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小说弘辉龙江里也叫天乐 而且女主好像给雍正生了所有孩子 小说叫什么名字

夺命美人泪  
  清朝雍正年间,距皖南宣州城西三十里处,有个古泉镇。在这个古泉镇出了一个名叫聂莺娘的奇女子。  聂莺娘的父亲名叫聂峤,开了一个小小的药材铺,他早年丧妻,膝下只有聂莺娘这么一个女儿。可不知是怎么一回事儿,聂峤长相不济,个儿又矮又瘦,尖脸猴腮的跟个小毛猴似的,却生了一个绝顶漂亮的女儿。那聂莺娘年方十八,长得面若桃花,肤如凝雪,那双美丽的丹凤眼藏在长长的睫毛后面,总是闪着几分顽皮、天真无邪的光芒,回眸一笑,宛如碧空朗月、盛开的鲜花,妩媚娇艳,光彩照人。凡是见过她的人,无不说她是貂蝉转世、下凡的月宫嫦娥。  聂莺娘生性喜动好笑,犹爱弹唱歌舞,她走到哪儿,那儿就能听到她的歌声和笑声,犹如树间百灵鸟的欢唱,悦耳动听。说起来也怪,聂莺娘打娘胎里一落地时,就会笑,长这么大从没有哭过一次,更不知道掉眼泪是啥滋味儿。别人都说聂莺娘是个天生的不知烦恼的人,古泉镇有个穷酸秀才,背地里还给她起了一个绰号——无忧娘子。  谁也想不到,无忧娘子聂莺娘并不是个天生的不知烦恼的人,她也会哭,不过她不哭便罢,一哭就哭出惊天动地的大事儿来了。这是怎么一回事儿呢?  原来,聂莺娘父亲聂峤一心只顾忙于做生意,平时很少有时间陪陪女儿,说说知心话,聂莺娘有时候也难免觉得寂寞。有一次,聂峤的一个朋友来访,顺便给聂莺娘带来了一只白鸽。那只鸽子长得十分可爱,浑身没有一根杂毛,白得像一团雪似的,唯独嘴是红色的,且特别的红,聂莺娘特地给它起了一个名字,叫它红唇鸽。这只红唇鸽很有灵性,特别善解人意,每当聂莺娘感到寂寞无聊时,它便飞到她的肩上“咯咯咕咕”像唱歌儿似的叫起来,逗得聂莺娘也跟着唱了起来。聂莺娘跳舞,红唇鸽便也围绕在她身边前后左右上下翻飞,翩翩起舞。时间长了,聂莺娘和这只红唇鸽就难舍难分了,出门进门,都形影不离。  有一年的三月初三,聂莺娘和几个姐妹结伴到敬亭山的南华寺去上香,因佛门乃清静之地,她不方便带红唇鸽一道去,就把它丢在家里了。等她回到家里时,却发现红唇鸽不见了,地上留有几根羽毛和一滩血迹,旁边蹲着一只猫,正用一只前爪擦着嘴。聂莺娘顿时明白,自己心爱的红唇鸽已经进了那只猫的肚子里了。她像遭到五雷轰顶一般,傻了,半晌,鼻子一阵发酸,眼泪夺眶而出,像断了线的珍珠似的滚下了脸蛋。“哇”地一下子,聂莺娘由生以来第一次亮开嗓门号啕起来。她的哭声惊动了左邻右居,他们起先怀疑自己的听觉是否有了毛病,这是聂莺娘的哭声吗?待跑到聂家一看,又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了,天呀,这真是聂莺娘在哭呀!  聂莺娘一哭就不得收场了,她有个名叫许月仙的好姐妹,听说聂莺娘是为死去的一只鸽子才哭得这么伤心的,把她拉到自己的家中,劝她道:“一只鸽子死了就死了呗,用得着这悲伤吗?”聂莺娘道:“鸽子也是一条命呀,况且我们相处得那么好,它好端端地被猫吃了,我怎么不悲伤呢?”许月仙端来一盆水让她擦把脸,她不擦,仍流着泪,那泪竟渐渐变成了红色,落在脸盆的水中,居然像珍珠滚玉盘,“叮咚”直响。许月仙见状,惊得目瞪口呆,朝脸盆中一望,不由得一怔,只见聂莺娘那些红色的泪珠在清水中凝固成一粒粒珠子,晶莹圆润,跟红玛瑙似的。她好奇地把这些珠子一粒粒地全捡了起来,拿给聂莺娘看,聂莺娘也不清楚自己的泪珠怎么化作了红色的珠子,竟“扑喇”一声笑了起来。她见许月仙对那些珠子特别喜欢的样子,笑道:“想不到这世上还有人喜欢别人泪珠的,你想要就拿去好了。”“真的?”许月仙却喜出望外,如获至宝一般将那些红色珠子收藏了起来。  却说那许月仙得了那些红色的珠子,就用丝线把它们一粒粒串连了起来,当作珍珠项链挂在了脖子上。真是奇怪,原本相貌平平的许月仙自打挂了那串红色的珠子后,没过半年,那容貌竟渐渐地变了,变得越来越美丽动人。别人谁也猜不出许月仙用了什么美容术,只有许月仙自己清楚,这一定与聂莺娘的那些泪珠有关,但那些泪珠怎么能起到美容的作用,她就弄不懂了。  有一次,许月仙去城里看望一个亲戚,在大街上被知府老爷祁淮山的儿子祁放撞上了,那祁放一下子被她的美色所迷住了;接着,祁放打听清楚了许月仙的住处,就请了一个媒人到许家来说亲。许月仙的父亲是个卖小菜的小贩子,见能与知府老爷攀上亲家,这是做梦都想不到的好事,哪有不答应的。不久就订下了嫁期,把女儿嫁了过去。  洞房花烛夜,小俩口亲热时,许月仙就将聂莺娘的红泪珠之事,告许了新郎倌祁放。谁料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许月仙和祁放结婚不到一年,竟患了绝症,请了多少医生给她诊治,都没有起色。眼看许月仙离天的日子远,距地的天数近了,伤心绝望的祁放突发奇想,暗忖,那个聂莺娘的红泪珠既然能起到美容的奇效,说不定还能当药治病救人呢!他将那些红珠子用热水化开,给许月仙喝了下去,嘿,未过两天她的病竟奇迹般地好了!  不知是怎么一回事儿,没过多久,这件奇事竟传到了京城,被雍正皇帝的一个爱妃知道了。雍正皇帝的这个爱妃在一年前就得了一种怪病,浑身骚痒,头疼欲裂,宫中诸多御医都查不出她到底患了什么病症,因而一直不敢胡乱下药。为此,雍正皇帝也不知斩了多少倒霉鬼御医。这当口,雍正皇帝的那个爱妃听说皖南宣州古泉镇有个名叫聂莺娘的姑娘,她的泪珠居然能治愈疑难杂症,顿时大喜过望,随即把这件奇事告许了雍正皇帝。雍正皇帝哪里相信有这等怪事,他是个博览群书的人,从一些野史、笔记小说中得知,有人流泪化作红珠子的事确实有的,唐朝李隆基的梅妃就流过这种泪,据说李隆基还将那些凝固了红色泪珠当作至宝珍藏了起来。但泪珠能治病,他还从没听人说过。为此,雍正皇帝特地派人去宣州知府那儿证实这件事的真伪。结果,事实与他的那个爱妃所说的一样。雍正皇帝大喜,立即下了一道圣旨到了宣州,命聂峤弄一些他女儿的泪珠进献给皇宫御用,多多益善;并许诺,如果聂峤女儿的泪珠当真能治好皇妃的怪症,他要钱给钱,要官封官。  聂峤祖辈都是做小买卖的商人,从没发过什么大财,更别提有当官的了,此时此刻,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女儿的眼泪竟成了稀世之宝,还能给他换个官,让他过一把当官的瘾。聂峤乐得差点儿要发疯了,当即把聂莺娘叫到身边,要她好好哭一场,多流一些眼泪,泪水淌得越多越好。岂料聂莺娘听子,竟“咯咯咯”发出一串银铃般的笑声,道:“父亲,我无缘无故地怎么哭得出来呀?我为什么要哭呢?我哭什么呢?”聂峤道:“你哭不出来,就想想你死去的那只红唇鸽,那样你不就伤心了吗?一伤心你不就可以哭了吗?”聂莺娘更乐了:“这事都过去那么长时间了,我还伤心什么呢?”聂峤可急了,吼道:“浑帐,老子把你养这么大,只求你哭一下都不行,算老子白养你了。你……你你你今天非给老子大哭一场不可!”  “咯咯咯……”聂峤催逼得越急,聂莺娘越觉得好笑,她真弄不明白,这世上还有做父亲的非要女儿痛哭一场不可的,“父亲,任你怎么骂我,我就是哭不出来,那怎么办呢?”“你……”聂峤一听,气急败坏地抬手“啪”地一下子狠狠打了女儿一记耳光,暴跳如雷地嚷道:“你这个死丫头片子,老子就不信整不哭你!”说着,举手又朝女儿打去。聂莺娘从小长到这么大,从没有见过父亲发这么大的脾气,看他那样子,整个人跟疯了一样,她也急了:“父亲,我没有做什么错事,你为什么下这样的狠手打我?”此刻,聂峤一门心思只想逼出女儿的眼泪来,哪里管得了许多,跺着双脚嚷道:“你没做错什么事,老子打你又怎么样?”接着出其不意地又“啪”地一下子给了聂莺娘一个耳光。  这一记耳光把聂莺娘打懵了,她呆呆地看着父亲,心像刀砍斧剁一般,真的伤心极了。她好像觉得,面前的这个父亲不再是她的父亲,他为了一己之利,竟一点也不顾父女之情了;在利欲面前,原来有时候亲情就像冰雪一样,见到一点炙烤便很快融化了。自从母亲离开这个世界后,她和父亲一直相依为命,她一直以为在这个世上,最疼爱自己的就是父亲了,可眼前的事实的确使她太绝望了!  聂莺娘狠狠地盯了父亲一眼,什么话也没有说,转身跑进了卧室,“砰”地一下子将门关死了。不一会,从卧室里传出她那撕心揪肺裂帛般的哭声。由生以来,这是聂莺娘第二次哭,第一次是为了不幸遇难的红唇鸽,这一次为了失去了父女之情的父亲……,  可是,聂峤听到女儿的哭声,就像久旱逢甘霖似的,乐得恰似张嘴蛤蟆,合都合不拢了。他连忙打来一盆清水,抬腿飞起一脚踹开了聂莺娘卧室的门,迫不及待地闯了进去。聂峤一看女儿,顿时惊得魂飞魄散,怎么啦?只见聂莺娘脸色铁青,口吐白沫,正在地上痛苦地挣扎着。“莺娘,”聂峤喊道,“你……你你这是怎么啦?”聂莺娘没有回答他的话,咬住嘴唇没再哭出声来。她只是默默地流着泪,那泪水逐渐又变成了红色,红得就像从眼里流出来的血一样。聂峤见了,慌忙用盆去接她的眼泪,眼看着那些红泪在清水中化做了一粒粒红色的珍珠,他咧开大嘴笑了。聂峤没顾得上照看女儿,就急急忙忙收拾了一番,赶向了京城。就在他离开家门没一会儿工夫,聂莺娘就死了。她是服了大量的砒霜死的。  聂峤做梦也没想到,雍正皇帝的那个爱妃服了他进贡的红泪珠,当天半夜就七窍流血而死了。经御医诊断,她居然是中了砒霜的毒死的,而砒霜的毒竟来自聂峤进贡的那些红色泪珠。聂峤没有当成官,却被拖到刑场五马分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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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奇的化酒丹  
  清末年间,皖南黟县城内有个名叫纪芋的商人,他有个妻子名叫芸娘,不仅长得很漂亮,而且为人贤慧善良,夫妻俩十分恩爱。这夫妻二人只有一个孩子,正在学堂读书。  俗话说,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这一年冬天,黟县流行瘟疫,纪芋不幸染病在床,百治无效。临终前,他再三交代妻子,要她一定得把他们的孩子抚育成人;另外,他又告许她,外面有几个地方,尚有几笔巨额欠款未讨回来,嘱咐她在他死后,想办法取回来,那些钱足够他们母子过一辈子的了。说完这些话,纪芋就离开了人世。  失去了心爱的男人,芸娘几乎是悲痛欲绝,可为了丈夫的嘱托,她还得支撑起这个家。一个月后,芸娘收拾的一个简单的行李,在鼻子底下粘了两撇假胡须,  女扮男装出了门,她按纪芋在世前指定的地址,先赶到芜湖的一家茶行讨得了数百两银子。回来路上,芸娘由清水河坐船,谁知就在夕阳西落途经距甘棠镇(现在的黄山区)不远的太平湖时,忽听得从前面的一片芦苇荡中传来一声唿哨,接着飞出一叶小舟,拦住了去路。从小舟上跳上两个一老一少操刀的恶汉,那年轻的脸上带有刀疤人挥刀砍翻了船夫,另一个老一点的人钻进船舱把芸娘揪了出来。  芸娘知道今天是遇上强盗了,她深知面对这两个杀人不眨眼的强盗,求饶是没用的,心念电转间顿时灵机一动,她问那两个强盗:“你们打算将我怎么样?”“哈哈哈……”那个年老的强盗听了她的问话,狞笑起来,“我们将你怎么样?小子,我辈是江湖大盗,干的是杀人劫财的勾当,你还想逃得一条性命吗?”芸娘听了,故作害怕的模样,苦苦地向那两个大盗哀求道:“我的财物尽数给你们,但如果能给我一个全尸,我心中也就没有什么遗憾了。你们能答应我这个条件的话,我当再以三百两白银作酬谢!”站在一旁的那个刀疤脸大笑道:“老子一刀杀了你,你的财物都已如数归我们,又何来三百两银子?”芸娘道:“你们只知船中之物,岂知我其余的财物?”说罢,她从怀中取出了一张银券,交给了那两个强盗。两个强盗接过银券一看,见上面果有三百两银子,取银子的地点就在甘棠镇的蓝记钱庄。  那个年纪大的强盗将银券朝身上一揣,问芸娘:“你说,你要怎样一个死法?”芸娘道:“我怕清醒而死,原因是难忍刀斩之痛,请你们将我用酒灌醉,裹一领破席而死,可好?”  “行!”那个年纪大的强盗不假思索地一口答应了下来。  随后,那个年纪大的强盗吩咐将船靠岸,叫那个刀疤脸趁天黑到附近弄一瓮烈性白酒来。  没过一会儿工夫,那个刀疤脸便取来了一瓮酒。船又离岸,到湖心时,那个年纪大的强盗便催逼芸娘将那瓮酒喝下。芸娘平时滴酒不沾,此时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双手托起酒瓮仰脖子灌了起来。只片刻间,她就像一堆软泥瘫在了船板上。那两个强盗见状,从船舱顶上拆下一领破席子,将芸娘裹了起来,又缚上一块石头,“扑通”一下子扔进了湖中。眼见得芸娘消失在湖中,那两个强盗这卷了财物,放心地离去了。  再说那两个强盗回到藏身的地方,平分了财物,第二天一亮,两人又揣了芸娘的那张银券去甘棠镇取银子。  到了蓝记钱庄,两人拿出银券,钱庄老板果然付了他们三百两白花花银子。就在这两人得意忘形地正准备将银两朝袋子里塞时,那个钱庄老忽然伸手一拦道:“慢”那个年纪大的强盗顿时一怔:“你要干什么?”那位钱庄老却满面堆笑地问:“你们一定是纪老板派来取钱的吧?”那两个强盗不知道所谓的纪老板是何许人也,但他们还是点头道:“正是!”那位钱庄老板道:“即如此,大家就是朋友了。蓝某和纪老板有多年的交情了,你们既然是奉纪老板之命而来如果连餐饭也不吃就走,岂不让纪老板怪罪我蓝某太不晓事理了?”  那两人一听是这么一回事儿,顿时乐了,想不到得了钱财,还能捞场吃的,忙道:“蓝老板即如此客气,我们也就不推辞了。”  当下,那老板就在后室按排了酒菜招待他们。这场酒从上午直喝到日头偏西,突然从门外扑进一伙衙役,一抖手中的铁锁链,“呛啷”一下子套在了这两个强盗的脖子上,将他们锁上了。两人全吓慌了,那个年纪大的强盗还故作镇静状问:“各位公差哥哥,我们二人身犯何事了,为何用铁链子锁我们?”其中一个公差狠狠打了他一个耳光,喝道:“少废话,等到了县衙大堂,自有分晓!”  当时,甘棠镇隶属歙县管辖。那两个强盗被押到歙县的衙门,待走进大堂抬头一看,两人顿时吓得魂飞魄散,怎么啦?他们发现被沉下湖底的那个芸娘此刻正站在大堂之上。这时他们方知事情全坏在芸娘的身上,但他们怎么也弄不明白,她是怎么活过来的。  这是怎么一回事呢?说起这事儿可够离奇的啦——  原来,芸娘原名叫螺娘,原是浙江千岛湖边的渔家女。有一年,她的父母不幸相继病亡,她一位本家堂叔竟把她拐卖到江苏南京秦淮河畔的一家妓院。螺娘却守身如玉,宁死也不接客。就在这时,有个来自江都名叫薛大郎的半老头子把她从妓院里赎了出来,将她收做了自己的义女,并请人教她棋琴书画、弹唱歌舞。  螺娘原以为从此逃离了虎口,谁知又跳进火坑。原来那薛大郎是江都县城有名的一个地痞流氓,早年间,他曾在一位西域商人那儿得到一颗化酒丹——此丹为红色,黄豆般大小,不论是谁只要含了此丹,喝多少酒都不会醉。更为神奇的是,酒后将此丹取出,放在锅中兑上水用文火一煮,那锅水就会变成酣醇可口的美酒。那薛大郎得了此丹后,自然不愁没酒喝。最近他又突发奇想,想凭此丹发上一笔横财,如何发财?即是自号酒王和别人赌酒。为了能招揽来打赌的人,他这从妓院中将螺娘弄了出来,用她来做诱饵,对外放风说,这世上有谁能用酒把他灌醉,他情愿将他的“义女”送给他做妻子。他为证实自己不会食言,还请了官府出面来做公证。  螺娘原本天生丽质,樱唇微绽,笑靥生涡;再稍加打扮,格外妖娆、妩媚动人。凡是见过她的男人,没有几个不动心的。薛大郎这一招儿还真灵,上门来找他赌酒的人几乎踩断了门槛。起先,螺娘还不愿这么做,无奈薛大郎只要见她不从,对她不是鞭打就火烙。有几次螺娘想一死了之,可薛大郎对她看管得很紧,都没有得逞。  不久,从外地来了一个名叫纪蛟的年轻书生,一次在郊游时,螺娘与他不期而遇,两人竟一见倾心,并经常偷偷地在一起约会。花前月下,山盟海誓,一个非你不嫁,一个非她不娶。在一个月白风清的夜晚,在江都城外护城河边柳树下的花丛中,螺娘把自己最宝贵的女儿身献给了心上人……  螺娘为了能和纪蛟做长久夫妻,半夜里用掉包计在薛大郎的枕头下偷出了化酒丹,在客栈里找到了纪蛟,向他讲出了化酒丹的秘密,要他去与薛大郎赌酒。纪蛟做梦也想不到这一颗小小的红色珠子,能有那么大的神效,第二天他就按螺娘的吩咐去找薛大郎赌酒,竟一下子就把薛大郎赌瘫在了桌子下面。而他喝下了两瓮烈性白酒,竟一点事儿也没有。因为有官府作证,薛大郎不好反悔,只得将螺娘许配给了纪蛟。  螺娘深知薛大郎的为人,他决不会因此而善罢甘休,就在洞房花烛夜时,她和纪蛟偷逃了出来,改名换姓,来到了皖南黟县隐住了下来。  从此,纪蛟就叫纪芋,螺娘叫芸娘。芸娘拿出自己历年的私房积蓄,交给纪芋学做生意,几年下来,纪芋生意越做越大,竟成了当地小有名气的商人。谁知好景不长,纪芋就离开了人世……芸娘更没想到,为了丈夫临终前的嘱托,她第一次在讨钱的回归途中就遇上了强盗。  芸娘知道面对那两个杀人不眨眼的强盗,要想求得生存,只得用计,于时,她故意装出害怕的样子,求他们用酒把她灌醉,事先偷偷含上了那粒化酒丹。那两个强盗哪里想到会中计,更想不到她原本是湖边长大的女子,水性极好,而且她这次出门为了防身,身上暗藏了一把小刀子;当那两个强盗把芸娘推入水中后,她在湖底就用刀子割破席子,潜到了岸边。  芸娘知道那两个强盗次日一定会到甘棠镇的蓝记钱庄去取钱,便连夜赶到那儿,说明事情经过,叫蓝记钱庄的老板想办法拖住前来取钱的那两个强盗,随后她又急奔歙县衙门去告状……  芸娘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全说了出来,随后,她取掉了假胡须,脱去了男儿装,恢复出本来的女儿面目来……  真相大白,那个年纪大的强盗像泥塑木雕似的,惊怔地看了芸娘半晌,才冲着她跺脚大叫道:“算我瞎眼了,昨晚我竟没认出你是螺娘,事到如今,我也不瞒你了,我就是江都的那个薛大郎……”  “什么,你是薛大郎?”这回轮到芸娘目瞪口呆了。  原来,当年薛大郎赌酒输在纪蛟的手里后,他立即猜出这一定是螺娘用的计了,这可把他气坏了,决定寻着机会,定取这两人的性命。但他没想到未等寻着机会下手时,那两人就已经逃走了。  薛大郎原本是一个吃喝嫖赌样样都来的人,失去了化酒丹,就断了他的财路,他所积存的那几个钱哪够几下折腾的,没多久,他就两手空空一贫如洗了。这时,他结识了那个刀疤脸,两人窜到太平湖,当起了大盗。由于这二人学会了易容术,经常更换容貌,官府多次派人捉拿,都没有得手……但薛大郎无论如何也料不到,他当初得到化酒丹时,原指望凭这颗珠子能发上一笔横财的,到头来却栽在了这颗化酒丹上了。  不久,这两个杀人不眨眼的强盗被押往刑场斩了……          
  明武宗年间,皖南宣城敬亭山脚下的巴掌村,出了一个名叫柳余恨的花痴。  说柳余恨是花痴,是指他对鲜花情有独钟;他不仅嗜好种花、育花、养花,而且爱花如命,惜花如金。一年四季,在他的门前屋后,到处是色彩缤纷的花的世界。微风轻漾,整个巴掌村都被笼罩在一种浓浓的美妙的花香里。  柳余恨所培育的花名目繁多,新奇古怪,什么“望金铃”、“眼儿媚”、“红衣仙子”、“寂寞相思泪”、“一片清愁万里月”……等等,别人听都没有听说过。方圆百里的人,到他这儿来看花的人跟流水似的,络绎不绝。说起来也怪,凡来看花的人,柳余恨都热情招待,好吃好喝地侍候着,临走时,还忍痛割爱地赠送给别人他最新培育的一盆名贵的花。他对别人也只有一个要求,见人帮他扬扬名儿。熟悉柳余恨的人都知道,他种花、育花、养花并不是为了做生意,他如此煞费苦心地要别人帮他扬名立万图的是什么呢?人们总是百思不得其解。  俗话说:人的名儿,树的影儿。就这样,柳余恨的名字在人们的嘴里,一传十、十传百,竟被传到了京城,居然引出一个惊天动地的故事来了——  却说明武宗朱厚照身边有个妃子,名叫李碧婉,据说她刚生下时,屋里便飘浮起一阵浓厚的花香;更为奇特的是,大腊月天里,北风呼啸中,她家的房前屋后居然百花齐放。十多年后,李碧婉出落成一个像鲜花一样娇美可爱的少女了,让人不解的是,她的身上始终都散发着一种醉人的花香。因她对花特别喜爱,进宫后,朱厚照还特地封她为百花仙子,为她建了一座百花宫。百花宫内,摆满了他为她从全国各地搜罗来的各种各样的鲜花。  李碧婉是朱厚照最为宠爱的妃子,她要天上的星星,他不敢给她摘月亮。一天,李妃在一帮侍卫、宫女的前呼后拥之下,在街市上闲逛。走过一家店铺门口时,她突然被里面柜台一角所放的一盆花吸引住了。那花是红色的,花瓣恰似少女的嘴唇,娇柔鲜嫩,使人一见之下,生起几分怜爱,忍不住有一种亲吻一下的欲望。李妃吻了一下一片花瓣,竟然唇齿生香。那店铺老板向她介绍,此花名曰“红唇吻”,是皖南宣城一个有名的花痴柳余恨培育出来的。他这盆花是一个到南方做生意的朋友,从那个花痴柳余恨那儿弄到的,转手卖给了别人,得了五百两银子;他又花了一千两银子从那买主手里买来的。那个店铺老板生怕李妃会从自己的手里将这盆花夺走,便说:“李妃娘娘,据小人所知,那个宣城花痴柳余恨一生培育了无数种名贵的花卉,娘娘如果喜欢,只要皇上下一道圣旨,那个花痴柳余恨敢不将所有花的如数奉上?”  听了店铺老板的话,李妃回到宫中,果然缠着朱厚照帮她下一道圣旨,叫柳余恨将他所培育的花尽数送到她的百花宫。李妃的话,朱厚照哪敢不从?立即草拟了一道圣旨,着人快马加鞭、昼夜星驰赶到皖南宣城去讨花。  谁料,柳余恨接到圣旨后,对钦差说,万物有灵,同样,他所培育的这些花卉都是有灵气的,李妃娘娘一下子想把这些花都搬走,除非她亲自前来宣城;否则的话,这些花恐怕在半途中都会枯萎的。钦差听他说得这么神秘,不辩真假,只好又赶回京城去如实禀报。  李妃得到禀报后,顿生好奇之心,当即决定亲自前往宣城。朱厚照身体不适,不便陪同,他怕她途中有个什么闪失,特加派了众多侍卫,沿途保护。  赶到宣城,可李妃怎么也没有想到,当她来到柳余恨花圃前时,呈现在她面前的无数的花盆中,都是一簇簇翠绿的枝叶,根本就没有一朵可供观赏的鲜花。  李妃不禁勃然大怒,喝问柳余恨:“花呢?你所培育的那些花呢?”  柳余恨不慌不忙地跪下禀道:“娘娘有所不知——娘娘有着沉鱼落雁之容,闭月羞花之貌,那些花儿是因为娘娘的绝世之姿色,不敢轻易在娘娘面前绽放呀!”  “是这么一回事吗?”李妃听得心里十分受用,怒气顿消,但她故意沉着脸,半信半疑地问道,“柳余恨,那你说说看,如何才能使这些花儿重新绽放?”  “这……”柳余恨迟疑地道,“娘娘,办法只有一个,但小人不敢说出来。”  李妃一心想看花,道:“说吧,本娘娘不会怪罪于你的。”  柳余恨道:“娘娘只要用刀割破自己的手指,在每个花盆中滴上三滴血,花儿立即就会为娘娘开放的!”  “放肆!”侍卫中有人厉声大喝道,“娘娘乃是金枝玉叶之身,怎能随便听凭你一个小小的草民调遣?”说着,一伙侍卫冲上来要拿柳余恨。  “住手!”李妃生性好奇,喝退众侍卫道,“本娘娘倒要试一试。如果此法不灵,再拿他问罪不迟!”  接着,她便从身边一个侍卫手中拿过一把刀,轻轻割破的手指,走进花圃,对着那些花盆挨个儿滴起血来。说来真是怪了,只是一盏茶的工夫,那一个个被滴过鲜血的花盆中,在一簇簇翠绿的枝叶里,出现了一枝枝花蕾——那些花蕾迎风缓缓地绽放了开来:红的、黄的、白的、紫的……什么样颜色的花儿都有;圆形的、菱形的、角形的、方形的……各种形状的花儿争奇斗艳。一时间,天地间弥漫起一种浓郁的、沁人肺腑的芳香。  所有在场的人都被眼前的这一奇迹惊得目瞪口呆了,他们简直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了——天呀,这不是在做梦吧?  然而,更为奇特的事情发生了:只见从那些花盆中伸出一些藤蔓来,突然像蜘蛛网似的一下子把李妃给重重包裹了起来。李妃呢,像是中了什么魔法似的,目定神呆,口不能言,手不能动。起先大家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跟在梦中似的愣怔在旁边,等好像意识到什么似的醒悟过来时,已经晚了。怎么啦?待众侍卫抢上前去,剥开那些藤蔓,可哪里还有李妃的踪影?除了地上一堆她身上所穿的衣衫,以及遗下的一些贵重饰物外,她就像水蒸气似的突然间在人世间消失了。“李妃娘娘,”众侍卫们都吓坏了,四处大叫,“李妃娘娘在哪儿?”  “哈哈哈……”只见一旁的柳余恨不住地鼓掌大笑,“你们是寻找不到李妃娘娘的了,从此以后,在这个尘世间再也没有什么李妃娘娘了!”  “什么,你好大的胆子——你到底把李妃娘娘弄哪儿去了?”一侍卫听罢,冲上来劈胸揪住柳余恨的衣领,喝问道。  柳余恨不慌不忙地道:“你们听说过在西域的沙漠中,生长着一种能吃人的花吗?你们的李妃娘娘早被我的花儿给吃了。哈哈哈……”  众侍卫一听,一个个都吓面如土色。丢了李妃娘娘,那可是要杀头的呀,众侍卫一拥而上,按住柳余恨,将他五花大绑了起来。  柳余恨被押到了京城。朱厚照听说自己的爱妃被柳余恨用花杀了,气得两眼发绿,鼻子发紫,当即下旨将柳余恨打入死牢,交于刑部的慎刑司严加审问。  柳余恨到底与李妃娘娘有什么不共戴天的仇恨呢?他为何要杀她呢?  原来,柳余恨真名叫苏安南,原藉河南洛阳人,他的父亲苏一痴是一个有名的花匠。值得一说的是,苏一痴的育花技术是祖传的,在当地可堪称一绝,他不仅能培育出人们喜欢的各种各样奇形怪状的花儿来,还能使那些花儿能根据一天中日照的时间不同,变幻出不同的颜色来。他所培育的花不但具有很高的观赏价值,而且能够制药,治疗人体中的各种疾病。有一年,苏一痴居然用他培育的花卉研制出一种神奇的药丸,这种药丸具有美容养颜的功效,是专供女子服用的,并且不论任何女子服用了这种药丸,身体会永久地散发出一股醉人的花香。当苏一痴将这种药丸刚刚研制成功时,不知是怎么一回事儿,就被当地知府老爷的宝贝女儿李碧婉知道了,派人软硬兼施,将他的这种药丸全买了下来。  几年后,李碧婉被选进了皇宫。由于她的天生丽质,以及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妙不可言的花香,很快得到了朱厚照的宠爱。为了进一步赢得皇上的欢心,李碧婉又编造了她出生时出现的所谓神奇的现象。为了不使秘密泄露,她竟在枕头边诬告了苏一痴一状,说他有图谋不轨、推翻大明之心。那朱厚照原本是一个无道昏君,他根本不去考虑,一个小小的花匠怎么可能有反明之心呢?对于李碧婉的话,他居然信以为真,下旨将苏一痴满门抄斩。  当时,苏安南正在外地游学,这才侥幸逃得一死。他发誓要给全家人报仇,于是化名为柳余恨,遁隐到皖南宣城的敬亭山下。他知道李碧婉是个十足的花迷,什么好看的花她都想弄到手,便想出用花来报仇的办法。柳余恨开始子承父业种花、养花、育花,他还从一位西域僧人那儿觅得一种食人花的种子,经他精心培育,竟创造出一种能杀人于无形的花来。这种杀人花的神奇之处,外表看上去只是一簇簇翠绿的枝叶,没有一朵花,可是一旦滴上人体的几滴血,它能迅速生出花蕾,见风开出各种美丽的花来,并从枝叶下伸出藤蔓,将滴血的人缠住,并吐出一种液汁,不消片刻便将这人的肢体全化解成一瘫血水,全吸收到它的枝叶中去了。柳余恨将自己培育出来的一些名贵的花卉送人,并让这些人帮他将名声传出去,目的就是要将李碧婉这个狠毒的女人给引到宣城来,以便他报仇……  真相大白,朱厚照不但对李碧婉这个歹毒的女人,没有一点怨恨之意,反而对柳余恨更是恨得要死。他下旨,立即将柳余恨拉到刑场凌迟处死。可他连做梦都没有想到,柳余恨被押往刑场后,在刑场上发生了一桩亘古未有的怪事:  那一天,天空阴沉沉的,微风中飘荡着毛毛细雨。柳余恨背插亡命牌,在一帮刀斧手押解下,缓缓地向刑场走去。  到了刑场那儿,刑场的周围早已经聚满了看热闹的人了。午时三刻已过,三声追魂炮响,监斩官正待要将手中的斩牌扔下,突然听见从西南角上传来一片哭天喊地的声音,一行人一身缟素,手捧花盆径奔刑场。那些花盆中开满了一朵朵白色的花儿。  那一行人闯到刑场,一字排开跪了下来,对着柳余恨哭得昏天黑地,泪水雨一样地洒在了花盆中的花上。奇怪的是,那些原本洁白如雪的花儿,沾上泪水后,竟渐渐变成了红色,红得像一簇簇跳动的火焰。一股浓烈的、嗅之让人心旌摇荡的花香,在微风细雨中迅速弥漫了开来。“哈哈哈……”那一行人突然从地上跳了起来,雀跃着鼓掌大笑。  就在这时候,更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刽子手扔下了手中的鬼头刀,监斩官和侍卫们,以及那些围观看热闹的人,混聚在了一起,拍手跺脚扭屁股、疯狂地跳起舞来,闹哄哄地嚷成了一片……  朱厚照得到禀报后,十分震惊,冒雨亲自前来察看。他一看那乱糟糟的刑场,气得头都有晕了。事后,他这才派人查出了事情发生的真相。  原来,那一行一身缟素的人,全是柳余恨的弟子,他们手中所捧的花盆中的花,是柳余恨最新培育出来的一种花,一种名叫“情人的眼泪”的花。这种花是白色的,但沾上泪水后迅即转红,并散发出一种奇香;这种奇香能使人产生一种奇特的幻觉,处于极度的亢奋状态。没有三个时辰,人是不能恢复正常的。柳余恨的那些弟子口中都含有解药,他们正是利用这种花,趁着刑场上的混乱,将他们的师父救走的。  朱厚照差点儿气得吐出血来,下旨派人到处捉拿柳余恨等人,可哪里还有他们的踪影?像一缕微风轻轻掠过池塘的水面,转眼间不留一丝痕迹,谁也不知道柳余恨和他的那些弟子隐遁到哪儿去了。          
  坛子王传奇  
  据说,康熙帝初登极的时候,只有八岁。当时辅政大臣鳌拜独揽朝政,结党营私,为所欲为,势焰熏天。为了剪除这个心腹大患,康熙在宫内挑选了一些身强力壮的小太监,命他们每日练习摔跤。一天趁鳌拜入内奏事时,那些小太监出其不意地一拥而上,将鳌拜拖翻在地并捆绑起来,然后将他杀了。不过,在民间却流传着另一种与正史记载不同的说法——鳌拜是被民间流浪艺人,一个人称坛子王的人杀死的。  坛子王名叫沈七,是河北蔚县人,从小失去双亲,和一帮讨饭的叫花子混在一起,靠行乞为生。有一次,附近的南安寺来了一个卖杂耍的老头,沈七跑去看热闹。只见那老头身穿短衣,站在场子中央,手里托一个大酒坛子,这个手扔,那个手接,接着把坛子往空中一抛,就在那坛子落下来时,那个老头竟倒飞起身子,用双脚接住了坛子,脚踩着那个坛子在地上旋转起来;随后那个老头跳下坛子,那坛子竟跟活了似的,顺着老头的两腿自动地游到了他的肩上……那老头玩坛子如玩气球一样灵活自如,围观者见了,无不拍手叫好,纷纷朝地上掷钱。沈七看呆了,一时出于好奇,待众人散了场,他拦住那老头“扑通”跪了下来,死活要拜那老头为师,跟他学玩坛子。那老头是个孤老,身边没有一个亲人,见沈七又是个孤儿,同病相怜,就答应收他为徒了。不过,那老头虽答应收他为徒,却是有条件的,即是沈七学会玩坛子这一门绝活后,一定要想办法帮他杀一个人。
  原来那老头早先有一个名叫秀珠的女儿,长得很漂亮。五年前,老头带秀珠到山西朔州卖艺,一天他因病住在了客栈,女儿帮他到药店去抓药,路过一户姓麻的大财主家的门口,那麻财主有个名麻天赐儿子,竟然将她诱骗进家强暴了。事后,秀珠跳河自杀了。老头到官府告状,不料,麻家早已买通了官府,更本就不受理他的状纸。从此,那老头就在心里发下了一个誓愿,日后如果碰上有谁愿拜他为师学玩坛子的人,必须答应帮他报这个仇。  沈七听老头讲了事情的起因,好不犹豫地一口答应下了这个条件。  沈七生性聪慧,跟着那老头没有多长时间,就将那个老头一手玩坛子的绝活掌握了;加上他又肯钻研,善于创新,几年下来,他就自创了无数的玩坛子的花样,一时间,他在蔚县地面名声大振,人称坛子王。谁家有个红白喜事,必请他到场表演节目。这时,沈七的师父早已过世了。  师父虽然不在世了,但沈七没有忘记自己在拜师前对师父的承诺。为了实践自己的诺言,一天,他收拾了行装,赶往了山西朔州。  到了朔州,恰逢麻天赐娶小妾。沈七得到这个消息,灵机一动,主动找上门,说要给新郎新娘献艺。麻天赐见是一个玩坛子的,还以为他想趁机上门混饭吃的,瞪起三角眼,挥了挥手说:“去去去,给老子滚远一点,想捞油水摸错门了!”沈七哪肯轻易放弃这千载难逢的好机会,陪着笑脸道:“麻公子,你不亲眼看看,怎么能知道我坛子王的绝活呢?”“你是坛子王?”那个麻天赐一听狂笑了起来,“一个玩坛子的居然也称起王来了,好,老子倒要看看你有什么绝活!”旁边的一些宾客也跟着在一旁起哄:“小子,只要你真有绝活让我们麻公子大开眼界,我们麻公子一定不会亏待你的!”“多谢了!”沈七冲众人抱拳作了一个朝天揖,就从包裹里取出一个大酒坛子来。众人一看,沈七的那个酒坛子被刮磨得光滑润洁,上面画有金龙五色云,里面大概放置了一些铜丝铁条什么的,稍一摆弄,铮铮作响。  只见沈七将那个坛子朝空中一抛,用肩膀接住,那坛子就像辘轳一样在他的两个肩头、手臂以及后脊背上旋转起来。转着转着,那个坛子由沈七的后脊背跑到了他的额头上,一会儿正转,一会儿反转,坛子里的铜丝铁条声与坛额相击撞声交相辉应,铮铮叮叮,应弦合节。蓦地,又见沈七将头一点,那个坛子重新在他的两臂运转起来,左右齐转,好像有两个坛子分别在两臂间旋绕,而互不击撞。片刻,他又用左右两手的手指旋转坛子,后来,竟边运转边劈,只听空中传来裂瓦破坛声。再看那坛子忽然好像左右分作两半,忽然又觉得是上下分为两截。他突然一下抓住坛腹而擎之,如同坛子长了柄似的;随之又一下子握住坛口而提了起来,仿佛坛子有粘胶,实在弄不清是怎么一回事。在场的人无不看得目瞪口呆,那个麻天赐像发疯似的拍手跺脚地叫道:“好,好,好,果然能算一个坛子王!”别人见麻天赐叫好,也跟着一齐拍巴掌吹口哨叫起好来。  沈七见状,一声冷笑,突然大喝了一声,只见那坛子从他手中“呼”地一下子飞了出去,坛口朝下,正好齐脖子套在了麻天赐的头上。众人还没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儿,沈七走上前从麻天赐的头上取下坛子扬长而去了。这时,那麻天赐“砰”地一声栽倒在了地上,有人发现,他的脑袋竟不见了。待麻府家丁冲出门外抓沈七时,哪里还有他的踪影?  麻财主见儿子被一个玩坛子的人杀了,哭告到了官府。朔州县令连忙发下火签,悬赏捉拿沈七。不久,有人在三十里外的芦花镇发现了沈七的行踪,一天半夜,十多名捕快奉命扑向了芦花镇,在一座破土地庙里将沈七逮捕了。官府当即将他判了斩刑,并行文上报,只待批文一到,立即处决。  谁料朔州官府的行文在上报刑部审批的时候,那份行文落到了大学士索额图的手里了。索额图看了行文,感到挺新鲜,他还从没听说过坛子能取人性命。他在面圣时,就把这事当作新闻说给康熙听了。谁知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康熙正为如何除掉鳌拜这个心腹大患而发愁哩,他听索额图一说,顿时心念一动,说他想秘密地见一见那位能用坛子杀人的坛子王。索额图到底是个大学士,他立即明白康熙要做什么了,当即命人去朔州将沈七解押到京城。  就在沈七被押到刑部大牢的当天晚上,康熙和索额图进行了化妆,偷偷出了宫,来到了关押沈七的牢房。  沈七不认识康熙,他见一个小孩给他送来了一盒子好酒好菜,很吃惊,问:“小孩,你我素不相识,为何给我送来这么多好吃的东西?”索额图忙在一旁介绍,他就是当今的万岁康熙。沈七一听,如雷贯耳,吓得魂飞魄散,“扑通”跪在了地上,磕头如捣蒜:“小人不知万岁驾到,小人胡言乱语,罪该万死!”康熙伸手将他扶了起来,道:“沈壮士,不知者不为罪,朕并不怪你。你的事朕已经全知道了,那个麻天赐完全是死有余辜,只是朔州县令是鳌拜的爪牙,而鳌拜又一手遮天,朕实在无力帮你呀!”沈七虽是一个浪迹江湖的艺人,但对于鳌拜的为人亦有耳闻,知道他是个大奸臣,此刻听了康熙的话,显得很吃惊:“万岁,你贵为一国之君,如何铲除不了鳌拜?”康熙苦笑道:“那鳌拜党羽甚多,他身边还有一个名叫黄飞豹贴身护卫,是武林中的一等一高手,鳌拜连进宫奏事都把他带在身边,朕岂能轻易将他除掉?朕今晚来见你,就是要和你商量铲除鳌拜的事情。”沈七不是傻子,很快明白了康熙的用意,慷慨激昂地道:“万岁,小人只不过是一介死囚,如果能以将死之身,换得国家安宁,百姓平安,虽死犹荣!”“好,”康熙笑道,“沈壮士,你有何妙计,能说给朕听听吗?”沈七道:“小人已有一计,不仅能除去鳌拜,在我死后还能借这个机会除掉那个黄飞豹!”接着,他便将自己所想的计策一一说给康熙听了。康熙听了,简直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说:“这……能行吗?”沈七道:“行,只要万岁配合我,我便一定能做到!”  “多谢沈壮士了!”康熙突然泪流满面,倒身就对沈七一拜。  几天以后,康熙以给母后佟佳氏做生日为借口,下了一道圣旨,要各地官员挑选一些擅长乐舞杂技的民间艺人,进宫表演节目。到了佟佳氏生日的那天,朝中的文武百官都赶到了皇宫。这当口,大学士索额图按事先的约定,向皇上启奏,说新近由朔州解押来了一名死囚犯,该犯人称坛子王,有一手玩坛子的绝活,是否能将他放出来表演一段节目。康熙问鳌拜行不行。当初沈七由朔州解押到京城时,索额图早已将朔州那个县令控制起来了,因此,鳌拜对沈七的底细一无所知。此刻,他见康熙问他,什么也没想,说:“万岁如果想看玩坛子,当然可以!”  一会儿工夫,沈七便被带到了宫中。鳌拜见了沈七不屑地问:“有人说你是坛子王,据本官所知,玩坛子只不过是一种平常的杂耍而已,你有什么特别的节目吗?”沈七回答道:“有,小人有一拿手绝活,至今没有向外人表演过,大人看了保管叫好!”“你先别吹牛,”鳌拜道,“你表演的节目如果真能使本官叫好,本官定当奏禀皇上,免你一死!”沈七心中冷笑,脸上却不动声色,说:“大人,你看好了——”  说罢,只见沈七取出一个大坛子,用一根手指头顶着,往空中一抛,随后用头顶住,用肩头承接,接着又见他突然倒竖在地上,用两只脚捧着坛子直立,用两手按在地上绕场而行。两脚还不时地分开,左顶右接,右顶左接,就像两手在承掷一样。这样玩了一会儿,沈七又突然像老虎似的跳跃着,横转如车轮,而那坛子也跟着他旋转;冷不丁地,他像蚱蜢一样翻起了跟头,坛子也随着他翻。后来他又用脚踢起坛子,上击屋子空中,坛子和人都像落叶一样,在空中打起转来。文武百官见了,都鼓掌喝起彩来。鳌拜看入迷了,叫喊道:“坛子王,真有你的,还有什么绝的,再露一手看看!”  沈七听了,笑道:“有呀,更绝的还在后面!”话音刚落,他将坛子又往半空一抛,那坛子竟自动地旋转着在空中来回兜起圈子来,里面的铜丝铁条撞击着坛子所发出的声音,一会儿像鸟鸣,一会儿像雄鸡报晓……百样声音,无所不有。又见沈七将手一招,那个坛子飞回到了他的手中。有眼尖的,这才发现沈七在坛子上系有一根细线,连接在了他的手中。“哄”地一下子,观看沈七表演节目的人,又一次鼓起掌来……  未待掌声停下来,沈七又将坛子抛了出去,不过,这次坛子径直飞向了鳌拜,在他头上连转了两个圈,突然兜头将他的脑袋罩了进去。鳌拜还没来得及叫一声,沈七将手一招,那坛子回到了他的手中,这时,那鳌拜“扑通”倒在了地上,众人一看,他肩上的脑袋已经不见了。整个皇宫大乱了起来。  此时,康熙按沈七事先的吩咐,拍桌而起,假装大怒道:“沈七,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杀了朕的辅政大臣,来人,拿下这个死囚犯,立即推到午朝门外斩了!”接着,他又命黄飞豹为监斩官。沈七哈哈大笑:“杀了鳌拜,天下平安!”  那黄飞豹每月都能从鳌拜那里得到不少的俸禄,沈七杀了鳌拜,就等于断了他的财路,他正气不打一处来呢,听沈七这么一说,恼了,冲上来就给沈七一拳,破口大骂道:“死囚坯,你死到临头还叫什么!”当即带着一行人将沈七押向了刑场。  到了刑场,沈七望着黄飞豹直笑。黄飞豹怒喝道:“沈七,你笑什么?”沈七笑道:“我笑你也快死了,你还能威风什么?”黄飞豹勃然大怒,没等追魂炮响,就下令开斩。刽子手抡起大刀一挥,一道血光喷溅开来,接着一件奇异的事情发生了——只见沈七的那颗头颅,就像他生前玩的那只坛子一样,飞上半空,急速地旋转着兜了一个圈子,径直扑向了黄飞豹,一口咬住了他的喉咙。黄飞豹做梦也想不到沈七那颗从脖子上飞下来的脑袋竟会扑向自己。“救命——”他只叫了一声,就倒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有几个人走上前去,好容易从黄飞豹的喉咙上取下沈七的头颅,却发现他的喉管早已被咬断了……    
  画仙  
      那一年冬天,龟田带着大队日本鬼子驻扎在了皖南山区的铜锣镇,他们在这一带杀人放火,奸淫抢劫,无恶不作。  可这些小鬼子刚威风不久,就遭到了潜伏在附近山里的游击队的袭击,打死打伤了他们数十人。龟田勃然大怒,他从县城里调来了一队人马,在汉奸马三立的带领下,在深山里展开了拉网似的搜索,企图一举将游击队歼灭。  哪知道,这些鬼子在山里一连搜索了三天三夜,连个游击队的人影儿也没有看见。龟田气得眼睛发红,他不相信那些游击队员会插上翅膀飞了,他命令部下仔细搜索,哪怕见到树林中的一只飞鸟,也要开抢把它打下来。  这一天,北风呼啸,大雪纷飞,漫山遍野一片银妆素裹。龟田带着那队小鬼子在深山里面正向前挺进,隐隐地听见不远处传来一阵儿歌:“我的家,问在哪?百丈悬崖下,门前数十花,绿杨旁边堪系马,红枫树下尽飞花……”歌声悠扬,悦耳动听。龟田一听大喜,以为找到了游击队的落脚点了,当即命令那些鬼子向歌声传来的地方迅速包围过去。  转过一个山坳,龟田等人来到一个百丈崖的地方,突然听见前面有人惊叫起来,他向前面一瞧,顿时惊得目瞪口呆了。怎么啦?他发现前面不远处有一座村庄,奇怪的是,这样一个大雪纷飞的隆冬季节,那里竟是一片春光明媚的天地,村子周围开满了红的桃花、白的梨花,小桥流水,百鸟竞歌,宛若一幅美丽的画图。歌声正是从那座村庄里传来的。龟田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把汉奸马三立叫到面前,问那是什么村庄。谁知马三立竟是一脸惶恐的样子,战战兢兢地回答道:“太君,这……这是在我们这儿流传的画仙村,想不到让我们在这里看到了!”龟田见他话说得有些蹊跷,忙问是怎么一回事儿。接着,马三立向龟田讲叙了在当地流传的这样一个民间故事:  传说,早年间,有一个喜欢画画的老者来到了铜锣镇,他擅长作山水画,所画的鸟儿能从纸上飞上天,画的花儿能把周围所有的蜂蝶都招引过来。据说,谁能得到他的一幅画,可保全家人一生快乐健康。别人都不知道老者姓甚名谁,都称他为画仙。  画仙的名声越传远,最后传到了京城,把皇帝都惊动了。皇帝下了一道圣旨,要召画仙进宫,专门为他一人作画,可是画仙不愿意,他说自己一生清闲惯了,不愿意遭受宫中的束缚。皇帝见他竟敢违抗圣旨,就派人来捉拿他。哪知早有人将消息报告给了画仙,于是画仙便逃到了深山里。他在深山里跑呀,跑呀,终于选中了一个地方,想在那里长期隐居下来。画仙见那片地方到处是荒山秃岭,顿时灵机一动,从包裹里取出笔墨,在这里画上一株桃树,在那儿画上一座小桥,随后又画了一座村庄……临了,他冲着那些画吹了一口气,“唰”地一下子,就在那儿出现一座美丽的村庄。  不久,附近有许多人在深山里发现那座村庄,纷纷搬迁到那儿定居了下来,过着男耕女织的日子。人们把那座村庄叫做画仙村。据传,能搬到画仙村定居下来的人,一定要心地善良,乐于助人,大家能和睦相处,相互关爱。  多少年来,人们一直把画仙村当作世外桃源,方圆百里不知有多少人慕名而来,都想找到画仙村。有人只是想找到画仙求一幅画,也有人想在画仙村住下来,过上那无悠无虑、快活逍遥的日子。说也奇怪,那是有私心杂念的人,就是在深山里找遍了所有的角角落落,都找不到画仙村。就这样,画仙村成了人们梦里一个最向往的地方,人们千方百计想寻找到这一片乐园,可至今再没有人发现画仙村……  龟田听完马三立所讲的故事,哈哈大笑,道:“你们中国人,想象力真是十分丰富,世上哪有这种事情?我不信!”说罢,他让马三立在前领路,将队伍开进画仙村。  通往画仙村有一座石拱桥,桥下流水潺潺,清澈见底。桥这边是酷冷的寒冬,桥那边却春风拂面,阳光灿烂。龟田和小鬼子们走过石桥,俨然走进了一幅美丽的画图中。路上,他看到几个农夫正在地里耕作,嘴里哼着歌子;村旁还有几个小孩子,正玩着斗百草的游戏。那些人对于闯进来的那些杀气腾腾的小鬼子们,仿佛视而不见,各自忙着各自的,就连在村里晃动的那几只大黄狗,也懒得答理他们。村里村外,到处呈现出一派安静祥和的气氛。  不知是怎么一回事儿,一向以杀人不眨眼而恶名远扬的龟田,在走进这画仙村的时候,好像被一种莫名的氛围给感染了,竟突然变得小心谨慎起来。在一口水井边,有两个长得像仙子一般美丽的村姑,正忙着洗涤衣裳,几个小鬼子见了,两眼露出淫邪的光来,嘴里喊着“花姑娘的干活”,正要扑过去,被龟田大声喝止了。他在一霎那间,好像相信了马三立所说的故事,他走到旁边那几个小孩子身边,问他们这村里是不是有个画仙,那画仙住在哪儿。其中一个小孩子用手指着前面,说:“画仙爷爷就住在那儿!”龟田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那儿有一所茅屋,茅屋前有一个很大的院子,院门口栽满了好多的花。他领着那队鬼子赶了过去,在院门口,就见在一个花架下,端坐了一位鹤发童颜的老者。那老者长了一把很长的胡须,在地面上拖了一丈多长,有两个小女孩子竟将他下巴上的胡须搓成绳索,在院子里玩跳绳。那老者乐呵呵地看着那两个女孩子跳着,悠闲地喝着茶。在一边的墙壁上,画满了山水壁画,一不留神看上去,那画上的鸟儿竟在飞、水在流;若仔细看去,那画却又是静止的。龟田看得呆了,他猜出那老者就是画仙了。  龟田叫两个小鬼子守在院门口,他带着其他的人闯了进去。来到那老者面前,他装作很懂礼貌的样子,恭恭敬敬地弯腰行了一个礼,用一口流利的中国话小心翼翼地问:“请问,您就是人们传说的画仙么?”老者抬头看了龟田一眼,点了点头:“正是小老儿。如果小老儿算的不错的话,你就是日本鬼子的小队长龟田,你来到中国,没少杀人啊!”龟田听了大吃一惊,他没有想到画仙竟一口能报出他的名字。他厚颜无耻地笑了笑:“画仙,您既然会算,在下就不妨直接告诉你,我们这次到山里是要找出那些专门与皇军作对的游击队员。我猜那些游击队员就藏在你们的画仙村,请画仙能与我们合作,将那些游击队员交出来!”哪知画仙听了,仰头哈哈大笑道:“龟田,小老儿可不知道你说的什么游击队员。对不起,画仙村可不是随便让外人闯进的地方,请你们立即滚出这儿吧!”龟田一听,正要发怒,可他眼珠一转,又强忍了下来。他想,难得见到这个画仙,何不趁机会先向他索要一幅画,然后再逼他交出那些游击队员呢?打定主意,他又皮笑肉不笑地道:“嘿嘿,老人家,要我们离开这儿也不难,在下久闻画仙大名,您老是否给在下作一幅画呢?”“对不起,”画仙冷笑道,“小老儿是从来不给畜生作画的!”  画仙的话,一下子将龟田潜藏在心底的兽性给激发出来了。他“唰”地一下子从腰间抽出武士刀来,一把将一个小女孩子揪到自己的身边,恶狠狠地冲着画仙咆哮道:“老东西,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你如果不给我作画,我先把这小女孩给劈了,然后放一把火,将画仙村烧成一片白地!”那小女孩子分明是从来没有见过这个场面,吓坏了,哭着向画仙喊道:“爷爷快救我——”  “你……”画仙望着穷凶极恶的龟田,气得脸都变青了,他长叹一口气,道,“也罢,你放了孩子,我……我给你画好了!”  龟田得意地大笑起来。他放了那小女孩子,狞笑道:“画仙,我要让你画一幅《皇军欢庆图》,你将我画成你们中国的皇帝,坐在金龙宝殿上,我的部下站在一旁都在向我恭贺!”  画仙听了,一言不发,吩咐一个女孩子进屋给他取来白纸,一个女孩子给他磨墨。他也不用笔,就用自己的胡须沾着墨水,在那白纸上如风卷浪涌一般作起画来。不消片刻,他就画好了皇宫宝殿。作完画,龟田一看上面竟没有他和自己的部下,顿时不由得一怔,问:“我和我的部下呢?”画仙站起身来,将那幅画朝旁边的墙壁上一挂,然后冲龟田冷冷地道:“你可以带领手下的人走进这幅画中,各就各位,你们不全在画中了么?”龟田听罢不解,他恼怒地喝道:“老东西,你是不是在玩我们,这只不过是一幅小小的画,我们如何能走进这画里面去?”画仙道:“信不信由你!”  听了画仙的话,龟田看他不像是说着玩的样子,信步走到那幅画的面前,他试着抬起了脚,向画上所画的台阶踏了上去。说来也怪,他脚一落地,眼前豁然开朗,俨然踏进了皇宫之中。旁边的那些小鬼子见他们的队长当真走进了画中,在画里又蹦又跳的,都觉得好玩,争先恐后地向画里涌过去。  等那些小鬼子全走进了画里。说时迟,那时快,画仙冲着那幅画霍地吹了一口气,画上的那些小鬼子顿时全像用笔画上去的一样,一动也不动了。马三立和守在院门口的两个小鬼子见了,吓得魂飞魄散,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画仙伸手在墙壁上摘下那幅画,卷了起来,交到马三立的手里,对他们道:“龟田和那些鬼子都在这画里了,你们拿着这画尽快离开这儿,别弄脏了我们画仙村这块地方!”马三立和那两个小鬼子连屁都不敢放一个,夹了那幅画像挨了打的落水狗,急急忙忙地溜出了画仙村……  马三立和那两个小鬼子回到铜锣镇,没有顾得上喘一口气儿,坐上摩托车,匆匆赶到了县城,向日本鬼子司令部报告去了。司令官小野听了马三立的禀报,看了看那幅画,他哪里相信世上有这种怪异的事情!他冲着马三立大吼了一声:“叭格牙路,死啦死啦的!”挥手一刀将他劈倒在地。随后,他又用刀将那幅劈成了碎片。他以为龟田等人是被游击队消灭了,马三立和那两个小鬼子跑到他这儿,随便诌了一个故事糊弄他的。一怒之下,他让那两个小鬼子带路,纠集大队人马,让大佐刚川领着他们,向铜锣镇附近的那片山区扑了过去。  哪知,那两个小鬼子领着刚川等人到了山里,来到百丈崖那个地方,竟不见了那座画仙村。只见一片光秃秃的山岭上,横七竖八地躺着龟田等人的尸体,他们全是被刀劈死的,在地上,还有不少被刀劈成碎片的白纸……刚川见状,蓦地想起小野刀劈那幅画的情景,他突然被一种莫名的恐怖揪住了心,情不自禁地打了一个寒战。就在这时,他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阵儿歌:“我的家,问在哪?百丈悬崖下,门前数十花,绿杨旁边堪系马,红枫树下尽飞花……”  “叭格牙路!”刚川跟发疯似的狂叫一声,领着鬼子向歌声传来的方向扑了过去。可是,他们一连转了多少圈子,也没有发现一个人影儿,而那歌声总是在不远的前方响着。恼羞成怒的刚川,命令鬼子们举起枪,向歌声传来的方向狠狠射去。  岂料,随着一阵密集的枪声,倒下的却是刚川,他浑身千疮百孔,鲜血淋漓。那些小鬼子吓呆了,慌忙想撤出深山,可他们一个个像进了迷魂阵似的,四处乱蹿怎么也走不出那片峡谷了……  这天,县城里的小野正忙着为自己做五十大寿,有人给他送来了数百只野兔,他准备设一个兔肉宴,忙叫人将那些野兔送进厨房。哪知厨师刚动手剥第一只野兔皮的时候,却听见那只兔子发出人一样的叫声来,吓得那个厨师大喊救命。小野闻声跑去一看,那只被剥了半拉皮的野兔,还有那关在笼子里的野兔,全变成了人,那些人正是刚川带出去小鬼子。  在那些小鬼子的后背上都有这么两行字:“中国土地不容倭寇横行,滚回你们的老家去!”下面置名是:画仙。洗不掉,也擦不掉,即使用刀刮,那些字还是在上面。  据说,一直到现在,在日本的一些老头儿的身上,仍然还有那些字。每当有人提起他们在中国发生的那场侵略战争时,他们脸上都会呈现出一种莫名的惶恐……            
  灵 蛇 追 命  
  俗话说,万物有灵,这话一点也不假,这里要说的是蛇替狗报仇的故事。蛇和狗会有什么生死之交?它又是如何替狗报仇的呢?  信不信由你,据说这还是一件真实的事情哩:  清光绪年间,皖南宣城东门有个开元寺,寺里住着一个法号叫恢宏的老和尚。恢宏老和尚养了一条大黄狗,名叫佛缘,狗咋叫这么一个名字呢?意思是说,这狗能安心守在佛门,便是与佛有缘。这佛缘长得高大威猛,静如处子,动若脱免,平时在人面前,显得格外温顺可爱,因此,恢宏老和尚特别喜欢它。  有一次,佛缘独自在寺庙后院里的一块空地上,追逐着一只蝴蝶玩耍,正嬉戏得起劲,它忽然发现从一旁的草丛中蜿蜒而出一条小蛇来,那条蛇长得与众不同,通体雪白透明,透明得似乎能让人看得出它腹内的五脏六腑来,最出奇的是;在它的头顶心还长了一粒绿豆大小的红痣。佛缘在寺庙后院里见到的蛇有很多了,但它还从来没见过长得如此出奇、世间少有的可爱的小蛇,它一时间忘记了去扑蝴蝶玩了,痴痴地看着那条小蛇。那条小蛇呢,见佛缘望着自己发呆,它也好奇地竖起头来,朝对方盯着。  大约有一个时辰的光景,佛缘和那条小白蛇保持着一丈来远的距离,就这么互相望着对方。也许大家都觉得有些疲倦了,正准备各自退开,蓦然间,从半空刮来一阵风声,只见一道黑影闪电一般,朝小白蛇俯冲了过去。佛缘认出是一只老鹰,说时迟,那时快,它一纵身子,就像利箭似的窜了过去,一口咬断了那只老鹰伸向小白蛇的利爪,那只老鹰根本没防备半路上会杀出一个克星来,一声怪叫,负痛离去了。  佛缘救下了小白蛇,小白蛇非常感激,朝它点了点头,游进草丛中去了。  这以后,小白蛇和佛缘隔三差五地在一块玩,有时候,佛缘还把它带到寺庙内来玩耍,这两种不同的动物,竟成了一对非常要好的朋友。恢宏老和尚发现后,大为惊奇,有了什么好吃的,就一分为二,一半给佛缘,一半给小白蛇。  那条小白蛇长得很快,一年多下来,就长得有一丈多长,身子有小水桶般粗了,但它像佛缘一样很温顺,平时除了以捕捉老鼠充饥外,从不伤害附近山村的牲畜。  这一年秋天,恢宏老和尚到外地去化缘,留下佛缘在寺内守门。一天上午,寺院来了一位行脚僧。这行脚僧法号叫三空,肚子长得特别大,据说他一顿能吃得三斗米,故此别人背地里又叫他“三斗僧”。三斗僧是个酒肉都尝的和尚,和恢宏老和尚有点儿交情。佛缘认识三斗僧,对他的到来,自然表示欢迎。岂料这三斗僧见恢宏老和尚不在,顿时喜出望外,怎么啦?他好长时间没吃过狗肉了,三年前他来开元寺时,那时佛缘虽还小,但长得很健壮,他就想吃佛缘了;怎奈碍于恢宏老和尚在场,没有下手的机会,今天岂不是天赐良机?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三斗僧立即在一旁寻找到了一根绳索,冲佛缘招了招手,想把它引到自己的身边。佛缘知人知面不知心,见三斗僧唤它,就摇头摆尾迎了上去。谁料它刚贴过去,那三斗僧出其不意地用绳索勒住了它的脖子,它刚意识到不妙,可已经迟了,三斗僧双手一较劲,它已憋过了气了……  没过一会儿工夫,三斗僧竟将佛缘全填进肚子里了,他把剩下的骨头和皮毛用块破布包了,在寺庙的后院找块地方挖个坑埋了。  就在当天的日落西山时分,恢宏老和尚从外面赶了回来。他一进寺中,发现佛缘不见了,就到处寻找了起来。三斗僧不好将事情隐瞒下去,便把他将佛缘杀死煮吃了的事告许了他。恢宏老和尚一听,就像有人摘了他的心肝一样,心疼得差点儿要和三斗僧拚起老命来。可他转而一想事情已经发生了,再闹也于事无补,免得为一条狗伤了同门的和气。于是,他强忍下胸中的怨怒,问三斗僧将佛缘的皮毛和骨头埋在什么地方,他好去奠拜一番。三斗僧便领他去了寺庙的后院。  可谁料恢宏老和尚到那儿一看,在埋葬佛缘的皮毛和骨头的地方,盘着一条白蛇,那白蛇眼里不时地流着泪,显得非常伤心的样子。它见有人走了过来,“唰”地一下子竖起了脑袋,又掉转了过来,突然眼放凶光,恶狠狠地朝三斗僧逼视而来;夕阳下,它头顶上那颗长得有鸡蛋般大小的红痣,一闪一闪地像是燃烧的火苗子。“阿弥陀佛!”恢宏老和尚见状知道情况不妙,急忙一把扯住三斗僧的衣袖就走。  回到寺庙中,恢宏老和尚问三斗僧:“你看见那条白蛇了吗?”三斗僧不解地点了点头:“看到了,那又如何?”恢宏老和尚便将那条白蛇与佛缘的交情说了:“三空,你大祸临头了,不是老僧不愿留你,恐怕那条白蛇已经识破你是杀害佛缘的凶手了,它一定不会放过你的。这里已不是你待的地方了,趁天未黑下来,你赶快逃离此地吧!”  三斗僧哪里相信世上有这等奇事,不屑地道:“老和尚,你真会拿鬼话唬人,蛇、狗怎么会成朋友?况且我杀佛缘它又没看见,如何便会找我?”恢宏老和尚道:“三空,你不要小看了那条白蛇,它是极通灵性的,就是我们的一些人怕也难以比及它。刚才它之所以没有朝你扑过来,是碍于老僧在场,也算给我一个面子,这才没有伤及你的性命。你还是快快走的好,免得悔之不及!”三斗僧还以为恢宏老和尚因心中记恨自己杀吃了他的佛缘,故意找茬儿赶他走,黑着脸嘟哝道:“罢罢罢,我走,小家子气的老和尚,不就是一条狗么,二回我来时送一条狗还你还不行吗!”一边嘟哝着,一边收拾着行装。  却说三斗僧离开开元寺后,走了将近有三里多路远的地方,天就黑了下来。此时,一轮明月东升,明晃晃的月光下,三斗僧冷不丁地发现前面不远的路上,闪着一对绿莹莹的灯,待他定睛一看,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天呀,那不正是他在开元寺院后看见的那条大白蛇吗?……可没容他多寻思,那条白蛇便昂起头,吞吐着舌头,跟一阵旋风似的霎那间竖直了小水桶般粗的身子,仿佛离弦的箭射了过来。  提起这个三斗僧,也不是平平之辈,他出身少林寺,自幼习武,练就了一身超凡的武功。他见白蛇来势凶猛,哪敢轻敌?身子一缩便暴退出一丈开外,同时,他将腰中的佩剑也拨了出来。  那条白蛇见一扑即空,暴怒起来,嘴里“吱吱唧唧”地发出一阵怪叫声,贴地一滚,好像怒龙出海一样又重新窜了过来。三斗僧不敢怠慢,偏身一闪而过,挥剑就斩。岂料那白蛇未待他的剑挨近身边,一抖身子已跃向另一旁了。三斗僧与白蛇大战了不知多少个回合,拿出了所有的看家本领,竟连蛇皮也没碰到一下。渐渐地,三斗僧便累得气喘如牛,眼看只有招架之功无还手之力了,而那白蛇的势头却正在凶猛的关头,且越战越勇,大有不获全胜,决不收兵的架势。  三斗僧做梦也想不到那白蛇竟如此地骁勇善战,吓坏了,心想这么拖下去,自己的一条命非得葬送在白蛇的身上不可。此时此刻,他才相信恢宏老和尚的话,只可惜他没有时间,否则他非腾出一只手冲自己的嘴上狠狠打上两耳光不可,为贪一时口福,竟没来由惹得如此大祸!他再也不敢恋战,一门心思只想着怎样甩脱面前的这条索命蛇精,保全自己的一条小命。  这当口,三斗僧发现旁边有一棵柳树,就一跃身子飞纵过去,抱住树杆猴一样蹿向了树梢。哪知道那白蛇跟着窜了过去,一甩尾巴,“啪喳”一下子竟将那棵足有牛大腿粗的树杆,拦腰扫断成了两截。三斗僧一个倒栽葱跌了下来,摔得他眼冒金星,两耳鸣雷,鼻青眼肿,头破血流。还未等他从地上爬起来,那条白蛇更狠厉地扑上来了。三斗僧自料难逃一死,慌乱中,拚尽所有的余力,将手中的剑狠狠地朝那白蛇掷了过去。  正巧,三斗僧这一剑正好插在了那白蛇的小腹上,那白蛇疼得顿时蜷缩起了身子。三斗僧见状喜出望外,百忙中不忘对上天抱拳作了一个大揖:“真是天无绝人之路呀!……”迅速挣扎起身子来。那条白蛇虽然已不能腾跳了,但它还堵在了路上,并缓缓地朝他逼了过来。三斗僧已领教了白蛇的厉害,不敢再向前跨一步,也知道那条白蛇受了重伤,一时三刻追不上自己,便掉身往回跑,想找恢宏老和尚想办法帮他躲过这一劫。  已是半夜了,恢宏老和尚听得大门跟擂鼓似的响着,忙不迭地前去开门。门刚打开,就见三斗僧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地扑了进来,惊骇地问:“老僧不是叫你离开这个地方了吗,你怎么如此顽固,不听我的劝告,又转回头来了?”“老和尚……不,恢宏大师,”那三斗僧只差没给恢宏老和尚下跪打拱作揖了,带着哭腔苦苦哀求,“那条白蛇成精了,你……你快想法子帮我躲过眼前的一关吧!”并将他路遇白蛇的经过说了出来。  “罪孽呀,罪孽!”恢宏老和尚双手合掌摇头长叹,“这都是你自作自受的呀!”他知道那条白蛇不消片刻就会追赶到这儿来的,忙领三斗僧到庭院,用金钟把他罩在了里面,又给了他一些食物,要他在里面好生藏几天,并吩咐他要诵念法经来缓解冤仇。  恢宏老和尚刚刚将三斗僧安置停当,就见那条白蛇身上插着一把长剑,拖着一路血迹,冉冉而至了。那白蛇昂着头,东张四望,四处寻找着三斗僧。尽管恢宏老和尚将三斗僧藏在了金钟里,以为白蛇决不会想到那里面藏有人,但白蛇还是好像发现了什么蛛丝马迹似的,游到了金钟前,竟将那金钟用身子缠绕了起来。  恢宏老和尚料想这对于三斗僧来说并无大碍。谁承想那条白蛇用身子缠着金钟,一直过了三天三夜这才离开。等那条白蛇消失在后山的草丛中以后,他急忙跑过去揭开金钟一看,不由惊得瞠目结舌,怎么一回事儿呢?原来,那金钟下面哪里还有三斗僧的人影子,唯见地上一摊血迹和一堆白骨而已……  这当口,恢宏老和尚才想起问题一定出在金钟下面周围的透气孔上。可问题是,那条白蛇是如何通过那些豆粒大小的出气孔,把三斗僧弄得只剩下一堆白骨留在这儿了呢?  
          
  兰娘报恩  
    清乾隆年间,河南镇平县有个名叫贾雨亭的商人,一天上午,他正在街上闲逛,发现前面不远的十字街口围了一圈人,好奇地走过去一看,只见那里跪了一个年轻漂亮的姑娘,在那儿插草卖身。  那姑娘名叫兰娘,是从外乡逃荒来到这儿的,随她一道儿来的还有一个父亲,父女俩以玩把戏卖艺谋生。前几天,兰娘的父亲因患病百治无效,死在了一座破土地庙里,她是为筹钱给老父料理后事,这才插草卖身的。贾雨亭得知此事,挤上前将兰娘从地上搀扶了起来,说:“姑娘,难得你有这一片孝心啊,你也别难过了,人死不能复生,你父亲的后事就由我来替你操办吧!”  贾雨亭有的是钱,说做就做,他当即就请人买来了一口好棺木,按当地最上等的规格替兰娘将她父亲的后事给操办了。事后,贾雨亭将兰娘留在了家中,三个月不到,他竟将她许配给自己的儿子贾靖做了妻子。  这件事轰动了整个镇平县城。熟悉贾家情况的人都知道,贾家在周围是数一数二的大户人家,那贾靖也是附近有名的少年才俊,胸罗经渭,学富五车,平时一些有身份有地位的想与贾家攀亲的人不少,不知是怎么一回事儿,那些上门提亲说媒的媒人都被贾雨亭给回绝了。此刻,他怎么竟将从外地来的一个卖艺的女子娶做了儿媳妇呢?  别人还以为这贾雨亭吃错了什么药,但谁能知道他的心里另有盘算呢?原来,贾雨亭只有贾靖这么一个独生儿子,从小娇生惯养,十分任性,他担心自己在百年之后,没有人能管得住他,日后会吃别人的大亏。于是,贾雨亭一直想能找一个善良能干、又有世情阅力和聪明才智的儿媳妇能管住他。那天他看到兰娘,一眼看出她是一个不简单的姑娘,更为她的孝心所感动,就起心想将她纳为儿媳,日后好将儿子托付给她,维持下这一份家业。  可是,贾雨亭哪儿能想到,儿子虽然娶了兰娘,那只是迫于父命,心里却嫌她身份低贱,一百二十四个看不起她。就在那一年秋天,贾靖到京城赶考,中了个进士,不久便被朝廷派到浙江余姚当了一名县令。他嫌带着兰娘上任有辱自己的身份,愣是把她留在了老家。  就在第二年春上,贾雨亭因病去世了。贾靖觉得机会来了,当即提出要与兰娘分手。“兰娘,”他担心她会缠着自己不放,对她说,“你知道我是不喜欢你的,虽然我们结婚有些年头了,但我们只有夫妻之名,却无夫妻之实。只要你肯走,家里任何值钱的东西,你都可以带走!”谁知兰娘听了他的话,好像看出了他的心思,大大方方地粲然一笑道:“贾公子,我们这次分手,早已经是我意料中的事了,我虽说身份低贱,但也有自知之明,你放心,我这一走,就决不会再跨贾家的大门了!”她什么也不要,怀里只揣了他的一纸休书,打理了几件换洗的旧衣服,冲着贾雨亭的灵牌磕了三个头,起身头也不回地就走了。  打发走了兰娘,贾靖就想托人给自己物色一个名门闺秀做妻子。谁料天有不测风云,好事还没有上门,大难却从天而降了,这是怎么一回事儿呢?原来不久前余姚发生了一场百年未遇的旱灾,朝廷拨下了一批救灾款,却被浙江巡抚冯子材给拦截下来,与一批贪官私分了。贾靖又气又急,上文冯子材要与他讨个说法,谁知那个姓冯的恼羞成怒,行文朝廷,竟诬陷贾靖私吞了救灾款。乾隆一怒之下,当即下旨,要冯子材立即逮捕贾靖,没收他家的全部财产,同时并将他判成了死刑。  贾靖想不到自己为民请命,竟落得这样一个下场,有心想托平日与他交好的朋友替他鸣冤,却没有一个人肯来牢中来看望他。就在临刑的前一天,绝望中的贾靖正准备闭目等死时,半夜时分,突然有一条人影自牢门外越窗而进,抬手一掌就把他打昏了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贾靖醒过来时,发现天已大亮,而自己竟躺在了一家客栈里。还没有等他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儿时,忽然听得街上闹轰轰一片,爬下床走出门外一看,远远地就见街筒子的对面走来一行行刑的队伍。再一看所押的那个犯人,贾靖顿时就被惊得目瞪口呆了,怎么啦?原来那犯人竟长得与贾靖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在他背后所插的亡命牌上,写的正是他贾靖的名字!  贾靖真傻眼儿啦,那人是谁,怎么长得和自己一模一样?明明被斩的人是自己,怎么换了别人,而那人的名字怎么也叫贾靖呢?  行刑的队伍到了刑场,贾靖也跟着那些看热闹的人到了那儿。等三声追魂炮响起的时候,他突然如梦方醒似的大喊起来:“慢,那人不是贾靖……”可再喊也迟了,刽子手的大刀已经朝那人的脖子狠狠地劈了下去,随着一道血光喷射而出,那人的头颅如球一般滚落在地上……  “恩人呀……”贾靖分开人群扑了过去,抱住那人的尸体大恸失声。他终于明白,昨天半夜有人越狱将他打昏,正是这人为了救他,采取了偷梁换柱的办法,易容顶替自己而死的。可是,这人到底是谁,他为什么要冒死救自己呢?贾靖百思不得其解。  贾靖虽然出身富贵人家,娇生惯养,但为人处世却光明磊落,十分耿直。他亲手将那人安葬好后,迅速赶到官府门口,击鼓鸣冤,大喊自己就是贾靖,而那被斩的犯人却是另外一个人。岂料,那些守在衙门前的差役,一个个都把他当作了疯子,一边挥舞着手中的棍棒赶他,一边喝斥道:“你这个疯老头子,你也不撒泡尿把自己照照,就你这副模样,也配冒充那姓贾的年轻才子?”听那些差役话说得古怪,贾靖跑到附近一家店铺借了一面镜子照了照,居然发现自己的相貌变了,竟变成了一个一脸胡子拉茬的老头。他伸手去揪脸上的胡须,疼得要命,怎么也揪不下来。“天呀,”他失声惊叫起来,“我……我怎么变成这么一副模样了?”  这以后,贾靖再怎么替那人喊冤,说自己才是真正的贾靖,也没有人理他了,所有的人都把他当作了一个疯子。他无以为生,去找过去的一些朋友,可没有一个人认识他,倒是一帮好心的乞丐收留了他,每日将乞讨来的食物分一些供他享用。贾靖连做梦也想不到,他赶走了兰娘,自己竟也沦落到了叫化子窝里,他恨透了冯子材,又想不出办法来将他扳倒。  也就在这个时候,身在京城的乾隆皇帝突然接到秘密奏章,揭露了冯子材私吞救灾款并陷害贾靖一事。乾隆震惊无比,当即便派了一名钦差大臣去浙江调查此案。  谁知,那冯子材是和坤的义子,和坤得到这个消息后,大惊失色,暗地里迅速派人赶到浙江把此事告许给了冯子材,要他做好准备,说见到朝廷来人后,怎么也不要承认所犯的罪行,到时他和坤自然会想办法替他开脱。  冯子材自然不敢怠慢,朝廷钦差一到,他就把他接到全城最好的酒楼招待,又叫了一帮歌伎在一旁弹唱歌舞以助酒兴。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那位钦差大臣想起自己还有皇命在身,便开口问冯子材:“冯大人,听说朝廷所拨下来的那一批救灾款,被你和一些身边的官员私吞了,是不是有这一回事儿呀?”事关身家性命的大事,冯子材当然不肯承认,谁知一张口,竟身不由己的冒出这样一串话来:“不错,是下官与一些官员合伙私吞了那一笔救灾款!”“姓冯的,”那位钦差大人一拍桌子,大喝道,“这么说,余姚的县令贾靖也是你给诬陷致死的了!”  “是,”不知是怎么一回事儿,冯子材心里想矢口否认,可那张嘴偏偏不听使唤,“那贾靖是本官害死的,你***这个朝廷钦差大臣能把老子怎么样?”  “冯子材,你好大的胆子,”那位钦差大臣见他出口伤人,气得一张脸变成了紫猪肝,一脚就踢翻了酒桌子,“来人,给我将这不知死活的贪官拿下!”冯子材急得又蹦又跳,因为那些话根本不是他有心说的,他不知道自己的嘴为什么不受控制,如何嘣出那些话来的。  冯子材以及他身边的那些官员全被逮捕了,被押到了京城,乾隆得知实情后,大怒,当即下旨将这一干贪官全部斩首。和坤急了,暗中来到牢房质问冯子材,为什么把罪行都承认了。“义父,”那姓冯的“扑通”跪倒在和坤哭道,“我根本不想承认那些罪行的,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儿呀,那些话是怎么从我嘴里嘣出来的。义父,你要救我呀……”和坤哪里相信世上有这种怪事,自己不想说的话,会不受控制地从嘴里嘣出来?他跺了跺脚冲姓冯的埋怨道:“唉,子材呀子材,是你自己找死,我怎能救得了你呀!”说完,转身离去。  冯子材等一干贪官被斩首后,乾隆当即又为贾靖的冤案平了反,并派人去余姚给他迁坟立碑以示表彰。朝廷里的人当然不知道当时所斩的人,其实并不是贾靖,而是别人顶替的。当来人赶到余姚拙开那人的坟墓后,打开棺盖,一个个都大吃了一惊,怎么啦?只见棺材里面空空如也,根本就没有尸体。咦,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呢?  就在这当口,有一个年轻的女子找上了门来,说那贾靖没有死,当日所斩的人就是她。那女子是谁?她正是兰娘!  原来兰娘不是一个普通的女子,她从小就和父亲一道闯荡江湖,并身怀绝世奇技。当初,她虽然被贾靖赶出家门,心里却念念不忘他父亲的葬父之恩,暗中一直关注着他的所作所为。贾靖被冯子材诬陷进了牢房后,正是她越狱进来救了他,并给他套上了一个人皮面具,自己易容换成了他的相貌,顶替他上了刑场。临刑时,刽子手并没有真砍下她的头颅,那落地的脑袋只是她使用的一种幻术。当贾靖将她安葬后,她便在棺材里用内功打开的坟墓,跑了出来。随后不久,她为给贾靖鸣冤,写了一纸状文,托人周转到了乾隆的手里。当乾隆派了一名钦差大臣赶到浙江调查案情时,兰娘又化妆成一名歌伎,混进了那家酒楼,暗中发功,控制了冯子材的意念,逼他招认了自己所犯的罪行……  兰娘说完这一切,从怀里掏出了一瓶药水,对朝廷的来人说:“当初我给贾靖套上人皮面具之前,曾给他服了一种药,使得他的面具与脸上的皮肉粘在了一起,任谁也取不下来。我这儿是一瓶解药,你们找到他,让他喝下,那面具便会自行脱落,换回他本来的面目!”接着,她说出了贾靖现在落脚的地点,转身便飘然而去了。  朝廷来人根据兰娘提供的地点,果然找到了贾靖。贾靖得知所有的事情经过后,惊得呆了,他怎么也想不到被他看不起的兰娘,会有如此绝世奇功;他这才明白当年父亲为什么要替他娶兰娘了,他真是后悔不迭,想把她重新找回自己的身边。  可是,贾靖不知费了多少周折,却再也打听不到她的下落了……    
  幻月神镜  
    清光绪年间,皖南宣城敬亭山脚下的巴掌村,住着一个姓尚的老秀才,他有一个名叫段红烟养女,年方二八,长得是明眸皓齿,娇媚动人。她身边藏有一面镜子,这镜子可不是一般普通的镜子,不论多么凶恶的歹徒,只要一碰上这面镜子,就得听凭她的摆布了。  段红烟原本是苏州人,父亲段天誉是当地的一名商人,经营了几家米行,不知怎么回事儿,他竟得罪了一个名叫金守利的知府,姓金的愣是给他捏造了一个谋反的罪名,上奏朝廷,得到了皇上的圣旨,要将段家满门抄斩。那天半夜,段家人正在睡梦中,姓金的带了一帮人马出其不意地冲杀了进来,除了段红烟一人逃脱以外,可怜段天誉一家人都惨遭杀害。当时段红烟才六岁,一路上靠着乞讨,流落到了皖南,后来被尚老秀才收养了下来。  尚老秀才夫妻二人结婚多年,却一直没有生育。虽然如此,但他们子女不少,那些孩子都是他们从路边捡来的,都是一些无家可归的孤儿。尚老秀才祖上是做大生意的,家里有的是钱。他利用自己的学识,在家开了一所学堂,教那些孩子读书。在这些孩子当中,最聪明的要数段红烟了,无论教她什么,总是一学就会。闲时,段红烟便跑到敬亭山上习练武功。每到月圆之夜,她还喜欢从怀里摸出一尺见方的玉片来,在月亮底下搜集一些草叶上的露水,放在那块玉片上,用心地打磨。每打磨一次,她都要割破手指,用自己的鲜血来清洗掉玉片上面的污垢。日长天久,段红烟的武功虽然练得只是平常,但那块晶莹的玉石,却被她打磨得像碧海夜空中的一轮明月,她还为它取名叫幻月镜。可段红烟怎么也想不到,这面幻月镜的出世,竟给尚老秀才一家人带来了杀身之祸。  原来有一天傍晚,段红烟无事,和尚老秀才收养的那几个兄弟姐妹闲聊,聊着,聊着,天黑了下来,她眼珠一转笑着问他们:“大家是不是肚子有一点儿饿了?今晚我请客,请你们到月亮的广寒宫里品尝嫦娥的拿手好菜去!”众人一听都大笑了起来:“红烟,你真会开玩笑,这月宫如何去得?”“你们不信?”段红烟狡黠地冲着他们眨了眨眼睛,道,“我马上就领你们去!”说着,她叫人吹熄屋内的蜡烛,从怀里取出那片幻月镜来,冲着上面轻轻呵了一口气,一霎间,只见那面幻月镜大放光芒,整个屋子里的东西都被笼罩在清辉之下,如同白昼一般。在场的人都惊奇地瞪大了眼睛,说来也怪,那面幻月镜在人们的眼前好像变得越来越大,有一人多高时,渐渐地,那镜子里竟出现了琼楼玉阁,里面不断有丝竹伴着歌舞之声传来。段红烟笑道:“好啦,我们还是去广寒宫玩玩吧!”接着,她领先一步跨进了幻月镜中。其余的人像中了魔法似的,不由自主地都跟着跨了进去。恍惚间,大家好像来到了城郊野外,只见段红烟把手一招,从旁边叫来一辆马车,众人全上了车子。  一切都像在梦中一样,那辆马车载着一行人,也不知行驶了多久,前面的琼楼玉阁越来越近。到了面前,段红烟领着他们走了进去,穿过几个走廊,来到一个大厅,又沿着厅内一旁的阶梯拾级而上,居然来到了一座酒楼之上。她带着他们在一个桌前坐下,早有人送上酒和菜来。隔着一道屏风,有十多个年轻女子在那儿歌舞弹唱。一行人吃着喝着,都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儿。  酒足饭饱,段红烟笑道:“我们该回去了。”走出酒楼,尚老秀才忍不住回过头来看了一下,他这一看不由得大吃一惊,道:“咦,这不是才开张的‘月宫酒楼’么?我们怎么到城里来了?”其他人一看,也都惊得目瞪口呆,问段红烟是怎么一回事儿,只见她竟从怀里掏出那面幻月镜来,笑着不答。一时间,所有的人都懵了:大家明明跟着她进了那面镜子里,而那镜子怎么在她的怀里呢?  段红烟有一面幻月神镜的事,没隔几天就很快传开了。那天一早,天刚麻花儿亮,段红烟像往常一样,去敬亭山上练武。待日上三竿回家里,人还没有跨进家门,就有一股浓郁的血腥气扑面而来。她情知不妙,大步流星冲进屋内,只见养父母以及那些兄弟姐妹全横七竖八倒在了血泊之中。“天呀,”段红烟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扑到尚老秀才的身上大声哭喊起来,“父亲,这是怎么啦?你醒醒啊!……”幸好尚老秀才还有一口气,段红烟哭喊了好一会子,他终于睁开了眼睛,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出来。原来就在今天一早段红烟上山习武的时候,来了一个自称名叫储天飞的人,脸上有一道斜斜的刀疤,手里提着一柄三尺阔口大刀,张口要尚老秀才交出段红烟,他要找她要那面幻月镜。尚老秀才见来者满脸杀气,又深知那面幻月镜是段红烟的心爱之物,自然不肯说出她的去向。谁知那姓储的家伙顿时勃然大怒,一刀就将他老伴给砍倒在了地上。众人一见,全扑上去要与那姓储的拼命,无奈都不是他的对手,全倒在了他的刀下。“红烟,”尚老秀才气若游丝一般地向段红烟叮嘱道,“那姓储的一定还会找你的,我在他面前说你到外地去了,你……你快逃离这里吧……”话刚说完,就咽下了最后一口气。“不,我不会逃的,”段红烟跪在地上,仰天长啸道,“我要替你们报仇!”  安葬了养父母和那些弟妹们,没有等那姓储的找上门来,段红烟却开始四处寻找起他来了。  却说那储天飞绰号叫白眼狼,是多年前从外地流蹿到这儿一带有名的大盗,杀人放火,无恶不作。由于这家伙武功高强深不可测,再加上他善于易容行踪诡秘,官府曾请了多少能人异士,想把他逮捕绳之以法,但都有去无回死在了他的剑下。眼下段红烟却要找这种人报仇,没有人不替她捏一把汗,说她是飞蛾投火,自己找死。有许多好心人劝她算了,趁那姓储的没有找上她,赶快远走高飞,找个地方隐藏起来。可段红烟一点儿听不进去,说她如不亲自除掉这一凶顽,决不罢休!别人都还以为她是疯了,凭她那点儿武功,怎么是那姓储的对手呢?  段红烟怎知,她在找白眼狼的同时,白眼狼为了得到那面幻月镜,也在四处打听她的下落。这天,段红烟正在邻县一个小镇上的饭馆吃饭,白眼狼一下子闯了进来,一见她扬声狂笑:“段红烟,你让我找得好苦,终于让我打听到你来这儿了?”“你就是别人说的那个白眼狼?”段红烟抬头一年看他脸上的那道斜斜的刀疤,便猜出他就是白眼狼了,“你来得正好,我也正在找你。听说你想得到我手中的幻月镜,这也不难,只要你能胜得了我手中之剑就行了!”说着,嗖地一下,她从腰间抽出一柄长剑来。白眼狼见了,仰头又发出一阵得意地狂笑:“姑娘,你真不知死活,就凭你也想跟我交手?哈哈,今天大爷就连你和那面神镜一块给夺过来!”一边拨出大刀,一边向段红烟扑来。  岂料段红烟就在这当口,冷不丁地从身上掏出那面幻月镜来,她在上面呵上一口气,一时间光华四射,与此同时,那面镜子在人们的眼前一下变得好大,白眼狼一时间看得呆了。此时,只见段红烟往镜中一跳,回过头冲他厉声喝道:“白眼狼,你过来,我要与你比个高低!”白眼狼身不由主地也跟着跳进镜子,再一看,四周云雾缭绕什么也看不清,哪儿还有段红烟的人影儿?“你……姓段的,”白眼狼大叫道,“你在哪里?”“我在这,你来啊!”随着段红烟的话音,云雾散尽,远远见一片山林,她身披一袭红衣,正用剑指着他回答。白眼狼一个白鹤展翅,疾扑过去,眼睁睁地看到了她的面前,却又不见了她的踪影。不久,段红烟又在另一个地方出现了,这时她却换了一袭蓝衣,他再扑过去,又扑了一个空。白眼狼三番五次捕捉不到段红烟的踪影,不免心生惊慌,就在他摸不清这是怎么一回事儿时,忽听从背后传来一声娇叱:“白眼狼,你死去吧!”未待转过身来,一柄剑已由后背穿透到了他的前胸……  几天后,当段红烟提着白眼狼的脑袋回到宣城时,一下子引起了轰动,宣城县令亲自撰文,请求朝廷对段红烟给予表彰。时隔一个多月,朝廷圣旨果然下来了,赐以段红烟为“天下第一侠女”的称号。同时,宣城县令又在衙门里摆酒设宴,为段红烟举行了隆重的庆贺典礼。段红烟是滴酒不尝的人,可经不住县令的再三劝酒,勉强只喝了小一口。谁知她刚喝下那一小口酒,就一阵天旋地转,两眼一黑,一头栽倒在地上,顿时不省人事了。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当段红烟醒转过来的时候,竟发现自己躺在了一个陌生的地方,这里好像是一个大客厅,四周还有许多带刀侍卫把守着,正中的一张楠木太师椅上,坐着一个尖脸猴腮年近半百的老头,他的手中正把玩着她藏在身上的那面幻月镜。不同的是,那面幻月镜在段红烟身上时,颜色是洁白晶莹的,拿出来能像月亮一样放出清辉来;而此时,那镜在那老者的手中,呈现的却是一种紫黑色的颜色,没有一点儿光泽度。  “段红烟,你这一觉睡得真长呀,”那老头见段红烟醒了过来,抖着鼻子下的两撇老鼠胡须,突然狞笑了起来:“一睡就是五六天的时间,看来你们宣城县令那放在酒中的蒙汗药还真够厉害的呀。”段红烟闻言大惊失色:“你是谁?这是什么地方?你什么时候将我的幻月镜给搜去了?快还我!”“呵呵,想知道我是谁?”那老头道,“老夫不妨告诉你,本人正是当年的苏州知府金守利。想当年,为了你身上的这块玉,老夫费了多少苦心啊,只是想不到多年不见,你竟把它打磨成了一面什么幻月镜,更成了一件绝世之宝。你告诉我,为何这面镜子到我手里竟变了颜色了?”  原来,段红烟早先身上所藏的这块玉,又名叫天灵玉,是她父亲段天誉年轻时去高丽时,一个高丽朋友送给他的。传说这玉能通灵,不能什么人带在身上都有一种超感应能力,能感觉到远在千里之外亲人的生死祸福。后来这事不知怎么的被身为苏州知府的金守利得知了,就想将这块宝玉占为己有,派人到段家来索讨。谁知段天誉根本不买他的账,这一下子把他可气坏了,这才上告朝廷,给段家捏造了一个罪名,要将段家人全置于死地。可他没有想到,他杀了段天誉的一家人,却没有找到那块天灵玉。后来,他凭着关系,升调到京城当了大官,一直到前不久,宣城县令上文朝廷要给段红烟进行表彰,这才查清段红烟是段天誉的女儿,她已经将天灵玉打磨成了一面神奇的幻月镜。为想夺得这面幻月镜,他暗中下令让宣城县令设宴以给段红烟庆功为由,有蒙汗药将她药倒,并将她送至京城。宣城县令深知他是慈禧太后眼中的大红人,哪敢得罪他,于是按他的计策做了……  得知事情经过,旧仇新恨一下子涌上了段红颜的心头。面对仇人,她故作镇静状,道:“原来你就是金大人啊!你知道为什么这面幻月镜在你手里会变黑吗?因为你心肠太黑了!”“胡说,”金守利一听恼了起来,“你今天一定让它给我变白,否则我立即让你死!”段红颜又装做害怕的样子,道:“大人,你将幻月镜给我,我自有办法让它还回本来面目!”金守利看看大厅中有那么多带刀侍卫在场,料想她插翅难逃,就毫不犹豫地将手中的那面幻月镜递给了段红烟。  说来也奇了,那面幻月镜一到段红烟的手里,霎时变得晶莹透明,她在上面呵上一口气,立即放出清辉来,整个大厅好像被罩在了如水的月光中。那面幻月镜在众人的眼中越变越大,段红烟一转身,霍地一下子,跃进了镜中,转身就跑。那金守利好像想起什么,跺脚冲那帮带刀侍卫喝道:“快,你们快给我将那姓段的抓回来……”说着,带头跳进了镜中。待那帮侍卫跟着跑进那面镜中后,屋里顿时一暗,那面镜子连同金守利一行人也倏地没有踪影儿了。大厅里的几个仆人都看得呆了。  别人哪里想到,那天灵玉还有一样奇妙之处,如果在月圆之夜,用露水和鲜血将它打磨成镜子,它不仅能像月亮一样大放清辉,而且能根据人的意念产生神奇的幻觉。镜子变大,以及段红烟跳入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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