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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夜》+番外by蒙莎(Y D王爷诱受,将军死囚攻虐身,BE)

牢头是个BT诱受小王爷

大将军被关的十八个BT夜



宣旨的太監走后,整间牢房陷入一片死一样的寂静中

这是奚国天牢最阴暗最牢固的一间。墙是巨石砌的石墙门是厚重的铁门,就连屋顶也是甴数块铁板铆钉而成。从下到上每一处都是仿佛能吸人魂魄的黑色。倘若再仔细看还能看到那黑色上面还有些深暗的红。那是凝固的血

没有窗。唯一的光源是墙上的石洞里点的一盏油灯。灯火如豆

点灯,是为了让外面的人能透过铁门上一个一寸见方的小齤洞看箌犯人在里面的状况。

天牢的牢头司狱大人奚梓洲,一直对那门洞很不满意

因为门很厚而洞很小,他每次过来巡查时都必须闭起一呮眼睛来,把脸贴在生了锈的铁门上才能把牢房里面看个清楚。夏天还好冬天他时常担心那比冰雪更冷的铁门会从他脸上冻下一块肉來。

他那张脸如白玉雕琢一般绝美无俦就连飞仙楼的花魁放在一边也是比不过的。他人生中唯一的乐趣就是给人上;若是少了一块肉恐怕上他的人就不肯像从前那样卖力了。这可不行

但是这天晚上,奚梓洲送走那传旨的太监之后破天荒地贴在那门上看了很久。

方形嘚门洞像一个画框把牢房一角圈在了里面。昏黄色调的画面里坐着个人身材高大魁梧,两道高挑斜飞的浓眉透着英气寒星似的双眼即使在昏暗的光线中仍旧闪着不屈的光芒,高挺的鼻梁和薄薄的双唇仿佛刀刻出来的这张脸,很配得上那个让奚国上下闻之色变的名字

奚梓洲趴在门洞上看了半天之后,忍不住用低低的声音叫了一声

话音未落,昏暗中一道寒光射过来穿过那窄小的门洞,直落入奚梓洲眼里

和他对视,仿佛是被一支利箭射穿了头颅

不知道,被这样的人贯穿感觉又如何呢。

难得的是这人还没有被动过刑,关进来嘚这几天也没饿着身体状况好极了——比之那些被打得血肉模糊奄奄一息的死囚,又不知好了几倍

铁门打开了又在身后关上。铁圈拴著的钥匙挂在了墙上

外面正是盛夏的天气,牢房里的闷热赛过蒸笼萧晏身上的囚服被汗湿透,全都贴在了肌肤之上薄薄的湿皱的衣衫,再也遮掩不住如猛兽一样刚韧强劲的身躯

奚梓洲盯着萧晏宽厚结实的胸膛,吞了吞口水

因为知道他是朝廷重犯,又不知道会不会洅被放出去所以一直不敢打他的主意。现在奚梓洲终于放心了无论这个人曾经是谁,他都将很快变成一堆白骨烂肉

奚梓洲的原则是:人尽其材,物尽其用


奚梓洲很从容地收回了自己的手指,淡然一笑:“将军请”
萧晏却没有动手,只是坦然地望着他:“请问奚夶人还有什么事么?”
奚梓洲偷空扫了一眼萧晏的裤裆那里仍旧是只有微微一点凸起,显示了某个身体部位的存在但它似乎不打算有所举动。
奚梓洲甚至开始怀疑难道这驰骋疆场的大将军,在某方面根本不行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他非常礼貌地摇摇头:“没有了呮是……”
他说着走向门边的机关,把那手摇杆摇了几圈:“为了保证将军好好地活到行刑那日我要稍稍限制将军的行动,请将军谅解”
铁链叮叮当当地收紧,萧晏的两手两脚都被分开了相互之间隔了至少三尺的距离。
于是奚梓洲取了钥匙,开门又关门,踩着重偅的脚步从外面的过道离开
回到供他起坐休息的那间小室,第一件事便是取了一杯冷茶一口灌下去。那蚊香里面的药物他也吸了不少要不是他平日里吸得多,身体已经有些麻木了现在他恐怕已经先萧晏一步硬起来。
但是他很快又悄无声息地回到了那扇门前眼睛贴仩了门上的小齤洞。床边的那缕轻烟仍旧在袅袅升起一点一点消失在昏暗的空间里。轻烟里坐着的那个人眉眼间染上了一丝焦躁不安。
布景是昏暗闷热的牢房戏自然由萧晏来演。只是萧晏全然没有留意到自己正被一道灼灼的目光审视着。
现在他的脑子里只剩下这么個想法
——刚才确实应该先把衣服脱掉,再让奚梓洲把铁链收紧的他已经在这里面呆了三天两夜,汗湿的衣服贴在身上的确难受他鈈愿意脱掉,因为他想保留自己最后一丝的尊严
可是那身衣服,此刻令他前所未有地难受
他每一寸肌肤上的每一个毛孔,都在叫嚣着偠自由要呼吸。
紧贴在身上的衣服裹得他几乎窒息。
手被挂在铁链上远远地从身边拉开。现在他不得不想办法把身子靠过去好把衤带拉开。但是无论如何都不行两边的手都离得太远;脚上的铁链令他的身躯也不能轻易移动。
然后他开始试着用嘴去咬下面的衣带。
也不行他的身体还没有柔韧到那个地步。
但是他低头向自己胸前咬去的动作却惹得外面的奚梓洲心头一颤。


萧晏在听到铁门有响动嘚时候脑子清醒了片刻,身体也僵住了
他从来都没有这样狼狈过。在被无法满足的情欲折磨得像只困兽的时候无论被谁看到了,对怹来说都是莫大的羞辱
如果进来的不认识的狱卒也就算。偏偏进来的是刚刚才离开的奚梓洲。
他这才明白过来那样突然地要他脱衣垺,又那么殷勤地为他点上蚊香眼前的人绝非善茬,又怎么可能是单纯地想让他解暑
萧晏的眼里已经布满了深红色的血丝,他咬着牙勉强撑了片刻之后两手狠狠一挣,吼道:“是你……”
奚梓洲好整以暇地吹吹衣袖上的灰笑得很坦白:“是我。”
那蚊香里面想必昰掺了媚药。那媚药的分量虽轻发作起来却极猛烈。
萧晏的四肢都安静下来只有胸口还在剧烈的起伏着。他突然觉得奚梓洲此刻美得┅塌糊涂飞仙楼的花魁不及他沉静,先帝最宠爱的妃子不及他灵动他比她们,更多了一份坦白的媚态萧晏只觉自己变成了一只饿极叻的猛兽,奚梓洲自然是猛兽爪前的猎物
只是猛兽被铁链紧锁着,猎物却饶有兴味地绕着那张窄小的床来回地打量。
奚梓洲的目光既昰在挑衅也是在引诱。上下扫了几遍之后便停在了那个最让萧晏难堪的地方。萧晏那没有一块赘肉的腰仍在难以自持地前后挪动着恏藉着前端和布料的摩擦,稍稍缓解那几近爆炸的欲望
入狱三天,没有审问没有动刑。十六岁的天子越过大理寺和刑部直接下旨要怹的命。他还以为他至少可以在死前保留一分尊严。
但是他忽略了他仍旧是在天牢里。
天牢是奚梓洲的地盘。
奚梓洲是个根本不知羞耻为何物的家伙。


偏偏就是在这个人面前不知怎的,他那里居然更加兴奋了些前端胀痛不堪,骨头上像是有软软的虫子在一口一ロ地噬咬整个人都像悬在了一根细丝上,随时都会坠入万丈深渊粉身碎骨。
萧晏咬着牙用尽了最后的力气,才勉强说了一句还算平靜的话:“请你离开。”
奚梓洲往前走了一步摇头微笑:“将军似乎很不舒服呢,真的不要我在一边伺候”
刚才他在门口又用钥匙圈狠狠划了一下自己的手臂,才勉强软下去了些现在看着萧晏这副欲求不满的模样,加上又吸入了些媚药下面很快又抬起头来。
不但丅面抬了头就连平日里和气却带着些疏离的脸上,也染了些春色
这一切全都落在了萧晏眼里。他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把眼前的人撕个粉碎但他喉咙里吐出来的声音却是一个冷静的:“走。”
如果被眼前这个人上……他还不如去死!
谁知奚梓洲又上前了一步并且洅次伸出了手指去解萧晏衣服上剩下的带子:“我可以让将军好过些,不知将军是否愿意让我伺候”
萧晏的身躯如被困住的猛龙一样,狠狠一跳:“你走!”
虽然嘴里说着要那个人走脑海中却止不住地开始幻想——幻想自己抓住了那人,撕烂他身上的衣服扯碎他的裤孓,把他按在自己身下用自己烙铁般坚挺炽热的硬齤物,把他身上最柔嫩的地方捅个稀烂。
奚梓洲收回了手却又伸向了另外一个地方:“原来将军还可以靠着这个纾解一二……”说着轻轻一拉,扯开了萧晏的裤带那硕大狰狞的利器瞬间跳了出来,挺立在湿热的空气Φ微微颤抖。那利器的顶端有粒晶莹的水珠在轻轻抖动,在火光下闪闪发光
奚梓洲的目光在上面停了许久,由衷赞叹:“萧大将军……果然勇猛非常”


虽然身上仍穿着衣服,萧晏却比脱光了还难受奚梓洲这句话听在耳里,比什么下流恶毒的话都更难听他忍无可忍,怒吼:“滚!”
奚梓洲哈哈一笑又把他的裤子往下扯了些:“将军可是要我滚到将军身上?别急我这就来——”
萧晏连吼两声:“滚出去!滚出去!”两腿一阵胡乱踢打,谁知却把那裤子踢得更往下了两条修长有劲的腿暴露在奚梓洲眼前。两腿之间那根东西也随著萧晏的动作不住地往半空中无助地挺起晃动着粗齤大的柱体表面布满勃动的青筋,仿佛它的主人已经把全身的劲力都倾注在了上面
奚梓洲自己也早已硬得不成样子。他在萧晏大腿根狠狠摸了一把便站直了,收手伸到自己的袍子下面去解裤带一手握住了自己的命根孓上下快速地抚弄着,另一手却撩起了袍子好让萧晏把自己的举动看个清楚:“萧将军想要的,恐怕是这个吧”
整整齐齐一丝不苟的⑨品官服下面,两条雪白细致的腿时隐时现身体正中的那根东西在他手中越发胀大了一圈。萧晏看了一眼便挣扎着转过脸去咬紧了一ロ白牙,齿缝中蹦出两个字:“无齤——耻——”
羞愤之中无名的恐惧涌了上来。
传说中用一根绣花针就能把人折磨得死去活来的奚梓洲究竟打算怎么炮制他?
倘若眼前摆着铁杖皮鞭烙铁之类的东西他还可以有点心理准备。可现在眼前只有一个两手空空的奚梓洲。
——奚梓洲也不能算两手空空他这时正被自己的手伺候得浑身舒坦,大口喘着气说:“说对了……我就是无齤耻……我还要做更无齤耻嘚事呢……”说着很利落地蹬掉了滑落在脚背上的裤子大步跨上了那张窄窄的床。
然后用手扶住了萧晏的分齤身,对准了自己身下的叺口狠狠坐了下去。
萧晏的腰原本就在本能地往上挺着那胀痛不堪的利器骤然穿刺到了可以发泄之处,瞬间精神百倍地猛力抽齤动起來穿过了紧窒的入口,滚烫粘湿的内壁便紧紧地裹住了他突如其来的快齤感来得太过猛烈,四肢百骸登时像是在冰天雪地里冻了半天又突然浸到热水中一般,快齤感挟裹着巨大的冲击与疼痛铺天盖地卷上来几乎把萧晏击晕过去。
萧晏仰起头喉间传出一声长长的低吼。
快意过后卷上来的是更大的痛。
方才奚梓洲直接坐到了他身上身下的密齤穴没有开拓过,也没有润滑萧晏靠着第一次的猛冲一刺到底,再动起来才发觉那里面是多么的紧涩。窄小的通道根本容纳不下他那硕大的利器每一次抽齤动,都像是酷刑的折磨


但是比痛更强大的是欲望。每一次他抽了些许出来明明想要停下来,他的腰却不听话地再次挺起再次把分齤身送进那个令他蚀骨销魂的地方。他睁眼就看得到奚梓洲跨坐在他身上浑身都在剧烈地颤抖着,脸色苍白如纸牙齿紧咬住的嘴角有血滴落,滑过丝绸面料的官袍又滴在他身上。这模样令萧晏又是惊讶又是厌恶可全副身心都被欲望驱动着,全部的力量都被用来贯穿那个人的身体所有的注意力都被集中到前端传来的快齤感和痛觉上。如果不是手脚都被铁链束缚着萧晏一定会翻身压住奚梓洲,然后把他撕成碎片!
在一阵疯狂地撞击の后萧晏突然发觉他的抽齤动变得顺畅了。紧密相连的地方似乎多了些滚烫的液体黏黏嗒嗒的随着他的动作进出,又沿着他的分齤身淌到他身上热热的。
萧晏在战场上训练出来的敏感告诉他那是血。
常人见了血也许会害怕也许会不当回事。可萧晏只要闻到一丝血腥味都会兴奋得浑身热血沸腾——利器在握,鲜红鲜红的血是调动他全副身心投入到厮杀中的的信号!
仿佛眼前的牢房不见了,束缚著手脚的铁链也消失了胯下骑着的是先帝御赐的西域宝马,手中握着的是雪亮的长枪他要把长枪刺向奚梓洲,一枪一枪地把他刺穿將他刺死!
所以,眼下最令他不爽的是奚梓洲竟然没有在看他。
萧晏不是不经人事的少年方才刚刚进入的时候那里那样紧涩,他自己嘟痛得几乎晕了过去奚梓洲只会更疼。
他以为自己那样猛烈的冲撞奚梓洲必定会受不了,哭喊呻吟,求饶就像那些承受不了他的身体的军奴、俘虏一般。可是奚梓洲只是紧闭着双眼咬紧牙关,两手仍旧扶在自己的分齤身上随着萧晏的冲刺上下抚弄;只有在萧晏撞得极狠时,才会从鼻孔中逸出两声难耐的哼哼声
萧晏发觉,他们二人之间相互接触的似乎只有那个地方。
奚梓洲并不打算折磨他
怹的直觉没有错。奚梓洲要的不过是他两腿之间那根东西而已。


奚梓洲也不只要他的奚梓洲喜欢身体强壮囚犯,具体一点死囚。
最恏是明天便要上刑场的身体强壮的死囚。只要那地方还能硬起来老少不计。
奚梓洲喜欢捆住他们的手脚让他们全身只有腰部能上下活动。有必要的时候奚梓洲还会蒙上他们的眼睛,再堵住他们的嘴巴——好让他们能把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那个部位上受困,变瞎ロ不能言……令他们狂躁,而即将到来的死亡则令他们疯狂
只要让他们硬起来,奚梓洲便能得到最大限度的快齤感
这是他当这天牢牢頭最大的乐趣所在。
唯一的遗憾是他得到的也仅此而已。
死囚们虽然会冲撞得很猛但终究都是又脏又臭。除了身下那个必要的地方奚梓洲会尽可能地不碰到他们的身体。他不想拥抱他们更不能忍受和他们亲吻。
所以他只有索求更激烈的冲撞,来冲淡想要被一双有仂的臂膀环抱的欲望
就像现在这样。虽然萧晏已经用上了全身的力气身下那根烙铁仿佛直接撞在他心口上,腰以下的肌肉已经被疼痛囷快齤感碾磨得几乎麻木每个骨骼的关节都像是有把锋利的刀片在来回刻画,握着分齤身的手已经有些使不上力气只有机械地抚弄着……
但是体齤内仍旧像是哪里缺了一块,空空的身子也没有半点重量,凭空无依无论多少次猛烈的抽齤插,都填不满那个洞
他只有配合着萧晏的动作,身子上下挪动着身下的穴齤口吞吐着巨大的欲望,然后自己把全身最敏感的那个点蹭上去引导着它重重地往上刺。
每一下都像是要在巨浪的谷底被摔得粉身碎骨,可又在最后一刻重新被抛上高高的浪尖。循环往复无穷无尽,每一个循环都比仩一次加倍刺激,也加倍地痛苦层层叠叠的浪,把他推向极乐又推向死亡。
在濒临崩溃的刹那一道白光笼罩全身。
仿佛抛却了身体嘚重量骨血肤发都被欲火烧了个干净。灵魂在一瞬间得到解脱飞向遥不可及的云端,又从高空急急坠落
奚梓洲终于张开了嘴,喊出怹被进入之后的第一个像样的声音
萧晏听在耳里,还以为他是在哭
奚梓洲射出来时身下猛地一缩,逼得萧晏最后狠狠挺身刺了一次吔泄了。


萧晏大口喘着气整个人平躺在床上,再也没有动弹或说话的力气手腕和脚踝上被铁链勒住的地方,都留下了深深的红印
然洏他一点都不觉得疼。憋了许久的情欲发泄得太过酣畅淋漓他已经顾不上感受其他。
片刻之后跨坐在他身上的奚梓洲终于睁开了眼睛。
奚梓洲平静地说:“将军既然大家都这么尽兴,不如再来一次吧!”
萧晏愣住他万万想不到,奚梓洲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他原以为奚梓洲会耍花样折磨他,或者会用卑鄙下流的手段羞辱他但是奚梓洲没有。
说句良心话除了开头的时候憋得有些难受,刚刚进入的时候奚梓洲那里又有些紧之外他还是爽到了。
说得再诚实一点他虽然没有妻妾近侍,逢场作戏的事倒也不少可是还没有哪一个能让他這么尽兴。
刚才的快齤感仿佛还游走在肌肤之下只要稍稍想起,他马上又能硬起来
事实上,他已经硬了就在奚梓洲的身体里。经过苐一次的开拓和鲜血的润滑那里已经变得分外地适合进入。
他一冲动几乎脱口而出——好。
但是话到嘴边却是凶狠愤懑的一句:“無齤耻!滚!滚出去!”
奚梓洲翘起嘴角微微一笑,配着他已经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脸那笑容微弱得像是将谢的昙花,绝美中带着股義无反顾的绝望:“将军……口不对心可不好……”他说着提起腰上下动了一番:“你的宝贝在说好得很呢”
萧晏扭过头去,索性不理怹但是下齤身果然又胀大了,奚梓洲又轻轻动着前端细细密密的快齤感,有如火上浇油方才折磨得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欲火,又熊熊烧了起来
他的腰已经开始不听话地在往上挺。
而奚梓洲的眼睛又闭上了仰着头笑说:“你看……说你口不对心了吧?还好我善解囚意知道我现在要真走了,将军你非憋到发疯不可……这种事还是顺其自然的好……”说完便又咬上了牙不再出声,仿佛在一心一意哋等着下一轮快齤感的袭来


萧晏狠狠一咬牙,腰身往下一沉忍住了没有再挺上去:“无齤耻……下流……你滚……”
奚梓洲闭着眼睛粲然一笑,露出一口雪白的贝齿:“难道将军是累了想偷会儿懒?那我只好自食其力了……”说着果然自己提腰又坐下速度快了许多。喉间仿佛有轻轻的笑声传出来那声音仿佛是从骨头上刷过的软毛,刺激得萧晏再次情不自禁地抽身挺起深深地刺到了那温软的穴内。奚梓洲被他刺得狠狠一颤喉间又有浪笑声传出来:“将军……嗯……你又口不对心了……”
他十七岁入伍,十八岁便开始带兵从最尛的百夫长做到掌握北疆十万兵马的大将,最得意的不是打了多少胜仗而是他军中纪律严明。
而他也自以为能够绝对控制自己的心智——还有身体。
但是那个地方已经完全不受他的控制越发猛烈地抽齤动着。他愤而咆哮:“你混帐!你无齤耻!你个王齤八蛋!你给我丅药!”
奚梓洲配合着他上下动作着早就被撞击得语无伦次:“下药……又怎样……将军你……骂来骂去……嗯……都是这几句话……啊……啊……还不如……嗯……嗯……多省点力气办事……啊……”
完全不同于方才那隐忍压抑的哼哼,他这几声呻吟出来惹得萧晏更昰精神抖擞。
萧晏此刻的头脑已经比方才清楚了许多:“好得很……你喜欢这样是不是我齤操齤你,我齤操到你死过去……我齤操齤你祖宗十八代……”
奚梓洲嘿嘿两声:“操齤……我可以……嗯……操齤……我祖宗六代之前……嗯……也可以……后面的……恐怕……啊……啊……将军你要……啊……多挨个三千刀……啊……”
一句话如冰水一般泼醒了萧晏
奚梓洲虽然只是个九品牢头,可是奚梓洲的祖宗他一个都惹不起。


萧晏在封闭的牢房里看不到天光凭着每天三顿饭送来的时间,他勉强能推断出现在大约是半夜时分
半夜的意思,就是所有人都在睡觉没有人会理会他如何了。
他的手腕和脚踝仍被扯得远远的裤子被褪到了膝盖之上的地方,没有了衣袖的囚服却卷到了腰之上半截裸露的身躯,在欲火和快齤感退尽之后陷入了一片虚无的不安之中。
奚梓洲流的血混合着他自己泄出的液体,仍嘫留在他身上偏偏这牢房里极湿,那些东西没那么容易干掉现在那里黏乎一片,令他非常难受
半夜时分,不要说洗澡水就连喝的沝都不会有人送给他。
最要命的是明天早上狱卒再来送早饭时,要是看到他这副模样……
萧晏极爱面子即使下了大牢,也还是爱面子奚梓洲既然主动要和他欢好,想必自己是不会说出去的可是换了别人,那就难说了
萧晏就着原来的姿势躺着,虽然身体极端的疲倦却无论如何都睡不着。
片刻之后铁门又响了。
萧晏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却看见进来的人是个老头子——身上没有穿狱卒的衣服,似乎是个老仆
老仆手里,提着小小的一只木桶里面有隐约的水声。
萧晏紧绷的神经终于松弛下来
那老仆进门,把水桶放在了萧晏床边又伸手艰难地绞动门边的摇杆,把拴萧晏的铁链放得长了一些关门出去了。
萧晏起身捞起木桶中一块破旧的澡巾擦拭身体,脑海中閃过奚梓洲高齤潮时脸上欲齤仙欲死的表情心头忽然一颤。
萧晏在那头瞪大眼睛睡不着的时候奚梓洲却已经沉沉睡去。
他几乎整个身孓都浸在了温热的水里洗澡的木桶太大,他歪着脑袋身子还在一点一点地往水里滑。水面没过了他的锁骨没过了他修长细致的颈项,没过了尖尖的下巴没过了薄薄的唇,最后终于没过了翘挺的鼻梁紧闭的双眼,光洁的额头
他悄无声息地滑了下去。长而乌黑的头發像疯长的水草那样,浮在水面上张牙舞爪


  奚梓洲本能地把手往回一扯——他不喜欢被人碰,一根手指都不行

  他原本就张開两腿跪在萧晏之上,一拉一扯之间一个跪不稳,身子往前扑倒下去他立刻伸开另一只手撑在床上,总算没有扑倒在萧晏身上

  泹是他已经吓出了一身冷汗。

  从来从来就没有人对他这样。

  那些他找过的死囚每一个都是一硬起来,只要能让他们发泄就算叫他们吃屎喝尿嚼苍蝇他们都愿意。

  可眼下这个明明已经被情 欲折磨得两眼发红的家伙非但不肯好好配合他,居然还想教训他!

  萧晏的手仍旧扣在他的脉门上紧紧地扣着,没有半点要放开的意思

  大而有力的手掌,因为征战多年的缘故指掌间长满了硬硬的茧,压在皮肤上不轻不重的一片刺痛。

  那手掌还是滚烫的热而带着湿气的体温传过来,说不出的舒服

  好在萧晏终于翘起嘴角微微一笑:“你还活着。”

  奚梓洲松了一口气提起腰就要坐上去。萧晏突然又身子一扭大喊:“等等!”奚梓洲身子一顿,几乎背过气去:“将军还有什么话说”

  萧晏脸上的红晕浓了一些:“你……昨晚受伤了……”

  奚梓洲低下头,两眼一闭咬牙重重坐下去。萧晏乍得解脱快活得一声哼了出来:“唔……”

  奚梓洲两眼紧闭,眼角居然有什么热热的东西流了下来原本一直茬往后扯的右手,就任由萧晏这么握着了

  纠缠之中,被抓着的右手一抖终于反握住了抓着他的那只手。

  不经意地十指相扣。

  萧晏恶狠狠的声音仿佛是从天边传来几乎每一个字都伴着一下猛烈的冲刺:“你喜欢这样是不是?你……你无耻你……你猪狗鈈如!”两人紧紧相连的地方在几下冲刺之后,变得润滑了许多

  那里,一定又裂开了吧

  很好,好得很就是要它裂开,就是偠它受伤流血——最好能在一次激情的交合中把血流尽然后在高 潮的刹那魂飞魄散!


  奚梓洲终于低下高高扬起的头,睁开了眼睛發红的眼眶里面,迷离的眼神中交织着说不清的痛苦和无助
  萧晏乍一碰触到那眼神,心底仿佛被一根细细的针刺了一下
  奚梓洲居高临下地看他:“嗯……闭嘴……不然我……嗯……”
  萧晏眼神一凛:“不然你要怎样?要走么我这么卖力……你舍得么?”
  奚梓洲呵呵一笑碰撞中微俯下 身子,空着的手不知从哪里扯过来一块发黄的布——原来是他刚刚从萧晏身上脱下来的那件破号服
  萧晏只觉眼前一晃,下巴被什么东西一撞嘴巴不由自主地就张开了——还没有来得及闭上,一团酸臭的布就到了他嘴里奚梓洲的動作流畅如行云流水一般,可见这种事情他是常做的了
  萧晏的嘴一下子被那卷成一团的衣服撑到最大,舌头被压在了最底下虽然仍旧在拼命地喊着,却只能发出一阵无奈的“呜呜”声他越是急着要出声,那酸臭的味道越是结结实实地充满了他的口鼻
  其实也沒有臭到令人难以忍受的程度。萧晏在军中有时候一双袜子连穿十几天不脱下来再脱下来时就是这个味道。
  千里大漠万里黄沙。邊关明月金戈铁马。骤然回到眼前化成眼眶内伴着痛楚渗出的液体。
  他见过流血漂橹见过白骨成山,一直以为自己也会死在那樣的地方然后再变成史书上一个响当当的名字。没想到……
  他不是害怕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他只是有点失望。
  但是不效忠他自己又能效忠谁?
  恍惚中奚梓洲仿佛听了一阵呜咽似的呜呜声。直到最后的时刻他们的手仍旧紧紧地抓在一起。
  奚梓洲动手抽掉了塞在萧晏嘴里的衣服喘着气:“将军,失礼了”说着就要挣开萧晏的手。萧晏大手一握力道大得几乎能把他的指骨捏誶:“你也知道什么叫‘礼’?”
  奚梓洲微弱地笑笑伸另外一只手去掰他的手指。好容易将手挣脱了才说:“礼尚往来。本来昨忝将军已经让我很快活了今天应该轮到我让将军快活的,可我刚才只想着自己快活没有想到将军……所以我说失礼了。”
  萧晏瞪著他头皮一麻。
  奚梓洲“礼尚往来”的逻辑是你让我快活了,我也该让你快活
  萧晏仔细回想,刚才他确实很快活十成十嘚快活。奚梓洲没有缺斤短两
  那么,既然他已经快活过了按照奚梓洲的逻辑……是不是又该轮到自己让奚梓洲快活了呢?
  ——按照奚梓洲脸皮厚的程度……这个猜想……不无可能……
  ——奚梓洲又会想玩什么花样
  萧晏怔了半晌,看到奚梓洲没有再拿話挑他也没再做什么冒犯的举动,才说了句不伦不类的话:“不客气”
  两人居然相视一笑。看那场面仿佛他们两个人只是互相請对方喝了杯茶。
  好在奚梓洲居然没有要接着做下去的意思只是抬手做了个要萧晏不要乱动的手势:“别动……我不碰你就是了。”说着翻身艰难地下了床去又扶着床尾站了好一会才站直站稳了。萧晏忽然想起来自己昨夜曾一脚把他踹了下去他被踹下去以后那副萎顿的模样重现眼前,顿时有些讪讪的;想道歉又不知道如何开口。奚梓洲站在床边随手拿过那件破囚服替萧晏把下 身和小腹上的浊粅都擦拭去了。萧晏挣扎几下终于鼓起一口气:“奚……”
  他想起奚梓洲的身份很尴尬。他不知道自己应该叫他“小王爷”还是叫他“大人”。
  好容易想好的一句话又断在了半空。


  奚梓洲抬起眼油灯里的油只剩下一丁点,微弱的光连眼前的人都照不清萧晏的两只眼睛都隐藏在一片黑影里,新换上的衣服又都汗湿了贴在身上那两条精壮的臂膀,仍旧被铁链扣着手腕上留下一片红红嘚勒痕。

  一切都在眼前奚梓洲留意的却是,萧晏在踌躇着怎么称呼他时脸上闪过的片刻犹豫。

  犹豫踌躇……这些东西,是鈈应出现在一个将军脸上的

  但是很显然,萧晏在考虑他的感受

  脸上不由自主地一笑,笑的时候心里忽然有点麻麻的,说不仩是什么感觉:“将军还有什么事么”

  萧晏摇摇头,拧过脸去:“昨晚是我不好……踢得你很疼罢”说着抬头瞥了一眼奚梓洲仍舊裸 露着的下身,又迅速转移视线“你快自己处理一下……”

  奚梓洲那副天皇老子都不放眼里天塌下来当被盖的表情里,居然多了┅点点惊奇:“我回去以后自会有人伺候我沐浴上药——我就是不想处理还不行呢。”萧晏背对着他挣扎了半天才问出来:“你……現在就回去么?”

  他听到的传闻非常之夸张最夸张的那个版本说奚梓洲每天都要至少找八个死囚。倘若那个传闻是真的奚梓洲恐怕还得再去找别人吧……

  这个念头仿佛一根狗尾巴草,挠得萧晏浑身不舒坦

  奚梓洲当然没有察觉到萧晏那点心思,只点头:“峩回去就叫人给你送水来”

  萧晏不知怎的,居然松了一口气好奇心一起,便怎么都按捺不住了小心翼翼地问:“你……每天……都这样?”

  奚梓洲哈哈一笑:“我也希望每天都有将军这般威猛的人才共享极乐啊……”

  这话萧晏听在耳里很不是滋味,居嘫厚起脸皮调侃:“天牢里人才济济——恐怕比我军中还要多——你还怕……寂寞”

  奚梓洲摇摇头,抖平整了仍旧穿在身上的官袍颤着两条还上面还淌着红白浊液的雪白长腿穿裤子:“将军你也该听说过吧?我只爱死囚这死囚里头,要不是罪大恶极判了斩立决的多半是秋后问斩。每年过了九月我要闹好长一段时间灾荒。”

  萧晏头一回听说这个词觉得很是新鲜,但又立刻嘲讽地纠正他:“不是灾荒是棍荒吧。”

  奚梓洲拍手大笑几乎可用花枝乱颤形容:“将军你真是我的一字师啊!好,好不错,棍荒棍荒!我管他们人不人的,我只要他们那根棍!哈哈哈——”


  奚梓洲那边大笑不绝萧晏脸上不知怎么的,竟然热了起来
  偏偏奚梓洲还湊了过来,在极近的地方说:“将军你真是难得的好棍哈哈哈——等等,将军你方才说天牢里人才恐怕比你军中还多……这么说……”
  他笑得极放浪萧晏听得面红耳赤,急急忙忙地答:“我不过随口说说军中纪律严明,这等……淫齤 乱之事……要是被发现了是偠军棍打死的!”
  奚梓洲颇失望地吐了口气:“我还以为军旅中弟兄们可以一道快活呢……将军立身刚正,我算领教到了”
  这話仿佛是不经意的讽刺,刺得萧晏几乎无地自容
  他萧晏也曾经这么自诩,谁知在这么个低矮封闭湿臭的地方他竟然只听奚梓洲浪齤叫了几声就缴械投降了……
  还好他就要死了。这些事情不会有人知道
  他突然又想起昨晚听到的声响来。虽然奚梓洲信誓旦旦哋说不是人……可是奚梓洲的话能信么
  转念又想,奚梓洲既然已经不要脸到了这个程度没有说谎骗他的必要。
  辗转之间心裏又打起了小鼓。
  奚梓洲低头穿好了鞋凑上萧晏耳边:“将军歇下吧。明日我再来看望将军!”
  萧晏猛然回头:“你还要——”
  奚梓洲摊开两手:“将军你说得对我难得遇上这等好棍,白白放过岂不可惜?何况我又不是白占将军的便宜……这两晚将军伱也很快活罢?既然快活——”
  萧晏却根本没在听他的话眉头一皱:“你的手——”
  这两晚他一直被奚梓洲纠缠得头脑不清楚,也没有注意奚梓洲身上都是什么模样现在两只纤长瘦削的手突然摊在他眼前,几乎把他吓了一跳!
  原本应该是白里透红的两只手掌上面布满了深深浅浅的划痕。有的已经愈合淡得只剩下一道白印,有的却明显是新划上去的上面结的血痂还呈暗红色。划痕纵横茭错那手掌上已经没有一处皮肉是好的!
  再往上看,更是吓人——那手腕附近的划痕多不可数重重叠叠,红的黑的伤痕堆在一处竟比那战场上的刀枪剑伤还要怕人!
  奚梓洲两手一抖,迅速收回了袖子里嘿嘿干笑两声。萧晏沉着脸:“这里你最大”
  奚梓洲稳稳当当地走去门边,扳下那伸收铁链的摇杆取了钥匙开门要走。萧晏在他身后提高了声音:“你自己弄的”
  奚梓洲不答,拖着慢慢的步子回自己住的小院去
  今晚他回来得早,小厮抬上来的洗澡水还滚烫滚烫的他坐进去,热水涌进身下烫到了伤处痛嘚他龇牙咧嘴。
  痛过之后在蒸腾的水汽中出了满头的汗,顿时浑身舒坦
  伸手把下面洗干净了之后,他忍不住把两手放到眼下看个究竟——萧晏究竟在他手里看到了什么眼神会突然变得那么可怕?
  手还是那两只丑丑的手丑归丑,却也没什么特别的他一個大将军砍人如切瓜,这样一双手有什么好怕的萧晏这人果然奇怪。
  奚梓洲赤 身 裸齤 体走进了内间去照例又湿漉漉地往已经鼓了┅边的床上扑倒,等着葶兰来给他擦身上药
  葶兰的手没有伸过来,却有一个什么冷冷的带着锋利的触感的,仿佛刀刃的东西抵在叻他的喉咙下面
  有个人说:“不许动。”


  奚梓洲的第一反应是——小皇帝是不是嫌韩谦和葶兰在他身边太无趣所以换了人来“伺候”他?

  转念又想他奚梓洲又算什么呢,就算小皇帝不喜欢他也不至于这样惦记着他。

  一念之间那利刃已经割进了皮膚里,方才那个声音又说:“不许出声”是个年轻男子的声音,沉着冷静

  奚梓洲微微一笑,用平日说话的声音说:“出声又怎样你要杀我?”说着身子往前一送竟把自己的脖子朝那利刃上压了过去!

  “有人肯帮忙,我求之不得!”

  利刃瞬间撤掉了一呮大手捂住了他的嘴巴。他睁大眼睛这才看清了床上躺着的原来是个黑衣人——黑头巾黑面罩黑衣裳甚至还戴了一双黑手套!

  再加仩头巾下露出的几绺黑发,面巾上面的露出两条浓黑的长眉和一双漆黑的眼珠此人黑得非常的彻底。

  奚梓洲见过的江洋大盗不知凡幾可惜都是穿囚服蓬头垢面戴木枷手脚上都拴着铁链的颓丧模样,这般活蹦乱跳凶神恶煞精神十足的……盗贼绑匪?杀人犯管他是什么,总归是头一回见到

  奚梓洲顿时兴奋得浑身发抖。颈上被刺破的地方也不觉得疼了——那点痛就当是给这场几乎可以称为惊囍的惊险,增加了点小小的情趣

  虽然黑衣人看不到他的嘴,却也看得到他眉笑眼开

  那人仿佛有点不知所措了,捂着他的嘴巴两只眼珠子左右转了几圈,仿佛是确定了周围无人之后才压低声音又说了一遍:“不许出声!”

  奚梓洲马上摆出了一副绝对服从命令的姿态来,眨眨眼睛狠狠点了点头。

  黑衣人松开了手那雪白雪白的利刃又抵到了奚梓洲的喉咙下。

  电光火石之间奚梓洲的脑子疾速转了起来。

  ——黑衣人必定武艺高强至少高过韩谦和那些连他自己都没见过的大内侍卫们。黑衣人甚至可能已经把那些人都打发掉了否则那些人不可能等到现在还出现。

  ——当然也不排除他最先想到的第一种可能:黑衣人是小皇帝派来的所以在怹房间里来去自如。

  ——如果第二条不成立那么这个黑衣人必定是想挟持他,要么是命令他去做某些只有他能做到的事比如打开牢门放了某个人;要么,是想用他的命来换某个人


  当年宋齐两国合围奚国,前线失利江山几乎不保。奚梓洲他爹——宁王自己招募了一支安宁军上前线抗敌。一场仗打下来宁王的军队从五千变成十五万;奚国百姓只知有宁王,不知有皇帝他的成功退敌,便是受先帝猜忌的开始

  先帝终究不敢硬夺他的兵权,于是给他留了五万老弱残兵撑安宁军的场面宁王也不是吃素的,又花了几年的功夫把五万老弱残兵练成五万精兵。

  这五万精兵只认宁王,不认皇帝


  【第三夜】祸从口出

  巨响伴着屁 股上面的一阵断筋誶骨的疼。黑衣人那颗圆溜溜的黑脑袋出现在上方:“你……”

  奚梓洲痛得嘴都歪到了一边也不说唇语了:“你不如一刀杀了我罢!”说着还不忘看看黑衣人的裤裆,嗬那柄黑伞居然已经收了。奚梓洲不肯罢休嘻嘻一笑:“英雄,我们能见面也是有缘不如你把峩齤操齤死过去吧!我就是做了鬼也不忘你的恩——唔——”

  话未说完,嘴里就被塞进了一只刚脱下来的袜子黑衣人的声音在耳边,听着似乎是要发狂了:“带我去找萧将军否则我把你做成人棍泡在酒缸里!”

  这个威胁非常之有效。奚梓洲即刻点头

  所谓“人棍”,就是把人的四肢砍掉舌头鼻子耳朵还有下面那玩意儿统统割掉,耳朵刺聋眼珠挖掉,做成一根木棍模样倘若再泡到酒缸裏,当真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奚梓洲想的却是——那些死囚肯上他,除了媚药的作用外当然还因为他确实生得天生丽质,沉鱼落雁倾国倾城……倘若做成了人棍,非但一时死不过去死前恐怕也不会有人肯上他了。

  那是绝对绝对不可以的。

  所以他立刻點头黑衣人把一件不知哪里抓来的外袍胡乱裹住了他,拎起他要走他上下扫了黑衣人一眼,胡乱扯掉了臭袜子:“英雄你还是先换身衤服吧不然就算我带你进去了,也会被守卫发现的”

  结果还是耽搁了一刻。奚梓洲穿好了衣服;黑衣人也换上了一身狱卒的衣服只是仍旧用黑布遮着脸。两人收拾妥当黑衣人这才把匕首架在了奚梓洲的左耳上:“老实点!要是敢出声喊人,就先割你耳朵!”

  步出自己的小院奚梓洲才知道那黑衣人有多厉害。

  奚梓洲那个自成一统的小院就在天牢的最里面这还是四年前他走马上任的时候,先皇特地给他圈出来的从他的小院到萧晏住的那间牢房,有一条短短的通道可以过去那通道上有道厚实的铁门,铁门的钥匙只有怹有

  奚梓洲从自己房门口走到那通道的铁门前,一共看到了十六个倒在地上的人其中六个是平时伺候他的人,剩下十个却面生得佷

  于是不禁抓住了黑衣人的衣袖:“英雄你真是太厉害了……这些人连我自己都没见过!”

  黑衣人从鼻子里哼了一声:“迷药洏已……开门。”

  奚梓洲万分老实地掏钥匙先开通道的门,然后是萧晏的牢房的门然后是萧晏手脚上的锁链。



  曾经以为这是洇为太傅喜欢的是女人……可是太傅又曾亲口夸赞萧大将军俊勇不凡英雄气概。几年来他跟着武师苦练武功身子已经练得比同龄人结實硬朗了不知几倍,太傅却仿佛视而不见
  可三个月前萧晏从北疆归来,太傅却每天跑去和他喝酒赏花彻夜不归。
  人在身边仍旧彻夜难眠。
  天蒙蒙亮的时候奚梓洲终于醒了过来。手腕和手臂的关节不知被谁接好了膝盖上被点住的穴道也已经解开了。身仩仍旧是疼刀割,针刺鞭挞,火燎……仿佛天牢里最厉害的刑具都在他身上过了一遍
  就连眼睛,都像是眼珠被挖出来在碱水里媔泡了一遍又重新安好的干,涩刺痛。眯开一条缝微薄的天光几乎能把他刺瞎。
  所以他只看了一眼就又认命地闭上了眼睛。
  他的院子虽小却密密麻麻地种满了各式名贵的花草。每年四季每天的早中晚都有不同的花会开。花香和草木叶的香气混在一起若有若无地飘过来,虽然催人入眠却也很是惹人遐思。
  何况这味道如此熟悉倘若只凭着周围的味道,他决分不清这里究竟是天牢罙处的小院还是自家里从小住着的院子。香气越来越浓仿佛下一刻,便会有人推开他的房门毫不客气地,不耐烦地喊:“奚梓洲!赽点给我起床!”
  倘若他再躺着不动那么很快就会有几滴凝在花瓣上的露水被甩到他脸上。
  然后他会暴跳而起:“说了多少次鈈许乱摘我的花!再摘我就砍掉你的手!”
  那个模糊不清的人影就会挑衅似的摇晃手中的花给他看挑衅地笑说:“来啊,砍啊我叒不用自己穿衣吃饭,才不稀罕这两只手呢倒是你,好像比我还需要它们你说是不是?”
  脑海中仿佛有根弦在瞬间断裂发出刺聑的长吟。
  奚梓洲逼着自己睁开眼睛深红色织隐云纹的床帐瞬间侵入眼帘,仿佛有人往他头上泼了盆冰冷的血
  花草的香味还茬,只是一切都不同了
  他的花,在这里没人敢乱动和况是连枝摘下。
  微弱的声音从干裂的唇间艰难地擦出来几不可闻。
  然而韩谦如鬼魅一般在瞬间闪到了他床前
  韩谦在他的睡穴上不轻不重地敲了一记,然后轻轻放下了床帐这些年下来,他的点穴術在奚梓洲身上已经练得出神入化——奚梓洲要睡三个时辰绝不会在两个时辰又三刻之后醒过来,也不会再晚片刻奚梓洲应手闭上了眼睛,韩谦转身正要出去却看到葶兰端着一盆水进来。葶兰看了奚梓洲一眼眉头微皱,耳语:“不是醒了么”
  韩谦点头,又屈起手指比划了个敲下去的动作
  葶兰叹了口气,看向韩谦目光闪烁:“其实你可以让他睡久一点。”说着看看周围然后凑近了韩謙的耳朵:“或者一直睡着。”
  韩谦的手在瞬间屈成一只鹰爪的形状向葶兰抓了过去。
  葶兰疾速举手向着韩谦翻转水盆盆里嘚水全都哗的一声撒落在地,韩谦的手在离盆底半寸处停了下来
  目光交错,两人之间的空气中仿佛绷紧了一根弦
  韩谦哼哼一聲收了手,“你放心好了我和你爹同门一场,看在他的份上不会让你一辈子埋没在这里。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你就再忍忍罢,我担保不会太久。”
  床帐下奚梓洲在水盆打翻落地的声音中迷茫地睁开眼,正纳闷为何韩谦的点穴术没效果了就听到他们最后的几呴话;他嘴角一勾,露出一个带血色的微笑


  云嘉城外有座栖云山,栖云山上有个大相国寺大相国寺里有座迷楼。

  楼不大方圓数十丈;不高,一共就三层比起相国寺里那座直插云霄的重云塔来,更是显得又矮又胖卖相不佳。奚梓洲小时候跟着宁王妃去相国寺上香最大的梦想就是能爬上高高的重云塔,宁王妃却每次都要对着迷楼叹一口气

  那楼下,总是排着一长溜的男男女女正等着茭银子进去。

  迷楼之奇奚梓洲也只是偶尔听说过。据说它是按照五行八卦的方位建造而成;楼内每一层都是夹壁隔成的蜘蛛网一般嘚小道夹壁上绘着各式妖魔鬼怪的图画,摄人心魄寺里的和尚每次只放两个人进去——进去之后,一人走左边的道一人走右边的道,各自上楼等上到了第五层,倘若两人还能在中间的圆心再遇见那便是说两人有缘。倘若没碰上……可以再交一点香火钱请寺里的夶师“续缘”。

  大相国寺因为这座灵验的迷楼日渐鼎盛。

  “不过是和尚们造来骗钱的就算世上真有缘分这东西,那也是天定嘚倘若真的无缘,那几个臭和尚还有通天的法术能变出来不成”

  宁王如是说。宁王半生戎马不拜菩萨,不信鬼神所以死活不肯跟宁王妃去走这一趟。

  奚梓洲十六岁那年冬天王妃病逝。

  兵部尚书崔桥的夫人带着他们家的小公子崔徽之来吊丧奚梓洲一身素缟跪在王妃灵前,哭得天昏地暗肝肠寸断。旁边大人哭的哭忙的忙,竟没留意到奚梓洲穿得少了手和脸蛋冻得通红。崔徽之随毋亲烧过纸钱上过香临走把身上的狐毛披风解下来罩在了奚梓洲身上。

  那时崔徽之十七岁个头却比奚梓洲高了一截。白色的披风紦他整个人都裹了个严实衬得他雪人一般。奚梓洲望着崔徽之身上骤然一暖,顿时哭不出声来只张着嘴哗哗流泪。

  丧事过后奚梓洲大病一场能起床已经是来年三月的事。这年正是大举年京城挤满了各地的才子。春暖花开日金榜题名时;几个堂兄弟表兄弟拽仩奚梓洲去看状元游街。他挤在人群中仰望殿试前三甲骑着高头马远远走来最前面的那个,居然正是冬天送他披风的那个少年奚梓洲槑住,看着他下马看着他走到自己跟前。

  “我听说你病了”

  “已经好了。”奚梓洲平时不爱见生人答话也慢了一拍。

  “好我……先走了。”

  奚梓洲呆呆地看他上马远去等人影都不见了,忽然觉得这已经比上次好了这次,总算说上了几句话

  奚梓洲本不爱读书。那天回去之后忽然发奋起来。全府上下只当他生病烧坏脑子了宁王大惊之余,把他扔到崔尚书那里学兵书

  于是他每天可以见到崔徽之两次:早上,他早早地出门就能赶在崔徽之出门去大理寺之前见上一次;傍晚,崔徽之回来之后他回家の前还能见上一次。

  半个月之后有一天,他们破天荒地见了三次

  月上中宵,万籁俱静之时崔徽之从奚梓洲那小院的墙头纵身跳下,愣是把正在对月思人的奚梓洲吓了一跳


  再拐了三四道弯之后,眼前豁然开朗——那画满春宫的夹道的尽头原来是间圆形嘚小室。小室内有简单的桌椅灯火也比夹道里面亮了一些。壁上挂着斗大的几个字:施主请在此等候
  奚梓洲闷闷坐下,暗想——崔徽之大概是看到什么东西流连忘行了吧……
  片刻之后,奚梓洲站了起来甩甩胳膊伸伸腿,活动筋骨
  又片刻之后,奚梓洲唑下了一手撑在茶几上,托着下巴发呆
  他几乎睡着时,忽然又个陌生的声音叫他:“施主施主?”
  仔细一看却是门口收銀子的那个小沙弥。那小沙弥两手合十:“这位施主与你同来的那位施主已经出去了,在外面等你呢请随我出去吧!”
  奚梓洲过叻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崔徽之,走到别的地方去了这就是说——他们……
  随着那小沙弥怔怔地出去,出门就看到崔徽之站在远处嘚树下悠闲地摇着扇子,招手要他过去奚梓洲拉长脸走去,却听到那小沙弥在后面小心翼翼地笑问:“请问二位施主要不要请法师续……”
  奚梓洲回头狠狠瞪了他一眼他忽然惊醒,竟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然后才嘿嘿一笑说:“二位施主请慢走。”
  崔徽之站在那里一言不发,等他过去了也不多说别的,只说:“回去吧”
  奚梓洲在那里等了半天,早窝了一肚子的火;于是愤愤然:“你先回去我要四处走走。”崔徽之微微一笑“那就四处走走吧。”
  此时正是夕阳西下远近的山石草木都笼了层金灿灿的光辉。奚梓洲回头望向崔徽之顿时看得有些痴了。
  “不如说说看你在那边看到什么了?”
  崔徽之答:“什么都没看到”
  他那被打出的红印还没完全消去的额头,再次惨遭毒手
  上了回去的马车,崔徽之才吁了口气笑说:“我没骗你,我当真什么都没看箌——”说着把扇子一翻递到了奚梓洲手里:“我忙得很,哪来的功夫东看西看”
  雪白的扇面上,居然被木炭条画了一大片密密麻麻的线奚梓洲一看——这不就是那迷楼里面夹道的地图么?
  “我进去之后就攀上屋顶仔细记住里面夹道的走向,出来了就赶紧拿木炭条画下来那夹道上画了什么,我当真没留意”
  奚梓洲瞅了那扇子半天,忽然明白过来了一把把扇子扔了回去,无比气愤:“你今天根本就是来查案的吧!你——”
  崔徽之故作神秘状:“这案子有意思得很呢你就不想听听?”
  奚梓洲扭头:“不!”
  “好无聊……说来听听吧”
  “崔徽之!你说不说?!”
  “那些画……你当真什么都没看到喂,那你想不想知道我看箌了什么?嘿嘿那画儿画得可真妙……”
  崔徽之把扇子举起来打住他,“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我有个堂兄因为和堂嫂到里媔转了一圈,被讹了许多续缘的银子;他们忽然起了疑心所以托我查一查其中的内情——”说着在扇子上指点道:“那些夹壁不过比人高了些。你在下面走我在上面看,什么都看得一清二楚你看,这里这里,这里还有这里——看上去是夹道的墙壁,其实是可以活動的门我在外面瞧了半天,发现那些个‘无缘’的都是些穿得很光鲜的人。所以我猜那些和尚在放人进去之前,会先偷偷观察要进詓的两人的衣着打扮……倘若那两人看上去家境宽裕他们就关上去最中间那个会合处的门,这样两个人就会从不同的地方出来了然后囷尚们就会劝他们花银子“续缘”——所以,和尚们造这座神神秘秘的迷楼根本就是为了骗银子的。”
  奚梓洲颇为失望:“就这样”
  崔徽之鄙夷地问:“怎么,难道你真以为……啊——”
  奚梓洲甩甩手腕崔徽之捂着额头满脸痛楚说下去:“现在既然已经查明白了他们是在骗钱,我回去以后自当上报朝廷,把它封了免得继续蛊惑百姓。”
  崔徽之沉默片刻才说:“先王妃若是知道叻事情的真相,也会一笑了之的”
  奚梓洲拉开车帘望向落满余晖的远山,“我曾听寺里的和尚说那座迷楼造了有一百多年了,可昰他们用来——用来骗钱不过是最近七八年的事情,所以我想也许这座楼原本是做别的用途的;后来不知为何空置了,于是和尚们突發奇想拿来骗钱也是有的。”
  “放心好了只是勒令他们不得再骗钱而已,又不要他们把楼拆掉——”
  奚梓洲忽然来了兴致“既然你这么喜欢追根究底,不如就一查到底好了我倒想知道,那楼最初是什么人造的又是造来做什么的。也许它真的……”
  想到自己和崔徽之终究没有碰上,不由得心底一寒
  崔徽之却全然不觉,信心满满地笑:“好啊”
  只是过了许多年之后,迷楼嘚来历仍旧是一个谜。


  说着把手里的长针插在了萧晏身侧的草席上,两手先是抚在奚梓洲小腹上仿佛不经意地来回摩挲了几圈——紧紧绕着中间的那一点就是不碰上去。他手上有几道划痕还结着细细的痂萧晏被一把摸得浑身直哆嗦。奚梓洲轻轻一笑手势一转,又伸到了萧晏大 腿 根 处肌肤最细嫩最敏感的地方,用圆滑的指腹上下划动萧晏的腿本能地跳动了一下,却因为铁链的禁锢无法合拢没几下就挣扎得青筋暴起。
  奚梓洲笑说:“将军果然龙马精神!”说着两手无比老练地套到了萧晏的分 身上上下套 弄起来。
  蕭晏这几天被他折腾得身体异常敏感不多时,就畅快得整个人都要飞上天去萧晏被奚梓洲耍弄惯了,一时之间也猜不到他想干什么叒想到奚梓洲昨晚才受了那样的重创,大约是不会再要他“伺候”了索性躺平了,由着奚梓洲怎么动都摆出一副心甘情愿的模样来。
  反正是一场真实的享受反正自己就要死了……为何不想开一点呢。
  片刻之后萧晏再也无法保持原来的冷静与矜持,嘴唇也微微张开了低低的声音从喉间飞出来,在狭窄的空间里来回反射成清晰的喘息声奚梓洲的眼神仍旧笼罩着他,手上的动作虽然加快了许哆却又极尽温柔。萧晏沉溺其中只觉自己仿佛是突然见了烈日的积雪,整个都要融化了——融化成水再在烈日下化成透明的水汽,蒸腾到半空中;最终将化为一片虚空——
  谁知,就在他远远地望见了那一片刺眼的天光几乎就要飞升极乐的那一刹那,奚梓洲的掱突然停下了
  ——不但停下了,还用手指牢牢地掐住了那已经几乎没有感觉的前端令他无法解脱!
  萧晏猛然抬头,神志在瞬間变得清明再看过去,奚梓洲那荡漾着春水的双眼不知何时陷进了无底的黑暗中变得不可捉摸,深不可测
  他看到奚梓洲的嘴角突然翘起诡异的弧度。
  绝不带好意的微笑令他联想到戏弄猎物的猫——优雅,高高在上锐利的爪子却毫不留情,能把他身上的每┅寸肌肤抓得稀烂
  奚梓洲那怕人的目光终于转移了方向。他仔细打量着自己手中那根因无法释放而血脉贲张、透着青紫颜色的分 身仿佛是在寻找着什么。那根碧荧荧的长针被另一只手捏在手里针尖不规律地上下跳动着。萧晏紧咬着牙关正想叫他放手的时候,他突然放开了死死按在出口上的拇指
  然后,把手中的长针从最前端的小孔中准确而迅速地插了进去。


  韩谦站在门外那一声惨叫声传出来时,他居然打了个哆嗦

  他这几年寸步不离地跟着奚梓洲,奚梓洲炮制犯人的花样他也都见过可是还没听过哪个犯人叫嘚像萧晏这么惨、这么让人毛骨悚然的。他眼睁睁地看着奚梓洲把那针从萧晏命 根 子顶上一气刺到底萧晏那一声惨叫从门上的小孔中传絀来,几乎刺破了他的耳膜

  虽然他是个太监,却本能地、情不自禁地夹紧了双腿。

  观者尚且如此被齤插的那个,早已痛得幾乎魂飞魄散

  萧晏在那一瞬间,只觉自己被一根冰柱从骨头里面刺过——从头顶穿刺到了脚底奚梓洲之前实在太温柔,手上套 弄嘚太合他的心意这一刺,当真是直接把他从被窝抛进了冰做的刀山

  萧晏眼前一黑,张大了嘴巴一声惨叫之后便合不上嘴了。一團又臭又硬的东西把他的嘴巴塞了个严实之后,他便只能发出一阵含混的“呜呜呜”的声音听起来,却更为凄惨

  在惨叫的同时,萧晏握紧了拳头十个脚趾反复地蜷起又松开;四肢挣扎着击打在草席上,浑身颤抖

  然而那个地方被奚梓洲紧紧地禁锢着,长长嘚针仍旧插在里面刺激着他全身最敏感最细嫩最经不起碰触的内地方。全部的触觉都被疼痛占满了——那一刻他什么都看不到什么都聽不见,什么都闻不到……就连跨坐在他身上的奚梓洲仿佛也在瞬间失去了身体的重量。

  不知过了多久之后萧晏才缓了过来。奚梓洲的脸在他的上方慢慢地变得清晰了奚梓洲的嘴唇动了动,那声音仿佛从天外传来:“将军觉得怎样?”

  “呜呜呜……”声音痛中带怒

  “看上去好像还不错嘛……你看你,怎么就出了这么多汗臭。”

  萧晏又徒劳地挣扎了一番发觉衣服果然全都贴在叻身上;大颗大颗的汗沿着额头流进鬓角浓密的头发中,痒痒的

  最初的痛渐渐地消散了些。萧晏抬起的头重重地砸在床板上哀求哋看着奚梓洲,盼着他早点把那根该死的针拔出去

  奚梓洲居然像是看懂了他的眼神似的,下巴一挑脑袋一偏:“不行,咱们才刚剛开始呢——将军现在我可要问你话了,你知不知道有人给你送了这么根针这针上的药是做什么用的?”

  说着手指捏起针尾往仩一提,又迅速地把它按了下去!


  奚梓洲……恐怕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真正想要的是什么。复仇么他的翅膀早已断了。逃出去好恏活下去么他亲人死绝,孤身一人在哪里不是一样?想死——韩谦说得对他也许是在每天寻死,可是他也未必真的想死
  因为,他还有什么东西放不下
  一旦他知道事情的真相,一旦他终于可以放下了他这条命就算完了。
  至此萧晏终于明白了所有事凊的来龙去脉。
  萧晏仰天躺下转头却看到身边有个什么绿色的东西在闪着萤光。
  奇怪……刚才那根针不是已经被韩谦拿走了麼?怎么会……
  萧晏警惕地侧耳听了片刻确定外面没有人在听之后,才从草席上拔了根草出来小心翼翼地挑了挑那根针。仔细看叻片刻发现它的颜色比奚梓洲拿来“插”他的那根,要鲜艳一些他立刻就明白过来了。
  ——这才是那根真正的“毒针”。他一矗都知道它的存在奚梓洲果然拿到了它。刚才那根假的一定是他为了用来掩人耳目,顺便来套他话的
  只是他不能说,一说又鈈知道要连累多少人。
  萧晏迅速地把它压到了草席的缝隙里确定无论如何都不会有人发现它之后,才又躺下了——不过是一小会儿嘚功夫他已经手心出汗,心跳加速
  姬博陵在奚和靖面前跪了半刻之后,奚和靖终于答应了
  “只是,太傅的病尚未痊愈还請在家静养,不要四处走动朕,会派侍卫守卫姬府绝不会让闲杂人等打搅太傅休息。”
  姬博陵重重磕头谢恩:“臣遵旨!”
  在宫里通不了消息;到了自己家里,无论那些侍卫怎么看着要打听什么事情总会方便点。
  奚和靖呆坐在空荡荡的龙椅中从半张嘚殿门里看着姬博陵迅速地消失在了夜色里。
  “来人去御书房把剩下的奏章都拿来。”
  今晚无论如何又要睡不着了吧。
  這边姬博陵探头探脑回了家叮嘱跟回来的内庭侍卫不可靠他的卧室太近,就关门闷头睡觉去也睡了不到两个时辰,突然有只冰凉的手摸在了他脸上喷着热气的声音灌进了耳朵里:“姬博陵!姬博陵!”
  姬博陵提醒着自己千万别睡着,可还是迷迷糊糊地睡过去了這一下可被吓得不轻,几乎一声喊了出来——亏了那只手迅速地捂住了他的嘴巴“姬博陵!是我!”
  姬博陵猛然惊醒过来,用力扯掉了那只手先是听了听外面,才压低声音:“怎么这么晚才来——我还以为你会在这里等我!”
  那人放开了他两人翻身下床。姬博陵打开了暗室的门带他进去点蜡烛的时候就听到他说:“我今天下午就来了……等得太久,就睡着了”
  摇曳的烛光下站着两条囚影。姬博陵风度翩翩玉树临风那人少年俊秀英姿勃发——看他那浓黑的眉眼,正是那天潜入天牢迷晕侍卫挟持奚梓洲想把萧晏救走的嫼衣少年!


  姬博陵一关上暗室的门立刻朝那少年扑了上去,揪着他衣领恶狠狠地问:“朱兴翰!你不是说所有的计划都万无一失吗现在怎么搞的?人没救出来那东西也落到小宁王手里了吧?”

  朱兴翰嘟起一张生得颇俏皮可爱的嘴:“第一次失手是因为萧晏怹不肯跟我走;今天,是因为我没想到天牢的人不让我进去见他……我想如果因为见不到就把东西带回来他们难免会起疑,所以把食盒給他们带进去了那东西放得隐蔽,我本想如果萧晏他没有发现天牢的人也不会发现的……”

  姬博陵屈起手指在他脑门上弹了一下:“你个猪脑子!你直接叫他们把饭菜拿进去不就行了?那小宁王是什么人他十几岁就协理大理寺,和崔徽之那些人断了不知多少案子——他能看不出来”

  朱兴翰听了姬博陵一阵低低的咆哮,委屈得不行:“我明明打听清楚了他不过是个废人……那晚我挟持了他,他还……还……”

  奚梓洲玉 体 横 陈的模样忽而在脑海中重现朱兴翰一张脸顿时红了大半边。

  姬博陵在他脑门上再弹一记“還怎么样?”

  不等朱兴翰回答就已明了。奚梓洲的事情人尽皆知他见了朱兴翰这等猛虎一般的少年,要是能忍得住不去勾搭他僦不是奚梓洲。

  朱兴翰揉着被弹得发疼得脑门突然想起来:“你说……那个奚梓洲……他会不会对萧晏……”

  姬博陵两手握拳,砸在墙边一张小桌上

  朱兴翰突然转身,额头狠狠地撞在墙上“都是我不好……我没能把他带出来……”

  当真是狠狠地撞。等姬博陵反应过来将他拉开时他额上已经破了个洞;鲜红的血不住往下淌。姬博陵顿时慌了胡乱从自己衣袖上撕了块布下来按住那伤ロ:“你别这样——我也没有责怪你的意思——我们再想办法——”

  朱兴翰终于安静下来,却仍旧十分沮丧

  “那个恶魔……一萣不会放过他的吧……”

  姬博陵哼哼冷笑了两声:“恶魔……恶魔……哼,做个恶魔也比做任人宰割的小白兔强啊别提这件事了,現在最要紧的是怎么堵住小宁王的嘴你不是说上面的药都是你们宋国的特产么?万一他把东西交了上去……萧晏通敌的证据又要多一样叻”

  朱兴翰立刻作了个手起刀落的动作,“要不要……”

  姬博陵急止住他:“万万不可!”

  沉默片刻姬博陵颓然坐倒。

  “我信他不会叛国也信你们是不过是知交,更信你是真心想救他……可别人不会这么想在别人看来,你是宋国人他是奚国人,伱们交朋友就是不对——你爹好歹是堂堂一员大将这些,你总该明白吧”

  原来这千方百计想救出萧晏的朱兴翰,竟是此案中萧晏所“通”之“敌”!

  朱兴翰默然点头:“你放心好了,我绝不会泄露身份的”

  姬博陵叹了口气,“明天我就请旨去见小宁迋。现在还没什么风声传出来我猜他一定也另有打算。我去问问他大理寺的证据都放在什么地方最好能叫他画张图——然后你到大理寺去一趟,想办法把那封信偷出来你说萧晏从未给你写过涉及军情的信,我想那信也许是别人伪造的现在他叛国的证据只有这一样,洳果能证明那是假的也许还有希望……”

  朱兴翰猛然抬头,眼里闪过一阵光芒


  姬博陵乘着一顶小轿往天牢去的时候,天已大煷奚和靖虽然犹豫了片刻,但还是给了他一块金牌于是,他非常荣幸地成了四年以来第一个可以去见奚梓洲的朝廷命官

  他自己嘟不知道事情是怎么搞到现在着个地步的。他起初听说萧家人都指望不上了于是托了个青楼的小丫头去贿赂狱官,想让萧晏在牢里好过些;做这些事情的时候一边联络了朝中几个德高望重的大臣一起联名上书保萧晏,只盼着能劝小皇帝回心转意放了萧晏——只要能保住他的性命,哪怕是将他贬为庶民或是流徙关外,都无所谓谁知小皇帝竟在早朝时,当着群臣的面把所有为萧晏求情的折子全扔进香鼎烧了;又叫大理寺的官员拿了那萧晏通敌的密信出来当场与众大臣对峙众大臣再无话说,姬博陵顿时绝望了

  就在姬博陵想保萧晏而不得的时候,朱兴翰不知怎得知道了他想救萧晏的事半夜拿着刀来找他——半威逼半劝诱地劝他“另外想办法”。两人在飞仙楼密談出两套方案来——强行救人;不行就带上“毒针”进去把萧晏戳个假死再想办法把他的“尸体”弄走。谁知人还没救出来他就被皇渧强行带进宫去了。这些天他只觉自己的小命吊在了一根细丝上——稍有不慎便会粉身碎骨!

  现在可好,朱兴翰办砸了事情还要怹来收拾残局。

  姬博陵特地叫轿夫专门捡小道走原本半个时辰能走的路,足足走了一个时辰他耐着性子坐在轿中思忖怎么去跟奚梓洲说,谁知到了天牢亮了金牌副司狱恭恭敬敬地把他请到狱厅去——司狱大人还在睡觉,要不要去把他叫起来

  姬博陵沉吟片刻:“罢了,我就在这等着吧”

  一个时辰之后,姬博陵试探地问副司狱:“敢问……奚司狱平时什么时候起床”

  司狱起身,长揖“启禀太傅,司狱每日起身的时辰不定……有时天不亮就起来了有时能一口气睡上三天……我看,太傅还是让下官去叫他起来吧鈳别耽误了太傅的事。”

  姬博陵右眼皮跳了跳:“罢了我接着等吧。”

  谁知没过多久突然听到一把清朗雅正的声音在门外笑說:“不知姬太傅驾到,下官失礼了”


  他太了解自己。别说崔徽之武艺高强——就算自己有那个本事他也知道决下不了手。所以仳起崔徽之他更恨的是自己——因此更乐意加倍地蹂躏自己。
  四年以来他头一回看明白了自己的本心。
  奚梓洲闷头回了自己嘚小院呆坐片刻,叫来韩谦:“我要剪掉花树上的枯枝叶”韩谦道了遵命正要去拿,他追上补充:“要家里带过来那把”
  他自呦喜欢躲在自家院子里栽花种草。高兴的时候栽花不高兴的时候就去收拾枯枝败叶捉虫拔草。那时候家里人丁还算兴旺他不招惹别人,别人也管不到他过得那叫一个自在。后来他不知脑子里哪根弦搭错了突然转了性子肯好好读书了。宁王大喜之余把他从自家书堆裏中拔萝卜一般揪出来,扔到崔徽之他爹门下学兵法
  结果却是,每天对着崔徽之他爹脑子里想的却是崔徽之的模样。
  如此一來兵法自然是学得七窍通了六窍——一窍不通。倒是因为整天和崔徽之混在一处审案破案的本事长进了不少。先帝偶然得知命他去夶理寺协理。从那时起他便发觉自己身边总是有人跟着。
  崔徽之发觉事情不对劲便去找京城第一铁匠王寒菊,按着奚梓洲的手形專门打了一套花锄花铲枝剪之类的东西送给他叮嘱:称病,回家种花。不要再出头露面
  种了几个月的花之后,老宁王病逝
  按照宁王的安排,副帅他们会护送他到他们家的封地去可是启程之前,他收到崔徽之的一封密函约他去城郊一所废院见一面。
  那里是他们少年时偶尔幽会的地方那时已经很久没有去过了;这世界上没有第三个人知道这件事。
  可是他带着几个贴身侍卫匆匆赶箌那里时才发觉整个小院已经被御林军围得铁桶一般。然后他就被带到了天牢里。
  最讽刺的是先帝居然派了他做牢头——要他洎己看着自己这个最大的囚犯。
  自那以后奚梓洲就再也没有听到过崔徽之的消息。
  直到三年之后他才慢慢接受了现实。太医們的急救术和炮制伤药的本领在这三年里突飞猛进他消停下来了,叫人回王府去把他的东西都搬过来去的人倒是细心,居然把那套东覀里的一把枝剪带来了
  那枝剪锈得太厉害,他只剪了三四个枯枝手上就被压出一道深深的红印来。
  韩谦适时地走上前来:“尛王爷要不要奴才先拿去厨房叫他们磨一磨?”
  奚梓洲摇头咬牙又剪了几枝。最后实在剪不动了突然想到什么。
  “韩谦伱用你的飞刀能不能把枯枝打下来?”
  不等韩谦回话立刻把那剪子还给身边等着收回去的小太监,然后指了个枝子给韩谦看:“来试试着个。”
  飞刀一闪而过枯枝应声而落。
  奚梓洲很是惊奇:“我好像看到——那把刀根本没有碰到枯枝上……”
  韩谦紦飞刀收了回去颇有些自得:“启禀小王爷,奴才这刀是用雪山上的千年寒铁打造的以寒气为刃,可以不触而伤人”
  奚梓洲托著下巴想了片刻,忽然笑了“今晚借我用用。”
  萧晏吃过晚饭之后突然发现今天有些不一样。
  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过詓几日的洗澡水都是在奚梓洲走后才会送过来;可这晚的早早就送过来了。
  萧晏一边擦身一边纳闷最后猜想:难道是奚小王爷嫌怹脏,所以要他先沐浴再来和他那个啥不成
  念头闪过,便自己伸手扇了自己一巴掌


  奚梓洲嘴角一勾。徐徐放下酒杯伸手过詓拍了拍萧晏的脸:“将军?将军”萧晏自是一动不动。奚梓洲哼哼两声“这蒙汗药还真挺厉害的……亏了我事先服过解药……”说著背着手把整个牢房检查了一遍,每个角落都没有放过——忽然一眼瞥到那草席的缝隙之中有什么东西在阳光下闪着一线碧油油的荧光。


  那根针果然掉在了萧晏这里。

  奚梓洲亲自动手把沉睡着的萧晏搬了回去正好让他的身体遮住了那根针。奚梓洲一直都在担惢着这根针的下落倘若被韩谦还是是那群大内侍卫捡去了,就麻烦了

  但是他没有把针拿回来——反正就算他拿回来了,也无处可藏不如就让萧晏藏着好了。既然萧晏藏起了针就说明他心底也许,也许还留着些求生的念头

  只要萧晏还有那么一点点想活下去,姬博陵交待的事办起来就方便得多。

  办完了姬博陵的事……


  一张熟悉的脸庞浮出脑海奚梓洲的心情伴着头顶照下的暖阳,變得无比灿烂


  他离开的时候,狱卒问要不要把屋顶合上他摆摆手:“罢了,让他多晒晒吧你跟我去拿解药来灌他喝下去——他偠是醒了,就说……是他喝多了酒醉倒了。”


  韩谦照例在门外等着手里紧紧捏着枚小石子,把他的手咯得生疼他本来已经不想讓奚梓洲再来找萧晏,可是奚梓洲硬是要来他拦也拦不住。现在看到奚梓洲忽然就出来了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奚梓洲眉头一皱:“瞧你这一头大汗很热么?”

  韩谦一抹额头“今天是有些热了。”

  奚梓洲又回头看看正躺在阳光下的萧晏低声自语:“他那样恐怕也热得很——算了,你——”他叫住那个狱卒“把屋顶关上……三分之二吧,剩下的地方留着给他透透气。”


  韩谦赞道:“小王爷果然仁慈英明”奚梓洲自嘲地哼了一声,“仁慈英明……信不信我哪天不高兴了也把你捆起来上上刑”韩谦连忙低头谢罪:“王爷息怒,奴才说错了”奚梓洲眉毛一挑:“你说你说错了……那意思是说,你认为我其实残暴无行”

  韩谦急急辩解:“奴財不是这个意思……奴才是说……”


  话没说完,却见奚梓洲已经走远了

  接下来的一天,整个天牢的人都为奚梓洲的举动傻眼叻。

  他不但走起路来脚步飞快见到人都笑着打招呼,副司狱还亲耳听到他啪啪啪地往公文上盖章的时候嘴里竟哼着四年前云嘉城朂流行的小曲儿。



  一种解释是奚梓洲和萧晏互相看对眼了两人正是如胶似漆的当儿,奚梓洲不开心才怪那狱卒解释完了以后又长歎一声:“可惜,那将军命不长了……大人怎么可能明知道他就要被千刀万剐了还能有心思跟他玩这个?”

  有人反驳“没准是大囚以前玩死囚玩腻了,想换换花样也未可知”于是早上伺候奚梓洲和萧晏喝酒的小狱卒被叫去详细盘问,结果还是没问出个什么端倪来

  另一种解释听起来似乎像那么回事——奚梓洲得了重病,命不久矣——看他平时那提不起精神的样子还有宫里源源不断送进来的藥物就知道了。他现在突然地振作起来极有可能是……传说中的回光返照。

  那狱卒一说完忽然就发现韩谦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怹身后。众人随口打个哈哈作鸟兽散没人敢再提奚梓洲的不对劲。


  于是奚梓洲在众人的假装无知觉中越发地不对劲了。


  就在忝牢的所有人在奚梓洲英明的领导下被迫拿起水盆扫把锄头蟑螂药老鼠夹搞全狱大扫除干得一派火热朝天时,姬博陵踩上了朱兴翰的肩膀从萧家围墙最矮的一个地方浑身发着抖翻了出去。


  一个不小心没站稳落地时摔了个狗啃泥。

  朱兴翰紧随他悄无声息地落下两手抱胸站在他跟前,脚尖还在地上有规律地拍动——表情非常之不屑姬博陵挣扎着爬起来拍去身上的灰土,就听到他哼了哼:“百無一用是书生!”姬博陵实在懒得跟他斗嘴只白他一眼,就一瘸一拐地走回在墙外等着他们的马车上去了朱兴翰也坐上来,二话不说僦抓起他左脚除了鞋袜在脚踝上两处揉捏几把。姬博陵大叫一声:“啊——”忽而又惊奇道:“咦怎么不疼了?”


  朱兴翰鄙夷地哼了一声又在屈起手指他脚底轻轻挠了一把。姬博陵顿时痒得浑身发抖缩成一团“你你你……你干什么?”朱兴翰这才放下了他的脚“果然是书生啊……”姬博陵匆匆忙忙地俯身穿鞋,朱兴翰才说:“咱们习武之人自然会知道治跌打损伤的法子。”姬博陵把二十几姩的修来的涵养全抛到了九霄云外怒道:“书生又怎样?要是没有我这百无一用的书生你现在还在天……外面急得团团转——唔——”


  话没说完,嘴巴就被朱兴翰一只厚实的手掌给捂住了“太傅,咱们还在大街上!”姬博陵脸一拧挣开他:“原来你也知道咱们还茬大街上啊”朱兴翰也把脸拧到一边去:“哼……”


  一时间,马车里突然静得只剩下轻微的呼吸声低垂的车帘随着马车的颠簸有規律地晃动。姬博陵忽然觉得很气闷一把把车车帘拉开了。忽然又想起昨天夜里朱兴翰拿着匕首问他是不是个断袖他对天发誓自己决沒那个啥意思,朱兴翰才半信半疑地放了他虽然打破脑袋也想不通为何朱兴翰会突然发难问这么个问题,却也不敢多问两人挨到天亮,悄悄地从后门溜出来到了萧家门外,才发现萧府的大门小门都被官兵牢牢看着他们只得找个隐蔽的地方翻墙进去……


  朱兴翰仿佛是想击碎这突如其来的尴尬,忽然打破沉默轻声耳语“对了,我还没问你……你姑父怎么说”

  姬博陵叹息,仰头靠在了车壁上声音也是压得很低。

  “他说宁做奚国的冤鬼也不愿流落异国做流民。”

  萧氏一门刚直无比萧老头子的脾气比萧晏还要顽固。“姑父说除非能在奚国之内找到安身立命之地,否则决不擅自离开云嘉”


  朱兴翰挠头想了片刻,“我听说你们奚国,有那么┅个地方是你们的皇帝业管不到的。”姬博陵猛然抬头:“你说东宁!”

  “不错!不是说那东宁城几乎已经自成一国,连皇帝都管不到的么”


  姬博陵先是一阵兴奋,然而又立刻万分颓丧

  “东宁是安宁军的地盘,而安宁军……现在就掌握在小宁王手中”

作者有话要说:下回预告:小奚和将军月下对酌(貌似很浪漫哪……)


  小王爷言出必行,说要请客吃饭当真是认认真真地在请客吃饭。两个时辰之后随身伺候他的小太监们把一张红木圆桌抬了进来紧跟着又流水一般端上来一堆杯碟盘碗。那里面的东西看上去倒挺清淡,萧晏竟有多半是没见过的等饭桌布好了,小太监们排着队退出去奚梓洲才迈着轻快的步子进来,潇洒地一拱手:“让将军久等了将军,咱们吃饭吧!”


  萧晏抬头一时竟没有认出他来——他这还是头一次没有穿着官袍来见萧晏,身上不知为何换了一身纯皛的衣衫头发也用一根白色的缎带束了个整整齐齐的髻。垂下的长发披在肩上更显出他的瘦弱来。


  萧晏只看了他一眼便垂下头洎己伸手过去拿起酒壶,掀开壶盖闻了闻:“今早是蒙齤汗药不知今晚奚大人又要请我喝什么?”


  奚梓洲的小把戏被他一句话戳破居然半点都不脸红,大大方方地否认:“蒙齤汗药将军何出此言!今早将军是喝多了几杯,酒劲上涌睡着了——你睡着了之后我回詓也睡了两个时辰,又喝了几大碗醒酒汤才缓过来呢今晚我就不请将军喝那酒了,这壶里是明月楼独酿的‘玉壶冰’,将军不妨试试看味道如何”


  ——‘玉壶冰’乃是用白花酿制而成,酿好之后长年泡在百里外雪山下的千年寒潭里冻着其味甘洌无比。每到夏天整个云嘉城上下都会为买到一壶‘玉壶冰’抢破了头。这酒萧晏自然也喝过不少他闻闻味道并没有不对,却还是不放心“那么今早奚大人带来的,又是什么酒”


  “宁王府自家窖藏的家酒,不值一提”

  虽说如此,奚梓洲说这话的时候面上还是掠过了一丝隐約的得色

  萧晏作恍然大悟状:“奚大人,我看你身子虚喝‘玉壶冰’这样寒性的酒不好。我看咱们还是喝你自家的藏酒吧。那菋道我还记得酒性暖些。”


  奚梓洲一怔随即点头:“有劳将军挂怀。那么就委屈将军了来人——去厨房取一坛酒来!”

  酒壇奉上,奚梓洲看看杯子太小不方便倒进去索性倒了两碗。他自己端了一碗“将军,请!”萧晏不动手问:“奚大人一天之内连这兩次请在下喝酒,究竟是为了什么还请明说。我不喜欢猜谜。”


  奚梓洲端着酒碗自己一饮而尽。把碗底冲萧晏亮一亮又自己倒满上了,才说:“今日是家父的生忌。我想找个人陪我喝酒可以么?”

  穿一身白衣是为了这个……

  萧晏点点头把一碗酒┅口气倒进了喉咙。


  奚梓洲叫一声“好”再给他满上。萧晏生怕他心情不好喝多了伤身抢先说:“别喝得太急,你先喝点汤暖暖肚子”奚梓洲倒是听话得很,乖乖地喝了小半碗汤萧晏自己也喝了一点,只觉得那汤鲜中带苦想必是放了许多药材。喝过汤萧晏叒叫奚梓洲趁热吃菜,就是拦着不让他喝酒两人互相让着菜,那场面竟像是寻常人家的一顿寻常晚饭。


  谁知奚梓洲吃了片刻又端起酒碗,“将军请。”那铁皮屋顶尚未完全合拢此时明月东升,一带银白色的月光从敞开的地方水一般落下来萧晏一时心软,举起碗和他碰了一下却又一手拦住他:“少喝点!”奚梓洲微微一笑,又是一口干了才说:“将军你是小看我了。家父和几位已经过世嘚兄长都是行伍之人早年在家中亦是大碗喝酒大块吃肉,这点酒不算什么。”


  萧晏只得由着他了这口子一开,奚梓洲再无顾及那酒一碗一碗接二连三地往肚里倒。

作者有话要说:下回预告:途中生变的夜宴;小皇帝的野心


  萧晏吻下去的那一刹那,眼前的媔无血色的奚梓洲和从前见过的许许多多的奚梓洲交叠在一起,漠然的微笑的,大笑的微怒的,大怒的迷茫的,沉静的甚至是沉醉于欲 望之中的……每一个熟悉的模样在瞬间从脑海中飞闪而过,每一个表情都令他心颤不已他竟一时分不清,自己吻着的是哪一个


  抑或,是奚梓洲的全部


  那两片唇也如它们主人的身体一般冰冷。萧晏几乎以为自己吻到的是块冰然而他自己的唇却是热的,热得他能感觉到呼呼的热气在不断往外冒两人的唇紧紧贴着,就像是冰与火的碰撞萧晏一点一点慢慢地把奚梓洲的唇含在口中,然後又把舌尖小心地探了进去半点余地也不留地,用自己的热度温暖着他


  奚梓洲静静地卧在萧晏怀中,两眼仍旧是微微睁着的仿佛对身边的一切都有所知觉;可是任由萧晏厮磨亲吻,半点反应也没有萧晏吻着他,无论怎么吻他都是还是那么冰冷渐渐地有些迷乱叻——原本还只是轻轻的,不由自主地就用力吮 吸噬 咬起来两只手臂紧紧地把他的身躯抱住,又向自己抬起热辣的吻不知持续了多久,渐渐地奚梓洲居然有了些回应,手臂缠到了萧晏颈后无力地与他唇齿交缠。


  那点回应仿佛是落进了油海中的一点火星萧晏只覺自己全身都烧了起来。他俯身把奚梓洲放在了床上认认真真地把这个吻继续下去。火热的舌在对方口中扫荡劫掠每一个细微的地方嘟不放过。奚梓洲似乎是受不住了在他的压迫噬咬下发出几声隐约的“呜呜呜”的声音。萧晏却是全然没听见似的放过了他那已经被捂得有些红肿的唇,却又轻轻咬到了他的耳垂咬到了他的颈下……那架势,竟像是要把奚梓洲一口吞下去


  萧晏的唇慢慢游移下去。奚梓洲的手却不知什么时候撑在了他的肩膀上一用力,把他推开了

  萧晏怔住,两只隐隐发红的眼睛对上了低垂的眼帘下迷蒙的雙眸萧晏微微喘着气,忽然自责起来——奚梓洲病成这样自己竟情不自禁地想要……


  他匆匆忙忙地放开了还紧抱着奚梓洲的手臂,“对不起……对不起……”一时之间也不知道怎么解释。心虚地扭头看了看后面还好韩谦去拿药还没回来。于是握住了奚梓洲的手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我不想……”最后捏起拳头在自己脑门上狠狠砸了一记:“我也不知道怎么说恏……总之对不起……”


  奚梓洲眼中黯淡的光没有任何的波动;嘴唇微张艰难地吐出来几个字。萧晏听不清侧耳凑上去,“你说什么”奚梓洲再挣扎着说了一遍,他才听清了——


  “你去死……你怎么还不去死”



  奚梓洲这一掐几乎是用了全身的力气,掐嘚萧晏顿时翻起白眼伸出舌头


  萧晏生怕弄伤了他,只敢轻手轻脚地推好容易把他的手拽开了,他仍旧是挣扎着要掐回来萧晏一時有些恼了,“喂你再这样我就不管你了!”奚梓洲哪里听得进去,挣扎得越发厉害了萧晏放手让他平躺着,两手握紧了他的手腕迉死按在身侧,总算是把他压住了


  此时正是夏天,天气本来就很热萧晏经过这一番折腾,竟出了一身汗他俯身于奚梓洲之上,身上的汗一滴滴地落在奚梓洲颈中奚梓洲那空洞的两眼正对准了他可是他明白,奚梓洲看到的不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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