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问谁有乱旋的小说,例如向来痴从此醉,能不能分享,拜托拜托

【排雷】乱旋的《向来痴》和《乌衣巷》哪个亲看过,说说~~【事件记录吧】_百度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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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排雷】乱旋的《向来痴》和《乌衣巷》哪个亲看过,说说~~收藏
雷吗?萌吗? 什么CP的? 剧情怎样,HE吗?最好能把大概剧情透露一下ORZ。。期待剧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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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乌衣巷应该是我看过的那个吧?是谢家的公子和当地的太守…第一次见面一见钟情,第二次见面开始吃醋,第三次见面开始滚床单…恩,记得没错的话就是酱…我的雷,那个太守和皇帝牵扯不清,被小谢捉住了…文笔不错,可惜不是我的菜…
帮LS补充乌衣巷里面攻那时候还是跟向来痴里面的皇帝的一起的,后来乌衣巷里受MS对攻心灰意冷跟一个神医滚过床单,还是自愿的向来痴里面的受就是皇帝拉,攻好像就是他的侍卫还是啥,连在一起看后面向来痴就是换攻文,总之很狗血,H也很多,有雷有萌
乱旋的文基本都是这个调调,看多了也就这样,腻了就是H写的很香艳
乌衣巷的两位男主角,杜少宣和谢景琛相遇并一见钟情。但是小攻杜少宣其实是皇帝姬末其的情人,他一直对小受谢景琛隐瞒了事实,直到被谢景琛捉奸在床= =|||。两人分手后谢景琛开始了糜烂的生活,把自己搞得生不如死。杜少宣不忍心,就带他去找一个医生朋友。医生朋友也很够意思啊,又治身来又治心,就让谢景琛和他假谈恋爱以忘却杜少宣。结果杜少宣要亲自面对两个人OOXX的事实。。。皇帝派杜少宣去边关打仗,结果传闻他死在战场,谢景琛不顾一切跑到边关翻尸体。。。。。。后来杜少宣终于觉得自己太对不起谢景琛,就想和谢景琛私奔,结果被皇帝阻拦。。。。唉唉,反正过了五年,杜少宣帮皇帝收复失地,皇帝还是让他们在一起啦= = 然后是向来痴,皇帝姬末其从小在追杀中度过,养成了狠毒冷情的性格,只信任一起长大的保镖情人杜少宣。结果杜少宣却抛弃了他,和谢景琛隐居去了,姬末其大受打击。谢景琛的哥哥谢景臣一直是皇帝身边的将军,对皇帝爱慕多年,终于在姬末其最脆弱的时候乘虚而入,抱得美人归。但是谢家是当时的四大家族只首,公卿世家蛀毒朝廷多年,姬末其又是个施行严政的皇帝,眼中容不下半粒沙子,世家和皇帝的矛盾日益加深。谢景臣夹在中间,自然十分难做。但是我感觉吧,谢景臣还是站在世家那边,不怎么待见狠毒皇帝来着。反正两人虽然一天到回腻在一起,但还是经常吵架。到后来,世家终于不满皇帝的严苛,想要谋反,结果被姬末其扼杀在摇篮里,谢景臣的父亲也被诛杀。两人更是没办法再在一起,谢景臣离开。姬末其在遭遇两次抛弃背叛之后更加不要命地勤政,结果才二十四岁就因过度劳碌,呕血而死。。。。。。。谢景臣遵守当年约定,也在皇帝陵寝自杀。 呃。。。以上是俺从俺博客复制过来的看文笔记,LZ凑合看吧。。。反正当初俺是被这两文的两个攻给气死了,两个小受都蛮惨的。。。乌衣巷是HE,向来痴么,两个都死了到地下续情不知道算不算HE啊?作者文笔很好啊,反正向来痴是把俺虐哭了(俺看文其实很难很难看哭的,自己都不理解怎么滴就哭了= =)
呃啊,当年的笔记现在看来好汗颜啊= =|||
快试试吧,可以对自己使用挽尊卡咯~◆◆
向来痴不是随风飞的吗……
偶只看过向来痴,完全不晓得皇帝以前还有情人,只当这两人都是彼此忠贞的厄(自我催眠),决定不去看乌衣巷了!
我也不看了,有洁癖,如此剧情正中雷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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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来痴不是那个结局,最后那两个神医救好了姬末其,谢景臣把他圈禁在自己身边,皇上开始不理解,后来也想通了,这个江山并不是没自己就不行,最后两人幸福的在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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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来痴后来跑到现代去了....不是有来世的约定么...于是他俩又遇见了....其实我觉着,不算太虐.....因为受是强受,经得住....(其实是我不喜欢那个受= =)
···我大爱的两篇文章啊···怎么被形容成这样子哎···。向来痴的结局后来被旋旋改成HE了,但是看得很牵强,还是BE的那个好看,这辈子反正都千疮百孔了,还是来世好好的在一起好了。杜少宣那个渣攻也就算了,景臣还是不错撒··这两部作品总结一句就是:乌衣巷是渣攻贱受,向来痴是渣受贱攻。
《向来痴》好带感
向来痴的受 狠 骚 浪 贱 比乌衣巷的受他吸毒(吃丹药)嫖娼(玩小倌)419(和神医)然而他是好孩子不忍伤害谁 要强点
啊,不对,五年了…
碗——从前有片海?海里有个坑?坑里有个老水比?在给小水比讲故事?讲的是什么呢?从前…………?总之讲的是关于上古水比萤火碎流光的故事δ—————————————————————— ?(?òωó?)?自制无良软萌小尾巴二十点五号,艾特我可看全集,不要捏呦
有没有作者的联系方式?
感谢楼主排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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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分这晚下了很大的雨。
  早上的时候村子里所有的人还在睡觉,阿二已经起身往牛棚里去。
  牛棚在院墙边,一头老牛卧在草堆中睡觉。
  牛很老了,便仍然是阿二家最值钱的财富。
  阿二是个十五岁的放牛娃,他背着筐,打算趁放牛的时候割点草。
  家里没有别的人,父母早亡,他与哥嫂相依为命。他是个勤快孩子,一大早就准备去放牛。
  牛卧在干燥的谷草里,睁着双眼望着他。
  阿二想:大黄老得好厉害,眼睛都没有从前亮了。
  他进了牛棚,大黄站了起来,尾巴一甩,扫过了它屁股后头的草堆,阿二听到很低的一声呻呤。
  他吓了一跳,探过头去看,草堆一阵悉悉簌簌地响, 一个人慢慢坐了起来,伸手将披到脸上的长发拂开,露出一双漆黑的眼睛来,竟然是个非常漂亮的人,漂亮到阿二这一辈子也没见过的地步。
  这个人长发披散着,五官说不出的好看,嘴唇咬得紧紧的,红得像枝头的樱桃,阿二一时被他吓住了,竟然分不清他是男是女,只是觉得漂亮得他挪不开眼睛。 这个人嘴唇很红,脸色却很白,简直像白纸一样白,眉头紧紧皱着,似乎很难受的样子。
  他的衣服很凌乱,好像没穿好的样子,袖子竟然撕掉了半幅,露出来的胳膊上有一条条的血痕,映着白生生的皮肤,虽然很好看,可是也很怕人。
  阿二怔了许久,终于张开嘴啊地一声大叫,这个人却突然站起身来,一把捂住他的嘴:&不要叫。。。。。。。。。。&他的声音很低,但是非常好听,像是雨打在青瓦上的声音一样清亮,阿二听出来这是个男人。
  他的手掌冰凉,手微微地颤抖着,手上的劲并不十分大,但是阿二却挣扎不开,男人身上有一股他从来没闻过的味儿,淡淡的,像雨后茉莉一样的香味,这味道比这男人手还有力量,阿二简直有点陶醉了。
  这人见他脸上痴痴傻傻的笑,回过味儿来,骤然放开手,阿二没有提防,一下子跌到草堆上,他一古碌爬了起来道:&你是什么人?&
  那个人下正要说话,突然外面传来一阵隐隐约约的马碲声,脸色顿时就变了。
  雨后的乡间小路,泥泞不堪,马踏在泥里便跑不快,谢景臣双眉紧锁,不住地扬鞭,那马却还是跑不快。
  身边两名黑衣武士紧跟着他,小路的尽头是一片水塘,路断了。
  一名黑衣武士道:&将军,这里没路了。&
  谢景臣游目四顾,水塘那端有一户人家,他挥了挥鞭道:&过去瞧瞧。&
  小院很安静,隔着竹门能看到院子不大,四处散乱地放着农具,左边的牛棚里堆着谷草,牛已经不见了。
  小院的竹门虚掩着,谢景臣犹豫了一下,一面推开门一面叫道:&有人吗?&
  院子仍然安静得像坟墓,那两名黑衣武士开始四处翻找,结果掀开了院角的一笼鸡,只听得咕咕咯咯一阵鸡叫,几只鸡在小院里乱窜,顿时大乱起来,谢景臣挥鞭赶开一只扑向面门的母鸡,大声道:&有没有人??&
  只听得堂屋门呀地一声响,冲出来一个披头散发的妇人,一张口便大声哭喊起她的鸡来,一把揪住一个黑武士道:&老天啊,还有没有王法了,俺一家就指着这几只鸡换油盐啊,大清早,你们就来抢人啦!!!!&
  黑武士是宫廷**侍卫,向来的对手都是顶尖的高手,这时候反到被一个乡下妇人给弄懵了,节节往后退着,头上脸上四处都是鸡毛,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谢景臣捂住脸,心里呻呤了一声:姬末其啊姬末其,你干的好事。
  拿出银子来摆平此事,已经日上三杆,谢景臣领着两名武士出了农家小院,几乎是垂头丧气往回走,许久一个说道:&将军,咱们就这样回去了吗?&
  谢景臣苦笑了一下,突然跳下马,转身往回走,一面道:&你们在前头树林里等我。&说完头也不回地又往那农家小院走去。
  阿二牵着大黄,看那个男子把一张烙饼吃下肚去,他吃得很香甜的样子,好像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饼,其实不过是掺了一点点白面的粗面烙饼,阿二天天吃,一点也不觉得好吃。
  这个人的衣服虽然破了,阿二却也看得出来,那是最好的绫罗做的衣裳,比他嫂子嫁过来时穿的那件红绫衣服的质料还好。衣裳的襟边都绣着很漂亮的花,阿二猜不出他是个什么人,可是朝廷的军官为什么要来捉他?
  &你一定是郭大人的公子,我知道了。&阿二突然拍着手跳了起来。
  那男子差一点被最后一口烙饼噎住,瞪着眼道:&你也知道郭大人?&
  阿二点点头:&郭大人是好人,他做郡守的时候,俺们家才吃得起饭,郭大人现在被皇帝下在牢里,听说四处捉他的公子,你一定就是他的公子了?&
  那男子冷冷地瞪着他,目光冷森森的,阿二却觉得他瞪人的样子也很好看,脸上甚至红了一红说:&呃,不过,郭公子也许不会有你这么好看的。&
  那人冷笑了一声:&郭海平么,长得还行,就是脑子比猪还笨。&
  他说着吞下最后一口饼,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粘的谷草道:&嗯你叫朱阿二,朕。。。我记下了,谢谢你。&
  阿二牵了大黄道:&你要走了吗?&
  那人点了点头,又摸了摸大黄的牛角道:&你的牛很乖,你好好养他。&
  阿二跟着他走了几步,很有些恋恋不舍,这人走了一阵又转过身来,从腰间取下一块玉佩塞到他手里说:&我吃了你的饼,这个谢谢你。&
  阿二虽然不知道这玉值多少钱,可也知道这是名贵的东西,慌忙地塞还给他:&不,不不,这个我不敢收,我哥会打死我的。&
  那男子眼珠转了几转道:&嗯你想不想从军?&
  阿二双眼放出光来:&想啊,我也不想放一辈子牛,可城里的兵营不收我,他们嫌我个儿矮。&
  那男子看了看他道:&你十几了?&
  &十五。&
  那男了点点头:&嗯朕。。。我十五的时候还没你高呢,你拿了这个玉去找东营的吴铁吴将军,他一定会收你的。&
  男子说完,也不管阿二答应不答应,硬塞在他手里,转身便要走,阿二突然一把拉住他:&你一定是个大贵人,我知道。你告诉我,郭大人会不会被皇帝杀头?&
  那个男子皱了皱眉头道:&郭喜长和谢景臣,全是一伙的,早晚呃。。。。。要砍了他们的头。&
  阿二大急:&啊,你是说皇帝要砍了他们的头???&
  那人哼了一声,甩开阿二的手,急匆匆地去了。
  他走了一阵,田间小路四通八达,这一气乱走,竟然便找不到路,四面都有路,却又不知通往哪一处,前面是一片桑树林,不断有三三两两的采桑姑娘从他身边走过去,一个个都转头看他,低声几几呱呱不知在说什么,只听得一阵阵笑声传了出来。
  他不知此地民风甚悍,乡野姑娘不比大家闺秀,看人的眼光与说话都甚是大胆,他一生也没被人这样看过,顿时浑身不自在,脸也微微地红了。
  想来想去忍不住喃喃地骂出了声:&谢景臣,谢景臣,朕早晚要杀了你!!!&
  &臣在这里,陛下要杀臣,可随时动手,只是陛下淋了雨,戴神医说过,陛下体虚,绝不可受凉,所以陛下请容臣送陛下回宫,再杀臣不迟。&只听得一个温和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姬末其回过头去,只见谢景臣不知何时已经一脸恭敬地立在了他身后。
  姬末其一看到他,咬牙切齿地瞪了他一眼,转身就走。田间小路,本就狭窄,又泥泞不堪,他跑出宫时只穿了双便鞋,他步子奔得急了,脚下一滑,眼看便要摔到,谢景臣及时上前一拉,将他拦腰抱了起来:&这路太滑,还是让臣来吧。&
  姬末其拼命挣扎,谢景臣双臂犹如铁钳般,哪里挣脱得了,他气急败坏,朝着谢景臣的肩头便是狠狠一口,那人却只是微微颤抖了一下,抱着他的双手却连晃也没晃一下,只是轻声道:&陛下别闹,失了手当心跌倒。&
  谢景臣双手抱着他,衣襟微微敞开,露出颈间的肌肤,姬末其看他波澜不兴的一张脸,气不打一处来,眼珠转了几转,双手搂住他脖子,在他颈间轻轻一吻,谢景臣脚下便是一个踉跄,气息顿时粗了起来。
  姬末其大是得意,伸出舌尖在他喉结上撩逗起来,谢景臣出气不匀,着实抵不过他的挑逗,咬了咬牙,猛地将他身子举了起来,倒扛在肩头,大步流星地走起来。
  姬末其不再挣扎,头朝下的姿式让他觉得晕,索性闭上了双眼,不再吭声,一直走到一片林子边上,谢景臣放了他下来,这才看到姬末其衣袖被撕开了半贴,手肘上有几条血红的伤痕,心里一阵心痛:&这是怎么搞的?&
  姬末其推开他,怒气冲冲地往前面树下栓的马匹处走去,谢景臣呆了一呆,解开自己的披风追了上去,姬末其也不理他,让他替自己披上,然后昂着头走到马匹处,两名武士早已经跪在泥泞地上,姬末其看也不看,翻身上马,谢景臣紧跟着他一个箭步窜上马背,坐在姬末其身后,一拉缰绳,那马箭也似地窜了出去。
  姬末其淋着雨奔波了一夜,心里又是一股怒气不平,这时候才觉得有些疲累,靠在谢景臣怀里,终于放松了身体,只觉得困意袭了上来,慢慢闭上了眼。
  等到再醒过来,却已经是在寝宫内了,他动了动身子,守在榻边的高大男子立时站了起来,低声道:&醒了?陛下,身上觉得怎样?&一面说着,一只手掌已覆上他额头,半晌微微笑了笑:&嗯,没起烧,看来没事了。&
  姬末其没好气地打掉他的手道:&我没死,你开心什么?&
  男子微微摇了摇头,端过一小碗药来道:&虽然没起烧,太医说了,你昨晚淋了雨,还是要防着受凉,来把药喝了。&
  姬末其充耳不闻,掀被跳下床道:&刑部的人来没有?我叫他们把郭长喜案的卷册给我送来,他送来没?&
  谢景臣没有作声,眼睛直盯着他,姬末其道:&我问你话呢,你为啥不作声?&
  景臣朝手上的药碗努了努嘴,姬末其恨恨地瞪了他一眼,三两步走到他跟前,端过药碗一气喝了,将碗掷在地上,玉碗在地毯上翻了几翻,地毯厚重,一点声音也没发出。
  姬末其恨道:&我不知道你究竟是我的禁卫戍将军呢,还是我的贴身仆从。现在可以说了吧,送过来没有?&
  谢景臣仍是不发一言,拾起玉碗道:&御医说了,你现在得好好歇着,不能处理政务。&姬末其气得脸色发青,一语不发,转身往外走,一面走一面大声叫人,叫了半天,却没一个人上来,他大怒,将挂在墙上的一柄长剑取了下来,大踏步往外就走,只走得两步,便被谢景臣一把拖住,他力气甚大,姬末其给他拖得迈不动步子,谢景臣手臂一伸,将他带入怀中,拿过他手里的剑掷到门外道:&这是凶器,陛下曾说过五年内不动刀兵,皇帝金口玉言,说话不能不作数。&
  姬末其给他抱在怀里,便动弹不得,被他抱了起来,送回床上卧好,姬末其咬了唇不作声,翻身倒在床上,将脸埋在枕间,给了谢景臣一个后背。
  床微微一沉,他惊觉过来,谢景臣已经爬上了床,姬末其身子往里一缩道:&你要干吗?&
  景臣看将被子拉至胸前,十足一付怕被人强暴的样子,忍不住地笑,姬末其哼了一声道:&你会笑?我以为你一辈子都不会笑呢。&
  景臣靠近他,将他抱住,在他耳边道:&是,我从小就不爱笑,景琛小时候怕我甚于怕我爹爹,大家都说我年少老成,便是因为我不爱笑。&
  姬末其给他抱在怀里,起初还伸手推他,听他语声沈缓,似乎陷进了回忆,心里一动,收回了手,哼了一声道:&你是天生的呆子,当然不会笑。&
  谢景臣道:&我不爱笑,是天性使然,我从小便被人当成不解风情的木头人,却并不是不会笑。&
  他说着托起姬末其的脸,在他唇上轻轻啄了一下:&陛下,你不要生气了,昨晚是我做错了。&
  春分前后,按规矩皇帝都会到就城近郊的行宫来示耕,所谓示耕,便皇帝亲事稼穑,以示重农之意。姬末其为政相当勤勉,在宫中日夜操劳,他身体自小便不十分强壮,谢景臣本意是想让他趁此机会到行宫中修养一段时间,谁知便在此时,郭长喜案便发了。
  郭长喜是本是一名户部主事,近年调任顺天府郡守,此人体恤百姓,为政清廉,本来官声甚佳,却不知为何突然像犯病一般,给皇帝上了一道奏书,责备皇帝为政太苛,此人是饱学之识,这道奏折写得洋洋洒洒数千字,大大小小举了数十例,字字句句,全是责备皇帝为政严苛,对百官苛责过度,致使大臣人战战兢兢,畏君如虎。
  姬末其生性冷酷,哪里受得这个,当下便命廷尉署将郭长喜下在牢中,连夜审讯。虽然身在行宫,对这案子却一刻也不肯放松。
  景臣好容易将他拉出宫来,原是让他来散心的,没想到却出这档事,郭长喜与谢家是世交,他身分尴尬,不便多说,昨日好容易将姬末其拉离了政事,弄上了床,结果情事末谐,说到郭长喜案,便起了分歧。
  景臣是个认死理的人,他始终觉得郭长喜只不过是书生意气,最多是个犯上的罪,怎么也够不上死罪,姬末其却是个刻毒之人,说什么也不肯放过,言语间起了争执,不知怎的,翻出了旧事,姬末其性情极为酷烈,跳下床将谢景臣锁在寝殿内,一气之下竟然只身出了行宫。
  到谢景臣好容易追出宫来,姬末其早已经跑了个踪影全无,足足闹了一夜,才将他弄回行宫。
  这时听到他说错了,姬末其沉默良久,轻声道:&景臣,你没有尝过被自己的亲人追杀的滋味,你是不会明白人心难测的道理。我六岁便与父王一道,疲于奔命,十年间,泰半在逃命的路上。&
  景臣心里阵阵抽痛,姬末其父子历经几番沉浮,这才坐稳了这江山,他小小年纪,就四处被人追杀,这些追杀他的人中,大半都是他的堂兄弟或者叔叔们,都是至亲,他抱紧了他,叹了一声道:&咱们今晚暂且不想这事成不成?&
  姬末其一时有些失神,怔怔地瞧着他,伸手摸了摸他的脸,良久,轻轻嗯了一声。
  景臣看他眼里满是疲惫,将挡在他额前的发丝拂开,柔声道:&你心里搁的事太多,所以才不堪其累,万事如果能放手一点,何至于将自己弄得这般累?&
  姬末其闭上眼,眼睫微垂,轻轻咬住了嘴唇,雪白的牙嵌在红唇上,说不出的鲜艳夺目。景臣按捺不住,在他唇上吻了一下,姬末其睁开眼,辗转相就,渐渐吻至情浓,他肌肤莹白,动情之后却染上一层极淡的粉色,看上去惹人绮思,景臣情难自禁,动手除脱他衣衫,不多时便裸裎以对,这一番恩爱,多时不曾有过,近身伏侍的太监宫女们早被打发得远远的,两个人乐得自在,完事后姬末其疲累不堪,朦胧中觉得有人在替自己擦拭身体,却累得连眼也不想睁开,口内模糊地道:&景臣,我累了,让我睡一会。&
  郭长喜的案子,终究仍是判了斩刑。
  景臣不敢十分违拗姬末其,再三周旋,也只落得秋后问斩,郭喜长的死期不过缓了数月,他心中却始终郁郁不开,对姬末其令他早日辑捕郭海平归案一事,便施了拖字诀,能拖便拖,只盼郭海平能逃得越远越好。
  这一日闷坐书房,听得外面雨声淋漓,家人却送了封公函过来,却是廷尉署着人送来的,他拆开一看,顿时叫了一声苦,那公函道已经捉到了郭海平,现关押在廷尉署牢中。
  他顾不得多想,匆匆赶往廷尉署牢房,想要提审人犯,却听那牢头道,适才内廷府来人,已经将人犯带入宫中了。
  景臣跌脚长叹,转头往宫中去,一路顶风冒雨而来,未进大殿便已经觉得寒气袭人,一脚跨入殿中,却听得殿里有人冷冷地道:&谁让你进来的?来人,把他给朕拖出去。&
  姬末其一身朝服,高高坐在龙椅上,恨恨地盯着他,谢景臣连忙跪了下来,不等他开口,已经有两三个太监奔到他面前,对他道:&谢将军,别为难奴婢们了。&
  一面说,一面将他拖出殿外,怦地一声关死了殿门,姬末其脸上露出一丝冷笑,望着跪在脚下,一身囚衣的人犯道:&郭海平,听说你是玉树临风的佳公子,朕早有耳闻,你抬起头来,让朕瞧瞧,你到底如何地英俊潇洒,风流倜傥?&
  郭海平慢慢抬起头来,看向御座上的皇帝,他恨这个人,他觉得他有必要好好地看看这个人,然而出乎他的意料,御座上的男子生着一双漆黑的眼睛,眼里跳动的光簇残忍而冷酷,除此之外,他神色淡漠,苍白瘦削,孱弱而又。。。。。。。。。。美丽。
  郭海平早已经听说过皇帝陛下姿容俊丽,但完全没有料亲眼看到会如此令他心跳,这人是美丽的,配合着残忍的眼神,美丽中掺杂了冷酷,完全像一柄利剑,直击人心,令对方毫无招架之力,郭海平张大了嘴呆呆地看着皇帝,几乎忘记了自己和对方的身分。
  旁边侍候的太监感到奇怪,惊讶于皇帝容貌的臣子他们见得多了,但基本上都会拼命压抑那分讶异,而装着视若无睹,因为胆敢露出这样神色的大臣,都会被姬末其拖下去打几十大棍,和别的人不一样,姬末其几乎是痛恨自己这张脸,他从不认为这张漂亮得叫人透不过气的脸令他愉快,更不允许有人为这张脸而着迷。
  但姬末其此时却没发作,本来就很苍白的脸色白到连双唇也失了血色,他死死盯着郭海平,一步步跨下御座,大殿里光线不是非常好,浓重的阴影投射在郭海平脸上,令那张本来轮廓极深的脸显得更为立体,两双眼睛对视着,都含着惊异。
  姬末其走到郭海平跟前,暮地伸出手指,冰凉纤细的手指搭上郭海平的下颌,他全身起了一阵轻微的颤抖,被他抬起脸来,正正地对着姬末其含意复杂的双眸,那眼神,有着令郭海平不能分辩的东西,似乎是恨,又似乎是爱,令姬末其本来毫无表情的脸变得生动而真实,郭海平左手微抬,他想要摸一摸这张脸,就在这时,姬末其猛然放脱手,转身便走,一面走一面道:&把他送回天牢。&
  他不等太监们完全打开大殿的门,就急急地奔出了门,冲到了宽大的廊檐下,飘飞的雨丝迅速地扑向他,冰凉的雨丝令他适才烧灼一般的心稍稍冷却,他将手紧紧团成一团,指甲抠进掌心,几步跑下台阶,更多的雨洒在他的头上,他几乎有些痛恨这二月的雨来,太过纤细,怎么也不足以浇灭他心头的那团灼热,灼热得令他胸口发痛。
  他左手抚住胸口,步子有些踉跄,一双手及时扶住了他:&陛下,怎么了?&
  他抬起头,看到谢景臣温和的面孔,他身子一软,几乎全身靠向他,紧紧揪住他的衣襟,喃喃地道:&景臣,这人。。。。。。。。。。这人绝不能留。&
  谢景臣沉默片时,道:&陛下,只是像而已,并不是他。&姬末其咬住牙,不知道是冷还是怎么的,身体开始微微发抖:&怎么能像?你早就知道的,可是你竟然瞒着朕。&
  雨下得越来越密,纤细的雨丝密密地像是在天地间织了一张网,一切都笼在朦胧的网里,什么看上去都似隔着一层轻雾。
  姬末其的几绺黑发被雨水打湿,紧紧贴在额角,眉眼被雨水洗刷得分外地黑,他咬住唇道:&此人绝不能留,朕一定要杀了他。&
  这是几年以来,他第一次在他面前称朕。
  谢景臣心无端端地一沉。
  往事本已经过去,却会因着一张相似的脸,卷土重来。
  他几乎有些恶意地看着姬末其,他爱着这个人,此时却深深刺痛他的心,只有他知道,他要杀郭海平,不是因为他所犯的罪,仅仅是在为,郭海平,长着与杜少宣三分神似的脸。
  他知道这个人一直在姬末其的心底某个角落里,他以为自己足够努力,也足够分量在那颗心里占着一个位置,他只是希望他的位置已经大到可以挤掉从前盘踞在那儿的一个人,他以为他已经做到了,原来,只是错觉。
  郭海平其实长得并不完全像,至多三分像,然而仅仅三分,轻而易举便击溃了姬末其。令这个以狠酷冷厉闻名的青年皇帝,像一个失去庇护的幼儿般脆弱。
  谢景臣突然觉得那雨水冷得像冰。
  谢景臣气急败坏又赶往刑部大牢,心里本已经没了想头,却没料到郭海平还在牢中,狱卒是早已经知道了底细的,当下众人忙乱着弄好,景臣带了人上车,转出大牢后门,便见前门处已经停着禁卫戍的囚车,他吩咐车夫快走,一直出了那条街,这才放下一颗心来,手心里早已经捏出一层汗来。
  转头去看郭海平,人看起来很憔悴,到也还撑得住,景臣叹息了一声道:&迟了一步,没能救得郭世伯。。。。。。。。。,好在是将你救了出来。&
  郭海平靠着车壁,眸子里一片呆滞,良久狠狠地道:&多谢将军。&
  景臣拍了拍他的肩:&最近风声很紧,你呆在我府中,哪里也不要去,等过了这阵,我再想法子送你走。&
  郭长喜在他赶到廷尉署时,已经被禁卫戍的人带走,禁卫戍是御林军中最为精锐的一支,直接受姬末其调度,景臣一直是禁卫戍的将军,但实际调度都必须有皇帝的手诏,景臣迟了一步,便救不得郭长喜的性命。
  自那日以后,姬末其突然命人重新审理郭长喜的案子,景臣便知要糟,郭长喜原判的秋后问斩,那本是姬末其要放他一马的意思,拖过秋后,多半会赦免。没想到案子重新审理,郭氏父子难逃一死。
  景臣禅精竭虑,却仍是晚了一步。
  安顿好郭海平,他便直奔姬末其的寝宫而去。
  他常来此处,太监内侍们都知趣地避开了去,姬末其半躺半坐在椅上,手里拿着一卷册子,低着眉眼道:&来了?&
  景臣脸色铁青,大步走到他面前:&郭大人。。。。&
  姬末其抬起眼来,窗外一缕晚霞正投射在他脸上,眼睫都染上浓重的金色,莹泽的肌肤发出淡淡光晕,整个人看上去慵懒而惑人心魄,景臣不由自主掉过眼光,不敢再看他,姬末其一双眸子在他脸上扫了一下,懒洋洋抬起手来道:&郭长喜不愧是当代大儒啊,真是才高八斗,学富五车,很有七步之才啊。我只给了他一柱香的功夫,他竟然便给我写出这么一大篇洋洋洒洒数千字的绝命书,景臣,你要读一下吗?&
  他的声音冷淡里夹杂着恶意的讽刺,似乎成心要叫谢景臣难受,而且他看起来也成功了。谢景臣脸色铁青,那手卷上的字正是郭长喜的笔迹,几乎背过气去:&陛下,这是。。。。。。。。这是自毁长城啊。。。。。。。。郭大人忠心为国,文名远播海内外,陛下这样做。。。。。。。。。。。&
  姬末其脸色一变,将那卷册往地上一掷道:&即是当代大儒,便应知礼节,犯上作乱,忤逆君上这是哪来的礼制?&
  景臣气结:&陛下,君之道,仁。。。。。。。。。&
  &仁为上是吧?谢景臣,收起你那一套仁义道德吧,按你说的,我在人家第一次追杀的时候就应该把头伸过去给人家砍,因为要砍我头的是我的亲叔父,长者为尊,他要我的命我就得给他,不是吗?&
  姬末其的话尖刻而锋锐,直顶得谢景臣说不出话来。
  这样的争执其实早已经存在,姬末其完全不理会一班文臣所谓的为君行仁,他像一头蛰伏着的凶兽,只要有人胆敢进犯,就会给对手毫不留情的回击。
  只因为,他活到现在,如果多一分仁义心肠,便早已经不知死在何人的刀剑之下。
  谢景臣毕直地站在屋子中间,脚下铺着温软厚实的地毯,房间的陈设都极为奢华,姬末其从来不是一个肯委屈自己的君王,也曾有大臣拿了历朝历代的皇帝如何节俭治国来劝谏,他充耳不闻,景臣实在看不过,私下也曾劝过,姬末其冷笑道:&节俭的帝王不过是作作样子,治国不是节俭就能治好的,我只不过用度奢华,却并没有违制,只要没有逾礼,我高兴怎么样便怎么样。&
  景臣当场被他噎得说不出话来,姬末其道:&嗯北朝明帝倒是节俭,却不仍就亡了国?他节省下来的用度,只怕还不够他家大将军塞牙缝,景臣,我生平不作这种掩人耳目,图虚名的浮浪事,你也别在我面前说这些话。&
  谢景臣想到这里,突然觉得自己从来没有弄明白过这个皇帝,他可以减免灾区的三五年劳役赋税,却不肯给大臣多涨一厘俸禄。他可以让一个放牛娃当上东营的小校官,只因为这个放牛娃给过他一块饼,却不肯原谅一直克尽职守的官员,只因这个官员冒犯了他。。。。。。。。,不,景臣心里明白,他要郭氏父子的命,不是因为冒犯,不是,只是因为有人三分神似的模样,就送了命。
  他额头渗出了一层细汗,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姬末其从椅上站起身来,慢慢地走到他跟前,他虽然瘦削,个子却不矮,几乎与景臣齐平,他仰起脸,嘴角微微一撇,眼睛里突然多了一抹戏谑之意,这让他看起来极为孩子气,景臣心里一颤,他最忍受不了的,便这样一半天真一半恶毒的神情。
  姬末其低头,屈颈,毫无先兆地在他唇上一吻,低微的喘息声传入景臣耳中,他们隔得太近,近到能数清姬末其那浓密纤长的睫毛,他不能抑制地回应了这个吻。
  **的吻还没有结束,姬末其后退一步,抛出个含意不明的微笑:&有件事要告诉你,西峡关的两万降兵,我已经下旨,令赵勇虏就地坑杀了。&
  景臣只觉得眼前一黑,片刻之前的旖旎风情荡然无存,他咬着牙看着姬末其,后者正用白皙纤长的手指盖在自己那红润诱人的双唇间,带着满意的神情瞧着他,景臣咬牙瞪目,他其实一直都知道,这个人有这个本事,令他时刻徘徊在天堂和地狱之间,他能叫你顷刻间飘然若仙,也能立即叫你生不如死。
  西峡关的两万降兵,是北朝的残余势力纠合的一支兵马,前来夜袭西峡关,却被老谋深算精于征战的赵勇虏全部拿下,如何处置这两万降兵,赵勇虏不敢自作主张,报到朝中来,大部分朝臣都觉得天朝大国,既然已经降了,便应放归本籍,方显天朝仁爱,景臣自己也力主放这些降兵返家,姬末其一直没有下诏,却不曾想,他竟然作出这般狠酷的决定。
  姬末其站在他在面前,毫不躲闪谢景臣那混杂着痛恨惊怒与悲哀的眼神,慢慢地昂起头:&这就是朕的决定,那两万降兵,全是多次被我们放回去的北朝残孽。朕一次次听从你们诸君的高论,施仁义,行德政,显我天朝厚义,好啊,人家便一次又一次地回来。谢景臣,朕受够了,从今以后,谁爱来送死,来一个坑一个,来一双埋一对,再来两万,朕仍旧叫赵勇虏尽数坑杀。&
  这一番话只说得景臣寒彻透骨,他不知道这个看起来苍白瘦削甚至有些孱弱的年青皇帝的心到底可以狠毒到什么程度,他心里升腾起一股强烈的恨意,恨不得自己从来没有爱过这个人,从来没有。
  姬末其饶有趣味地观赏着谢景臣神色变幻不定的脸,嘴角挂着一抹笑,慢慢伸出手,在他脸颊上轻轻摩挲着:&怎么,我的谢大将军,你是随朕攻下北朝的大将,当年什么样的血腥场面你没见过?区区两万人,便叫你如此害怕?&
  他的手掌柔软,动作轻缓,简直像煦暖的春风在面上调逗地吹拂,谢景臣瞪着他,一把拉住那只在他脸上不安分的手,哑声道:&那不一样,那是收复失地,师出有名。。。。。。。&
  话音未落,姬末其哧地一声笑了出来,甚至笑到全身轻颤:&谢大将军。。。。。。。你真是圣贤书读得昏了头,这真叫我难以相信,这是我那七战七胜杀敌数十万的大将军吗?&
  他微微的眯缝了眼,然而眼光却狠酷而凌厉:&从来没有什么师出有名的战争,景臣,所有一切战争,皆是为了利益而战,不要叫我相信什么叫正义之师,战争就是如此,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多一分善心,便是将自己往死路上推一分。。。。。。。。。&
  &够了!&猝然而愤怒的,谢景臣猛地截断了他的话,他握着姬末其的那只手猛然攥紧,只捏得那纤细的手掌几乎要碎在他的掌心,姬末其的脸色蓦地变得苍白,一抹痛楚掠过他的眼底,然而他并没有挣扎,沉默地承受着手指被捏得快要断掉的痛苦。
  谢景臣将他猛地揽过来,动作粗暴得不像是在抱他,而是存心想要捏死他一般,手牢牢地把住他的腰,附在他耳边低声吼叫道:&不要再和我说什么生存之道,我只知道你如此嗜杀,早晚要把自己也送进地狱,和你一样,我也受够了。你。。。。。。。能不能放轻松一点,这个世上,不是只有仇恨与杀戮,你明不明白?&
  姬末其在他怀里仰起脸,挂着令人迷醉的笑容:&比如?&
  他黑色的眼睛里却没有笑意,只有冷厉与残酷,景臣恨不得能把这两样东西从他那秀美动人的双眼里挖出去,这样的美,却这样的残忍。
  然而他没有办法。
  谢景臣生长在诗书礼乐的世家,钟鸣鼎食,从小受的是正统的儒家教育,他没尝过时时刻刻要保全自己生命的滋味,他只知道要仁爱,要温厚,他接受不了也理解不了姬末其的生存之道,这个人就在自己的怀里,孱弱得仿佛只要稍稍用力,便可令他粉身碎骨,然而那些顽固的念头,却令他束手无策,他改变不了他,尤其他还是他的皇帝陛下。
  比如?比如什么?
  景臣看着怀里那张美丽的脸孔,突然低下头,粗鲁而狂暴地吻他,如果举不出什么例子,可不可以用自己来化解他?
  谢景臣并不能确定,然而这个激烈冲动的吻已经收到了另外的作用,姬末其本来有些发僵的身体,变得柔软而顺从,他张开双唇,任由谢景臣的唇舌掠夺他的呼吸,辗转吮吸地深吻,令他们的身体越贴越紧,也令他们迫切地索求更多来自对方的侵犯。
  只有这个时候,只有这种时候,谢景臣几乎些绝望地想,他是温柔而顺从的,眼里所有的戾气都已经褪尽,代之以潮湿氤氲的目光,黑色的眸子因为蒙上一层雾气而显得分外地动人,那样软弱无助地望着自己,红润的嘴唇微微开启,露出几点米粒般细碎整齐的牙,舌尖不自觉地轻轻舔过上唇,让本来红得鲜艳如火的唇色更加地润泽,一股热气从下腹处直窜了上来,迅速地游走他的全身,谢景臣俯下身子,拼命地吮吸着那红唇,慢慢下移,在姬末其的耳侧颈后,一一吻过,只听得他的喘息越来越是急促,越来越是沉重,一声一声好似敲在景臣心头的鼓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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