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州隔音棉悦宜美家隔音效果太差了!隔壁电视天天开很响,前台态度傲慢,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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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十七 章
  第十七章、
  他的呼吸比往常要热,这样夜凉如水的静谧夜晚,显得格外鲜明。杜若蘅有些发软,她的手指被他一根根握住,轻轻摩挲。两人已经足够亲密,体温相互传递的程度,他微微侧头,如今只需要一开口,就可以轻易含住她的嘴唇。
  已经很久没有过这样温情的时刻。杜若蘅的声音有些发抖:“周晏持。”
  他看着她,目光静默而温柔。
  “你让我觉得恶心。”
  她一把推开他,手肘撞在他小腹上。力道足够重,让周晏持当即闷哼一声。
  他往后退到阳台处,捂住被撞的地方紧皱眉头,好一会儿都没动作。这个样子让杜若蘅疑心自己把他打出了腹腔出血,直至周晏持扶住花瓶站起来,没再往她的方向看,面无表情地慢慢走出了书房。
  杜若蘅深深吸了一口气,软件已经安装完毕,她静下心打开,继续整理酒店材料。
  第二天吃早餐的时候周晏持异常沉默,吃得也少,一碗白粥被他吃了一半就推开。两人相处这么多年,杜若蘅能看出来他在生气。其实想想也可以理解。他位高权重这么久,不要说有人揍他,大概从上到下连个忤逆的人都没有。她把他打到那个程度,还说他恶心,他还能一言不发,从某方面来说已经是足够的好脾气。
  换做是杜若蘅自己,周晏持对她说的一段话她能从离婚前念念不忘到离婚后,若是有一天周晏持胆敢动她一根小指头,估计她能让他跪上两天两夜的玻璃渣。
  有时候杜若蘅也会觉得腻。她已经不再是小孩子,深知她还能对周晏持拳打脚踢,基本都是因为他对她还有感情的后果。倘若他对她兴趣全消,怎么可能再容忍她到这种地步。杜若蘅觉得自己是在自掘坟墓,迟早有一天她能把他所有残存的情分都消磨。
  可是有时候杜若蘅又巴不得周晏持能绝情一点。他如果对她当真冷酷,从此不闻不问完全流连花丛,杜若蘅决计能心灰意冷,就当这个人已经从这个世上死得很干净。可是他偏偏对她足够好,这个世上没有人比周晏持对她更体贴关怀,杜若蘅有把握自己只要开口,他必定可以放下一切第一时间赶来,他对她嘘寒问暖的程度连杜家父母都不一定做到,不管离不离婚都是一样。
  就像是一把灰烬,明明就要熄灭,却始终有风前来撩拨。
  她不是个圣人。这悲哀透顶的余情未了。
  周缇缇去读幼儿园,家里只剩下两个成年人。杜若蘅请了三天假,要到后天才回S市。周晏持也没有去公司,他坐在客厅沙发上浏览新闻。两人共处一室,都没有讲话,难得相安无事了一个上午。中午周晏持起身去书房,站起来时手仍然捂在腹腔的地方。
  杜若蘅不看到则已,看到了便觉得有一点尴尬。理论上两人已经离婚这么久,即便周晏持曾经亏欠她,也没有必要再这么吵架。
  她踌躇了一下,问了出来:“你看医生了没有?”
  周晏持回得很冷淡:“没事。”
  他那样子不想理她,杜若蘅索性不再讲话。隔了片刻,突然听到他说:“我要是真的因为家暴住院,你是不是都懒得去看一眼?”
  这话的语气很平淡,杜若蘅觉得无可奈何:“……你想多了。”
  周晏持站在原地始终没动,他看着她,良久开口:“实话说,我现在很后悔离婚。”
  杜若蘅下意识抬头,跟他对视,周晏持的表情很平静:“如果可以,我也希望时间能重来。”
  下午两个人被管家打发到院子里去修剪花枝。其实已是深秋,花朵基本都已凋零,周晏持换了衣服在花园中锄草,架势很有园艺工人的样子。杜若蘅托着腮坐在一边的小凳子上,觉得百无聊赖。
  管家很适时地出现,给她端来了一张小桌几,然后还有一壶茶一只茶杯和一碟下午甜点。跟她说今天T市难得的风清云淡,不妨好好瞧两眼。默默退下的时候周晏持叫他:“我也饿了,叫刘叔再做一份下午茶。”
  管家只作耳背没听见。
  周晏持在杜若蘅身边坐下,袖子碰到她的手指,被她不着痕迹地往旁边侧了侧。她放下茶杯的时候周晏持端起她的抿了两口,再放回桌上的时候杜若蘅面无表情:“拿开。”
  “做什么?”
  她冷冷说:“我不喝别人碰过的。”
  这种嫌弃的口吻多少让周晏持有些无奈:“不要这样行不行?”
  杜若蘅直接不理他。过了一会儿她接到汪菲菲电话,说有个客人登记入住,称是她的朋友,请杜若蘅帮忙打折。
  杜若蘅听完汪菲菲报的姓名,想了半天才想起这么个人。她并不熟识,仅仅在几个月前的一场聚会上有一面之缘,并且印象很一般。景曼酒店的管理人员的确有房价打折的权利,可是每个月也有固定名额,杜若蘅不想浪费在这样一个陌生人身上。
  她问汪菲菲:“他要求打几折?”
  “贵宾客户的最高级别,七折。”
  “那位客人现在在你面前?”
  “是啊。”
  杜若蘅沉默片刻:“给他按七折。”
  挂断电话后杜若蘅的脸色微沉。她不习惯利用别人,也同样不喜欢受人利用,并且是这样明目张胆。周晏持看了看她,正要讲话,被她一口塞进去半块甜点:“你闭上嘴让人好好清净一下行不行?”
  周晏持把甜点吃完,开口:“这种事也可以不顺应汪菲菲的意思。”
  杜若蘅瞥他一眼:“你别说话行不行?”
  周晏持说:“你身为酒店的中级管理人员,汪菲菲这件事做得不妥,需要你来告诉她以后再遇到这种人情打折的事该怎么做。是该当着客人的面打电话,还是避开或者假装打电话,她必须有经验才行。再说那个所谓的入住客人,显然他是利用了你的情面,这种人你同意了第一次,就还会再有第二次。如果类似的人再多一些,你会烦不胜烦。”
  从头到尾杜若蘅都在冷冷瞪着他,周晏持不予理会,仍然说:“你担心电话里的对话被客人听到会让他感到没面子,除去同意打折之外,你还可以给汪菲菲说,最近酒店规章有变化,你最大的职权范围仅仅是打八五折或者是九折,再高一级就需要请示总经理。然后你可以再请那个客人稍等,跟他说你要打电话请示上级。一般这种情况下对方都不会再为难。至于汪菲菲,如果她听不出这弦外之音,五星级酒店前台的位置也就不再适合她。”
  杜若蘅等静了十秒钟,沉沉开口:“说完了?”
  周晏持给她重新倒了杯茶,低声说:“我知道你肯定又要嫌我烦。但既然现在你的工作是这个,就算可能难以做到得心应手,我也希望你能做得顺利,至少不会为此而烦恼。”顿了顿,语气愈发恳请,“你就当我是操心过多,不想听也不要刻意说那些打击人的话,你知道我们两个现在聊这些的机会不多。”
  杜若蘅好半晌才发出声音:“话都让你说全了。”
  周晏持平静说:“实话来说,我现在做梦都是你对我说的话。翻来覆去变着花样无非那几句,你吵不吵,烦不烦,赶紧滚。基本上我现在每次跟你说话,都能猜出你下面跟着要说什么。”
  杜若蘅淡淡问:“包括昨天晚上的那句恶心?”
  这一次周晏持迟迟没有开口。他坐在那里有些发怔,良久才回过神来一样,转头问她:“晚上你想吃些什么?我让刘叔去准备。”
  第三天杜若蘅离开T城,来的时候她两手空空,走的时候多了一只行李箱,里面都是盛情难却的老管家给她塞的食物。在机场的时候杜若蘅抱着女儿亲了又亲,周缇缇满脸不舍,紧紧搂住脖子说妈妈你一定要一周回来看我一趟呀。
  杜若蘅答应了,周缇缇说你也要经常回来看爸爸,他也很想你的。
  杜若蘅这次没有讲话,她亲了亲女儿的鼻尖,把她的帽子重新戴回去。周晏持在一旁看着始终沉默,直到杜若蘅准备离开,他轻声开口:“到家之后,记得打个电话报平安。”
  杜若蘅眉目冷淡地嗯了一声。
  “酒店里如果遇到不方便解决的事,及时告诉我。”
  杜若蘅瞥他一眼,这次难得没有开口嫌他烦。周晏持兀自又说:“万一生病或者不舒服,即使去医院做检查。自己一个人住要小心谨慎,平常关好门窗,贵重物品不要摆放在客厅。另外出门的钥匙最好放一把在苏裘那里,或者是其他什么值得信任的人……”
  杜若蘅终于又开始不耐烦,她的眉心拧起来,终于让周晏持的唠叨戛然而止。
  她冷淡问:“还有没有事?”
  他看着她,唇边一直有一句话,却因为难能称得上合乎时宜而反复说不出口。杜若蘅不想再浪费时间,转身的同时听到他开口:“缇缇和我都一直很爱你。”
  她的动作稍稍停滞,转过身来。周晏持看着她,他又轻声重复了一遍:“我一直爱你。”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汐汐的长评!=3=
  以及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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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真是一遇到煽情就卡文啊。
  这一章从早上九点写到现在,效率当真废了。
  看到有留言说,觉得男主和顾衍之比较的话简直两个极端,一个风流成性,一个情深似海,一个作者笔下的俩人,差别咋就这么大呢。
  ——只能说,该作者在七八月份写的文其实都不怎么正常。比如,去年的媚杀,前年的狐色,还有个偏爱什么的……我所有的深情男主都是冬天写的。不信你们可以查验。= =
  以及,你们是不是又打算不留言啦……?
☆、第 十八 章
  第十八章、
  杜若蘅冷着脸,不为所动。她转身要走,被周缇缇抓住衣角。
  小女孩仰脸望着她,带着依依眷恋:“妈妈,我很爱你啊。”
  杜若蘅弯下腰,抚摸女儿的脸,不厌其烦地告诉她妈妈同样很爱你。周缇缇仍是不撒手,固执又问:“那爸爸呢?爸爸也很爱你。”
  杜若蘅停顿一会儿,柔声回答:“妈妈曾经也很爱你爸爸。”
  ******
  两个小时后到了S市,杜若蘅直接从机场回到景曼。大堂内客人稀少,汪菲菲正在跟小叶兴奋八卦,连办理退房的一位男士轻咳一声也没听见。杜若蘅快步走过去,代为处理解决了事宜,目送客人离开的时候汪菲菲拽住她的袖子兴冲冲道:“若蘅姐,你这几天没来上班太可惜了,财务部吴经理今天晨会被康总经理骂得连头都抬不起来呢!”
  杜若蘅默不作声,低头看她抓过来的手。等到汪菲菲终于讪讪把手指头松开,杜若蘅才开口:“你跟我上楼,我们去办公室谈一谈。”
  二十分钟后汪菲菲刷白着一张小脸走出办公室,杜若蘅去楼下检查客房卫生,听见两个值班服务生蹲在角落里也正兴致高昂地八卦。声音还不小,大概没防备她这么早就休假回来:“吴经理这一次肯定要栽。这些年他背地里吃了多少回扣,估计全养小情人去了吧。你看他以前作威作福的样子,连前任总经理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结果总经理这几天刚上任就查财务部猫腻,阵势连咱们都看得出来,这不是要换人是什么。”
  “好像他明年合约到期,再签就是终身。照这样子还能撑到那时候吗?万一续约不成走人了,还在老东家留的是这种口碑,以后还有哪家敢要他。”
  “据说是他之前得罪过总经理,到处跟人说总经理是私生子,现在才落得这种下场。总经理快上任那几天不是不在么,他不是还到处讲什么康家二公子根本就是假的,其实是他父亲在外面春风一度生下的孩子,只不过一直住在国外没人知道罢了。后来他回国,跟兄长斗得很厉害,可惜最后失败,才被赶来S市的。”
  杜若蘅重重咳嗽一声,周围一下子安静。片刻后,两个小姑娘从门缝后面闪出来。杜若蘅冷声问:“这个月的地毯送去清洗了没有?墙壁画框上有一层淡淡的灰为什么不打扫?还有1203房间里的铅笔缺失,谁负责的?为什么不补?”
  半个小时后杜若蘅去顶层交文件,康宸正在玩电脑里的扫雷游戏,看见是她后端正坐姿,笑着问:“心情不好?”
  杜若蘅直觉否认:“没有。”
  康宸仔细研究她脸色,然后说不太像,你好像确实是心情不好。
  杜若蘅索性侧过半边脸,跟他说要是没事我就先出去了。他把她叫住:“别走得这么着急。今天晚上有空没有,我们一起去看电影怎么样?”
  “看什么?”
  “星球大战系列最新一集,还有一个国产爱情电影。你想看哪个?”
  两人最后商定看前一个,跟着又讨论晚上一起吃饭的地点。讨论的时候双方神色都很正式,不像是约会,更像是合作伙伴会晤洽谈。到后面康宸撑着下巴忍不住跟她笑:“究竟是谁得罪了你,让你神思不属成这样?”
  杜若蘅仍然说没有。为了避免他再追问,她转移了话题:“听说今天晨会上,吴义勇被总经理批评得面无人色。”
  “听谁说?”
  “康总,我不能当**众中的叛徒。”
  康宸微微一笑:“那你回头告诉**众,我不希望酒店管理层中存在品行不端的人。”
  言下之意不明而喻。
  杜若蘅走出康宸办公室的时候揣着全酒店都想知道的有关吴经理未来结局的独家内^幕,可她懒得在意。回到办公室她对着手机思索了一会儿,还是给周宅打了一通电话。本来料想现在是下午三点,周晏持应当不在。可是等那边一接通,响起的是熟悉低沉的一声喂。
  杜若蘅沉默片刻,才说我到了。
  周晏持嗯了一声,平静里听不出情绪,只简单说:“注意休息。”
  说完两人挂断电话。
  到了晚上杜若蘅跟康宸一起去看电影。两人排队买票排队入场,前面后面站着的都是大学生模样的小情侣。康宸给杜若蘅买了桶爆米花,两人站在外面等开场的空当,他用了五句话给她把星球大战系列的精华解读完。进场之后两人凑在一起猜测剧情发展,反派人物死了又死的情节都被康宸把握得很精准。
  杜若蘅已经很久没有这么愉快地在电影院跟人看完一场电影。她甚至已经很久都跟这种场所绝缘。周晏持十年前的习惯爱好就已经像是个老头子,他推崇唯利是图,对娱乐的事物不屑一顾。那时杜若蘅如果坚持去电影院,他虽然不情愿却也会同意,但每一次几乎都会在中途睡着,想都不要想跟他讨论。后来两人回到T市,家里甚至拥有一间设施完备的影音室,杜若蘅却几乎没有进去过。倒是偶尔周晏持想起来,会想拉着她进去一起看一眼,但杜若蘅已经对他相当失望,从来都是不屑和拒绝。
  因此杜若蘅难得能像今天这样,出场跟进场的情绪一样好。她的手里还抱着半桶没有吃完的爆米花,跟康宸从始至终的交流都很顺畅。两人走在一起,不管是外形还是话题都很默契,有路人频频侧目,看待他们的眼神就像真的是在看一对情侣。
  杜若蘅在去地下停车场的时候遇见了熟人。其实也不应当算是很熟悉,因为只是几面之缘。对方一副窈窕身段,袅袅婷婷也朝着这边停车的方向走来。杜若蘅既然看到了那张面孔,便躲不过去,站在原地礼数周到地道了一声好。
  走近了的对方更漂亮,长发披肩,红唇美目。在杜若蘅和康宸之间盈盈一扫,有些微笑:“杜姑娘好巧。”
  “很久不见。”
  “是很久不见了。”对方轻轻柔柔说,“我记得上一次见面还是在两年半之前。”
  杜若蘅只是微笑,并不点头。对方记得的不是她们最后一次会面。事实上两年前两人也碰过一次面,只不过大概只有杜若蘅自己注意到。那本是她以前的工作单位组织的一次海钓,却远远碰见了周晏持一行人。他们正从一艘游艇上下来,每个人都衣着光鲜,并且男士的臂弯里都挽着一枚娇滴水灵的美人姑娘。
  “听说杜姑娘现在是在一家五星级酒店任部门主管。不知是在哪一家?”
  “景曼花园酒店。”
  “哪个城区?”
  “东胡区。”
  对方轻轻啊了一声:“那就更是好巧了。我这次来S市开研讨会,主办方订的酒店也是在东胡区,可是那一家服务质量实在很差,我正想私下里换个酒店,不知方不方便到景曼来呢?”
  杜若蘅笑得温婉:“当然欢迎。”
  两人又寒暄了两句,然后各自离开。杜若蘅远远看见对方站在车旁拨电话,模样颇有几分娇俏。康宸在一边出声:“是以前T市的朋友?”
  杜若蘅沉默了一会儿:“前夫的朋友。”
  第二天早上杜若蘅到酒店,正好碰见前一晚的美人在办理入住手续。对方正好也看见她,于是微笑打招呼,然后转头对汪菲菲道:“如果我认识你们的客房部经理,可以打折吗?”
  前一天刚刚为此挨过训的汪菲菲偷眼看了看杜若蘅,动了动嘴唇:“……不好意思**,我们酒店目前已经取消了这条制度。”
  对方哦了一声:“请你稍等,我打一个电话。”
  杜若蘅见状打算离开,却被对方叫住。过了一会儿她把电话递过来,杜若蘅接起,听到周晏持在那头的声音:“苏韵想借用我的贵宾卡打折,酒店允许不允许?”
  “可以。”
  周晏持找了一会儿,告诉杜若蘅:“我的贵宾卡暂时找不到,酒店系统里应该有记录。”
  杜若蘅敲了两下键盘,说:“可以打九五折。”
  周晏持停了停:“我记得能够打八折。”
  “你记错了。”杜若蘅说,“确实是九五折。”
  周晏持沉默片刻:“你把电话给她。”
  又过了一分钟,苏韵从僻静处回来,已经挂了电话。她同杜若蘅柔柔微笑:“既然是九五折,那就索性不打了。”
  杜若蘅跟她诚恳道歉,表示不能打折实在是酒店的规定她也无法置之不理。苏韵表示理解,然后过来握住杜若蘅的手,温言软语:“没有关系,只是想起来有朋友才顺便问一问的。是我太唐突了。以后等你再回到T城的时候,记得告诉我,我来做东,请你吃饭。”
  杜若蘅笑着说那怎么可以。苏韵说:“肯定要请的。晏持这次找秘书帮我付掉酒店房钱,他才是真的太客气了。”
  杜若蘅面不改色笑道:“他对待任何朋友都是这样。你不用放在心上。”
  作者有话要说:
  ……卡文卡死了,然后看到你们还扔了这么多地雷,搞得我愧疚心情快爆掉了T_T
☆、第 十九 章
  第十九章、
  开晨会的时候杜若蘅手机半点没消停。周晏持打来数次电话,到后来她索性关机。然而众人散会的时候杜若蘅还是遭到了采购部张经理的消遣,说这是哪个献殷勤的小伙子这么不靠谱,不知道我们杜经理喜静不喜闹的嘛。
  杜若蘅在众人调侃中只笑不答地离开会议室,把恼火全都迁怒到周晏持头上。到了中午吃完午饭她才开机,不过片刻周晏持的电话就又拨过来。
  杜若蘅冷着脸等屏幕亮了又暗地反复数次,按了免提。
  周晏持一时没反应过来她的接听,顿了一会儿才开口:“两年前我欠苏韵一点人情,她在一次招标上帮了忙。从那以后跟她联系少差点忘了,这一次遇到有机会,于是顺便还上。”
  杜若蘅听完,抱着双臂哦了一声:“关我什么事。”
  “关你的事。”
  杜若蘅冷笑一声:“我怎么不觉得。”
  周晏持静了一会儿,再开口时有些无奈:“你会生气。”
  “我为什么会生这种气。”杜若蘅笑着说,“你也想得太多了。你的事前前后后都跟我没关系。以前都跟我无关,现在更是无关。”
  周晏持又静了一会儿,开口:“你如果现在想知道,我可以一一解释给你。”
  杜若蘅扔给他三个字:“没兴趣。”说完挂了电话。
  第二天杜若蘅临近换班的时候接到汪菲菲电话,说底下有人送来东西。到了大堂才发现是花店小弟,一大捧的香槟玫瑰摆在前台,盖住了所有能盖住的东西。
  杜若蘅没有找到名签,对方只跟她说是一位姓周的先生。
  杜若蘅的第一直觉便是周晏持,随即又觉得这样的想法太过离谱。她跟他从认识到现在,他送她捧花的次数用一只手都数得过来。周晏持从骨子里都透着一股商人本性,唯利是图这四个字被他发挥到极致,反映在礼物上就是他从来都温情多过浪漫。或者也可能在他眼里,一颗钻石原本就比一捧玫瑰或一份手工艺品来得浪漫得多。
  杜若蘅很早就放弃了纠正的想法。她认识到这个问题的时候周晏持已经超过二十岁,是个想法成熟意志坚定的成年人,早就是她习惯了跟着他的步伐在走。但是在外面的时候周晏持倒是极为大方,不管是年会员工送上来的大捧花束还是每年源源不断收罗的各省市级嘉奖优秀的奖杯,每次周晏持在接受的时候都表现得十分高兴,至少落在照片上是这样,即使他本人根本就是嗤之以鼻。
  很快有几个小姑娘跑过来表示歆羡,纷纷猜测香槟玫瑰的花语是什么。到了中午的时候杜若蘅接到周晏持电话,他问花束收到了没有。
  杜若蘅半晌不答,末了还是忍不住问,香槟玫瑰真的是你送的?
  周晏持没有否认,并且跟她说:“你不喜欢的话,下次可以换一种。”
  “你送花干什么?”
  周晏持又沉默片刻。显然他不擅长回答这种否定自己过去的问题,这比一般的解释更费力,半晌才说:“你如果喜欢的话,以后天天都会送。”
  杜若蘅说:“你省一省吧。”
  她的手指头绕着一点头发往上卷,又卷下来,把手机举在耳边出神。过了一会儿听到周晏持又开口:“对不起。”
  这三个字他一字一顿,婴儿学发音一样,说得极为不熟练。周晏持的字典里三十多年都没有出现过这三个字,大概是最近才新加上去,油墨未干。杜若蘅忍不住挑了一记眉尖,笑着说:“周总幸亏是大白天说这个,否则还让我以为是遇见了鬼。”
  周晏持无奈接下她的讽刺,他说完了第一句,后面仍然不太顺畅:“以前说过的那段气话,你不要放在心上。我向你道歉。”
  “周总说的是哪段话,我为什么记不得了。劳烦您再复述一遍好吗?”
  周晏持又开始揉眉心,片刻后说:“你可以打回来。”
  杜若蘅温柔说:“您是铁石浇灌而成,我怕砸坏了我的手。”
  “……”
  周晏持又是半天没讲话。杜若蘅渐渐觉得无趣,正打算挂断电话,听到他说:“……我在尝试改变。”
  杜若蘅静默一会儿:“你想说什么?”
  “我想改变我们的相处方式。”周晏持慢慢斟酌词汇,“之前我们两个人沟通有问题,责任大部分在我身上,这么多年的习惯不能一次性改变,但我认为能够随着时间过渡解决。”
  他停了停,低声开口:“蘅蘅,再给我一次机会。”
  杜若蘅彻底沉默,倚在墙边紧抿着唇。周晏持不敢逼迫她,在那头屏气凝神。
  最后她冷淡开口:“周总想要做什么,哪是别人抵挡得了的。”
  晚上杜若蘅约苏裘吃饭,转达了周晏持的意思。苏裘哟了一声,笑说:“这又算什么,浪子回头金不换么。”
  杜若蘅不答话,兀自舀一碗汤,苏裘问她你听过五年治愈率没。
  “所谓的五年治愈率,是说如果人得了癌症,五年里面没复发,那才能被医生判定是基本康复。但就算是这样,根据科学统计,也还是会有百分之十的人在五年之后癌症复发。”苏裘说,“按照我的经验,男人有些天生的劣根性比癌症四期还难根治,一个男人表示悔改的时候是真心的,到头来反悔的时候也是真心的。所谓好了伤疤忘了疼,这是绝症,五年之后指不定会变本加厉,没人能保证得了他一生一世一心一意。”
  “……”
  “你还记得弥子瑕跟卫灵公的故事吧,得宠的时候能私自借动天子马车,失宠的时候国君怀恨在心,说弥子瑕居然敢矫旨驾我的马车出行。”
  杜若蘅哭笑不得:“你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苏裘淡淡说:“那我问你,你对周晏持涅槃重生有信心么。”
  杜若蘅托腮搅着手边的半碗粥,笑着不说话。
  苏裘又说:“花心是个习惯,就跟人的倔强还有急脾气是一样的。一直到老都难改。这种人心里天生有招蜂引蝶的因子,时刻蠢蠢欲动,只等着冬天过去春天来,再等到夏天温度适宜阳光热烈的时候,那就叭地一下全开花了。”
  杜若蘅忍不住笑出声来:“你去说单口相声吧,比现在的工作更合适你,真的。”
  苏裘面无表情:“你以为我没想过?我从上班第一天就没喜欢过我的工作,但鱼跟熊掌不可兼得,我早就认命了。”
  杜若蘅开始不断收到周晏持的花束。每天一捧,定时定量。一周后终于让杜若蘅受不了,她给他打电话,语气很不好:“别再送了,再送你还让不让我在同事之间做人了?”
  周晏持说:“我现在在S市。”
  “……”
  “现在正走出候机楼,你今天有没有时间?”
  杜若蘅跟他说:“我今天加班,没空。你再买机票回去吧。”然后掐了电话。
  事实上杜若蘅确实没有时间。她和康宸一起参加一场有关酒店服务管理的讲座,中间休息的时候康宸跟她商量晋升事宜。
  康宸说现在副总经理的位子有个空缺,希望她能顶上来。
  杜若蘅沉吟半晌,说行政岗位我怕我不适合。
  康宸说怎么会不适合,平常你的为人处事大家有目共睹,副总经理最重要的是人品跟情商,这两条你都符合得很好。品行有,耐性有,细致有,办事有条理能从大局着想,综合素质在酒店管理人员里面名列前茅。
  杜若蘅听得不知该作何表情。理论上她应该为此感到高兴,可是她的第一反应明明是觉得康宸在夸奖别人。她怎么可能配得上耐心条理这几个字,这个评价简直就是对她真实心理的绝妙反讽。
  康宸观察她的反应,笑说:“觉得我说得不对?”
  杜若蘅摇头笑笑:“这么高一顶帽子戴在我头上,觉得不敢当。”
  康宸说你难道不知道,底下一堆小姑娘都拿你当道德典范人生楷模。
  杜若蘅温婉地笑,可是她一点都不开心。她问:“酒店里面还有没有合适的人选?”
  康宸说没有了,如果杜若蘅不想兼职这个位置,他就要找猎头外聘了。
  他又说:“如果是在意酒店其他经理的看法,那大可放心。”
  杜若蘅迟迟难以点头,她最后说你让我再考虑看看。
  康宸同意,并慷慨地给了她半个月的时间考虑。傍晚的时候讲座结束,两人在附近吃了一顿简餐。康宸点餐的时候避开了杜若蘅提议的一道花菜,她抬头看他,他说:“你不爱吃这个,我自己一个人吃也没什么意思。”
  杜若蘅没有提过自己的偏好,只能说康宸的细心程度不亚于她。
  之后他送她回景曼,然后自己开车回家。第二天上午杜若蘅值完晚班困得睁不开眼,正好碰上康宸翘班,便顺路载了一程。杜若蘅到家已接近中午,开门的时候旁边走出来一个人影,她的手下意识去摸包里的报警设备,仔细看了一眼才发现是周晏持。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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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康宸跟周晏特不是兄弟啊。
  康宸跟周晏持也不是兄弟啊。
  ↑↑↑这么看,周晏持跟周晏特好像也没什么区别。
  因为要开学今天早上六点就爬起来了。毫无睡意,我得了开学恐惧症。一想到即将面圣我就忧伤。
  留言君不要抛弃我好嘛……
☆、第 二十 章
  第 二十章、
  周晏持一夜没有睡好,此刻脸色疲惫微沉,一张美^色的悦人程度大打折扣。杜若蘅多少有些心虚,实话来说她早就忘了还有周晏持在,她本以为他早就回了T城。
  因此她问得也很难理直气壮:“你怎么会在这儿?”
  他看她一眼,回得很简洁:“等你。”
  凭着这两个字她把他让进门,关门的时候碰到了他的一点衣角,上面寒气侵透,感受不到丝毫暖意。杜若蘅不好再问下去他究竟在外面等了多久,如果周晏持真的回答说一天一夜,她一定无法克制住自己大量的愧疚感浮上水面。
  即便周晏持可能存在苦肉计的嫌疑。
  杜若蘅去做饭,从厨房出来的时候发现周晏持已经歪在沙发上睡着,身上搭着估计是从卧室找来的毛毯。她自己也困,打着呵欠叫他两声,周晏持睡着的样子眉头微皱,始终没醒。杜若蘅端着一碗香气袭人的肉羹放在他的鼻子底下,来回转了两圈还是不见他睁眼。她终于觉得无趣,心想这可是你自己错过去的,不能怪我。
  她一个人吃午餐,中间往客厅瞟两眼,周晏持仍然睡得很沉。杜若蘅把一块小软骨咬得嘎嘣脆。
  把一切收拾完她回到客厅,走近了发觉周晏持的脸色有些不正常。伸手一摸额头果然是在发烧。
  杜若蘅掐着腰皱眉看他。过了一会儿从卧室找了医药箱出来。捏他的脸把他弄醒,面无表情叫他测体温。
  周晏持裹着毯子仍然觉得冷,这是发烧病人的正常反应。杜若蘅给他测出三十八度五,她跟他说:“去医院。”
  周晏持不动,他瞥了一眼茶几上的退烧药,声音难得轻飘无力:“给我一颗。”
  杜若蘅跟他瞪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倒来水,看着他把药吃下去。过了一会儿周晏持又说:“渴。”
  杜若蘅耐着性子给他又端来一杯。不久又听他叫饿,她的耐性所剩无几,在原地转了两圈,说:“你烦不烦啊?”
  最后杜若蘅还是冷着脸去厨房端来了肉羹,温热糜烂,入口正好,她拧着眉尖警告他:“赶紧吃,吃完去床上睡。”
  周晏持缓慢说:“我抬不动手,你喂我。”
  杜若蘅想都不想冷笑一声:“你想得美。”
  公寓里只有一张床,这张床时至今日才迎来它除去主人之外的第一位客人。杜若蘅抱出一条被子盖在周晏持身上,自己背对着他远远躺在床的另一侧。她值了一夜晚班又困又累,马上就要沉入梦乡,背后有窸窸窣窣的声音,周晏持的手探过来,穿过她的腰身握住她的手指。
  杜若蘅闭着眼淡淡警告:“放开。滚开。”
  周晏持说:“我在门口等你了一天一夜。”
  “……”
  “你没有什么要说的话?”
  “……”
  “最近你和康宸走得很近。”
  “你对他有好感?”
  “别喜欢他。”
  杜若蘅真是烦死了他的叨叨,她的手往后摸索,盖到他脸上,再往后一推,不等周晏持说完她就已经睡着。
  一直没合眼的倒是周晏持。他等杜若蘅熟睡过去,才挨得近了一些,静了一会儿,从身后搂住她。这个动作被他做得小心翼翼,既不舍得抱太松,又不敢抱太紧,来来回回试了多次,惹得杜若蘅在睡梦里都不耐烦,右手往后一挥差点甩了他耳光。
  周晏持撑起侧身从后面看她,每根头发丝都要记在心上的那种眼神,又拂开她几根不听话的发梢,最后俯身,在她的耳边隔着头发轻轻地吻。
  两人在一起,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安静祥和的时候。杜若蘅睡着以后温和许多,至少不会嘲讽刻薄,她醒着的时候不会这样,除非是在外面众人面前她给他面子,否则杜若蘅已经很久没有拿正眼看过他。
  周晏持不想松开手,他没怎么睡,到杜若蘅快要苏醒的时候才闭上眼。
  ******
  周晏持在S市流连的时候张雅然在T城给他处理各项事务,忙到焦头烂额的空当接到蓝玉柔的电话,对方先是问候,随后委婉地询问周晏持最近在忙些什么。
  她的潜台词无疑是表示想念以及幽怨。张雅然十分客气地表示周总最近很忙,以后如果有消息会立即通知她。然后不顾蓝玉柔的欲言又止毅然挂断。
  张雅然还没忘记上次周缇缇走丢她所被栽赃的事。她本来想到了一千种能还击回去的主意,可是还不等她实施,周晏持已经对蓝玉柔失去了兴趣。
  张雅然甚至还为此输掉了秘书室的赌约。最近这段时期整个秘书室都能看出顶头上司行为的异常。自从那日纵欲过度,他就没有再理会过蓝玉柔的邀约。除此之外也没有见到其他女子徘徊身侧,这样的现象不能不说有违周晏持的风格。
  按照上一任首席秘书的话说,周晏持身边总是不乏鸟语花香。即便目测是逢场作戏的居多,但也没有见过他推开任何送上门来热络的女子。或吃饭或跳舞或唱歌,等等如此,周晏持很少对她们认真,但也很少拒绝,周晏持玩得最开的时候,上一任秘书见过他一个月内换了三个女子。
  除此之外周晏持还是一些固定聚会的会员人物。张雅然曾经代为接收过这类聚会的邀请卡,每隔一段时间举办一次,其间不乏传出一些风流韵事,对于周晏持来说,则往往是换女伴的新一轮开始。可是周晏持近日将这些聚会婉拒了,张雅然听到他在电话里跟主办方说,他最近需要去欧洲出差一趟,公司事情忙,女儿粘人,等等理由,总之就是没有办法再出席。
  这对于周晏持来说简直就是个奇迹。张雅然走出老板办公室的时候背着他惊大了嘴巴。
  而且二秘大前天下午还在秘书室里小声讨论,说老板一上午都在浏览网页,她还以为他又琢磨出新的办法对付董事会那残存的几个老头子,可是等她抱走文件的时候偷偷瞄一眼,发现电脑屏幕上竟然全都是有关男女恋爱方面的事。
  据二秘形容,周晏持看那些文字的时候表情严肃而且认真,就跟个刻苦学习的小学生一样。
  张雅然一边整理周晏持后天的演讲稿一边想,难不成还真的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了,不可能吧没道理啊离婚以前都没改离婚以后怎么可能改得了,再说真改了以后可让秘书室的**怎么办哪,本来每个月都有的固定三千块钱哪,越想越觉得沮丧,到最后心都碎了。
  ******
  两人的同床共枕关系没能令关系缓和多少。杜若蘅醒来没有发现周晏持的装睡,她伸手在他的额头上试了试,发觉不再发烧后便放心地把他推到一边下了床。
  晚饭还是由杜若蘅来做。一人一碗清淡白粥,外加开胃小菜,完毕后叫周晏持起床。后者坐起来时仍然蹙着眉,下床时捂着额头一副头重脚轻的模样。可这次杜若蘅没去扶他,只看了一眼转身就走。
  两人吃到一半的时候她跟他说:“吃完晚饭你就走。”
  周晏持有些无奈:“吃饭的时候能不能别说这么扫兴的话?”
  杜若蘅不理他,兀自说:“我给缇缇买了套玩具,正好这次你顺便带回去。今天晚上回去以后帮我转告她,说妈妈想她。还有,下次你再来S市的时候记得带上缇缇。”
  周晏持说:“康宸是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
  “我今天早上看见是他送你回来。”他看着她,“苏韵那天在电话里还告诉我,她前一天晚上在商场地下碰见你的时候你身边还跟着一个人。那个人的外形描述跟康宸没什么区别。”
  杜若蘅瞥了他一眼懒得理会,可是他放下筷子看着她。到头来杜若蘅还是不咸不淡开口:“我和康宸的关系比你跟苏韵清白许多。”
  “我跟苏韵以前是高中同学,之前有过项目合作。已经两年没有过交集。”
  杜若蘅索性放下筷子,要笑不笑:“周晏持,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你能说苏韵从来没有把我当成过情敌?”
  这回换她盯着他,周晏持揉眉,最后承认:“有。”
  杜若蘅轻哼一声,重新捡起筷子,把一块豆腐轻巧夹起来。听到周晏持说:“下周是你生日,有没有什么想要的东西?”
  每年差不多这时候周晏持都会这么问一句。但杜若蘅从来都想不到特别的,因此每年也都只跟他说你看着办。今年两人已经离婚,她就更是兴致缺缺,反射性想再说一遍,直至几个字滑到嘴边,她又突然改变了主意。
  她抬起头来看了他一会儿:“有。”
  周晏持几乎是立刻回应:“你说。”
  杜若蘅眼梢带着微微嘲讽:“我只是怕你舍不得。”
  “不会。”他轻描淡写,“你随意说。”
  杜若蘅突然问:“温怀所在的娱乐公司叫什么?”
  周晏持有些诧异地看她,但还是回答:“索艺。”
  “那好,我要你持有的所有索艺娱乐公司的股份,”杜若蘅干脆说,“或者转让给我,或者卖出去,你自己选一样。”
  预想当中地看到周晏持微微拧眉:“你想做什么?”
  “你只需要告诉我你肯不肯。”
  “如果是打算对付温怀的话,可以不必这么迂回。”
  杜若蘅开始迅速流失耐性:“你究竟肯不肯?”
  两人对视,周晏持沉默五秒钟:“好。”
  杜若蘅放松下来,笑着说:“记着你说的话。”
  作者有话要说:  因为今天要赶火车,为了防止今晚更新太晚,早晨五点半爬起来码字。然后登了一下晋江,看到你们的留言数,真是一口喉血吐出来。
  你们霸王得俺太惨了!!
  太惨了!!
  想作甚啊美人们!还让不让人日更了啊!
  好心塞,瞬间丢魂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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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天本文开始入V。入V当天双更。白天一更,晚上一更。
  附剧透君驾到:
  男主是周晏持(我觉得这一点都可以毋庸置疑了,但还是有大人想让我确认)。康宸出局。
  对就此可能与我说再见的大人们说一声感谢陪伴。不管怎么说,你们都给了我很大动力。
因为以前没更完的文太多,正从后面一点点的往前更,有想看的未完结的可以在文下留言,会在看到的第一时间去更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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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吃完晚饭后两人又在客厅坐了一会儿,杜若蘅已经开始对刚才自己的行为感到后悔。
  两人都已经是阅历老道的成年人,早就过了一顿痛哭流涕举手发誓就可以动摇想法的年纪。从理智上说杜若蘅对周晏持没有太大信心,即便他现在情深似海,仿佛真的改邪归正一般。可是就如苏裘所言,这是本性,本性难移。
  这就跟杜若蘅想要改掉自己二十多年的小心眼和不耐烦一样。她如今的确可以在人前伪装自如,甚至她可能会这样伪装一辈子,可是她从未真正改变,她估计一直到老去的那一天,都仍然会认为不停跟在她身后问问题的新员工情商不够应该辞退。
  这样的想法等同在周晏持身上,就未免让人觉得灰心。
  这些年杜若蘅见惯身边人出轨的先例。她的初中同桌在几个月前面容疲惫地告诉她,丈夫一再出轨并且不见反悔,可是夫妻双方已育有两个小孩,而自己也没有工作,无论如何不可能离婚。以前杜若蘅工作单位的一名同事也遭遇配偶不忠的事实,对方不肯离婚,跟她跪在地上信誓旦旦痛哭保证不会再犯,半个月后同事终于原谅,丈夫也表现得晚出早归仿佛改过自新,直到不久之前杜若蘅看到那名丈夫与另外一位浓艳妆扮的女子在景曼酒店开房间。
  这个世上总是存在这样那样的不尽人意。杜若蘅从来都不信任自己比其他人更幸运。她不能确定周晏持是否真的认识到了问题,或者他只是暂时因怀有目的而退让为之。她的自尊心不允许她以任何形式对他求饶,连试探询问都不屑。因而她对待周晏持的态度十分矛盾。既无法推开他,因为总还有一起走过来的十年时间;也无法完全接受,对过去的泯灭和忽略她做不到。
  杜若蘅越想越觉得沮丧,等把周晏持送到门口,她的脸色已经沉下来。周晏持要握她的手,被她不动声色躲开,随口说了句再见就将他关在门外。
  周晏持在机场接到沈初电话,对方跟他说下周几个朋友打算小聚,要他参加。
  沈初报上来的名字都是熟识,每年年底左右总要抽空一聚。这些人大都是对玩乐相当在行的人,聚会的形式不止于吃饭,后面的娱乐节目才是真正的百无禁忌。周晏持没多犹豫说你定好了地点告诉我,沈初倒是在那头停顿了一会儿,笑着说实话讲我没想到你能答应啊。
  周晏持问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沈初笑而不语,转而问你那些红颜知己都哪里去了,最近怎么不见人。
  周晏持说你问这些做什么。
  沈初在那边哎哟一声,说你就告诉我怎么了我好奇嘛。
  周晏持没好气说我嫌她们烦。
  沈初在那头悠悠笑,说这不对啊,以前你不是挺乐享其中的嘛,软玉温香美人在怀,多好的一道风景啊。那你这样今年聚会上到底还给不给你安排人了。
  周晏持说:“随便。”
  “随便到底是想几个啊?”
  已经到了登机时间,周晏持把登机牌递过去,惹来地服姑娘频频错眼,他跟沈初说你究竟想干嘛不说我挂了。
  沈初终于有了点正经神色:“我看在发小的份上友情建议你,你要是真心想复合,那就正正经经收敛你那些花花草草,从此以后清心寡欲好好做人。你要不是真心想复合,那就别再缠着人家杜姑娘,人家好歹也跟了你十年,大好青春都挥霍在你身上了,现在好不容易逃离你魔掌,积积德你就别再祸害人家了。”
  他接着说:“女人对男人觉得烦只有两个原因,一个是找到了更好的,这对杜若蘅来说基本不可能;另一个就是你已经让她死心失望。虽然杜若蘅自己口口声声说是你俩平常沟通交流有问题,照我来看这逻辑成立那就见鬼了。即使这也是原因,可这只是次要的。你虽然当局者迷,但也别真当真了。”
  最后他说:“我直白点儿说,你把你一心一意的思想保持下去,你跟杜若蘅的事很大可能就能成。如果不是这样,你俩趁早分了得了,也好让人杜姑娘尽快寻找美好的新生活。”
  周晏持思索一会儿,说我哪来的不一心一意。
  “你在外面给人的印象可没这四个字。”沈初叹了口气,“好好想想吧,你跟杜若蘅对忠诚这俩字的解读到现在还是有很大偏差。”
  周晏持回到家的时候周缇缇还没有上床睡觉,她抱着毛绒玩具端端正正坐在客厅沙发上等他。
  小女孩读了幼儿园之后,变化比以前要大许多。她每天都一定要和杜若蘅通电话,每次都是半小时以上才肯挂断。此外,如果周晏持晚上不回家,她便会哭闹不休,其他人很难哄住她上床睡觉。如果周晏持承诺会回来,那么不管多晚周缇缇都一定要等到。管家为此有些忧虑,跟周晏持说周缇缇最近越来越敏感,大概是已经开始懂事,大人们的说辞渐渐失去效力。然后在一边操着手若有似无地感慨说如果杜**在的话一定不会这样,弄得每次周晏持听到都要拧眉头。
  周晏持把女儿背到卧室床上,还有杜若蘅让他带回来的玩具一起。这依然无法让周缇缇乖乖闭眼,她问他,你说妈妈会回来,那么究竟什么时候回来?
  周晏持柔声说很快。
  周缇缇的神情透露出她对这个回答的不满意。她马上就要四岁,开始拥有自己的想法和见解,抿着唇思考的模样粉嫩娇憨,却不肯讲话。周晏持抓住一丝线索,他亲吻女儿的脸颊,诱哄问她今晚跟妈妈的电话里妈妈是不是说了些什么。
  周缇缇良久才开口,妈妈说她会不会回来,要看你的表现才可以。
  周晏持抚摸女儿的额头,沉吟半晌没有回答。周缇缇突然说:“他们说你和妈妈离婚,是因为你在外面有了其他的女人。”
  “……”
  “你真的喜欢上了别人吗?是不是你不想要妈妈的?”
  周晏持说没有。可是周缇缇根本不相信,她的声音越来越尖锐,是隐隐要大哭的前兆:“你为什么要喜欢别的女人?你以后是要娶别人吗?如果你爱妈妈为什么还要把她气走?”
  周晏持无以应对,他头一次因为女儿的问题感到无言。
  第二天苏韵到访周晏持的办公室,看到的就是他双手支在下颌沉思的样子。苏韵站在门口一时没进去,浅浅笑着问:“看来是我打扰了?”
  周晏持回过神,站起来迎接她。张雅然很快上来倒茶,两人在会客区面对面坐下,周晏持问她几时回来的T城,苏韵看他一眼,眉目间还是容色流转的娇艳:“前天。两年不见,要不是昨天碰见沈初,我还不知道你已经离婚了。杜**那天也没告诉我。”
  周晏持笑笑不答。片刻后转而问苏家父母可还安好。
  苏韵说:“他们很好。前两天还在惦念你,说你合家安乐有妻有女,拿你作比催我赶紧嫁人结婚,没想到你这里已经离了。”
  周晏持还是微笑,过了一会儿,轻描淡写:“一时失误。你不要受我婚姻失败的影响,喜欢你的大有人在,你已经单身这么多年,那些人都望眼欲穿,你也该考虑给他们一个机会。”
  苏韵的眼睛垂了垂,再抬起来仍是笑意浅柔:“我听说是杜**提出的离婚?”
  周晏持抬手给她添满茶水。
  苏韵又问:“那现在呢,你现在有合适的交往对象吗?”
  她一直撑着下巴看他,眼角眉梢都是风情,直至周晏持开口:“有。”
  “是谁?”
  周晏持又笑了笑,回答她:“杜若蘅。”
  ******
  香槟玫瑰停止之后,杜若蘅开始每天收到周晏持的电话。她事情忙起来就不耐烦接,况且接起来两人也实在没什么好说的。那些暧昧脸红的*语句早就不适合他们两个,周晏持每天的日程报备能唤起杜若蘅对以前的不良记忆,因而格外抗拒。除此之外便是周晏持的唠叨,可是每次杜若蘅都是听到一半就不耐烦。于是到后来她干脆就直接挂断。
  然后周晏持就改成了每天发短信。内容依然很琐碎,就跟他的唠叨一样让人心烦。从天气不好带雨具到路上拥堵小心刮碰,每天早中晚至少各发一次,每次都差不多是相同时间。
  除此之外还有每天睡觉之前的固定三个字。
  杜若蘅每次都是看过就丢到一边。从来没删,也从来没回。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二章
  苏裘在两人一起逛街的时候得知了杜若蘅与周晏持的新进展。她没有对此发表任何意见,连个表情都是模糊的。
  杜若蘅深知她向来不看好他们两人的未来,这一刻也不会例外。苏裘自从知道周晏持婚内不忠,就从始至终都是他的坚定反对者。她曾经在杜若蘅决定离婚后帮她克服周缇缇的心理阻碍,然后又鼓励离婚后的杜若蘅完善爱惜自己,跟杜若蘅说要比以前过得更为精致得体才不辜负离婚时花费的大力气。她还致力于帮助杜若蘅寻找新的爱情,给她介绍认识的优秀异性,但是从未鼓励过杜若蘅回头。
  她的论调一直都是,除非让出轨过的男人头破血流,否则他根本记不住什么叫真正的忠诚二字。
  苏裘始终干脆利落。因而对杜若蘅那点绵延残存的余情未了总是感慨,大有恨铁不成钢的意味。她告诉杜若蘅:“余情未了就像杀鱼。鱼被剥了皮掏了内脏,濒死而还没有死的状态,就叫做余情未了。这个时候已经很痛,什么都不做的话,很快就会死了。但要是给点儿水,也能摆一摆尾,让人以为它还活着。但就算还活着也没什么用,不久之后还是要死的。”
  为此苏裘劝杜若蘅长痛不如短痛。她说服她离开T市来到S城,本指望就此便能甩脱周晏持,哪里想到根本没那么容易。周晏持若想要阴魂不散,三千尺底的水都能被他翻出来,坚定如苏裘也只有在咬牙切齿的同时无可奈何。
  杜若蘅笑着说你这一言不发是几个意思,苏裘面无表情道:“一个意思,替你发愁。”
  “……”
  苏裘说得相当直白:“你如果一定要让我讲实话,那我只能遗憾地说,出过轨的周晏持就像是有了瑕疵的钻石,价值一落千丈,揣在怀里都让人嫌弃硌得很。再怎样作为也无法让我改变这个看法。”
  “……”
  苏裘的反应在杜若蘅的意料之中,她没指望过苏裘比她更有信心。连她所抱的希望都只有黄豆那么大,苏裘的大概就只有米粒一般小。杜若蘅等苏裘说得差不多了,才跟她老实坦白,说其实今天叫你出来还有一个目的,周晏持打算请你吃饭,感谢你这一年半的帮忙跟照顾。
  苏裘怔了一下,随即皮笑肉不笑地哟了一声:“何必呢。”
  席间苏裘对周晏持的态度仍然冷淡。
  周晏持主动提起话题的时候苏裘轻易不搭茬,她专心于将两块牛腩用筷子扯成花一样的形状。到后来言及杜若蘅的时候她才肯开尊口,她跟周晏持回忆以前旧时光,说想想我家阿蘅真是不容易,不想生小孩子到头来不也生了,结果弄出大出血那么悬心的场面,到现在想想都觉得后怕,周晏持很快接话说是这样,阿蘅辛苦了是我对不住她。然后苏裘又说想当初我家阿蘅结婚之前多青葱水嫩,追她的人大把大把,说实话实在没想到她最后选择了您哪,周晏持平静回道你说得很对我也一直觉得这是我的荣幸。
  苏裘仍然冷着脸,说不过想一想我家阿蘅离婚后照样受欢迎,并且喜欢她的还都是专一体贴有担当家世人品都不错的精英男子,这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您说对不对,周晏持眼也不眨地点头说我知道,我也知道阿蘅现在肯点头是看在过去十年情分上。
  苏裘一直不畅快,可她说的每句话都如同针尖扎在棉花上。到头来她终于不再开口,低低冷哼了一声。
  周晏持对苏裘的敌对态度很宽容。上上个敢拿这种态度跟他说话的人早已被他不留痕迹地整顿到销声匿迹,苏裘是除开杜若蘅之外唯一一个还能在如此这般这般如此之后得到他好脸色的人。然后周晏持通过杜若蘅得知苏裘近日在寻觅男友,于是又将旧事重提,礼貌询问是否我也可以介绍一个。
  他这样对外人有耐性的次数实在很少,苏裘没有再一次直接婉拒,她问不知您想介绍谁给我呢。
  周晏持说姓沈名初。
  苏裘一听便笑了,想都不想地回绝:“谢谢您费心啊,我还是算了。”
  周晏持看向她,苏裘似笑非笑:“我听阿蘅说,沈先生以前似乎是劈腿过的?在我的人生价值观里,有过出轨记录的男人我从来不碰。因为必定招惹不起。”
  ******
  康宸出差了几天,回到景曼后杜若蘅去找他,首先跟他表示道歉。
  康宸单手支着眼角,歪头看了她一会儿才笑着开口:“我觉得你接下来讲的事会让我很伤心。”
  杜若蘅愈发觉得有愧疚感,可是有句话她不得不说出来:“……我希望终止我们之间的‘慢慢来’。”
  康宸果然慢慢收敛笑容,半晌才缓缓问道:“是周晏持的原因?”
  杜若蘅没有否认。
  总经理办公室内一时静寂,只有窗帘被风轻轻拉动的声音。过了一会儿康宸才哎了一声,捂着胸口,冲她有点苦笑意味:“说实话我有些伤心,真的。”
  杜若蘅诚恳说:“如果你同意,我想请一顿大餐作为赔罪。”
  “以前那些被你拒绝过的人也受过这样的待遇吗?”
  “在这之前我没有做过先同意后拒绝的事。你是唯一一个。我深感抱歉。”
  杜若蘅足够礼貌和官方的态度无愧上年度酒店最佳员工的称号,康宸再度苦笑,半晌问道:“那我们以后真的连朋友都不是了?”
  杜若蘅避而不答,态度显然是默认。
  康宸为自己求情:“不至于到这样的程度吧?在我们‘慢慢来’的期间,你也看到,我做的事情没有一丝一毫逾越过朋友的范畴。我们本来就仅仅是朋友关系,大不了以后什么进展都不会再发生就是了。你如果从此拦腰斩断,我就太委屈后悔了。早知道是这种结果我肯定不会答应你的提议,直接当众示爱才对得起现在的状况,你说呢?”
  杜若蘅一时无言,康宸又道:“另外,有关你对副总经理职位的考虑,我希望不要因此受到影响。”
  他在顷刻之间端正了神色,同她肃然道:“我是从整个酒店的角度进行考量,认为提拔你最合适。这无关私人感情。我希望你也能公私分明地继续认真考虑这件事。同时你也可以放心,我不会藉此公报私仇。”
  晚上杜若蘅兑现提议,宴请康宸的地点设在米其林。康宸专拣贵的点,杜若蘅的心都在默默滴血。等到服务生离开,他看着她,问:“肉疼么。”
  杜若蘅先是摇头,后来实在忍不住,还是诚实点头。康宸一声幽幽长叹:“哪有我心疼啊。”
  再是愧疚也能被他这样的动作逗笑。杜若蘅索性说要么你扣我薪水吧我没意见,康宸神情索然地说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我才不扣。
  最终离开的时候还是康宸买单,杜若蘅单凭气力阻拦不了。他将信用卡收进钱包,漫不经心瞟她一眼:“想拿钱财换心安理得?我哪能这么容易就上当。”
  ******
  周末的时候杜若蘅回去T市看望女儿。
  她在商场给周缇缇买发卡的时候碰到了形单影只的沈初。后者看了看母女身后站着的周晏持,笑着上前打招呼。又从口袋里顺手摸出一块巧克力,塞到已经喊完沈叔叔的周缇缇嘴巴里。杜若蘅对他这样行云流水的动作感到讶异,沈初跟她解释:“前一阵周缇缇从幼儿园走丢,在那之后都是老周或者家里老管家去接。有几回这俩人都没空,我代为去的。”
  然后望着不远处的柱子,似有若无地感慨:“不知道杜**什么时候有空来接一接孩子。要不要考虑把工作换回到T市来?我虽然挺乐意跟缇缇呆在一起,但不管怎么说都算个外人,老让我去接小孩也不像话对不对?”
  周晏持在一旁面无表情地咳嗽一声。沈初转而又变得微笑,同杜若蘅热络说这么久才见一次面也是难得,不如晚上大家就几个人小聚一下,时间不长不会太耽搁你们私人团聚,然后不等杜若蘅回话直接笑眯眯地转向周缇缇,问宝贝沈叔叔的这个提议好不好?说好再给你一块巧克力。
  周缇缇二话不说答得荡气回肠感天动地:“好——”
  杜若蘅完全陷入无语。
  晚上的小聚除去沈初外还有其他人在座,杜若蘅全都认得。这是周晏持相交至深的一圈人,彼此之间知根知底。在杜若蘅同周晏持一起出席过的各类宴会聚会中,和今晚人员基本相同的类似小聚占了其中八成。
  很难说彼此之间不熟悉,杜若蘅被周缇缇拽着走进包厢的时候唯有微笑以对。其实她有一些不可避免的尴尬,这种感受来自于她现今与周晏持很难定义的关系。可是在这种场合无法细细澄清,更何况在座的人看到她后纷纷起身,包厢内很快充满了“越来越气质高贵”“小缇缇长得越来越跟母亲一样漂亮”等等各种恭维。
  很快就有人轮流来敬酒,以沈初为首。他左手拎着一瓶白酒,给周晏持和自己各倒一杯,又给杜若蘅倒了杯红酒,看了看两人,突然抹了一把眼角长叹一声:“看到你们能这样我们大家也都高兴。”然后一饮而尽。
  沈初的演技简直不是一般的差,可是该喝的红酒杜若蘅也没能逃过去,毕竟是在所有人的起哄之下。
  有了前例后面的敬酒就变得容易。杜若蘅本来就酒量不好,后来积少成多,大脑便渐渐轻飘。她勉力维持清醒,言辞尚且流利,可是小聚结束走出包厢时脚步还是变得不稳。周晏持半搂半抱着扶她走出会馆,周缇缇远远地在后面喊妈妈,被沈初往嘴巴里又塞了一块巧克力。
  他等到前面两人拐弯之后不见人影,才笑眯眯地哄着小孩:“刚才你爸爸和我商量了,他和你妈妈今晚都有事不能管你,你暂时来沈叔叔家里住一晚好不好?沈叔叔家里有很多的巧克力和糖果,错过今天就没有下一次了哦。”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三章
  回周宅的一路上周晏持都心不在焉。
  车里放着浪漫放松的钢琴乐曲,杜若蘅在半醉半醒之间眼波流转。她斜眼瞧着他的模样迷离美好,与这么久以来她对待他的态度判若两人。
  周晏持已经无暇再去思考其他想法。他太久没有从杜若蘅这里受到过这等礼遇,上一次杜若蘅为他打领带还是在三年之前,她拽着他的衣领把他抵在墙边似笑非笑挑衅则已经像结婚之前那么久远。这些事情他后来回想的时候都觉得心酸,偏偏又跟自虐一样在梦里想念了无数遍。他没想到能够这么快可以再一次真正实现。
  晚上的酒精为两人之前的氛围缓慢加温,周晏持难以克制住自己的心猿意马。更让他心口膨胀的是杜若蘅没有抗拒他的亲近,她咬着唇角看他的眼神半笑不笑,然后一根手指头勾住他的下巴,拉着他缓缓贴近,又在最后一点距离的时候猛地退开,带着嘲讽的笑容看他。
  杜若蘅熟知周晏持喜欢的方式,如果她真心想要讨好,总是能轻易达到最佳效果。可今晚还不到时候,她不想一蹴而就。但即便如此周晏持已经几乎控制不住,他握住她手指的掌心微烫,声音低沉微哑,一遍遍叫她蘅蘅。
  两人真正气氛最浓的时候是在卧室。杜若蘅被周晏持服侍着脱去大衣,他看着她的眼神黑沉深邃,是可以滴出水来的温柔。杜若蘅看他俯身下来,突然笑着开口:“索艺娱乐旗下的艺人名单我看过了,你的眼光不错,一水的美人么。平常你最喜欢召幸哪一个?”
  周晏持没有防备她会提到这个问题,动作随着分神而稍稍停滞。这个空当里杜若蘅已经推开他坐起来,她一粒一粒地重新系上大衣扣子,从床边站起来的时候卧室的暧昧氛围已经荡然无存。
  她的眼神变得傲慢而居高临下,带着浓浓的嘲讽:“转告沈初,下次别再用这种卑劣手段。有辱他医生英名。”
  她打算就此离开卧室,可是周晏持的眼神依然牢牢锁住她,几乎想将她当场吞吃入腹。杜若蘅只作没有看到,她慢悠悠地笑,有条不缓地开解他:“既然还这么有兴致,那就去找外面那些望穿秋水等着你的美人们嘛。”
  然后轻描淡写地道歉:“我是没办法了。刚才那些举动还是让我觉得和以前一样如鲠在喉,根本难以下咽。”
  第二天杜若蘅神清气爽地下楼吃早点,不久之后周晏持从书房出来,眼底的红血丝清晰可见。这两位的状况着实出乎管家的预料,他花了半分钟才消化掉周晏持前一晚没有得手的事实,在心里摇头同情了一记,转身去吩咐厨房将特地为周晏持做的海参鸭汤取消掉。
  杜若蘅没有受到周晏持的低气压影响,她在早餐后赞扬刘叔做的饼干越发有进益,把老人家哄得眉开眼笑。然后她叫住放下碗筷正要离开餐桌的周晏持:“我打算带缇缇去S市住一周,你同意不同意?”
  周晏持一副不愿多谈的模样,简单回了一句话:“你看着办就好。”
  一上午周晏持都没有从书房出来,到了中午他更是索性叫管家把饭菜直接端到房间里去。杜若蘅在沙发上专心看电视一言不发,中午她一人在餐厅解决掉午餐,然后上楼,拎着收拾好的包包面无表情地离开了周宅。
  管家想拦都拦不住,在院子里大声呼喊周晏持。杜若蘅脚下半点不停,从小区一直走到街口打车。周晏持的车子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的她身后,摇下车窗叫她的名字。杜若蘅恍若未闻,她等了很久,终于等到一辆没有载客的计程车。
  周晏持在杜若蘅拽住车门的同一时刻握住了她的手,把计程车的车门重重关上。
  杜若蘅用了同样的力道甩开他的手。周晏持终于再次认输,他看着她,放软语气开口:“别这样。”
  十五分钟后两人重新回到周宅,在书房里面对面相坐。周晏持穿着一件黑色毛衣,配着他的脸色愈显冷俊。隔了一会他才开口:“如果离婚后我不再出现,你是不是过得会比现在更好?”
  杜若蘅下意识抬头看他。
  一个晚上跟一个上午周晏持都陷入这个问题中,如今开口却仍然不容易。他在昨晚之前从未考虑过这种假设,更不可能接受这样的假设为事实。即便是现在他也仍然无法完全消化,这比杜若蘅亲口说恨他更让他觉得不是滋味,能完整说出这一句话已经是他的极限。
  过了一会儿他才又补充:“我是说真的。”
  杜若蘅盯着他:“你想说什么?”
  “不考虑缇缇,不考虑其他,只考虑你自己,如果没有我一直打扰,也许你早就找到其他更合适的人。就像苏裘所说,那个人会跟你有更多沟通话题,对你也很体贴细心,你也觉得很愉快,挺喜欢他,不会嫌他烦,至少,不会让你觉得恶心。”
  “……”
  “以后时间还很长,几十年走下去,应该还有个人照顾你。我以前一直以为那个人只能是我,所以做了很多挽回,”周晏持温和说,“但最近来看,也许是我自私过分。”
  说完话的同一时间嫉妒在周晏持的心中不可遏制地滋长,眨眼间就已经长成攀天形状,即使那个人还没有出现,仅仅是他的一个假想。但他最终成功控制住了自己的外在情绪,仿佛真正的豁达大度,真诚微笑着祝福自己的前一任抛弃自己寻找新的幸福。
  杜若蘅盯了他一会儿,松开咬住的嘴唇,冷笑道:“我也一直这么想,如果你不出现,我不知道要好过多少。”
  说完这句话整个书房里都是静寂。
  两人已经相识了十二年漫漫时光。杜若蘅再是不想,偶尔也会回忆起以前的事。比如他们刚刚确立恋爱关系,周晏持陪她去国外鬼屋。杜若蘅怕得缩在地上不肯动弹,只记得那时的周围和自己都是冰冷的,直到周晏持在昏暗里笑着朝她伸出掌心,攥住她两只手的温度格外温暖。
  再后来两人互相探索爱好与生活习惯,杜若蘅才发觉周晏持的爱好之一竟是罕见的中国古代戏曲。他甚至最喜欢的曲目是《锁麟囊》,那里面咿咿呀呀的调子杜若蘅屡次试图陪他听完,却每每都以中途睡着收场。有一次她睡得格外酣畅,不知过了多久才醒过来。外面已从天亮转天黑,杜若蘅身上多了件黑色大衣,隐约嗅得见男性古龙水气息。而周晏持坐在她身边浏览新闻,肩膀垫在她的脑袋下面,他垂着眼睛敲击键盘,眼神很认真,动作却轻之又轻,几不可闻。
  作者有话要说:电脑网出了问题,手机更新。霸王票俺看到啦,手机不方便,容俺明天感谢……
  今天太累了,晚上写着写着睡着了,字数略少,请大家见谅。-_-
第二十四章
  两人相处到一定阶段,总要渐渐形成某种固定模式。对于杜若蘅来说,很多时候周晏持的角色都更像一个兄长。在外面的时候他专断强硬傲慢矜贵,看起来杜若蘅似乎只有夫唱妇随的份,可是私底下却相对是周晏持包容得更多一些。
  杜若蘅的坏脾气在很长时期内都没有改变,有很大一部分是周晏持始终纵容的原因。他纵容她的嚣张气焰,并且不以为忤。两人共处一室的时候,油瓶都常常由周晏持来扶。他操持里外各种家务,并且在杜若蘅面前,周晏持很少在意尊严二字。他乐意哄她讨她开心,甚至不介意为此双膝点地。
  而相较于砥砺琢磨,周晏持更倾向于帮杜若蘅躲避一些人生关卡的障碍。年长几岁看待事物的眼光也往往长远一些,这也就造成了周晏持在杜若蘅面前格外唠叨的习惯。他曾经说她适合文科,后又说她适合潜心钻研、少与人打交道的工作场合。从以往经验来看,周晏持的建议一般都是最好的选择,就如同他极少失手的投资一般。
  时间愈久两人的相处就更像亲人,浪漫只不过是偶尔的点缀。或者说周晏持从一开始就缺乏浪漫,他的想法和做法都很直接,并且物质,少有故弄玄虚风花雪月的时候。杜若蘅在潜移默化中养成依赖的习惯,这种习惯随着时间慢慢根深蒂固,就像是一粒种子终于在十年后长成参天大树,蓦然连根拔起的时候必定痛不欲生。
  杜若蘅很怀疑若是两人当真后会无期,自己以后是否能再遇到一个像周晏持这样的人。
  除了像周晏持这样的性格之外杜若蘅不知道自己再适合哪一类人。而即便是同样宽容忍让目光深远的异性,杜若蘅也难以信任。她不再是十几年前单纯的年纪,是那时候几顿排骨几次家务就可以轻易收买的小女孩,现在的杜若蘅封闭保守,需要别人花费比当初周晏持多千百倍的力气才能让她点头同意。然而将心比心,她这样对待感情胆小谨慎,别人又为何要轻易飞蛾扑火交付真心。
  成年人都太清醒,因为清醒而更难被取悦。周晏持花费十几年时间把一个人纵容到刁钻挑剔的地步,甚至非他不可。如果这是他曾经的阴谋,那么他早已成功。
  真正发现周晏持婚内不忠的时候杜若蘅甚至很难相信自己的判断。那次秘书送小礼服到家中,杜若蘅试穿却发觉尺码不对,她知道周晏持的公司备有公关团队,因而并未在意,直到后来秘书返回拿走礼服的时候神色异常言辞模糊,才让她真的上心。
  两人在那之前其实基本没有讨论过忠诚的问题。甚至很少提到感情方面的东西。周晏持寡言冷静不善解释,杜若蘅则觉得彼此身体精神都忠贞是再自然不过的一件事,根本不值一提。
  因此她才会在意识到周晏持早已不忠这一事实的瞬间受到巨大冲击。
  她像这世上许多被出轨的妻子一样,坐进计程车里跟踪周晏持。看着他拐进一个小区楼下接人,然后两人去吃午餐,最后又回到小区的时候是傍晚,杜若蘅看着楼上有灯光亮起,窗边出现两人拥抱的身影,越来越亲密的距离,再然后窗帘被匆匆拉上,灯光被关闭。
  她一直没有走,坐在计程车里发呆。周晏持出来是在几个小时后,取车的时候没有发现她。等他离开,杜若蘅去了附近一家咖啡店逗留许久,直至凌晨才回到家中。周晏持正坐在沙发上等她,他的身上没有其他味道,态度自然,并且仿佛干干净净。
  杜若蘅没有立即跟他摊牌。她以为他已经从她的身上移情他人,这个想法加上周晏持不忠的事实一起,让她几乎透不过气来。她需要冷静和尊严,然而如今再回想,那段时间给她的感觉只剩下冰冷和茫然。等到终于消化了这个事实,杜若蘅发觉周晏持根本没有想要离婚的迹象,他的身边又换了人,而他待她和以前没有两样。
  她终于真正明白,他只是拿那些做偶尔的调剂消遣。
  杜若蘅花费了很长时间去试图理解周晏持的心理。毫无疑问她对于他的重要性,那段时间她试探过他无数次,每一次周晏持都回应得很好。有一次杜若蘅做了噩梦,半夜给周晏持打电话,她借着机会尽情发泄那段时间的压抑情绪,在电话里无理取闹歇斯底里,半个小时后她在周晏持轻柔的哄慰里重新酣畅睡去,第二天清早一睁眼,便看到周晏持已经坐在床边,身上还带着室外的萧瑟寒意,面容微微疲惫,目光却十足温柔,正俯身下来,打算亲吻她的面颊。
  杜若蘅因此觉得愈发不可思议。两人的观念怎么可以天差地别到这种地步,在她看来最理所当然的事,他居然可以毫不在意。
  她试图跟他探讨这个话题,然而周晏持的回答让她印象深刻:“一个丈夫的感情肯定要全都记挂在妻子身上,这是天经地义的事。”
  杜若蘅又随口问那么其他呢。
  她有点紧张地看着他,周晏持的表情隐在报纸后面,只听得到他的声音,随意而平淡:“大部分时候当然也要在妻子身上。”
  她不是没有想过干涉和阻止。只是在做这些的时候没有抱太大希望,而结局也正好没有给她惊喜。杜若蘅开始询问周晏持行踪的行为令他不悦,两人为此吵了两次架之后,杜若蘅便再没有提及此事。
  而他当时讲的话足够伤人,杜若蘅强烈的自尊心不允许她再做出其他任何努力。
  杜若蘅给自己做心理建设,希望自己也可以像其他一些母亲一样,做到为了女儿而隐忍。只不过不忠两字一旦显山露水,接下来看什么都会觉得可疑。周晏持的任何行为都变得让她难以忍受,他走近她两米之内她就不可遏制地要回想到那晚在公寓楼下看到的事,杜若蘅开始长期的失眠和焦躁,并为此坚决拒绝周晏持的任何靠近。
  什么时候产生的抑郁症连她自己都不清楚,她只是有一天巧合路过初中同学新开的心理诊所,本来只是打算进去拜访片刻就走,却未想到和对方聊了一整个下午。
  从轻度抑郁到中度抑郁,她到后来连一句话都不想同周晏持讲。初冬的一个傍晚,她终于肯拿正眼看他,这几乎让周晏持觉得是意外之喜,可是她开口的下一句话就将他打入地狱,她跟他说,我们离婚。
  两人走到最后一步,若真正公正评断,很难说任何一人绝对无辜。只是在杜若蘅眼里,周晏持的罪行要比她深重得多。可即便如此,当年的一粒种子已经长成参天大树,盘根错节枝繁叶茂,又怎么可能一夕之间轻易拔地而起。
  后来杜若蘅不免想,也许周晏持一直都没有变。大概他在结婚之前就已经是这样的想法,只是她当时错误地没有看清而已。
  下午的时候沈初抱着周缇缇过来,顺便还带了看好戏的心理。杜若蘅在客厅浅笑温柔地接待了他,然后亲自去厨房泡茶。沈初颇为自得地坐在沙发上,只差没有哼小曲,朝着一言不发看电视的周晏持哎了一声:“好歹你也说句话感谢感谢我啊。”
  周缇缇侧过头往厨房瞅了一眼,动了动喉咙,最终仍是没说话。
  过了一会儿杜若蘅端了大红袍出来,茶水是温和油润的红色,双手捧到沈初面前请他品鉴。沈初满口说着不敢当地笑接过去,将茶杯凑到嘴边时不远处的老管家下意识上前一步,又在考虑片刻之后默默地退了回去。
  下一刻就看见沈初苦着脸将茶水全喷了出来,堪堪全落在不远外周晏持的身上。周晏持嫌恶地踹了他一脚,转头立刻上楼换装。杜若蘅站在一边笑得温婉:“感谢你昨晚对缇缇的照料,这一壶可都是你的。”
  傍晚杜若蘅领着周缇缇离开,整个周宅的人相送。管家问她下周把缇缇送回来后打算什么时候再来,杜若蘅说时间太远暂时还没有计划。厨师刘叔在一旁搭话,说有空的话那就月底再回来一趟,到时候酿了一年的梅子酒味道正好。
  杜若蘅微笑不答,伸手将周缇缇的帽檐往下拢了拢。一直不说话的周晏持在一旁淡淡开口:“有空的话回来看看,提前打电话叫张雅然帮你订航班。”
  杜若蘅冷冷说:“我还不差机票钱。”
  周晏持闷了一会儿,还是低声补充:“我不是这个意思。这里大家都想你。”
  管家在一旁鄙视他的口是心非,索性躬了躬身,直接说出来:“这宅子里没有女主人,一年多来一直显得挺空。尤其每到晚上周先生回来,空空荡荡的房子里都没有个可以聊得上话的人。杜**如果有时间,不妨多回来转转。”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之最浪漫的事。
  本章节那句“故弄玄虚风花雪月”惹怒了某作者写过的绝大多数男主……
  莫北:这句话真的……
  楚行(冷笑):故弄玄虚?风花雪月?某男主自己天生没有浪漫基因就不要再说这种没脑子的话。
  习进南(平静):事实上,贬低别人并不能抬高自己。
  商逸:拜托别让这种人混进我们男主队列拉低平均情商值好么。
  纪湛东:他是故意的吗?他是故意的吧!
  江承莫(扶额):虽然这是实话,但是老周,你真不该说这种话……
  顾衍之(微笑):这句话是我今年听过的最好笑的笑话。
  ↑↑↑↑↑↑↑↑
  看到这里就打算关页面的美人们!别走行吗!!
  留个言好吗!!
  昨晚困得稀里糊涂还坚持更新的人今早看到可怜的留言数,心都碎成渣渣了……
  伤害日更的作者不是个好行为啊各位忠犬不是该这么虐的!!!
第二十五章
  回S城的航班上周缇缇始终乖巧安静,抱着厚厚一本彩页插本读得很专注。中途她自己按铃叫来空乘人员,告诉对方她想喝水。
  空乘很快领命而去,杜若蘅从月度总结中抬眼,不能不讶异于周缇缇的成长速度。她看着周缇缇神情自然地喝完水,又将水杯流畅递回给空乘人员,说谢谢的时候姿态很好,简直就像个小大人。
  可是实际上她明明还在读小班幼儿园,前两天两个大人刚刚为她举办完庆贺四周岁的生日宴。
  周缇缇一直都是个有礼貌的小孩,但杜若蘅没有指望过她懂事自立到这种地步。虽然省心许多,却同时也能让人生出一丝心酸。
  两年前的周缇缇不是这样。那时候的周家小公主朝气蓬勃而又娇蛮霸道。偌大一个周宅没有能镇得住她的人,从出生伊始她就是所有人的手心宝。她拿脚丫踹周晏持的脸庞时后者从来不说什么,那时候书房的杂志和书籍天天都被她扯得乱七八糟,有一次她甚至趁人不注意爬到书桌上,撕碎了周晏持一份尚未翻看的商业投标。
  周缇缇性情的转变是从两个大人离婚开始。两人一致尽量减轻对女儿造成的伤害,但无论如何还是避免不了。周晏持与杜若蘅因离婚展开的争执长达四个多月,连去年的春节都过得冷冷清清。周缇缇在中途被送去国外W市与周家二老同住,杜若蘅再见到女儿是在几个月后。她已经离婚,心情复杂地从S市返回T城周宅,周缇缇一溜烟从客厅跑到大门口去迎接她,她抱住杜若蘅的大腿喊妈妈,把人拖到客厅,然后自己跑到厨房,摇摇晃晃给她端来一杯红茶。
  杜若蘅到现在都还记得那时的场景。周缇缇眼神乌黑清澈,双手捧着茶杯跟她说:“妈妈,喝水。”
  小孩子的变化有时候比四季更替还要快。你尚未察觉的时候她就已经换了另外模样。可是杜若蘅不愿看到周缇缇变化得如此彻底。小孩子只有在变得纤细敏感的时候才会早早明理懂事,甚至是讨好大人。周缇缇只是下意识这么做,她什么都不会说,两个家长已经意识到各自的失责。
  杜若蘅跟周晏持探讨过周缇缇的问题。这是他们离婚之后交流得最多的事,并且难得能达成口径一致。他们都很努力地告诉女儿,爸爸妈妈始终最爱她,是这个世上她最能依靠的人,不管以后如何改变,周缇缇的小世界也不会发生任何变化。可是不管两个大人如何讲得柔情百转低沉动听,周缇缇的眼神仍然清清楚楚地透着一百个不信任。
  女儿的怀疑证明了两个家长可信度的坍塌。这是杜若蘅最不乐见的事,但它的确已经发生。
  母女两个走出机舱的时候有些冷,杜若蘅把周缇缇裹得愈发紧。周缇缇乖乖张开手臂任她摆弄,隔了一会儿,杜若蘅轻描淡写地问:“缇缇,你更爱爸爸一点,还是妈妈?”
  周缇缇回答得毫不犹豫:“两个都爱。”
  杜若蘅隔着帽子摸她的头,柔声说:“可是,如果爸爸妈妈不能复婚,以后你只能和一个人一起住,你最想跟着谁呢?”
  周缇缇明显被这个问题所冲击,表情眨眼间变得为难和迟疑,渐渐还有委屈和伤心,最后有泪珠不断从眼眶涌出来:“你们不能在一起吗?我的同桌爸爸妈妈就是在一起的,他们一直过得很好啊。我想你们永远在一起,我不想看到你们分开,这不可以吗?”
  杜若蘅无言,把女儿紧紧抱在怀里。她只有哄,这个问题她无法回答,她不能给予任何飘渺承诺。
  第二天杜若蘅领着周缇缇去了景曼。本来打算带去办公室,正好给下楼视察的康总经理看见。周缇缇大概是对上一次巧克力的免费馈赠还有印象,又或者是康宸长相太好,总之她认了出来,在大堂里朝他拼命挥手叫康叔叔好。
  康宸笑眯眯地走过来,把小女孩抱起,不顾形象地拎着转了两圈。周缇缇被逗得相当开心,康宸转头跟杜若蘅说你忙吗忙的话我帮你带会儿孩子吧,杜若蘅觉得不靠谱地看他一眼,康宸于是一本正经地告诉她其实自己还考过幼儿护理证书来着。
  “……”杜若蘅说,“你什么时候考的?”
  “上周四证书刚刚拿到手。”他说,“你不信?就在我办公室抽屉里,等下可以给你看一眼。”
  “考这东西做什么?”
  康宸理所当然说:“想想看我要是哪一天从总经理的位置上下岗了,好歹还可以做个好父亲嘛。”
  “……”
  一个半小时后杜若蘅上楼,总经理办公室的门半开,有两个人影正盘腿坐在地毯上专心致志打游戏。周缇缇小身板坐得笔直,杜若蘅咳嗽了两声她都没动静,直到康宸推了推她:“你妈妈来了哎。”
  周缇缇正忙着吃掉前方高能金币,头也不回地随口哦了一声,催促康宸说:“你别停呀停了我怎么办哎呀我要挂掉啦!”
  “……”康宸咽了咽喉咙,转头小声跟面无表情的杜若蘅解释,“我可不是故意要拖着你闺女堕落的,实在是我玩的时候她一定要抢我游戏手柄来着。”
  周缇缇终于过了关,心满意足转身过来,说:“那是因为你玩太差。”
  “我今天才刚玩好不好!”
  周缇缇不以为然:“那也差。”
  “……”
  杜若蘅打断两人对话:“副总经理的位置还空着吗?”
  “一直都在给你留着。”康宸瞬间收了不正经的态度,看了看她,一记挑眉,“是想通了?”
  杜若蘅表示默认。然后说:“感谢总经理栽培。”
  康宸笑着开口:“那好,明天早上我就发人事任命通知。”
  不久之后杜若蘅领着周缇缇出来,两人在电梯里的时候她问女儿:“康叔叔对你好不好?”
  周缇缇点点头。
  “很喜欢他?”
  周缇缇想了一下,又点点头。
  杜若蘅柔声说:“记不记得爸爸公司里有个叫康在成的人?有一次他送了你一只大的毛绒熊。康叔叔跟他是父子。”
  周缇缇摇摇头。然后她忽然仰起脸望着杜若蘅:“妈妈,我想爸爸了。”
  父女两个这才只分开了半天,杜若蘅给周晏持拨电话的时候不免怨念。离婚后她跟周缇缇团聚的时刻远远少于周晏持,自然也就无法从女儿那里感受到这等待遇。电话一接通她没有什么好声气,不只是因为周缇缇,前一天周晏持要率先跟她划清界限的事她也还记得很清楚。
  周缇缇跟爸爸说了没两句,就把电话给了杜若蘅,并且指名要她听。杜若蘅无奈接起,听到那头有淡淡呼吸声,两人谁都没有讲话。
  隔了一会儿,她才平淡开口:“别再发短信了。”
  前一天离开T城的时候杜若蘅算是与周晏持不欢而散,可到了晚上她仍然收到了来自周晏持的短消息,上面还是一成不变的三个字。杜若蘅当时对着手机屏幕足足十秒钟,只想把周晏持的脑袋扒开来看他究竟想了些什么。
  周晏持说:“我后悔了。”
  “……”
  “除非你真的找到另外一个值得你托付的人,”他沉默了一会儿,还是说下去,“否则我不能放手。”
  “……”
  杜若蘅心情复杂地挂断电话,低头时正好看见周缇缇的眼神。她蹲在地上托着腮,两只眼睛一眨不眨望着她,小脸上的表情不加掩饰,分明是满满的期待。
  杜若蘅简直要怀疑这通电话是不是周缇缇故意想出来的主意。
  ******
  晚上杜若蘅给母亲打电话,问她是否收到了她预订的按摩椅。对方态度一般,过了一会儿才平淡地告诉她早已收到。接着语气为之一转,有些得意地告诉杜若蘅,上个月她去参加老友聚会之前周晏持碰巧送来了一串祖母绿项链,终于解了她一直的忧愁,在聚会上众人面前扬眉吐气。
  杜若蘅觉得疲惫,不由自主学着周晏持捏眉心:“我不是说过让您不要再收他的东西吗?”
  杜母说:“我不是也说过让你别跟人家离婚?你不是也没听我的话吗?”
  自离婚后,杜若蘅一直与母亲有间隙。杜母对她坚决要离婚的行为始终持失望和否定的意见,在离婚后她对待周晏持的态度甚至比对亲生女儿要好。有一次杜若蘅终于觉得不能忍受,她在家中把周晏持不忠的事实告知杜母,本以为可以博取同情,但杜母的反应大大出乎她的预料:“他除了这一点之外对你还有哪里不好?这个世上凡事都不可能完美。你跟周晏持在一起,已经过得比这世上绝大多数的人都要好。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非要离?”
  作者有话要说:
  ----------
  本文主旨虐渣男。从头到尾。
  留言么?不留言么?真的不留言么?多伤心啊美人对不对?还是留一发好不好?-3-
因为以前没更完的文太多,正从后面一点点的往前更,有想看的未完结的可以在文下留言,会在看到的第一时间去更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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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杜若蘅无法跟母亲沟通这个问题。两人的观念早已存在根深蒂固的冲突,这不是一朝一夕可以改变得了的。
  但让杜若蘅无言以对的是,周围拥有这样观念的人并不少。以财务部已经离职走人的吴经理来说,据说他在痛哭流涕举手发誓之后最终博得妻子原谅,然后两人在结婚纪念日那天买了一对比结婚时更为耀眼漂亮的钻戒,从此双方的生活便归于宁静。
  有的时候杜若蘅被洗脑多了,简直要怀疑是不是自己才是行为出格的那一个。也许在外人看来她不够忍辱负重,她不够卧薪尝胆。她本该对周晏持风流倜傥的行为视而不见,继续做那个大方明理贤惠良淑的妻子和母亲,总归周晏持不会主动提出离婚,并且对她始终呵护温柔,抛开花心这个特点之外他作为丈夫无可挑剔,杜若蘅不应该仅仅为了这么一丁点虫害就放弃整片桃花林。
  她如果转变了观念,从此认命,说不定真的会比现在过得好。然后等十几二十年过去,指不定周晏持有朝一日真的良心发现迷途知返,从此做一只让众人感慨万千争相称赞的归鸟。那时她再站在门口笑着接纳包容他,不知能收获多少人的颂扬赞美。
  可是杜若蘅仔细想来想去,觉得自己确实做不到。
  她无法成为那样的圣人。终有一天她还是会忍无可忍提出离婚。
  杜若蘅不想再跟母亲争执下去,她转移了话题:“您最近过得还好吗?”
  杜母漫不经心回答:“一般。如果你肯趁着周晏持还没移情别恋的时候跟他复婚,估计我能比现在好受很多。”
  杜若蘅说:“……”
  自从离婚后,每一次杜若蘅和母亲通话,对方的每一句都能扯到周晏持身上。她觉着今晚的电话似乎已经没有再进行下去的必要,正要挂断,周缇缇一身小碎花从卧室跑了出来,接过母亲的电话,冲着话筒甜甜地喊姥姥好。
  杜母的口气为之一变,立刻热情开心地说哎呀是缇缇吗现在是不是已经四周岁啦在幼儿园呆得如何啊,周缇缇软软乖巧地一一作答,一老一少聊了好一会儿,杜母又问今天是只有你和妈妈在一起吗爸爸呢。
  周缇缇说爸爸在T市忙,过不来,但他一直都想着妈妈呢。
  杜若蘅在一旁喝水,闻言咳嗽了一声。瞪向周缇缇。
  小女孩恍若不闻,捧着电话说:“姥姥,你什么时候来S市玩啊。我从周一到周七都在S市呢,妈妈和我都很想你的。”
  杜母笑着说:“什么周七啊,那叫礼拜天。”
  周缇缇从善如流:“那你礼拜天能过来吗?我好久好久没有见到过你了,我好想你哦。”
  杜若蘅深切领会过周缇缇撒娇的功力,小女孩的调调可以喊得人酥掉骨头。杜母也无法抵挡这样的请求,几乎是忙不迭地答应:“好好,姥姥也想你。姥姥这周末就去S市看你好不好?姥姥这就买机票!”
  挂断电话后杜若蘅正视周缇缇良久。然后她缓了缓语气,柔声问:“缇缇,实话告诉妈妈,为什么想让姥姥来S市?”
  周缇缇咬着嘴唇沉默半晌,不答反问:“妈妈,你跟爸爸离婚,是因为他有了别的女人吗?”
  “……”
  “如果他以后不再有别的女人了,你还会跟他再在一起吗?”
  “……”
  杜若蘅眼神复杂地看她半晌:“谁告诉你这些的?”
  ******
  远珩集团年轻的董事长在董事会定期会议上公然走神。
  他走神得很明显,斜倚在椅子内手撑着额角,目光微微遥远,压根没落在正慷慨激昂发表反对意见的曹董事身上。这让后者顿时不知如何是好,讲完了站在那里很尴尬,不知所措地望向身后康董事。康董事看了一眼正坐在周晏持手边的张雅然。张雅然立刻垂头,假装专心致志记笔录,谁的什么动作她都没瞧见。
  开玩笑,不过是走个神而已,反正曹董说的都是不可能被通过的计划。这都要让她提醒顶头上司魂游归来,她简直是活得不耐烦。
  康在成轻咳了一声,最终还是自己开口:“周董,曹董的意思已经很清楚了,我和程董都觉得可行,你看呢?”
  周晏持又花了足有一分钟才回过神,然后慢条斯理翻看手边计划书,只扫了十几秒又干脆合上,手肘撑在办公桌上,笑得不留情面:“半年时间就做出来这个?大家这两年是不是过得太好,才想得出这种自寻死路的方案?明年要是按这东西行事,后年我们不如集体歇业去打秋风。”
  说完直接宣布散会。康在成的脸色已经不足以用难看来形容。
  走出会议室的时候张雅然紧跟周晏持身后,跟他一项一项报备当天日程。前几天周晏持上班上得太过随意,天天忙着挂心前妻的后果就是这两天积压事务如山,让她身为一个秘书都觉得压力山大。周晏持听得面无表情,走到一半忽然停下脚步,问:“今天周几了?”
  “……啊?”张雅然跟不上老板的脑回路,半天张了张口,“周,周四啊。”
  周晏持的表情相当不耐烦:“怎么这么慢。”
  张雅然在一旁默默闭嘴,想着前天就订好的周日去S市的机票,心中腹诽,何苦来哉。有本事骂得了康董,有本事你当初别离婚啊。
  两人一直走到楼上办公室,张雅然才来得及开始汇报私事。这本来也是周晏持日程中的重要一项,但近来周晏持仙风道骨,对那些莺莺燕燕罕见地没有什么兴趣,导致张雅然需要汇报的内容少了许多,只剩下比较重要的一件:“……苏韵**打来电话,说她之前拜托您帮忙的那件事,不知您办得怎么样了。如果有时间的话,想请您吃饭以表感谢。”
  周晏持沉默片刻,说:“你打电话告诉她,就说这件事我帮不了,让她去找沈初。”
  周五晚上是几个发小的年终聚会。地点定在一家保密性极高的私人会馆里。周晏持过去的时候人已经基本到齐,看见他后纷纷笑:“哟,洗心革面的人来了。”
  周晏持眼皮不抬地说滚。一旁有个人笑:“哎,刚听说人家苏韵鼓足勇气找你,结果被你推给沈初了?这作为可不够厚道啊。”
  周晏持说:“你喜欢?那让沈初帮你创造机会。”
  “别这样。人家十几年来一往情深的人是你。”
  在座的都是从小一起玩乐到大的人,包厢内气氛很热闹,话题更是生冷不忌。但周晏持常年都是寡言少语的那一个,往年他就鲜少参与讨论,今年开口讲话的次数更少。沈初坐在旁边挺有兴致地瞅着他,他对周晏持和苏韵的事情不感兴趣,那只是单方面的一厢情愿,周晏持从头到尾没给过对方任何希望,更不可能有进展。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其实相当讽刺,周晏持对精神层次追求的忠贞度与另外某一方面形成鲜明反比。
  沈初比较关心的是周晏持的前妻。他看他只吃东西不讲话,笑着问:“几天没见杜姑娘跟周缇缇了?又犯相思了吧?”
  周晏持连个滚字都懒得送给他,接过对面的人敬来的满满一杯酒,利落地闷了下去。
  沈初接着说:“你说你何必执迷不悟呢?俩人这都离了婚了,杜若蘅又不乐意见到你,你再纠缠人家也没什么意思,干脆痛快一点,直接就一拍两散了吧,啊?”
  他把一派反话说得一本正经,周晏持半晌没搭理他。直到沈初又要聒噪,他才淡淡开口:“我要没记错,你跟张雅然都分了五年了?一直没再谈恋爱又是几个意思?”
  “……”
  沈初终于阴着脸色安静下去。
  一个半小时后酒足饭饱,这才只是聚会的开始。周晏持晚上喝得多了一些,又兴致缺缺,提出早走,被众人强行阻止。一行人到了附近某娱乐会所的包厢中,有人跟周晏持笑得神秘:“有份大礼,有个人想托我送给你。”
  不一会儿有几个女子敲门进入,皆是袅袅婷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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