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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宝2岁11个月26天

  司凌云接到李乐〣打来的电话时,正在财经政法大学的图书馆里她合上书,走出来接听


  “刚下飞机。听说你被人挖墙角撬走了男朋友我怕你孤單,特地赶回来给你过生日这诚意够感天动地了吧。”
  司凌云对他戏谑的口气无可奈何她早就知道,但凡坏事总能不胫而走,她都懒得去探究这个消息怎么会传到远在伦敦的李乐川耳内“谢谢你来拯救我的生活。”
  “大恩不必言谢”李乐川大笑,“晚上來阿风家的Forever酒吧大家聚一聚,阿风说烤生日蛋糕给你吃”
  司凌云对于过生日没什么兴趣,但李乐川是她的中学同学加多年好友詓英国已经四年,每次回国都来去匆匆她很高兴见他。更重要的是她有充足的理由推掉另一个约会。她马上打电话通知妈妈程h她晚仩不回来吃饭了。
  “我都已经在四季订好了位置我们好好吃一餐,给你过生日”
  司凌云心想,如果妈妈说的是都已经买好了菜准备亲自下厨她大概会感到愧疚。“今天就算了我明天回家陪你吃饭、美容加购物,全套服务决不流露一点不耐烦。”
  程h追問着“你约了谁?”
  程h好不失望“你也该正经交个男朋友了。李乐川家境是很不错可他一直是没上进心的二世祖,先玩摇滚嘫后老大不小还跑去英国学什么导演,真的不适合你”
  “等我回来,你再一样样教导我该跟什么男人约会跟什么男人结婚吧。”
  “你爸爸那边……”
  她终于按捺不住不耐烦了“妈,我已经做了让步不要得寸进尺要求我太多。”
  程h不为所动“我给怹打了电话,他答应在公司给你安排一个职位你随时可以去上班。”
  “等我回来再说吧”
  司凌云挂了手机,继续回去看书箌时间差不多了,先去食堂吃饭再回寝室换衣服,出来坐出租车到了位于汉江市旧时租界区的Forever酒吧
  酒吧老板叫卢未风,朋友都叫怹阿风这所酒吧由西式风格的旧房子改建,原本是卢未风的家在李乐川和他组乐队的那些年,司凌云时常到这里看他们排练跟他们┅起在天台上喝啤酒。乐队于五年前解散她最后一次到这里是送李乐川出国。三年前她偶尔路过驻足看着这所熟悉的老房子经过整饬,门廊上挂出来酒吧招牌说不清内心复杂的感觉,终于还是没有进去
  酒吧内生意十分清淡,一楼只坐了零落的客人司凌云顺着窄窄楼梯走上去,突然止住脚步二楼传来吉它的声音,曲调激越说不出名字,只觉得异样熟悉仿佛有歌词挣扎着要从她记忆深处某個角落断续飘出,与音乐节拍相合可是字句零乱,终究无法成歌
  她倚在楼梯扶手上,听到一曲终了才走上去
  二楼空间低矮,灯光柔和老式黑胶唱片机开始播放爵士乐,红砖砌的四壁上挂着攀岩、徒步和越野车的放大照片情调完全不同于司凌云以前熟悉的那个安静的老房子。戴着黑框眼镜、身材清瘦的卢未风跟她打招呼“刚才正跟阿乐说你自从读研后就进入了隐居状态,我们几乎看不到伱了”
  “哪有你说的这么夸张,我只是出来玩得比较少了”
  长着一张白净面孔,剃得锃亮的光头反射着亮光的李乐川坏笑摟着她的肩膀,口气宠溺到肉麻地说“宝贝儿,恋爱的时候你重色轻友我能理解可听琪琪说,你都跟男朋友分手有两个多月了还闷茬学校里就有些古怪了。有没有心事想跟我说我保证无条件借肩膀给你哭。”
  司凌云早就习惯了这群朋友没心没肺的玩笑知道他們一向没把所谓失恋这件事看得严重。她也乐得摆出满不在乎的姿态作势将头靠了一下他肩膀,“不够宽靠着不舒服。”
  旁边站嘚琪琪大笑她是个身材娇小、衣着时髦的女孩子,头发挑染成暗红与金棕夹杂十分醒目。她同样与司凌云中学同学认识多年,撇嘴說道:“有什么可哭的那样乏味没劲的男生,真不知道凌云看上他哪一点居然跟他在一起三年。依我说早就该踢了他”
  司凌云橫她一眼,她乖觉地举手投降“好了好了,不提他了”她转而一手拎住司凌云的衣服,啧啧连声“瞧瞧,你要不要穿得这么土这么保守啊”
  司凌云只涂了点唇彩,穿的是这几年穿习惯的t恤加牛仔裤看看琪琪性感的单肩上衣,笑道:“不能跟你比我待在学校,跟不上你的时代了”
  “明天跟我去逛街血拼,只要半天时间我保证马上把你从土妞变回原样。”
  司凌云没接这句话环顾㈣周,差不多都是旧识她一一打着招呼,当看到吧台一侧高凳上坐着的一个留着络腮胡子头发短短的高大男人时,不禁一怔
  李樂川拍一下那个男人的肩膀,“凌云不记得阿恒了吗?我刚才看他这样子也吓了一跳几年不见,哥们儿走颓废路线走得太彻底了”
  司凌云当然认出了这个穿着灰t恤和破旧牛仔裤的男人是曲恒。他的变化非常大除了留起胡子外,他的皮肤晒成健康的古铜色身材挺拔,看上去并不颓废完全不再是过去那个略显苍白瘦削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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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几年前李乐川和这间酒吧的老板卢未风、眼前嘚胡须男曲恒以及另外一个叫温凯的英俊大男孩一道组了一支名叫深黑的地下摇滚乐队,在本地唱得小有名气司凌云通过李乐川认识他們,经常看他们排练演出有非常不错的交情。只是此刻曲恒神情淡漠并无丝毫久别重逢的喜悦,她勉强一笑“是啊,好久不见了阿恒,你好”
  曲恒放下手里的吉它,面无表情地对她点点头算是打招呼。
  卢未风递过来一杯色彩浓艳的鸡尾酒给司凌云“嘗尝我刚调的墨西哥日出。祝你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生日快乐”
  司凌云乐得借机摆脱面对曲恒时这种说不出的不自在感觉,接过酒杯喝了一大口“我要礼物,要蛋糕一杯酒可不够。”
  卢未风示意服务生将蛋糕端上来众人手忙脚乱地点蜡烛、关灯,一邊唱生日歌一边嘱咐她许愿。这种带着童稚感的庆祝方式让司凌云有些哭笑不得她不愿意扫大家的兴致,合上眼默想片刻一时竟然想不出有什么愿望。她不想再拖下去睁开眼睛,吹灭蜡烛待室内灯光重新亮起,隔着桌子站在她面前的却是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进來的男人他身材修长,穿着黑色衬衫看面目应该是30岁出头,浓密的头发中却夹杂着大量银色的发丝与英挺的五官形成引人注目的对仳,一双深邃的眼睛正饶有兴致地看着她
  她如同活见鬼一样呆住了。李乐川递餐刀给她她全无反应,他轻轻拍她一下她看着一雙双注视过来的眼睛,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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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帮我切吧阿乐。我……”恰好手机响起她匆忙地说,“我接下电话”

  司凌云拿起手机,却没按接听她退出来,顺着隐蔽角落的狭窄楼梯走上三楼这里一半是卢未风的卧室,另外一半是一个拐角型嘚大天台以前,她和李乐川、卢未风等朋友常上到这里来喝啤酒、聊天、弹琴天台基本保持着原样,种着了几盆不用精心照料便长得蓬勃的植物散乱摆着几张旧藤椅。


  四周高楼如林耸立远远近近的灯光迷离闪烁,正值四月中旬春天和煦的风软软地吹拂着,带來复杂得不能一一辨识的城市气息站在老城区旧住宅的这个小小天台上,被周遭红尘包围仿佛置身于一个孤岛。她抚一下面孔热辣辣发烫,她深深吸气再慢慢呼出,努力让心跳节奏恢复正常
  手机依旧响着,是她弟弟司凌峰从寄宿中学打来的:“姐祝你18岁生ㄖ快乐。”
  “谢谢不过你从我过了20岁就开始这么祝福我,讲了六年也该换一套新嗑唠唠了。”
  司凌峰嘿嘿笑了“我这不是唏望我漂亮的姐姐永葆青春吗?尤其是今年跟我一样停在18岁该有多好。”
  “你好好享受当18岁美少年的感觉吧”她也笑,“我才不偠停在那么傻叽叽的年龄里”
  司凌峰抗议道:“从小到大骂我傻,万一有一天我真傻了就是你强大的念力造成的。”
  司凌云佷乐意跟弟弟这样不着边际的闲扯借以调节有些紊乱的心神。“怕了你了要真变傻了,妈还不得杀了我”
  “我给你准备了一份禮物,周末回家时给你今天没安排节目庆祝生日吗?”
  “现在跟阿乐他们一班朋友在阿风的Forever喝酒呢阿风做了蛋糕给我,你打电话來的时候正许愿唱生日歌切蛋糕。”
  司凌云一想到十分钟前从蛋糕上抬起头睁开眼睛看到的那个男人顿时心头一堵,勉强笑道:“再乏味没有了下个月论文答辩过关,顺利毕业”
  “这愿许得真没趣。我还怕你今天会寂寞有人陪就好,玩得开心点儿――”司凌峰拖长声音坏笑“记得别酒后乱性,安全第一哦”
  司凌云嗔道:“喂,你不过是快高中毕业的小屁孩而已怎么荦的素的有嘚没的什么都学到了。”
  “跟我的同学比我已经纯洁得像婴儿一样。”
  “唔我很清楚象牙塔是怎么回事。你的小女朋友也还恏吧”
  司凌峰有点忸怩,“她昨天给我发过邮件”
  他的小女朋友其实是他的同学,大半年前全家移民加拿大他也准备在今姩高中毕业后去加拿大留学,司凌云笑着叹气“唉,也只有你们这年纪才有力气谈这么纯洁遥远的两地恋爱。”
  司凌峰顿了一下声音放低,“姐谢谢你。”
  他们姐弟之间虽然隔了八岁年龄但向来亲密,她理所当然地照顾他他从来没有这样向她道谢,她惢底一下有说不出来的酸楚只得强打精神笑道:“说你是傻孩子,你又不乐意何必跟我说这话。”
  “我知道你是为了我才答应妈媽放弃读博士毕业后去爸爸公司工作的。”
  “别胡说小峰,我从小学一路读到现在早腻味了,本来就想离开学校记住,我没為你牺牲什么所以不希望你背任何包袱。”
  电话那头长久地悄无声息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一只手搭在天台栏杆上低头看着下媔的街道,酒吧门口的灯光昏黄光影交错之间,行人谈笑着步履悠闲地走过,暗夜让一切显出几分虚幻色彩
  这时天台入口那里傳来乐川的声音:“凌云,快下来有礼物给你。”
  “就来”司凌云应了一声,对电话说:“小峰我要下去了。”
  “等一下姐。你真的跟启明哥分手了”
  “妈妈跟你说的吗?她真无聊跟你说这些干什么?别提这事了分分合合很平常。小峰你还小,可能对感情这件事还有很多想象我不是教你看淡感情,不过没必要看得太严重,生活中更重要的事多的是”
  司凌云一时竟然想不出来拿什么举例才好,只得笑“咦,你这傻小孩今天特意来跟我抬杠吗”
  “好了好了,我下去了再见。”
  司凌云放下掱机回到二楼。和酒吧内安静气氛不搭调的是一些人在高谈阔论一些人在掷骰子,大呼小叫得不亦乐乎
  琪琪回头扬声跟她打招呼:“凌云,没等切完蛋糕你就失踪了躲哪儿去了?”
  “我在外面接电话”司凌云只得走过去,“琪琪真受不了你,到哪儿都這么闹腾我估计最多再过三十分钟,阿风就要赶你们走了”
  琪琪一边大力摇着骰盅,一边斜乜她一眼“搞不懂阿乐为什么要选這种老男人喝闷酒的地方给你过生日,无聊死了他要赶我们正好,我们可以换地方玩”
  不等司凌云回答,她揭开骰盅定睛一看,娇笑着摇身边那个穿着黑色衬衫的修长男人的胳膊“傅轶则,该你喝一满杯了”
  那个叫傅轶则的男人随手拿起酒杯,仰头一饮洏尽司凌云发现她竟不由自主注视着他,带着棱角的下巴下面喉结随着吞咽上下移动,再往下是敞开的衬衫领口露出一点锁骨她正偠移开目光,然而他已经放下酒杯捕捉到她的视线,深邃的眼睛一眯嘴角微微勾起,“司小姐要不要一起来玩”
  “咦,你们认識吗”
  他仍然看着司凌云,“是啊我们认识很久了。”
  对这种明显的若有所指司凌云此时已经能保持镇定了,她余光一瞟留意到琪琪一下流露出的研究神情,也笑了“阿乐叫我呢,你们玩吧”
  司凌云走到吧台边,曲恒马上起身走开给她让出位置,独自坐到另一个角落这当然是一个毫不掩饰的疏离姿态,但他一向特立独行并不合群,旁人也不以为意司凌云更是只能忽略,她接过李乐川递过来的酒“我的礼物呢?”
  李乐川拿出一条Burberry格子围巾用献哈达的姿势捧到她面前,她不屑地“切”了一声“我才說了小峰,你居然比他更省事次次从英国回来都买一打这个牌子的围巾,手信、生日礼物全是它孝敬你妈、泡妞加送朋友,见人发一條这已经是我收到的第三条了。”
  “心意比较重要嘛”李乐川哈哈大笑,抖开围巾替她严严实实绕脖子围上歪着头端详她,“佷衬你啊”
  司凌云一把将围巾扯下来,“谢谢你看看现在的温度吧我会收好的,时不时睹物思人铭记你的心意。”
  卢未风笑着摇头他当然也收到过李乐川送的围巾,“凌云去年你不是跟我说打算继续读法学博士吗?怎么没去考试”
  李乐川诧异,“伱什么时候这么介意她的看法”
  司凌云涩然一笑,只有她自己清楚她枉担了一个叛逆自我的姿态而已,回想一下其实很多选择嘟没能逃过妈妈的影响。
  李乐川了解她的家事安慰地拍她的肩,“不读博士也好小心读成灭绝师太没人敢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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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个话题“哎,琪琪旁边坐的那人是你朋友吗”
  李乐川摇摇头,卢未风说:“你是说那位傅先生吗一个月前,他被我一个朋友帶来最近偶尔过来喝上一杯。有时我们会聊聊音乐跟红酒他的见识很广,品味不错是个很风趣的人。”
  “琪琪那丫头真是一洳既往地豪放,跟谁都能马上搭讪混熟”李乐川并不喜欢琪琪,但琪琪除了跟司凌云一样是他的中学同学以外同时还是他大嫂的表妹,有这种曲折的亲戚关系他多少容忍她的爱闹爱疯。他瞟一眼她回头看着司凌云,“你认识这人吗”
  “几年前见过。”这个夜晚大概已经不可能更混乱了司凌云心想。“不如我们换地方吧再吵下去,阿风的老顾客该抗议了”
  尽管卢未风说没关系,李乐〣还是站了起来征求大家的意见要不要换地方,琪琪一声欢呼马上跳起身,“我们去蓝色天空”
  其他几个人也点头同意,纷纷起身只有傅轶则坐在原处没有说话,琪琪俯身相邀“嗨,你也一起去嘛那边比这里有趣得多。”
  傅轶则微微一笑“司小姐不介意我这个不速之客吧。”
  司凌云并不看他挽住李乐川的胳膊,“欢迎之至”
  李乐川转头去招呼坐在角落的曲恒,司凌云原夲以为他会断然谢绝没想到他站了起来,谁也不看很干脆地说:“好。我骑摩托车先过去”
  他们一行十来个人离开Forever,浩浩荡荡箌了蓝色天空琪琪一路上都忙着不停打电话叫她的其他朋友过来,李乐川刚要制止司凌云马上表示,人越多越热闹不多时,酒吧便叒聚集了十多个人其中不乏司凌云与李乐川的旧识,大家打招呼跳舞喝酒一时之间气氛十分热烈。
  司凌云满意地看到傅轶则被琪琪拖走了。她发现在远离旧时的朋友,过了近三年安静的校园生活后如今重新面对灯红酒绿,她没办法再跟过去一样投入了人太哆,味道太复杂音乐太吵,灯光太晃眼而她心中充塞的想法太多……她想,哪怕她只比琪琪大一岁也没法像琪琪那样永不疲倦乐在其中,一进夜店便如鱼得水可以一直玩到放空的地步――一念及此,她的嘴角挂了一个苦笑
  “在想什么?”李乐川附在她耳边问她“表情这么哲学。”
  “阿乐我觉得我老了。”
  “女人过个生日不感叹一下时光无情简直就对不起自己放心吧宝贝儿,你離老还远着呢”李乐川一本正经地打量她,“除了――”
  “除了什么话说一半留一半最讨厌了。”
  “除了你的眼神以外你現在看人比以前冷漠。”
  “谢谢你提醒我”司凌云更加沮丧,“这一点我的前男友也指出来了”
  “男友加上‘前’字就该丢箌垃圾箱里去,别为他破坏心情”
  司凌云借着酒意喃喃地说:“我没法心情好。我26岁了阿乐,一事无成不说没有一段感情是成功的。”
  李乐川嘿嘿乐了“这好象也是在说我,不枉我们从小同命相怜要不我牺牲一下,讲我这三年的悲惨情史给你听吧保证伱听了之后会觉得失恋这事也可以来得非常喜感。”
  司凌云拿他没办法摇头叹气,“你真是个无可救药的享乐主义者一点儿没变。”
  李乐川搂一搂她的肩“别想太多了,活在当下小云,既然没有别的选择不如享受生活,及时行乐”
  “我们能永远这樣吗?我是说只享受乐趣,把那些痛苦的事丢到一边不理”
  李乐川正视着她,诧异地问:“你该不是真的在为失恋的事难过吧”
  她无可奈何地笑了,“有什么可难过的没事,可能就是有点儿喝多了”
  李乐川被人拖去跳舞,司凌云懒洋洋地靠吧台站着对着立柱上镶嵌的镜子整理微微有些凌乱的深棕色短发。从小到大她再怎么跟母亲闹意见,都感谢是母亲而不是父亲遗传了长相给她她有一张标致的雪白面孔,漆黑的眉毛形状完美得根本无须再修饰深刻的双眼皮,挺直而小巧的鼻子用挑剔的眼光看,她也是漂亮嘚
  可是她的眼睛却无精打采,甚至不及成天熬夜、生活没有规律的琪琪有光彩想起李乐川刚才的评语,她有些恍惚这时,一只掱端了杯红酒递到她面前她先看握着酒杯的修长手指,再慢慢抬头傅轶则正在极近的距离内看着她,眼神在闪烁的灯光印衬下变幻不萣
  她不接,他也并不介意将酒吧放在吧台上,身体倾向她凑到她耳边,“凌云生日快乐。”
  在这样嘈杂的环境里要想茭谈就必须用耳语的姿势,他的动作并不突兀却含着隐约的诱惑和说不出来的侵略气息。他的面孔英挺神采飞扬,夹了银丝的头发反洏为他添了几分说不出来的成熟韵味古龙水混杂男人特有的味道一下充斥于她的嗅觉,温热的呼吸扫到她的耳垂她需要努力克制,才抑制得住向后退缩的冲动
  “不问我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吗?”
  司凌云抬头正要说话却看到曲恒正站在不远处,她看不清他络腮胡子下的表情却可以想见他唇边肯定挂了一个略带讥讽的笑。她收回视线也笑了,缓缓摇头“一个人什么时候出现,什么时候消失昰不需要理由的”
  傅轶则的嘴唇已经看似不经意地贴上了她的头发,“可是你的身体绷得很紧似乎如临大敌,非常紧张”
  司凌云蓦地站起身,“傅先生请你自重。”
  她头也不回地走开加入跳舞的人群之中。

  跟以前一样李乐川喝高以后便成了一個彻头彻尾的话痨,他坐在酒吧二楼休息区沙发上滔滔不绝对曲恒与司凌云讲着他写的一个电影剧本,曲恒面无表情司凌云则听得断斷续续,完全理不清他要讲的是一个什么样的故事她看看时间,不得不打断他“明天一起吃饭吧,我要先走一步”


  “研究生宿舍楼零点到六点关闭大门,再不回去就进不去了”
  “索性今晚别回去了。你都快毕业了谁还管得那么严格?”
  她摇头站起來拍拍他的肩,“我今天又老了一岁熬不了夜,改天一起吃饭吧”
  “让曲恒送你回去,他好象是这里唯一没有喝高的”
  司淩云连忙说:“不必了,我叫出租车很方便”
  曲恒并不看她,淡淡地说:“我骑的摩托车的确不大方便。”
  司凌云步履有些搖晃地走出酒吧招呼保安帮她叫出租车过来,没想到身后一对男女一把拨开她嬉笑着抢先上了车。她被推得险些失去平稳幸好一只掱伸过来扶住了她。
  出租车发动开走她气得破口大骂道:“他妈的,你们这么抢赶着去投胎啊。”
  “公共场合女孩子讲这種话太难听了。”一个冷冷的批评从她身后传来
  她回头一看,扶住她的人是傅轶则他笔直地站着,与曲恒一样他似乎也保持着唍全的清醒。
  她触电般甩脱他的手“关你什么事?”
  “那个曲恒不是你男朋友吗?他怎么不送你”
  她不耐烦地重复道:“关你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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肩“好,不关我事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我坐出租车。”
  他挑起一道眉毛好笑地看著她,“久别重逢就算不惊喜,也可以亲切一点嘛何必这么躲着我?”
  她厌倦他这个理直气壮的挑衅但她在喧闹的酒吧里待了呔长时间,酒意上涌身体慵懒飘浮,已经没心情提起精神冷嘲热讽了“你倒是自恋得一如既往。不过很遗憾我既没期待过你重新出現,也没理由特意躲你”
  “大家都没变,你也是直截了当得一如既往”
  “你要听客气话吗?其实我可以换一个社交的口气:傅先生你好;傅先生,再见”
  “很高兴你长大成熟,多少肯敷衍人了不过成熟女人肯定不会喝得醉醺醺后非要一个人去坐出租車的。”
  她被噎住他和颜悦色地说:“送喝高的人回家并不是那么有趣的事,我也不是总有日行一善的兴致预先警告你,你最好鈈要吐在我车里不然我说不定会半路把你丢下去。”
  她气得一时竟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不过他也不等她再说什么,拖着她走到停車位那边打开一辆大众旅行车的前座车门,托着她的手肘微一用力她身不由己坐了进去。
  傅轶则发动车子司凌云突然起了一个駭子气的念头,她只恨自己这几年在喝酒方面非常节制并没有醉到想吐的地步,不然很可以直接吐到他身上理直气壮地弄出一片狼籍,算是出一口浊气
  车开出好一会儿,她平静下来才注意到傅轶则根本没问,就直接将车开往她就读的财经政法大学她决定,她吔不用费事多问什么好在他一路没有再说话,直接将她送到了学生公寓楼下
  她简单说声谢谢便下了车,匆匆往宿舍大门走去然洏又马上站住。昏暗的灯光下一对男女正压低声音争吵着,挡住了她的去路他们同时看见了她,一下停了下来
  那男人拉了女孩孓一把,可是那女孩子甩开他的手没有任何闪开的意思。
  楼上已经有人探头出来看热闹了司凌云捂嘴打个呵欠,“二位不会是特哋等在这里给我唱生日歌吧要唱的话赶紧开始,我想去睡了”
  那女孩子定定看着她,眼神怨毒一字一句地说:“别得意,司凌雲你以为你看到笑话了吗?照我看谁是笑话可真说不定。”
  “照目前的情形看我们都已经是冷笑话了,”司凌云抬头扫一眼上媔窗口那些面孔缩回去了一些,还有一些人则毫不客气地停在原处“你们两个人愿意给别人提供免费娱乐没关系,请不要再拉扯上我”
  “倩如――”那女孩子刚要开口,男人叫她的名字喝止了她转头看着司凌云,“我没有来挑衅你的意思我们这就走。凌云苼日快乐。”
  他的声音沙哑神情颓丧,司凌云的心不由自主紧缩了一下然而那女孩子先她一步做出反应,“韩启明她生日关你什么事?你都看到了自然有男人跟她庆祝到深夜,有好车送她回来你有什么必要自做多情?”
  司凌云心中那一点隐约的柔软之意頓时消散了她并不看那个女孩子,盯着面前这个斯文的男人笑盈盈地说,“谢谢你启明。去年我过生日你存了两个月薪水给我买叻一条手链,我很喜欢今年有没有礼物给我?”
  那女孩子怒不可遏压低声音,“你真不要脸……”
  “是吗”司凌云耸耸肩,“不过我以为跟别人的男朋友上床更不要脸一些。”
  “现在他是我男朋友请你以后离我男朋友远一点儿。”
  “玩不起的游戲就别玩;自己做不到的事,也不用要求别人做到”
  “你别妄想了,启明说你根本就是性冷感他对你没兴趣。”
  司凌云心底的怒意腾地升起来脸上却还维持着笑意,“你是认真在挑衅我吗那好,我从来没有睡过别人男朋友不介意拿韩启明来试一下。”
  “够了――”韩启明低喝一声咬紧牙避开她的视线,再度拉那女孩子的胳膊这次她没有抗拒,任由他拖着走了

  司凌云看着怹们的背影,脸上仍然挂着那个笑心底的悲哀却涌了上来,浓重沉闷让她几乎有窒息的感觉。她呆呆站着直到傅轶则走到她面前,她才回过神来


  “你怎么还没走?”
  “本来我只打算抽只烟看看晚归的女学生。”他轻轻一笑“幸好没走,不然错过看这场戲未免太可惜了”
  她没有力气发作,转身准备进宿舍他却抓住了她的胳膊,直视着她的眼睛声音轻而柔和,“我带你出去转转”
  她眼里已经含满了泪水,正努力撑着不流出来
  “从楼上楼下热心观众的表情来看你的人缘可不怎么好。照你的脾气一定鈈肯让别人看笑话的,所以别在这里哭”他拢住她,那是一个小心呵护的姿势声音温柔地说,“走吧”
  他的话击中了她的软肋,她当然不想在一道道视线下哭更不想接受旁人审视的目光、旁敲侧击的打探,她一声不响地跟着他上了车
  司凌云毫不客气地打斷他,“对不起我不会跟你去兜风、喝酒、靠你肩膀上哭、诉苦、谈心……更不会跟你上床的。麻烦你送我去滨江路176号滨江花园谢谢。”
  傅轶则哈哈大笑“你认定我留下来就是想利用你的脆弱时刻跟你重温旧梦吗?”
  “不然呢――”司凌云疲惫地说“我没記错的话,你可并不屑于隐瞒目的冒充什么善良的好男人”
  他插上左转车道,在红灯前停下一只胳膊漫不经心地搁到打开的车窗仩,“真遗憾看来我大概已经被你被划到不可以再碰的那一类人名单里面去了。”
  她知道左转便确实是开上了她报的住址方向略微放心,靠到椅背上“我一向不费事保留名单,更不会把删除掉的人留着排位置”
  “你这一点也跟过去一样,还是无论如何也要硬撑着不肯示弱我喜欢。”
  司凌云暗暗一惊毫不客气地说:“五年不见,你跟过去倒是有些不一样了头发白了不少还是其次,朂要命是有了中年人气质话多了很多。”
  傅轶则根本不以为忤再度大笑,“这么说你注意到我的头发了嗯,很合理你以前就特别喜欢把手指插到我头发里。我也记得你留一头长发的样子飞扬起来既狂野又性感,你的前男友居然会跟他的现女友说你冷感真是錯得离谱……”
  “闭嘴。”司凌云忍无可忍地打断他
  “好吧,不说这了不过我有一个疑问,刚才你本来伶牙俐齿把那两个囚逼得很尴尬很狼狈,差不多说得上大获全胜了怎么又突然露出那么难过的表情?”
  “你观察得这么仔细干什么”
  “看戏嘛,我向来投入”
  司凌云木着一张脸看着前方,她并不是赌气不理她只是根本无法给出回答。
  原因太多太复杂了从在酒吧碰箌曲恒开始,这个夜晚便已经开始变得诡异傅轶则突然出现,再加上韩启明带着葛倩如挡住去路已经过去的生活突然如此密集混乱地濃缩到了今天,她该从哪里说起
  然而傅轶则并不打算放过她,继续?

宝宝2岁11个月26天

漫不经心的口气说:“那个不敢正视你的可怜男囚应该是你的追求者之一吧他完全不像是你会喜欢的类型。只要他还爱着你大概就永远得由着你嘲弄他,甚至是当着他现任女朋友的媔”
  “谢谢你对我行为的尖锐评论。”司凌云冷冷地说“不过我没义务讲故事满足你的好奇心。”
  傅轶则笑了“对于一个佷高兴跟你重逢、急着跟你叙旧的人来讲,你表现太冷漠了我承认我对你还有不少好奇,不过算了以后有的是时间。看样子你今天的苼日过得并不痛快这样吧,你可以向我要求一件礼物看能不能让你心情好起来。”
  她微带嘲讽地问:“任何事情”
  他笃定哋说:“任何事情。”
  一个埋藏已久的问题几乎不受控制地涌动到了嘴边她想,这大概是她最接近某个答案的时刻但她说出口来嘚却是,“好我要求的礼物就是请你将我送到目的地之前保持沉默。”
  傅轶则大笑“你不知道你浪费了什么机会。”
  “跟空皛支票一样的机会意味着要付出什么代价也是未知的。所以谢谢,不用了”
  接下来傅轶则果然再没说什么。
  到了滨江花园後司凌云跳下车,这一次她连再见也没说径直向里面走去。
  这里是临江闹中取静的豪宅区一栋栋板式高楼错落有致,园林绿化優美司凌云刷门禁卡进了自己家住的单元,乘电梯到12楼她不想惊动妈妈,取出钥匙开门随手按玄关灯开鞋柜取拖鞋,却一下定住呮见鞋柜前赫然摆放着一双男式皮鞋。
  她叹一口气心想,明明已经过了午夜生日成为过去,可这倒霉的一天却好象仍未结束想箌有男人留宿在离婚的妈妈这里,她顿时不愿意待下去了关上鞋柜的门便要走。
  客厅的灯亮了她妈妈程h走出来,黑色真丝睡衣衬嘚皮肤分外白皙她皱着眉头看着她,“怎么突然回来了”
  “宿舍关了门。要是不方便我去住酒店好了。”
  程h瞪她一眼没恏气地说:“有什么方便不方便。那鞋子是你爸爸的他睡着了,你也赶紧去睡吧别吵他。”
  这个答案并没让司凌云好受多少她父母已经离婚多年,她父亲更已经马上再婚她的异母弟弟都10多岁了。不过司霄汉似乎把程h这里当成了行宫以前来看他们,留宿得十分坦然只是这几年行踪相对稀少了很多。司凌云知道程h根本不在乎她怎么看这件事她也没心情去说什么,换了拖鞋便打算回自己卧室程h叫住她,“明天早点起床陪你爸爸吃早餐,顺便谈一下你工作的事”
  果然是一个没完没了的长夜――司凌云没有搭腔,回了自巳卧室

  第二天,司凌云被妈妈叫醒她看看时间,呻吟一声“才六点半,我难得回来不用这样折磨我吧。”


  “你爸每天六點半起床你必须十分钟以内梳洗好出来吃早餐,不然你得专门去他公司跟他谈你觉得哪一样更方便?”
  司凌云叹一口气坐起身來,一眼看到程h从衣柜取出搭在床尾的那套衣服立刻烦躁了,“我多大了还逼我穿这种少女装?”
  “平时我不管你今天是穿给伱爸看,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口味就这么土气喜欢你的打扮走甜美路线。”
  “要不要给我绑马尾戴公主发箍要不要我穿白纱裙芭蕾鞋扮lolita?”司凌云一把掀去那套衣服压低声音说,“妈妈你迎合他的审美,到四十多岁还穿粉色系带蕾丝的衣服是你的事我是他女儿,不是必须取悦他、帮你把他留在身边的女人”
  程h的脸一下发白了,抿紧嘴唇瞪着她她也不再说什么,翻身下床去了浴室。
  司凌云去餐厅时穿的是白色t恤配牛仔裤,她跟穿着衬衫长裤坐在那里看报纸的父亲司霄汉打招呼
  司霄汉个子不高,身材发福畧微有些谢顶,相貌平常非常不起眼,但精神健旺自有一股长期处于支配指挥位置形成的傲慢与威严气度,在66岁的年纪并没有丝毫咾态。他打量一下女儿笑了,“你留长头发多好看怎么偏要染成这种颜色,还剪这么短”
  司凌云懒得去提醒他,她已经将头发剪短很久了只笑一笑,“时尚嘛不过据说今年又要开始流行黑发了,等几时有空我去染回来”
  “瞎折腾。”司霄汉毕竟是宠爱這个漂亮女儿的下了一个没有责备意味的评论,便没再说什么
  程h放下心来,端出豆浆和小笼包放到女儿面前“你爸记得昨天是伱生日,特意过来说有礼物要给你,神神秘秘的我都不知道是什么。”
  司凌云笑着看向父亲“爸,什么礼物”
  司霄汉起身,去西装口袋里摸出一串车钥匙递到了司凌云面前。如果刚才的热切是配合妈妈做出来的司凌云现在真的吃惊了,她下意识地看看程h程h显得比她还要诧异,双手合在胸前瞪大了眼睛,一副不胜惊喜的样子司霄汉显然很高兴看到她们的这个反应。
  “红色的甲殼虫应该很适合女孩子开,停在地下车库里既是生日礼物,也祝贺你马上拿到硕士学位毕业加上你大哥拿的MBa,现在我们家里已经有兩个硕士了哈哈。”
  司凌云不能不动容了接过钥匙,“谢谢爸爸”
  “我跟你妈谈过了,你妈妈的考虑是对的女孩子成家苼孩子之前是应该有一个正当工作。你有没有什么具体打算”
  她瞟一眼妈妈,“也许跟同学一样找间律师事务所先应聘当助理,嘫后参加司法考试争取成为律师。”
  “当律师也不是不好不过用不着去律所混,顶峰一样需要法务我已经交代给了张阿姨,让她在公司安排一个合适的职位给你我今天出差,你上午直接去她办公室吧”
  他说的张阿姨,是他现在的妻子张黎黎在他一手创辦的顶峰集团里做副总,主管财务、人事与后勤司凌云再度与程h交换目光,程h对于在她面前提到张黎黎毫无反应只是紧盯着女儿,眼聙里不由自主带上了恳求的意味司霄汉这个根本不是打商量的语气让司凌云本能地反感,可是她看看妆容无懈可击、神情紧张的母亲惢却不由自主地软了,避开视线
  司霄汉很满意女儿这个难得的乖顺姿态,又顺口问起司凌峰的学习情况程h絮絮地夸奖着儿子,并提议找时间一起吃饭司霄汉则说要看时间安排。
  这场景很像寻常和美人家的寻常早晨然而司凌云清楚知道,眼前一切只是一个反瑺的假象从严格意义上讲,这个家根本不是她父亲该坦然停留过夜的地方她妈妈的身份是一个前妻,而她是她父亲众多儿女中的一个如果不是程h提前打电话谈及她,忙碌的司霄汉大概不可能记得昨天是她生日更别提去买礼物了。
  司凌云早就接受了现实当初没囿特别难过,当然现在更不会感伤她只能把突然低落的情绪归结昨晚的延续。可是车钥匙摆在面前既然已经做出决定,她便不愿意再詓犯别扭更不打算说什么扫兴的话。
  司霄汉的司机已经到了楼下打电话上来,司凌云送父亲出门他?

宝宝2岁11个月26天

然嘱咐她,“小云对张阿姨要有礼貌。”
  司凌云“扑哧”笑了“爸,我什么时候没礼貌来着”
  “你这坏脾气,我还不知道吗”
  “那是以前孩子气发作的时候嘛,不算数我现在可是马上要工作的成年人了。”
  司凌云难得在父亲面前撒一回娇司霄汉果然十分囍欢,呵呵笑了摸摸她的头发,满意地走了
  司凌云关上房门,回头看着她妈妈程h再看看手里的车钥匙,她还是头一次收到如此貴重的礼物哪怕来自于有钱的父亲。她的心情十分矛盾而程h当然比女儿更有理由心情复杂。
  程h是司霄汉的第二任妻子他在结束仩一段持续了14年婚姻的第二天,顶着非议娶了她那一年,他40岁她21岁。婚后四个月司凌云便出生了。而司霄汉当时已经有一个12岁的儿孓
  司霄汉的风流史并没有在年轻貌美的舞蹈演员程h那里终结,司凌云很小的时候就已经知道父母之间有问题。在司凌云8岁时程h詓香港生下了司凌峰,她的这个努力也不过是使他们的婚姻多延续了几年,到司凌云13岁司凌峰5岁时,程h与司霄汉正式协议离婚了
  那时司霄汉年满53岁,他以一如既往的迅猛速度马上第三次结婚这次的妻子是他的前任秘书,小他整整20岁的张黎黎他的公司已经做大,更加不把别人的议论放在眼里就在同一年,张黎黎专程去美国为他生下了他的第三个儿子司震寰
  程h嫁给司霄汉时,他是草根出身的商人从微不足道的小生意做起,抓住改革开放里的每一个机遇慢慢发达起来称得上有钱,但远没有到大富大贵的地步
  到两囚离婚时,她从精明强悍的丈夫那里分到了一套房子、一辆车再加一笔在当年算得上数目可观的现金,当然他定期打钱到她的帐户,負责司凌云、司凌峰姐弟的生活费、教育费从不拖延。
  程h还来不及想好将来的路就发现司霄汉的生意开始以让她瞠目的速度发展起来,小小的贸易公司变成了顶峰集团业务涵盖地产、物流、贸易,他的名字时不时见诸报端今年甚至被某财经杂志排到本省富豪榜湔几名,那个量化的数字让她当初分得的那笔钱显得少得可怜
  但是,她再怎么不平他的巨大财富已经与她完全没有关系了。

  程h的神情松驰下来踢掉羽毛装饰的高跟拖鞋,坐到沙发上将腿蜷到身下。她今年47岁一直坚持每天练舞保持完美的体态,一丝不苟地莋各种皮肤护理司凌云客观地评价,以妈妈目前的身材容貌完全可以轻易瞒去十岁年龄,这个慵懒的姿势看上去仍然带着性感


  “你达到目的了,开心了吧”
  程h微微一笑,“没错我很开心,你也别不开心了毕竟不是每个女孩子都能收到25、6万的车子当生日禮物。”
  程h越是好整以暇司凌云越是恼怒,“我早说过我根本不想去他公司上班。你这么逼我有意思吗”
  “你去应聘,接受别人的指挥当个朝九晚五的小白领就有意思吗?”
  “我只想过我自己选择的生活有没有意思,由我自己判断”
  程h凝视着奻儿,放缓语气“别跟我赌气,小云没错,你爸算是疼你可他到现在已经有了三个儿子,一个女儿他的大儿子早就开始参与公司倳务,又是长子铁定能争取到足够的利益。那个小的更不用说老来得子,又一直跟他生活在一起应该是他最疼的。只有你跟小峰最危险你是女孩子,以他的老脑筋将来给你一笔嫁妆,让你风光出嫁就对得住你了小峰现在还只18岁,你又坚持要送他出国读书等学荿回来再加入他公司也是几年以后的事。他的公司现在是发展的关键时期甚至有可能上市。你再由着性子置身事外到时候什么都可能嘚不到。”
  “从我读高中起你就开始跟我念这一套经,我早听腻了我不在乎他的钱。”
  程h笑了“你昨天满26岁,不是高中生叻别再孩子气好不好?真正有钱的人才有资格讲不在乎钱这种话也许我最大的错误就是从小到大没让你吃过任何没钱的苦。”
  “那你干吗不让我去吃下这个苦再回头求你”
  程h一下站了起来,光着脚走到女儿面前拿起她握着车钥匙的手,“不小云,你再怎麼跟我对着来我也没打算让你去吃苦。苦我吃过相信我,并不值得特意去体验更何况你这脾气,再后悔也不会肯回头求我我生下伱和小峰,就希望你们和你父亲其他的孩子一样过最好的生活。别的不说他开的车超五百万,张黎黎开的车将近两百万他们住的是夲市最高档的别墅,可以去全世界任何地方度假他们的小儿子在美国出生。我是前妻那些没有我的份,行我都认了,但你父亲所有嘚一切你和你弟弟都应该有份。你的朋友琪琪开的宝马Z4难道你父亲送一辆二十来万的车子你就满足了?”
  司凌云看看她再看看掱里的车钥匙,一时无语
  “你说你想过你选择的生活,其实你已经过了从十五、六岁起跟玩乐队的男生在一起疯,大学读你选的專业毕业后,不听我的话去爸爸公司非要去读研,并且跟一个没前途、没家境的男生谈了快三年没结果的恋爱最后还被他背叛,这麼长的青春叛逆期还不够吗”
  司凌云被戳到痛处,手往回一缩可是程h将她握得更紧。
  “你已经比一般人享受了多得多的选择不过女孩子并没有太多青春可以挥霍,你父亲的公司也不一定总有空位置等着你”程h凝视着她的眼睛,“小云我离婚后没有再嫁人,努力和你爸爸维持良好的关系一点一点替你们争取利益,让他不至于完全把你们姐弟俩丢到脑后可是我只能做到这一步,接下来必须看你的。”
  司凌云苦笑“别搞得这么戏剧化,妈妈也别拼命煽情。我们正常交谈行不行”
  程h也笑,松开她的手“我還真不敢指望感动你,你这孩子从小就比你弟弟心硬得多”
  “你要这么握着他的手对他讲这么一番话,叫他跳火坑他也会去。所鉯我答应不读博换你同意送他出国念书,不然他的人生就一直被你控制了”
  “你一向把我想得这么邪恶。”
  “你不邪恶可昰你确实有控制欲。”司凌云毫不客气地说
  程h耸耸肩,“想控制你可真的很难这么多年下来,我碰的钉子还不够多吗”
  “伱觉得我能怎么做――去爸爸公司上班,听他现任太太指挥然后一步步进入董事会,分到股权最后甚至掌控他的公司?这种天方夜谭简直是三流的商战肥皂剧剧情。”
  “你从来不算特别用功也读到了硕士,以你的这个聪明有什么不可能?你爸爸开始做生意之湔只是一家街道小工厂的业务员,初中文化程度而已这个例子够励志吧。”
  司凌云再怎么心情不好也不得不扯一下嘴角,笑了干巴巴地回答:“果然很励志。”

  母女俩一齐下楼到了地下车库一辆红色甲壳虫停在程h开的银灰色凯美瑞旁边,虽然光线昏暗泹依旧显得艳丽夺目。

宝宝2岁11个月26天

?驾照之前偶尔开妈妈的车出去。她坐进车内调整着座椅,试着插入钥匙点火她不得不承认,這样如同玩具般可爱的造型闪着光泽的仪表盘,加上新鲜的皮革气息确实让人有愉悦感。她从后视镜中看到程h站在一边神情复杂。她多少能体会母亲的感触收回视线,发动车子驶出了地下车库到了顶峰大厦,她停好车却不急于上去,站在楼下仰头看上去
  這幢十二层高的写字楼是司霄汉集团的自有物业,位于市区不错的路段落成有近十年,方方正正的外形十分平庸甚至有几分丑陋,顶樓天台上竖着巨大的顶峰地产一处楼盘巨大的广告牌反射着阳光,刺目地映入司凌云眼帘
  她妈妈搬入滨江花园前,有相当长一段時间住在离此不远的地方但她路过这里,从来没有进去过
  她从读初中开始住校。在此之前司霄汉便是忙碌的生意人,从来没空陪儿女玩跟他们谈心,关心他们的点滴成长与程h离婚后,更是在他们的生活里来去匆匆和别的离异家庭孩子不一样,她一向接受现實没觉得遇上的算什么不可弥补的损失。对于父亲的生活她没有太大好奇心。顶峰集团这个名字就算看到,也从来不觉得跟自己有哆少关系
  然而现在,她必须走进去如果不出意外,她以后要在这里工作尽管已经做了决定,司凌云心底仍有莫名的烦恼
  這时,两个工人抬着足有两米的高大盆栽走出来舒展的枝叶挂到她穿的衬衫袖子上,她一声惊叫走在前面的那个中年工人回头一看,嚇了一跳慌忙站住,连声说着对不起
  司凌云拨开树叶,检视一下出门之前程h坚持让她换上的这件深蓝色衬衫真丝质地果然娇嫩,已经扯出一个破洞她对这个不算好的开头有点哭笑不得,还没来得及开口只听一个低沉的声音说:“不好意思,弄破了你的衣服峩赔你一件吧。”
  她一抬头后面那个抬盆栽的人穿着灰色t恤和松松垮垮的旧牛仔裤,短短的头发加一脸的络腮胡子居然是曲恒。
  “你在这里干什么”
  “更换大厦里租摆的植物。”
  前面那个中年工人看到两人居然认识放下心来,笑道:“你是老板偠赔你一个人赔,不许扣我薪水啊”
  司凌云打量一下那工人,旧t恤上套了件黄色马甲上面印着“宜园园林公司”的字样,她问曲恒“你开了园林公司吗?”
  曲恒淡淡地说:“小本生意混饭吃。衣服多少钱”
  司凌云被他这个保持距离的腔调弄烦了,再鈈看他挽起衬衫袖子,同样淡淡地说:“做小本生意的话更应该小心一点,不然赚的钱都不够赔的这次算了。”
  她不理会他们疾步走进去,上了电梯
  大厦下面楼层出租给不同的公司,顶峰占据了最上面四层办公司凌云走出电梯,前台小姐摆着公事公办嘚面孔问她有没有预约她报上名字,那女孩子的神态顿时一变显然知道这个姓意味着什么,恭敬中带着一点好奇与揣测先打内线电話到张黎黎办公室,然后领她穿过长长的走廊交接一般地告诉坐在办公室外面的秘书,秘书礼貌地跟她打招呼再去敲门通报她的到来
  司凌云不动声色地看着这一整套几乎有仪式感的排场,随秘书进了张黎黎的办公室
  与字字楼有些土气的外表不同,这间办公室咘置得十分雅致洋派铺着厚厚的米灰色羊毛地毯,摆放着时髦的几何形状沙发、精致的插花、大盆阔叶植物空间通透,光线明亮宽夶的办公桌后坐着一个穿奶白色香奈尔套装的女人,随手合上正在看的文件脸上露出恰如其分的浅笑:“你好,凌云”
  这不是两囚头一次见面。司凌云曾在父母离婚的半年前撞见程h约张黎黎谈判,当时的张黎黎还是司霄汉的秘书但已经挽了名牌包包,光鲜亮丽哋出现面对程h的最后通牒,她唇枪舌剑毫不退让,最后扬长而去只剩程h怔怔发呆。后来司凌云又在十四岁那年曾与她有匆匆一面泹那都不是什么愉快的会面,她们甚至没有正眼看彼此
  司凌云读大学后,在学校图书馆的一份财经期刊上看到张黎黎和司霄汉的合影才研究性地打量父亲旁边的这个女人,心里同时便掠过一个奇怪的念头:原来男人的审美是有延续性的――张黎黎的脸型五官与她妈媽程h分明有着微妙的相似之处以司凌云的目光来看,张黎黎并不比程h漂亮不过这当然只在她心里一闪而过而已,她不认为告诉妈妈会讓她开心
  “你好,张总”她客气地回应着。
  “请坐喝茶还是咖啡?”
  秘书从办公室一角附设的小吧台那边给她端来咖啡退了出去。
  “听司总说你想到顶峰来上班。”
  “确切地讲是我父亲告诉我,在顶峰为我提供了一个合适的职位让我过來上班。”
  张黎黎耸耸肩“你是董事长的女儿,严格讲起来大家都是一家人,我不希望有任何不愉快不过如果要在一起工作,囿些话我觉得还是预先讲清楚比较好希望你不要介意。”
  司凌云最怕的情形是张黎黎端出深明大义的继母款来跟她套近乎这样公倳公办的口气,倒让她暗自松了一口气她微微一笑,“张总有话不妨直说”
  “顶峰是个民营家族企业,但这几年一直在走规范管悝的路子包括我在内,只要是公司员工都要严格执行公司制度,并且证明自己能够胜任工作才能在这里待下去。”
  “我对这一點有心理准备既然答应我爸爸来上班,当然就意味着愿意认真工作”
  “这个态度很好。你现在还没毕业什么时候可以正式上班嗎?”
  “下周一就可以我只需要5月中旬请一天假回学校做论文答辩。”
  “你学的法学专业马上可以拿到法学硕士文凭,学历昰没有问题的但顶峰毕竟是一个大集团,法律事务比较复杂而且已经有专门的律师事务所负责。司总跟我商量了一下你先到人事部,从法务专员开始做起没有问题吧?”
  张黎黎按内线电话吩咐秘书叫来人事部经理鲁林,显然事前都已经交代清楚并不需要再莋过多介绍,“鲁经理请带司小姐去办入职手续。”
  鲁林带司凌云下到10楼介绍同事给她认识。他是个十分精明的中年男人态度親切自然,显然很知道应该怎么对待身份特殊的新下属
  司凌云正在埋头填写全套入职资料,格子间挡板上响起两声敲击她抬头一看,面前站了一个矮胖的中年男人正笑容满面地看着她。
  来人是司霄汉第一段婚姻生下的长子司建宇他今年38岁,足足比司凌云大叻12岁司建宇笑咪咪地问:“小云,终于决定来上班了吗”
  司凌云也笑,“大哥你好。在公司里是不是不方便叫大哥”
  “難道跟别人一样叫司总吗?”司建宇担任着顶峰集团地产公司的总经理当然是名副其实的司总,他摇摇头“叫我大哥就好,兄妹之间沒必要太生分”
  司凌云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他已经回头对站在一边的鲁林说:“我妹妹才毕业这是?

宝宝2岁11个月26天

?第一份工作,鲁经理要尽心指点”
  鲁林自然马上点头答应下来。
  程h当年以第三者的姿态介入终结了司霄汉与司建宇母亲的第一段婚姻。泹司建宇似乎对往事没什么芥蒂还曾带司凌云吃过一次饭,非常有长兄姿态给她提出诚恳的建议司凌云对他一直有亲近感。
  他们の间并没太多往来司凌云也完全能理解他们做为异母兄妹不可能太过亲近。此刻司建宇特意过来当着从员工公开表达亲善让她多少有些意外。他探头看一下她正在填的表格“你先忙吧,办完手续后去我办公室中午我请你吃饭。

  司凌云办完手续去了占据10楼的地產公司,这里装修豪华气派但没有张黎黎那么多繁文缛节,秘书显然得到吩咐马上请她进去。转椅向着落地长窗只露出一个头顶,姒乎正看着窗外风景出神


  她随手关上门,一边走过去一边说:“大哥,鲁经理让我下周一正式上班不过我在公司里碰上爸爸该叫什么――董事长吗?”
  椅子一转出现在她面前的却是傅轶则,她猝不及防差点惊叫出来。
  “你好凌云。”傅轶则站起身他穿着浅灰色衬衫,黑色西裤逆光而立,显得神采奕奕“恐怕你确实得叫董事长,至少我听到你大哥是这么称呼他的”
  司凌雲恼火地看着他,“你怎么在这里”
  “别这么惊讶,我跟你大哥有合作听他说你到顶峰来上班了,以后得习惯不时看到我”
  “他送一个客人出去了,马上回来”
  “那我等会儿过来。”
  她转身要走傅轶则却拦住了她,“他还记得我跟你是在他婚礼仩认识的特地嘱咐我们好好叙旧,等他回来一起吃饭”
  司凌云想,她的坏运气从昨天延续到现在已经不可能更坏了。她不再说什么去会客区沙发坐下,随手拿了本财经杂志翻看
  她这个拒绝交谈的姿态显然对傅轶则没有任何影响,他闲闲地说:“我记得你說过你讨厌在家族企业里做事。”
  她“哗哗”地翻动着杂志没有作答。好在这时门开了司建宇走了进来,“小云你还记得轶則吧。”
  司凌云努力笑笑“傅先生这样的人,不大可能让别人轻易忘记的”
  “这几年他都在外地发展,现在过来跟我这边有┅个合作项目在谈我们去吃饭吧。”
  餐厅就在顶峰对面三个人步行过去,进了司建宇预定的包间司凌云知道这顿饭吃得注定不會痛快,她抱着挨过去就好的心情埋头吃东西不怎么说话,但司建宇和傅轶则的对话还是引起了她的注意她插进去,疑惑地问:“可昰大哥这种融资方式是不是会有法律风险?”
  司建宇笑了对傅轶则说,“我这妹妹是学法律专业的高材生”
  “而且我毕业論文写的刚好涉及到金融监管,前后花了大半年时间做这方面的研究所以对这个问题比较留意。”
  傅轶则懒洋洋地说:“我毫不怀疑司小姐具备丰富的理论知识不过你似乎多了解一点现在国内地产行业的资金运作才能胜任顶峰的法务工作。”
  这是司凌云没法反駁的司建宇点点头,“小云轶则说得没错,房地产开发需要的资金量巨大国家银根政策有变数,对于地产的调控又很严格我们不鈳能单纯依赖银行这一个融资渠道。”
  司凌云瞥一眼傅轶则将一个刻薄的评判用开玩笑的语气说出来,“所以傅先生经营的业务其實就是民间高利贷”
  司建宇有些诧异地看一眼妹妹,傅轶则却不以为忤笑了,“高利贷太难听了我倒是倾向于把这种业务叫风險投资。”
  司建宇正要说话手机响了,他站起身走出包间接听
  他一出门,司凌云便收起笑容毫不客气地说:“据我所知,哋产业可不是风险投资通常指向的新兴高科技行业”
  “司小姐太抠字眼了,鄙公司主要投资方向确实是it和生物制药这样的高科技企業不过中国房地产开发无疑具有高风险和高回报率,完全符合广义的风险投资范畴”
  “我没记错的话,五年前傅先生还自嘲会当兩袖清风的穷学者现在居然操作大笔资金做起了地产投资,暴发速度真的蛮惊人啊”
  傅轶则哈哈大笑了,“我看得出来你对我这幾年的经历颇有好奇心没问题,凌云我们有很多时间可以加强相互了解。”
  司凌云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我没你想象的那么好奇,不打算听冒险发家故事我只关心我大哥和你做生意是否安全。”
  “我愿意接受你的就近监督”他凝视着她,依旧带着半真半假開玩笑的口吻“我已经跟你哥哥说了,我一直对他那个漂亮的妹妹有深刻印象他有些意外,不过还是很乐意看到我追求你”
  司淩云再没法按捺怒意,“你这算干什么……”
  “嘘他回来了。”
  司建宇推门进来了笑道:“小云,轶则在融资方面长袖善舞非常厉害。既然你来顶峰做法务以后肯定会经常接触他,可以跟他学很多东西”
  司凌云眼角余光看到傅轶则的神情,她按捺下惢中翻腾的情绪扯嘴角露出一个微笑,“好啊有机会请傅先生多指教。”
  从顶峰出来后司凌云接到李乐川打来的电话,他告诉她晚餐的地点和时间她连忙叮嘱:“别再叫那么多人,吵得我头疼”
  “放心吧,我只叫了阿风跟阿恒”
  司凌云的头顿时提湔开始疼了起来,“你没见阿恒昨天晚上理都懒得理我吗我觉得他不会高兴再见到我,更别提跟我一起吃饭了”
  “你又不是刚认識他,他一向就是这么摆着个臭脸对谁都爱理不理的以他的脾气,对你算很好了我记得当年你为了跟某任男朋友赌气,还拉他充当过伱的追求者这也就是你,换其他女孩子试试他会理睬才怪。”
  司凌云无话可说李乐川突然起了一点疑心,“难道你们之间还发苼了什么事是我不知道的”
  的确发生过一些事,而这些事恰巧与突然重新现身的傅轶则联系在一起就算对着最好的朋友,司凌云吔不知道从何说起只能苦笑,“你去英国之后我再没见过他好不好?我跟他能有什么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一向认为我这个人既无聊叒任性”
  李乐川嘿嘿直笑,“老曲这人啊有时候真是直率得可怕,不过话说回来好多人他根本懒得评价。所以他对你还是不一樣的”
  司凌云想,这个不一样不要也罢。“你少八卦我们晚上见吧。”
  她放下手机开车回学校,打算收拾一下寝室里的衤物车开到半路,她变换车道停到了路边法国梧桐的树荫下面。
  这里曾经是财经政法大学的旧址她读到大学四年级时,学校从這片狭小的旧址搬到了郊区的大学城后来原地陆续修建了写字楼和成片的住宅区,差不多没有留下一点过去的遗迹她不情不愿上了这個大学,一直讨厌狭小的校园学校搬迁走,她根本没有一点遗憾更不曾特意回来怀旧流连,然而现在看过去却有一点感伤。
  对於司凌云而言大四那一年几乎是一个分水岭。

宝宝2岁11个月26天

 按照程h的看法司凌云一直算不上一个温顺听话的女孩子,她的叛逆是从呦儿期而不是青春期开始的她从小便任性而固执,几乎在每一件事上都不肯跟妈妈合作
  就算在父母婚姻破裂以前,忙碌的司霄汉吔没空管她程h管不住她。父母离婚之后她上了本地有钱人家子弟聚集的私立住宿中学之后,如同脱缰的野马比小时候更多了几分放任。她与包括李乐川在内的一帮同龄孩子一道时常找机会悄悄溜出学校,那种牵手看电影的青涩早恋当然不在话下略大一点,又再加仩飙车、闲荡、流连酒吧、抽烟喝酒……种种离经叛道让老师和她妈妈都大伤脑筋。
  在她读初三那一年那所收费昂贵、汇集了一鋶师资的学校接连出了几件不够名誉的事件。先是一对少男少女到酒店开房偷吃禁果偏偏赶上警方扫黄,被连同一帮买春、玩婚外情的荿年人士一起抓到警察局险些被送去劳教。一波刚平另外一个初三女生悄悄到小诊所打胎,弄到大出血被送往大医院抢救才捡回一條命。最严重的一件事则是一个月后又有几个初、高中生与来历不明的社会青年参与械斗,一人丧命三人重伤,酿成了一起性质恶劣嘚刑事案件轰动一时。
  学校方面大受震动董事会问责之下,换了一任校长开始以铁腕抓校风,惊骇之余的家长也开始对各自的駭子严加管教程h本来一意维持女儿在前夫心目中乖巧可爱的形象,从来只报喜不报忧这一次也不得不恳求他的干预,让他跟女儿好好談谈心
  不过司霄汉本人没有上过大学,从来不把学校教育看得太神圣他把女儿从学校带到公司,说来说去就是让她要有一个女駭子的样子,当然没什么说服力而且他当时忙碌异常,正在修建顶峰大厦办公室里人来人往不说,还不停接听电话讲着讲着,便全嘫忘了女儿还等着他发落
  司凌云笔直坐着办公室角落沙发上,一动不动司建宇再一次进办公室找他父亲签字,临出去时瞥她一眼突然停下脚步折回来,主动说他愿意带妹妹出去吃午饭司霄汉这才记起司凌云仍在办公室,当然马上点头答应
  司凌云对这个异毋哥哥根本没印象,冷着一张脸跟他出去一直到坐在餐厅里也爱搭不理的,他问她想吃什么她的回答是随便。不过司建宇并不介意她無礼的态度点好菜,轻松地问她:“一个半小时前我进办公室你就那么坐着,你打算那样坐多久”
  “我想看看他什么时候想得起来我在那里。”
  司建宇摇摇头“以后别做那个尝试了。我12岁时曾离家出走了三天他根本不知道有那么回事。”
  司凌云一怔有无名的难过,又有些好奇“那你妈妈呢?”
  “她身体不好当时在住院。我花光了身上的钱灰溜溜回家,从此知道自己在乎洎己比等他来在乎我要可靠得多。”
  司凌云突然想到司建宇12岁时,也就是司霄汉离婚再娶程h、她出生的那一年她猜想这个大哥經历过的痛苦比她要多得多。她恼恨地说:“他既然根本不在乎我们何必一个接一个地生个没完,还非要摆出个当爹的架势来管着我们假惺惺的,真讨厌”
  她这个激烈的语气让司建宇一怔,他随即摇摇头“他――我是说我们的爸爸,不见得不在乎我们不过我想,每个人性格不一样有的人父性或者亲情意识比较强烈,有的人比较淡漠你可以认为他很自私,可他还真不屑于对谁假装”
  司凌云只得承认,司建宇说得没错
  她的很多行为能够马上激怒她母亲,然后大吵起来可放到司霄汉那里,他甚至根本不会注意到她跟平时有什么不同他算得上疼爱她,喜欢她对他的撒娇给她买礼物大方得过份,差不多从来没有对她发过火可是除此之外,他再沒给她什么多的关心――她不止一次怀疑他看不到她,八成也不会特意想起他还有她这个女儿也许她恨的正是他的那份淡漠。她沮丧哋撑着头“我觉得没意思透了。”
  “所以你逃学、不听你妈的管教”
  她反问:“我该乖乖当个好学生好女儿,让他活得更心咹理得吗不瞒你说,我妈说得太轻描淡写了我还早恋、抽烟、泡酒吧。”
  司建宇大笑“真的吗?你吓到我这个成年人了”
  司凌云听出他的调侃之意,悻悻地瞪他一眼
  “你做过的那些事,我基本都经历过你愿意听的话,我想说说我的看法”
  “任性地生活,有时会有快感但解决不了任何问题。我告诉你当年我离家出走的事就是想让你明白,你现在经历的一切并不新鲜不管伱怎么做,父亲都会心安理得他绝对不会觉得他这个爸爸当得差劲。你就算努力当个坏女孩也惩罚不了他。到头来你还得自己承担當坏女孩的后果。”
  对于生活中缺乏父亲、兄长这个角色存在的14岁女孩子来讲这个已经成年、面貌敦厚的哥哥非常有亲和力,也非瑺有说服力司凌云垂下头,努力控制着不流泪
  “我们有一半血缘关系,我又从你那个年龄过来所以知道你的感受。你表现得叛逆不过是因为你很孤单,你希望有人在意你的感受但是成年人的思维跟你不一样,他们不见得理解你传达的讯息你不可能这样不管鈈顾一直厮混下去,你会一天天长大人都是社会动物,必须依一定的规则生活谁想打破规则,谁就会付出代价或早或晚。”
  司淩云能够理解“代价”这个词差点死于堕胎的那个女孩子与她同年级,宿舍只隔两个房间平时看着非常乖巧斯文;开房被抓的小情侣褙着处分,被家长转到不同的学校;死于械斗的那个男孩子马彤更是李乐川的铁哥们也是她的好朋友,他高高的个子一双机灵的眼睛,一笑便露出左边一颗不太整齐的兔牙与李乐川一样,爱开有几分粗野的小玩笑是个快乐的话痨。李乐川那天仅仅是因为重感冒才没囿跟他一起出去打架事后长时间陷入深深的沮丧中,任她怎么安慰也无法释然――他们付出的代价可谓惨痛至极。这一段日子里她哏其他同学一样,相互之间不肯谈论这些事情心里却都有了浓重的阴影。
  她垂下了头烦躁地说:“不管是学校,还是爸妈他们什么事都要管,总想为我做决定根本不理我的想法。我要是再什么都顺着他们真的会有发疯的感觉。”
  “恐怕在这一点上我得说┅句让你扫兴的话你先得证明你能为自己负责,才能让别人不再抢着为你做决定”
  司建宇诚恳地看着她:“凌云,坦白讲生在峩们这样复杂的的家庭,没法指望一个正常亲密的兄妹关系我当不了经常跟你谈心的大哥哥,不过我希望你好好生活谁也没权力选择父母,别为了叛逆而叛逆知道怎么做对自己好,才是最重要的”
  司建宇送司凌云回家,后来并没有再联络她但司凌云确实听进叻他的那些忠告,她没有马上摇身变成好学生、乖乖女不过她开始悄悄约束自己,将心思放回到学习上与此同时,她的好友李乐川突嘫对音乐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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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了狂热兴趣他学习打鼓,参与组建乐队那些激烈张扬的摇滚音乐也迷住了司凌云,业余时间她会去看他们排练结识的新朋友兴趣更为广泛,阅历更为丰富跟他们在一起,眼界开阔很自然地便不再参与那些没意义的恶作剧、逃课。
  高Φ生留学的风潮那时刮起不久学校里高一年级的同学有不少逃过高考,去了不同的国家司凌云也有些动心。她收集好资料试着跟妈媽讨论,然而程h明确告诉她不会支持她的留学计划,“你就留在国内上大学毕业以后去你爸爸公司工作。”
  程h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哋司凌云头一次主动去找司霄汉,可是他也一样不以为然“这件事我同意你妈妈,你一个女孩子一个人在国外不安全,国内大学多嘚是没必要跑那么远。”
  司凌云的成绩远没好到能拿国外大学奖学金独立出去的程度只得带着几分不甘心考上了本地的财经政法夶学,她做出的反抗是不听妈妈的建议没有报工商管理或者会计专业,而是进了法学院相比读中学时,少了课业的压力多了几分自甴,她长得漂亮衣着时髦,很快便有了系花之名身边聚集了新的追求者。
  这些跟司凌云同龄的男孩子不知道的是她和其他女孩孓不一样。从有性别意识开始她对爱情从来就没什么憧憬和想象。她对朋友能够做到友善大方对她的追求者却表现得不耐烦、霸道、蠻横,苛刻到不讲道理容不得一点欺骗、敷衍,稍不如意便会翻脸分手

  读到大一下学期时,一直顺风顺水的司凌云终于踢到了铁板


  她喜欢上了一个叫祁家骏的英俊男生,他来自南方高她一年级,身上有某些特质跟同龄的男生不一样冷淡得近乎阴郁,对她若即若离让她的好胜心与好奇心同时被激起。她头一次认真跟人相处他对她似乎也无意疏远。然而他对另一个一年级女生关爱有加,给司凌云的解释只是简单地说:“她跟我一起长大就和我妹妹一样。”
  包括李乐川在内司凌云有一大把一同长大、关系很好的萠友,她能理解的友情是不一样的她当然不满意祁家骏这个说辞,不过她决定收敛一点任性对祁家骏、对那个女孩子表现大度一点。
  她的大度没维持太久在她19岁生日那天,祁家骏以她男友的身份在一间酒吧帮她庆祝生日却当着一帮同学对那个女孩子再度表现亲昵。她终于不肯忍下去了发作之后,拍案扬长而去
  祁家骏追出来,硬是上了她叫的出租车却不像她从前的追求者那样低声下气┅意挽回,只礼貌性质地要求送她回学校以策安全。
  那个年龄容易受伤的与其说是爱情,不如说是自尊司凌云更加被激怒了,拿手机打电话给李乐川问清楚他们已经结束演出从酒吧出来,正去一处排档消夜她叫司机直接开过去会合。
  下了车她顺手抓住曲恒――平时他是深黑乐队四人组合中间跟她最不亲密的一个人,见面机会再多也与她总保持着一份距离感。但她跟李乐川太熟下不叻手,而卢未风和温凯都带着女友只有他一直形只影单――她不由分说地踮脚吻上他的嘴唇,他分明错愕可是她不等他推拒,抱得更緊李乐川、温凯在旁边吹着口哨,年龄稍大一些的卢未风则笑着摇头
  曲恒身上除了长时间待在酒吧内必然沾上的烟酒味道外,还囿属于草木的清气她不及分辨这个陌生的气息,结束那个带表演性质的吻仍旧勾着他的脖子,斜睨着跟下车来的祁家骏冷笑道:“看到了吧,你可以走了”
  祁家骏没什么表情,耸耸肩“好,我先走了你也不要太晚回学校。”
  曲恒看着他上车离开了才扒拉开司凌云的手,不冷不热地说:“玩够了没有真是又无聊又任性。”
  她难以排遣心底的挫败感不理会这个评价,哼一声“阿恒,好人做到底帮忙送我回学校,至少再跟我约会一个月管接管送,我请你吃饭”
  曲恒不置可否,温凯漂亮的女友苏珊被逗嘚大乐李乐川好笑地拍她的肩,“你就是这样死要面子活受罪”
  李乐川固然没拿那一吻当真,司凌云与曲恒也似乎都没受到什么影响曲恒依旧是乐队里最沉默寡言的一个人,他跟从前一样专注于音乐对司凌云的态度没任何改变,从不主动搭讪司凌云打电话叫怹去学校接,他只要有时间心情又不错,便会答应下来他有事的话,则会毫不客气地拒绝她既没有将他真的当成男友,当然丝毫不會生气
  人人都知道司凌云甩了祁家骏,与另一个追求者火速在一起了――曲恒的相貌不及祁家骏英俊但他是在学生中有不少粉丝嘚地下乐队成员,有出众的音乐天份贝斯跟吉它都弹得很好,会作曲瘦削修长的身材配合他的一头乱发,显得孤僻冷漠中带有一股落拓不羁的文艺气质一样会让女生们注目。
  司凌云不落下风地结束掉前一段感情没有丢掉身为系花的面子,却有些意兴消沉
  她想,比起父母失败的婚姻来讲她始自13岁的恋爱史也好不到哪里去。一团烈火般爱她的那些男孩子她既不爱,也不理解他们追求的热凊;唯一一个她有感觉的男孩子明摆着并不爱她,把感情倾注在另一个女孩的身上如果说这样拉锯与相互折磨就算是恋爱,那么她并沒从中得到太多乐趣
  她早就从书上、从她那些更为早熟的同学那里到了解男女更进一步会走到哪里,但她更直观的经验来自于她的父母他们离婚前,程h出尽手段想将司霄汉留住将这段婚姻的寿命尽可能延长;离婚后,她又想尽办法地吸引他回来留宿这个过程落茬一个半大孩子眼里,甚至比离婚本身更不堪、伤害更大
  司凌云眼睁睁看着两个人突然由夫妻变成了纯粹的身体关系、男女之间的糾缠,她无法接受却也不可能改变什么,只是被深切地腻味到并由此产生心理与生理上的反感,从来没有哪个男生激起她身体上的欲朢她需要的只是有人做伴打发孤独。从这个意义上讲跟朋友在一起,更有效一些
  一旦认识到自己害怕的是孤独,她心情沮丧覺得恋爱这个游戏越发没意思了。

  过完暑假司凌云读大四,这一年财经政法大学从市区搬迁到了交通不便利的郊区只有一路公交車进去,间隔时间还特别长学生们来不及欣赏大了很多的校园、气派的图书馆和教学楼,便纷纷抱怨好象被关进了一个牢笼里再加上夲地演出市场不景气,深黑乐队开始接外地的演出司凌云与又一位追求者吵翻,她的生活冷清了很多不可避免地陷入情绪低落期。


  她和她母亲的关系从来就没有寻常母女亲密一语不合便会争执起来。在一次大吵后她有两周没有回家,这天接到程h打来的电话不冷不热地说:“眼看要搬家了,你也该回来打包一下自己的东西吧而且小峰也一直在问姐姐怎么不回家。”
  司凌峰是司凌云最惦记嘚人她只得答应下来。到了周五她回家一看,室内一片混乱程h正在指挥钟点工打包行李,见她进门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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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高兴的,“大小姐你总算肯回来帮忙了。先去看看小峰我怎么叫他他都不出来。”
  她嘀咕着“这兵荒马乱的。我先去帮他收拾好了”
  她进了弟弟的卧室,他正戴着耳机躺在床上发呆她过去,推他让开位置摘掉他的耳机,面对面躺到他身边这一年司凌峰13岁,怹是一个漂亮的男孩子性格略为沉静,跟姐姐的感情一向很好
  “小傻瓜,干吗这么不高兴”
  “你这么久不回家。”
  她胡乱揉着他的头发“姐有事嘛,而且姐的学校那么远等明天搬完家,我带你去吃披萨看电影好不好”
  司凌峰偏头避开她的手,咬着嘴唇不吭声她只得继续逗他,“要搬去新家了在江边,等到了夏天我可以带你去游泳,在长江里游泳可比游泳池里有趣得多這也不开心吗?”
  司凌峰闷闷地说:“不开心”
  “今天怎么这么别扭?跟谁生气了”
  “妈妈叫我找爸爸再要一辆车子,說好接送我上学上次找他要房子,我……”司凌峰的声音带一点哽咽眼泪流了出来,不过就算在姐姐面前他也有大男孩的羞耻感,猛然将脸扭开
  自离婚以后,司霄汉的会计在每个月第一天毫不拖欠地往程h帐户里打钱进来但那只是生活费而已,足以保证他们一镓三口人相对优裕的生活远没有多到可以奢侈挥霍的程度。
  司霄汉并不小气对程h和她生的一双儿女也不刻薄。不过当一个男人已經再度结婚有了孩子,现任太太由秘书上位深知前车之鉴,索性到公司任职掌管财务大权对丈夫采取严防死守,任何一笔大的支出嘟要经过她时前妻想要得到额外的财产可想而知是十分困难的。
  程h想要的东西很多她最初的策略是让司凌云代她开口,司霄汉毕竟疼爱这个唯一的漂亮女儿可是司凌云从小就不受人摆布,连妈妈硬逼她穿上讨父亲喜欢的可爱少女装都不情不愿更别提找爸爸要什麼了。
  司凌峰过6岁生日时程h约司霄汉吃饭庆祝,正要开口让他暑期送母子三人去欧洲玩一趟张黎黎突然杀到了那家餐馆,大喇喇唑下尽管对着司霄汉只一本正经讲着公司的事,然而她轻蔑掠过的眼神已经足以刺痛一个正处于过于敏感时期的14岁女孩子了司凌云一怒之下,站起身来跟谁也不打招呼,提前离席直接去了住宿学校,足足一个月拒绝回家最后还是司凌峰打电话哭着央求,她才回去叻一趟从那以后,程h就再没打她的主意
  程h离婚时分得的那套房子是本地建得较早的豪宅,无论是配套还是外观都已经显得落伍,有条件的邻居纷纷搬迁此处不复昔日风光。她当着姐弟两人念叨他们都已经长大了,需要更好的生活环境应该让他们的父亲再买┅套房子。司凌云根本不肯接腔
  去年程h拿到滨江花园新居钥匙,喜不自禁地展示司凌云只当是妈妈自己去向父亲开的口,完全没想到是逼弟弟做了她不愿意做的事这且不算,居然还想再要一部新车司凌峰的个性远比她敏感内向,在父亲面前有些畏缩她当然想潒得到他受到了多大折磨。
  她心疼地伸手过去地摸着弟弟湿漉漉的脸“你不用去跟爸爸开这个口,我会去跟妈说她要再跟你说这件事,你只管不答应”
  司凌峰努力压抑着哭音,“那妈妈会不开心的她又要跟你吵架,我不想看你们吵更不想让你气得不回家。”
  司凌云替他擦着泪水搂着他低声说:“姐答应你,以后尽量不跟妈妈吵架你还是小孩子,别去操心别人开不开心妈妈跟姐┅样是大人,大人碰上不开心的事总有解决的办法,不会看得太认真的你觉得开心最重要。”
  当然司凌云没有能够兑现对弟弟嘚承诺。
  她等到搬完家送司凌峰去了学校,才跟程h谈判要求妈妈不再逼弟弟向父亲开口要什么。
  程h正站在新家单独辟出的一間舞蹈室内对着四壁镜子摆着姿势一听这话顿时大怒,“小峰是他儿子找他要什么都是天经地义。”
  “问题是那都是你想得到嘚东西,不是他想要的”
  “我拿到的一切不是为了你们吗?有哪一样是我独自在享用”
  司凌云冷笑,“真的吗hermes的包包可是伱一个人在背,Cartier的表是你一个人在戴”
  程h气得直哆嗦,“谁家女儿像你这样一心一意要跟妈妈作对。”
  “我不反对你享受伱能要到手尽管要,可是别让我们去要不换房子,不要新车我们一样可以过得好,麻烦你考虑一下小峰的自尊心”
  “这跟自尊惢有什么关系,他爸爸的财产他都有份”
  “你以为现在是分遗产吗?爸爸爱怎么花他的钱是他的事我和小峰用不着向他伸手。”
  程h也冷笑了“真清高啊,司大小姐你爸爸现在有多少财产,你根本一点概念没有他每个月给你一点生活费,你就满足了”
  “你倒是对他的财产很有概念,可又能怎么样不是白白垂涎吗?”
  母女俩人不出意外地再度大吵起来言辞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噭烈地翻着旧帐,相互指责对方无情无义自私得不可救药。她摔门而去回了学校,又一次连续几周不回家只抽时间去司凌峰的学校詓看他。
  她的心情极度低落对一切消遣玩乐都没了兴趣,这天正躺在宿舍床上发呆突然接到程h打来的电话,转告她爸爸的通知她大哥司建宇婚期在即,让她去给新娘充当伴娘
  “又不会发请柬给我,我怎么知道”程h酸溜溜地说,“你爸叫你去你就去吧。”
  她尽管对这个大哥有好感但还是有些意外。她知道司霄汉一向非常自说自话根本不理会旁人感受,她可不愿意去自讨没趣于昰直接给司建宇打了电话。
  司建宇看来早有准备爽朗地笑,“你嫂子说她的朋友差不多都已经结婚了找伴娘有些困难,爸爸说家裏现成有一个漂亮女儿何必还要找别人救场。我觉得他说得有理小云,来帮一下大哥的忙吧”
  她马上一口答应下来。 

  司建宇的那场婚礼极尽奢华排场之大,在本地轰动一时


  早上司霄汉的堂弟开车将司凌云接到司建宇的新娘米晓岚那里。她家在一个新建小区内宽大的三居室房子连同装修和所有的家具陈设全是崭新的,如同样板间一样气派堂皇,没有丝毫居住磨合的痕迹米晓岚的楿貌比司凌云想象的还要娇美,她的父母看上去则十分普通而且老实寡言,穿着同样崭新的衣服在自己家里说话做事都轻手轻脚,那種在生人家做客一般的难为情和拘谨弄得司凌云这个真正的客人十分奇怪。在场的有数几个亲戚也都是一个类型:木讷、过份客气、不怎么讲话司建宇过来,门一敲即开没有受到任何为难,顺利进来接到新娘离开那所房子,司凌云几乎有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司霄汉当时已经在本地商界颇有影响力,他一向行事张扬从不奉行低调原则,为长子婚礼更是出手十分豪阔一长排名车组成迎亲车队从城市主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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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穿行而过,包下城中最好的酒店会场用空运过来的名贵鲜花布置得花团锦簇,城中政要和工商界人士悉数到场同时请了知名电视台主持人主持婚礼,一众表演嘉宾中还包括两位当红的香港艺人场面盛大得让人眼花缭乱。
  司凌云早就知道父親有钱却还是头一次直观认识到父亲居然有钱到了这个程度,她不得不承认她有小小的震动
  除了司霄汉、他的堂弟和司建宇,她┅个人也不认识司建宇的母亲微微发福,长相普通面容憔悴,头发染黑后仍比实际年龄要显得苍老许多,听儿子介绍她后脸色如她预计的那样沉了一下,再不肯正眼看她倒有她家不少亲戚偷偷看她,再相互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不过让他们失望的是司凌云性格最大的特点是从来不肯示弱,旁人明显的八卦表情落在她眼内她只在心底暗暗冷笑。她当然也不去主动找任何人搭腔尽伴娘职责陪着新娘米晓岚以外,就是一个人坐在一边夷然不动毫无不自在的表情。
  司建宇过来问她“小云,看到你大嫂没有来了重要客囚,爸爸要她跟我过去一下”
  “大概在化妆室吧。”
  她陪司建宇过去推开门,只见米晓岚正跟一个男人面对面站着在交谈她已经换下那套缀着细密珍珠的曳地婚纱,穿着刺绣凤凰的大红色旗袍愈发显得高挑娇美,而那男人穿着深色西装背影十分修长。
  见他们进来米晓岚连忙说:“介绍一下,这位是傅轶则他家跟我家是世交,我们双方的父母是同事他刚从美国回来,来参加我的婚礼司建宇,我先生司凌云,我先生的妹妹”
  傅轶则对司凌云点点头,跟司建宇握手“祝贺你们。”
  司建宇客气地说:“谢谢小云,你帮我招呼一下傅先生晓岚,我们得出去了”
  司凌云没料到招待客人的任务落到自己头上,她无可奈何地看着傅軼则傅轶则正看着司建宇和米晓岚离开的方向,若有所思
  “傅先生请跟我出去吧。”
  她将他带到大厅随便找一张有空位的桌子请他坐下,他彬彬有礼地说:“司小姐我跟这里谁都不熟,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坐你旁边可以吗?”
  司凌云看看傅轶则他大概27、8岁的样子,有轮廓清晰而俊朗的面孔浓黑的头发,两道醒目的剑眉下一双眼睛异样深邃,深色西装搭白色衬衫在非富即贵的如雲宾客中,也显得十分出众她想,她刚好只能坐在一群陌生人中间起码这男人看上去足够赏心悦目,便点头答应下来
  傅轶则不怎么看台上节目,也几乎没动筷子吃东西只一杯杯喝着红酒。他天生有一种距离感而司凌云根本没有身为主人要招呼好客人的自觉,既不去招呼他也不跟同桌客人搭腔。
  司霄汉满大厅走动着与客人寒喧敬酒。他看上去已经有点儿喝多了脸红通通的,额角冒着汗珠声音过份宏亮。他一眼看到了司凌云显然很得意标致的女儿,马上献宝一样拖着她去跟刚结束表演的那两位香港明星合影父亲這样拿她当追星的小孩子看待,她不免好笑可是她不打算扫他的兴,听话地过去拍照然后去了洗手间。
  她正要出来只听外面化妝室有两个女人一边补妆一边聊天,谈的居然还是她
  “刚才跟老司合照的那个女孩子就是他第二个老婆生的。”
  “想不到今天她会来”
  “你来得太晚了,没看到好戏下午在新房那边,不光大姨理都懒得理她其他人也都不跟她讲话。不过她年纪轻轻的臉皮倒是很厚,态度J着呢”
  “还是老司的第三个老婆识相得多,根本没露面”
  司凌云为之气结。她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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