在经营的时候遇到混混打架要管吗一些混混。他在我家买了一些卤菜。然后等一会儿把卤菜给我拿回来说菜里面有蛆,然后就敲

  ----我在四川师大新校区旁开小旅馆的故事

  昨天我又看到了历鹃必须承认,我仿佛一直在找她或者,在期待她再次出现期待她那若有若无的眼神,期待她那不協调的性感——


  她那如同垂钟一样的巨大乳房悬挂在纤细的腰身上,是那样的不和谐并因不和谐而格外邪惑。然而她的神情又是那样无辜那样纯真,那是装不出来的纯真与乳房的巨大无关。
  我看到她微笑了一下,但她仿佛没看到我漠然地走过,像是很細的风我突然记起,2008年的那个黄昏第一次见到她时,也是这样
  只是时间不同,那是三年多以前了;地点不同那是在阿黄的铺孓里;身份不同,当时她还是川师外语系刚刚读大四的学生,我则是阿黄铺子近旁开钟点旅馆的小老板

  2008年夏天,我在四川师范大學新校区旁开了个小旅馆动机有两点:


  一是赚些钱,傻瓜都知道在大学旁边经营钟点旅馆等于拣钱;
  二是据说师大的美女很多,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或许能捞个漂亮的女大学生做女朋友。

  近几来全国高校都在热衷于修建新校区,有条件的自然要修没条件嘚,创造条件也要修


  由于城里地价昂贵,所以一般都修在偏远的郊区
  于是,各大高校的新校区四处开花象雀斑一样遍布在城市圆饼大脸的边缘,大有农村包围城市、星星之火燎原之势
  四川师大也不甘落后,在远离市中心三十公里的绕城高速之外圈地兩千亩,造起了大学城

  凭心而论,新师大的工程建筑倒也时髦现代、颇有气势。


  只是地理位置确实偏僻周围全是旷野,鸟鈈拉蛋荒无人烟。
  要说那地方原本也有不少自然村,但早在几年前刚得知新师大要搬到这里,就有深谙校园经济的地产开发商将新师大周围的土地,大片大片买下静待升值。
  这些年新师大周围的村子,陆陆续续全被拆迁但开发商却并不急于开发,任甴那地荒着白天晒太阳,夜晚晒月亮活生生把农田变成了荒原。

  我是08年7月才偶然听说新师大即将启用的据说要从老校区分流两萬学生过去,这可是个巨大的商机


  那时我辞职在家,类似于无业游民正愁找不到事儿干,于是动了念头想到新师大附近做点生意。
  根据经验在大学周围开餐馆旅馆,是稳赚不赔的
  记得我读大学那会儿,学校附近有家餐馆我念大一时它才开张,老板┅穷二白;我大二时老板就买起了摩托;等我大三了老板鸟枪换炮,开奥托了虽然是二手的;到了我念大四,老板的二手奥托车里僦经常载着漂亮的女大学生,招摇过市好不得意。
  气得我们这一群光棍男大学生天天骂娘号称再不去那家餐馆了,但人家依然开嘚红红火火
  没办法,离大学近做生意想不火都难啊!

  正是因为有了那次太深刻的记忆,所以大学毕业后好几年我都老想着箌大学附近做点生意。


  只是一直机缘不巧要么自己很忙,要么缺乏合适的门店
  尤其这几年,似乎所有人都发现了校园经济的秘密苍蝇一样争先恐后往臭豆腐般的大学附近挤,随便一个小门面转让费也动辄五万八万,让我迟迟难以下手
  所以,当08年7月底我抱着碰运气的心理到新师大附近转悠的时候,意外发现学校西门附近有一些农房我就象无意中掉入屎坑的屎克螂,简直高兴得找不著北了

  新师大周边的格局大致如此:


  正门是南大门,对面是个空旷的自来水厂背后的门即北大门则没有开,被围墙堵得死死嘚围墙外全是工地,无法通行
  侧门有两个,东门外是荒野估计五年内绝难发展。惟独西门外是一条通公交车的公路。隔着公蕗有小半个尚未拆迁的自然村。
  说它是小半个在于原本这个村子延绵在公路两侧,大部分在对面结果修新师大,对面的民居全蔀拆掉了;村落还有小部分在公路这边只有8户农家院子,而这8个院落也就成为新师大近旁唯一的房屋了。

  两万学生即将搬过来鈳想而知将砰发出多么强劲的购买力,而在整个区域周围全是荒地根本无法形成街区,唯一有条件转变为商业区的只有这8户农家院子。


  物以稀为贵用脚拇指想一想,也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于是,我当机立断决定赶紧租一个院子。

  然而这世界上比我聪明的人实在是太多了。


  那个夏天当我顶着烈日,踩着乡间小路,一个一个院子挨着问下去,才发现居然几乎全部名花有主了惟独一家暂时還没租出去,房东要价是年租金2万有人已经还价1万7,房东正在犹豫
  我给了房东一个价:1万8,并且以后每年涨1000元租金。
  房东略做迟疑答应了,我随即交了定金为防夜长梦多,第二天就赶紧付完全款签定合同,把他的整个院子租了下来

  人生的确是奇妙的,真實生活的荒诞与神奇,有时甚至超过小说的虚构。


  人生的奇妙还在于同样的事件,你亲历和你回忆的时候感觉是完全不同的。
  當你正在经历时仿佛走在迷宫里,你看不到结局不知道谜底,于是你会恐慌你会无助。
  因此我猜想,人的恐慌或者孤独其實来源于未来的不可知。
  而当事过境迁你已经知道结局,回顾过往你会发现,哪怕是最惨痛或最凄惶的瞬间也无非如此那般,鈈过尔尔

  我们的人生,究竟在期待什么又在逃避什么?


  每一段人生都象一个旅馆,我们在那里相遇发生爱或者恨,而后終究还是要各自分离踏上新的一段旅程,奔向下一个旅馆

  回忆总是令人唏嘘。


  2008到2009年的那些夜晚那些小旅馆里客人留下的荷爾蒙和汗水,已经不复令我有丝毫情绪起伏
  甚至哪怕是我回忆历鹃,回忆起陈鹿回忆起芳妹……我曾经或深或浅地爱过她们,但倳过经年哪怕最浓烈的情感,不也风清云淡
  时间是什么?真的是最伟大的魔术师吗

  小小的农家院落,被我总共改造出了9个房间


  那个农家小院,一楼一底共两层楼上三间,楼下四间
  小院子里有一株很大的银杏树,夏风吹过树叶婆娑,只可惜院內面积很狭小甚至摆不下一个大遮阳伞,这可能是它被选剩的原因

  院子的门,是那种四川农村常见的对开门宽约1米4,高约2米所以停不进汽车。进门左侧是墙壁,右侧是厨房有一个很大的烧柴的灶,以及一个伸出屋顶的烟窗厨房旁是猪圈,再里面是茅厕

  实际上,在大学附近开钟点旅馆为了适应学生的消费,收费必然低廉没必要装修太好。


  因此楼上楼下除3号标间之外的6个房間,我都仅仅是刷白了墙壁以及安装了窗户玻璃。
  他们原先的窗户玻璃基本都是破损的这户农家十分清贫,可以说是家徒四壁除了一部14寸的老式彩电,和一台破旧的半自动洗衣机没有任何家用电器。
  农家的男主人姓顾女主人姓刘。在我们这些外来者打破怹们生活之前都是看起来老实木纳的中年农民。
  然而我们的到来改变了这里的一切,包括他们曾经的朴实

  世界变化大吗?所谓沧海桑田所谓白云苍狗,但是它们谁又比得上人的变化?


  尤其是当商业社会的游戏规则突然扑入了农田那农田之上的一切,包括那里的人其变化之迅速剧烈,都足以令没有亲眼目睹过的人无法想象

  记得我第一次把半年租金9千元交给男房东老顾的时候,老顾用满是沟壑的手握住那9千元略微地颤抖着,但又尽量想显得平静


  他把钱点了两遍,然后交给女主人刘嫂刘嫂也点了两遍,然后他们给我打了收条由于他们连字也写不完整,是我写的内容他们只是签了名。
  我相信他们那时的朴实,都是真真实实的樸实

  交了钱给他们之后,按约定他们3天内搬走。


  其实我很希望原来的房东,到镇上去另租房子这样我可以更自如一些,嘫而他们却在原先院子对面的自家农田里请来泥水匠,用旧砖和旧木料花三天时间,奇迹般修起了一幢小平房
  平房有窗有门,汾为2间每间8平米左右,左侧还搭了个小厨房

  那块农田大约半亩,四四方方的种了一些果树,是他们家的责任田


  但农田里昰不允许修建房屋的,我劝过他们他们憨厚地笑了笑,说:“到镇上租房子太贵了反正自己的地,先搭个屋子简单住着万一政府要拆,到时候再说”
  并且央求我,新房子刚建好湿气很重希望晾几天再搬。
  看来三天内我是无法入场装修我的旅馆了不过看著他们诚恳又透着点可怜的眼神,我又能说什么呢

  于是那几天,我有了大把空闲


  成天在那个八户农家院子组成的小村子里转悠,把另外几户院子的承租人基本混了个脸熟。
  他们以及各自所租的院子基本情况如下:

  从川师新校区西侧门外的马路上,僦有一条机耕道略做弯曲地串起了这八个院子。


  入口是一号院也就是阿黄和他的哥们罗老师一起租下的院子;
  随即是二号院,在我到那里时已经装修完毕,看格局应该是一个餐馆;
  三号院紧临着我,面积最大足有一个蓝球场那么大;
  我四号院过詓是五号院,只比我的院子稍微大一点点而且入口很小,并且不当道;
  六号院是两个年轻人合伙租的都很热情,遇到混混打架要管吗每个男人都叫“哥”每个女人都叫“姐”,他俩一个叫小马一个叫小朱,他们计划的也是开成餐馆;
  七号院位置就算比较偏叻是小朱女朋友的妈妈投资租下和装修改造的,打算做成旅馆实际上由小朱和女朋友一起打理;
  至于八号院,则在原有机耕路的朂尽头面积和5号院相当,但房间数量特别多是小马单独租下的,原房东也还没有搬走
  小旅馆附近8个院子的位置

  由于小马小朱最热情,因此起初的几天我和他们混得最熟。


  尤其小马二十三四左右,瘦瘦高高的但很结实自称以前当过兵。
  他的八号院与我的四号院一样都是原房东在老宅旁的耕地里自建平房,因此都搬得慢眼看着8月底就要开学,生怕在新生到来之际却还没改造装修完毕很有点同病相怜的味道。
  有一次他带着我走进8号院,让我帮忙出谋划策如何改造
  我看了看,发现房间特别多有两棟一楼一底的小楼,每栋8间房子加上厨房,猪圈及偏房估计能改造出至少25个标间,很适合做旅馆

  我不禁有些羡慕,说:“哎整整25间房啊,假设每间房每晚收40元那么一个晚上也有1000元的收益,至于营业成本白天的零星钟点房就基本可以抹平,一天一千一个月僦是三万,老弟你让我羡慕啊我那最多能改造出9间房,赚不了什么大钱的”


  小马赶紧说:“唉,雷哥我这院子,原先的房东狡猾得很硬要每月租金5千,而且改造起来也费钱而且这些房子指不定哪天就拆迁了,说不定收不回成本就被推倒了也有风险啊。”
  我宽慰他:“即使拆迁估计起码也是一年以后,只要做满半年你就稳赚15万,什么成本都捞回来了”
  小马嘿嘿笑了:“是是是,雷哥有眼光不过咱们都还是没有三号院那两兄弟精,他们是提前半年就来租下了那个院子当时,这里的农民还完全没明白这些院子囿这么值钱他那个院子足有篮球场那么大,也是两栋楼起码可以改造出20个房间做旅馆,而且听别的当地农户说他们租金是两年一次性交清的,摊算下来好象每月租金才2000你看他们多划得来。”

  我和三号院的其中一个小伙前两天见过一面,顺便问了他打算把院子妀造成什么他说打算做成麻将馆。因此我有些纳闷问小马:“不是他们不做旅馆吗?”


  小马神秘地一笑:“绝对做旅馆他们早僦开始装修了,一直紧闭大门神神秘秘的不过我和小朱合租的六号院地势高,我爬到楼顶用望远镜看了一下绝对是旅馆!”

  由于峩是打算开旅馆的,为了搞清楚未来这一片到底可能有多少间客房,以便了解市场容量第二天,我就敲开三号院的门


  开门的就是上佽见过的那个小伙,他中等个子1米7左右,光着头打着赤膊,很精悍眼神中透着精明,脸上却带着亲切随和的微笑伸出手和我握了┅下,说:“我叫何军以后咱们就是邻居了。哎你还没开始搞装修?得加紧了刚开学那阵最赚钱!很多学生家长送孩子来,这一带叒没其他住的地方肯定旅馆床位都不够。”
  我无奈地两手一摊:“没办法啊房东老不搬。”
  “不搬就催着搬反正有合同在,你不能对他们太客气”何军说,“成都郊区的农民最刁我见多了,哪怕那些表面上看着老实巴交的一旦他发现你露怯,立即就会囂张起来压到你头上去,所以一开始就不能太软。”
  “那你们房东呢”
  “我们运气好,房东几年前就在市区买了房没在這里住了,这个院子以前他就一直出租经常租不出去,我们给他租下来他高兴的很,平时也难得过来我们乐得清净。”
  “哎伱们运气好啊”,我话锋一转“你们打算做麻将房,还是干吗”
  “本来是打算做成麻将房的”,何军说“但考虑到这里一下子來两万学生,旅馆就咱们几个总房间数不全部加起来绝对超过100间,你想啊2万学生,只有不到100个客房肯定天天都是满员,所以我打算拿一半的房间也做旅馆,放心绝对算不上竞争,毕竟人多房少咱们都不愁没人住,到时候我们几家商量一下定一个大致统一的住宿价格,钱反正赚不完大家一起发财!”说罢,何军爽朗地笑起来
  “好啊,那以后咱们好好交个朋友”其实我也是这么想的,畢竟学生这么多旅馆这么少,完全不必担心竞争我也笑起来,说“我还没看过你们的院子呢,要不带我参观一下”

  参观何军怹们的院子,使我对他们的眼光和勤俭都印象深刻。


  院子的确很大进门的空坝大约就有100平米,空坝左侧紧挨着围墙,是一排平房一共有三间,可以做成3个标准间
  空坝对面,是一个“凹”字型的两层小楼楼上8间,楼下8间整个院子,一共已经改造出了20个房间
  院子里的墙壁和门窗,全是他们自己粉刷的我参观的时候,何军的朋友三号院的另一个合伙人张超,正在2楼最后那个房间裏挥汗如雨地刷天花板而何军的妻子卿云,则正在给一楼房间的窗户刷油漆
  他们将所有的墙壁涂成蓝色,将窗户刷成白色十分媄观。
  整个院落的装修已经基本接近尾声甚至连厨房和卫生间都已经全部搞好,显然用不着到八月底他们就能开门迎客。

  那忝晚上就在他们的厨房里,他们炖了一锅鸡然后约我一起吃。张超比较高戴着眼镜,有些文弱的样子不爱说话,笑起来甚至有点靦腆直到两瓶啤酒下肚,才也话多起来但他不会说四川话。


  “你不是四川人”我好奇地问。
  “不是”张超说,“我是江覀人”
  “那怎么跑四川来了?在这边读的大学”
  “不是,我山东大学计算机系毕业的因为何军约我一起干,我就过来了”
  “那何军也是山大计算机系的?”
  “他不是他陕西读的大学。”
  “那你们八竿子打不着边怎么认识了?”
  哈哈怹们都笑了起来,说是打网络游戏认识的。
  原来在读大学的时候,何军与张超经常一起玩“魔兽世界”渐渐就成了好朋友。何軍是成都郊县蒲江人大学毕业后在成都一家计算机公司打工,干了一年辞职单干在成都电脑城开了一家计算机维修铺子,并把当时待業在家的张超也喊了过来一起修计算机。
  半年前何军偶然路过这里,知道了川师正在旁边修新校区立即意识到了商机,于是他們俩合伙租下了这个性价比最高的院子

  “我们租的时候,当地农民根本不明白为什么有人要租他们整个院子我给他们报价一年两萬,把他们吓了一跳以为听错了,这么旧的院子竟然有人愿意一年出两万租金。”何军哈哈大笑着“其实那时要是有胆子有资金,該把这八个院子一下子全租了现在光是转租,就能挣多少钱啊!”


  我摇摇头说:“这样其实也不行风险全集中在你们两个人手上叻,这一片最后能形成商圈是肯定的,但过程中肯定会有各种势力渗透进来包括想分一杯羹的,想榨一些油的迟早都会出现,我们承租的人多虽然难免有竞争,但总体上利益是一致的大家可以抱成团一起抵抗更大的力量,如果仅仅是你们俩说不定会出什么事啊。”
  张超听了敬了我一杯酒:“雷哥,你是个明白人以后多互相帮扶一把。”
  我一饮而尽突然感到一种久违了的豪情。和怹们三人一起大碗喝酒大块吃肉看着头上夏夜的繁星,竟然生出一种拓荒者的悲壮感仿佛真的是在干一番事业。

  我知道在叙述唍整个故事之前,事先将写作意图暴露出来是有损于这个故事的吸引力的。然而我还是想说,我之所以想写下曾亲身经历的小旅馆的故事是因为它是在一片周围数公里完全蛮荒的农田上自发形成了一个商业区,如同在孤岛上突然空降了一个小社会于是小社会里的人與人之间,立即发生了争夺与欺压


  我曾经思考:是不是利益导致了这种争夺?如果结论是‘是’那么我未必会动笔写这个故事,洇为这个结论在以往的故事中太寻常了。
  但我最后思考的结论是:这些争夺与欺压并非仅仅因为利益,而是如同一群彼此陌生的猴子被空降到一个岛屿,作为动物它们必然就要争夺出一个各自在群体里的位置,这是动物本性也是人类所谓社会性的本质原因。洇此我想写下小旅馆的故事有趣的是,它是真实发生过的

  此外,更有趣的是这八个被非常辛苦地改造为商业街的农家院子,形荿一个麻雀肚子般微小的小社会却又如同大千世界般复杂,如同宫廷斗争般诡异但仅仅接近一年之后,这个自发的商区被更大的利益體拆除夷为了平地,所有曾经在那里上演过的争夺、汗水、血水、泪水在一堆废墟面前,呈现出了巨大的荒谬感如同《百年孤独》裏那个最后消失的村庄。


  而这一切并不是虚构竟然全部真实。”

  现在你已经提前知道这个故事的结局了,那就是小旅馆已經不在了,所有在那里发生过的一切也已经尘归尘,土归土。如果你仅仅想知道结局那你没必要继续看这个故事,因为结局正如所有人嘚人生终点是一片虚无。但是过程才是重要的,过程里的那些爱与恨甚至哪怕是性的冲动与惩罚,一起构成了丰富人生要素人的存在因此才有了意义。

  我们这个时代之所以让人失望,难道仅仅因为拜金难道仅仅因为犬儒?不也许更是因为“只要结果,不擇手段”被合理化了爆发户们叫嚣着:“我只要结果!”那么理直气壮,却忘记了“不以成败论英雄”所谓是非成败转头空,真正的渶雄哪里是区区成败所能界定。承认过程比结果重要是一个时代依然健康的标志。可惜如今除了在性爱进行里,其他时候谁还在乎过程?


  为什么性爱成为了这个时代唯一的例外无论是肥胖的阿黄,还是瘦高的小马又或者我,并且我相信包括正在阅读的你们沉迷于性的过程之中,而非最终繁殖的结果我是男人,我永远无法真切明白女人在性过程中的感受所以我承认我永远猜不透女人的惢。正如在阿黄占有历鹃的那也夜晚我们几个曾一起在成都的苏格酒吧喝酒,摇曳的灯光下历鹃比白天更美,女人是夜行动物她们嘚夜晚比白天好。
  我和历鹃居然是老乡我们碰杯,一点点红酒她对我似乎很信赖,她目光清澈学习努力,并且不算虚荣使我楿信阿黄绝对上不了她,然而仅仅几小时过后阿黄就把她上了。

  那是一段美女如云的日子商业街刚形成的那些天,仿佛整个师范夶学的美女都集中而来并且如同我们预料,发生了许多弥漫着性欲的碎片然而现在我先不讲那些,我要先讲述我们那自以为的创业講述2008年盛夏的那个夜晚,我在何军他们的三号院里的那些自信满满的规划讲述夏天的风是如何婵娟,讲述我以及张超如何一边与何军喝酒,一边用眼角的余光勾勒他妻子薄薄夏衣下的曲线别误会,我们都不算坏男人也都不是最后伤害到何军的人,我们只是与99%的正瑺男人一样,忍不住要意淫美艳逼人的女人

  好象我还没有给你们描述何军的妻子卿云,你们看过电影《本能》吗里面的萨朗斯通,就与卿云神似卿云足有1米7,南方女人少见的修长曼妙并且有一张混血的脸,在任何地方都肯定是所有目光的焦点她太美了,何军配不上她只是那时,我们的经历都还并不够丰富我们都还不知道或不相信,一个男人若与自己实力所不匹配的过于美的女人在一起即使她很爱你,也如同携带着一枚和氏璧意味着某个灾难,在你人生的前方陷阱般等待着你别说我们寻常人等,哪怕八十万禁军总教練林冲不也如此。

  那晚我们喝到半夜,大家都有些醉了我睡在三号院,第二天中午才醒记得醒来时,我看到床边有好几盘蚊馫围着我这里的蚊子疯狂,他们为我考虑得周到那一瞬,我很庆幸能有这么多意气相投的年轻人一起开旅馆,一起创业一起将这爿村庄化腐朽为神奇。

  中午还是在三号院吃的饭稀饭,二号院的杜老师也来了这才知道二号院是两个哥们合伙搞的,一个是川师荿人教育学院的老师姓杜;另一个是他朋友,大家喊他强哥强哥做餐馆多年,在琉璃场开有规模不小的馆子叫做“英雄谱”,小有洺气所以他们的二号院,就叫“英雄谱川师新区店”匾都已经做好了,一到开学前就会挂起


  强哥平时经常不在,这个店主要由杜老师管那天他带我去看了看二号院,进去发现装修也基本做完了,厨房餐厅,显得十分专业外墙正在刷墙面漆,我估计他们肯萣也是早就租下了院子一问果然如此,他们只比何军张超晚半个月租得也非常早。至于价钱杜老师却笑而不言,让我觉得杜老师很囿城府

  最靠路边的一号院,也是租得最晚的之一原先的人也才刚开始搬走。和其他几个院子不同一号院原先就有人租来做小餐館,主要对象是那些修川师新校区的建筑工如今新校区基本修好,建筑工人越来越少原先的餐馆老板就想将院子转让了,不过由于见過一些世面餐馆老板待价而沽,喊了个1万的转让费所以之前一直没人愿意接手,直到几天前阿黄和罗老师,才一起盘下了那个院子

  一号院在最外面,因此每次进出都要从他们门口经过。经常能看到两个二十七八的小伙子穿得有些时尚,在那里时而出没其Φ领头的,就是阿黄只是那时,我和他还不熟连头都还没点过。

  我想好好回忆一下对阿黄的第一印象因为我想揣摩大多数人尤其是姑娘们,第一次看到阿黄,可能会是什么感觉阿黄据说和至少一百个女人上过床,他从十六岁起就不断交新的女朋友,或长或短茭替而来,其中甚至包括诸如历鹃这样的绝色女大学生你们可能现在不信,但等你读完这个故事你会相信我没有虚构。


  究竟是什麼使阿黄能够拥有这么多女人?他很帅吗一点也不,阿黄身高170左右体重150左右,眼睛有点象金鱼;他口才很好吗同样也不,甚至偶爾还有点口拙;他很有能力吗同样也不,尤其了解之后会发现他基本没什么谋生能力;他很有钱吗?这个问题是我到现在也不确定嘚,肯定比较有钱但有钱人如今很多,在泡妞方面即使比他有钱的人,也只能望其项背

  不过,在第一眼看到阿黄的时候我认為他还是有某种东西,能够让人不忽视他究竟是什么呢?是他脖子上套着的那个白金项链还是他眼神中对什么都满不在乎的神情?又戓者是他泛白的LEE牌牛仔裤没有答案,但必须承认在两年前的夏天,我每次从一号院经过的时候我都会看两眼阿黄,他在农田和农家院子的反衬下有着一种富二代的慵懒劲儿,让人们会记得他


  一号院的另一个合伙人姓罗,岁数和阿黄看起来差不多长得十分结實强壮。后来熟悉了我才知道,他是川师一个叫做“人文学院”的二级学院的教师教体育,特长是散打夏天他穿着短裤短袖,腿部囷手臂上黝黑的肌肉十分结实

  我和阿黄的第一次攀谈,源于我的房东终于腾空院子之后我进场装修,一次临时需要一个运河沙沝泥的小推车,正好看到他那院子里闲着一个,于是找他去借


  他比我想象中好说话得多,手一挥“拿去用好了,兄弟”他说,“鉯后有什么其他需要借的直接拿就是了。”这给了我很大的好感从那之后,我们每次见面都要交谈几句主要是装修的想法和烦恼。峩的院子和他们院子基本上同时开始装修所以有很多共同语言。

  我是8月5日左右开始装修的既然只是简陋的钟点房,而且都知道周圍的农居都拆迁完了这硕果仅存的八个院子也绝对幸存不了太久,所以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投入多少装修资金


  但是,这年头随便整一下,就得花大把银子首先是人工比前几年贵多了,记得2003年我装修房子的时候在立交桥下随便喊个泥瓦工,若按天算工钱无非每忝80元,而到了两年前装修小旅馆时每天不给150元,走遍全成都都喊不到装修工由于赶工期,我一共喊了5个泥瓦匠同时开工所以光是人笁支出,就得每天750元泥水这一块,一共做了10天这笔工钱开支就是7500元。

  此外买装修材料也很费钱,仅仅举个PVC管子的例子:直径18厘米的要50元一米细的也要10多元一米,而农家院子很大房间之间隔得远,因此光是铺设管子就把我吓了一跳


  而很多活儿,不做是无法想象会有那么多细节上的麻烦的改造那个院子,首先是改造厨房这就得拆除厨房里的大灶和烟囱。原本以为很简单但实际操作起來,为防止烟囱倒掉时厨房屋顶倒塌就得先架横梁,类似的麻烦层出不穷。
  还有就是厕所的改造特别费心。农家院子原先的厕所与四川绝大多数农村院子厕所格局一样,是将茅坑紧挨着围墙粪坑一半在围墙内,上面搭个棚可以避雨,方便大蹲另一半则在圍墙外,露出小小的一个口可以掏粪。但既然要改造成旅馆厕所就特别需要卫生一些,因此我花了很多心思。

  首先得将粪坑请囚全部掏干净为此我找来女房东,他们家附近还有菜地正好也需要肥料,于是答应了20元钱帮我掏粪坑然后买回两张水泥预治板,将圍墙内的粪坑基本盖住只留个小孔,而围墙外面如何处理,我有些犯难这里是农村,完全没有地下排水系统到底是姑且盖一块水苨板,而后定期请人掏粪还是别的什么办法,我举棋难定

  为了解决厕所改造问题,我必须到其他几家去借鉴一下


  那时,八號院依然没动工六、七号院虽然动工了,但不知何故小马小朱他们把厕所改造放到了最后环节。一号院装修进度与我一样并且他们廁所背后是不临路的荒地,完全可以盖块水泥板不定期掏费五号院的厕所呢,我本想去实地考察一下但一进门就被挡驾了。
  五号院就在我院子背后按说是近邻,可他们院里的人有些奇怪,从不和其他几个院子的人往来记得我还没开始装修成天闲逛的那几天,箌过他们院门口很友好地问:“你们打算装修完搞什么?”他们几男几女有老有少,明显是一大家人正在给大门涂油漆,一会儿回答说自己是装修工不清楚太多一会儿又说打算自己租来住,不是为了做生意遮遮掩掩的,好象戒心很重

  因此,我只好去三号院實地勘察何军他们是怎么处理厕所问题的有些东西,确实是别人稍加点拨才能豁然开朗何军处理方法如下:将粪坑用水泥板整个盖起來,形成一个化粪池而后在粪坑的上部用一根直径很大的PVC管子,将经过沉淀的污水排出我问他,污水排到哪里他说,就排到他们院孓外面的田里那块田也属于他们院子原房东的,他们租院子的时候就顺带另外添了点钱,把原房东的一亩半田地也都租了下来听他這么一说,我心里暗暗有些心惊想,何军和张超那么早就未雨绸缪,把田地都租了真的是心思慎密已极啊。

  我按照何军他们的方法炮制了一个简易化粪池,几乎一转眼间小马小朱他们,也立即依样划瓢改造出了化粪池。我这才发现小马小朱其实一直也在為这事儿困惑,但他们一般不和三号院打交道所以一直在按兵不动。


  为什么他们和三号院那么疏远呢我起初没仔细想,如今细想终于醒悟过来:所谓同行是冤家,何军他们做麻将房是次旅馆才是主业,而小马的8号院与小朱的6号院也都是做旅馆,因此他们是天嘫的对手于是他们之间的交往,几乎从一开始起就有一些刻意的客气生疏。
  那么我也是做旅馆钟点房的,为何他们却都对我还算友善呢其实稍加思考就会发现原因:我的旅馆房间很少,因此我并非等量级的对手反而成了一个可供拉拢的盟友。

  如此小小的┅片区域还没开张就已经如此微妙,让我有些郁闷但时间紧迫,改造旅馆要紧虽然解决了化粪池问题,但如何排污始终还是难题峩院子门外原本就有个露天的小水沟,以往上方的5,67,8号院雨水和污水都是经过我院门前的水沟向下排入农田里的,而目前为了鈈使旅馆门口显得很脏很乱,我必须将那水沟埋在地下于是只好买了两根很粗的水泥管,替代以前露天污水沟作为排污通道,顺便将峩化粪池的排污孔也用PVC管连接到大水泥管彻底解决了厕所污水排出问题。这貌似简单的改造又花了我近2000元钱。

  令我有些生气的是我刚独自改造了露天水沟的埋地问题,上方的几个院子就各自把自己门前那一小段露天水沟也用水泥管埋地,并将各自厕所化粪池的排污也一并接入了这根水泥管也就是说,我门前地下的水泥管要承担上方四家院子的全部污水,其实既然如此那么我这水泥管的改慥,他们是有义务出一点钱一起搞的而我既然已经独立搞了,总不好意思开口喊他们凑钱吧我这才豁然明白,原来小马小朱他们不急著搞厕所并不见得是不懂得做化粪池,而是等着我先独自改造排污管道他们好坐享其成呢。看清楚了这一点我对小马小朱,不禁有幾分不悦同时也更深地明白,这些看似友好亲热的面孔下的确有着我所不清楚的想法,我以后一定要多多小心才是

  当厕所和下沝道问题解决之际,小马的八号院也终于腾空了,那已是8月10日离8月底开学不到20天了。对于小马来说必须在这短短的时间里,改造如此庞夶的一个院落的确难度不小。也不知他从哪里喊来一群建筑工足有十五六个,另外还有几个木匠同时进场以火箭般的速度不分日夜趕起了进度。


  经过这段时间的磨合我发现小马小朱的人缘并不太好,尽管他们见人就陪上笑脸但还是有点受孤立。原因可能在于这八个院子,要么做餐馆要么做旅馆,而他们俩是既开餐馆又办旅馆而且规模不小,几乎和每个其他院子都是潜在的竞争对手尤其是三号院的何军张超,与小马小朱更是很少来往而三号院与做餐馆的二号院关系特别好,甚至商量着要搞个联盟互相给对方的客人咑折。由于小马他们的六号院也是做餐馆二号院的人对小马小朱也有点敬而远之。至于五号院继续采取“闭关锁国”的态度,与其他院子几乎都无往来大家也就当它不存在。

  相对独特点的是一号院他们的装修逐渐显山露水,看格局应该是打算做一家网吧由于囷餐馆旅馆都无竞争,所以他们比较超脱渐渐的反而和大家都比较友好,谁要借个装修用具之类都爱到他们那去借,他们也总有求必應很好说话。偶尔大家还谈谈对网吧的畅想都一致说:你们实在太牛了,如今这年头大学附近最火的就是网吧,每天机器一开24小時赚钱,你们只需要闭着眼睛数票子就是了


  这附近,除了一号院就再无网吧了。听说学校里面到是有一个校方开的网吧但如今嘚大学生那么喜欢上网,只有校内的一个网吧是无论如何都不够的所以简直可以铁板钉钉地说,他们的网吧开张后绝对数钱数到手软

  大家内心都有些羡慕,甚至有私下里说不如咱也转为开网吧算了,但都没有什么行动毕竟网吧投资大,而且据说办证件很难害怕竹篮打水一场空。一号院敢于开网吧大家猜测自然是因为腰杆硬,要么是能搞到网吧执照要么是和镇上的领导有关系,开黑网吧有囚罩于是,大家对阿黄更为尊重起来甚至见面就喊,“黄哥”

  二号院的杜老师对于网吧的前景十分看好,并且开始经常宣扬他囷阿黄的特殊关系杜老师是川师成人教育学院的老师,平时接触的成教学生很多其中有个女学生,二十七八了闯荡社会多年,去成敎学院混文凭很会做人,一进校就认了杜老师做干哥哥还经常一起打麻将。一次打麻将时那个干妹妹带了个看起来有点吊的年轻人過来,说是新认识的男朋友这人正是阿黄。

  那时阿黄每天除了泡妞和打牌,基本无事可干闲极无聊,也想做点生意听说网吧賺钱得很而且轻松,于是想找地儿开网吧当时杜老师已经和强哥合伙租下了二号院,打算在川师新校区附近开餐馆但那时租农家院子嘚人还不多,杜老师担心将来只有一两家院子被改造成商业房势单力薄,人气难旺于是就怂恿阿黄过来也租个农家院子,开个网吧僦这么着,阿黄来了并且估计着一个人做肯定辛苦,就拉来了他的发小罗老师一起干

  所以,若不是杜老师阿黄根本不晓得这里囿这么个发财机会。眼看着网吧必火无疑杜老师就已功臣自居起来,言语间似乎送了天大的一个人情给阿黄同时也不忘提醒大家说,┅号院开网吧对大家是个大利好,你们想啊网吧对学生的吸引力多大,学生们被吸引过来了人气自然越来越旺,我们的生意也才能樾来越好啊

  除了杜老师,积极向一号院靠拢的还有小马。


  小马则是从另一个侧面宣传着阿黄的传奇小马说,也就人家黄哥囿这能力开网吧而后神秘兮兮地小声讲一个故事。
  原来小马在到这里开餐馆旅馆之前,他从部队转业后淘到的第一桶金是在十陵的西南科技大学成都分校外商业街。几年前西南科技大学在十陵办了个成都分校,起初也是十分荒凉萧条后来镇政府在西科大的校門旁修了几排简易平房,作为临时商业街出租小马有眼光,成为最早租的那一批并趁着那时租金便宜,一口气租了四个铺面后来一邊自己开餐馆,一边逐步转让了另外三个铺面光是转让费,就白赚了五六万这次他看到了川师新校区旁的农家院子,感觉可以拷贝上┅次的成功并且因为川师学生更多,而院子更稀缺深信能赚到更多,于是连西科大那最后一个铺面也转让出去拿着在那边一共赚到嘚10多万,来这边淘他的第二桶金

  那么,这和阿黄有什么关联呢别急,小马不紧不慢地说当初他转让了三个铺面出去后,手里有叻一笔钱就想着扩大经营,到十陵镇街上靠近成都大学的地方租个铺面,看到成都大学后校门外正好有一幢底楼为商铺的商品房刚刚竣工正在招商,他打算租一间进去询问,因此认识了阿黄阿黄是那商品房开发商老板的儿子!


  这个消息,无疑具有爆炸性大镓尽管嘴上不多议论,但私下里迅速传开了大家心底里不禁对阿黄更为敬重了,甚至还稍微有那么一点敬畏连那些搞装修的民工,哪怕是装修其他院子的都对阿黄低眉顺眼起来,谁都知道能做开发商的家族黑白通吃,普通人是惹不起的

  于是,就在这么一种略微敏感的氛围中大家又逐渐没有前些天那么亲密了,各自闷着头加紧赶各自的工期到了2008年8月20多号,多数院子甚至包括我的院子都大體改造完毕。

  经过两星期的努力装修我的院子好不容易基本上变成了象模象样的小旅馆。其中窗户和门上的油漆,为了省钱没請油漆匠,全部是我自己亲手刷的个中辛苦自不待言,好在心中有期盼再苦也甜,眼见只剩下安装灯具、热水器等最后一点收尾工程那天下午,我给装修工结清了工钱独自坐在院子里,觉得骨头都要累散架了内心却暖暖的,仿佛正在实现一个梦


  小马跑到我院子里看装修效果,嘴巴里不断啧啧称赞我一时兴起,提出也去看看他的八号院装修得怎么样了小马有些不情愿,但刚参观完我的鈈好拒绝,于是只好让我去看了

  进门后,发现八号院没日没夜地加班改造进展可谓神速,并且在一楼改造出的所有旅馆房间里,我发现都在门旁砌了一堵比人略高的短墙这是做什么的呢?我问小马小马犹豫着是否要回答,这时一个木匠喊他去买木料他两手姠我一摊,满脸无奈地说“你看,忙成什么样子了他们喊我,要不你自己先看着我去去就回。”


  他这一去就没再回,我等了┅阵自己在八号院里看了看,只好独自走了无事踱到三号院,我把刚才所看到的小马房间里的短墙给何军他们说了说张超一拍脑袋,说:“哎呀这个小马,实在太厉害了他肯定是在给旅馆房间做卫生间”。

  第二天何军和张超就立即重新喊来泥瓦匠,在他们院子里挑选了8个位于一楼的房间,也在房内砌墙做起了卫生间。而且他们将墙一直砌到了顶说,洗澡的时候会有水气,如果墙不砌到顶那么水蒸气会在整个房间里弥漫,房间的内墙不久后就会起霉脱落。何军好象很替小马惋惜地说:“小马想省钱所以只把墙砌┅人高现在每匹砖是5毛钱,加上水泥河沙还有人工砌矮点,每做一个卫生间能省几十元但他这是拣了芝麻丢了西瓜啊,以后房间里牆根生霉了谁愿意去住啊。”


  张超对我说:“雷哥你把建筑工都谴散了,另外单独请人花钱多要不等我们请的人把这几个卫生間砌好了,让他们接着给你做你按我们一样的价给工钱就是了。”
  我想了想好不容易把旅馆房间弄得干干净净的,又要重新砌墙很麻烦,而且算了一下每砌一个卫生间,光是泥水活就要多花300多元再加上洗澡的水龙头和管道,一共要增添至少500元因此我有些不想砌。何军好意劝我:“雷哥别嫌麻烦,这世上真没有轻松钱可赚的要赚钱,肯定累何况你想啊,既然是农村房子改造成的小旅馆本来大家都别搞复杂了,都别在房间里修什么卫生间那么大家都一样,但如今小马的旅馆房间里修了卫生间你的不修,客人就觉得怹的旅馆档次高首选他们那去住,你呀再怎么也得拣两三间房子修个室内的卫生间,否则一下子就被比下去了”

  我想想也有道悝,只好忍痛增加预算在我的四号院里选了一楼的两间环境好的,也在里面砌了个卫生间虽说是卫生间,其实我和何军的一律只是可鉯用来洗澡由于若要加粪便的排出管道,要挖开地面加新的大管子很麻烦,因此我们都仅仅是在地面顺着墙角增加了一根很细的PVC管鼡来排出洗澡的水,而小马的卫生间由于早在埋管道的时候,就选择了很粗的管子所以他的那几间室内的卫生间,不仅可以洗澡还能大蹲,显然要高我们一筹何军阴阴地说:“这个小马,心里可真藏得住事儿啊怪不得他一直不急着催房东搬,原来每一步都算准了嘚就是要我们连修改都无法修改出他那效果啊。”


  我也叹了口气:“事到如今也没办法了反正学生多,旅馆少他搞得再高档,峩们的旅馆也有人住不如我们明天一起去买热水器和灯具,早点把收尾工作搞完”
  “灯可以先买,热水器暂时等等”何军神秘哋对我笑了笑说,“雷哥咱们这次都受了小马的暗算,你什么也别说但一定要等着我们一起买热水器。”
  何军和张超相视一笑說,你过几天就晓得了反正你先等着,我们是觉得你人好怕你吃亏,所以让你跟我们一起买大家买得多,价格自然能低一些

  當时我真的没想到,小小的热水器会有那么大的文章


  过了几天,小马的装修就进展到了安热水器的阶段,果然他又跑来看我怎么咹的但我还没安呢,他无从借鉴只好自己去买回了热水器。
  小马的旅馆房间很多其中不少带卫生间,所以他足足买回了15个热水器并且都是电热水器,喊来电工一天时间就安装完毕。
  为什么要安电热水器呢原因是我们这里的八个院子,全部都没通自来水原本每个农家院子就各有一口水井,村民们从来都是抽井水喝我们改造成旅馆、餐馆后,采取的办法是每家买回一个铁皮水塔放置茬各自两层小楼的楼顶,每天先将井水抽入水塔而后从水塔中将水通过管道接入厨房和卫生间,这样就可以利用水塔的高度让水从高往低自己流动,随时打开龙头都能用水但由于自制水塔都不可能放置得太高,导致水压很低其压力根本无法使用燃气热水器。

  若鈈是自己那次亲自动手改造这旅馆我确实无从知道生活中有这么多的小知识。例如我以前从不知道,水压不够的话燃气热水器是点鈈燃的。平时我们住在城市楼房里,打开自来水点起热水器,一切都仿佛理所当然完全不知道仅仅是自来水,就有那么多生产环节都经过了加压,带有一定的水压所以才能正常使用燃气热水器。  


  因此毫无疑问,我们这八个院子理所当然只能安电热水器。也正是因此小马的旅馆,及小朱的七号院也都是安的电热水器。等他们安装妥当第二天,何军和张超就嘻嘻笑着约我一起去買热水器。我们去了电器市场一进门,他俩就直奔燃气热水器我拉住他们,问:“怎么能买燃气的根本不能自动燃火。”何军诡秘哋一笑说:“你跟着我们买就是了保证不会整你冤枉。”

  买好了燃气热水器我又跟着他俩去买了增压阀,这东西价格很贵要200元┅个,连接在水管上作用是插上电后,带动阀里的小水轮将压力小的水卷入前方水管,增大压力有了增压阀,燃气热水器进水管的沝压就能达标了


  至于天然气,我们那八个院子当然也是没有的不过四川小镇上都有一罐一罐的液化气销售,我们的热水器可以使鼡液化气
  虽然燃气热水器比电热水器是要方便一些,但是算上增压阀,其实成本投得比电热水器还高而且从开旅馆的角度讲,鼡电热水器还有个利于节约的小秘密:用燃气热水器有的小情侣可以一洗澡就半小时甚至一小时,你若不准他们洗那么久吧数落几句還得罪客人,指不定下次他们就不来了若是由着他们洗吧,现在的液化气那么贵洗澡洗久了,做旅馆老板的可还真划不来而电热水器有个特点,它每次烧热那么一些水洗着洗着热水没了,就会变冷再次烧热需要间隔一段时间,所以客人不可能连续洗很久这在客觀上有利于催促客人洗快点,而又不得罪人正因如此,多数旅馆都喜欢用电热水器

  既然如此,精明的何军张超为什么会不选择電热水器呢?而且专门要等着小马小朱的旅馆安好了电热水器之后才选择了燃气热水器?这究竟有什么窍门?我百思而不得其解


  但是,尽管我不太明白出于对何军张超眼光的信任,我还是和他们一样安好了燃气热水器,加上了增压阀运回了液化气罐,一试洗得了热水澡,我要求不高十分满意,也就懒得在上面再费心思自顾自做起了最后的院内装饰。

  那几天我干劲十足,川师新校区附近的荒地里有一些被拆迁后废弃的农舍,虽然屋子全倒遍地瓦砾,但院子的遗迹上时常有一些没砍掉的玫瑰树、月季树甚至還有樱桃树,我将它们连根挖起移植到我的院子来。


  我还自己设计了旅馆招牌自做主张,取名“丽江四方街客栈成都分栈”其實我这旅馆和丽江的任何一家客栈半毛钱关系都没有。我心里想大学生尤其是大学女生,必然喜欢小资的东西丽江是小资的代名词,既然不舍得在装修上小资那就挂羊头卖狗肉,在不需要成本的旅馆名字上小资一把何乐而不为?
  不过正是我这“丽江”二字,後来让不少路人以为此店老板是外地人于是一些小混混就企图来要挟要挟,占点便宜惹出了一些事情,此为后话暂且不提。

  不知不觉已经开始有零星的学生来到新校区,八个农家院落的改造也基本到了收官阶段,一直尤抱琵琶半遮面的五号院也露出了真容,原来他们搞的是餐馆不过,避开了与二、六号院餐馆的竞争不做中餐,专做“冷锅鱼”走差异化细分市场的路线。


  而一号院也终于把网吧的证件办齐,据说是花大价钱买了一个网吧经营许可证光这笔开销就是好几万,证件有点旧悬挂在进门的吧台后面,汸佛在宣告着老板的神通广大至于机器,一看就是买的其他网吧淘汰掉的二手旧计算机估计连主机带显示器,一套加起来最多一千總共有40台,投资大约无非4万计算机上的开支并不算多。至于买网络连通设备我不太懂,也没细问但一看十分陈旧,估计也是二手的花费不会太多。

  二号院的店招特别大并且用很亮的灯照着,夜晚也远远就能看到大家都说,很好很好我们跟着你们沾光,你們老远就能把学生吸引过来让他们知道咱们这里有吃有喝有住有玩。三号院就属于最沾光的于是他们很低调,连店名都没有只在墙仩挂了个灯箱,上书四字:“住宿麻将”。

  小马小朱的六号院招牌也大,竖在顶楼的露台上长3米高2米,四个字“飘香饭店”尛朱的六号院名字也有了,学习周星弛电影就叫“有家客栈”,大学生们喜欢周星弛爱屋及乌说不定会喜欢这名儿。而旁边小马的八號院也终于整修一新,确实是花了大价钱的一看就很气派,进门一块大匾:“乐居堂”

  以上八家改造出的店子,尽管规模各异风格不同,但有个绝对的共同特点那就是:都没有正式的营业执照,原因在于办营业执照,工商局会要求提供营业场所的房产证泹这些农家院子,都没有城市商品房的那种房产证因此都办不了正规的工商营业执照。所以说到底都是黑店。


  两年前那个夏天的仈月末八家黑店在猎猎的闷热夏风中,棋子般散落在新川师门外的田野里店主们有着不同的经历,因为不同的原因却又抱着同一个夢想,来到了这里他们比川师或肥或瘦或精或蠢的诸位校长们,更焦急地等待着开学等待着学生们的到来。

  记忆中临近开学的朂后几天,特别热也特别难熬,各个店子都已经万事俱备可学生到底哪天来?来多少依然没个准信。


  二号院的杜老师虽然是川師教师却是成人教育学院的,对新校区的细节并不太了解。他之前号称从川师后勤系统的熟人那打听到8月25日部分大二大三的学生就會搬过来,并因此让他们的“英雄谱川师新区店”从24日起就全部员工到岗但实际上,25日并没大规模的学生搬迁所以,他白白给员工多支出了几天工资让小马小朱暗笑。
  但杜老师不以为然他说,他们的员工早已经在琉璃场老店里做了培训如今早早过来,就是要“练兵”并自得地说,“谁家有我们招的员工好”

  杜老师的自得不无道理,他们“英雄谱川师新区店”4名女服务员都长相不错特别是其中那个叫“芳妹”的女服务员,最多十七八岁的样子1米65左右的个儿,苗条修长眼睛漆黑漆黑,鼻子翘翘的十分秀丽,唯一嘚缺点是皮肤比较黑显然是从小干农活晒的。但尽管如此她也堪称除了何军的老婆卿云之外,八个院子里最美丽的女孩连作为杜老師竞争对手的小马小朱,路过时也经常悄悄瞄一瞄“芳妹”

  小马小朱的“飘香饭店”为了节约人工,招的服务员全是老妈子而且呮招了三个。小马放出话来“做餐馆,归根到底是做良心、做口味是要味觉而不是视觉,因此我们把大价钱放在请厨师而不是服务员仩!”


  但二号院是请了两个厨师一个墩子,而六号院则其实只是请了一个厨师一个墩子小马又放话,“我们这个厨师那可是大師傅,以前在红杏当大厨的是我远房表哥,来这是帮我否则跟本不会过来,我们给他开双份工资当亲哥哥看。厨师不在多关键是掱艺要高。”
  “飘香饭店”的这个大厨小马的所谓远房表哥,姓刘三十七八的岁数,依然单身有点油滑,能说会道还擅长讲黃段子,一幅见过大世面的模样手里拿着个硕大的山寨手机,喜欢把手机音乐开到最响此人有点自来熟,没几天就和八个院子的每個人都称兄道弟,喊姐喊妹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小老板,清楚底细的才晓得只是刚请来的厨师小马小朱到是确实对他很尊重,随时“劉哥刘哥”地喊完全不象对待自己下属。

  五号院的“冷锅鱼”没有聘请外面的员工,不过他们自家人本来就不少完全够了。由於跟我毕竟是邻居渐渐熟悉后,我逐渐知道他们家是德阳孝感乡的,父母带着两个女儿一个儿子其中大女儿之前是在龙泉做生意,兒子高中毕业后学过厨师擅长做"冷锅鱼",小女儿则刚刚考取了川师音乐学院成为了川师一名大一新生,全家都很高兴于是想举家搬箌成都来。考虑到租房成本原先打算在成都远郊的龙泉租房,一家人这么多无论如何也要个三室一厅甚至四室一厅,即使是龙泉也得1000え/月算下来一年租金也得1万2。后来偶然去新川师逛的时候发现了这里的农家院子年租金1万8就可以租到,大女儿做生意多年头脑灵活,于是决定不在龙泉租房了而是租下这个院子,一方面可以作为全家人的居住地二方面可以同时开餐馆赚钱,三方面还可以让小妹读書不用住校全家人就近陪读,一举多得堪称完美。正因为他们家人多也就根本不用聘请外人了。

  相对于餐馆所必须的厨师墩孓,服务员甚至洗碗工旅馆则要不了几个人,老板自己管帐收押金服务员请一两个就可以了,无非是开房、打扫卫生、用洗衣机清洗被褥活儿并不繁重。何军他们本来就有三个人了而且张超的女朋友很快也会过来,所以他们为了进一步减少开支不打算请人;七号院请了个老妈子,八号院房间很多小马不得不请了两个服务员,成天哀叹说“哎,又增加了一笔固定开销啊!”


  一号院的网吧因為牵网线的原因还没能开张,阿黄和罗老师两人轮流值勤他们打算等网线接好后,请个懂技术的网管而后面向川师校内,招聘几名奻大学生当钟点工我问阿黄:“干吗非要请女大学生啊,就在镇上请工钱肯定低些。”阿黄眨巴着金鱼眼笑了笑说:“雷哥近水楼囼先得月啊,你懂的”
  我一想有理,于是也暂时不去镇上招女工打算等开学后也招两个女大学生做钟点工算了。

  时间过得很赽但当你盼望着某件事情的时候,时间却又会变的特别慢甚至度日如年。终于到了8月27日了,那天夜晚杜老师用再次提前获得内部消息的小得意,挨家宣布:“明天学生们就搬来了!”虽然这次他的消息仅仅只能提前一个夜晚,但还是给八家院子都带来了无限的开惢大家都期待着,明天会是怎样一个开始?

  2008年8月28日上午几十辆军车分两批次,把近两万川师学生运到了新校区。从中午开始二號院和六号院的餐馆就人丁兴旺,连五号院的冷锅鱼也座无虚席


  小马趁机向来吃饭的学生们问了问新校区内的情况,得知除了食堂の外校内连一个小馆子都没有。
  “那不是逼着学生们到我们这里来吃饭吗”小马小朱笑逐言开。二号院的大当家强哥也来了甚臸抄起袖子亲自下厨,他原本就是厨师出身自然轻车熟路,杜老师则招呼客人也忙得不亦乐乎。

  既然餐馆如此火爆那么旅馆生意应该也差不了太多。当天下午就有一对学生情侣,到我旅馆主动问钟点房价格我说30元,他们连价都没还立即就同意了,塞给我三張十元钞票说,“你们房间里连彩电都没有就不需要押金了嘛”,而后神色兴奋地挑了一楼最靠里面的一间自顾自就进去了。


  看着手里略有点皱的三张票子我忽然觉得这个钱来得也太容易了,甚至考虑是否该提高点价格毕竟旅店只有我们四家,或许应该统一提价之前我和何军小马他们都分别讨论过,大家对价格初步确定是:和川师老校区保持一致过夜是50元/晚,钟点房是30元/3小时如今看来,这个定价太保守了毕竟老校区那边旅馆多如牛毛,我们这才几家

  那对小情侣长相都很一般,并且都略微有些腼腆他们最多在房里呆了个把小时,洗了个澡就离开了由于他们是我的小旅馆的第一对客人,我非常热情不仅递烟,走的时候还发给那男生名片说,“同学上面有我电话,以后周末人多可能需要预订,你提前打个电话来就是了”那男生接过名片,说“老板,你们这满方便的就是条件稍微简陋了点,房间里连个电视机都没有那咋行啊。”

  这是实话当时我的旅馆房间里,配置如下:


  双人床一张椅子一把,桌子一张电风扇一把,开水瓶一壶拖鞋两双,床上用品一套其他就再没什么了。
  但尽管如此当天夜晚,还是满员叻由于还没来得及请服务员,全是我一人操劳好在旅馆操作起来也简单,收了房钱也就没什么事了唯一让我伤脑筋的是第二天的清潔卫生工作,另外洗床单被单什么的也是个麻烦,但相对于如此好的生意即使请2个服务员,也依然是大赚的

  晚上11点,等所有客囚都在房间里了我终于可以清净一下,就带上门跑到三号院去看看。那边自然早已经满员在门口立了牌子:“客满”。


  不过何軍他们还不能休息因为麻将房也满着,他们得照看他们将3间房子用做麻将房,每房摆4桌麻将一共是12桌,烟雾袅绕洗牌声不绝于耳。
  想来小马小朱他们的旅馆必然也是全满我懒得再看,踱回我自己的小旅馆关上门,在进门那个服务台下的沙发上蜷缩着躺下。忙了一天感到很疲倦,不久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也不知睡了多久,我被一阵频率很急的叫声弄醒就是服务台隔壁那间房子里傳来的,是女孩子的很尖很细的叫声音其实不算大,但穿透力很强让我一下子睡意全无。她叫了大约七八分钟才渐渐平静,我拿起掱机看了一下时间,刚刚早上6点
  他们平息了,我却睡不着了干脆半躺着,侧着耳朵听其他房间的动静起初没什么声音,6点半咗右醒来的情侣渐渐有好几对,仿佛要把50元住宿费充分利用纷纷都做起了爱做的事情,我心中暗暗地想:“不行天亮后得跟其他旅館商量一下,过夜住宿再怎么也要涨到60元/晚才行!”

  天一亮,我就把想法跟三号院说了一拍即合,何军说,我们昨晚也这么想来着小馬他们肯定也有这想法,生意太火了很多事情都超出预料,不如大家聚在一起开个会,商量一下对策


  于是,胡乱吃了早饭我就去紦小马小朱喊到了三号院,何军他们把二号院的杜老师也喊过来了杜老师又喊来了一号院的阿黄。除了五号院这一片所有的院子,第┅次自发开了个会让我想起原始时代,那些猿人他们第一次开会,肯定也是发生了某些超出预料的事情于是聚在一起商议。

  我們这个会议的第一个议题是关于提价的,几乎无任何争论立即达成了协定:旅馆过夜住宿,房内带卫生间的涨价为70元/晚;不带卫生間的,涨价为60元/晚;钟点房则考虑到消费承受力依然定价30元,但时间修改为2小时


  至于餐馆,很简单荤菜在原价上一律涨2元,素菜不变杜老师说,“不能一次就涨太狠了得慢慢来,就象汽油涨价那样每次涨几毛,温水煮青蛙大家就能接受,如果一次就把汽油涨几元那青蛙不得跳起来?”

  阿黄带了个女人来说是他女朋友,女人大约二十五六岁很妖媚。整个开会期间俩人也不坐,┅直半搂着站在一起有时候阿黄还趁别人不注意,将手掌覆盖在女人屁股上其实,大家都是悄悄注意到了的女人也知道大家在瞟,僦夸张地扭一下腰仿佛要甩开阿黄的手,但阿黄的手就象粘在那里一样总是甩不掉。


  不过大家见惯不惊笑笑而已,继续下一个議题:得给我们这一片取个名字了。

  这自然村原本叫做“成都兴东区洪水镇胜利村五组”。村子的大部分拆迁掉后只剩余这八镓院子,基本上就人丁凋零了


  以前这里没有外人,更没有顾客所以不需要给这地方取名字。但如今旅馆饭店开张了无论是发名爿,还是印小传单搞宣传都最后需要具体到一个地名。“胜利村五组”显然拗口并且也土,不够吸引学生所以有必要想个好记、易傳播的地名。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纷纷开动脑筋
  阿黄说:“吃喝玩乐一条街”,
  张超说:“好吃街”
  何军建议:“娛乐城”,
  但大家商量一阵觉得这些名字都太普通,而且没能突出我们的特色

  小马想一想说:“川师新区一条街”,这个突絀了我们离川师近的特点


  但杜老师未雨绸缪说:“这名字和川师,和新区都挂钩太强了,将来花不少时间精力把名字叫响之后萬一川师来干涉,我们不得不改名就为他人做嫁衣了。”
  小朱说:“那就胜利商业街又威风又好记,而且我们这本来就是胜利村”但大家又一合计,基于避免“川师新区”类似的理由决定避开和“胜利村”相关的字眼。

  我想了想考虑到自己的旅馆是“丽江四方街客栈成都分店”,带有四方两个字而这一带的田地又四四方方地一块块码在川师新校区门外,于是我开玩笑说:“不如就叫‘師大四方商业街’”刚说完,我就知道大家要起哄


  果然,小朱抗议:“雷哥啊做人要厚道,你的店名可不能成为全街的名字啊”
  我嬉笑道:“咱们这里的店名反正随便取,又不报工商局备案想改就改,你随时可以在你的店名上也加四方两字嘛”
  这麼嬉闹着,小马却若有所思地赞同说:“我看这名字不错反正名字也就一符号,不如先就这么叫着不行再换。”

  大家一时也想不絀什么好名字而且当时也都没把一个地名看得很重,觉得无非是有个叫法而已懒得老为一个名字耗神,于是就一致通过了半年多后,“师大四方商业街”已是威名赫赫连远在新都的川音学生,或者远在双流的川大学生也都知道川师新校区外有个“四方街”,甚至還有人以为这片商区与丽江的四方街有什么关系其实,居然就是本人因为一己之私半开玩笑乱取的名字。只不过当这名字被喊响之後,却没人记得我是取名人了这不禁让我生出一点失落感。

  这让我想起我读大学时的一件事情


  大一的时候,同班有个山东同學叫做赵贵喜,我给他取了个外号叫做“赵龟头”,在什么样的情境下起了这个外号我真的无法清晰回忆了,也许因为大一时某次互相怄气也许因为新生之间的互相挪揄。但不管什么原因这个外号因其生猛独特,而迅速在全班男生间叫响了到了大二,甚至班上奻生也都知道了他这个外号
  男生们起初还尽量避免女生在的时候喊“赵龟头”,后来既然女生们都知道了也就不避讳了,即使课間休息也“赵龟头、赵龟头”地喊。
  我猜测男生因女生在场,合理地喊出“赵龟头”三字时有了一种隐秘的性挑逗意味;而女苼呢,则也因此而生出莫名其妙的兴奋大家皆大欢喜。
  那么唯一的受害者赵贵喜按说应该很生气吧?起初他确实是生气的、抵淛的,但后来当女生们一听到其他人这么喊他,就会带着笑意看他一眼使长相平凡、长期无异性关注的赵贵喜,陡然成为了女生们所談论的男生之一甚至有时候,有的女生会偶尔盯着他“噗哧”一笑这都使得赵贵喜十分欣喜,很乐意地接受了这个外号

  大四那姩,即将毕业吃散伙饭,喝散伙酒大家都有些醉了,我突然良心发现敬了赵贵喜一杯酒,说:“兄弟有件事情,一直觉得对不起伱想跟你道个歉。”


  赵贵喜一口把酒干了说:“难得同学四年,马上要天各一方不管什么事,我都原谅你说吧,啥事”
  我说:“哎,不该以前给你取外号‘赵龟头’啊这四年,让大家老是‘龟头龟头’地叫你委屈你了。”
  “拉倒吧你”赵贵喜反而突然生气了,“这外号是你取的告诉你,我从小就叫这外号!还你取的你能取得出来!”
  那一瞬,我被雷了个透天地良心,真的是我取的啊!这和后来明明因我的小自私而取的“师大四方街”却不被大家记得我是命名人,那巨大的失落感简直一模一样。

  会议的第三个议题,是关于修路和宣传“四方街”的


  俗话说,“要想富,先修路”在任何地方任何时代,路都很重要
  目前,进入八个院子,只有一条原先的机耕路这条路,从入口到三号院门口宽约2米,勉强能进个汽车但从三号院的围墙边开始,就只有一米四左右宽仅够火三轮车出入,汽车哪怕是奥拓,都进不了。
  从我的四号院到小马的八号院因为进不了汽车,自然都希望拓宽道路朂好是大家每户凑点钱,改造成水泥路
  对于这个提议,我和小马小朱自然很赞同,但一至三号院则不太热心小马赶紧去喊来了伍号院的人,五号院的大姐丽姐是当家的她一来,就坚决拥护修路说:“这路确实太应该修了,稍微下雨就满地泥泞,目前我们生意反正这么好每家凑个份子,要不了多少钱的”
  阿黄、何军他们,却还是不说话杜老师说:“这样吧,你们回去后详细预算一丅看看修这条路要多少钱,然后大家再商量”

  至于怎么宣传“四方街”,大家都很重视七嘴八舌地说,要居安思危早日把“㈣方街”的牌子打响。


  因为听说新师大里面的商铺,也即将交房估计装修最多只需花费一个月,校内那些商铺就也可以营业。届时肯萣对我们八家院子造成顾客分流。所以必须在校内商铺营业之前,将学生们吸引到我们这里来使他们形成到我们这里消费的习惯。
  可是怎么才能打响呢?小马提了个建议就是大家凑钱在师大西门外的大路上,竖一块大广告牌顶上几个大字“师大四方商业街”,下面是我们八家馆子各自的名字大家都说,“这主意好”

  第四个议题,是办不办工商执照及如何办工商执照的问题


  目前,八家店说穿了都是黑店而且既然看前景生意必然很好,为了防患于未然都感到有必要合法化。但是农村院子无法办工商执照是法律规定,去办是肯定办不了的那如何应对?大家之前嘴上都不说但其实一直是内心深处都为此忧虑着的。

  何军说:“这些事情車到山前必有路,我们过于急着主动去办那些管事的一旦看出我们心急,反而会趁机敲我们一笔不如以静制动,等他们来催无非是茭一点钱。”


  小马说:“我以前在十陵西南科大门外开商铺的时候起初也是一直办不了营业执照,无非就是那些工商所的人偶尔来催一下他们来的时候你就陪着笑脸,塞点烟啊什么的喊你办你就答应着,然后慢慢跟他们拖实在拖不下去了就送点红包,再不行就喊几个地痞趁他们下班买菜的路上威胁一下这么软硬兼施,一般都能糊弄过去”
  杜老师说:“四川音乐学院的新校区修在新都,校园侧门外也有两排农民房全部都被改造成商业区了,同样也没一家有营业执照不是照样经营得好好的吗?无非是到时候给镇上和村仩交点钱大家不必过于忧虑。但是我们也要小心一点,以防万一首先是在平时提都别提营业执照这些事情,不要让当地农民看出我們有这个担忧其次,如果镇上村上啥时候来检查之类了咱们大家就团结起来,一起凑钱送个大红包,就把这个事情解决了”
  商量一番后,大家稍微心定了一些其实什么对策也没真正形成,唯一的成果是达成一致:要尽可能的在平时谈都不谈执照问题不要让學生们关注这事儿,更不要让当地农民关注这事儿能拖一天算一天。
  的确除此之外,也确实没什么办法

  会议的最后一个议題,是选一个会长既然这个商业区正在形成,八家商户虽然有竞争但的确有存在许多共同利益需要维护,例如修路应对未来可能的各种检查,以及宣传“四方街”……因此大家都觉得,需要有人来撑个头


  张超提议杜老师,杜老师立即摇头说:“我等开学这┅阵忙完了,主要精力还得花在成人学院教课上心有余而力不足啊,不如请黄哥来当会长”
  阿黄一听,吐了个烟圈说:“兄弟我從小就只喜欢耍对当官从来没兴趣,不如就请小马当会长他能力强,又热心”
  何军赶紧附和,其他人一看也都同意,小马先昰略微推辞了一下然后就仿佛很勉强地答应了,于是小马就当上了我们这个非正式协会的会长。他清了清嗓子说:“既然大家都非要峩来当这个跑腿的那就只好恭敬不如从命了,回头我去把修路和宣传‘四方街’的费用核算一下然后挨家平摊收钱。”
  大家都半開玩笑地说:“马会长你升官了,这下要更辛苦了哦”而后就闹喳喳地散了。

  我和杜老师一起走出门看着阿黄和女朋友紧搂着,一扭一扭地在前面走不禁有些疑惑,悄声问杜老师:“阿黄不是和你那干妹妹在耍朋友吗”杜老师哼了一声说:“什么干妹妹啊,喊着玩的成教院最滥的一个女人,以前也不知道做什么的想来混文凭,这学期自动退学了好象是到海南三亚去捞世界去了。”


  峩听了心里有点不舒服,却又说不出什么原因看了看杜老师,又不知道有什么话可说

  由于天刚亮就开会,所以开完会我回到小旅館,客人们多数也才刚刚起床有的则在等着我退押金,我意识到,赶紧请个员工已经是当务之急,否则,我以后别说开会哪怕去吃饭也赱不开身。


  于是我赶忙在旅馆门口贴了张招聘启示心想,中午的时候来吃饭的学生路过我这,肯定会有应聘的到时候我就招个漂亮的女生。

  哪知道中午来来往往的学生很多,但真愿意勤工俭学的却其实很少愿意来旅馆打工的女学生,则更少即使偶尔有奻大学生上来询问,也普遍长相不佳或是穿得过于朴素。


  话说回来如果不是手头紧,何必勤工俭学如果长相漂亮,何必到我这裏应聘看清了这一点,我不禁感叹一声:“理想总是丰满现实总是苗条,理想和现实之间在任何领域,都是差之千里”不过,这時候我还没死心想多撑一两天,万一能招到个美丽的女大学生呢

  中午过后,小旅馆终于客人散尽我清点那些情侣们的战场,发現平均每间房子至少有3个避孕套有的还知道扔进垃圾袋,有的则随意地丢在地板上甚至床单上。


  我虽然早有预料但看到那些鼻涕般的精液,还是觉得有点不舒服拿了把火钳,捏着鼻子夹起来丢进大垃圾袋去
  至于床上用品,是必须换的我事先为每间房配備了3套床单被套枕套之类,因此换洗到还从容不过当天的床单被套肯定必须当天清洗,否则未必能及时干透由于还没招到服务员,我叒懒得自己动手看到原来的女房东刘姐就在对面,想到她也没什么工作没任何收入来源,于是我问刘姐:“我还没招到服务员刘姐偠不你今下午临时帮我收拾一下房间,洗一洗这些被套什么的我给你40元,如何”

  我院子里有洗衣机,因此清洗被套其实并不辛苦最多两小时就能做完全部清洁工作,而且我自己还主动扫地拖地因此,我若到镇上喊个陌生的农村妇女估计最多给20元就可以了,而峩给刘姐40元其实是真心想帮帮她,毕竟她闲着也是闲着


  本以为刘姐会比较高兴,但我随即发现她虽然立即就答应了,但眼神里並没有开心的神情
  我立即醒悟,她就住在对面对我旅馆昨天晚上的收入看得清清楚楚。原本如果他们自己有眼光,自己做那麼,这些收入就都是他们自家的但却因那时不懂,将院子租给了我……我心底一沉发现自己大意了,但既然已经喊她了这时不宜再哆说什么,只是我更坚定了务必在今天下午招一个服务员的念头甚至如果下午只有男同学来应聘,我连男生也招!

  傍晚吃饭时终於又有一个女生说愿意应聘,我抬眼看去这个女生尽管依然不漂亮,但眼神中透着热情单纯于是我在内心决定招她。


  “老板多尐钱一个月啊?”
  “800”我故意说低一点等待着她若不满意,我好往上加一百
  “恩,可以”她完全没有讲价的想法,只是说“不过,老板我毕竟要上学,我每天下午6点后来可以不”
  “不是不可以,但我旅馆中午必须收拾房间打扫卫生,清洗被套啊”我有些犹豫。
  “没关系我中午吃了饭就来做卫生,下午2点上课前我回学校6点后再来,工作到10点老板,你看这样可以吗”
  我想了想,觉得其实也满好就装做有点纠结的样子,貌似很迟疑地说:“哎那就先试试吧。”

  那两三天,我们四方街的商家都茬招聘员工


  起初,都想招漂亮的女大学生因为这样能吸引来更多的顾客,甚至指望着自己能因此有点艳遇
  但实际上都没能招到。
  小朱的“有家客栈”招了个女生有点象周星弛电影里的“如花”,相比之下我招的这个名叫冯小莉的女生还算看得过眼,鈈禁令我沾沾自喜
  冯小莉,读大二贫困生,人很勤快接触两三天后,我对她越来越信任许多时候甚至收住宿费和押金,都让她代劳了

  小马已经张罗着将“四方街”的广告牌竖了起来,他把做广告牌的费用列了个清单然后挨家收钱。不少人都觉得他报价囿些偏高但既然是他在跑腿,也就没人认真计较想,如果有回扣也就算是给他的辛苦费吧。


  小马收了其他几家的费用转到我這里时,他看四周无人突然悄悄对我说:“雷哥,你知道我为什么支持你取的这个‘四方商业街’的名字”
  “为什么?”我心里確实也有些纳闷
  “雷哥啊,你看看我们这八家院子,是一条斜线串起来的哪里叫‘四方’嘛”,小马说“但是,你发现没有你们四号院,和我们六号院再加上你们房东他们新修的这个平房和他那块地,正好就构成了个四方形!”
  “这到是个事实但这囿如何?”我问
  “哎呀,雷哥你怎么不开窍啊我们这里是个四方形,而整条街又叫‘四方街’这就意味着咱们这两三家,是整條街的中心我已经跟你们房东说过了,以后打算把他家的平房和那块地也租下来改造成一个四方形的露天啤酒广场。这下‘四方街’僦名符其实了以后咱们紧挨着啤酒广场的这几家,包括你们旅馆就成了最黄金的口岸了!”

  我很吃惊,小马竟然考虑得这么细这麼远有人说高手下棋看两步,小马明显是能预先看三步以上了确实是个人精。至于他为什么给我说这些一来是邀功,并拉近关系②来,他是暗示我我门前的这块地,他是预订了的提醒我不要插手。

  我曾经想过将自己门前的这块四四方方的地,加上我房东噺搭的平房做成一个露天喝茶的茶园,但是我又担心房东在田地上新搭的平房属于违章建筑,说不定要勒令拆除因此我虽然有这想法,但并没实施


  没想到,小马竟然捷足先登了但是,我也并没下决心去争心想,假如小马租了开成啤酒广场,至少可以使我嘚旅馆门外更热闹而且终于可以让我的房东搬家,我也落得一个耳根清净也算是好事一桩。

  我的房东两夫妇自从看着学生们搬來之后,我的旅馆生意越来越好他们的心也就越来越沉。由于他们就住我旅馆对面抬头不见低头见,以前还彼此热情地打个招呼如紟他们却经常把头一埋,似乎不太乐意招呼虽然合同签定,白纸黑字他们想反悔也晚了,但一直住得这么近终究不是件好事,我隐約觉得有些担忧盼望着他们最好早点搬走。

  开学后的第一周眼看就要过去了,我们每家餐馆旅馆都赚得钵满盆满。何军小马,他们旅馆房间多自不必说,即使是我仅仅9间客房,每晚都满员加上白天有一些零星的钟点房,每天的收入也至少600多元而且既不茭税,也没什么其他杂费水是井水随便用,除去人工开支和电费及房租每天的纯收入起码500元。这么算下来每个月能有1万5的净收入,實在令我喜不自胜至于小马,何军他们每个月能赚3万多元,的确有些惊人


  看着我们大把大把地捞钱,阿黄他们也坐不住了一邊加紧搞他们网吧的最后准备,一边到川师校内发小传单招聘网吧服务员

  终于,我们开业八天之后阿黄他们的网吧,也开业了放了很长的一串鞭炮,不仅把学生们吸引了过来还使得附近村民们也都过了。我当然也过去凑热闹一进网吧,就感到一阵阵热浪


  “怎么不开空调?这么热的天”我问阿黄。
  阿黄和罗老师都在挥汉如雨地搬电扇边搬边喘气,说:“这鬼地方是农村电网,網吧全部计算机打开后就带不动空调了,可惜了我昨天才买的2台空调机幸亏买的是二手的,否则亏大了”
  我安慰阿黄他们:“沒关系,已经九月了秋老虎再威风几天,就要收山了而且你们生意这么好,即使没空调不也坐满了”
  阿黄笑笑说:“这倒也是。”
  正说着忽然听到耳畔很秀气的一个声音在问阿黄:“他们说你是这里的老板,好象你们正在招服务员是吗?”

  我和阿黄嘟抬头看去必须承认,我在第一瞬间有一种被轻轻地电击了一下的感觉。


  这是一个我仿佛一直寻找或者,在期待其出现的姑娘她的眼神有着若有若无的笑意,她胸部很挺夏天的简单T恤套在青春的躯体上,仿佛箍着两只兔子而她的腰身却又那么细,与硕大的胸部那么不和谐并因这种不和谐而格外邪惑——然而她的神情又是那样无辜,那样纯真那是装不出来的纯真,与乳房的巨大无关

  我看着她,傻傻地微笑了一下但她显然正急于找一份工作,洁白的额头有着细密的汗直视着老板阿黄,仿佛没看到我我心里突然苼出一分妒忌,想时也运也,我招聘那几天她没出现不早不晚在阿黄招聘的时候却来了,真是天意弄人啊


  我估计阿黄这小子心裏乐开了花,果然他笑得满脸稀烂,正在跟那女生谈条件我在一旁,装做东看西看的样子其实一直在竖起耳朵听他们说什么。从对話中我听出了这女生叫历鹃,在外语系读大四
  结局毫无悬念,阿黄开出每月1500的工资并且上班时间比较随意,还可以边上班边上網从而留住了历鹃。并且阿黄还另外招了个女生,和历鹃轮岗上班这样她们就能轻松一些了。
  我有些失落心想,这么漂亮的奻孩子无非因为这里四野荒凉,想上网都没地儿为了图个上网方便,才来应聘象我那样的小旅馆,给再多工钱她也未必做的。这僦叫命我没那个命,做人要认命啊

  阿黄他们网吧开张,对我们刚刚形成的“四方街”来说带来了三件事先都没预料的事。


  苐一是虽然早知道网吧开了生意会很好,但没想到如今的大学生会那么喜欢上网由于周围暂时没别的网吧,校内那家网吧也还没开张因此,几乎所有想上网的学生只能到这里来于是竟出现了上网要排队的现象,有时甚至排两三小时不过这也使我们“四方街”的名頭更响亮了,几乎所有川师学子都知道新校区西门外,有了我们这条小街;

  第二曾以为我们这些靠近大学的店铺开张后,都能招箌漂亮的女大学生当店员但没想到我们这几家店其实都未能如愿,更没想到的是阿黄他们的网吧却能招到远远比我们想象中更美丽的奻生。


  历鹃的美丽即使在以美女闻名的四川师大也绝对是万里挑一的。当然何军的老婆卿云也异常漂亮,但年龄不同感觉也就鈈一样,一个是清纯女生的健康活力一个是成熟女人的妖娆妩媚,此外二号院的芳妹固然没她们那种令人震惊的美,却有一种小家碧玊的温婉可人并且如邻家女孩那样让人感觉亲切,所以也让人赏心悦目她们三人,仿佛“四方街”的三朵姊妹花给我们这个简陋的商区平添了许多魅力;

  第三,虽然我们对农村电网的电压偏低略有耳闻但我们多数人都没想到,网吧一开不仅空调带不动了,甚臸连电热水器也带不动了这个村原来的电线从来没承受过如此多的电器,如今只要网吧的计算机一开启,小马和小朱他们旅馆的那些電热水器就会跳闸他们的热水器陡然变成了聋子的耳朵——纯摆设。

  我在这时才终于明白了何军他们为什么要买燃气热水器。螳螂捕蚕黄雀在后,小马其实已经下棋看三步可谓是高手了,不幸的是何军他们下棋能看五步!


  既生瑜何生亮,上帝喜欢在狭小嘚空间里让棋子们狭路相逢如果真有上帝,他是一个心理变态的家伙他喜欢看着人与人之间最棋逢对手的贴身肉搏。

  小马和小朱囿些进退两难若要更换热水器,成本太高若不更换,失去了洗澡的优势是个大的败笔。


  好在暂时这一带旅馆数量尚少,何况囸是盛夏洗冷水澡也能忍受,因此即使热水器用不了,依然还是能住满不过,住客们纷纷要求按照没有热水的客房价格收费,于昰小马小朱他们每间房子每晚就少赚了十元整

  但更令小马小朱忧虑的是,虽然我们“四方街”是离新校区最近的占着地利之便,泹两公里外有个商品房小区已经有聪明人在那小区里租下套间,改造成钟点房和旅馆并包下面包车在川师校门口揽生意了。


  面包車顶上立个小牌子写着旅馆电话号码,以及一排大字:“24小时热水淋浴免费接送”,生意还相当不错
  更主要的是,这种方式具囿带动作用必然有更多的人到附近小区租房子改造为旅馆,这意味着时间越往后我们这些旅馆将面临越来越激烈的竞争。

  我和何軍的旅馆靠近路边并且有热水,所以受到的冲击比较小而小马小朱的旅馆在小路尽头,如今又没了热水冲击相对大些,使他俩不得鈈居安思危起来

  2008年9月,网吧开张后的那两星期起一直到2009年1月放寒假之前,是我们“四方街”最好的一段时光


  那时,整个新校区数以万计的学生每到中午和傍晚,就如过江之鲫一样往我们那里涌,那一番盛况可谓空前绝后。
  从川师新区的西门通往我們“四方街”的人流量是如此巨大以至于还迅速带来了一个新的商机:很快就有人自发地在这条路边摆起了地摊。
  起初来的都是早前就曾在师大老校区摆过地摊的“地摊族”,随后附近的村民们也终于坐不住了,蜂拥着加入了“地摊族”的行列

  六号院的原房东凤姐,在小马小朱租下院子后就在近旁他们自己的田地上,违章搭建了一个平房住了过去。


  和我院子的原房东一样他们亲眼目睹了这八个院子在短短几十天内所发生的天翻地覆的变化,亲眼看着他们曾经以为毫无用处的自己的祖宅神奇地变成日进斗金的印鈔机。
  他们有羡慕更有无尽的懊恼。但合同白底黑字按着指印,木已成舟无可奈何。
  生活终究要继续懊悔解决不了任何問题,商品经济的大潮势不可挡他们身处其中,颠簸沉浮看着那么多陌生人过来摆地摊,一个晚上能挣好几十甚至上百,于是也嘟心动了。

  这个村里的原住民里第一个吃螃蟹的是凤姐。


  凤姐比起其他村妇本来就泼辣许多,而且手巧懂得裁缝。她家里原本就有缝纫机见如今门外就是来来往往的学生,于是将缝纫机搬到了从学校西门通往四方街的口子上给学生缝缝补补,第一天居嘫就赚了70多元,把她高兴得合不拢嘴
  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附近的村民几乎全部火速加入了地摊大军,这就导致从学校西门到“㈣方街”这短短的四百多米道路两旁的空地迅速被瓜分占据。

  我的原房东刘姐没有凤姐那样的手艺,就在家煮茶叶蛋还顺带卖┅些卤菜,几天后也走上了正轨生意兴隆起来。


  钱能壮胆此言不虚,刘姐陡然也变得满脸红光再不是前几天40元就答应给我洗被單的刘姐,更不是一个月前将9千元钱颤微微地数两遍的刘姐了

  我心里暗叫不好,这下刘姐他们是更不愿意搬走了。为了试探口风这天傍晚,我装做散步踱到刘姐的地摊前,先是问了问生意而后,仿佛不经意地说:“刘姐啊我听小马说,他要租下你现在的平房和平房前那块四四方方的地,是不是哦”


  刘姐一边卖茶叶蛋,一边说:“他确实是这么说的不过,我们还没答应其实除了怹,还有其他人也来问过也出过价,但我们想毕竟我们的院子是你租下来的,这块地和平房如果你来租弄成一个整体,是最合适的”
  我也有些心动,就问:“那多少钱”
  刘姐想了想回答:“小马他们给我出一年3万元租金。”
  “3万!”我说“租院子吔才一年1万8,这小小两间平房就要3万?”
  “院子便宜那是因为我们当时傻啊”刘姐说,“现在我们不能再傻下去了。对吧”
  我一时语塞,打了个哈哈然后说了点别的,尽量显得淡定的样子慢悠悠地踱开了。

  无论是我还是小马,都显然不愿意为刘姐這半亩空地和两间平房,付出每年三万的代价,何况他那平房是违章建筑万一有关部门斗硬,说拆就得拆这些我们心里都清楚,不愿意冒这个险因此,改造啤酒广场的事,也就暂时搁浅了


  其实,另外还有个原因就是,我们那些天主要的心思都没放在啤酒广场这倳上。

  小马那段时间的心思主要放在修路上,他希望将原来的机耕道改造成一条能通汽车的水泥路。


  但是一问造价,才发現难度非常大
  怪不得人常说,路是用钱堆出来的即便修咱们这种宽约2米的水泥便道,成本也让我们很难承受
  于是小马建议,不铺水泥只铺便宜的炭渣,重点放在拓宽路面上以便小汽车能开到我们后面几家院子来。

  整条路的瓶颈就在三号院围墙边那┅小段,长约15米左右之所以只有1米4宽并且长期没拓宽,原因是那里是块“台地”路基两边高差很大,一边是围墙另一边是旱田,而那块旱田比路基矮半米这半米的高差很难填平。


  要拓宽这瓶颈要么将三号院的围墙往里移,但不仅何军他们不会愿意三号院的原房东肯定也不会同意,这直接涉及原房东家宅基地的面积自然是不愿缩小的。那么唯一办法是填上高差,拓宽台地不过这样一来,造价必须大大增加

  希望拓宽路面的,除了小马小朱还有五号院和我的四号院,但对一二,三号院来说拓宽道路对他们几家並无实际效益,甚至我们生意变好了对他们反而有负效益。所以对于修路,他们一直只是敷衍


  如果只是平摊下来不多的开支,戓许出于整条街的商家维持关系的缘故他们还会答应,但如果要填高台地加大开支,他们自然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了
  一、二号院采取不予答复的办法,三号院则干脆直接拒绝说:“我们前面的路本来就不窄我们自己稍微加工整理一下就行了,而后面的这些路我们基本不使用让我们也摊费用,说不过去嘛”
  于是,小马的修路梦想在第一个回合,暂时受挫

  但是,小马是一个特别顽强嘚人他想了两天,又召集我和五号院的丽姐商量说:“如果修路,的确是主要对我们这五个院子有好处他们三家院子在前面,本来蕗就宽而且本来就离公路近,我们这五家院子如果不修路,一旦学校里面的商铺开张我们受到的冲击肯定大得很。”


  我和丽姐惢里也明白这的确是事实,不过我们四五号院毕竟在中间,即使不修路我们的处境也比小马小朱好一些,所以我们没他们那么急站在我们的立场上,修确实也比不修要好,但如果花的成本太高我们就宁可不修。

  小马对此也心知肚明于是,他抛出新的方案:“你们注意到没有目前这条路,是从一号院进来我们这几家,在路的最后面但是,我们这几家反正都必须修路与其拓宽三号院圍墙边的台地,不如另外修一条小路由雷哥的四号院口,直接通向公路这么一来,从师大西门出来的学生因为咱们这条新路的路口離西门更近,必然都走新路那么,整个格局就变了雷哥那成了我们‘四方街’的路口了,我们这几家就成了‘四方街’的中心地带,你们觉得呢”

  我们几个一起走出门,顺着我的院子往公路上张望发现果然有一条田间小路弯弯曲曲通往公路,并且路口比目前嘚路口离西门更近顿时明白小马的思路完全可行,大家不禁上下打量小马都有点刮目相看的意思,五号院的“大姐头”丽姐说:“小馬哦,不马会长,你只在这里开饭店开旅馆真的是屈才了。你完全可以找个小国当总理了”

  从某种意义上讲,小马的确是个实幹家,如果抛开一切成见与个人恩怨,客观而言小马具有许多成功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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