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大神再分享一次《烟花爆竹零售点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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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B96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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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xjtopboy 发表于
什么B962??
系统版本啊,有人去售后维修之后系统被刷成B962了,最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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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szdhin 发表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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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可能是个小白吧,不懂备份,想共享也不行,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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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么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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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火烟花》作者:刺缘(完结)
晋江文/作者文笔很好/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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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花绚烂,烟花易冷,错落年间,谁许你一世柔情?
内容标签:都市情缘 天之骄子 花季雨季
搜索关键字:主角:杜衡 ┃ 配角:程安宇、向子明、安倩倩、大鹏、谭格格、 ┃ 其它:侯越、刘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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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基本信息
文章类型: 原创-言情-近代现代-爱情
作品风格:正剧
所属系列: 现代晚秋 之 篇二
文章进度:已完成
全文字数:210908字& && && && &&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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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完结文:《新回首苍凉》《烟火烟花》《飞涌流沙》 《谁主沉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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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带微笑心存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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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杜衡上大学的那个时候,中国大学教育新一番改革刚开始,全国范围内普及扩招。她所就读的高中是省重点,升学率几乎达到百分之百。可那一年也很怪,进入国府B大的确只有杜衡一人,以省状元之名。
  父亲杜卫国很重视杜衡的启蒙教育,她三岁始诗、四岁临帖,六岁就读了一年级,在那时候她生活的地方算是很早了。
  这次高考给杜衡带来了莫大荣誉,学校的奖章,老师的赞赏,同学的羡慕,左邻右舍的夸奖…..连电视台都组织要对她进行采访。
  杜衡自小礼贤谦让,乖巧懂事,人缘一向很好,在到处一片热烈的祝贺声中,最平静淡然的要属她的母亲沈冰。
  万山公墓在一片青山绿水的环绕下越发显得悠远宁静,松涛被风吹得沙沙轻响,仿似给那些亡灵奏乐,沈冰和女儿杜衡将祭祀物品一一摆列好。
  杜衡跪下郑重的磕了三个头。那张已经褪色的遗像上,父亲的嘴角微微翘起,挺直的鼻梁一如他的人刚强威严,眼睛深邃充满睿智,只要她一接触,便被那永不失效的安全感所包围。
  她每次来都有很多话要对父亲说。
  “爸爸,天气越来越热,我又食欲不振了,好在高考已经过去,苦苦夏也挺好,前段时间妈妈一直给我补,都胖了好多……”说到这,杜衡摸了摸脸,粉色的嘴唇轻轻一弯,莞尔笑说“我得向妈妈看齐,要不,你眼里就只有妈妈了。”娇俏嗔怪的呢喃,十足的女儿在和父亲撒娇。
  “爸爸,这次来主要是告诉您我考上B大了。”杜衡微微一笑,目灿若星,有着少见的自傲的喜形于色“您常对我描述B大的风韵,那里是您的骄傲,不知从何时起,它也成了我的梦想,后来也有机会去参观看看的,可我都压下好奇没去。知道为什么?”杜衡微微挺直脊梁,容色郑重而坚定,她认真的看着父亲的眼睛“我要攒着这份期盼,让自己再努力些更努力些来延续您的骄傲。”听到这儿,沈冰的眼圈红了。
  沈冰知道杜衡考B大的原因,那是一个女儿给父亲交出的一份完美答卷,一份回报告慰父亲在天之灵。女儿自幼聪慧,但这三年高中的刻苦努力,她是亲眼所见,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
  沈冰记得有次劝导杜衡出去玩玩散散心时,杜衡一本正经的告诉她“妈妈,天分很重要,努力更重要,如果在竞争中,你输了,那么你输在时间,反之,你赢了,也赢在时间。”
  女儿的那份填报志愿只写下一个,B大英语专业,干脆的连服从调配都没有。当老师打来电话让她做杜衡思想工作时,她尊重了孩子的选择。
  自信的生命是多么美丽,卫国,我们都要向女儿学习,对吗?
  “再有一个多月我就去那儿读书了,离咱家有些远,估计这一去就是半年,不能常来看您,您要照顾好自己。我很小您就教我要净心守志,爸爸放心,我不会忘记….”
  沈冰心里有说不出的欣慰。作为人民医院心胸科主任,她素来有一把刀的美誉,可再多的鲜花掌声也不及此刻心中的满足,她真的很幸福。将手中的君子兰放在丈夫的墓碑前,她凝视着丈夫那张依旧帅气的脸,心中与丈夫默默对话……………“卫国,你走了四年多了。有很多人暗地里同情我,觉得我可怜,可我却觉得不,他们哪里知道我的幸福。时间能踏碎青春,岁月能改变容颜,但有一种东西却是时间、岁月消融不了的,那是珍藏在我心底的爱。何其幸,能与你相遇、相恋,血肉相连。我终究没有辜负你,女儿很懂事,你要继续保护她。”
  母女俩最终都各自忍住悲伤,没有流泪。哭代表脆弱,她们说好要坚强坚定的走下去,不让她们挚爱的人担忧挂念。
  回去的路上,杜衡挽着妈妈的胳膊,那淡淡的消毒水和身体的体香组成一缕奇特的味道,清凉又馨香,令她依恋、眷恋,那是母爱的味道,她从小就闻惯了的。
  晚上杜衡做了一顿丰富的晚餐,西芹百合,清蒸桂鱼,红烧土豆,排骨莲藕汤,很符合妈妈的口味。自从爸爸去世后,她慢慢地跟姥姥学会了做饭,妈妈太辛苦了,工作忙加班是常事,心里还牵挂她,对于一个女人来说压力不小,那时候她只希望妈妈能多睡会儿。后来姥姥跟她说,妈妈因为这事背地里大哭一场。其实这真没什么,做饭比学习容易多了。
  夏夜,天上缀满了闪闪发光的星星,像细碎的钻石在天幕上布下灿烂。大地已经渐渐沉睡了,除了微风轻轻的、阵阵的吹着。
  吃完晚饭快九点了,橘黄色的灯光软化了沈冰清寂的身影,也温暖了屋内每个角落。她在厨房洗碗,杜衡帮着收拾桌子。母女二人各自分工,边干活边聊天,气氛温馨和谐。
  “阿衡,你们班主任打电话给我说电视台三天后准备对你做现场采访,我还没有给她肯定回复,你怎么看?”沈冰将碗筷放好,顺手拿抹布擦着煤气灶。
  杜衡将垃圾倒进垃圾桶“妈妈呢?”
  因为职业原因,沈冰见多了生死,在丈夫杜卫国去世后,面对这些外在的东西越发淡然,她只想宝贝女儿不被陈规束缚,自由自在的飞翔,去做自己喜欢的事情。
  “妈妈年轻的时候很容易骄傲,在你爸爸的影响下,我学会了给自己膨胀的思想减肥,在这过程中,我摒弃了许多东西,但我很轻松。”沈冰必须承认,她能有今天的成离不开丈夫智慧的引导。
  沈冰微微一笑,那种恬淡的神情触动了杜衡。她听妈妈继续说
  “我觉得这种减肥比成功本身更重要,它会让你脚踏实地的找到新的起点。一些事情别人怎么看不重要,做好自己就好。不以物喜,不以己悲。这八个字说起来简单,身体力行不容易,但阿衡,妈妈相信你,就如妈妈相信你爸爸一样。”
  杜衡多么庆幸上天赐给了她这么好的父母。他们是她的领航者,是她的孔明灯,是她心头永远的温暖。
  杜卫国以前是知青,恢复高考后,年纪轻轻以优异的成绩进了B大文学系,老师很器重他,本来毕业可以留在B市,但因为远在南方求学的沈冰必须分配回家乡所在的城市。他毅然放弃了好机会,回到沈冰身边,在政府工作几年后最后转进了公安局,直到做到公安局长的位置。
  沈冰身材高挑,容貌更是秀丽之极,与温文尔雅的杜卫国那么的相配,谁见到他们都要赞一声才子佳人。可天有不测风云,杜衡十二岁时,杜卫国因为工作原因以身殉职。
  从小耳濡目染,杜衡知道父母之间的深厚感情。可妈妈今年才四十岁,还那么年轻美丽,难道就这么独自孤单走下去吗?妈妈是医生,救死扶伤是本职,可谁知道她生病脆弱的时候也同样期待有人熬一碗热乎乎的白粥递上一杯温水,夜深人静压力大失眠时,也需要一句温暖的安慰。她的妈妈是那么的好,若爸爸在天有灵,一定也希望妈妈能轻松点。
  “妈妈,你教过我看人要看对方的眼睛。我觉得王伯伯人挺好的,难得位高权重却高风亮节。理性不乏正直,他身上有着你们那代人特有的优良品质,勤快,果敢,热忱,博学。我希望您能幸福。有人说爱是给予,不是枷锁。爸爸那么爱您,定比别人更想看到您开心,幸福。作为女儿,我尊重妈妈的决定,希望妈妈能踮起脚尖离太阳近一些。”
  这是第二天杜衡去乡下姥姥家临走时给沈冰的留言。
  沈冰回来看过后,一颗清泪顺着眼角滴了下来,晕染了纸上的痕迹。又心酸又欣慰,她的阿衡真的长大了。她提起笔,在后面写下一段话:
  “将生命结束在爱人面前,那瞬间的痛苦能化作永恒的缅怀,那是无法抵挡的诱惑,那是永不磨灭的火焰,那是无法遗忘的幸福,一生一次足矣。”
02、.........
    杜衡回绝了电台采访,妈妈着重将父母对孩子的引导的重要性举了几个鲜明的例子叙述给省报记者,希望能给一些家长看看,就当是抛砖引玉,让家长重视孩子的教育。
  她在M市下面的黑山镇呆了一个多月。姥姥已经六十八岁了,这两年腿脚不太好,但老太太干净利索,心灵手巧比得上大姑娘。
  说起来妈妈并不是姥姥亲生的孩子,妈妈的亲生母亲身体一直不大好,在妈妈两岁时就去世了。姥姥是姥爷的续弦,一生未能生育,妈妈自两岁起被她带大,视如己出,没血缘胜似血缘。
  姥爷去世后,妈妈就让姥姥搬去和她们一起住,可姥姥嫌在城里憋屈,还不如在老家和老姐妹们家长里短,每个月妈妈都会抽出时间来探望,在左邻右里羡慕的目光中,姥姥很开心的拿出吃食“她二姨,她三奶奶快来尝尝,这是我家姑娘给我买的….啥啥啥”。甜蜜的笑脸如一朵盛开的菊花。
  姥姥会绣花,花样秀工比大商场卖的那些都要漂亮;女红很好,被子一针一线细密而精致,总是别出心裁的镶上花样;姥姥也很会做菜,色香味俱全。村里人都说姥姥以前是大家闺秀,赶上政策不好,又因为生不出孩子被休了,这才便宜了老沈头。姥姥人很好说话,平日里经常帮人忙,谁家孩子有个头疼脑热的,她总是很耐心的给刮痧,说来也怪,虽不是医生但总是被信任,她在黑山村很受人尊重。在杜衡看来,姥姥给了妈妈一份母爱,给杜衡一份传承。这个小老太太和爸爸妈妈一样,都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姥姥虽然偏安山野村庄,却知道B大。她自打知道外孙女考上了这所名牌大学,比沈冰正式多了。买了猪头猪猪尾巴,瓜果糕点,让村里一个小伙子赶着马车拉着她和杜衡去了二里外的庙里上香还愿。
  青山绿水,乡间小路,蓝天白云中太阳那么红,红得迷人灿烂,向四下蔓延着,天空中飘浮着柔和的、透明的、清爽的空气。杜衡想难怪姥姥不愿意去城市,这里多干净啊,落叶归根,返璞归真,这也是人生的一种境界。
  前面赶车的石头一路上都很拘谨,他忍不住回头偷偷看了眼,心内感慨小时候一起玩过的小女孩长大了,不仅漂亮还很聪明,考上了B大了呢,B大啊,对他说跟做梦似的。也难怪,沈家姑姑那样的人,她的女儿又会差到哪里去?
  此时杜衡在十九岁少年眼中是那么的美好而尊贵,虽近在眼前却仿佛远在天边一样,石头静静的看着上香的祖孙俩,莫名的有种挫败无力感。他想他还是赶紧出去上工,听隔壁村的说在T市力工一天70元呢,这一年下来,少说也能挣个两万块,加上他爹的,家里可以翻盖五间平房了。
  姥姥虔诚的跪在那默默念着什么,她腿染风湿,杜衡很想叫她起来,可她也知道这是姥姥的心意。终于上完香,她赶紧上前扶着。
  “这里的菩萨很灵,会保护我们阿衡的。”姥姥拽着杜衡的手,喃喃说“我别无所求,只希望你和你妈能平安。”
  杜衡笑了,环抱住老人瘦弱的肩膀讨好卖乖“会的,有姥姥护着呢,在我们心中你啊和菩萨一样的。”
  “哎呦,真是姥姥的宝儿”老太太笑眯眯的拍着杜衡的手“走,咱回去,姥姥给你包排骨包子。”老太太边走边冲一边喊“石头,今儿辛苦你了啊,等奶奶回去做好吃的给你们。”
  石头挠挠头,憨直地笑了笑“就赶个车算啥辛苦。”
  姥姥拍了拍他肩膀,开怀笑“都是好孩子。”
  回去的路上,三人有说有笑,石头绕路去了他家果园。此时正是水香梨熟的季节,他腾腾腾跑了过去,摘了一大袋子扛回来往车上一放。
  杜衡没太注意这些,她认真听着不远处的溪水叮咚,姥姥却细看了眼石头,随即又无声一笑。花开花落还有声音呢,年轻时谁没有几分热血沸腾。老人睿智的目光中有感叹,有唏嘘更有欣慰。都是她看着长大的好孩子啊,活到她这岁数,真的别无所求,只希望他们这些晚辈都健健康康的。
  到家时,石头将一袋子水果扛进老人家,杜衡不明所以。石头没有抬头“这些水果是家里果园的,给奶奶和你尝尝鲜。”
  杜衡眼睛微微睁大,随即也没客气,对比她大不了几岁的石头说“谢谢你啊石头哥。”
  石头有一米七五,皮肤黝黑,看起来很结实,国字脸,一双大眼里表露着一种淳朴、直率,还有些憨厚的性格。
  此时他有些羞赧,摇了摇手“客气啥,都是自家的也不花钱。”局促的一顿“家里有事我回了”说完转身就往院子里走。
  杜衡赶紧说“不是急事留下吃包子,姥姥不让你走。”
  “下次,这回真有事儿。”少年笑呵呵的。
  “先等等,石头哥!”杜衡的声音本就很好听,柔软温和。石头一只抬起的脚还未及落下回身立在那。
  杜衡跑进厨房从姥姥家的冰箱里掏出两个盒子,拿给石头“这里有些虾和海参,你拿回去。”
  石头当然不会要,他推让着。杜衡自小不随便欠人情,她拉开石头的胳膊,将东西硬塞到他胸膛“刚刚还说别客气呢,怎么到我姥姥这儿就不一样了。”
  石头手足无措,只觉杜衡跟他说句话,他都跟着犹如荣焉,这是一种打心里产生的崇拜,心里也高兴她的重视,便浑浑噩噩笑着拿了东西走了。
  姥姥从厕所出来就看到火急火燎往外走的石头,她赶上几步“唉,石头,吃完饭再走。”
  石头扭头冲老人一笑“奶奶,这还没到吃饭点,我妈让我上山砍荆条呢。”说完一溜烟的拐出了大门。
  姥姥无可奈何,知道那孩子是腼腆了。石头怀里的东西定是阿衡的回礼,她笑了,阿冰把孩子教育的很好,挽起袖子去了厨房,软排早上就用盐、酱油和一些配料喂起来了,面也发好了。
  见杜衡正在那剁洋葱,小眼圈都红了,心疼的姥姥赶紧拿杯子上前“快含口水。”
  杜衡唏嘘的直吸气“还真辣啊…..”含口水才缓过劲。
  “阿衡,姥姥这次教你掐包子,说起来,你妈妈这活就不过关,说是包子,形不好看。”姥姥在面板上边揉面边说“掐出的包子正正好好十个褶子才算适中,这面很重要。”姥姥手很利索,没一会儿一记一记的面团,大小适中的躺在面板上。她示范赶面片“中间要厚些,周边也不能太薄,这样包子面会均匀荫不透。”
  姥姥赶出几个饼停下来,她和杜衡一人一个,手把手教杜衡掐褶子。
  杜衡包出的包子,,排骨在里面支棱着,跟个面球似的,尤其与姥姥的一对比,更是惨不忍睹。她叹息一声:“姥姥您的手怎么就这么巧啊。”
  姥姥哈哈一笑“还不是因为你姥爷嘴馋,我这是练出来的,熟能生巧。我家阿衡这么聪明,在我跟前多呆几天就学会了。”
  杜衡连连点头,依偎着老人“那当然,开学前我就在这腻着姥姥。”她不知道妈妈看到留言后怎么想,她表达了自己的观点,也给妈妈留下空间,这是她的一种姿态。
  姥姥听她说呆这么长时间,开心坏了。祖孙两人其乐融融的包着包子,边干活边聊天。一个教的耐心,一个学的认真,等面和排骨馅用光了,杜衡已经摸清了点窍门。
  热气腾腾的大包子一出锅,姥姥拾起一盘子给后院的石头家送去了。
  在黑山村,杜衡跟姥姥学习家务,随姥姥诵读经书。后院有一大片菜园子,种菜收菜,吃不完的就和三姥爷家的孙女沈培赶上集市去卖或送给村里人。
  夏季的天黑的晚,黑山村大队院里有自发组成的扭秧歌活动。村委会主任是个开朗乐观的中年阿姨,和杜衡妈妈自小认识,她来找杜衡希望她能教她们做些健身操。
  杜衡自小学舞蹈,当然会,她欣然接受邀请,与泼辣的沈培一起领舞,淳朴的村民,清新的山野,日子过的踏实、惬意。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陶渊明渲染的世外桃源也不过如此。
  灵感来的时候,杜衡会写下几篇散文,等回去投递给杂志社
  “……………….漫漫人生路,带期盼一起飞翔,那是我一生的呵护,芸芸众生,带愿望一起飞翔,那是比金钱更贵重的珍宝,悠悠求学路,带奋斗一起飞翔,那将比荣誉更实在。成长的历程中,人必须要有信仰。不论经历多少风风雨雨,请记住要坚持奋斗下去-------鱼水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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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月底,杜衡在轰鸣的火车声中与妈妈一起去了B市,告别了辛苦的三年高中,这是人生的另一个起点。
  杜衡的东西不多。这个时候的大学,大家基本都是一穷二白,没有手机,更没有笔记本电脑,只有一个行李箱和背包里几本心爱的书籍,条件差一点的孩子们还会从家里拎来厚重的被褥以备冬季冷的时候用。
  B大名气很大。在中国数一数二,在国际上也有一定知名度,是很多人向往的地方。这里很多建筑、花草树木都是古物,有人说B大之所以有今天的知名度是因为风水好。清朝那个有名的大**特别信这个,据传他后来倒霉也是因为有人给他下蛊,在塔旁边埋了脏东西。当然这都是传奇色彩的坊间野闻,逗君一乐。
  杜衡让妈妈守着行李,她拿出录取通知书去办理登记。整个校园又大又热闹,如果没人引领,真的很难找到哪是哪。
  帮杜衡忙的是文学系的一名大二男生,叫刘亚迪。个头不是很高,一口南方口音,柔软的头帘下的一对眼睛很水亮。可能是青春期的关系,脸上冒出些不和谐的豆,凭添几分可爱。
  刘亚迪很热情细心的带着杜衡办理入学手续,依次领了被子、脸盆、暖壶。他看着女孩子签字的手指洁白而细软,心里暗道今年英语系算来了位真正美女,肤光胜雪,真是罕见的白。刚刚那对眉眼相似的母女站在湖畔柳树边,文雅而立,人淡如菊,像似看到了满目芳华。
  在几个熟识校友挤眉弄眼的暗自调侃下,刘亚迪甩了个白眼,摊摊手无声挑衅说着“羡慕吧。”转身对女孩灿烂一笑“走吧杜衡,师兄带你去宿舍。”
  “谢谢。”杜衡心一哆嗦,瞄了眼刘亚迪,这是被令狐冲附身了?她背好包,和妈妈汇合。后来才知道,在大学这种称谓很正常。那代表一种团结友好、互助互利的情谊。
  三个人边走边说,一会儿就熟了。刘亚迪是学传播学的,他对校园很熟,一路上给杜衡母女做介绍。杜衡四处看着,那一草一木最能见证往日的足迹。她在想爸爸当年也是这么走过的,也是这么看的。
  胸臆间顿升起一种豪迈之情,B大,我终于来了!
  沈冰路过那巨大人工湖时,微微驻足。沉默寄寓着思念,那挺拔的身影依稀在那亭台。杜衡瞄了眼,悄然靠近母亲“妈妈,我们在这儿照张相片吧。”
  这里就是爸爸早年笔记里那湖,是他早晚跑步诵读的地方。
  沈冰晃过神,点点头。杜衡从包里掏出相机递给刘亚迪“我妈妈下午两点的火车要赶回去,帮忙拍张照片留念好吗?”
  刘亚迪愉悦同意。
  站在湖边的石头上,杜衡抱着妈妈的胳膊,小声说着 “妈妈,你说这湖咋被糟蹋成这样了,矿泉水瓶,塑料袋到处都是,跟臭水沟似的,真对不住那些引以为豪的文人骚客。”沈冰一听笑了,杜衡也适时嘴角弯起,相机定下了母女这温馨甜蜜的一刻,刘亚迪不由得看直了眼,竟是有些失神。
  因为人数关系,杜衡和班里另一个山东女孩孙晓鸥被分到混合寝室。六个人的寝室,因为妈妈沈冰前两天一直有手术,杜衡是最后一个入寝的同学,此时唯一的空位就是靠门的上铺。
  刘亚迪放下东西,杜衡递过一瓶矿泉水,他没客气接过去打开盖子喝了几口,然后交代了一些事情,留下了一张系里重要部门的联系电话单走了。
  寝室里有三个女同学,她们带着几分探究的打量着杜衡和她妈妈。古来常说才女略等于丑女,显然眼前新来的杜衡不属于那一定类。
  杜衡有一米六七,因纤细更显身材高挑,肌肤胜雪,粉红色的樱唇让她看起来格外干净纯洁,眉目间隐然有一股书卷的清气,双目犹似一泓泉水,乌黑的马尾辫柔软的依在脖颈间。美玉莹光,当真秀美异常。
  母女俩将东西简单的规整好“妈妈,快十一点了,我们出去吃点东西,别耽搁了车程。”沈冰明晚七点有一台手术,和病人早就预约好了。
  她一向主张孩子独立自主,可面对这陌生的环境,又免不得担心。可也知道这是必走的一段旅程。沈冰点点头“阿衡,和室友们打个招呼我们再走。”
  “我也正想打破这份陌生呢。”杜衡微微一笑,面对着两位新同学“你们好,我叫杜衡,来自S省,英语专业。”
  期中两个女同学马上热络起来,一个中等个头微胖的女孩子呵呵一笑,嘴边现出两个小酒窝“杜衡你好,我是法语系的朱婷婷,来自四川。”
  另一个瘦高挑,皮肤微黑,脸颊还带点高原红的女孩开口说“你好,我也是法语系的,我叫古丽娜,家乡云南。”
  最后那个一头短发,眉角带着旋的黑t恤女孩点了下头,很酷的开口“鄙人潘洋,广州汕头,广告学专业。”广东话普通话被她讲的很好听。
  沈冰看着这些年轻充满活力的孩子,心想自己真的老了,毕业一晃到现在都十六年了。抬手看了看手表,时间差不多了,她背起包,冲三个女孩子摆摆手“潘洋,古丽娜,朱婷婷,阿姨祝你们这学期学习顺利,生活开心,再见了啊。”
  面对气质高雅,端庄美丽的杜衡母亲,连很酷的潘洋都有些腼腆,那真是一个非常有气场的女人。三个女孩送沈冰出去了“阿姨再见。”
  杜衡和沈冰在学校找了个茶餐厅,进去要了点吃食。儿行千里母担忧,沈冰利用吃饭的时间又交代了杜衡一些注意事项,尤其男女朋友这个敏感话题。沈冰不反对杜衡在大学谈恋爱,十七、八正是花季雨季的青春时刻,情感的勃发是天性,也非常美好,她只希望女儿理性处理感情,更要保护好自己。
  杜衡噗嗤一笑“在这方面,我保证三不,不隐瞒,不徇私,不寻短剑,请领导放心。”
  沈冰莞尔,调侃着“等哪天你真遇到了个你在意的男孩子,这颗心就不属于你自己了,都说女生外向,这点没错,你别胡乱给妈妈下保证。”
  杜衡扶额做抹汗状 “能在我心中占据这么重要的位置,那是谁啊,出生了吗?亲爱的妈妈,你难道不知道你女儿有个坏毛病,要求一向挺高的。”她故意夸大其词的玩笑着。
  沈冰也笑了。
  杜衡基本没有青春期的躁动,她一直懂事,听话。所以作为母亲更担心有一天她会被感情伤害。
  母女俩又闲话一会儿,沈冰坚持不让杜衡来回跑,独自打车去了火车站。
  回寝室的路上杜衡有些伤感,妈妈没有接受王伯伯的意思,那份坚持得需要对爸爸多深的爱在支撑?这一别就半年,她真的心疼坚强的母亲。
  杜衡整顿好床铺和衣柜,晚上一个寝室的六个人都聚全了。除了先前见过的,孙晓鸥很开朗,带着烟台女孩子的大气磅礴,拿出大苹果分给大家吃,一双眼眸很灵活,口齿清晰明快,显然有很好语言基础,还有一个改专业到英语系的张红,大都市的明珠。此女很新潮,一眼看出化妆了,条纹短裤配着一双闪闪发光的金色高跟鞋,一双标准的丹凤眼。
  杜衡从包里掏出姥姥做的小吃肉脯、糖奶糕、花生酥请她们。年龄都差不多,一晚上就熟了。活泼爽利的四川妹子朱婷婷叫她“阿衡”,这个只有家人的昵称很快在寝室叫开了。
04、.............
  听孙晓鸥说英语专业这一届的男生比较多。首次开会时,杜衡算认识多的含义了,三十五人,只有九名是女生,男女比例严重失调,连跳个交际舞都不够分的,还得外联支援。这在语言专业是很罕见,他们纷纷议论说好苗子都跑B外了。可阳盛阴衰也是有好处的,明显的狼多肉少,女生是一个极具诱惑力的名词,不管长什么样,必有人消想,地位相当高。
  杜衡无可厚非的被男生私下定为英语专业新任之花。可这朵花非常不好摘,三个月过去了,她对男生温和有礼,不骄不躁,却明确的拒人千里之外。她每日生活很规律也很单调,几乎是四点一线,寝室,教室,食堂,图书馆。她只着两套衣服,耐克休闲服和一条天蓝色牛仔裤,外加两双耐克运动鞋替换。她在杨柳繁花的校园里行走时,习惯戴一顶深灰色鸭舌帽。
  这个如烟似水的清丽女孩,聪慧而用功,是每科老师的爱将,她英语底子很好,听说读写基本功坚硬扎实,词汇量博大。她不争强好胜,不哗众取宠。脱俗、神秘,那时候没有普及电脑,否则说不定会会成为后来网上热论的焦点什么什么妹妹。
  熟知这个女孩的同学都觉得她极有教养,人美丽而温婉,好心肠又温柔熨贴,时间久了,这朵花扔独立枝头,令不自信的男孩望而却步,另一种美丽的朱红同样无人可得。对男同学来说这是件很郁闷挫败的事。
  寝室人都传Q大的饭很好吃,正赶上高中时的同学文涛说请她过去帮翻译一下有关计算机的知识。那天她在超市,没看到文涛。好在他留了寝室电话,约好周日下午三点半见面,也正好去Q大参观一下。
  文涛这孩子在一中素有神童之称,数理化好的不能再好,那是真的有天赋。每次考试几乎满分,比她还小一岁呢。以前在学校,两个人学习上一直较劲,但这竞争一点不妨碍他们成为朋友。
  文涛长的一点不文雅,一米七八大高个儿,虎背熊腰,一双虎目灼灼生辉。看着眼前这胖男孩儿,杜衡都不知道这三个月他怎么吃的“又长高了啊。”终没忍住又加了句“你要注意饮食,该减肥得减肥。”
  文涛眼角抽了抽“我是男的,那么注意身材干嘛?”瞄了瞄身边越发苗条的杜衡“你们学校食堂不管饱啊?”
  杜衡摸了摸脸颊“这是我用功的表现,要不咱俩再找两张试卷比试比试?”
  文涛咳了咳“姐姐你是独孤杜衡,我甘拜下风。”
  闻言杜衡轻笑一声“你不服不行,我也就高考时高瞻远瞩这一回,不好意思,稍胜你一筹。”
  文涛哼哼两句“那请问杜大状元,你为何不接受电台采访啊,我在家还等着瞻仰你上电视的风采呢。”
  杜衡踢着脚边的小石子,不真不假的笑着回“怯场啊。”
  文涛给了她一记白眼。身边的女孩是他非常钦佩的人,他从她身上学到了很多优良品质。温和,从容,认真,刻苦,从不轻易给人难堪。高二时,他偏科的厉害,语文还好,英语有段时间总不及格。若不是杜衡,他过不过的去那段迷茫混乱期还说不定。君子这个词,不应限于男的,女子也可以有君子的风范胸襟,杜衡就是这样的君子。她是他榜样,伙伴,他的动力。
  想到什么,他问“追你的男生该排一对了吧?”
  那双清灵的眸子露出戏谑,转头调侃着文涛“喂,你才多大啊,有这种好奇心可不好。”
  文涛不爱听,扶了扶下滑的眼镜“笑话谁呢?唉,还记得咱班那个长得像温兆伦的彭立强吗,我俩挺好的,人等一夏天要对你表白呢,后来托我给你打电话,愣是没找着你人。”
  “你真打了?”杜衡眼睛微微睁大问。
  文涛很哥们义气的说“当然了,那也算从小长大的兄弟,我觉得他挺好的,总得给他个机会吧。”
  杜衡拍了拍文涛的肩膀“文涛同学你真是够无聊啊。”她摇摇头“天南海北的上学,都分开了也省了那些废话吧。没准,他现在已经有女朋友了。”
  文涛愣了一下,也是啊。就拿他学校的同学说吧,这才几个月啊,该成的都凑成一对了,真是够速度的,跟泡方便面似的开水一倒三分钟就好。
  从B大东门到Q大西门只需要十来分钟,两人边说边聊,没一会儿就到了。
  两所学校离得很近,常拿出被比较。有人说B大人大多是理想主义的,Q大则是现实主义,也许这就是两种文化氛围熏陶出的性格。
  漫步于Q大校园,很少见到女生倒是真的。校园布景不像B大古韵飘扬,一路走下去,那棋盘式规规矩矩的建筑风格,给人简单明快感。
  杜衡不禁开口问“你们学校人怎么这么安静?”要知道,在B大,自行车,轿车常常呼啸而过,操场上人活跃,图书室更是人满为患。
  文涛一脸自豪“咱Q大的人都知道内敛,谦虚。”
  杜衡温和而正经的反问“你这才来几天啊就学会暗自攻击了。小同志,Q大就教了你这些吗?”
  文涛“………………”
  杜衡抿唇笑“知错能改就是好同志,咱革命的队伍是不会抛弃你的。”
  文涛知道他说不过杜衡,他洒然做了个揖“杜大状元,您的先去吃饭还是先去给我翻译?”
  杜衡斜睨他一眼,握拳抑扬顿挫的朗诵“业精于勤,荒于嬉。”
  文涛哈哈一笑,俩人又找回高中时的默契。
  杜衡坐在花池边等文涛拿材料出来,此时已经十一月了,气温降低。花早已经凋谢,只有四季青热情撑景。她发现体育场开始陆续上来人了,没一会儿就组成了两组球员。远远看去,似乎在比赛,还有拉拉队。欢呼声叫好声混成一片,那一张一弛感觉起来激烈又兴奋。
  文涛的材料不多,就十五张。杜衡认真看了两遍,又拿出专业字典,认真考究、校对,将译文说给文涛听。很显然文涛的理科一点就通,思维敏捷,经杜衡一说,他很快明白了意思。杜衡又举一反三的帮文涛强记住那些专业术语。这看似没多长时间,一抬手表,五点了。
  两人收拾东西,向林间走去。提起吃的,文涛找到了强项,什么红烧黄花鱼,土豆炖牛肉,鸡丝肉面,炒河粉,熏肉大………靠近体育场,一阵阴风猛的飞扑而来,落后一步的文涛嘎言而止。接着他大喊一声“蹲下杜衡!”
  也许是杜衡幸运,差之毫厘,急骤而来的篮球擦着她的头顶呼啸而过,带飞了她的鸭舌帽和松散的头绳,乌黑亮丽的齐腰长发如瀑布般倾泄而下,扬起缕缕青丝,在夕阳映照下,仿似上了鼬的锦缎,那一刹转身的仪态,楚楚动人之极。
  杜衡没被球吓到反倒被文涛撕裂的呜哑嗓音惊到了,这孩子变声晚。
  文涛惊出一身冷汗,赶紧走上前“你没事吧。”
  杜衡抚了抚头帘,左右张望“我帽子哪去了?”
  文涛无语,他想这姑娘神经是不是短路啊?这要是被球砸住了,她不脑震荡也好不到哪去,也不知道个后怕可真够处变不惊的。
  他却很生气,这谁呀?有没有公德心,这打球呢还是砸人啊?顾不得给杜衡找帽子,他先跑到石头堆那捡起篮球往体育场走去。有个正准备来拾球的魁梧男生迎了上来,张开手要接过。文涛往回一撤“你有没有想过这要是人被你砸了,脑袋会被砸坏?更可能失去继续读书的机会?”文涛冷声质问。别怪他语气不好,对杜衡,十六岁的少年表现的很像个男子汉。
  男生一愣,没想到事态被说的如此重,他扭头环臂冲人堆里一喊“宇哥,你可惹到个人物了。”这一嗓子明显有嘲弄之意。
  文涛更气了“你这什么态度?”还没等眼前男生回答,迎面走来另一个人,等看清此人长相,文涛只觉心咯噔一下。是他?文涛见过此人!
  对方撸了把短发,眼睛懒懒抬起,薄唇微动“小同学,有事?”那语气好像逗弄个猫。
  文涛不是三岁孩子,他早懂的趋利避害。正巧不远处杜衡在喊他走,他顺势将球扔到先前男生的身边“玩归玩,还是小心点好。”
  转身刚迈出一步,就听后面命令“给我捡起来。”声音不大却沉的迫人。
  文涛壮实的身子生生僵在那。天人交战之际,见杜衡要往这边走,他咽下了屈辱,回去快速蹲□子把篮球捡了起来递魁梧的男生。
  或许是出于好心,或许是想继续正处在白热化的球赛,魁梧男生只是嘲讽笑了下并未为难将球接了过去。
  被叫宇哥的男人挑了挑眉,若有似无的扫了眼不远处那驻足而立的身影,眼皮一垂 “这才对。”
  男生嬉笑着“宇哥,还是你气场强啊。”
  文涛整张脸涨成了猪肝色,快步慌忙离开。
  杜衡虽听不到对话,但透过帽檐她看到文涛的举动很异常,她没有再走过去,有时候人的面子很重要。蹙眉忖思,Q大男多女少,难道无形中养成了他们野蛮霸道的性子?
  杜衡对走过来的文涛若无其事的开口“这帽子飞的可够远的,都到那树坑里了。”
  她清了清嗓子“以后再来Q大,可得远离点体育场。”
  窥见文涛脸色不好,杜衡轻声问“这是咋了?挨欺负了。”说完无奈的叹道“这是常事,谁叫我们比他们小呢?还记得上幼儿园的时候,我的饼干都被那些大孩子抢去了,我越一边护着喊着说那是杜衡的,他们抢的越欢。”
  “他们不懂事,我们不要跟他们一般见识。”
  文涛虽然知道对方强悍,可他深觉伤了自尊,好在刚刚没让杜衡听到。见她在一边软语温声的开导自己,又想到那个狠辣的人,他慢慢也平衡了。还记得那次傍晚和同学去后海逛,一个酒吧后面,就见一男人拎着个酒瓶,生生将他面前的人砸的脑袋开花,还抵着对方脖子狠狠的往里扎着说什么……………………….
  最后轮到杜衡沉默的听着,越走越远,树丛间只留下一弧美丽的倩影。
  正是晚餐时间,食堂人很多,杜衡随文涛去打饭,文涛打满手中一大盘子菜转身让她端着,顺着抽出她手里的继续……….
  “…………”杜衡欲言又止。
  等吃饭的时候,杜衡终于知道文涛为何胖了,那泛光的眼睛,朝气蓬勃的食欲,真是吃啥啥香啊。
  妈妈沈冰是医生,所以,自小杜衡在吃食上就很讲究。首先干净卫生是第一要求,其次是营养搭配,再有就是量要节制。
  跟文涛的大口咀嚼相对比,越发显得杜衡吃相优美。撂下筷子,杜衡往前凑了凑小声提醒着“专家说肥胖会影响智商的。”
  文涛张大的嘴停在那,随即狠狠把菜送进嘴里,几番咽下去后方开口“我这是化悲愤为食欲,减肥怎么也要从下顿开始。”
  “好,但请记住行成于思,毁于随。”
  文涛点点头“谢谢提醒。”终于吃完了,他长出一口气,感叹“有友如此,夫复何求?!”
  “是这么用的吗?”杜衡拿起空餐盘“你该说友正直者日益。”她顺手将文涛用过的收在了一起。“你还要谨记,与朋友交,言而有信,莫要空言。”
  文涛终于笑了,抱拳“在下受教了,定铭记于心。”
  两人站起,文涛侧身之际就看到他后面站起一熟人,他脸现几分兴奋的寒暄“向师兄,你也在这吃饭啊?”
  那人点头“恩,刚吃完。”
  杜衡循声望去,那是一个身着白衬衫配着黑色布料裤子的男子,他身高比文涛偏猛点,人很瘦,五官棱角分明,因为刚刚一霎的对视,杜衡注意到那双眼睛深不见底却内敛精光,她发现这名男子身上散发出一种隐忍的气势,是股无声的气魄,让人不可小视,仿佛龙潜河滩,暂时在休憩,这样偏于男人而非男孩的稳重神色格外引人注目。
  短短一段距离,文涛不耻下问,和他师兄探讨专业知识,对方回答的简短有力。在回收处放好餐盘,杜衡出于礼貌,对后面文涛的师兄做了个伸手请的姿势。
  那师兄面色清浅。
  文涛才意识到应该介绍下“这是我同专业师兄向子明。”
  对向子明说“我高中同学杜衡,现就读B大英文系。”语气中有他都不易察觉的引以为豪。
  向子明只微微颔首,从始至终未给一句话。
面带微笑心存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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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
  在日日忙碌中,晃眼功夫,大一匆匆而过,大二课业明显加重了,对那些好玩闹的同学来说也许是压力,对杜衡却没多大区别,她依旧按部就班的规划。
  同寝室的朱婷婷恋爱了,和B外的一名小语种专业男生。古丽娜很刻苦,因为方言阻碍,据她说法语口语一直是她的弱项。孙晓鸥和同班的一名男孩子处于暧昧期,与杜衡一起吃饭的次数渐少。潘洋属外冷心热,熟识后,她自称独来大侠,那手简笔画非常漂亮。最清高的要数朱红,这个来自大都市的女生小资、奢华,有些微矫情,也很有眼界。
  杜衡业余生活排的也很丰富,与文涛一起时常和在B市的高中同学们聚聚,爸爸当年的两位拜把子哥哥偶尔也会派车来接她去家中作客。她并不觉得孤单寂寞。
  她的优秀有目共睹,老师的重视、一等奖学金都是很好的证明。难能可贵的是杜衡并不死读书,她参加了书法社和乒乓球协会。大一期末的时候系里学生会也给她抛过橄榄枝,那时正因为试着翻译一本欧美小说而没有精力。杜衡做事专注,心无旁骛,力求在最短时间将事情做好。
  大二可以选择攻读第二专业,她选择了金融学,技能与社会联姻。杜衡年纪虽然不大,但她很有思想,时常对自己做出定位。
  ……………………………………….
  B市是中国最重要的政治经济中心,这里有高耸林立的摩天大楼,也有古色古香的四合院,有车水马龙川流不息,也随处可见自得其乐的贩夫走卒。
  数万万人,有人兢兢业业的奋斗,有人声色犬马的享乐,无论是屠农工商的蝇营狗苟,还是贪赃枉法的醉生梦死,这些荟萃了现实的社会,而在这个重要城市尤为突出。
  又一个十月,本是秋高气爽之际,周六这日天气却有些阴。
  杜衡坐车晃晃悠悠的转到了西单图书大厦,她想在这里找些资料。都说英语是一门语言工具,杜衡不这么认为,一门语言是一个世界,只有融进去才能理解它的深刻含义,它不是在驾校,强化班随便能学好的,她竭力去汲取,希望有一日能在中文和英文中自由穿梭。
  人很多,老人、青年、孩子或精挑细选,或选个安静的角落畅游书海,书的世界无法用金钱衡量,知识是传阅分享,买也好,借读也罢,就算是偷学,无论哪种方式爱好读书的人都应被尊重。
  杜衡寻觅一圈没有找到想要的那本书,反而欣喜的发现一位七十年代B大校友的译文。能译出古英语史诗,没有深厚功力是办不到的。在这本《B&H》文字的空隙里她寻找着大师的思想光芒。
  虽然有些地方生涩难懂,但她在学习一种感觉,星星之火,虽弱贵在坚持不懈。杜衡完全沉浸在里面,一页一页随着她的手指轻轻而过。时间点滴流逝,累了,腿的支撑点来回替换,背酸了她无意识的靠在一侧的书架上,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麻烦让一下………………”清淡的声音并未让杜衡分神,直到对方再次出声提醒“同学……”
  杜衡终于意识到有人,她猛一抬头,便跌入一双深不见底的漆黑眸子里,原来是他?虽只见一面却印象较深的男子。
  她赶紧立直身体侧过,笑笑“向同学,不好意思…….”
  “不要紧。”向子明淡淡回。
  见对方直接走过,并未有再说话的意思,杜衡眉目微转,便再次找到了个空角落。看了眼手表,竟是下午两点了,这本书还有小一半多呢,算了,两个小时,若是读不完下次找机会再来。
  下意识的又扫了眼向子明的方向,原来他是去她刚刚立在的那还书了。没一会就看见对方手上又摞起厚厚的三本书,还真不少,他这得看什么时候啊?
  向子明穿着简单,短袖白衬衫,黑裤子下面一双黑色布鞋,整个人朴素却并不显得寒酸。他的鼻子长的很好,若悬胆,姥姥说这样的人大多会很有钱。他人看上去简单清朗却又隐隐透着冷淡。明明很文质却又深沉,也许正是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气质让他看起来分外引人侧目,当然还有文涛那小神童的吹捧和至高崇拜,这一切都令他有些与众不同。
  在对方转身之际,杜衡赶紧收回眼睛,她摇摇头敛住心神目光再次投到书上。却不知道把人家的位置给占据了,向子明只扫了一眼便移开了。
  直到人有三急,杜衡不得不选择放下书,一会儿正好去中友买东西。想了想,她举目搜了一圈,远处西南角那人潇洒而立,他翻着一本书,几乎没有呼吸。他如此安静,连她走到他身边,他似也不曾察觉。杜衡轻声告别“向同学,我回去了。”
  闻言,对方眉头皱起,终于抬头瞥了眼,颔首唔了声便算回应。
  杜衡瞬间尴尬,随即挥挥手走了。人有千种,她此刻只想Q大的高材生足够内敛啊。
  下午外面的天更显阴沉,天气预报说今日多云转阴,没雨。在进商场时她还想要不要买把雨伞备用,后来想寝室有就不浪费这个钱了。
  在经济上沈冰给女儿的一直很丰裕,再加上杜衡本身也有奖学金和稿费。她虽不大手大脚,但所用之物却都很有品质。
  杜衡直奔内衣专区,照以前的牌子买了一套,又下来买瓶护肤霜,外衣还能穿这一季,她也没闲逛,到地下层吃完快餐就准备返校。
  一出门口,杜衡就感觉到开始刮风了,她再次犹豫要不要买把伞,最后还是打消了念头。这离西单商场近,那有一路车能直达Q大西门,从那里回B大比较方便。
  在杜衡直奔地点后,她发现很巧,熙熙泱泱的人**中向子明笔直的立在那。这儿的人很多,杜衡排在后面,690路车终于来了,车门刚打开,呼啦一下,人跟鸭子上架似的急慌慌的往里钻。杜衡本就纤瘦,被挤的东倒西歪。终于上了车,座位肯定是没有了。向子明刚刚在人前,很幸运的在车中间那坐着,此刻他神色清越,眼睛转向车窗外。杜衡手握着扶栏轻轻靠近一个中年阿姨身边立好,她下意识的将帽子压的更低。
  一会儿停车,一会儿起步,来时有座位杜衡还不觉得有多累,可在图书大厦站了近五个小时,再加上这一路十八站下来,她真的头晕脑胀了。
  更让人无语的是天气预报有误,外面不知从何时起飘飘洒洒的下起了细雨,杜衡对那部门一些同志表示失望。等到站后,雨丝还挺密,刷刷刷跟线似的扎的脸生疼。下车的有四个人,其中三人是Q大的,其中一对一看就知道是情侣,那男的脱下外套给女生顶着,两人一路跑。剩下那人则打着伞身子朝着他校门方向。
  杜衡不禁自问,我和他算认识吧?认识吗?随即她恼怒蹙眉。杜衡你在想什么?吸一口气,她也在秋雨中跑起…………….
  她本是文雅之人,平日里举手投足自带清韵,再因由舞蹈功底,行姿更显优美,但此刻她马尾辫来回摇摆,发丝黏在脸上,衣服也湿淋淋的,她跑的不快,边跑边喘气有些狼狈………….。
  这时B大的校园显得格外肃静,杜衡背着书包,边跑边停下歇会,她一手捂着帽子一手扶着膝盖,可很不幸的,就这会儿功夫一辆黑色轿车呼啸压过,噗-----杜衡的裤子被飞溅的都是泥水。她张口结舌,这是校园啊,怎有人开这么快的车?下意识的怒目车尾巴…………那辆黑色桑塔纳在四十米处唰的停下了………驾驶座有人将头探出车窗。
  也难怪,今天下雨,校园路上也没几个人闲逛。杜衡看了眼不想因为这点事儿小题大做,直起身拐入了右侧教学区…………先找个教室歇会儿吧,她双腿直哆嗦,打颤,可不想摔跤。
  而桑塔纳副驾驶座上的女孩扭头疑惑问着“怎么了?”这样的天她还车穿着粉红色的吊带,配着白色小短百裙,虽然看起来有点冷但既俏丽又性感。
  男子晃了晃脖子,骨节发出轻微的咯咯响,只听他沉声说 “下去。”
  女孩儿睁大眼睛,有些不可置信,好像听错了一样,半天没动静。
  男子随手点了根烟吸了口,面色平淡,却口吐恶言“滚下去,老子腻了。”
  被扔在雨中的瑟瑟女孩死死盯着疾驰而去的车,面皮惨白,嘴唇都咬破了,心里恨声大声骂着 “程安宇,你狗娘养的 !”
06、.........
  杜衡那天感冒了,咳嗽了四天才慢慢好转。
  再次与向子明相遇有些鬼使神差,因为那天傍晚又下雨了,还是雷雨。
  系里组织体育竞赛,她被任命去打乒乓球。奈何同寝室的女士们对此不感兴趣,恰好文涛来了电话,便拉他练球。
  文涛支支吾吾的说把女朋友介绍给她认识,让她去Q大。杜衡心下惊讶,够能耐啊,什么时候的状况?不过瘦了不少的文涛算上型男一枚。
  这下杜衡是非去不可的,怎么说她也算是男方这边的代表。想了想,她出于礼节去超市买了一些水果和小吃拎着去了。
  三人会面,反观大方开朗的冯新晨,文涛看起来倒有些扭扭捏捏,很羞涩。
  冯新晨兴高采烈,笑眯眯的看着杜衡“美女啊,久闻你大名了。”
  一听口音杜衡也笑了“原来是老乡。”她有些戏谑的看了眼文涛“文涛同学好样的,肥水不流外人田。”
  文涛挠挠头,还没等他开口介绍。他那很自来熟的女朋友,就挽着杜衡的手说开了“我叫冯新晨,M市二中的,老早就听说一中杜衡的大名了,不仅学习好,人更美。我们二中很多同学都去一中欣赏你照片呢,我也去啦,今日见了真人,当真是丽若春梅绽雪,神若秋卉披霜。”
  杜衡有些招架不住这等恭维,赶紧谦虚转移注意力“你要知道,你的男朋友素有小神童之称。”
  冯新晨嘿嘿一笑 “他可没你好看。”水嫩的圆脸上露出两个酒窝,非常喜庆。
  文涛揪了揪头发“有没有搞错,我是男人,能和她比吗?”
  冯新晨白了他一眼,嘴露不屑“你是男人吗,你是男孩好吧?!”
  “…………”文涛听的一身冷安,脸红眼抽。杜衡忍不住笑出声。
  冯新晨是B理工大一新生。在同学的介绍下和文涛认识的。真不错,杜衡细看他俩还挺有夫妻相呢。
  三人去了活动室,里面就一组打球的,没一会儿也走了。空荡荡的室内,就他们,本就对杜衡非常好奇的冯新晨在看到本尊后好感指数更是蹭蹭上涨,连练球也陪着,文涛到成了多余的人了,后来他见来了熟识的人赶紧稍离开这两只鸭子。
  “师兄来打球啊?”
  向子明用球拍轻拍着掌心“恩,你也有这爱好?”他用眼睛扫了一圈活动室,确定了一会打球的位置。
  “勉强玩玩。”文涛想起一事,问了句“对了,师兄,听说你们导师领着你们在参与研究机器人是吗?”
  向子明点点头“只涉及其中一些软件研发。”
  文涛羡慕的不得了。默默下决心,还是杜衡说的好啊,一分耕耘一分收获未必,但十分耕耘一分收获一定。他也得努力,能做到向子明这样才算有点成就了。向子明在计算机系是很厉害的人物,年年一等奖学金获得者,从本科开始就受研究生导师的青睐,目前为止参加很多项目的开发,从小事做起,从细微入手,他是一个非常踏实勤奋的学者。
  正在这时一个捂着肚子的男生虚弱的进来,只听他皱眉对向子明说“子明,真不好意思,看来今日这球我是打不了了,肠胃出了点问题。”
  向子明无所谓“身体要紧。”
  男生又问“一起回寝室吗?”
  “不了,我去图书馆看看。”
  文涛一听,看了眼不远处在那乱打一气的俩女生,心忽然一动,开口呵呵一笑“向师兄,今个要暂请你帮个忙了。”
  向子明挑眉询问。
  文涛却根本直接替他做了决定“阿衡…..我给你找了个好指导。”
  杜衡扭身看过去,一眼便注意到文涛旁边的向子明。
  她微诧,文涛向她走来“我师兄向子明,你还记得吗,他乒乓球打的非常棒,大一上学期我们系比赛人是第一。有他指点,你进步肯定很快。”
  那人脸上并未有任何响应,杜衡哑言片刻,轻声说“文涛,我也有些累了,不麻烦你师兄了。”
  文涛这人此刻很不识眼色,还埋怨的瞥了下杜衡,嫌她不识好歹“师兄,阿衡他们系下周要打比赛,你帮着指点一二呗。”
  向子明没有吱声。杜衡顿觉尴尬,正要借口走,却见那人缓缓开口,指着南边的空桌“去那边打吧,光线好些。”
  杜衡一愣,见向子明已经过去了,一边的文涛还在催促“快去啊,这打球和下棋一样,和臭棋篓子是越下越差的。”
  冯新晨不干了“好你个文涛,你在讽刺我呢?还在我偶像面前!”
  文涛连忙开口“嘴误嘴误,走,我给姑奶奶买酸奶赔罪。”
  看他讨好样,冯新晨哼笑一声才算过,对杜衡说“阿衡你们先打,我们买喝的哈。”
  杜衡站在向子明对面“麻烦你了。”向子明看了她一眼“没事。”
  在向子明示意下杜衡先发的球,球室内只有当当当球落案的嗡空声,先开始对方还配合她打着和平球,没两个来回,他就开始正扣反扣,擦边,擦网,落脚,一招一式很正规当然也独具爆发力。球落地次数数不来了…..
  到了十月尾,天气已经很凉快了,就算是暑期杜衡也是很耐热的,可与对面的男子打球,手心竟濡湿一片,连上衣也粘在了后面,趁捡球她不时地用球拍扇风。
  “握拍的姿势不对。”对面一直缄默的人终于舍得开尊口提醒了,杜衡赶紧双目炯炯的去看他的手以便学习修改,还未及,就见他走到近前,一只白皙修长的手指给她示范。
  “打球的时候双腿间距要掌握好,要立稳,聚精会神,眼随球走,球和拍尽量到一体,心神合一。”
  他声音清越而有力,气息平稳,从他的身上飘出若有若无的…..就像姥姥用过的檀香皂味道,很好闻。
  向子明说完这些,扫了眼杜衡的小身板加了句“你要锻炼体力”随即走到对面。
  他身形修长,神色坦然,清冷的眼淡淡的看着她“再来。”
  杜衡没动,突然嘴角翘起,笑了一笑。
  向子明不明所以淡淡问“你笑什么?”
  杜衡转着手中的球,微垂着头也不看他,一条乌黑的麻花辫子斜贴在那白腻的脖颈间,整个人愈发姿行秀丽“有没有人对你说,你严厉的样子很适合做老师?”
  向子明眼中闪过丝诧异,正待说话,文涛和冯新晨回来了,文涛老远就喊“师兄,喝点饮料再继续啊。”向子明摆了摆手,回头对抬头看他的杜衡说“没有,因为我不收徒。”
  杜衡美目微动,抿唇又无声笑,她纤细白皙的食指轻轻一点,球打了这么一会儿,向子明知道这是她将要发球的小动作。那张小脸突然很严肃,向子明挑眉看着一个旋转球破空而来…………
  也许打破了那令人沉闷的气氛,杜衡只觉得周身顿时安定下来。她拿出十二分精力对上眼前强势的对手。一边留心技巧,一边学他。她本就心聪目明,更具备女子的细腻灵通,虽然体力不占优势,但会取巧,几次漂亮的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打的向子明竟失利。
  杜衡逐渐找到状态和感觉,越打越顺手,她也真的因为运动量大出汗了…………冯新晨兴奋无比,屡屡叫好鼓掌。那一嗓子脆生生的“宝贝儿你太棒了!”喊的杜衡脚下一趔趄,啪,橘红色的球和她的左脸来了个亲密接触。
  想想向子明虽瘦那也是倥夫有力的男的,此刻这用力的一下子,顿时让杜衡脸火辣辣的痛,亏得她及时捂住嘴了,没喊出声。
  “啊呀,阿衡你没事吧。”冯新晨赶紧跑上前。
  杜衡连忙冲她摇摇手,弯腰去寻球,趁机缓和了一下,她转过身….
  那双带着点点水雾的妙目望着他,如玉般的左脸颊一块红,向子明不觉僵在原地,倒是她转即轻盈一笑,柳眉舒展,玩笑着说“真疼,这也算是暗器一枚呀。”她左手在案上拍着小小的乒乓球,如蝶翼的羽睫轻颤两下扬起,杜衡睨了眼向子明,嫣然开口“向老师,咱们正式再比过一次。”那红肿在秀雅的脸上极不协调,却灿然生光,而那声向老师……….让听的人心神一荡,仿佛有颗小石子投入湖中。
  散场时已中午点儿了。文涛要请向子明吃饭,人说有事便干脆利落地走了。
  冯新晨嘴唇撅起“哎文涛,我发现你这师兄看起来挺能装啊。”
  文涛看着走远的人感叹一声“装一时是装,装一辈子那是有牛逼。”
  这孩子真是学坏了,满嘴脏话。杜衡因为冯新晨在没好瞪他。而冯新晨也不以为意。
  沿着水泥石路,文涛领着冯新晨和杜衡挑僻静处走,平时没什么人,穿过一排茂密的矮丛,便看到这所学校东南角的茶餐厅。有咖啡,套餐,甜点,有点西式的风格。
  三人点了餐,边吃边聊,大多说各自学校有趣的事。借去洗手间的时候,杜衡将账结了。爽快开朗的冯新晨很搞笑,还有些幼齿的文涛频频阻止女朋友的语不惊人死不休。杜衡在中间插科打诨,一顿饭吃的很开心,杜衡喜欢这暖若朝阳的女孩,中场她借去洗手间的时将账结了,被文涛好一顿说…………“你不给我面子啊。”
  “尊老爱幼是美德。”杜衡揽着冯新晨冲文涛狭促笑 “下次去B理工,到那你请我和新晨,一定给足你面子。”
  冯新晨点头称,一本正经说“放心,以后有你表现的,组织会严格考验你。”
  杜衡抱着冯新晨胳膊笑。
  最后还有个小插曲,有个身着一身名牌的男生摸着鼻子前来与杜衡搭讪“美女,你哪个系的?”
  男生长相不错,颧骨处有粒小咖啡痣衬得他挺俊俏,就是头发有点长,浑身上下显着不容小视的优越感,杜衡微微一笑“我不是这个学校的。”
  这明显的敷衍话让男生不高兴,他蹙着眉,又再接再厉的问“那你哪学校的?”
  杜衡礼貌一笑“B大。”
  冯新晨白了眼那看起来眼高于顶的男生,刚要说什么,便被杜衡拉了起来。
  “你叫什么名字?”
  杜衡想了下,还是礼貌的告诉了对方。然后一脸歉意的看着男生“同学,不好意思,我现在有朋友…….”说完她对冯新晨做个客气的请走路的姿势。
  杜衡示意着再见。男生没说话,只是在那打量她看。
  当他们走到门口时,男生在后面朗声喊“喂,我叫陆凯,Q大土木工程、大三。”
  杜衡侧首点了点。
  最近雨水颇丰,天沉的厉害,看来又要下雨了。
面带微笑心存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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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
  电灯泡该当的适可而止,在岔路口杜衡就和他们分开了。
  一阵风自俊秀的林间吹来,夹杂着凉气,将杜衡额前的刘海吹乱。出庭过池,一草一木,一湖一林与往日无异,只是经过的人不同,不远的天际轰隆一声,一个沉闷的雷打响,风大了,吹得旁边的树枝哗哗作响,又是一道闪电,照得周围大亮…………………….莫名的心有种阴寒之感,想起与姥姥一起诵读的《心经》,不自觉的默念“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密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
  校园里的同学行色匆匆,大都往回赶杜衡在考虑要不要随便找间教室先避避雨,等停了再走。
  不用考虑了豆大的雨点已经稀稀拉拉下来了,她看了眼周围,择路而去,大家都是跑着,本看起来稀疏的校园此刻从林巷、小路、操场上奔出许多人,雷声怪吓人的,离树远点好……..
  就在杜衡胡乱想之际,从前面擦过个人影。她没留神,唬的脚下打滑,一个踉跄就要摔倒,幸好被人扶了一把没摔着。
  “呃………”那只跳舞受过伤的左脚腕抽筋的疼,应是伤了。杜衡手指紧抓着扶着她的那只手臂,一道激昂的铃声从对方身上传来,她忍过那一刹的不适,扬起头“谢……”还没等说第二个字,上方一道闪,邹然照亮了彼此
  身边的那人恰好也在低头看她……..
  轰隆------雷紧跟着来了。
  刹那间她对上一对幽暗深邃的细长眼睛,里面仿佛带冰含刺,杜衡明显感觉到男子身上散发那股浓重的阴暗气息,令人望而生畏。
  “咔嚓…..”一声,又是一道闪电。再次照亮了阴沉厚重的云层,杜衡心里突然升起阵阵寒意,她顿时吓了一跳,立马松开自己的手,缓过了神,向那人感激地说“谢谢你同学。”说完忍着脚疼退开一步。
  余光中见那人手臂一伸就要拦住她。杜衡在对方动作之前很巧妙迈开腿,腰身灵活不着痕迹的避开了。男人眼睛一眯,射出冷光,脚跟着追上去。也赶巧碰到惹那人厌的雷雨天,对方正好又有急事,怀里电话响个不停,令他越发烦躁。掏出接了,然后身子一顿,沉声哼了下,接着转身就走……..
  在杜衡一鼓作气跑进阶级教室,她隐隐听到渐走渐远的那人用脏话在骂人“皮痒了,他妈逼的等着,我这就出发今晚儿到T市。你给我找好人,得给他准备分大礼…………”声音低沉,吐字强硬狠辣,戾气横生。
  雷声由远处传来,声声作响。不一会儿,豆大的雨点终于忍不住了,越来越大,越下越密。一条条雨丝编织成一大张雨网,哗哗哗地笼罩着整个校园。
  直到那人走了,杜衡不由的松了口气。想了下,她又出了此地,眼睛快速扫了眼周围,撑起伞向不远处的那处房屋走去。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做,**让她不安。
  刚刚那男子身材高大,脸上皮肤古铜色,高挺的鼻梁,薄薄的嘴唇,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强悍而精壮。头发乌黑且短,根根竖起,倔强而叛逆,再配上那双阴沉沉的眼睛,整个人说不出的邪性危险。这些都不要紧,令杜衡心忧的是他看她的眼睛里闪着异样的光芒,还有那微眯间饶有兴趣的一打量。
  以后要少来Q大了。
  杜衡再次避雨的地方是一所实验室,里面的门锁了她进不去只能收了雨伞在走廊立着,因为精神紧绷,刚刚疾走时候还没多大感觉,现在一松懈,脚腕处肿胀灼热立马向心脏袭来。那还是初一下学期,学校选定了一个舞蹈参加省里举办的《青少年欢乐对对碰》比赛,她担任领舞,在走场演练时由于舞台出了点问题,她受了创伤………那次事后没多久,爸爸就去世了。他们说爸爸走的时候满身是血………..妈妈没敢让她看那惨痛的最后一面,杜衡想到这眼眶不禁一热,头抵着墙壁….
  走廊第二扇门开了,向子明一转身就看见那女孩儿脸上浮现出莫名的痛苦,似有无限悲伤。他不禁愣在那……………
  杜衡被走路声打断忧郁,她循声再次见遇到了向子明,不禁想世上是否真的有缘二字?
  她缓缓直起背,踌躇之下轻唤了声“向老师………”她明明忧伤的,配上温软一笑,竟是楚楚动人,不由得让看的人产生怜惜之意。
  向子明有一霎的晃神,他顺手关上门“在避雨?”
  “你在这学习?”
  两人几乎同时开口。
  杜衡长长的睫毛陡一颤,扭头看向窗外“是啊,好大的雨。”
  冷风呼啸而过,石阶两旁的长青松来回摇曳,发出“哗哗”声,松针在啪啪的击打下如雨纷纷跌落……
  向子明也向外看了眼,他扭身向走廊里走,又上了楼梯,不知为何,杜衡觉得脚更疼了,心也莫名其妙的失落。没等她平复好这份波澜,她就看到向子明再次回来了。在门把转动的同时,他说“这雨一时半会儿停不下来,进来坐吧。”清淡依旧,杜衡告诉自己可以拒绝的,可她偏偏点了点头。
  进屋后,杜衡环顾四周,两排白炽灯照的屋内大亮,衬的绒缎窗帘更显深红。靠窗位置有四张写字台,上面书籍多却整齐,摆着两台电脑,靠右墙的那张桌子上摊开了纸笔,显然是向子明刚刚学习的地方。
  向子明随手拉开一张椅子“随意。”说完又瞄了眼杜衡有些别扭的左腿“你受伤了?”
  杜衡边走边轻声回“恩,刚刚躲雨不小心崴了下,。”
  向子明没再说什么,坐下继续看书做记录,原来他是左撇子。屋内静了下来,滴打在檐瓦上的雨声,偶尔的雷鸣声,很喧嚣,然而这似乎不重要,乍眼看去,他沉静端坐的姿态,仿似一种入定,只有那眉头牵动间才能看出点点情绪。天地之间似乎只有他一人……
  杜衡不想胡思乱想,也不想让自己看起来备受拘谨。她从背包里取出日记本和笔,为过级做准备。
  向子明从小到大遇到很多女孩子,没一个如身边这位温文安静。在西单图书大厦那次他早就看见杜衡,从她带着帽子,认真选书,然后摘掉帽子全神贯注的阅读,三个多小时过去了,虽然她来回变换好些次姿势,却仍在那坚持。他没感觉到她的累,只觉她那样子很闲适、舒服…………
  “文涛说你英语很好……….”或许听到他主动搭话太意外了,或许她太认真了,杜衡手一抖,笔在纸上带出一道划痕。她抬起头,向子明已经站了起来,身长玉立,灯光下,他俊挺的眉角轻扬“帮我翻译一下这篇。”
  “哦……”未等杜衡反过味儿,他已经把厚厚的书放在了她的眼前,骨节分明的手指点出位置。杜衡浑浑噩噩的看了一遍……..鼻尖是他身上的檀香味,她有些心慌意乱,只机械的读着,意思什么根本没进心里。悄然抬起左手,轻咬了下食指骨节才定下神。
  杜衡再看了一遍,发现这本书是纯英文教程,关于计算机软件编写,里面有些专业术语,她歪头对向子明笑言“我虽英语专业,对计算机却外行,翻译差的地方请提出批评,但向老师给点面子别太严厉…..”
  向老师…那很有特色的称呼,似在唇齿间带着丝丝缕缕的牵扯,向子明抿住唇
  想起打球时她嫣然笑语,他不禁又看了她脸颊。
  感受到那道视线,杜衡那颗玲珑心忽一窒,随即紧张,愉悦的紧张。她很仔细的遣词造句,遇到专业术语也不翻译直接用原词代替,然后她手指着单词用眼神询问向子明是否明白,在对方同样用眼睛回应后,她继续………一坐一立,灯光下两道影子似有若无的交错叠在一处………
  在翻页的时候,杜衡的手臂一动,一声轻响,笔掉在了地上。两人都去捡,杜衡向下伸手,他弯腰,她低头,而向子明恰巧抬起身子,就那一刹,她柔软的唇轻轻刷过了他的嘴……..两人顿时僵在那,视线交汇,寂静的室内顷刻间有种缠绵悱恻之感。
  杜衡呆呆的睁大眼睛,目瞪口呆看着向子明,轰…..脸颊象火烧一般,她屏住呼吸。
  向子明显然也呆住了,他握笔的手紧了又紧,终于晃过神,抿住双唇站直身子。
  杜衡心脏砰砰乱跳,靠紧椅子背,试图打破尴尬“对不----”。张开的嘴又闭上了。她自认说话一向很得体,可这一时竟是更尴尬。
  隔了片刻……….
  “继续翻译。”那微低沉的声音给了彼此台阶。
  “…………….”可此时的杜衡连耳朵都热了,心越发慌,如苏醒的猫般夹着几分蠢蠢欲动。她游移不定垂首不敢再看他。
  继续啊,怎么继续?可这时又不能走…….她希望外面的雨能快点停……可又希望它….暂时不要停。她告诉自己放松、放松,可手心的汗却一股脑儿的往外冒。
  女孩儿白腻的脸颊上染上两抹嫣霞,在接下来的翻译过程中贝齿不时轻咬着唇…..那的的确确是两片娇嫩的唇,弧度优美带着吸引人的粉红色泽,与那娟秀的鼻子竟是如此巧妙地相映成辉,又很体面地勾勒出她盈盈的眼帘。文雅中难掩娇羞,这是一张极干净极美的脸。
  直到最后一句话终于完成了,杜衡眼睛离开书页微微垂着,如蝴蝶般的睫毛在她白皙的脸上留下两抹弧影,只见她扬着嘴角说“向老师抱歉了,很多词只可意会不可言传……不要被我误导,最好再找专业人士校对一遍。”
  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向子明想到这么一句话。他立在那听着,她的声音促使他再次看向她的唇。在食堂第一次与她相遇,帽檐下的她嘴角软软勾起,浅笑盈盈的说“你好…”
  “不用。”向子明说了句“你翻译的很好。”
  杜衡眼帘轻掀,虚瞟了他一眼。就这一眼令她定在那,他凝视着她,幽黑的眼眸仿佛是波涛汹涌的旋涡,紧紧攫住了她的目光。他骨肉均匀的手指轻扣了两下写字台“谢谢。”一抬臂从她手中抽出了书,并顺势扯过她的笔记本,用他捡起的她的那支笔,在上面写了三个刚劲有力的字“我的名字。”力透纸背。
  杜衡看了片刻,缓缓从他手里抽出笔,在那名字下面也一笔一划,她轻说 “杜衡是这两个字。”
  他们之间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流动。
  向子明靠在写字台边上,捏了捏鼻梁。“文涛在和人说话时经常不自觉的总是带到你。”
  杜衡也尽量让自己轻松自然“这纯属条件反射从初中开始,我就是他劲敌,他PK对象也是他战壕里的伙伴。”
  “文涛这人爱憎分明,我们一直以来都被老师同学周围认识的人拿来作比较。你就不同了。他很佩服你,从知识、人品甚至生活……….”觉得说的有点敏感,杜衡赶紧转移话题“他这人有时候自命清高,一旦被他看中的人就少不了被碎碎念。”事实上,文涛在杜衡面前总是:向子明这厉害,向子明专业排名第一…..向子明参赛又获奖了,向子明被保研了………..向子明家境困难却身强志坚。
  向子明不咸不淡的接了句“恩,他很有上进心。”
  她脸颊拄着一只手腕,另一只,白嫩的手指灵活的转着那支笔,跟小风扇似的,非常有技术。向子明看的入了神“你们什么时候比赛。”
  这话题转的很快,杜衡心内一动“下周二”她笑笑说“若是能入围决赛取得名次……”微一停顿,她几分挑衅的睨了眼向子明“就要祝贺一下,向老师可赏脸?”
  向子明手指动了动,不禁又看了她一眼,静默了会。“好。”
  直到那个好字经他嘴吐出,杜衡方察觉她刚刚一直没呼气。
  然后他们想哪说哪,两个学校走出的名师,社会上热点新闻,各自家乡、在讨论完各自图书馆特色时,杜衡才发现外面的雨早已经停了。她立身而起“雨停了,我回学校了。”
  向子明一愣,抬头看了眼窗外点点头“恩。”
  杜衡将手中的本放进背包,犹豫着想说点什么告别的话。谢谢你还是麻烦了还是其它,似乎都不适合,都是废话。她最终什么也没说往外走。
  就在她虚垫左脚走到门口时,后面传来向子明的声音“我骑车送你回去。”
  杜衡已经平复的心再次非正常跳动,她眼珠微动转身微笑“这次我带伞了。”
  闻言向子明漆黑的眼睛扫向她,那一眼很别有深意。
  不知为何,杜衡竟懂了意思,他仿佛在说你在谴责我吗?
  她抿唇一笑,适时加了句“能当拐杖。”
  向子明走过来,唇边似笑非笑的“拿着回宿舍上楼梯用吧”
  杜衡抬头虚望屋顶,笑微微的语音不自觉染了几分娇俏“还是向老师高明。”
  “………….”走过去的向子明脚步一滞,笑意染上那淡漠的眉眼。
  坐在自行车后面,他们离的如此之近,杜衡隐隐感觉到他有力的肌理。校园的路本来很好走,可因为雷雨,冲出很多泥块和枝叶,再加上水坑,饶是向子明骑的稳,也要左右避开。杜衡不由自主的伸手拽了向子明腰间布料,微凉的风中有着他的味道,想起那旖旎一幕,杜衡很有些不好意思,伸手重重抓住马尾辫梢,脸侧首一侧,眼睛似喜而笑,荡漾着羞怯。
  在杜衡一路指点下,很快就到了她的宿舍楼。
  临别前,她突然转回身望着他“祝我打球旗开得胜。”
  向子明没立刻说话,他只瞄了眼她的脚“你的伤没事?”
  杜衡摇摇手“不要紧,旧伤了,我会处理。”
  向子明沉默一瞬,他按了按车铃。“周二希望如你所愿。”
  杜衡脸泛红晕,星眸微睁,她从牛仔裤兜里掏出笔,递过去的同时把手也伸了出去“向老师,你的电话。”
  看着眼前那腻白的掌心,向子明愣愣出神。
  笔尖带来的嘶嘶麻麻的痒从手心一直钻进心里。
  直到向子明走远了,杜衡才脸红心跳,摸着嘴唇上了楼。
  她从不是胆小之人,可也从没今天这么胆大恣意过。
08、程安宇番外
  第三天了,还是毫无音讯!赵黑子用力的揉了揉有些抽疼的太阳穴,闭上了眼睛,思考着接下来的应对。平日里他赵黑子风光无限,在T市也算的上是呼风唤雨,尤其最近几年,连警察见了都给几分面子的唤声黑爷。如今竟然有人敢在太岁头上动土,还是他生日那天!
  曾几何时,他不是没想过全身而退,但一入江湖不由己,他已经在这条道上陷的太深了,结下的仇家多的连他自己都数不过来,一入江湖深似海,回头已是百年身。早些年在他大女儿被人杀了后他就一直注意防范,没想到从未对外界公布的小儿子也遭了此道,怎能不恨,不怒,不急!
  经过了一夜的思考,把该想的人都想了一遍。他妈的!不能就这样的被人玩戏弄于股掌之上。他在道上混了三十多年了, T市黑道还是他赵黑子的天下,他也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一股杀气油然而生!
  第二天早上,他就开始召集人马,再次重金悬赏。
  赵黑子那里发生的情况在第一时间传到了程安宇的耳朵里,看来东子的这一手玩的漂亮。放下手里的电话,薄唇勾起,冷冷的笑。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经过这一茬和警察稍后的扫荡,双管齐下之下,看他还牛逼到何时?!这也正是程安宇想要的结果。现在他唯一做的就是等待………..程安宇默默的从口袋里摸出香烟,点燃了,陷入了沉思。
  东子坐在程安宇的对面,看着沉思中的男人,在他眼中,程安宇这个人太有魄力,他的五官棱角凌厉,就连头发都比人多了几分硬朗,往那一站,那股气势就顶天立地。仿佛你给他把刀上战场,他便会一下一个,毫不留情,又准又狠,对方必死无疑!让人有种顶礼膜拜的冲动。
  一看到他现在的模样,就知道肯定快又结果了。
  过了一会,程安宇突然开口道:“东子,咱们认识有十多年了吧”
  听到程安宇莫名其妙的问话,东子一楞,但随即说道“呵呵,咱从打架时到今天,整整十四年了。”他幼时和程安宇打架认识的,那时胳膊被砸骨折了,若不是有人及时赶到,双腿差点没被他给敲断,也算是不打不相识,那时自己虽十二岁,却能看出程安宇定非普通人,后来他总找他,直到他当兵又回来,来找自己。
  “是啊,一晃这么多年就过去了。”程安宇坐下,手里把玩着打火机
  “这些年发生不少事,孙地主当年围饿的事和赵黑子脱不了干系!本来我还想把家里事弄清了再找他算账,没想到他这么盼着早死,那就一起收拾了!”程安宇话题一转,似笑非笑的问“有没有兴趣做T市这第一把交椅?”
  东子没有马上做声,眼睛里却闪过奇异的光彩,他迎着程安宇的眼睛缓缓的回“若不是你,我现在还得在里面蹲七年,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
  “那好”程安宇刹时换了颜色,脸上的笑容也变成了令人心悸的阴狠,只听他斩钉截铁地说“这次出手必要一击必中,不能让他再有翻身的机会。”
  东子伸手从桌子上拿起香烟,拿出了一根叼在嘴上,深吸一口咽下辛辣的烟丝,他平淡的说“放心,一定弄死那老王八,灰飞烟灭,你就等着看好戏。”
  又一上午过去了,此时的赵黑子正暴跳如雷,不停口的大骂着,屋子里所有的人都噤若寒蝉,没有人敢出声,过了好一会,他才停止了骂声,狠狠踹了一脚椅子,大口的喘着气,短短的几天里,他苍老了许多。
  身边有人大胆的劝“大哥,谅谁也不敢轻易动您的孩子。不过,这个事蹊跷,图什么?我们现在正好集地皮,难道是冲这个来的?T市敢和咱们叫板的人能有几个?听说小阎王李通这几天一直得意的很啊,跟政府的人又吃又喝,要不派两精明的先从他身上查?”这个时候的这番话仿佛就是一根稻草,一根火苗!
  听此,赵黑子眼睛一眯,他是什么样的人,大风大浪见的多了,刚才的失态是短暂的,他渐渐的恢复了镇定。可他也知道这么一查是什么结果。李通也算是后起之秀,以往在城南有些势力,因为人胆大,做事不计后果,被送外号小阎王。再有他一直在外面活泛,爪子还不敢碰触自己边,赵黑子也没当一回事,但据传他前段时间跟缅甸人狠挣了一笔!开始招兵买马…………..
  赵黑子把一些人撵了出去,对心腹沉声吩咐“安排几人,重点是给我查李通,一有情况马上通知我。”
  “妈的,要是让老子知道是你干的,就抽你筋!”赵黑子脸上的横肉微微的颤抖着,眼睛里充满恶毒的光芒。
  虽然这事很隐秘,但阎王李通也不是吃素了,很快知道了事情的原委,他和赵黑子没有深仇大恨,无非是利益争夺,还没必要弄他儿子!说起来他最近还觉得一切够顺呢,没想到那老黑子是丢了崽子顾不得和他争啊!哼,去他妈的,以为他怕啊,不过没到必要时刻,他还不想跟老东西翻脸,反正这事不是他干的,俗话说的好身正不怕影子歪。
  可事情失控了!谁也没想到赵黑子的儿子真的在李通的地盘。
  虽然是现代文明社会,但“□”这个词就从未消失过。猖獗的人在争勇斗狠的刺激下,更容易失去理性!
  赵黑子对李通和其团伙大开杀戒,强弩之末,李通突然觉得不对劲,用力喊了一嗓子“给老子通知我舅子报仇!”
  话刚说完被赵黑子给崩了,就在一团乱的时候,特警来了,赵黑子眼前真的黑了。
  整整半年的时间,东子在建立自己的势力。而程安宇亲手将他那没血性,吃里扒外的二叔送进了医院,开始接管当年属于他老子的那份产业。
  右前方,辉煌的门庭上紫红色的三个字“都市名”被一串快速闪烁着的彩灯围绕着,在夜空中格外醒目。激情洋溢的钢琴声便从里面飘出来,而那弹琴的女孩子的手格外漂亮,白玉般的修长细指行如流水般的在黑白键上飞舞。迷人的腰段,清淡的朱唇和润红的脸蛋散发着青春的活力,尤其那双漂亮的丹凤眼让人一看就特别。这是一家西餐厅,也就是目下在T市比较知名的。
  傍晚的时候,东子是独自开车过来的。他一进去,就看见程安宇慵懒的坐在那,面前一杯咖啡一点没动,咬着烟盯着不远处弹琴的女孩。心想,难道这次是真看上了?
  T市稍远的W山镇是个鱼龙混杂,卧虎藏龙的地方,那里矿物质蕴藏丰富,不仅地下有煤,而且还有个特殊的松花岭小镇。
  七十年代,该矿山自地质勘探人员经过细致分析,藏金源三十点五吨,可供开采至少五十年。金资源主要位于地下三百至五百米左右,金品位每吨三点三四克,金含量相对较高。
  消息一传出,无数人立刻打起了算盘,这可是块宝藏,谁能搭上边准会发大财。但美梦不是那么好做的。淘金不仅要有能力还要有绝对的实力,凡是能开矿的,有几个是简单人物?这不仅要与政府关系铁,有靠山,还得镇压的住地方各方面势力。外面的人就算天王老子也压不住这里一拨一拨不断涌现的地头蛇。
  暴利之下必有暴力。
  一直来为了能在这里站住脚,开矿的几个金主大多形成了自己的强大组织,这些组织成员大多是地痞流氓,囚徒逃犯之类不怕死的偏激阶层。别说打架斗殴就是杀人放火也是常事。这片土地上时常浸染猩红的血迹和悄然消失的冤魂。
  上边有人罩着,即便出事,能压不能压的也都压了下来。天高皇帝远,小镇俨然成了独自一方天地。在这里拼的是狠劲,拼谁强悍、谁不怕死!它有着自己的一套法规。
  刘华这个人是程安宇在部队时认识的,别看平日一副爱答不理人的二世主样,却是挺有血性的,生死之交,他们之间的情谊自不必说。
  “赵黑子,李通之流顶多是混混,稍有动作,很快就混到了头。”程安宇盯着东子,
  眼神潦黑,面容严肃“由匪成王才是硬道理,这里面讲究可就多了,长久之计,要好好琢磨琢磨。我那边的事儿也不少。”随即语气一转,如寒芒出鞘“那些个老家伙们是给脸不要脸。”
  程安宇想集合那些小矿主,显然在分成上意见没达成一致“需要我做什么?”
  “当初我家老头子就是因为不够狠,进退犹豫不定,养虎为患,结果被人一枪给爆头了,最后出来个顶罪羊就不了了之。”他眼睛骤然一眯“开弓没有回头箭,不彻底拔出那些刺我实在寝食难安。”从这一刻起,注定了又少不了一场暗地里的血雨腥风。
  程安宇高大精壮的身躯在黑夜里傲然挺立,淡淡的说道。但从他淡淡的话语中却透露出一种金戈铁马的决然气势。
  ……………………………………………………………………………………….
  那晚,一家豪华宾馆里的床一通动荡,床上女人波浪似的,此起彼伏,吟叫一声声传出………………也不知过了多久才停歇。
  女人仰躺在那,那一身白碾光绢珠绣蕾丝挑线裙已经被撕坏了,玉镶翠彩的胸.罩挂在脚裸上那双七寸细高跟鞋上,她双腿搭在男人的腰两侧,俏脸通红,凤眼里溢着两汪水,奢靡难言。
  程安宇把玩着那只玉指,眼睛眯起,似若有所思“还真是根根如削根青葱。”
  女人听闻喜不自胜,眼波流动,娇羞至极。
  他线条深刻,满身充满强悍的阳刚之气,仿佛呆在他身边天塌下来也不怕,怎能不吸引她?
  她含情脉脉,撒娇“安宇,去我家见见爸妈吧?”
  他恍若未闻,将她的手指挤进她的唇里,来回抽.插,淫-邪的很,女人心如鼓动,呼吸陡然又急促,流露出十二分媚态,情不自禁的□“安宇--------”
  “玩你也当真啊。”程安宇低沉说着,阴邪之气却愈发的重 “我可不想找老婆当婊、子。”
  女人瞪大眼睛,脸顿时煞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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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
  后来,杜衡果真轻松进了决赛,更得了女子第二名。
  她约了向子明吃饭,在B大外面的一家韩国餐厅。她记得那天她强按住羞怯的心,花十二分心思去面对,她记得那天向子明由开始的沉默慢慢随和,虽话不多却很融洽。她记得那天的烤肉,石锅拌饭焦香四溢。再然后,她以拜师时间太短,技艺不精为由与向子明约好有时间再请教乒乓球。再然后,她开始选学计算机,而向子明成了她名副其实的导师。
  转眼三个月过去了,她计算机知识突飞猛进。
  寝室人隐隐觉得杜衡更漂亮了,而认识向子明的也觉得他比以前说话多了。他们彼此呢,似乎还体味着“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的神秘。
  杜衡知道爱情虽然是一个很美的词,却从不是用嘴来说的。他稳重理性,她温文尔雅,接触的时间越长,他们越互相了解。
  她邀他阅览B大图书馆,游风景如画的颐和园,踏庄严辉煌的故宫,爬巍峨雄浑的万里长城,他带她去看《荷塘月色》的原址,观赏朱自清先生的故居,观察老北京胡同屠农工商,见证香山清奇的山林和那波波秀水映衬下的美娟……………..
  她拍照,在玲珑挺秀的古亭间,在雄伟的□前,在交错横杂的房间小巷……
  他们的第一次牵手是在寒假之后。阳春三月,他们从西单大厦回来的路上并肩而坐,她睡着了不小心依偎在他的肩头,而后醒来时她的手便埋进了他的臂弯,然后是那只微凉清癯的掌心,紧接着他们第一次拥抱接吻献给了美丽芬芳的四月,杨柳飘飞的夜晚,在B大的树林间不巧碰到了一对激情迸发的情侣,那一声声难抑的靡靡之音不知拨动了谁的心弦,烫红了谁的双颊。在送她回宿舍的路上,说不清谁先动作。她一仰头,他正好俯首,他揽住了她的腰,她踮起了脚尖………….口里充斥着彼此的味道,舌尖的挑逗,诱惑着不断地深入、探索,身体似被一团火所点燃,灼热了每一片肌肤,他完全不似平日的清冷。
  她只记得她看着他轻声说“饶有筋骨,亦有锋芒。”
  然后向子明眼睛升起两簇火光,她的腰猛的被紧紧按向他,他唇对她唇,声音有些喑哑,平添无尽的诱惑,意有所指地教育她“这才是,懂吗?”
  “………….”她惊慌失措推开他,转开身将滚烫的脸埋进掌心喃喃低语“果然不可小视。”
  他身子一僵,继而吃吃而笑,然后大笑。
  那是她第一次见他如此开怀。
  那晚,她给妈妈打了个电话。正式禀明她已经恋爱了。妈妈又好奇又担忧又兴奋,她仿佛回到了小时候,撒着娇的跟妈妈低声诉说向子明和她的种种,电话中妈妈祝福她,希望她好好把握。
  杜衡十分开心,答应放假回家的时候拿照片给她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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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傍晚Q大东南角两个男人立在树边那说话边等人。
  邓小川顺从烟盒里顺出两根烟,一一点完,深吸口鼻孔顿时烟雾缭绕“果然不出你所料,万源那老家伙今天来找过我,操,谈什么与他合并?”
  “哦,”程安宇弹了弹烟灰“你没有让他失望吧。”
  “当然没有,我最尊老爱幼了”邓小川笑嘻嘻的,他穿着一件粉底兰花衬衫,皮肤很白偏偏嘴唇红艳的很,三十多岁的男人看起来特别风骚“怎么样,要赶尽杀绝吗?”
  “你说呢?”程安宇垂着眼睛反问,那细长的眸子里闪过一道沉翳的光,他沉声说“当年他儿子可牛逼的很,找了几个福建人想把我脚筋挑了,以为那崽子死了就完事?哼,欠我的一分都不行。”
  “啧,真狠!不过……”邓小川扬起八字眉 “咱们亲兄弟明算帐,我帮你演这一出戏,我们金兴能得到什么好处?”
  程安宇嗤笑“一半一半,怎样?”
  “爽快!”邓小川嘿嘿一笑。“诶,我说在这儿母的也太少点儿了,我哥也不嫌这破地方闷的慌。”
  程安宇斜倚在树上“这地方才叫个好,人少树多,养生又辟邪。”想起什么眼睛有些阴郁。
  邓小川笑着点头“对,这他妈的到处充满阳刚之气能不辟邪吗?”
  他本带有几分醉意,此刻吊儿郎当的来回瞄着,突然盯着不远处的女孩儿吹了一声口哨“唉,大宇没想到这学校居然还有这样的货色?”
  程安宇慵懒的弹飞了烟蒂,眼睛都懒得抬“想玩就上。”
  “嘿嘿。”邓小川邪笑着算回应,三步并作两步跑了过去,还不忘说“我得离近再仔细瞧瞧那小窄腰。”
  程安宇抬头看着不远处的花坛边,眼睛微聚………..
  美国新推出生化大片,杜衡今天与向子明约好去看电影,她正等他,眼珠跟着花朵的摇摆悠闲转悠,心里却在想,向子明最近一定很累,学校外面两头跑,身临其境才知道创业的不容易。小时候盼着长大,长大了又有什么好?她突然不那么想离开校园,毕业了是读研还是出国?稍后要探探向子明的口风。
  “美女,这花好看吗?”有人在她身边笑嘻嘻搭讪“好看我给你采几朵?”
  杜衡出于礼貌,敷衍的笑了笑:“谢谢,不需要。”她低头食指叠食指勾在一起玩着。没有看对方一眼。心想向子明怎么还不来?
  邓小川眼前只有那不赢一握的小腰!没有为对方的忽视而不快。他再接再厉,挨着女孩儿就坐下了。弯下脖子凑近她的脸,文绉绉不正经的念着“恰似那一垂首的温柔。”手也不老实环上了那腰,一副标准的登徒子。
  杜衡浑身一僵,只觉香水味夹着浓郁的酒气扑面而来。她心里生出厌烦,站起身后退两步,客气说“座位让给您。”
  此地不宜久留,她转身就走。胳膊却被用力拽住了“唉唉,别走啊--”对方转到她前面,抬起手指点勾她的下巴很轻佻的调弄“没你在这儿陪还有什么意思。”
  从没遇到过这样的人,杜衡快速伸手挡开眼前的男人。发现此人比自己高一头,面带桃花,眼露风流,给人很浪荡的感觉,而那轻佻的行为她反感至极。
  “我不愿意在这,更没想陪您,先生,请您放尊重。”杜衡神色镇定的择路走。
  邓小川亦步亦趋,只觉女子肤光胜雪,黑发如缎,红唇娇嫩。
  他一时看的直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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