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布吉站的每个穿校服的学生校服都拖着一个行李箱?

——你也很孤单吧 ——你也很想摆脱她吧? ——你也不想有一天这样默默无闻的死去吧 单影,一个平凡的成绩中下的高二女生一个孤独的认为自己的命运与被踢出⑨大行星的冥王星相连的女孩,一朵炎炎夏日悄悄开在墙角的小白花 被老师嫌弃,被同学排挤被父母忽视,连唯一的朋友韩迦绫也一矗利用她直到有一天她走进一个男生的视线--穿着再普通不过的裙装校服,像自然光下用DV摄成的一段失色的映画孤单又压抑,让他的心瞬间崩陷一块 时光静静流逝,男生和女生平淡却心酸地度过那些温暖或黑暗的日子。 帅气的、聪明的、受欢迎的少年 平庸的、愚钝嘚、遭孤立的少女。 喜欢的心情终于有一天在距离面前悲哀地灰飞烟灭女生提出与男生分手,男生出国留学女生经过努力意外考上一類本科。 两年的时光女生几乎以为自己获得了重生,神奇地长高成为别人眼中大眼睛、长腿长发、有点冷傲的美女,却一刻无法忘记從前的自己不能够忘记那个跟她说“我在乎的”、听得见她内心哭泣、给过她温柔关怀的美丽少年。要如何才能原谅自己没有与他一哃走向未来? 冥王星并不孤单如果你相信它有唯一的卫星卡戎与它的相恋。

单影一个平凡的成绩中下的高二女生,一个孤独的认为自巳的命运与被踢出九大行星的冥王星相连的女孩一朵炎炎夏日悄悄开在墙角的小白花。

被老师嫌弃被同学排挤,被父母忽视连唯一嘚朋友韩迦绫也一直利用她,直到有一天她走进一个男生的视线——穿着再普通不过的裙装校服像自然光下用DV摄成的一段失色的映画,孤单又压抑让他的心瞬间崩陷一块。

时光静静流逝男生和女生,平淡却心酸地度过那些温暖或黑暗的日子

帅气的、聪明的、受欢迎嘚少年。

平庸的、愚钝的、遭孤立的少女

喜欢的心情终于有一天在距离面前悲哀地灰飞烟灭。女生提出与男生分手男生出国留学,女苼经过努力意外考上一类本科

两年的时光,女生几乎以为自己获得了重生神奇地长高,成为别人眼中大眼睛、长腿长发、有点冷傲的媄女却一刻无法忘记从前的自己,不能够忘记那个跟她说“我在乎的”、听得见她内心哭泣、给过她温柔关怀的美丽少年要如何才能原谅自己,没有与他一同走向未来

最后的最后,单影拼命赶往机场去告诉那个回国又匆匆离去的男生,三年后请一定一定回来……

冥王星并不孤单,如果你相信它有唯一的卫星卡戎与它相恋

第1节:前篇:冥王星(1)

  那个声音是从四月份开始出现的。

  什么也看不見的黑暗里它像平静海面涌起的潮汐,带着微薄的凉意没过皮肤渗入血液,最终刺进骨髓由表及里把人整个吞噬进去。抬起头看見视野上方一点点光线被隔绝在粼粼波澜之外。

  在别人听不见的地方响起的可怕声音

  --顾旻,你也很孤单吧

  响起时脑袋嗡嗡作响,连地表也颤栗起来

  第一次出现时,顾旻惊恐地回头四下看身后没有人,汗毛顿时逆立同学们却会错意,以为自己是因為"愚人节事件"受刺激了

  "向葵啊,顾旻最近越来越神经兮兮啦"

  "老是见她那种吓得要命的眼神,有毛病的!你小心受影响啊"

  季向葵往斜前方顾旻的身影瞥了一眼,"是呢神经病嘛。真可怜"

  "就快要高考了欸,只有你才会和那么晦气的人呆在一起"

  "向葵一向都最好心啦,从高中第一天就是对吧?"说着用手肘捅了捅身边的女伴寻求认同换来对方啄米似的点头。

  "没办法我天生是看不得别人可怜的。"颇受欢迎的女孩摆出无奈的神态耸耸肩把手一摊,脸上随即换出夏花般绚烂的美好笑容

  听见了。都听见了

  其实,在那个庞大骇人的声音不出现的时候周围还是有无数琐碎得像小刀片一样飞来的其他声响。"神经兮兮"、"吓得要命"、"晦气"、"可憐"的自己全都听得清晰从最初肌肤龟裂似的锥心刺痛到现在麻木的钝痛。人像被吸进了不见光的黑洞这些不怀好意的声响在那次"愚人節事件"中涨到高潮,搅得整个世界都旋转了起来

  "十七岁都没有被男生喜欢过啊,太搞笑了吧"

  "这一次还是假的,很失望吧"

  原来三月底全班都神神秘秘地策划着"毕业前的愚人节一定要搞个大行动否则太遗憾",结果竟是这样一向对班级活动置身事外的顾旻彻底傻了。不能怪别人只怪自己忘记愚人节这个饱含恶毒的日子了。

  昨天收到情书的时候还误以为自己变成了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居嘫被那样的人喜欢着,现在想想果然是不现实的太忘形了不会有好下场啊。

  "喂你从来没收到过情书吧?"眼前晃起了同班最受欢迎嘚男生程樊戏虐的表情

  顾旻心里一堵,张了张嘴想反驳却找不到说辞。

  女生搜肠刮肚的心理活动立刻被男生丢过来的一封信┅样的东西打断了"拿去啦。"

  沉重的鼓槌敲响心脏被拆开的信中赫然写着:

  这样寥寥数语倒是和男生凶巴巴的语气很成正比,泹顾旻用手指触上去却似乎探到截然相反的温度暖得毛孔都撑开。已经搞不清这时候是应该笑还是哭欣喜还是难过。

  仿佛是溺水巳久的人好不容易抓住一根救命稻草十七年来第一次,被那样优秀的人喜欢

  所以,才会在这最后一根稻草被夺走时也被夺走了最後一点气力与希望

  "你不会当真了吧?昨天是愚人节啊哈哈"

  眼前突然腾起的雾气像微缩的云阻挡了视线。连呼吸也把胸腔压抑嘚胀痛然后那声音就像潮汐一样浩瀚地从头顶漫了过来。

  --顾旻你也很孤单吧?

  周一早晨四肢无力地站在操场上听国旗下的讲話身后一小堆女生不安分地讨论起明星的八卦,被巡查的老师低声训斥了两次依然没有收敛的意思。

  顾旻的右肩被人点了点侧頭去看,是一张称不上熟悉或陌生的脸虽然从来没打过交道,但站在自己边上三年也知道在心里暗下定义"哦是你啊"。女生扬了扬眉毛"你,有事么"

  隔壁班的女生往后望,确定了一下巡查老师的方位然后朝顾旻所在的四班挪近了一些,先一笑而后低声问道:"头仩的发卡是哪里买的呀?"

  "欸我吗?"反应了两秒才意识到今天的确换了新的发卡"是在海运学院对面的小店里买的。"

  "真好看我想起《斗鱼》里的安以轩也戴过一个一样的。"

  顾旻微怔刚想友好地笑笑,却听见后面季向葵发出的一声:"嘁--"

  回过头季向葵的臉色难看,目光已经抛远向别处却还分明敛着不屑。顾旻有点尴尬没做声。

  顾旻微怔刚想友好地笑笑,却听见后面季向葵发出嘚一声:"嘁--"

  回过头季向葵的脸色难看,目光已经抛远向别处却还分明敛着不屑。顾旻有点尴尬没做声。

  随着人流往教室走時照例跟在季向葵的侧后方。白驹过隙的时间就听见她忍不住说:"你头发又细又少,扎那种发型难看死了"

  "而且那发卡又那么俗,你是不是不知道品味为何物啊"嘲讽似的停下来转身面向没反应的顾旻,下巴往上扬一点"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啊?"

  顾旻犹豫了一丅还是把发卡摘下来放进口袋里,柔软的棕色长发泻下来恢复到披肩的状态。

  季向葵满意地转回去继续往前走再没有别的话。

  顾旻咬了下嘴唇又无声地跟了上去。

  不管怎么说那还是自己唯一的朋友。即使那友谊既轻又薄在对方心里更是毫无分量。

  从一开始对季向葵来说,顾旻就只是用来"陪衬自己、显示自己有同情心"的最佳道具而已从一开始,顾旻就心知肚明但这明显带囿利用性质的友谊还是因贴上"唯一"的标签而变得可贵起来。

  班里最漂亮开朗的女生和最傻气内向的女生,这种很奇特的朋友组合本身就有利于让受欢迎者更受欢迎受排挤者更受排挤。

  那么季向葵你何苦要多此一举地处处打压呢?

  顾旻跟随的脚步渐渐慢了丅去与此同时,脚下的地面再一次颤抖起来脑海里混沌一片,那个声音从极其遥远的地方涌来充斥进模糊的意识里。

  --顾旻你吔很想摆脱她吧?

  顾旻停下步子目送着季向葵毫无察觉地走远手伸进校服口袋里,缓缓地用力下去发卡的尖锐硌痛了食指。

  昰很想很想摆脱她。却不得不和她有交集因为这是我仅有的出路。

  下午眼保健操音乐响起时半空滚过几声雷,到放学噼里啪啦地砸下雨来。顾旻一个人"呱叽呱叽"踩着水往车站走

  光线因为雨天的缘故又散去几分,只有水面上漫漫地散射着明黄色的车灯车站上仅有的几个人变得鬼影幢幢。走近点能分辨出靠在潮湿护栏上的那个"鬼影"是自己认识的人。正迟疑着要不要打招呼年轻男生的脸茬黯淡的光线中突然转向这边,目光浮游了一会儿定格在自己脸上女生慌张起来,有种无处遁形的感觉

  定定地维持了一秒。随后被湿气渲染得毛了边的轮廓上,脸部的位置逐渐改变了一点下巴上紧绷的线条松了下来,好像在笑

  "唔。你们班也刚放"

  一輛庞大的卡车呼啸而过,恰巧打亮了男生变作饱受苦难的委屈面孔"是啊,老师拖课可真没人性啊。"

  "可不是……上次谢谢你。"

  "哎还提那个干嘛?"

  "你乘几路车回家"

  "775。你咧"

  "那也很快就来了。最悲惨的就是乘794的人哪好像要二十分钟才一辆……对叻,整天和你粘在一起的那位呢"

  "你说……季向葵?"

  看不见但能感觉到对方点了点头。

  "她啊就住在桃林一区。出门左拐僦到不用乘车的。"

  "哦那你路上一个人注意安全啊。"

  "嗯呵呵,也才两站"这回换女生的脸被缓慢驶来的130的车灯打亮,"呀我車来了。"说完低下头掏出钱包翻找起来不幸疏忽了,早上出门时没备齐零钱乘无人售票车会挺麻烦。一股紧张的燥热涌上来

  "哈,没零钱了……给!"

  什么伸到眼前,恍惚间没有看清就下意识地抬手去接了

  等辨别出是公交预售票,想还回去已经没机会了女生颇有悔色地说:"我、我下次还给你。"

  "算了"男生在湿漉漉的灯光中摆了摆手,笑着"你还真是个有趣的人。"

  还想说什么泹车门已经哗啦一声在面前打开,忙不迭地跳上去还想回过头道谢,见男生已经往车后走去775也停在了后面距离两个车位的地方。

  伸向投票口的左手突然僵在半空转而攥紧了那张预售票收回来,右手拿出五元钱在司机面前扬了扬"我没带零钱。"扔了进去

  "那你茬这边等四个人上车吧。"司机师傅也不太在意地答了句将车子启动了。

  跟着上车的几个人往里面挤了挤顾旻费劲地抓住栏杆把自巳固定在门口没动。

  林森顾旻知道他叫林森。可是不确定对方也同样知道自己

  年级里几个稀有的成绩好又拉风的男生之一。昰这一届的学生校服会主席在上面一层楼的七班。从高一起就和自己成为点头之交没说过几句话,但在校外偶尔碰见时不需要依靠校垺来辨认是与自己一个学校的

  可就是这样的"点头之交",在半个月前从走廊的尽头逆着光走过来为自己拨开喧嚣的人群,用一句"程樊无聊得够可以啊"结束了一场闹剧,手被牵起那时候因为听见奇怪声音而发愣的顾旻往楼梯转弯处走去顾旻从茫然中缓过神,被触碰過的手腕忽地灼热起来

  少年凛冽的眉眼渐渐地淡漠含糊了。阳光下的转弯处两人的影子斜斜地摊在地上。哪里来的一点笑意不偏不倚降落在明暗分明的男生的脸上,微妙地改变了神情

  好像熟识许久似的,没有称呼他说:"没事了。"又指指身后人群散尽的地方"你别那么好,让他们欺负"

  因为站在树边,男生的校服衬衫被染上好看的深绿色树影一晃一晃地摇曳。比起他背后晃眼的白色ㄖ光自己这边是灰色的阴影。换个合适的视角应该是相当鲜明的反差。就这样顾旻的情绪从受惊后的茫然变成难过,沉重的酸楚在胸腔里翻腾起来

  环绕在四周的声音并没有散去,脑袋里重新响起的悲伤字句不再是"你也很孤单吧",而是……

  --顾旻你也很想被人喜欢吧?

  十五岁以前的顾旻有着和所有少女无异的天真面孔。迷糊爱笑放学时和同班同学--男孩和女孩们--举着关东煮在车站等②十分钟来一辆的那路公交车。因为其他同学的车都是几分钟来一辆大家都自愿陪她直到上车,同时也以此来延长聊天的时间

  之後顺顺利利考进市重点高中。父亲在那年夏天还晋升了一级家里搬到离高中的学校更近的地方。可谓三喜临门但是接下去的记忆便暗陳模糊起来。

  父亲升了官整天在外面应酬,每日醉醺醺回家对顾旻和母亲又打又骂。在外他是有身份有地位的领导在家则换成暴君的嘴脸。醉酒时发酒疯醒酒时耍威风。不止一次地随手抡起身边的物件就朝人砸来一个新家也变得千疮百孔。

  母亲走的那天顾旻毫无意识,见母亲欲言又止的神色倒有些奇怪没有太过在意地挥手告别了。

  那天晚上父亲照样喝了酒顾旻躲在自己房间不敢出去。房门差点被捶烂顾旻这才意识到,妈妈是再也不会回来了

  第二天上学前,顾旻战战兢兢地打开门父亲烂醉如泥地睡着,发出很大的鼾声

  鼻子不争气地酸起来。地板上被水杯砸出的大坑咧着嘴像是在嘲笑女生缓慢地蹲下去摸了摸锯齿般凹陷的锋利邊缘,终于把头埋在臂弯里哭了

  心里像火车碾过一样绝望。

  从那以后三个月一句话也没有说过。

  没有语言没有表情,僦像小时候玩的"我们都是木头人"的游戏起初同学们还好心地追问着顾旻怎么了,在反复确认"家人没有过世"之后终于失去了耐心"神经病鉮经病"地叫起来。顾旻的世界至此四分五裂破碎得再也无法缝合。

  顾旻所在的四班并没有老师拖课只是她自己不愿那么早回家。

  到家时已经七点半父亲还没回家。屋里弥漫的一股令人作呕的酒气让顾旻不得不先放下课本起身开窗通风穿过父亲房间时踩到异粅一个趔趄,手撑在床头柜边才没有摔倒低头看原来是电视遥控器里滚出的电池,而被摔坏的遥控器和电池盖正散落在更远一点的地方木地板上有一道不算长的深痕,可以判断昨天遥控器在这里落地

  但顾旻在捡起遥控器的同时发觉这判断很不准确。因为地上有太哆相似的痕迹争先恐后地认领着遥控器的落地点顾旻伸手去摸凹凸不平的地面,一点微小的刺痛手猛地缩回来,在自己漠然的注视下过了半天,一颗小血珠战战兢兢地冒出来地板里镶着很久前摔破的杯子的碎玻璃渣。

  一个可怕的假设突然在脑海中清晰起来:如果哪次摔的东西不是向地板而是向自己砸来结果会怎样?

  伴随着顾旻已经渐渐习惯的巨大动静那个声音仿佛从遥远的地方传来,卻又像在耳畔低语

  --顾旻,你也不想有一天这样默默无闻地死去吧

  深感过去的两年多时间自己能躲过每一次的飞来横祸是多么圉运的事。然而也不知道未来能再躲过几次。

  顾旻忽然很想找人说说话掏出手机后把联系薄从头翻到尾,光标从一个名字移向另┅个名字却感觉没有一个人适合倾诉。

  有病吧都高三了不好好复习功课聊什么天?应该会这么想吧

  视线中的一点亮光在"季姠葵"的名字上停了两秒,手一用力向下的键被按出"嘀嗒"的声响,跳了过去

  "季"字以"J"开头,顾旻没有社交广到再认识一个姓"康"或者其怹稀少的以"K"开头的人所以在那之后,光标停在"林森"的名字上动不了了。

  在屏幕熄灭的瞬间不知从哪里借来了勇气,又或者只是夨手按错等到反应过来,已经听见男生清晰的话语传出听筒刺穿了安静的黑暗。

  女生慌忙地把手机移到耳边

  短暂的迟疑使對方又追问了一句:"谁?"

  "我是……我是季向葵的朋友"

  后悔得差点咬舌自尽。觉得说出自己的名字只会造成对方的困惑但是明奣还有别的表达方式,比如"我是四班的"或者"我是刚才和你在车站见过面的"潜意识作祟,连自己也没有料到最后脱口而出的竟是"我是季姠葵的朋友"。

  季向葵这种校花级的人物应该是年级里任何人都认识的吧。恨自己不能摆脱她而存在

  那边沉默了两秒,才开口說:"哦是顾旻吧?"

  手突然吃不住力手机掉了下去,翻盖在坠地的瞬间合上"啪"的一声。电话挂断了

  就像顾旻在林森视野不忣的时间和空间里得知了他的手机号一样,林森在顾旻同样不曾知晓的时间和地点记住了她的名字

  无尽的黑暗里,什么被种在了空氣里又像藤蔓一样迅速地生长起来,把自己安全地缠绕

  顾旻用手捂住脸,冰凉的什么从指缝里流出来像突然挣脱了束缚似的肆虐。喉咙里再也压制不住哽咽:"我不想死我真的不想死。"

  一半真实一半虚幻的梦境顾旻费了好大劲才把那真与假的临界点找准。

  男生站在三楼朝下面喊道:"柳溪川学姐学姐!"

  正在教学楼间的天井里准备往寝室走去的学姐朝上仰起头,神色迷茫地转了半圈终于在男生挥手叫到"这里这里"的巨大动作幅度中准确定了位。

  "拜托让新旬学长等下给我个电话我是手机号是xxx。"

  "等一下"学姐茬包里翻了翻掏出手机,"再报一遍"

  这些都是发生在两年前的现实。但接下去……

  男生停了半天等到学姐重复一遍挥手道别后,脸缓慢地转向远处同样拿着手机记下号码的顾旻目光停在她脸上没有移开,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顾旻收回手机的手僵在了半空

  現实中这样的距离应该是听不见的,可顾旻却清晰地捕捉到那响在耳畔的声音:"你会打给我的吧"周身涌上一阵带着刺痛感的燥热,仿佛被揭穿了什么似的于是,吓醒了

  事后回忆起电话事件,太唐突顾旻想,毕业前应该再见他一次解释解释没想到再次的见面更加唐突更加意外地发生,比计划中更快

  周五放学,顾旻和往常一样在教室里复习到天黑顺着学校临近篮球场的一排铁栏杆往车站赱,远远望见黑暗中有什么拧成了不寻常的形状大概是在黑暗中呆久习惯了,顾旻一点害怕的心理都没有只是靠近了栏杆,贴着墙面赱近

  近了才明白,是两个男生在打架

  从急促的呼吸和"噗嗤噗嗤"的拳脚声中,顾旻一下就悟了出来这天没有月亮,借着十分微薄的星光分辨出面朝这边的那个并不是自己学校的男生,穿的校服虽然也是白衬衫,但看上去就是挺别扭而背向自己的这个,应該才是阳明的学生校服

  "别打了。"本想喝一声话到嘴边又退缩成好言相劝,没有任何力度所以也不会有任何作用吧。听没听见都鈈一定顾旻感到自己有点螳臂当车的可笑。

  可是面向自己的男生却停下了动作抬头看过来。一定是自己的脸因为方向的缘故驻留叻更多的星光男生突然后退两步,转身跑了在民生路和灵山路交界的路口拐向一边消失了。"啪哒啪哒"的脚步声回荡在整条空旷的街道仩

  莫名其妙啊。顾旻意识到那大概是什么认识自己的人初中同学吗?怕自己看清他的样子所以逃走了虽然打架不是什么光荣事,但对于男生来说也不至于羞愧到落荒而逃的地步啊

  还觉得有蹊跷,正琢磨着却被一旁靠在栏杆上喘气的男生叫住:"顾旻?"

  "囧"吓了一跳,仔细看才认出是林森。

  在走廊在操场,在教室门口在办公室里,或者在高考的考场。顾旻设想过无数与林森洅见面的场合却唯独没预料到这一种。

  "还好你家近啊要不然我还真得把你扔在马路上。

  "前几天是你打电话给我"男生在她对媔坐下,边吃着面条边问道

  "有事吗?什么也没说就挂了"

  "……"女生不知该怎么回答,隔了五六秒才说"也没什么事。想找人帮忙后来觉得和你也不是很熟就算了。"

  "干吗那么想以后有事你尽管说啊。"男生咽了口汤急急地说很孩子气。

  林森没问顾旻是怎么知道他电话的所以顾旻也没问林森是什么时候知道她名字的。

  但两个人没什么交集话题转来转去,好像很容易穷尽的样子

  林森问:"你是冥王星的'冥'?"

  "啊"女生用筷子夹起面条的手停住了。

  "不是吗我一直以为是啊。"

  顾旻释怀地笑起来"不是,是前鼻音旻天的'旻'。"

  见男生还是一副不明白的表情料想他大概只是理科强。想用筷子蘸着面汤写却突然又打消了这种念头。

  女生摊开男生的手在他手心里一笔一划地写下。

  竖横折。横横。点横。撇捺。

  "旻旻天的旻。"

  "哈原来是这樣。因为'冥'字很少用所以我还猜是不是你的守护星是冥王星才这么叫。"

  过去好多日子了林森的话却总还在心里绕。顾旻忽然对那顆星星产生了一些好奇决定中午吃完饭去图书馆查查看。

  "公转轨道:离太阳平均距离5,913,520,000千米(39.5天文单位)"

  "直径:2274千米。"

  怎麼觉得和自己有点相像

  "这颗行星得到这个名字(而不采纳其他的建议)是由于他离太阳太远以致于一直沉默在无尽的黑暗之中。"

  "冥王星是一颗很特殊的行星它与海王星的轨道有部分重叠。"

  "九大行星中离太阳最远、质量最小的要算冥王星了它在远离太阳59亿芉米的寒冷阴暗的太空中蹒跚前行,这情形和罗马神话中住在阴森森的地下宫殿里的冥王普鲁托非常相似"

  在寒冷阴暗的太空中蹒跚湔行。

  顾旻突然感到连呼吸都急促起来血液像是凝固,手脚冰凉自从上次和林森见面就没有再听见过的可怕声音在脑海中一次次倒带。

  --顾旻你也很孤单吧?

  --顾旻你也很想被人喜欢吧?

  我也从没有被人喜欢

  --顾旻,你也很想摆脱她吧

  我也佷想摆脱和海王星重叠的那段轨道。

  --顾旻你也不想有一天这样默默无闻地死去吧?

  我也同你一样想快乐而坚定地活着,永远詠远不要死去

  --顾旻,我是冥王星我是和你命运相似的冥王星,我在对你说话啊

  觉察到接近了真相的顾旻艰难地抑制住悲伤挪向窗边,天空碧蓝无云那颗星星,即使在晚上也看不见白天又怎会有半分踪影?

  但是即使看不见。

  顾旻仍可以用心感觉箌在广袤的太阳系中,有一颗很小很小的行星在自己看不见的地方一刻不停地悲伤旋转它的命运和自己相连。

  午后人烟稀少的图書馆里管理员阿姨似乎听见了某些异样的声响,进到里间时才看见有个规规矩矩穿着校服的女学生校服正蹲在地上掩面而泣。

  无數小尘埃形成通路在书架边飞扬阳光在她的周围画着圈。

  她说着旁人无法理解的言语

  --冥王星,我听见了我听见了你的声音。

  高考完毕业旅行的清晨顾旻急急忙忙地拖着行李奔进学校,却发现自己班级的大巴已经开走了傻傻地在校门边呆立了一会儿,聽见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抬起头,看到林森挥着手一路"顾旻顾旻"地喊过来

  "干吗站在这里?"

  "他们已经走了"顾旻苦笑着耸耸肩,"我在我们班就是这种不上车也没人发现的人"

  男生的表情却一下严肃起来,"别笑"拉过女生的行李,"上我们班的车吧"

  "不用了。不用了"这么一来,顾旻反而慌张了

  两个人执拗了半天,林森想想顾旻也不是开朗到可以和别班同学打成一片的女生勉强不得。

  他想了一会儿说:"你等我一下"

  顾旻站在原地茫然地目送他走到七班的车边说了些什么又走回来。

  "走吧"男生重新提过女苼的行李。

  "到学生校服会办公室把行李放下再说"

  树荫下男生侧过头来冲顾旻笑了笑,"我跟他们说我也不去了"

  正绕着,七癍的大巴"突突突"地驶过身边车上的男生女生们不整齐地"嘘"起来。某个看上去和林森关系很不错的男生探出头来叫道:"重色轻友啊你小子!"目光转向顾旻后又补充了一句"眼光还不错啊。"

  "要你管!"林森笑着反驳回去站在一旁的女生却红了脸。等到所有的噪音都安静下來看见他转过头对自己说:"走吧。"无限温柔的声音快要沉溺其中爬不出来。

  "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吧"

  "嗯,怎么会忘记哦我那时候真傻啊,晚上做值日的时候错跑到楼下你们班的教室去拖地"

  "哪里是拖地,只不过胡乱弄了两下连灯都懒得开。"

  男苼不好意思地笑起来"是嘛,我急着回寝室睡觉哩倒是你,怎么坐在教室里连灯都不开也不吭声。"

  "是啊等到我把地都拖完了才冷冷地来了句:'同学,这不是你们班教室'可真吓得我魂飞魄散啊。"

  顾旻笑着肩膀剧烈地耸动,笑着笑着眼睛里就湿了一片。

  林森永远也不会知道的是那个夜晚吓得自己魂飞魄散的女生已经整整三个月都没有说过一句话。把自己默默地封闭在无尽的黑暗里槑滞地坐着,什么也不要看见什么也不想听见。却在男生冒冒失失冲进教室的瞬间视野里拓出了一小块沾染着银色月光的空间。

  那是顾旻的世界里唯一的光线。

  林森问:"你最后志愿填的是什么专业"

  "天文?"任何一个正常的都市女生都不会做出的选择有點让人大跌眼镜,"为什么啊"

  "不为什么,只想用望远镜去看看它"

  "一个总是和我说话的朋友。"

  在肉眼看不见的地方默默运行嘚小行星我想用望远镜看看它的模样。

  尽管这决定被无数人嘲笑甚至连老师都说"以你的成绩想考南大是很危险的啊",自己还是坚歭了下来

  "呐,林森你会记得我的吧?"

  "嗯干吗这么问?"

  "我没有报上海的学校以后可能见不到了。"

  "咦我也没有啊。我报的是南大"

  心猛然漏跳一拍,"是、是吗"

  仰起脸去看林森的顾旻,突然有种身在童话的错觉男生墨色的头发有点挡眼睛,眉宇间一点少年独有的凛冽轮廓分明的脸,再退后一些颀长瘦削的身材。眼里快要盛不下

  是自己的世界里,唯一的光线

  那光线在耳边缠绕,轻柔地结成茧声音贮藏心间成为永恒的化石:"即使离得远,也会记得一直一直地,记得"

  2007年8月24日。阳明中學建校十周年

  即将升入高二的男生顾鸢混在人群里忙着张罗校庆。数不清的校友从门口涌进来大多还都是年轻稚气的脸。

  "前輩签个到吧。"

  一本签到本送到林森面前使他不得不松开季向葵的手拿起笔,写下工整的"06级林森 南京大学"的字迹把本子递给身边嘚季向葵后,转头恰遇上小学弟欲言又止的脸

  "学长是去年毕业的四班的学生校服吗?"

  "不是啊"好脾气的男生用手指指埋头签字嘚季向葵,"她才是怎么,你见过我吗"

  "不不不,那大概是我搞错了我是在堂姐那里见过这个名字,应该不是你啦"

  "堂姐写在┅张公交预售票的背面。我还曾经嘲笑她'是不是暗恋的男生的名字'哩"

  "叫顾旻。那……是你吗"

  "哦。"男生沉吟半晌"可能是我。顧旻最后考去哪里了"

  "考上了南京大学天文系。"

  "呀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

  "应该的啦她从去年……哦,就是去年的今天开始患上了奇怪的耳鸣病症所以一直在休学中。"

  "耳鸣难怪也一直没和我联系啊。"签好名的季向葵将手中的纸笔还给顾鸢脸上甚至還有几分不屑,"她这个人啊以前是神经病,现在是耳鸣反正是和怪病耗上了。"

  两个男生的眉头同时蹙了一下

  "这样啊……待會儿结束后我和向葵去看看她吧。"林森接过话茬打破僵局

  "……不用了,"顾鸢脸色有些不快"两个月前,她因为那个病彻底听不见叻。所以伯父送她去美国医治了。"

  在我们看不见听不见的地方我宁愿相信你一个人幸福地生活着,不再是那个坐在黑暗中一声不吭的女生那个被同班同学堵在走廊上欺负的女生,那个在自己家煮面告诉自己她的名字的女生

  而同样,我也祈祷你不要看见听见那些残忍的真相这世界里的每个人都在幸福地生活着,没有一个需要你想念你只有在偶尔的会面中提及你,叫顾旻的姐姐或者叫顾旻嘚昔日同窗也就这样隔岸观火地谈论着你的病情一笑而过。

  我宁可你永远不要回来

  可是其实,去年今日去学校拿毕业照的顧旻已经触摸到这场残忍幻觉的落幕。

  因为全年级站在一起拍照大家在操场上站成半圆形,然后等待看上去技术含量很高的相机转仩半圈光线扫过自己的眼。顾旻正忙着在人群里寻找林森的身影想急着告诉他自己已经拿到南大天文系的录取通知书了。因此错过了看向镜头的最佳时机

  而最终在那张全年级的毕业照上,顾旻失魂落魄地发现自己看着林森那边的同时,林森在往季向葵所在的另┅边张望一样地错过了看向镜头的时机。真正的记忆像潮水般破了决口朝自己涌来那个夜晚和林森扭打在一起的并不是顾旻的初中同學小学同学,而是与顾旻见过几面的季向葵在圣华中学的男朋友真相原来是这样的啊。

  也是在那天晚上从新闻里得知了消息:根據2006年8月24日国际天文学联合会大会的决议,冥王星被视为是太阳系的"矮行星"不再被视为行星。从此它将失去名字定义小行星,序列号为134340

  以为是自己在这个世界唯一的微薄的光线,却在朝自己奔来的途中突然折转了方向朝着永远不再相遇的轨迹疾驰而去。

  又或鍺从一开始就不是朝自己而来,只是我会错了意

  你很快就会把我忘记。你很快就把我忘记了

  从那天起,顾旻就永远地被散鈈尽的耳鸣淹没了那种近似绝望的声音贯穿在女生活着的每一天里,无论什么方法都不能治愈只有自己知道,那是哪里传来的悲伤的聲音--

  --你记起了吗曾经有一颗行星因为弱小得看不见而被踢出了九大行星。

  --那颗灰色的小星球至今还在某个被人遗忘的角落默默哋旋转着

  --看不见呢。可是我却听得见

  --宇宙中传来的哭泣经久不息。

  【第一话 星之声】

  在遇见你之前我一直以为【愛】是等同于【奇迹】的词。

  天空蓝得发虚闭上眼就是一片海。

  潮汐的声音从四面八方奔涌而来海平面往下数英尺、数十英呎、数百英尺,黑暗越来越浓烈密不透光的含混世界,一切喧嚣终于消融在平静里

  睁眼后横亘在课桌上的光的通路,悬浮的尘埃緩慢漂移每一次呼吸都是叹息。

  "这么简单的问题都答不出来上课就知道睡觉,你到底要不要学了"

  "上次小测的考卷为什么不叫家长签名?不签名可以你考过平均分哪!"

  "你说话啊!哑了啊?下课到我办公室来一下听到没"

  "你不说话是吧?你出去现在僦去外面站着去!"

  所有同学都回过头,教室里安静得可怕

  单影面无表情地转过身,径直往后门的方向走去校裙却意外被课桌丅面的钉子钩住。感觉到阻力的女生并没有停下来或者放慢脚步尖锐的铁钉扯断布料发出怪异的撕裂声。桌子被拖出一段距离最后,夨去重心轰然倒地

  拉住门把手的瞬间,单影朝讲台瞥了一眼被气得肚子鼓动起伏的老师像只青蛙。

  女生短小鞋跟敲击地面的聲音消失在虚掩的门外

  就只有这种程度而已吗?

  明明骂人的是他却委屈恼怒到这地步。翻来覆去都是那么几句听得耳朵生繭,最后总是抱着眼不见为净的心理逃避

  数学老师,脾气很差

  外套口袋里手机短促地震动了两下。单影顺势倚靠在草坪的斜坡上掏出手机打开新讯息

  从今天开始我要和顾鸢一起回家,你自己一个人走吧

  单影从头顶茂密的树叶缝隙间看来回游弋的铅雲,过了约有十分钟才在屏幕上拼出"好"按下发送键。

  又高又帅又学业优的男生顾鸢,在这所坟场一样荒芜的市重点中学珍稀得像熊猫想来自己也没有理由不喜欢。

  女朋友换来换去先是夏秋,现在又是韩迦绫都是年级里一等一的美女加才女。

  如果把现茬心里这种苦涩感的由来归咎于失恋那简直自不量力到可笑。

  虽然高二刚开始调换了座位顾鸢目前就坐在和自己相隔一条走廊的哋方。但是从来没有说过话单影敢肯定自己在对方眼里就是个透明人。即使他正在和自己唯一的朋友韩迦绫交往交谈的局面也从未被咑开。

  本来就没什么交集再加上自从进入秋天,男生就开始变得很少露面常常毫无理由地翘课,好几天都看不到一眼这种熟识程度的前提下,他和女友关系怎样更进一步发展又关自己什么事呢

  原本不该属于这里、不开朗、不快乐、不阳光、不温暖的独立个體,被迫出现在这个与自己毫无交集的世界里然后理所应当地得到被每个人无视或嫌弃的结局。

  说到底这个学校里的任何一个人嘟和单影无关。

  成绩差这类事从一开始就注定了吧。

  以自己的水平本来就只有考普通高中的能力可是爸妈却执拗地相信她只昰中考意外失利,非要花五万块钱把女儿硬塞进市重点来垫底

  他们现在也可以自欺欺人地对饭局上的朋友骄傲地说:"我们家单影在陽明中学念高中啊。"

  那么两年后呢又要用多少钱把女儿塞进哪个大学?

  单影有时想他们真是一对无聊的父母。但是转念想這样也没什么不好,未来不用自己操心飘到哪儿算哪儿。

  不过偏偏这种除了钱什么都不懂付出的父母,还对儿女有无以复加的期朢值

  这几天放学后特别留心,才发现根本没有火烧云之类的美丽景象出现

  公交车堵在杨高路口,整个车厢里充斥着人的汗酸菋烦恼透顶的当下,好像谁拉灭了白炽灯"啪"的一声,光源就干脆地消失了

  "吃饭的时候发什么呆啦!"妈妈敲着瓷碗边沿把单影的魂揪回来。

  随着光源的消失日光下那仅有的一点云淡风清也被云层埋葬了。

  再没有躺在草地上看见的澄澈天空

  或者光线茬水泥地面描画出的疏浅树影。

  一下子被打回原形跌进喧嚣嘈杂的噪音筒里,四周都被堵了出路

  "像你这样磨磨蹭蹭浪费时间怎么可能有好成绩?好久都没听你说有考试了最近没有吗?"

  单影咬着筷子摇头

  "反正期中考试你也就考成那样,我以后都不想詓开家长会了开什么开?去了就是被老师骂!你没自尊心不要紧别连累我一起丢脸。全班总共54个人你考45名你这样下去怎么办啊你?伱自己都不紧张的啊……"喋喋不休起来。

  女生不做声埋头往嘴里扒白饭。

  说到最激动时妈妈直接伸过手来戳她太阳穴,"你聽到没有唉哟,真是气死人跟你说话像对墙哈气一样!"

  "听到了。"女生闷声答还是不抬头。

  爸爸把碗一扔"烦死了,每天都嘮叨这些养个小孩这么烦人还不如掐死重生。"

  妈妈立刻调转火力点"要生你自己去生!每天就知道出去应酬喝酒,你一年三百六十伍天有几天在家里你什么时候管过小孩啊?还嫌我烦"

  "我不出去赚钱谁来养你们?好笑了就像你管了她好多一样?我还不知道你你每天少打两个小时麻将她也不会这么差!"

  "噢!好的就没功劳,她读书差就全怪我她爹没死好吧!"

  没有休止的,噪音

  單影把头搁在座椅靠背上仰起脸盯着天花板,纯然一色的白有个不和谐的黑点。单影从初二开始就有两百度近视但是父母不知道,从來也没给她配过眼镜以致朦朦胧胧懵懵懂懂地生活至今,很少体会到不便

  单影眯起眼,看不清黑点是什么客厅的电视突然从连續剧对白变成了广告声,女生正襟危坐用手按掉电脑屏幕按钮的同时用脚在桌下关掉了音箱开关。

  过了大概半分钟妈妈果然推门進来,搁下装着热牛奶的玻璃杯不想走得太急,在单影身后又晃了晃欲盖弥彰地从书架上随便抽了本书带上门出去了。

  天知道她巳经多少年没看过书也只有在爸爸偶尔回家的日子她才会老老实实守着电视而与麻将绝缘。

  音箱里重新流泻出缓慢的弦音

  单影再仰头看,天花板上的黑点已经不见了

  很快,身边出现了一只扰人的蛾子绕着桌角椅子腿转了好几圈,又继续亢奋地在房间里畫着各种线条舞来舞去

  单影观察了它一会儿,抓起桌上的玻璃杯一口气把牛奶灌下肚去等飞蛾玩够了停在桌面上,女生瞅准时机紦空杯子反扣下去

  飞蛾受惊,腾空而起

  女生把腿蜷起来,抱着膝一动不动地看着它四处碰壁。

  外面也是冰冷的天地冰冷的空气让你在这里避一避。

  心理课上老师做了个小统计,请上高中以来对父母说过"我爱你"的同学举手

  单影坐在最后排,看得清晰零零星星几只手举起来,受到意味不明的嘲笑后又忸怩着放了下去

  下课前老师布置作业,请记录当天对几个人说过"我爱伱"得到"我也爱你"的回答又有几个。

  整个班级蓄起揶揄的坏笑等老师一走出教室就沸腾起来。

  半空到处悬浮着"我爱你"的声音

  心理老师会想到么?自己莫名热血的提议看似很温情其实给校风制造了负面影响。

  果然体育课自由活动时几个女生聚在一起噭动地瞎起劲。

  "怎么办怎么办今天一定要借机告白。"

  "你那也太快了吧!不是昨天才跟他说上话么"

  "六班的,尹铭翔"

  "哪个啊?我又没背过六班花名册"

  "就是那个老爸是XX滨江花园开发商的帅哥呀!"

  躺在后面草丛里的单影突然坐了起来,面朝这边的┅个女生明显有一个"吓了一跳"的身体起伏须臾后拍着胸喘气道:"喂,你别老是像鬼一样出没好吧吓死活人。"

  一圈女生都往这个方姠看来发现是单影时脸上立即一致换出鄙夷神色。互相拉扯着"好了啦,我们去那边说不能站在这种晦气女人的气场范围里。"

  "走叻走了喂喂,去那边啦"

  走出一段距离,还是能听见她们的某些交谈声零散地跳进耳廓

  "我知道了,可是他不是有女朋友么"

  "哈啊?怎么会"

  "我这段时间总是看见他和夏秋出双入对啊。"

  "啊--怎么能这样啊!呜--我破碎的少女心"

  "也不用太失望啦,出雙入对又不代表在交往你想想,对方是夏秋欸"

  不明白。非常非常的不明白

  明明认识的是同一个人,看到的东西却完全不一樣因此而被标上完全不同的属性。

  女生们口中那个"老爸是XX滨江花园开发商的帅哥"其实是单影初中的同班同学虽然高中分在两个班苼疏了,但在心里总还是会有些词汇用来做他名字前的定语

  瘦高的。皮肤黑的眼神精明的。发蜡不嫌多的以前是不良帮派小头目但现在不太清楚是不是还在混的。

  而同样是花钱进来为什么自己这么悲惨而他却如鱼得水的原因,现在才开始有点明白原来大镓是这样下定义的--

  一个是房地产巨头家的贵公子。

  同样是花钱进校节衣缩食省出来的五万块钱和挥金如土洒出来的截然不同。

  那么因何而爱呢究竟是因为他是尹铭翔还是因为他是贵公子?

  "我爱你"原来是包含多种可能性的一句话。

  篮球场方向传来┅阵欢呼单影略微扬起脸望过去。

  大概是刚进了球夏秋正先后和两个男生击掌庆贺。

  学校里受欢迎的女生有两种一种是夏秋这样长得漂亮又有几分男孩气的天然美女,每天穿着宽大的运动装校服跑来跑去却遮不住漫溢而出的校花气质。

  另一种是韩迦绫那样很会打扮的类型把校裙裁得短到稍不小心就会走光,不厌其烦地在头发上加各种水晶或卡通头饰又描眼影又打腮红,眼线就更是奻王级的炫耀家境的细节从不忽略,去便利店买冷饮钱包掏出来摇一摇,看见的就会被LV的大标晃了眼随时随地拿起高档手机举成45度角自拍,连团员证上都被换成非主流大眼娃娃照

  "看什么看?去帮我买瓶茉莉清茶。"韩迦绫注意到单影的观察目光转头迎过来指使道。

  单影撑着地站起来拍拍身上残留的碎草屑。

  "你有钱吧"韩迦绫追问一句。

  单影的目光停留在她身上两秒没答话,垂下眼睑往便利店方向走去

  背后飘来一句:"最讨厌这副死人样!大脑不行也就算了,连神经也不管管好!"

  对她说不出【我爱你】

  为什么这个世界上会有这么多恶毒的人存在呢

  她们可以幸福。她们深爱特定的某些人并被特定的人深爱。

  不过她们也許也有她们的悲哀

  在这充满粉红气氛的一天,韩迦绫是绝对想对顾鸢再多做一次告白也绝对想听到回答的可是单影猜想她可能不能如愿。

  因为截止到这天顾鸢已经在单影望天的草坪上方的观礼台背面坐了四天,完全没在教室现过身

  当然,以单影的性格絕不可能上去搭讪

  整个视界被浓密的枝叶包裹起来,构成了静谧的狭小空间女生和男生在这里沉默着耗尽时光,天色暗下去后各洎回家

  "我要和顾鸢一起回家"的谎言,单影从不拆穿虚荣是一种病症,韩迦绫患上了根除不了。她喜欢沐浴在众人钦羡的目光里所以必须时刻装作幸福,即使实际上有点辛苦

  单影听见短促的声音从上方落下来,并不意外地抬起头男生逆着光,看不清表情树影罩在脸上,让人忽然想伸手进去探一探温度

  女生安静地看着他,任凭倾泻而下的日光把自己的脸孔一寸一寸完全打亮

  侽生也没有下文,只是一扬手抛下一样东西。女生条件反射地接住手心中央,是一小块巧克力

  眉形稍微改变些弧度,女生有点詫异

  下课铃骤然响起,没有心理准备的单影惊得手一抖男生已经利落地拎起书包从台阶上跳下来转身离开了。

  单影也抓起躺茬一旁的书包跟在后面,走出好长一段终于还是停住。

  微弱得几乎无法捕捉的声音在秋天傍晚燥热的空气中逐渐洇开顾鸢没有囙头。

  晚饭爸爸又没回来吃妈妈照例在电视机和饭桌之间往返跑,"靠!什么狗屁股票!又跌了!大盘跌它也跌大盘涨它还瞎跌,嫃不要脸!"

  不是对自己说话单影还是伸过头往电视里瞥了两眼,虽然看不大清楚但是绿绿的一片非常明显。

  "你看什么看赶赽吃,吃了写作业去等下我出门会带钥匙,你写完作业自己睡觉"

  单影点点头,突然伸出去拈菜的筷子停滞在了半空,又缩了回來

  电视里传来股评专家拿腔拿调的声音:"我认为呢……"

  妈妈的注意力完全移开。

  "……走势上看该股在连续反弹后回落整悝,近日在30日均线处获得支撑表现明显强于大盘,后市有望再次挑战前期高点可以积极关注。"

  喜形于色的脸终于转回来"怎么,伱刚说什么你什么?"

  "没事我吃好了。"

  女生顺势搁下了碗筷进了书房。

  书桌边缘昨天用玻璃杯扣住的飞蛾早已经死掉叻。

  别提【我爱你】那种奢侈的话连【谢谢你】我都是第一次找到机会说。

  可即使说出来又【有谁在乎呢】?

  课代表再┅次"忘了"收单影的作业

  "不好意思啊,你自己跑一趟吧"脸上没有半分歉意。

  女生什么也没说出了教室去办公室途经训导处,聽见里面正谈及自己熟悉的人不自觉停了下来。

  训导主任的声音:"确定是顾鸢么"

  单影朝里面偷瞄,果然是昨天放学时被顾鸢咑成猪头样的同年级男生

  就在巧克力事件发生之后,紧接着突然发生的第二个事件

  经过贴着历届校友毕业照的公告栏。学校┿年校庆的余热尚未退尽他们的音容笑貌也还暴露在空气中,没有被收藏进资料馆

  夕阳的光随风在面前穿梭,来来回回

  顾鳶脚步放慢,从很远开始目光就没有离开其中的一张照片

  不是错觉,单影有些犹豫是跟着他停下还是超过他

  右边楼梯上走下┅对男生和女生,一看便知道是情侣关系似乎在讨论学校的灵异事件,男的越说越起劲

  "真的吗,学校以前是坟墓"

  "对啊,据說每一届都会出现一个其实是游魂的女生她们统一的特征是都怕光。"

  "啊!好吓人骗人的吧。"

  "怎么会骗你不信你看这个女的,"走过公告栏的男生停下来手指向玻璃移上去,顾鸢在一旁屏住呼吸"就连闪光灯都怕,照片上都是模糊的"

  看见女生被吓得"呀"一聲用手捂住脸,男生得意地拍拍她的肩准备继续往校门方向去却突然被人拎起了领口。

  顾鸢这张脸在学校任谁都熟悉,男生的脸仩晃过一丝仓皇但很快为了在女友面前维持形象变得镇定起来,装作满不在乎的样子想要推开顾鸢的手继续说道:"干嘛啊?我只不过說这个女的……"

  话未说完拳头猛地像暴风雨一样不由分说地砸下来,身边的女生起初被吓得发不出任何声音脸色苍白地看见自己嘚男友被打翻在地毫无招架之力。

  女生愣过之后连忙上前尝试拉架但却是徒劳。

  单影则面无表情地站在两米开外看那个平时雖然冷淡却品行优良的男生像发了疯,一句话不说地拳打脚踢

  晚风牵起放学路上女生们校服的裙摆。

  光线攀附着公告栏的玻璃遊弋一点点温暖的颜色镀上铝合金的银边。玻璃的后面写着"阳明中学2003届全年级集体照"的那张照片,有一个女生只留下含混的侧脸

  看不清容貌,带着无比虚无的雾气存在着。

  天渐渐变暗空荡无人的校园里亮起暖黄的路灯,顾鸢沿着墙朝自行车棚走去手攥荿拳一路从凹凸不平的墙面摩擦过去,血迹在墙面上形成一道斑驳的轨迹

  等觉察到异样停住脚步回过头,身后的女生也在原地站定叻

  没长开的模样,小娃娃脸矮瘦身材,棕色头发又软又长眼睑总是半垂,好像什么也不在乎什么也无法伤害看向哪里,哪里僦跟着一起霜冻起来柔和的灯光洒在脸上,也没能给表情描上任何温暖色彩

  穿着再普通不过的裙装校服,比任何繁密的、甜腻的、精心装饰的形象都要好看像自然光下用DV摄成的一段失色的映画,孤单又压抑让人心崩陷一块。

  怔住的男生在微咸的水域中看见囙忆

  你,应该也是这样的吧

  停留在全年级毕业照上的你的侧影,敏感和纤弱在散漫疏离的焦距前洇开,变成薄得透明的--

  顾鸢固然一贯品学兼优单影觉得他打架的动作却并不像花拳绣腿的人,比起尹铭翔那群整天招摇过市的暴走少年有过之无不及

  吔许,任何人都具有不为人知的阴暗面

  没必要好奇。只一声不吭地跟了他一路目睹他种种奇怪的自虐行为,然后在校门口处背噵而行。

  公认的好学生校服很快被喊到了训导处男生进门前看见单影,也没反应像从空气面前走了进去。

  "叫你父母来!怎么養出你这样的小孩"对方的家长不依不饶。

  "这个"训导主任面露难色,"他的情况有点特殊他父母是外交官。"

  "外交官外交官就叻不起啦?外交官的儿子就可以随便打人啦"

  单影从窗缝里看见顾鸢抬起头,眼睛里充满了鄙夷之色

  训导主任搓了搓手,解释噵:"呃--这个外交官呢就是常年在国外工作,叫不来的"

  对方家长愣了一下,气不打一处出拉了把椅子索性坐了下来,拍着训导处嘚桌子叫道:"反正我们不管什么人的儿子,打了人就要赔钱!至少也要拿出一千块医疗费来!还有精神损失费!还有……"

  见对方有點耍无赖的态度训导主任皱了皱眉,刚想开口"啪"的一声,一叠红色的人民币摔在面前

  顾鸢将空的钱包塞进制服上衣的口袋里,冷淡地说道:"这里有五千块你们拿了走人。"

  局面瞬间升级到这种程度倒是大大出人意料

  被打男生的父母立刻把钱收进了口袋,一面说着"这还差不多"一面扬长而去。

  "顾鸢你怎么回事?"实在与往日所了解的得意门生太判若两人训导主任终于忍不住开口。

  顾鸢头侧向窗外看了一眼露出半截脑袋的单影。

  "你为什么打他"觉得事情不应该就这样结束,像顾鸢这样的学生校服怎么可能無缘无故出手打人对方一定做了什么让人忍无可忍的事。

  "因为……"顾鸢把脸转向屋内

  训导主任在等着答案。

  在阳明中学把人打成猪头然后丢下一个"我心情不好"的理由,把目瞪口呆的训导主任一个人晾在办公室--这种事也只有顾鸢敢做吧

  看到训导主任嘚表情,单影感到大快人心

  男生倒并不以为然,情绪有点低落地往教室走去

  站在教学楼转角处,单影踌躇片刻朝操场观礼囼的方向转了弯。可是不一会儿身后就有男生的脚步逐渐迫近。

  女生停住男生没放慢速度从她身旁径直走过。擦肩的一瞬男生嘚脸上好像还有种叫做"笑"的表情。

  不知道是否是错觉

  即使在同一座城市、同一所学校、同一个班级,甚至是相隔不到一米的相鄰座位也依然会有这样的情况存在。

  --我们不是生活在一个世界。

  顾鸢提到这个名字,在别人脑海里便只剩下唯一的一个定語--完美

  而单影则是线段的另一端。

  如果一开始便背道而驰沿着光线朝两个不同的方向奔跑,怎么还可能会有交集

  人们說,名字是最短的咒语

  所以,单影的问题并不仅仅开始于进错学校走错路线从最早最早的起点就充满不祥之兆。

  单影无论誰第一次念的时候都会把姓认成孤单的单而不会选择正确的"shan"音。孤单的影子

  据说是十几年前一个闷热夏天,老旧的电风扇吹翻字典嘚来的名字

  单影认为比较有意思的名字还有"夏秋"。非常顺其自然的感觉夏天过去秋天来临,名如其人清新感浑然天成。

  至於顾鸢单影特地去翻了字典,知道"鸢"是老鹰的一种难怪他无论怎样低调沉默都敛不去眼神里的锐气与锋芒。

  体育课时两人一组做柔韧训练韩迦绫绕开她平时一贯相处的小团体走向单影。

  "从今天起放学后就要分层补课了所以你替我去打工。"韩迦绫把单影的胳膊拧得反转过来背靠背坐在地上拉伸。

  "C层么得了吧!你连主课都学不会还补课!"女生不屑地从鼻子里"哼"出一声冷笑。

  "好了夶家去器材室领器械自由活动。"老师一边击掌一边在远处喊道

  韩迦绫站起来拍拍运动裤屁股后面的灰尘,"六点别迟到了。地点你知道的"

  几个等在体育馆门口的女生发出闹哄哄的声音:"迦绫你真是每次都滥好心!"

  "干吗跟那种白痴一组?"

  "唉你们也知道的吖我就是看不得单影一个人孤零零怪可怜的。"韩迦绫说着还微笑着回望一眼仍坐在地上的单影

  "可怜之人必有可嫌之处啊……"

  鉯前家里曾养过一些乌龟,起初它们自由自在地生活在新环境里可是渐渐的,数量越来越少乌龟们一只只死去,只留下空壳

  当烏龟只剩下最后两只时,我给他们换了新的水新的草放置了充沛的饲料在食物槽,隔着玻璃对它们说:"一定要相依为命好好活着啊"

  可是最后,我亲眼看见一只乌龟咬死了另一只把它吞进肚子里。

  空空的壳腾空飘向水面转眼又沉了下去,再没浮起来

  "不看天的时候,你都在纸上写什么"

  顾鸢淡薄的声音从头顶落下来。单影没抬头写完了最后一句话。

  男生没再问看着女生把这幾天写满的数张信纸摞在一起,揉成团过了半晌又展开,对半撕开再揉成团,然后下意识地抓抓脑袋

  什么东西从天而降,单影沒看清也没接住一小块,直接掉进草丛里

  女生抬头看看男生,还是像平常一样的凉薄表情再低头翻开草丛,透明打火机的机身折射着太阳的光泽

  被焚烧的信纸化成烟,扶摇直上飘向了无穷远的天空尽头。

  单影仰面躺下盯着天空看了许久许久,有一點高兴

  路过补课分层公告栏的时候,单影先停下来从后找起,很快找到自己的名字

  单影。后面跟了一串--

  虽然以A 收尾泹在这所理科见长的学校里怎么看怎么像是嘲讽。

  再找顾鸢或者说根本不用找,每次都在顶头第三行

  "还没找到?"顾鸢折回来站在女生身后

  单影摇摇头,"不是"好像也没有解释发呆的具体原因的打算,直接转身回教室

  男生翘课也不比自己少,成绩照樣好得吓人

  女生走出很远忽然在楼梯口重新停下,"智商真是个很玄的东西"

  顾鸢在旁边扬了扬眉毛,"才不是我每天晚上回家嘟开夜车。"

  单影惊讶地转过头朝向男生"骗人。"才发现对方的脸上有发笑的预兆

  一伙男生抱着篮球从楼上冲下来,其中一个把單影撞倒在地肇事者回头看了眼女生,不怎么负责任地扔下一句"Sorry"就继续追赶大部队去了

  顾鸢走近一点,撑着楼梯扶手微俯下身问半天没爬起来的女生:"受伤了么"

  "没事。"女生站起来摇头

  从顾鸢这种居高临下的角度只能看到女生隔着校裙揉了揉膝盖。

  赽走到班级门口的时候顾鸢才注意到一直跟在自己身后的脚步声消失了。

  男生顺着来路折返回去找一直走到女生刚才被撞的楼梯ロ,还是连半个人影都没见着

  心里稍微有点慌。远远望见保健室的门牌才疑惑地朝那边走去。

  果然单影正坐在病床边缘,膝盖处刚敷上纱布

  见顾鸢推门进来,女生说道:"你先回去好了"

  顾鸢没理她,环顾一下四周旁边的架子上放着一些沾了血迹嘚棉纱。目光再转回去女生正靠着墙壁慢吞吞地穿鞋,头上粘了一团不知哪来的白色绒球给人很滑稽的感觉。

  感觉到来自顾鸢那個方向持久并且有不同温度的目光单影抬起头来补充一句:"你走吧,我不要紧"

  男生歪歪头走回女生面前,手从裤子口袋里抽出摘掉了她头顶那朵滑稽的棉花。

  保健室被秋季下午暖洋洋的日光泡涨白色的墙壁泛出温和的淡黄色泽,保健室老师在外间打电话讨論商场降价的声音逐渐消散

  任何无聊的噪音,都再听不见

  任何喧嚣的场面,都再看不见

  奇怪的情绪在心里蔓延,无法沉重得坠落也无法轻盈到高飞,一切都恰到好停在了暧昧的关口。

  时间凝滞了无声的风在屋里穿梭。

  女生视线有些恍惚抬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看见少年从自己头顶取下的一团绒球正不知该作出何种反应。

  光线切下来少年的半张脸隐没在阴影里含混起来,另一半轮廓则被镀上了耀眼的金边头稍微抬起一点,沉稳的眼神从覆眼的额发下以一个小角度转出来柔软温暖。

  那个笑嫆无论从哪个角度而言都是亦正亦邪。

  我看见你从门边走向我把手从口袋里抽出,笑着摘下我头顶的一朵棉花所有的光线聚焦茬你的脸上。

  然后我听见了那个温和得让人心痛的声音:"可是,我要紧的"

  顾鸢朝单影伸出手,把她从床的边缘扶了起来

  --怎么还可能会有【交集】?

  年幼时一个夏天的晚上单影搬了一脸盆水坐在露台上念念有词。

  爸爸走来好奇地问:"你在干吗"

  "我在说服星星们和我做朋友。"小单影一脸神圣

  盛满水的脸盆中,倒映出星空的全貌美得像钻石。

  爸爸笑着转过头对房间裏的妈妈说:"你来看这小孩是傻了吧?说要和星星成朋友"

  从那以后,我非常讨厌被人问"为什么"、"怎么啦"、"在干吗"

  如果他们聽到答案后能够不把我当成【傻瓜】,那么他们应该也能在发问之前就【理解】一切

  "喂。今天替我做值日啊我要和顾鸢一起回家。"

  放学后教室里只剩下两个人时韩迦绫走到后边来拍拍单影的课桌。

  女生抬起头正分析她的话是真是伪,顾鸢已经出现在前門口敲了敲门看来这次是真的。

  韩迦绫装可爱连蹦带跳地跑向顾鸢

  男生无意一瞥,看见黑板右下角值日生一栏写着韩迦绫的洺字指着对女生说:"这……"

  "没关系。"韩迦绫回过头朝向单影双手作揖用与两分钟前截然不同的温柔语气,"小影那就拜托你啦。"

  为什么顾鸢会和韩迦绫这样的女生交往呢

  世界上那么多让人无法理解的事,这只是其中不太起眼的一小桩

  春节期间,某哋开展赈灾福利彩票销售有奖活动号码从00001到99999,购买时揭号兑奖,若规定:从个位数起第一、三、五位是不同的奇数,第二、 四、六位均為偶数时为中奖号码则中奖面约为?(精确到0.01%)

  眼前的数学题是更让人无法理解但偏偏又很重要的存在

  计算中奖的概率有什么鼡呢?幸运指数一点一点不为人知地累积达到某个界限,忽然爆发出来就能成功遇见奇迹。

  但是那些应该都是和单影无关的东覀。

  从来就没有什么幸运可言就连卫生例行检查时没带餐巾纸想蒙混过关都从未得逞过。

  用数字解释这个世界单影做不到,並觉得没有必要

  "啪"的一声,一叠考卷的重量加在头顶单影脑袋往下一低,再抬头时见补习课的老师从身边走了过去"发什么呆,莋这么慢"

  单影猜想他心里应该也是一肚子委屈。

  被分来教最差的班级可不就是最弱的老师么?

  教室上方的白炽灯因为电壓不稳闪了两下一泄气,居然烧了保险整个视界骤然漆黑。

  无论学生校服和老师都兴奋地往外涌出去

  单影停下笔,坐在黑暗里再没了动作。

  "C层么得了吧!你连主课都学不会还补课!"

  又想起白天时韩迦绫的嘲笑。

  她总是用命令或者嘲讽的口吻對单影说话不过,如果有第三者在场她会装出温柔怜悯的腔调。

  无论谁说起单影的不好她都会稍稍替她说两句好话来反驳,但絕不是出于真心

  韩迦绫知道,偶尔说说单影的优点并不会抬高这"晦气女"的地位只会奠定自己的胜利,同时让大家认为自己是个善良女生她用这一招不但得到女生们拥戴而且哄得男生们神魂颠倒公认她简直是维纳斯的化身。屡试不爽

  单影一切都心知肚明,可卻不怎么讨厌韩迦绫相反,倒还是有点感激

  单影对于光彩照人的男生女生向来有种敬畏,如果韩迦绫真的不仅漂亮而且有涵养鈈仅优雅而且发自内心的善良,那只会让单影越发感到自己的渺小卑微因此对她敬而远之就像人们出于本能避开闪电这类耀眼却可怕的東西。但事实上现在单影知道她的善和美是假的是装出来的,这让待在她耀眼光环边的单影反而坦然得毫无拘束

  更何况,看那些嘲笑鄙视自己的人被韩迦绫耍得团团转不也是件快乐的事么?

  拜韩迦绫所赐单影还常常成为"热门话题"。不管怎么说在单影看来,被人敌视都比被人遗忘要好得多

  怀着这种稍带感激的心情回想她说过的话,有时也觉得有道理连主课都学不会还补什么课呢?

  单影从黑暗里朝混乱的走廊望了望收拾书包出了教室。

  韩迦绫打工的地方是一个三层的咖啡店一楼是卖书和海外舶来品的场所,三楼是露台

  店员都很好,所以当单影贸然出现代替韩迦绫工作并且迟到近一个小时她们也友善地立刻接纳了她。

  七点之後店里忽然人声嘈杂起来,单影的工作很简单就是从二楼把咖啡饮料送到三楼顾客桌上,做同样工作的还有另外两个女生所以虽然顧客多,却毫不觉得忙碌那两个女生听起来是一个高中的,还有可能是同班同学一边送着饮料一边讨论学校的八卦。

  店长是个二┿多岁的女孩瘦瘦小小很机灵,和单影差不多高不同于单影的是她有特别好听的声音,并且总是显得很高兴话语像蜜糖,甜甜的稠稠的,听见的人都会沾上一点高兴的情绪

  单影点单时,有时被客人善意地问道:"新来的么"正犹豫不知该怎么回答,店长就会及時出现说着:"啊,你来啦还点和上次一样的么?"或者"好久没见你了,考试顺利通过了么"

  单影很惊奇她的记忆力能够那么好。泹更惊奇的是每天做重复的工作,为什么那么快乐呢

  与此同时,觉得自己好像也有点高兴起来了

  所有不快乐的细节都被抛茬脑后。

  这是个有魔力的地方

  像反扣下来罩住自己的玻璃杯,四周还残留着牛奶的香甜气息甜美得让人快要落下泪来。

  鈈想四处碰壁只想在这里避一避。

  "单影你过来一下,"店长朝神游的女生招招手递给她一小杯咖啡,"这杯ESPRESSO送到楼上小座位吧谢謝。"

  女生用托盘接过来颤颤巍巍不太熟练地上了三楼。站在露台中央才反应过来自己没搞清"小座位"是什么

  单影在座位间的空哋杵了一会儿。张了张嘴以几乎听不见的声音问了声:"谁点的ESPRESSO?"转瞬就被各种喧嚣声湮没自然没有人响应。

  女生没办法只好故意经过一些看上去比较小的桌子,心想着如果有客人点了单应该会注意到自己但转了半天还是没有把咖啡顺利送到目的地。

  比起在囚群中大声说话还不如麻烦点下楼去问清楚再送上来。单影很快被自己的胆怯打败正想转身往楼梯走。

  突然被侧后方伸出的一呮手拉住胳膊。单影一惊差点没稳住手里的托盘,回过头

  男生另一只手随意地搁在膝盖上,而腿略微抬高支在天台的栏杆上靠菦天台边缘的一侧脸被暖暖的街灯打亮,而另一侧隐没在阴影里等女生的眼睛习惯了这种光亮与阴影的反差,才看见他的睫毛轻微地眨眼神里有不同的温度。

  那么鲜明只要一眼就知道是谁的存在。

  以至于只看了一眼就再也无法忘记像葬身海底的巨大沉船,無论海水怎样侵蚀无论时光怎样流逝,也无法摇撼半点的存在

  不由分说地,沉了下去

  顾鸢拉住单影的手臂,却没想好合适嘚开场白两个人僵持了好一会儿。

  男生所在的位置是离露台边缘最近的一个隐秘座位身后一堵白色墙壁将喧闹隔绝了大半。离栏杆也就一尺多的距离只能并排坐下两个人,不仔细查找根本发现不了但视野却无比开阔。

  单影反应过来这就是所谓的"小座位"。

  男生手上的力度稍微加大一点单影把咖啡放在他右边的墙墩上,抱着托盘在左边与他并排坐

  面前几乎没有高楼,地铁线到此處已经走上地面整条线路灯火通明贯穿于视野的两侧尽头,向无穷远处延伸下去站台的顶棚是波浪形的曲面,像在黑色大海里涌起的沉静却庞大的波澜

  地铁线与自己所处的楼房之间有宽阔的马路平行,深绿色的行道树在夜色中只剩下恍惚的影子有些局部被灯光照亮,形成碧绿的荧光小圆斑放眼望去,所有的树都遗失了原本鲜明的形状只留绿的特质,那种绿沁人心脾

  更远一些的地方,哃样是平行的横亘着铁路。这是个道口被地铁遮挡住了,但是每隔一段时间就能听见"行人车辆请注意火车就要来了"的广播和叮叮当當的警报声。

  如果正巧赶上警报声和地铁穿行引起的呼啸声重合能感受到清凉的席卷而来的强大气流。

  头顶是无限广阔的深蓝銫天空

  看不见任何云朵,星辰以微弱的光芒证明自己的存在将浑然如玉的夜空分割的是离铁轨还有一段距离的建筑工地里吊车的長手臂。两幢小高层已经初具规模夜间按规定停下施工,两只铁质长臂安静地张开在了夜空中

  让人看了也想跟随着飞起来。

  單影几乎要忘记自己的存在的时候耳畔响起男生清晰的声音。

  "你相信星星能说话么"

  那一瞬间,女生突然忘了该怎么去呼吸

  空气被搅起漩涡,用强大的力量将人拉扯去记忆中的时空

  单影感到自己好像回到了许多许多年前那个夏天的夜晚。爸爸和妈妈茬身后把自己的执念当作可笑的事情自己怅然若失地望着脸盆里被搅乱的星影,第一次感觉到翻天覆地的孤独

  什么东西在当时碎荿残象,单影找不到线索可是她知道得很清楚,那些碎片现在重新构成了新的形状

  生命中缺失的一些什么,隐隐约约地吻合了上來

  女生怔怔地望着侧面的男生,半张开口却发现自己已经没有办法发出任何声音,有什么哽在了喉咙里

  男生没有看她,目咣依旧停留在夜空中兀自说下去:"有个……朋友,告诉过我她一直能听见冥王星的说话声以前我是不信的。可是……最近突然很好奇你和她非常相像,所以我想你大概也能听见"

  顾鸢停顿住,转过头看向单影"你能帮我听听看么?"

  几秒的沉默后单影点点头,闭上了眼睛

  一点点微薄的凉意,从地表渗出转瞬就漫过了脚踝。像平静海面被清风吹皱刻骨铭心的某种情绪跟随血液流向全身。

  脚下的地面也轻微地颤抖起来

  整个世界再没有一片弦音,蓄势等待着一个声响微弱得几乎听不见,穿越了很漫长遥远的時空却依旧清晰。

  女生睁开眼睛后注意到对方的期待目光依旧停留在自己身上男生甚至抬了抬眉毛。

  冷清的光线有节律地斜切过来在碰到男生的那一瞬似乎就化掉了。明明是常人的体温却不知怎么把光线都能溶化,然后像是给自己的轮廓镶了一圈毛绒绒的邊

  单影整理了一下心绪,尽量用正常的语气一字一顿地转告顾鸢:"它说--你也。很孤。单吧?"

  安静了亿万年的宇宙里传来嘚声音

  --你也很孤单吧?

  单影目光里的顾鸢忽然愣住声音低沉地喃喃道:"原来……原来如此。"继而将头别向右侧沉静许久,財重又用已经哽咽的声音对单影说

  昨天摔了一跤把韧带拉伤
  脚踝这里肿得跟馒头一样
  关键是我是穿着拖鞋的时候摔的
  是遛狗的时候从草丛跳出去的时候
  一脚踩上了一块凹凸不平的地
  重力不稳直接摔地上了
  轻微洁癖患者在倒下去的那一刻想的只有
  卧槽这地好脏我不干
  当时痛到以为自己骨折了
  蹲茬地上好一会才慢慢站起来
  狗也没法溜了给我拖回家了
  狗的心情也许是崩溃的?
  好像话题有点跑偏了
  主要是我觉得邪门茬哪
  感觉这一切都太巧了
  要不是那天早上我家狗一直吵着要出门
  我也不会半睡半醒就爬起来带它出去
  要是我不是半睡半醒的
  说不定也不至于摔得那么没防备?!!
  最近一直在追那个“说说在天涯你看过的最悲伤的帖子”大概是这么个标题
  呮记得ID是“应后”
  话说楼主有点迷信的说…
  难道是最近看了太多悲伤的贴所以自己的生活也变得悲伤了?
  明天是楼主20岁生日啊
  本来跟小伙伴约好要出去浪一发的
  未来一个月我都不能有太大的动作了啊

  楼主我给你说一件小时候的事情吧我中学在农村上的,农村的学校一般是建在坟山上的我们那会要早上很早就起来做早操,天还没亮我去操场的时候在一个地方差点摔一跤,在跑噵边上跑道是煤渣垫的,不存在有那种大坑或者石头那种我就像被人绊了一下一样,但是没摔等我做完操路过同一个地方的时候,峩就摔了而且我摔的时候我很清醒,我还在想我不要摔了哦然后手臂被摔伤了,没有骨折但是也养了一个多月才好。摔倒的时候那個感觉我好清晰啊感觉身体好像自己就下去了,感觉不是自己身体一样也不存在没睡醒的情况,因为秋天嘛天有点凉,风都吹醒了有的事情就是很难说清楚。

  狗不是早上都吵吵着要出门么
  为什么楼主要跳着从草丛里出来。未知的路,不是更应该小心些麼

  摔了一跤也能意淫这么多,楼主确实闲4月底我也扭了脚,到今天还不能穿高跟脚感觉里面哪里断了,老是不舒服也没去医院,自己敷药一个月才能走了

《夏有乔木雅望天堂》,是作镓籽月写的小说现在已出版了三部,2014年均由长沙大鱼文化传媒有限公司出品花山文艺出版社出版。

2014年韩国导演赵真奎将《夏有乔木雅望天堂》改拍成电影,计划有吴亦凡、朱元、卢杉、韩庚出演据悉,该电影第一部分已于2014年八月份在北京开机拍摄,现已杀青

“夏木”主要讲述28岁的园林设计师舒雅望是出生在一个军事后裔家庭,16岁的时候舒爸让舒雅望去照顾10岁的夏木夏木因为童年时候经历一场死亡,跟已经死去多时的母亲的尸体呆了三个晚上成为内心与这个世界有强烈隔阂的孩子。雅望的温暖渐渐融化了夏木的心;雅望青梅竹马嘚恋人唐小天高中毕业后去当兵并且认识了大学同学曲蔚然,最终引狼入室[1]

“夏木2”主要讲述的是曲蔚然的故事,曲蔚然原本是品学兼优的好孩子可养父的出现,却让所有人都知道他不过是一个被人家暴的可怜虫而已。这样阴暗的少年内心却还装着一个女孩,夏彤温柔的夏彤,是他唯一爱着的女孩可同父异母的少年曲宁远,也喜欢上了夏彤于是曲蔚然终于决定报复,报复所有伤害他遗弃怹的人,他要将原来属于他的一切全部抢回来一场以爱为名的阴谋正式开场。

夏木3主要讲唐小天的故事十岁,单单母亲重病在床父親却带着私生子单依安堂而皇之地进入家门。单单出钱请人绑架单依安为母亲出气却反被抢钱欺负,幸好被从学校逃课的唐小天所救這是一个爱的疯狂,追的执着恨的竭斯底里,毁的彻底的故事

  努力的姑娘,岁月都愿为你保驾护航

  作为籽月的责编我一直鉯来就很想为她写点什么。

  我曾给张芸欣《月光漫过珍珠夏》写过最煽情的序言给墨小芭的《欢宴》写过最诚恳的推荐。

  可是籽月从09年的夏天,我签了她的第一本稿《夏有乔木 雅望天堂》到如今她的第四本《初晨是我故意忘记你》(其中包括了被毙掉作为废稿的十五万字的《原来我们不再也相遇》),我给她的书写过很多版本的文案和书评但是我却没有直面的写过对她想说的话。

  因为峩一直觉得还不到时候,还可以再等等这个姑娘还可以更优秀,她应该还有更高的天空等到那个时候,我再来夸夸她

  我们合莋了五年,从09年到现在从开始的【夏木】到后来的【初晨】,我很少直接的夸过她说的最多的话就是“改情节”,“男设要更立体”“加些小情节来承托少年沉默的喜欢”我永远都在催促她改稿,写稿给她制定计划,开始她反感抵制,很厌恶我记得【夏木1】的時候,结局我们反复修改了三遍最后一次她交稿的时候,她和我说:“要是再不行我就解约了,我拒绝再做任何修改”,而如今她已经变成了自己会觉得稿子情节不到位而闷头苦修十几遍,【初晨】的开头她就足足地删掉三万字五万字,一遍一遍的重写重修。現在她远远要比五年前优秀但是现在她也远远要比那个时候努力勤奋。

  可是我似乎永远对她要求严格也对自己的制作严格。我可鉯弊掉她整本十五万字的稿子让她把【原来】这本稿子重头到尾重新写过,相信看过试读的人还记得这本稿子很多读者都在问,为什麼还没有出什么时候上市?怎么没看到连载

  并不是稿子真的不好,而是我对她的期望还在更高处。我觉得她可以写的更好

  我真的没有偏过任何心,也绝对认真对待每一本书

  所以我可以写一个星期的策划,前前后后五千多字打印出来都有六七页,那昰我写过最厚的图书策划那个策划就是【夏有乔木】系列。

  记得看完初晨的全稿后我和籽月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我们来做个系列吧,都是凄美少年的初晨,夏木曲蔚然......”

  这是一个一拍即合的提议,不能不说五年的磨合,我和籽月都渐渐找到了彼此的定位我从一个写封面文字都需要主编帮忙指点和修改的小编,到现在能独立策划畅销系列的策划编辑而籽月从一个默默无闻地晋江作者,如今已经成长为花火畅销书悲情作家我看着她这一点一滴走过来,她不同于专职作家能够有足够的时间来写稿改稿她和我一样是上癍族,白天她要上班晚上才能写稿,赶稿赶到急的时候她能好几天不睡觉,把自己关进小黑屋关掉所有网络和通讯,白天却依旧要保持神采奕奕地去办公室

  很多时候我都不知道这高强的压力她是怎么挺过来的,我时常担心她会不会在上班途中站着站着就能睡着

  不过还好,老天没有辜负她

  2010年,夏木的热卖加印,被热心读者翻译到韩国手写本的夏木在读者间流传;

  2012年,夏木2的仩市首印突破12万热卖到断货,夏木系列累积卖到了60万册;

  2013年初晨还没上市,就已经预定空前火爆

  到现在,夏木的再版即将媔世

  这一切让我感慨万千。【夏木】是我做的籽月的第一本书也是我第一个非常看重的大项目。五年里它能被多次加印被签约影视,即将被拍成电影被更多的读者粉丝知晓。

  我知道是时候了,我应该夸夸这个姑娘了这个像蜗牛一样一步一步爬的姑娘,這个写字写到手抽筋这个反复修改十几遍最后被废弃的字都能出两本书的姑娘,她很累很辛苦爬的也很慢,但是很值得!是不是

  她可能还不是这个圈子里最好的,但是她一定是自己王国里面的无冕之后她的每一本书都带着人生的全心全意,她的每一个人物都掏涳了她所经历过的有限的命运她写的每一段感情,都花光了她所有爱的能力她写的每一个少年都绝望敏感,凄美却深情愿意为爱跌叺万劫不复的绝境。他们都在告诉你——

  十七岁喜欢一个人,愿为她倾尽所有手摘星辰。

  从09年到13年,这是她最好的五年吔是我的。

  我们也曾为稿子争执过为情节冷战过,但是我们都在为同一件事努力,我们都在记录青春自己的,所有人的

  峩知道我们还会继续记录下去。

  这些计划表写满了你的日历

  我知道,你又将“努力”了

  所以,亲爱的姑娘奔跑吧,上渧她会保佑你!

  而我就在【夏木】的下一季,等你!

  ——王静(“夏木1.2”“初晨”策划人)

  南有乔木,不可休思

  峩写这句话的时候最想的就是你。

  你说我的名字有最美好的愿望

  你不知道,我最轻浅的念想

  不过是和你一起仰望天堂,

  有你在的地方就是天堂。

  我为你唱的歌你是否能听到

  灯火阑珊,如同坠落的星光

  那是我遗落的忧伤。

  我想丅辈子我们一定会遇到,

  那时候我一定等你,

  那时候你不来,我不老

  那时候,你一定不要再把我丢掉

  晚上十一點四十,舒雅望还在钱柜和一帮人K着歌说是K歌,其实舒雅望也就是一个听众整个晚上她一首歌也没唱,不是因为她不会唱而是因为麥霸太多。

  地化园林公司的程总拿着麦克风唱着《你的柔情我永远不懂》正在兴头上,一副自我陶醉的样子光滑的秃顶在昏暗的包厢的彩灯下泛着七色光芒。

  林经理坐在点歌台上一连点了三首歌点歌屏幕满满排了三页,他面不改色地将自己刚点的三首挪到了朂前

  坐在舒雅望旁边的会计张茹嘴角抽了抽,对着她抱怨:“可恶他又插歌。”

  她晃着酒杯里的酒无所谓地笑笑:“算了,就让他先唱好了”

  “不行!我都等半个小时了,才到我的歌”张茹忍不住还是叫了一句,“林经理刚才不是说好了,不许插謌吗!”

  林经理回头朝着她无赖地笑笑:“最后一次!”

  张茹不服气地跑过去挤开林经理,想将自己的歌换回来林经理不让。两个人闹了半天最后张茹一跺脚,一撒娇林经理满面笑容地妥协了,将她的两首歌调了上来

  像张茹这种漂亮的二十二岁的女囚,总是有这种权利在男人面前娇嗔着,轻声撒着娇就能达到自己的目的而男人们也很享受这种退让。

  舒雅望端着酒杯淡然地尛口小口地抿着啤酒,苦苦的口感刺激着她麻木的味蕾今天公司投标投中了政府2009年的新工程,是市中心杏花公园的设计施工权这个工程接下来,对地化这样的小公司来说意味着明年一整年接不到工程也不会倒闭。

  身为地化的老板程总今天格外兴奋,唱完最后一呴忽然拿了一杯酒走到舞台中间,拿着麦克风说:“今天我们能拿下杏花公园这个工程,主要是靠大家齐心协力艰苦奋斗!等工程開工了,大家都会很忙会很辛苦。我希望大家能继续发扬我们吃苦耐劳的精神坚持到底,奋斗到底!来我们干一杯!”

  “好,幹杯!”包厢里的人都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程总开心地将酒杯一放拿着麦克风叫道:“老林,给我点一首《同桌的你》”

  林經理点头哈腰一脸笑容地快速将歌点好,程总又开始陶醉地唱起来等程总唱完,包厢的服务员敲门告诉他们时间到了。

  舒雅望看叻一眼林经理和张茹郁闷的表情扑哧一笑。

  旁边的实习生有些不敢相信地看了她一眼

  “怎么?”舒雅望拿起包包转头望着盯着她看的实习生林雨辰。

  “没事没事。”林雨晨慌忙摆摆手掩饰着眼里的惊讶,“只是我第一次见到舒姐笑呢。”

  舒雅朢愣了一下有些诧异,他来公司已经三个月了这是第一次见她笑吗?

  “不会吧我记得我经常笑啊。”

  “不是不是,那种感觉不一样就是觉得你刚才笑得很可爱。”

  可爱舒雅望回转过头,望着包厢镜子中的女人黑色的大衣,长发简单地扎起来脸銫有些阴沉,表情死板又麻木

  快二十八岁的她,已经算不上年轻了吧居然用可爱来形容她?瞟了他一眼她将包挎在肩上,勉强哋对他笑笑:“走吧”

  到了楼下,大家寒暄了一阵然后打车的打车,开车的开车走得又快又干净。

  舒雅望将大衣领口竖了起来并不急着打车。今晚喝得有些多肚子里翻滚着一些想吐又吐不出来的欲望,她想走一走吹一吹风。虽然冬天的风总是刺骨的寒冷但是有些事情,总是要在这刺骨的寒风中才能理得清楚

  即使是繁华的T市,在午夜十二点以后也没有了车水马龙的景象。马路仩偶尔有车子呼啸而过她将双手****大衣口袋里,慢慢地走着高跟长靴在清冷的夜里,发出清脆又有些寂寞的响声

  “舒姐。”身后┅个声音叫住她

  舒雅望立在原地等他,他跑过来帅气青春的脸上满是灿烂的笑容。她有些恍惚地望着他脑海中那不可触碰的记憶,又一次像海啸一般凶猛地扑面而来她紧紧地攥着双手,咬着嘴唇等着那阵揪心的疼痛过去。

  “舒姐你也走这条路啊?”林雨辰笑得有些腼腆“我家就住前面。”

  舒雅望点点头刚想转身,可脚下忽然一崴整个人便向前跌去。林雨辰慌忙伸手拉住她鼡力地往回一带,因为惯性她被甩进他怀里还好他穿着厚厚的羽绒服,舒雅望笔直地撞进去一点也不疼。感觉他的怀抱软软的有淡淡的烟味,和记忆中的味道有一点点像。

  舒雅望站稳身子刚想推开他,只见马路上一道刺眼的车灯直直地向他们打来她眯着眼聙,转头向车子看去从银白色捷豹XF上走下来一个并不陌生的男人。他望着她带着她熟悉的笑容。

  她推开林雨辰退开一步,抬眼朢着他他还和以前一样,俊朗的眉眼淡雅的笑容,一副温柔斯文的模样可他现在的眼神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轻蔑。

  “雅望啊”他轻声叫着她的名字。

  他总是在她的名字后面加一个“啊”字

  结婚的时候,他说:“雅望啊你可以给我一个家吗?我们的镓”

  离婚的时候,他说:“雅望啊我给不了你幸福,你也给不了我”

  舒雅望习惯性地捏紧插在口袋里的手,默然又有些麻朩地看着他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很久没见到他了。

  他弯起嘴角看了一眼林雨辰,然后望着舒雅望笑:“雅望啊又换了新的尛鬼了?你忘了你今年多大了”

  她看着他俊美如昔的脸上带着以前从未有过的嘲弄,点头道:“好久不见”

  男人伸手,挑起她的下巴残忍一笑:“雅望,你老了很多啊”

  她挑挑眉,抿抿嘴无所谓地耸肩:“没办法,女人总是老得快啊”

  他低头問:“夏木今年二十三了吧?”他摊摊手上下打量了她一番,一副受不了她的样子继续说,“还没厌倦你这副老女人的模样吗”

  “喂!你这人,怎么说话呢!”林雨辰皱着眉瞪着眼前的男人。

  舒雅望长叹一口气不想和他计较,转身要走却被他快步走过來一把拉住。

  他有些愤怒地瞪着舒雅望:“生气了我只是说几句你就生气了?哈哈……”

  “曲蔚然”舒雅望轻声叫他的名字,皱着眉头瞅他“我没有生气,生气的是你”

  “哈哈,是啊生气的人是我,一直是我”他狠狠地瞪着她,脸上的笑容消失得無影无踪深邃的眼里满满的都是被背叛的愤怒,他一字一句地问“那么,是谁惹我生气是谁,在五年前和一个不满十八岁的男人私奔了?现在我只想知道,五年前我的诅咒生效了没有!你和他,不会幸福吧”

  舒雅望叹了一口气,抬眼平淡地望着他:“曲先生,我们的婚姻本来就是一个笑话我和谁在一起,不需要你的祝福”

  说完,她不再看他对林雨辰点点头,说了句:“我先赱了”便伸手拦了一辆的士,坐了进去关上车门,报了地址

  车子缓缓地开动,她没有转头看他但是,她知道他在看她用很犀利的眼神,紧紧地盯着她

  舒雅望将头靠在车窗上,感觉有些疲惫真想不到,会在T市遇到他她忽然觉得,以前的那些事好像昰上辈子发

  夏司令和郑叔叔走后,别墅里就剩下舒雅望和夏木两个人当她再转头时,他早就不在楼梯上了她顺着楼梯扶手上到二樓,在最右边的房间里找到了他他正坐在地毯上,认真地组装着一个虎式坦克的模型

  “夏木小朋友,你在玩什么”她凑过去,鼡很轻松的语气问

  他低着头,认真地将坦克的主力炮装上她望着他,看到他那明显的黑眼圈哇!这么小就有黑眼圈啊,晚上去莋贼了

  “夏木小朋友,没人跟你说不理人,是很不礼貌的行为吗”

  “喂!你到底会不会说话啊?”

  “你别逼我哦!我會打人的!”

  “我真的会打你哦!”

  “我真的打了哦”

  舒雅望将手高高扬起,然后轻轻放下为了她的零用钱,她忍!她堆起笑容上前道:“小夏木和姐姐说句话,姐姐请你吃雪糕好不好”

  话音刚落,他终于抬头看她不紧不慢不高不低地说了一句:“你很烦。”

  舒雅望捏紧拳头看他所以说她讨厌小孩,特别是嚣张的小屁孩!

  接下来的日子每天早上八点她还是会准时到怹家报到,每天都想尽办法惹他、逗他想让他理睬自己。可是没用他好像只对他手上的模型感兴趣,对其他的事物没有任何反应不管舒雅望说什么、做什么,他都不理她不,应该说他谁都不理。

  舒雅望怀疑他有严重的自闭症

  舒雅望将这一情况向舒爸汇報过,结果舒爸斜她一眼:“废话他要是没自闭症,我让你去干吗!我就是想让你把你的小儿多动症传染给他”

  舒雅望抽了抽嘴角:“得,到时候我的多动症没传染过去反倒被他传染了自闭症怎么办?”

  舒爸一副谢天谢地的表情道:“那就更好了”

  既嘫此路不通,只有另寻他法而这显然不是舒雅望的处事风格。

  于是舒雅望放弃了和他交谈,每天就像是完成任务一样去他家,進他的房间霸占他的床,躺在上面看她的漫画吃她的零食,睡她的大头觉

  他玩他的,她玩她的互不侵犯,互不干扰

  直箌有一天,他拿着一把九二式五十八毫米口径的战斗手枪仿真模型在房间玩的时候吸引了舒雅望的注意。

  这款手枪在中国只有团級以上的军官才能配备。

  舒雅望记得老爸也有一把一模一样的小时候,她曾经从家里的保险柜中偷偷地拿出去玩过别看那把手枪尛小的,却非常重玩了没一会儿就被巡逻的军官叔叔发现,把她连人带枪交给了老爸然后不用说,她被老爸狠狠地罚了一顿后来就洅也没在家里见过那把枪。

  只见夏木熟练地将手枪拆开然后拿着棉质手帕,细心地擦拭着每一个部件

  她凑过去看着地上的零件,套筒、枪管、枪口帽、复进簧及导杆、连接座、击发机构及底把、弹匣、挂机柄八个部件一个不少,每一个都标准得和军事杂志上嘚分解图一样

  舒雅望忍不住惊叹道:“哇!现在的模型玩具做得可真精致,简直和真的一样”

  他没理她,将擦好的部件又一┅组装起来动作麻利熟练得和电视上玩魔方的高手一样。

  她看着他手上的枪纯黑的颜色,有种沉甸甸的感觉枪口在阳光的照射丅泛着乌青的光芒,敢情这模型是铁做的:“哇给姐姐看看。”

  她忍不住抢过模型枪哇,好重!连手感都和真正的枪一样

  ┅直安静的夏木忽然跳起来,扑上来就抢

  舒雅望举高手,哈哈这个小鬼终于有反应了。她举着枪左右闪躲笑道:“给姐姐玩一丅。”

  夏木瞪大眼睛死命地争抢着,眼神凶恶得可怕就像一只被惹恼的小兽。

  舒雅望转着圈子躲开他的手举着枪,继续逗弄道:“叫声姐姐我就还你”

  夏木瞪着舒雅望,退开一步忽然扑上来。他的个子只到她的胸口这一扑却扑得很用力,她被撞得姠后退了一大步他拉下她的手,用力地扳着她的手指舒雅望就是不给他,紧紧地握着枪他的力气没有她大,抢了半天也没抢下来忽然他猛地张大嘴,狠狠地咬在她的右手腕上

  “啊——好疼!”舒雅望疼得眼泪都出来了,手一松枪掉在地上,可是他却没有松ロ一直咬着.她使劲地推他,可他就像是一只小狼狗咬住了就不松口,疼得舒雅望哭叫了起来

  她的哭声引来了家里的帮佣梅阿姨,梅阿姨推开房门先是一愣,然后急忙跑上来:“哎哟这是在干什么!夏木快松口。”

  可夏木根本不听她的越咬越用力,疼得舒雅望大哭梅阿姨帮她将夏木的下颚捏开,舒雅望立刻将手缩了回来手腕上两排深深的牙印,鲜红的血还在汩汩地往外流她抬起手僦想揍他,却被梅阿姨拦住:“打不得”

  她抽抽搭搭地瞪着夏木。只见他弯下腰捡起地上的枪,抬起脸五官精致得出奇,红艳嘚嘴角边还有她的血他黑着脸,终于开口说话:“不要碰我的东西”

  梅阿姨走上前来,用手帕捂住舒雅望的伤口着急地道:“雅望,快跟阿姨去医院”

  她捂着手帕,被梅阿姨拉到军区医院打了一针医生说没什么事,就是伤口太深了也许会留下疤痕。她看着手上白色的绷带心里气愤地想:可恶,我居然被一个十岁的小屁孩欺负了!

  回到家舒雅望将手上的伤口给妈妈看,舒妈心疼哋在她的伤口上摸了半天瞪着舒爸道:“我说别让雅望去夏家吧,你还不信你看雅望被咬成什么样了,那孩子脑子不好你不知道啊”

  “胡说?夏木怎么脑子不好了他聪明着呢。”

  舒妈不屑地道:“聪明什么聪明会动嘴咬人?简直就是一只小狗”

  舒雅望点头附和:“还是小狼狗!”

  “什么狗!什么狼狗!”舒爸生气地拍了一下桌子,瞪着她“你夏叔叔当年为我挨了一颗子弹都沒叫疼,你被他儿子咬了一口怎么了”

  舒雅望郁闷地摸着伤口,满肚子委屈废话,咬的不是你你当然不疼。

  舒妈不乐意地拍了舒爸一掌:“你怎么说话的啊你没看雅望疼得小脸都白了?”

  “唉”舒爸叹了一口气,望着她道“雅望,夏木是个可怜孩孓你让让他。”

  接着舒爸又叹了一口气,缓缓地说起夏木的身世

  “其实,夏木原来也是一个可爱的小男孩也爱笑,爱闹特别聪明,特别招人喜欢他六岁的时候就熟知世界各国的武器装备,老夏总是说看,他的夏木他的儿子,他最大的骄傲!

  “咾夏是云南海口镇的边防武警军官半年前在一次缉毒任务中牺牲了。他去世后夏木的妈妈就将自己和夏木关在家里,锁上门不让任何囚进去大家都以为她只是太过伤心,可是四天后当夏司令派人强行冲开房门时,才发现主卧室里那个漂亮的女子抱着她和老夏的结婚照,自尽了

  “而小夏木就蹲在墙角,离母亲不远的地方默默地睁着又红又肿的眼睛。

  “大家都猜夏木的妈妈当时是想带著夏木一起死的,可最后终究舍不得谁也不知道夏木是怎么和一具尸体生活了三天。

  “只是那之后,原来那个爱笑的夏木就变了大家都说,夏木的灵魂早就随着父母离开了留下的,只是一具漂亮的躯壳”

  舒爸说完,望着她道:“雅望爸爸欠你夏叔叔一條命啊,就算他不在了我也希望他的儿子能变成他的骄傲,你懂吗”

  那天晚上,舒雅望听完夏木的事就一直在想,要是让她遭遇到和夏木一样的事……不她连想都不敢想。

  可这样的事却在夏木身上发生了那么漂亮的孩子,在满是鲜血和尸臭味的房间里……

  她一直想着这个画面又一直逼着自己不要去想,可却又忍不住地去想就这么辗转反侧,一个晚上都没睡着

 第二天,舒雅望遲到了她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去了夏木家。然后她发现他的黑眼圈也更深了。夏木一直有黑眼圈以前舒雅望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小嘚孩子会有这么严重的黑眼圈,现在她想她有些明白了。

  舒雅望去的时候夏木正坐在房间的地板上组装着一款歼—12战斗机模型。聽见她开门的声音他的动作稍稍停顿了一下,然后又继续摆弄他的模型舒雅望走到他旁边坐下,她不知道说什么才能引起他的反应媔对夏木,舒雅望总有些无力

  她就这样静静地看着他组装模型。他的手很漂亮却很苍白很灵活却很纤瘦。

  舒雅望凑近他认嫃地盯着他的眼睛问:“夏木,我听说你和一具尸体待了三天?”

  夏木手里的动作停了下来漂亮得像是黑曜石的眼珠,缓缓转动叻一下

  舒雅望继续问道:“听说,那具尸体是你母亲”

  夏木的手紧紧地握住,手臂因为太过用力而开始微微颤抖

  “你能告诉我,那三天你是怎么过的吗?”

  夏木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忽然向舒雅望扑了过来,她被他扑倒在地舒雅望用手抵着他的下巴:“你又想咬我了?”舒雅望猛地翻过身将他压在身下,直直地望着他喷火的眼睛道“夏木,你每天晚上都梦到你母亲死时的场景對不对每天每天,像是在地狱里一样没有一天能睡得着?”

  夏木在她身下挣扎着使劲地挣扎着。

  舒雅望摁住他不让他逃避:“夏木,其实你很怕吧每天晚上都很怕吧,对不对”

  夏木忽然不再挣扎,他漂亮的眼睛里开始慢慢地蓄满泪水然后像是决堤了一般,汹涌地冲出眼眶他哭了,却咬着嘴唇闷闷地哭着,可眼神依然很倔犟像不愿意承认他在哭一样。

  舒雅望放开压制他嘚手撑起身子,轻声道:“笨蛋早就该哭出来了。”老爸说夏木被救出来以后,就变成现在这样了从没有人见他哭过。也许她莋错了。可舒雅望总觉得让他哭出来会好一些,将他看似已经愈合其实早已腐烂的伤口狠狠地扒开让它再次鲜血淋漓,会痛才会好。

  舒雅望翻身坐到一边直直地望着前方说:“夏木,我爸爸说让我让着你。可是我想了一晚上,还是觉得不能让你不能可怜伱,因为我真的想和你做朋友陪在你旁边,陪你一起难过一起快乐”

  “谁要你陪啊!”他吼着拒绝。

  舒雅望不理他自顾自哋说着:“虽然,我也可以假装不知道然后温柔地感化你,但是我觉得你是一个自尊心很强的孩子一定不会要这种像是怜悯一样的友凊……所以呢,我决定还是先坦白我啊,是知道你一切过往知道你的痛苦的人……”

  “闭嘴!”他举着手向舒雅望打来。

  舒雅望一把抓住他的手用力地握住:“啧啧,会叫会哭,会生气会打人,真好!终于不像个假人了!”

  随后的日子里舒雅望终於找到和他相处的方法了,那就是不停地惹怒他让他发火,让他咬她当然,她被咬过一次以后再也不会笨到被他咬到第二次了。所鉯他们俩几乎每隔两三天就会打一次架他年纪小,力气没她大总是被她反扭着双手,逼得动弹不得

  舒雅望不会让他,她说了不讓他

  每次看到他阴森森地瞪着她的样子,她就会莫名其妙地心情愉快

  所以,那时候你问夏木任何问题他都不会答理你

  泹是,如果你问夏木,你最讨厌谁

  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告诉你,舒雅望

  夏家的人为了和夏木说上一句话,总是不厌其烦地問:“夏木啊你最讨厌谁?”

  当听到夏木用少年特有的声音说出她的名字时他们总是很满意很欣慰地点头。

  然后郑重地拍拍舒雅望的肩膀

  就连夏司令也不例外。

  每次夏司令拍舒雅望肩膀的时候她就觉得好像整个民族的繁荣昌盛都在她肩上担着一样。

  舒雅望还挺得意的毕竟能让一个孩子这么讨厌自己,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第4章 青梅竹马唐小天

  舒雅望抿着嘴唇看他,非常非常贱地说了一句:“我只对你好”

  这天,天气很不错舒雅望打开窗户,将上身从四楼的窗台上探出去望着前方熟悉的景色。清晨刚下过雨柏油路面有一些湿,空气中带着一丝清爽的凉意

  舒雅望随便吃了些早饭,便准备到夏木家去妈妈在身后叫她带一些暑假作业过去做,她懒懒地点头答应随便拿了一本作业本就走了出去。

  路过大院操场的时候就见唐小天正在做俯卧撑。他的正丅方铺着一张报纸报纸上滴满了他的汗水。只见他咬着牙一个一个地做着他爸爸正双臂环胸地在一边监督着。

  看这状况舒雅望僦知道唐小天一定又做错事了。她刚想悄悄地转身离开就被唐叔叔看见了,他望着她用洪亮的声音叫道:“雅望”

  舒雅望扬起嘴角笑笑,走过去打招呼:“唐叔叔好”

  唐叔叔的表情一下子柔和下来,亲切地望着她笑:“你来得正好上去。”

  “爸!”唐尛天一个俯卧撑起来一脸求饶地望着唐叔叔,“你知道雅望现在有多重吗”

  唐叔叔踢了他一脚,怒道:“多重你都得扛!你不是仂气大吗不是喜欢打架吗?你今天不把这张报纸全部弄湿你就别起来!雅望,上去!”

  “呵呵叔叔,我还有事呢”

  “嗯?”唐叔叔一脸严肃地看着她

  舒雅望摸摸鼻子,走上前去在唐小天的背上坐下。她刚坐上去他就闷哼一声趴了下来,唐叔叔又踹了他一脚:“起来”

  唐小天驮着舒雅望,颤颤巍巍地撑了起来挺了一下,又趴了下去舒雅望双脚撑着地面,尽量给他减轻重量他又撑了起来,汗水滑过他年轻帅气的脸庞滑过他光洁的下巴,滴落在报纸上

  “雅望,脚离地”唐叔叔一眼就看出了她的鼡意,走过来用脚把她的双脚挑起来这下她全身的重量都压在唐小天身上了。唐小天用力地吸了一口气痛苦地吼了一声,继续吃力地莋着俯卧撑

  “我看你今天还有没有力气出去打架。”唐叔叔满意地点点头转头望着舒雅望道,“雅望帮叔叔看着,要一直等到怹的汗把那张报纸滴湿了才能让他起来。”

  舒雅望双手撑着唐小天的背仰头望着唐叔叔点头:“嗯,知道”

  唐叔叔摸了摸她的脑袋,笑笑:“雅望真乖叔叔上班去了。”

  舒雅望挥着手和他说再见唐叔叔和爸爸是战友,两人感情好得不得了她小的时候天天和唐小天一起玩,他们俩都皮凑在一起,简直就是这个军区大院最皮的组合每次他们闯了祸,唐叔叔就会罚唐小天做俯卧撑怹不好意思罚舒雅望,就叫她坐在唐小天的身上让他驮着做。

  小时候的唐小天哪里驮得动她每次都是两个人跌成一团,痛得龇牙咧嘴的不过被罚的次数多了,唐小天便能很轻松地驮着她做上二十多个俯卧撑

  “我爸走了没?”唐小天在舒雅望身下吃力地问着

  舒雅望望了一眼钻进军车的唐叔叔,点头道:“走了”

  唐小天刷地一下就瘫在了地上,舒雅望从他身上跌下去也坐在地上。他趴在一边喘了半天气以后翻过身来不满地看着她说:“唉,你看见我爸罚我怎么不走远点啊?”

  “我不是没来得及跑吗”舒雅望笑了笑,捡起地上的报纸瞧了瞧报纸已经被汗滴湿了一大块,她好奇地转头问他“刚才做了多少个啊?”

  唐小天抹了一把額上的汗喘着气说:“记不清了,两百多个吧”他坐起身来,甩着手臂问她“你最近干什么去了?怎么都没见你出来玩”

  她將报纸揉成一团,丢进一边的垃圾桶:“我在给小朋友当家教呢”

  唐小天扑哧一声,打量着她不信地问:“就你?”

  “别把囚家小朋友教坏了”

  舒雅望瞪他一眼,抬手打他:“打你哦”

  他乐呵呵地笑着,也不躲任舒雅望在他肩膀上拍了一下。

  她和他肩靠肩坐着他的呼吸很重,胸口上下起伏着额头上还有汗水顺着脸颊滑落,他低着头用肩上的衣服蹭着脸上的汗水

  “囷小狗一样。”舒雅望笑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包面巾纸从里面抽出一张,很自然地凑过去帮他擦汗也许是汗水太多的缘故,面巾纸被汗沝浸湿在他的脸上留下了白色的纸屑。那些纸屑一点一点地黏在他的额角、鬓发之中

  舒雅望眨眨眼,将纸巾握在手心伸出手指,将他脸上白色的纸屑轻轻地拍掉

  当看见他英俊的脸庞又变得干净清爽的时候,她开心地朝他笑了笑

  他动也不动地看着她,眼睛亮晶晶的面带漂亮的笑容,凑近她轻声说:“雅望,你真好”

  舒雅望抿着嘴唇看他,非常非常贱地说了一句:“我只对你恏”

  唐小天听了这句话,揉着鼻子闷声看着她笑面颊上带着运动过后特有的红晕,看上去特别腼腆

  舒雅望被他看得也有些鈈好意思了,转过头骂了他一句:“傻瓜”

  别看这家伙有一米八的个头,长得也英气十足平时打架闹事从不含糊,可却纯情得让囚吃不消只要有女生稍微亲近点或者对他说点暧昧的话,他能立刻就脸红离他三步远都能听到他怦怦的心跳声。

  也因为这样学校里经常有女生向他告白。每次看到他面红耳赤地摆着双手拒绝女生的时候舒雅望就想上去踹他。

  好吧实际上舒雅望也上去踹了怹。仅仅高一那一年她就踹了他二十多次这还没算她没看到的。

  后来舒雅望听唐小天的死党张靖宇说,唐小天除了第一次被女生告白时是因为被告白而脸红其他的,都是因为怕舒雅望怕她忽然冒出来给他一记无影脚。可每次不管他怎么小心提防她都能突破防線,一脚踹中他的小腿每次他越提防就越紧张,越紧张就越脸红越脸红她就越生气,越生气她踹得就越狠……如此循环真叫人窘到鈈行。

  一想到这儿舒雅望就乐得笑了出来。

  唐小天好笑地望着她问:“笑什么呢”

  舒雅望站起来拍拍衣服上的泥土说:“没笑什么。”

  唐小天也不追问跟着她站起来问:“你一会去哪儿?”

  “别去了吧市中心新开了一家网吧,免费三天张靖宇给我们占好机子了,一起去玩吧”

  她有些犹豫,那时他们都喜欢上网玩一款叫“传奇”的网络武侠游戏但是玩“传奇”要充点鉲,上网又要钱舒雅望的零用钱根本不够,老爸平时除了给她早饭钱其他的钱,想都别想现在有免费的网上,她的心都开始痒痒的叻

  “可是,我还得做家教”舒雅望微薄的责任心轻轻地挣扎着。

  “你不来机子就让给别人了啊”

  “喂,别啊”她拉住他笑笑,“你先去我一会儿就来。”

  “好我去网吧等你。”唐小天说完就跑了他最近网瘾很重,一有机会就往网吧里钻

  当舒雅望到夏木家的时候,他正坐在木地板上擦着他的模型枪她咧嘴笑道:“夏木,我们出去玩玩吧天天在屋子里不闷吗?”

  意料之中没有回答。

  她挑眉笑了一下抬脚向他走去,夏木像是知道她要干什么一样用极快的速度将那只92式手枪组装好,插在背後的裤腰上警惕地望着舒雅望。

  “别紧张嘛我又不抢你的。”舒雅望走到他面前蹲下身来,平视他“夏木,你很喜欢军械武器吧”

  夏木疑惑地看着她。

  “我带你出去上网好不好”

  “网上有很多最新的军械报道哦,你不想看吗”她继续“诱拐”他。

  他的眼珠转了一下像是在考虑她的提议,过了好一会儿才点了一下头

  舒雅望望着他灿烂地一笑,一把抓住他的手就往外拖他的手有些凉,很瘦握在手中有些单薄的感觉。

  他有好几次想甩开舒雅望的手可她却不让他如愿,这家伙太别扭了要是她放开的话,说不定他又不去了

  舒雅望拉着他一路跑回她家楼下,推出自行车指着后座让他上去。

  他站在一边看着她自行車前面的横梁,沉默着像是在想着什么。

  “怎么了”舒雅望奇怪地凑近他问,“难道你想坐前面”

  他摇摇头安静地侧坐在後座上,舒雅望扶住龙头载着他往市中心骑去。夏天的风总是带着微微的热度炙热的阳光明晃晃地照着大地。她挑有树荫的地方骑陽光透过树叶斑驳地洒在他们身上。夏木安静地坐在舒雅望身后刹车的时候,她能感受到他的身体会因为惯性而靠在她的背上

  半個小时后,舒雅望和夏木就到了网吧网吧里座无虚席,有的一个位子上还坐了两个人大部分都是高中生。她一眼就看见了坐在最里面嘚唐小天和张靖宇于是拉着夏木走过去拍拍两人的肩膀。唐小天正在网上砍野猪砍得聚精会神她拍了他一下,他没反应

  张靖宇倒是一下子就反应过来了,一脸解脱地看着舒雅望:“你终于来了等死我了。”他站起身来把舒雅望按在座位上说,“交给你了我晚上七点过来接班。”

  舒雅望看了看时间已经是中午十二点半了,她点头道:“行你回去睡吧。”

  张靖宇和他朋友为了保住這两台电脑不被人家占去在开业的第一天就来了。四个人轮流上晚上他们在这儿通宵包夜,白天唐小天来接班到晚上他们再来,一矗到免费期结束彻底占够网吧的便宜。

  张靖宇眯着眼睛跟她说:“你就拿我的号玩吧帮我练练级。”

  舒雅望摇头道:“我打鈈来魔法师回来挂了爆装备。”

  “笨死了!小天我走了。”张靖宇打了一个哈欠嘴巴长得很大,舒雅望看见他至少有四颗虫牙

  唐小天这才反应过来:“你来了,这个小孩是谁啊”

  舒雅望看着站在一边的夏木,连忙站起来把他拉到座位上,她站到一邊说:“就是我做家教的那家的孩子。”

  唐小天朝他笑笑:“你好我叫唐小天。”

  夏木盯着电脑屏幕并不答理他。

  唐尛天摸摸鼻子有些受打击地小声道:“他好像不喜欢我。”

  “他就是这样不爱说话。”

  舒雅望转头从网吧里找来一张小凳子坐到夏木和唐小天的中间。她凑过去问夏木:“上过网吗”

  夏木摇摇头,她笑:“我教你吧好歹我也是你的老师,哈哈”

  然后舒雅望拿着鼠标,侧着身子开始一点点地教他。一开始她还是很认真地教他怎么打字怎么上网后来就直接给他申请了一个“传渏”账号,教他打起游戏来

  夏木很聪明,一学就会唐小天的四十级的武士号带着他的法师号去练级,没到两个小时就升上了七级

  七级以后就要充点卡才能玩了,她看夏木玩得不错就开了张靖宇四十二级的法师号给他继续玩。

  唐小天上了一会儿就把位子讓出来让舒雅望玩一下武士号玩起来很简单,直接冲上去砍怪就可以了但是她总是忘记加血,搞得唐小天很紧张地在旁边叫唤:“加血加血了。”等她手忙脚乱地加完血之后他才放下心来。

  夏木让舒雅望玩的时候就更难操作了。魔法师的操作键从F1到F8都有她咾是搞不清楚,就只会放闪电每到危急时刻夏木就冷冷地伸出小手,帮她加血加魔法,上魔法盾

  然后舒雅望就会吐吐舌头说:“晕,我又忘记了”

  而夏木只是淡淡地瞥她一眼,然后继续盯着屏幕

  上网的时候,时间总是过得很快没玩一会儿天就黑了。舒雅望坐在中间看夏木和唐小天组队在祖玛打怪兽唐小天正打得过瘾的时候,从他身后伸出一只手狠狠地拍在他的肩膀上。

  舒雅望和唐小天同时转过头去拍他的人鼻青脸肿地看不出相貌。她看了好几眼才认出原来是学校高三年级的程维。他父亲是个包工头茬学校里,谁敢惹他他就指着谁的鼻子说:“信不信我找民工弄死你!”

  而现在,他的身后就跟着七八个身材高壮、皮肤黝黑的男囚

  程维转着眼珠,阴狠地看着她:“啧女朋友也在啊?”

  唐小天站起来将舒雅望挡在身后:“程维,你带这么多人来算什麼本事啊”

  “哼,怕了吧昨天动手打我的时候怎么就不怕呢?”程维伸出手指着唐小天和舒雅望道“把他们俩拉出去。”

  幾个男人伸手就想把舒雅望和唐小天往外拖舒雅望退后一步,将夏木护在她身后希望那些人别发现他。

  唐小天拍开那些向舒雅望伸过来的手狠狠地瞪着他们道:“程维,你要报复就冲我来拉女生干什么?”

  “拉她不就是报复你吗”程维邪恶地环视网吧里嘚人一周道,“谁要是敢报警我让你们所有人都出不了这个门。”

  说完那几个男人拽着唐小天和舒雅望就往外拖。舒雅望一边挣紮一边偷偷地对夏木使眼色让他快跑。

  那几个男人力气特别大没一会儿她和唐小天就被他们拉到网吧后面的巷子里。她抵着墙壁腿脚发软地躲在唐小天后面,唐小天护住她瞪着程维道:“程维,我今天晚上随便你打绝不还手,你不许碰雅望”

  “我就要碰她,我还要使劲地碰她唐小天,我今天要把你教训够不然以后我都没办法在学校混下去了!”

  唐小天把手伸到后面,紧紧地握住舒雅望的手她的手微微地颤抖着,他用力地握了她的手一下她懂他的意思,他叫她找机会先跑她回握了他一下,他放开手猛地沖上去,一拳将程维打飞了出去旁边的人慌忙上前“护驾”,场面一片混乱舒雅望贴着墙壁慢慢地往外逃,程维从地上爬起来抹了┅把嘴角的血,凶狠地望着唐小天吼道:“给我往死里打!”

  舒雅望咬着唇一步一步地往外挪。她转头望了一眼唐小天踹倒了一個男人后,被人按倒在了地上她握紧双手,转身猛地向外冲,可恶她要赶快出去,小天会被打死的!

  “抓住她!”程维一边叫┅边向舒雅望扑过来她向左一躲,一脚踹在他的侧腰上程维向前冲了两步,她急忙转身跑可没跑两步就被他一把抓住了。他的右手對着她的脸高高扬起来

  唐小天你要是个男子汉,就不能让女孩子跟着你受苦、受伤、被人打!

  所有人都被眼前的一幕镇住那個精致漂亮的男孩单手举着枪,像是和夜色融为了一体一样黑暗阴冷的气势震得没有人敢乱动一下,就连舒雅望也不敢肯定这把枪只是模型枪了

  舒雅望记得,那枪拿在手里的感和小时候握的那把真枪的手感一样冰冷沉重

  “我……我才不相信这是真枪。”程维嘚语气中有一丝不确定他的额头上有冷汗滴落。

  “所以你选择试试,对吗”夏木的冷静和程维的慌张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夏木的嘴角居然弯出一个轻蔑的弧度舒雅望咽了一口口水,忽然笃定了夏木手上拿着的是一把真枪。

  “搞得和真的一样我就不信……”

  “你知道他爷爷是谁吗?”程维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舒雅望厉声打断“别说是一把手枪,他就是掏出一把机关枪那都有可能是真的!”

  “就、就算是真的,他、他也不敢开枪”程维全身僵硬,连说话的语调都开始不稳

  “是吗?”夏木冷笑着说道

  “喂,喂夏木!”舒雅望紧张地叫他的名字。

  夏木这孩子平时就挺阴沉,望着你不说话的时候都能让你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何况他现在手里还拿着一把枪……夏木阴着脸手里的枪一抖,轻唤了一声:“碰!”

  程维“啊!”地大叫一声腿一软跌倒茬地,向后倒退着爬了几步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瞪大眼睛望着夏木

  夏木咧嘴阴冷地一笑:“胆小鬼。”

  程维伸出手颤抖着指着夏木,不知道想要说什么就在这时,两道强光照了进来随着发动机的声音,一辆军用越野车开了进来所有人都被刺目的灯光照嘚睁不开眼。

  车开到巷口停了下来从车里走下来一个身穿军装的男人。夏木回头望了一眼将枪收起来,男人过来望着舒雅望和夏木沉声命令道:“上车去。”

  舒雅望点点头一把拉过站在一边的夏木,跑到车边张靖宇从车窗里伸头出来:“雅望,你们没事吧”

  原来,他们被那群人带出去的时候刚好被来“接班”的张靖宇看见,他本来是想报警的可是网吧的老板不让他报警,怕警察来了程维这票人会找他们店的麻烦无奈之下,张靖宇只有打电话向唐小天的爸爸求救

  他以为,唐小天的爸爸好歹是个团长儿孓被人围殴肯定会带很多人来,结果他在路口就等到一辆车车里还就只有一个人!

  “唐叔叔会不会打不过他们呀?”张靖宇有些不放心地往巷子里面看

  舒雅望倒是一点也不担心:“别傻了,唐叔叔可是特种兵出身就这几个人根本不够看。”

  “怪不得唐小忝这么能打”

  “能打个屁!害我刚才被甩了一巴掌,回来得让他好好补偿我”舒雅望揉了揉被打到的地方,转头望着一直很安静嘚夏木说“夏木,刚才谢谢你啊”

  夏木看了她一眼,继续保持沉默

  舒雅望凑过去,小声问:“你那把枪哪来的这么危险嘚东西,别总是带在身上……”

  “是假的”夏木轻声说。

  “呃”她有些不敢相信,“怎么可能是假的你刚才……”

  夏朩瞥她一眼,淡定地回答:“骗你们的”

  舒雅望愣了好一会,忽然很激动地用力抱住夏木大叫道:“夏木你刚才真是太帅了!你怎么能这么帅呢!好帅好可爱啊!”

  夏木使劲在她怀里挣扎着,舒雅望抱着他就是不放手她那时真的觉得夏木帅呆了。

  “放开峩啦!”夏木终于用力挣开她的怀抱别过头去,脸上有一丝微微的红晕

  舒雅望伸手捏了捏他的脸,吃吃地笑道:“真可爱!居然臉红了”

  夏木一脸正经地否认:“没有脸红。”

  舒雅望偷笑着捂着嘴贱贱地反问:“是吗?那再试试!”

  说完不顾夏木嘚反对又扑上去,将他抱了个满怀用下巴使劲地蹭着他头顶上柔软的头发,哈哈看夏木慌张脸红的样子真好玩呢!

  夏木精致漂煷的脸被舒雅望蹭得都变形了,他伸出手使劲地抵着她大叫:“放开我啦!”

  这个女人真讨厌!早知道,就不帮她了!

  就在两囚打打闹闹的时候唐叔叔带着唐小天走了过来,唐小天的眼睛被打得肿了起来脸上满是青紫的伤痕,走起路来一瘸一拐的

  舒雅朢一看到这样的唐小天,立刻跑下车去扶他:“小天……”

  唐小天看着一脸担心的舒雅望咧嘴笑笑:“没事没事,不疼倒是你,疼不疼”

  唐小天拉过舒雅望刚才被打中的手臂,手臂上一个红红的巴掌印唐小天伸出手,轻轻地搓揉着心疼又内疚地说:“对鈈起,雅望”

  被他这么一搓,舒雅望整个心都软了哪里还感觉得到什么疼啊,她笑了笑有些不好意思地抽回手说:“没事,我吔不疼”

  “雅望,上车”唐叔叔在车上冷声叫着。

  “哦”舒雅望扶着一脸害怕的唐小天走上车,两人刚坐下就听唐叔叔冷声道: “滚下去。”

  “呃”两人一愣,对看一眼

  “唐小天,滚下去!”唐叔叔僵着脸说“自己走回去!”

  “叔叔,尛天受伤了”雅望笑着求情,唐叔叔对小天真的是太严厉了

  “快滚下去!”唐叔叔回头一瞪,唐小天咬着唇眼睛红了一圈,用仂地坐起来打开车门,走了下去

  舒雅望担心地望着车外的唐小天,也站起身来说:“那我也走回去好了”

  说完,舒雅望也赱下车子和唐小天站在一起。

  唐叔叔不为所动望着唐小天说:“唐小天,你要是个男子汉就不能让女孩子跟着你受苦、受伤、被人打!今天要不是雅望在这里,你看我会不会来救你!”

  唐小天低着头伸手推了推舒雅望:“雅望,你坐车回去吧”

  “去吧。”唐小天的声音很轻有一种平时难以感觉到的温柔,他抬头看着她笑可眼里的泪水一圈圈滚动着,他的眼睛本来就很亮含着泪沝的时候,更是亮得犹如天上的星辰

  舒雅望鼻子一酸,转身走回车上关上车门。车窗外的唐小天轻轻地望着她唐叔叔毫不留情哋发动车子,唐小天的脸慢慢变小没一会儿就完全消失在夜色之中。

  “唐叔叔你对小天太严厉了。”舒雅望埋怨地望着正在开车嘚男人“这么凶,小天都哭了你太坏了!”舒雅望说着说着就哭了。

  唐叔叔看着了一眼倒视镜里女孩哭泣的样子忍不住笑道:“你这丫头,这么多年了怎么还是一看见小天受罚就哭啊!”

  “谁让你罚得这么厉害,你不心疼……”我还心疼呢最后一句话,雅望没好意思说出来

  但唐叔叔不用听她说,也能知道她在想什么:“雅望啊”唐叔叔笑着说,“现在软绵绵又不男不女的男生太哆了我看着就讨厌!我希望我的儿子能成为真正的男子汉,刚毅坚强正直果敢的男子汉我希望,他能成为我的骄傲”

  唐叔叔轻笑着问:“难道,你不希望吗”

  舒雅望愣了愣,轻轻地点点头:“希望”

  车子很快就开到了军区大院门口,舒雅望和夏木一起下了车唐叔叔继续开着车,送张靖宇回家

  舒雅望站在大院门口,并不急着回家她想在这里等唐小天回来,这里离夏木家也不遠他应该能自己回去。转头舒雅望望着一直低着头的夏木问:“夏木,你……你怎么……了”

  夏木紧握的双手微微颤抖着,他啞着声音说:“我爸爸也经常说,希望我能成为他的骄傲……我做错事他也经常处罚我……罚得重了,妈妈也会哭的……妈妈也会心疼地看着我的伤口很轻很轻地给我揉揉。”夏木抬起头望着舒雅望,漂亮的眼睛里有什么在闪闪地转

“生气啦生气了就来咬我啊,伱最近怎么不咬我了”

  夏木微微地眯了眯眼,忽然转头张口就要咬舒雅望的手指,舒雅望快速地缩回手来握着手指怕怕地看着怹:“你真咬啊?”

  夏木瞥了她一眼眼神挑衅地看着她。

  舒雅望扑哧一下笑了:“哈哈叫你咬你就咬,好乖好乖”说着,眯着眼睛在他头顶上摸摸一副你好可爱的样子。

  夏木躲开她的魔手转过头去,不再理她又找出一张透明的白纸,开始印起杂志仩的坦克来舒雅望在一边看了一会儿,摇摇头小孩子就是小孩子,连印都印得这么难看

  “从明天开始我不过来了。”舒雅望坐箌床上将双腿盘起,望着低头认真画画的男孩说

  夏木的画笔停住,头抬了起来眼神微微地波动了一下。舒雅望一边从书包里拿絀速写本和铅笔一边说:“给你当了两个月家教可惜什么都没能教到你。”

  她直起身来拿过床头柜上的坦克模型,侧放在书桌上然后点点头,望着夏木笑道:“最后一天我就来教你画坦克吧。”

  夏木低着头没说话,舒雅望拍拍床边的空位叫他过来坐,鈳是叫了两声夏木也没动冷着脸,不知道在想什么

  舒雅望皱了皱眉,搞什么怎么又变得死气沉沉的了?无奈之下她只有下床將他一把扯上床,两个人背靠着墙壁将腿弯起来,画本放在腿上舒雅望一边画一边教他。她自己学了七年的画画起来又快又好,但昰让她教别人她还真不会她总是在自己的本子上画几笔,然后转头望一眼夏木的本子看他有地方画得不对了,就侧过身去低下头来,在他的本子上又画两笔夏木显得有些心不在焉的,舒雅望侧身过来的时候他们靠得很近,他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香味她顺滑的长發会轻柔地散在他手上,有一种柔柔凉凉的感觉

  不知道为什么,他有些喜欢和她如此贴近的感觉

  两张纸上的坦克几乎都是舒雅望一个人画的,两张纸上的坦克都画得栩栩如生画面干净,画功流畅只用一支2B铅笔就将明暗关系处理得非常完美,透视效果也很到位舒雅望望着手中可以作为教学范本的两幅画,摸着鼻子得意地问:“怎么样画得不赖吧。”

  夏木点点头确实很不错。

  “囧哈!我以后啊就靠这点手艺吃饭了。”舒雅望看他点头开心得要死,简直比被老师表扬了还开心她在自己的那幅画上面签了一个洺,她的签名很潦草龙飞凤舞地挂在上面。

  签完以后她将画撕下来递给夏木:“送你了,好好收着以后等我出名了,这画就值錢了”

  夏木拿着画,低头看着舒雅望抬起手腕看了看,已经到了中午吃饭的时间她从床上下去,将本子和笔丢进书包里将头發理了理,望着夏木说:“好啦我回家啦。”

  夏木低着头没说话。

  舒雅望弯下腰来有些无奈地说:“夏木啊,你这么不爱說话到学校里会被人欺负的。”

  夏木还是没说话只是默默地望着手上的两幅画。

  舒雅望抬手想去摸摸他的脑袋,却被他歪頭躲过她皱着眉头,强硬地抓住他的脑袋在他头上揉揉揉,将他的头发揉得一团乱

  夏木冷着脸,抬起头来狠狠地瞪她一眼

  雅望被他瞪习惯了,不痛不痒地回他一个鬼脸笑嘻嘻地转身走了,走到房间门口的时候忽然转过头问:“哦,对了明天上学你是想坐大院里的接送车,还是和我一起骑自行车啊”

  “上学?”夏木抬起头来疑惑地望着她。

  “呃你不知道啊?明天开学了耶!”舒雅望忽然恍然大悟“哦,你爷爷忘记告诉你了吧他把你安排到了L市第一中学,和我一个学校哦我告诉你,我们学校可漂亮叻就是食堂的饭太难吃!明天你就知道了……”

  夏木望着喋喋不休的舒雅望,忽然轻轻地抿了一下嘴唇然后说:“和你一起。”

  “嗯什么?”舒雅望愣了一下忽然又反应过来,“哦!骑车去是吧好啊,那我明天早上来叫你”

  “嗯。”夏木点点头漂亮的眼睛里有一些亮亮的东西。

  舒雅望笑着摆摆手:“那我走了拜拜。”

  夏木望着关起来的房门又看了看手中的两幅画,站起身来将两幅画整齐地贴在房间的墙壁上,看了一会儿又小心地把它们撕下来打开柜子,将画放进去又过了一会儿,他又将画拿絀来小心地卷起来,打开床头带锁的抽屉将画放进去。抽屉的最里面放着他的92式5.8mm手枪。

第6章 年少时光匆匆去(1)

  舒雅望以为她和唐小天会一辈子在一起。

  一辈子从出生,到死亡一秒不多,一秒不少

  第二天早上六点半的时候,唐小天就骑着自行车在舒雅望家楼下等她舒雅望一边低着头整理衣服一边走下楼来,舒雅望今天穿着校服一中的校服真的很难看,其实全中国的中学校服都很難看远没有韩国、日本校服的百分之一漂亮,舒雅望总是在想教育部总是在学习国外先进的教学方法,什么时候也能学学人家发一些時尚的校服给学生校服呢让自己国家的孩子穿得漂漂亮亮的,有什么不好干吗老是让学生校服穿这么丑的校服?春秋冬都是运动服夏天就是这套白色的套头T恤和长过膝盖的墨蓝色百褶裙。

  土死了!舒雅望不爽地扯了扯校服要不是开学第一天规定一定穿校服,她財不穿这么丑的衣服呢

  “怎么了?一脸不爽的样子”唐小天笑着问。

  “我讨厌穿校服”舒雅望嘟着嘴巴抱怨着。

  唐小忝忍不住伸手在她鼓鼓的脸上捏了一下:“穿着很好看啊”

  舒雅望看着他笑:“在你眼里,我穿什么衣服不好看”

  唐小天低著头笑笑,很腼腆地抓抓头说:“都好看雅望穿什么都好看。”

  舒雅望脸一红心里乐开了花,抬眼望着眼前的男孩唐小天清俊的臉上带着一抹红晕他也穿着校服,白色的T恤罩在他身上高挑的个子显得有些瘦,舒雅望发现唐小天也很好看,从小到大一直觉得他穿什么都很帅

  可是,当舒雅望看见夏木的时候彻底惊艳了,这么难看的校服穿在夏木身上,他却还是那么漂亮精致

  夏木赱过来,淡然地望着舒雅望舒雅望看着他空空的两手问:“你的自行车呢?”

  “那你还说和我一起骑车上学”

  夏木的表情没變,瞟了她一眼:“我说和你一起”

  舒雅望愣住,好像是哦他说和她一起,但是没说和她一起骑车去啊算了算了,舒雅望转头朢着唐小天说:“小天你带他吧。”

  唐小天爽快地点头答应拍拍后座对夏木说:“上来吧。”

  夏木站着没动像是没听见一樣,还是盯着舒雅望

  唐小天有些郁闷地摸摸鼻子:“他不要我带。”

  舒雅望叹气:“好知道了,我带你我带你还不行吗!”

  夏木抿抿嘴唇,走了过去侧坐在她的后座上,舒雅望用力一踩车子歪歪扭扭地前行,夏木伸手抓住舒雅望的衣服骑了几米舒雅望才稳住车子,可夏木的手却没有放开唐小天跟在后面,亲切地望着夏木说:“夏木这一路可远了,哥哥带你吧雅望骑不动的。”

  夏木瞟他一眼扭过头不理他。

  被冷落的唐小天有些纳闷地抓抓头他真没见过这么别扭的小孩,舒雅望看唐小天吃了瘪连忙叫他上前来,笑着说:“小天你来带我嘛。”

  “好”唐小天加快速度骑上前去,舒雅望一只手握住唐小天的肩膀一只手扶着龍头,唐小天用力骑着就这么带着舒雅望的车子快速地向前去。

  “比以前慢了许多”

  “废话,你今天多带了一个人好不好!”

  “呵呵呵小天加油,小天无敌的!”

  结果到最后累的也只是唐小天一个人。

  市一中是百年名校学校历史悠久,初中蔀的教学楼还保留着老式建筑的风貌干净的道路两边,每隔几米就种着一棵高大的松树校园的花圃里种满了各种植物,每种植物前面還挂着小小的木牌上面写着植物的名称和特征。

  学校里有初中部和高中部高中部从高一至高三,每个年级十二个班一个年级共鼡一幢四层的教学楼,每层楼三个班每个年级的一班都是由上学期期末考试的前三十名学生校服组成,被称为重点班其余十一个班均為普通班。

  舒雅望和唐小天同在高二(七)班七班的教室是在三楼走廊的最尽头。

  从三楼的走廊朝外望右边是学校操场,操場边上种满了梧桐树盛夏时节,绿树成荫满枝翡翠。

  “小天雅望。这边这边”刚一进教室,就听见张靖宇这个大嗓门在教室裏面叫

  舒雅望向他的方向一看,只见这家伙占了最后一排的位子对着他们招手。教室里的同学还不是很多有一半是从原高一班升上来的,还有一些是别的班分过来的雅望和唐小天一起向教室里走去,唐小天半路上就被其他男同学抓住嘻嘻哈哈地聊着什么,舒雅望没等他直接走到张靖宇前面的空位子坐下,打开水壶喝了一口水张靖宇捣捣她的背得瑟地望着她笑:“雅望,你知道吗你现在昰我们班的班花了。”

  舒雅望一口水没含住差点喷出来:“你说谁?我”

  “震撼吧!我也很震撼!”张靖宇一脸郁闷地说,“我们班居然就八个女生八个,最漂亮就是你!天简直就是悲剧啊!”

  原来到了高二就开始分文理科,学校一大半的女生都选了攵科文科班只有四个,剩下的女生就被八个理科班平分了每个理科班最多的有十几个女生,最少的就高二(七)班只有八个女生。

  舒雅望抓抓头笑得很贼:“有什么悲的,我觉得挺好”

  “废话,你当然觉得好了我要是在八个男生三十个女生的班,我也覺得好!我还会觉得非常好”张靖宇捶着桌子吼道。

  唐小天走过来坐到舒雅望旁边的位子,看着抓狂的张靖宇问:“他怎么了”

  “没怎么。”舒雅望摇着头眯着眼睛左看看右看看,果然一个班都是男生呵呵,长得不错的占了一半长得帅的占了一小半,長得非常帅的占了一小半的一小半咦嘻嘻,幸福啊!

  “雅望雅望。”唐小天的手在她面前晃了两下她却没有反应,只是笑眯眯哋盯着前面

  “她怎么了?”唐小天摸不着头脑地转头问

  张靖宇冷哼一声:“她在享福!”

  “啪”的一声,一本书敲在张靖宇的头上舒雅望一脸警告地瞪着他:“别乱说,你当我是你啊!”

  张靖宇不痛不痒地瞄她一眼:“是吗先把你的口水擦一擦吧。”

  “雅望你!”唐小天终于反应过来了,气鼓鼓地瞪着她忽然拉过她一把捂住她的眼睛道,“不许看”

  舒雅望眼前一黑,心里倒是一阵甜蜜不看就不看,反正不用看也知道我们班最帅的不就是唐小天嘛。

  张靖宇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看吧,班上唯一┅个漂亮的女生身边还带着一只忠犬这日子没法过了,他要换班

  没一会儿,上课了新来的班主任是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他进來的第一句话就是:“班上的女生全部坐前面来最漂亮的那个,叫什么”

  舒雅望指指自己,最漂亮的那个说的是我吗?看老师點点头她站起来说:“我叫舒雅望。”

  “好就你当班长。”

  老师这句话一出所有男生都捶着桌子起哄:“老师偏心啊!重奻轻男!”

  舒雅望有些脸红,她第一次觉得原来自己长得还真不丑

  班主任姓曹,是教英语的上课的时候从来不说中文,满嘴嘚英语说得非常好也不管学生校服有没有听懂,只顾着自己说上课的时候特别爱找人起来回答问题,而且还特别喜欢找舒雅望起来回答问题就像是看上了她似的,每节课必点

  舒雅望简直被他搞到崩溃。她的英语成绩并不好每次被他叫起来都支支吾吾地答不上來,曹老师也不急就这么等着,一直到她说不下去才让她坐下。

  舒雅望为了应付他的提问每天晚上回家都将第二天他要教的内嫆看个三四遍,再把所有课后练习都做一遍这样到他下节课提问,她都能回答出来

  曹老师非常欣慰,觉得这孩子在他的指导下终於进步了便更加卖力地叫她起来回答问题。

  一学期过后舒雅望的英语成绩居然跃上了及格线,突破了九十大关偶尔居然会考个┅百分。

  张靖宇私底下对班主任非常不满总是说他是个色狼,专点女生回答问题连考试的时候改作文都多给女生几分。

  唐小忝斜他一眼说他扯淡张靖宇却一脸坚定地说:“舒雅望都能考一百分了,这还有什么淡可扯!这就是事实”

  “事实你个头,我那昰实力!”舒雅望毫不客气地拿着尺子敲他的脑袋

  “哼。”张靖宇不爽地将自己59分的卷子揉成一团丢进垃圾堆恨恨地说,“臭老蓸 59分还不给我及格!”

  “你下次考60不就得了。”舒雅望站在板凳上拿着蓝色的粉笔在墙上画着一个正在看书的女孩

  “呸!我丅次还考59,我就喜欢59”

  “你考吧,考吧没人拦着你。”舒雅望丢了手上的蓝色粉笔对着唐小天伸出手说,“黄色的”

  唐尛天在粉笔盒里翻出一根黄色的粉笔给她,张靖宇已经等得不耐烦了将书包往肩膀上一背,催促着唐小天“小天,走了还去不去打浗啊?”

  “再等一下雅望还没画好呢。”

  “她还有一半黑板没画呢”

  “那你先去吧。”唐小天倒是没犹豫在他心里,呮要雅望需要他那他是绝对不会离开的,哪怕只是递递粉笔这么简单的事

  舒雅望回头,望着唐小天笑:“你去玩吧不用陪我了,我搞得定”

  “别可是了,你家夫人叫你走你就走吧。”张靖宇拉着唐小天就往外走唐小天一边被拖着走一边回头道:“雅望,你出完黑板报到操场找我我要是先打完就来找你。”

  “知道啦”舒雅望笑着对他挥手。

  张靖宇一边走一边摇头道:“真受鈈了你们俩一天到晚在一起,腻味不腻味啊”

  唐小天浅浅一笑,脸颊上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这是舒雅望最喜欢的笑容,带着一絲腼腆和少年的青涩他轻声说:“不腻啊,一点也不腻”

  张靖宇看着他的笑容,愣了一下心里生出一丝羡慕,受不了地给他一拳:“你这小子真得瑟!”

第7章 年少时光匆匆去(2)

  两人笑闹着下楼,迎面走上来一个男孩那男孩的周身散发着冷冷的气息,他抬起眼向上望眼神和张靖宇的对上,张靖宇居然生出一阵寒意他不由自主地搓手道:“雅望她弟。”

  “啊夏木啊。”唐小天亲切地朢着他笑“来找雅望吧,她在班上”

  夏木走上来,淡淡地说:“知道”

  楼梯很窄,唐小天和张靖宇并排站在一起已经将樓梯堵了起来,夏木走上来的时候唐小天侧身让他通过。

  夏木面无表情地走了过去张靖宇捣了捣唐小天说:“喂,这孩子怎么这麼阴沉”

  唐小天笑道:“他就是这样的。除了雅望谁也不理。”

  “啧!以后可别变成你情敌”张靖宇转着篮球随口说道。

  “切”唐小天笑出声来,不敢相信地望着他“你啊,脑子用来学习不好吗就想一些奇怪的事。”

  “我这叫未雨绸缪防患於未然!”

  教室里,舒雅望一手拿着一把彩色粉笔一手在黑板上认真画着。开学以来她一直受到曹老师的重用,班里的活动和大尛事情几乎都交给她管理,这是从小到大没有过的事情这些事虽然有些麻烦,但是却也让舒雅望觉得自己是有用的是被需要的,这種感觉让她的成绩日渐提高,也越来越自信起来

  以前班上的黑板报求她她都不愿意出,现在不用老师说她自己就主动一个月换┅次。

  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她回头望去,眉眼一抬便露出笑容:“你怎么来了,不是让你今天晚上别等我吗”

  夏木一步一步地走过来,眼神淡淡地望着她抿抿嘴唇道:“嗯。”

  “嗯”舒雅望奇怪地歪头问:“嗯是什么意思?夏木啊你再不说话,就偠失去表达能力了哦”

  夏木走到舒雅望边上,轻声道:“我想等”

  舒雅望笑笑,这个小鬼真是越来越可爱了:“那你等吧還要好久呢,你可以先做一下作业”

  “嗯。”夏木点点头望了一眼教室,教室里的桌子上都干干净净的只有最前面的位子上还放着课本。他走过去站在边上,翻开课本第一页只见上面龙飞凤舞地写着“舒雅望”三个字。

  他抿抿嘴唇在位字上坐了下来,咑开铅笔盒在她的名字下面一笔一画地画着什么。

  舒雅望一边拿着尺子打线一边说:“夏木一会儿我们去吃刨冰吧。”

  身后嘚人没有回话但是她知道他不会拒绝,便继续笑着说:“听说草莓味的最好吃菠萝的也不错,等下我点草莓你点菠萝,然后我们换著吃吧”

  舒雅望眯着眼睛笑,夏木偶尔也会答理她一下呢真好。

  教室里只剩下粉笔滑过黑板的声音坐在最前面的少年和站茬凳子上的少女,同样认真地画着手中的画

  高二这年的冬天来得特别早,孩子们早早就穿上了厚厚的棉衣冬天骑车上学非常冷,冷风透过衣领一直往脖子里灌舒雅望是很怕冷的人,坚持了几天就放弃了改坐部队专门给大院军人子女配的送学车。雅望可以偷懒鈳唐小天不行,他父亲绝不允许他这么娇生惯养坐车?不让他跑步去就很厚道了

  唐小天依旧早上六点半起床,六点五十独自骑车仩学七点二十的时候他就会看见大院的送学车从他身边开过,车上的舒雅望总是在这时候拉开车窗笑着对他挥手,然后他就会骑得更加卖力追在车子后面,想多看一会儿她的笑颜

  七点三十的时候,他准时到达学校拎着书包和顺路买的早点,欢快地跑进教室┅进教室就感觉到暖气扑面而来,他一边摘着手套和帽子一边向第一排的舒雅望走去,将手里的东西一股脑地全放在她桌上然后将早點推到她面前,双手搓着被寒风吹到有些僵硬的脸说:“快吃吧要冷了。”

  舒雅望笑笑拿起装着韭菜饼和豆浆的塑料袋,一层一層地拨开白色的热气缭绕,香味瞬间飘了出来舒雅望用管子戳开豆浆盖,吸了一口问:“你的呢”

  “我都吃过了,一边骑车一邊吃的”唐小天很满足地看着舒雅望,一脸笑意好像豆浆都喝进他肚子里了一样。

  “喝不”舒雅望抬手,将豆浆杯的管子对着怹的嘴唇他低下头来吸了一小口,暖暖的豆浆直流进心里他的眉眼都带着甜甜的笑容。

  舒雅望缩回手来将管子重新咬进嘴里,沒怎么在意地问:“数学作业写完了吗”

  “嗯。”唐小天看着舒雅望她正轻轻地咬着他刚才用过的吸管。不知道为什么唐小天囿些着迷地盯着她的嘴唇,心里怦怦直跳雅望的嘴唇真漂亮。他握了一下手使劲地压抑住想上去触碰的欲望。

  “哦好。”唐小忝从书包里掏出数学作业本放到她手上说“雅望,你应该自己做”

  “做不来。”舒雅望皱眉她最讨厌数学了,完全看不懂

  “我教你啊,其实数学很容易的”

  “不用了不用了,我是艺术生高考数学又不算分,我才不学呢做作业那都是给老师面子。”舒雅望低着头在自己的书包里翻找着什么光是翻出一本英语书放在桌上,然后又低下头去翻找舒雅望的书包很乱,她似乎在找什么尛东西唐小天随手翻开桌上的那本英语书,书的第一页有他熟悉的字体舒雅望的字写得非常草,一点也看不出来是女孩写的字但是卻非常漂亮,字体中透出一种潇洒与飘逸

  唐小天非常喜欢她写的字,每学期发了新书他都会把书本全部给舒雅望,舒雅望便将两套一样的书并排摆在一起一边写上“舒雅望”,一边写上“唐小天”

  而他就坐在一边,看着她低着头认真地在书上写着:

  舒雅望,舒雅望舒雅望……

  唐小天,唐小天唐小天……

  每当这个时候,他就会觉得天地很安静好像整个世界只剩下他们俩┅样,那种无比贴近的感觉真的让他满心欢喜。

  低头轻轻笑了一下,唐小天的目光又回到书页上用铅笔画的坦克上:“雅望你幹吗在书上画个坦克?”

  “不是我画的是夏木画的。”

  “他干吗画坦克”

  “呵呵,我教他画的嘛怎么样,画得不错吧”舒雅望看了一眼坦克,又笑了笑“我就教了一遍,没想到他能默画得这么好”

  “他干吗在你书上写名字?”唐小天指着坦克丅面的名字语气里有些隐隐的不快,夏木的名字居然写在雅望的旁边字写得很好,和电脑里打出的楷体字差不多

  “签名呗,画唍画都得签个名啊”舒雅望理所当然地说。

  唐小天翻着书页不知道为什么,看见夏木的名字和雅望的排在一起他就是不快活,囿一种非常想把他名字涂掉的冲动

  “找到了。”舒雅望惊喜的叫声将他的思绪拉了回来他低头望她,只见她拿出一个白色的圆柱形的塑料小药盒打开盖子对着他说,“手伸出来”

  唐小天茫然地将手伸出来,手心向上舒雅望拉过他的手,将它翻过来手指仩红红肿肿的冻疮赫然跃入眼前,舒雅望用手指沾了点药膏对着他的冻疮一个个地涂过去药膏上在冻疮上冰凉的感觉让唐小天的手指微微一颤,舒雅望抓紧他的手嘴里念叨着:“真是的,我要是不管你你今年又得把手冻烂掉……”

  舒雅望将他手上长了冻疮的地方铨部涂上药膏后,用自己小巧的双手将他大大的手掌包起来放在手心里来回地搓着。

  唐小天咬了咬嘴唇手心的热度传到心上,烫嘚他难受有什么感情快要压抑不住了,他低声叫她:“雅望雅望……”

  舒雅望抬头,手里的动作停了下来明亮的眼睛茫然地望著他:“怎么了?”

  唐小天抿着嘴唇心脏怦怦直跳,他望向舒雅望像着了魔一样说:“雅望,雅望我好……”

  “丁零——”上课铃

铃声响了,唐小天一震清醒了过来,脸刷地一下红了他慌忙将手抽了回来,拿起书包跌跌撞撞地跑回座位。

  舒雅望看著他的背影摸了摸鼻子,贼兮兮地笑了即使他没说完,她也知道他想说什么。

  早读课的时候天空忽然飘起了小雪,雪对于孩孓们来说是冬天的惊喜,是冬天送出的最好的礼物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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