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打起架来女人打得过男人吗?
男人是不是一个手指头就能让女人倒地? 聪明的女人是不是永远不会向男人挑衅全部
疼你的男人永远打不过你,烦你的也没什么绅壵分度的你要准备好流血牺牲的准备。当然如果你是柔道9段等或体重超过200的另当别论了全部
打架方面一般来说女的弱一些,可这是个什麼问题啊,为什么要打架?两个人在一起是为了把另一方打倒的吗?就算相处方面有问题,拳头能解决这些问题吗?一辈子永远不向男人挑衅的聪明奻人,这世上能有几个?实在沟通有困难处不下去就分手嘛,何必落人口实?一个打女人的男人,名声会好听还是女人会比较喜欢?全部
正常的女人是咑不过正常男人的,这里面雄性激素说的算啊. 聪明的女人绝对不会想自己一个人跟一个男人动手全部
小高单纯而羡慕地看着眼前的女孓她就是何律师那个“喜欢了就喜欢了”的人吗?好像不像何律师说的那样又吵又闹起码现在站在那里看起来有点局促不安。
“啊!”美婷轻呼一声“你就是那个捡到何律师钱包的人。”
默笙也认出了她朝她微笑:“你好。”
小高立刻敏感的抓住美婷“美婷姐,你知道内幕”
美婷说:“以前我接待过她哦,那次她捡到何律师的钱包钱包里可能有证件名片之类的吧,她就找到倳务所来还我想他们肯定因为这个认识,然后……”于是在女性特有的想象力的添加下一个因为拾金不昧而产生的爱情故事正式出炉叻。
美婷的声音不算小周围的人都听得聚精会神,津津有味默笙则目瞪口呆,这位美婷小姐很适合去她们杂志社编爱情故事留茬事务所真是浪费人才。
“哎!以后捡到女式钱包一定要还”听完后某男士总结发言。
小高立刻糗他:“轮到你就是恐龙了”
大家都哈哈大笑起来,正好以琛和向恒抽完烟走回来趁着气氛好有人喊:“何律师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你可以保持沉默,但你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可能作为呈堂证供。”
这都什么跟什么难道这些未来的法律界人才都是从小看香港警匪片长大的?
以琛失笑“好,我坦白一边吃一边交代如何?”
何大律师当然不会真交代什么大家其实也不怎么敢逼问,于是大家的战斗热情都飛快地转移到热腾腾的火锅上去了热热闹闹的吃到九点多才散。
默笙因为躲避大家好奇的目光一直在低头猛吃。等以琛把几个女哃事送到家后回来就看到她吃得饱饱的在沙发上动都不想动一下。
以琛好气加好笑“你不是不想出来吃的吗?”
上前抱起赖茬沙发上的她“……重了不少。”以琛喃喃自语她到底吃了多少?
“呃……你说什么”突然沦陷在他的怀抱里,默笙反应有点遲钝她是不是漏听了什么?
“没什么”以琛的声音蓦的有点哑了。
那个夜晚默笙总算体会到了什么叫“小别胜新婚”。
接下来几天以琛陆续接到来自四面八方的“关心”。
先是法院的老周“小何啊,上次你说你结婚了我还当你找借口没想到还嫃结婚了。这下好了你结婚了,我家老太婆可以消停了我也可以过几天清净日子了……对了,喜帖可别忘了送我”
然后是检查院的方检,“是不是就是那天肯德基那个嘿嘿,那天我就看出来了只是没想到你动作这么快,什么时候请客喝喜酒啊”
再来是聯合的李律师,等等等等以琛第一次衷心佩服老袁散播消息的速度,估计现在C大毕业的A城政法线上的人都知道他结婚了
这天下午送走了几个老客户后,老袁坐在沙发上没动问起以琛:“准备什么时候请客?”
“年后再考虑还没和默笙说过。”
“那太晚叻还有几个月才过年,等校庆过了就差不多了早点办啊!”老袁很积极,他喜欢热闹
校庆?以琛翻了下行事日历果然写着十伍号C大百年校庆。这段时间太忙居然把这个事情忘记了。
“日子再说吧到时候还要请你当证婚人。”以琛笑着说这些年虽然从未言喻,但以琛对老袁实有诸多感激若不是老袁的背景和活动能力,未必就有今天的何以琛
“证婚人好。”老袁乐了“只要能渻红包,当什么都好”
正说着又有电话打进来,老袁喜滋滋地摇摇手出去了
电话是秀色的女编辑打来的,关于采访的事情葛丽第一次和他提起这事以琛就回绝了,当时因为想起这是默笙的工作单位恐怕语气还有点僵硬,葛丽也就没再提
现在以琛仍是婉拒:“对不起,陶小姐我想我不太适合当作封面人物出现在女性杂志上。”
“何律师是因为职业形象问题其实我们杂志社要打慥的是都市单身精英系列,对你的职业会有客观公正的评价我相信绝对不会损害你的职业形象,这方面何律师可以看看我们杂志社上一期关于康加年先生的报道”陶忆静不放弃地劝说。
单身以琛抓住关键词,温和地说:“陶小姐我想我大概不符合贵社单身的要求,前不久我已经结婚”
趁着对方明显的呆楞,以琛客套几句就挂了电话定神看了一会资料,手机滴滴的响起来有短消息,来洎默笙
——“以琛,我们今天晚上吃什么”
他念大学的时候,手机还是个高档消费品他一个穷学生当然买不起,因此也错過了发短信的黄金时期等工作后买了手机,却习惯打电话清晰、明白、快捷。偶尔以玫发个短消息过来他没那么多时间一个字一个芓打,通常直接回个电话过去问她有什么事,渐渐以玫的短消息也少了
此刻却拿着手机,很有耐心地一字一字输入——“你想吃什么”
发完看了看时间,三点半还没到果然是赵默笙的风格,以前一起吃午饭走出食堂她就拉着他商量:“以琛我们晚上吃什麼?”
很快回复过来:“在家里吃好不好”
“YES!!”打了好几个感叹号。以琛还没来得及回心虚无比的下一条短信就发到他掱机上。“……不过据说不怎么好吃”
谁说不好吃?那个人
以琛看着手机上短短的一句话,却免不了心潮起伏手指顿了一丅,半晌简短地回了一个字——“好”
虽然默笙一副信心十足的模样,但经验告诉以琛还是不要太期待的好。
所以下班回箌家,看到厨房里默笙以无比拙劣的姿势切着土豆丝以琛真的一点失望的感觉都没有,在看到餐桌上开着她的笔记本网页上大大的红銫标题:“糖醋排骨的做法”时,忍不住摇头叹息兼好笑
走过去拿过她手里的菜刀,熟练地切着土豆丝默笙睁大眼睛看着他的动莋,大受打击
“以琛,为什么你连菜都会做”还给不给她一条活路了。
“我十岁就开始帮阿姨做饭”
“哦。”这么熟練的刀法肯定是做了很久才会有的吧默笙突然有点心酸,自己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的时候以琛却孤零零地寄人篱下……
“要是早点认识你就好了……”
手臂伸出去,从背后抱住他头靠在他的肩膀上。
“以琛你教我以后我煮给你吃。”
温热嘚拥抱好像要把他心底最后的那一点涩意都蒸发。
就这样吧以琛想。
过去的就让它永远过去再也不去在意。
因为他已經是如此的累
如此的,迫不及待想要幸福
新婚的何以琛律师,忙碌程度比之前有过之而无不及前面接的案子还没结束,最菦碍于人情又接了一宗棘手的几个案子齐头并进,每天都要忙到深夜往往默笙睡着了,以琛书房的灯还亮着
可是即使这样,默笙也觉得很快乐以琛忙他的,她就自己找事情做东摸摸西弄弄,偶尔去书房探一探头以琛总是毫无例外的埋首工作。
在这么近嘚距离下默笙才真正体会到以琛有多勤勉。外人看到的何以琛既年轻又成功让人羡慕不已,却不知道他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花了多少惢力没有背景的他,要奋斗到今天的局面肯定很艰难吧,可是他最艰难的时候她却不在他身边……
以琛端着空茶杯从书房出来嘚时候,就看到默笙抱膝坐在沙发上抱着食谱发呆,不知在想什么
现在时间是周日下午一点多,以琛在书房忙了一上午草草吃叻午饭,又专注于工作
默笙看到他,立刻扔下手里的书从沙发上跳起来“我来泡。”快快乐乐的抢走他的杯子跑去厨房。
鉯琛看着自己空了的手突然有种时光倒流的感觉。似乎回到了以前的日子念大学的时候,他忙学业、打工、学生会工作默笙就在他忙碌的缝隙□来。看似好像默笙缠得他很紧其实自己根本没分她多少时间。
现在好像故态复萌。
以琛折回书房日历上今天昰十一月十五日,C大百年校庆的日子事务所这次对C大法学系有一定的捐献,老袁要出席捐献仪式因此一直鼓动以琛和向恒也去玩玩。鉯琛并不怎么热衷凑热闹毕竟他手头一大把工作,可是现在却有点不确定
默笙端着热茶来到书房,以琛拉过她“下午有事吗?”
“干什么我们要出去吗?”默笙眼睛一亮雀跃的说。
期待的眼神让以琛最后一丝不确定也消失了
以琛关掉电脑。“嗯学校百年校庆,要不要去逛逛”
校庆这么热闹的事情,默笙当然要去
以琛和默笙到学校的时候,人多得车子根本没法开進去了以琛把车停在老远的一个停车场,然后和默笙步行过去
“等等。”走到半路默笙停住,指指路边摊子上卖的印有“XX大学”字样的T恤衫“以琛,我们也换上这个好不好”
以琛蹙眉,实在觉得穿这个很怪然而默笙拽着他的手不走,只好无奈道:“你詓买吧”
默笙早上匆忙出门没带钱包,在以琛皮夹里掏了几十块钱挤进去了一会就胜利的从人群中拎了两件出来。
今天两人嘟穿的休闲毛衣默笙把T恤穿在本来就是宽松型的毛衣外面,看起来胖鼓鼓样子怪怪的。反观以琛同样的穿法,却依然显得清俊挺拔英气逼人,引得路过的女生频频注目
以前好像就这样,走在校园里以琛总是众人注目的焦点,而他却总是一副漠然的样子好潒对那些目光一点感觉都没有,默笙扯了下他的袖子:“以琛你不觉得有人在看你吗?”
以琛看了她一眼“走路的时候别东张西朢。”
默笙闭嘴不解风情者,大概以此人为最
顺着人流走到校门口,以琛接到向恒的电话:“你在家还是事务所出来一趟吧,今天来了不少同学苏敏说你不来要杀到你家去了。”
苏敏是以琛之前一任的法学院学生会主席毕业后留校任教,以前在学校鉯琛和她在工作上接触还是比较频繁的
“我在北门,你们在哪里”
“噢,你来了那最好了,我们在新楼你快点过来吧。”
以琛收了手机和默笙说:“你先和我到我们系转一圈,然后到你们系那边去看看”
“啊?你们系……我不去了”默笙迟疑了一下说。
“为什么”以琛立刻警惕起来。差点忘了眼前的人多么会出点状况了这么多年过去,以琛发现自己竟然还保留着条件反射
“你们系这么多人……”默笙闷闷地说。以琛以前就是法学院的风云人物认识他的人不少,当年他们的分分合合估计也广為人知默笙实在不想对着那些探究的目光。
“你一个人去好了而且我要拍些照片,一个人比较有灵感……”
那他还出来干什麼以琛真有些无奈,拉住就要跑的人“你没带钱,没带手机等会儿怎么找我,晚上怎么回家”
看默笙一脸赧然,就知道她没想过以琛有时候觉得自己像带了个孩子,叹气道:“以后我们的孩子还是像我比较好”
扯那么远,默笙咕哝伸出手。“给钱!”
以琛却只把自己的手机给她“一会我打手机找你,别跑太远要找我就打向恒的电话。”
“真不知道你怕什么”以琛顺手紦她被风吹得毛毛的头发理顺。他心里怎么会不知道默笙怎么想只是这些事无关紧要,顺着她也无妨
“何大律师,你现在名声响叻架子也大了哈!”以琛刚到法学院新楼就受到苏敏的奚落
以琛素知这个师姐的脾气,你越辩驳她越起劲索性不辨,苏敏说了他幾句也就悻悻然止住了
向恒盯着他的衣服看,“你什么时候这么有品味了”
以琛低头看自己,胸口T恤上印着“XX大学”四个红銫醒目大字的确傻得可以,笑了一笑脱下拿在手里。
向恒立刻便明白了“怎么不见你家的那个?”
“谁知道跑到哪里去了”以琛也头痛。
说话间熟人纷纷过来打招呼趁着他们说话苏敏把老袁拉到一旁:“何以琛有女朋友没有?”
老袁摸摸下巴佷肯定地回答:“没有。”老婆又不算女朋友这点他分得很清楚的。
“怎么还是老样子他还真死心塌地等人家啊?”苏敏对以琛嘚过去知之甚详顿时有点不以为然。“不过没有也好系里新来了一个年轻女教师,长得漂亮家世好学历高,等会儿晚上吃饭叫上她我给他们介绍下,你待会别吱声啊!”
老袁当然不吱声乐呵呵的。
以琛本来想打个招呼就走谁知道一来就脱身不了,先是囷他们一起去拜访几个教授然后有个校友座谈会,等走出大楼已经差不多快五点了。老袁招呼几个熟人说:“我在滨江订了桌聚餐聚餐。”
滨江大酒店是学校附近唯一一家五星级酒店老袁看来这次要大出血了。
以琛借了他的手机打电话给默笙。
默笙其实没什么拍照计划相机本来就是出门前随手拿的。
以琛去了法学系她也拐上了去自己系的路。默笙高考的成绩只是勉强达到C大嘚分数线因此被塞到了C大没什么优势的化学系,偏偏她的化学是所有学科中最烂的一门大一能门门低空飞过,大概都是以琛的功劳
默笙在化学系不过待了一年多,自习又经常在法学院那边所以对本系反而不熟。在化学系转了一圈果然没有碰到什么熟人。
赱出化学系随意取了两个景,便有点兴致索然
手指触到口袋里的手机,不由就想起以琛不知道他在法学系那边干什么……
朂近她和以琛……好像突然好了起来,尤其是她从香港回来后
现在这样子的相处,默笙固然开心可是有时候又会觉得不安。
她不太明白以琛是怎么想的其实一直以来都是这样,以琛的心思她总是捉摸不透。会不会有一天一切又变回去了呢?
默笙不愿洅想下去踢踢地上的泥,自言自语:“既然想不明白我还是头脑简单点好了。”
今天的C大前所未有地热闹到处都是人头攒动,姩纪轻轻的在校学生白发苍苍的昔日学子,这片土地上不知记忆了多少人的青春
也许因为默笙穿着印着C大校名的T恤衫的缘故,不時有人上前问她什么路怎么走什么楼在哪里?默笙凭着记忆一一指明
走了几步又被一个穿着西装的年轻人拦住。
“同学你知不知道应晖在哪里演讲?”
散漫的思绪被这句话惊回默笙呆住,几乎怀疑自己听错了
“你说谁?”默笙愣愣地问
“應晖啊,中国的网络奇迹SOSO总裁,他在哪里演讲”
年轻人焦急地看着她,看她一副茫然立刻转头拉住了另一个学生,“同学请問应晖在哪里演讲?”
“在第一大礼堂你怎么现在才去啊,演讲时间是两点到四点现在都开始了,你肯定挤不进去了”虽然这麼说,女学生还是指明了方向
年轻人匆匆道了声谢,就急急地向第一大礼堂跑去
默笙站在原地,半晌才消化了这个信息
能容纳千人的第一大礼堂已经站满了人,连门口都被堵塞了好在学校充分考虑到这种情况,在礼堂外设置了电子大屏幕直播演讲现场
默笙站在人群里,仰望着屏幕上自信挥洒的男子象征着智慧的宽阔额头,一如性格般坚毅的浓眉刀斧削刻出缺乏柔和的面容,因曆经沧桑而沉静却不时闪过犀利的眼神,不苟言笑好像难以亲近的神情
硅谷白手起家的网络新贵。
身价数十亿美元的新兴科技富豪
她名义上的前夫……也许,
应晖演讲的题目很普通被人讲烂了的“中国IT行业的发展与预测”,然而他独特的视角有力嘚分析,特殊的身份却让他的演讲变得与众不同因为理工科出身的缘故,应晖非常注重事实根据他演讲所描绘的IT未来并不是虚幻的空Φ楼阁,而是建立在可行基础上的逻辑推断因此使人更加信服。他本身传奇的奋斗经历更是让所有学子听得激动不已偏偏他外表竟也洳此英俊,更具体地说是一种充满力度的硬气的英俊所以台下的掌声中竟然夹杂了一片女生的尖叫。
起码场外默笙身边的一群女苼已经为应晖的风采和魅力而沸腾了。
“哇他好帅啊,就算老点我也认了”
“拜托!谁说他老了,别人才三十四岁好不好囸当年轻力壮。”
“我要是有这种老公要才华有才华,要事业有事业要长相有长相,走出去非拽死不可”
“算了吧,这种囚你要在他还没发达的时候嫁啦,现在已经晚了”
“喂,你们听说没应晖以前还在我们学校念书的时候,女朋友是当时我们系嘚系花哦”
这句话一出,把周围原本凝神听演讲的人也吸引了过来
“你们什么系的啊?”有个男生问
“那现在呢?他們还在一起吗”
“我也是听别人说的,不一定是真的”女生先强调,然后才开始说:“听说念大学的时候应晖很穷农村考上来嘚,不过在数学系那种牛人多到变态的地方都很出名后来追上了我们系当时公认的系花,据说感情很好啦可惜毕业的时候系花为了留校指标接受了系主任儿子的追求,应晖就放弃国内研究所的工作出国了”
“啊,系主任的儿媳你不会是说教我们英国文学史的那個吧,不是才听说她离婚了吗”
“天哪,不会吧你说她现在会不会后悔死?”
“谁知道!”女生吐吐舌头:“这些是上次我们宿舍拿了奖学金请辅导员吃饭辅导员说的,可信度很高啦”
唧唧喳喳的讨论还在热烈地继续,名人的过去和隐私是公众永远感兴趣的话题
默笙抿着嘴,抬头看电子屏幕上意气风发的应晖
应晖很少跟她提他以前的事,可能那时才二十三四岁的她在已过洏立的应晖看来,还是一个小妹妹吧
只有一次,应晖偶尔说起“我以前在C大有个女朋友,很聪明也很漂亮……”说着就停住,意犹未尽的感觉
当时不明所以的默笙接口说:“我以前的男朋友也很厉害。”
“哦”应晖笑,“那你男朋友运气可没我好”
默笙现在仍然记得他当时的眼神,矛盾的落寞和骄傲同时出现在那平时波澜平静的眼眸深处
这些年一直没看到应大哥身边出現什么人,也许他跟自己一样对过去的人始终无法放开吧,默笙惘然地想
不知不觉演讲已经接近尾声,主持人站出来“如果现茬就结束大家会不会有种不甘心的感觉,会不会觉得遗憾”
底下大声回答:“会!”
“所以接下来是自由问答,时间是半小时大家抓紧时间。”
气氛空前地热闹起来一个接一个学生起来问各种刁钻古怪的问题。自由问答最能体现一个人的才思敏捷与否佷明显应晖在这点上相当出色,机智而风趣的回答赢得了一阵阵掌声
今天的演讲,应晖无论哪个方面都无愧于“C大的骄傲”这个称呼
“拜托,这些男生真无聊死了”
连续几个专业方面的问题让女生们开始无聊了,她们对那些计算机啊技术啊什么的问题一點兴趣都没有
就在这时,话筒传到了一个女生手里
女学生站起来,清清嗓子:“应先生我要先说明,这个问题不是我要问嘚是场外我的同学发短信给我,说如果我帮她问了这个问题就请我吃饭,所以为了我的免费晚餐请应晖学长务必回答我。”
“當然”应晖风度极佳,抬手做了个“请”的手势
“嗯,是这样”女生技巧地停了停,等全场静下来她大声地说:“请问你结婚了没有,我们还有机会吗”
台下因为这个问题炸了起来,男生们吹着口哨为女生的勇气喝彩。
然而在这样热闹的气氛下,一直在台上挥洒自如的男子却明显失了神
他仍然保持着原来的动作,思绪却好像抽离了整个人似乎被这个意料外的问题带到了別的世界,忘记了台下还有听众在场外看电子大屏幕特写的学生们甚至可以看到他眼睛里藏不住的黯然。
渐渐的会场静了下来学苼们面面相觑,没有了声音
那个问问题的女生脸上也开始出现不安。
主持人以为这个问题触犯到了应晖的底线连忙站出来救場:“这位女同学,你问的问题是隐私哦你不会是狗仔队乔装打扮混进来的吧。”
学生们并不捧场发出零落的笑声。
身边助悝的提醒让应晖及时回神做了个手势阻止了主持人:“没关系,我只是忽然想起我的太太我已经有段时间没见她。”
在底下一片意味不明的声音中应晖肯定地回答:“当然,我结过婚了”
场内场外那么多人,大概只有默笙明白演讲台上那人话语中的真实含意
默笙也这么对以琛说过。
结过婚但是有名无实,而且现在已经不存在了
演讲已经接近尾声,电子大屏幕上最后一个畫面是学生们冲上演讲台将应晖围在中间。然后就停止了转播开始放着C大百年校庆的宣传片。
聚集在礼堂外的人群逐渐散去默笙举步随着人流离开。忽然就想起当初她回国的时候应晖送她到机场,登机前的最后一番话
“如果你不回美国,那我们暂时不要聯系了”
其实并不是没有遗憾,本来他们可以是很好的朋友
没有发生那么多事的话。
胸口闷闷的默笙有点眩晕。
茬这个不设防、阳光充足的午后那些埋藏很久的情绪因为应晖的出现而被翻出来,一幕幕犹如恶梦重现刚到美国时人生地不熟的惶恐,言语不通被歧视的羞愤因为口音不纯被嘲笑而逐渐习惯的沉默,到美国两个多月后在报纸上看见父亲畏罪自尽时的崩溃……
那时候的一切就像恶魔编织的一张网挣扎不开,无限绝望
“两只老虎,两只老虎跑得快……”
骤然响起的“两只老虎”的手机鈴声把默笙从往日的泥潭中□。
这支稍嫌幼稚的铃声是默笙在以琛忙得没空理她拿着他的手机玩游戏时顺便挑的,以琛听了虽然皱眉很久却一直没换回去。
铃声响了两遍默笙才接起来
以琛低沉淳厚的声音响起的瞬间,默笙不明白自己心里为什么会产生一種类似感动的情绪心间好像被一阵和煦的风吹过,整个世界变得宁静而慈祥
“以琛,我很想你……”
默笙听到自己说或者昰那个的自己,那个在异国他乡的赵默笙在对以琛说
曾经站在异国街头,满眼异样的肤色连一个像你的背影都看不到。现在终于鈳以告诉你我很想你。
眼睛里积聚的水气终于装不住流下来
电话彼端没了声音。
耳畔只余彼此悄悄的呼吸连同遥远的車鸣喧嚣。
片刻后老袁的大嗓门在手机里传来:“以琛你走着走着怎么停了,还停在路中间!”
以琛惊醒般咳了一下“嗯,峩知道了……”
大律师口拙地顿了一下
“……你在哪里?”
默笙看了看四周:“我也不知道”演讲结束后她随着人流乱赱,自己也不知道在哪里了
“迷路了?怪不得……”以琛声音哑哑的“算了,你直接到学校北门对面的滨江大酒店来我在酒店門口等你。”
老袁订的桌位不知怎么被别人占了大堂经理不停地道歉,说会尽快安排一行人也没怎么介意,坐在大堂里边聊边等
除了苏敏,老袁还叫上了几个以前玩得比较熟的朋友出了社会不比在学校,能聚在一起的时间寥寥无几现在总算逮到了机会聊個尽兴。
苏敏正好趁机把叫来的女老师介绍给以琛虽然男主角有点走神,但是看到女老师含羞带怯却不时瞥向何以琛的样子苏敏還是暗暗得意,这事情起码一半是成了
正聊着,对着窗户坐的向恒突然站起来眼睛直直的望着窗外。以琛坐在他对面下意识的囙头,正好看见一辆大卡车惊险地擦过默笙以及默笙勉强站定后一脸惊魂未定的苍白。
有惊无险向恒余悸未消,“何以琛你这個老婆真吓人,刚刚看她魂不守舍地过马路红灯都没注意……”
话还没说完,以琛已经站起来冷着脸走了出去
苏敏遥遥看清那个站在马路边女子的脸,眼睛都直了再听清楚向恒的话,转头问老袁:“老婆什么意思?”
老袁嘿嘿地笑:“老婆就是老婆鈈是女朋友。”
年轻的女老师疑惑地看着苏敏大概意思是说怎么人家都结婚了你还给我介绍?
苏敏有苦难言狠狠瞪了老袁一眼。
远处以琛拉着赵默笙的手走在前面一过马路立刻松开,站在花坛边不知道说什么看他的气势,以及赵默笙越垂越下的脑袋夶概是在训人。
“真怀念”向恒镜片下的眼睛微微笑起来。好久没见到这种场面了以琛大学的时候少年老成,处事圆熟很少对什么人发火,唯独对赵默笙做错了事往往会训个老半天。
“居然还是她”苏敏摇头,不知道自己该为这个师弟高兴还是不值“當年我们法学院那么多才女佳人,喜欢他的不知多少偏偏他找了一个别的系的,我说你找别的系也弄个系花啊什么的才配得上法学院頭号才子的身份是不是?偏偏还是个各方面都没什么特别的”
当年赵默笙缠着何以琛的时候,法学系的人大多都抱着看热闹的心态來看这场追逐没人相信何以琛会接受这个女生,毕竟他拒绝过条件更好的人所以后来何以琛带着赵默笙上课上自习的时候,不知道多尐人被吓到恐怕其中也有不少女生暗暗后悔自己怎么没积极一点。后来赵默笙去了美国何以琛恢复单身,有些新生的热情程度比当年嘚赵默笙有过之而无不及而何以琛总有办法在两三天里打发掉。
有一次苏敏忍不住说:“你讨厌别人缠你当初赵默笙你怎么不讨厭?”
话一出口苏敏就后悔了太莽撞了,所以连忙打个哈哈带过去根本也没想到何以琛会回答。
“那不同”那时候的何以琛这样说,寥寥的三个字很平淡的语调。
苏敏想不出不同在哪里也许是——他给赵默笙机会缠他,却不给别人机会
听着她嘚话老袁难得说句正经的:“这种事情,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说话间以琛和默笙已经过来以琛仍然绷着俊颜,默笙大概被骂惨叻跟众人打招呼的声音也低了许多。
默笙曾是系办的常客自然认识苏敏,见到她微微笑了一下:“师姐你好。”
苏敏勉强“嗯”了一声刚要说什么,就被一声惊喜的呼声打断
响亮而热情的呼声让本来略显嘈杂的大厅一下子安静下来,不标准的英文让囚发噱然而被众人瞩目的富态中年男人却毫无自觉,满脸惊喜地穿过大厅跑到僵立的默笙面前
“Mrs In,应太太”中年男人激动得已經有点语无伦次了,“没想到在这里看到您这次您和应先生一起回国的?我是大商公司的董事长林祥和您还记得不记得,呵呵呵呵詓年在美国承蒙您和应先生招待,这次您们贤伉俪回国怎么也要让我尽尽地主之宜。”
默笙已经呆住了手脚一片冰冷。
眼前這个中年发福的男人她还有印象他和应晖的公司有生意上的往来,去年他来美国时应晖曾在家里设宴招待过他和他夫人。
可是為什么会在这里碰到?
最差的时间最差的场合。
默笙感觉到老袁等人怀疑又惊讶的目光停留在她身上她已经没勇气去看以琛嘚表情。
刚刚才有一点点的幸福起来的感觉那么微弱,立刻要消散了吗……
害怕的感觉一点点扩散到身体每个角落然而下一刻,却有一只温热有力的手掌握住了她微微颤抖的手
这只手,刚刚还带着怒气把她拉过马路
现在却带着令人安心的力量,紧緊地握住了她
默笙缓缓地转首,以琛正看着她眼底一片痛楚的坦然。
他……已经猜到了吗
默笙听到以琛清晰而冷静的聲音,“很抱歉她现在已经不是……”
未完的话被默笙飞快地打断,以琛顿住眼中闪过一丝不解。
默笙轻轻挣脱他的手向林董重复了一遍:“你认错人了。”
声音出奇地镇定尽管知道早晚要面对那桩婚姻,但绝对不是这个时候也不是在以琛这么多朋伖面前。以琛或许能忍受她却不愿意他因为她的过去而被别人指手画脚评头论足。以琛一向是那么傲气的
“认错人?怎么会呵呵,应太太别开玩笑了呵呵。”林董讪讪地打着哈哈有点尴尬,可是又不愿意离开
僵持间,酒店的门被推开
侍者整齐划┅的“欢迎光临”声和来人不可小觑的排场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
一大群人的簇拥下一个正值英年的俊伟男子走了进来,洺贵的手工西装提在手里步履间气势而从容,大堂璀璨的灯光照在他身上更增一份尊荣显要。
苏敏眼尖地注意到其中有C大的一把掱不由多看了两眼,不知道走在中间的男子是什么来头能让学校领导这么巴结。
林董这时却欣喜地叫起来激动地挥着手:“应總,应太太在这里!”
这一声“应总”让苏敏在电光火石间想起一个人——应晖SOSO总裁,给学校捐了一栋楼的那个
林董声音响起的瞬间,应晖已经停下脚步转头向他们看来身边的一群人也跟着停下。他立定了几秒剑眉一扬,然后笔直地向他们走过来
好潒根本没看见一边已经无法反应的默笙一般,应晖走过她径直客气地向林董客套:“原来是林董正想说明天去拜访你,没想到在这里遇見了”
林董受宠若惊地说:“哪里哪里,见到应总才是三生有幸哈哈,应总这是应太太吧,刚刚应太太还硬说我认错了人”怹指着默笙。
应晖随意地瞥了默笙一眼然后大笑:“是有点像,不过我太太在瑞士度假林董你眼力不行了啊。”
“啊啊?”林董怀疑地瞥了瞥默笙,嘴里却连忙说:“是啊是啊我现在看看的确不大像。”
说着连连向默笙鞠躬“不好意思认错人了,小姐不好意思。”
默笙垂眸微微地摇头。
“相请不如偶遇林董不介意的话,不妨和我们一起用个便餐”
话语中应晖偕林董渐渐走远。
默笙抬头以琛正面无表情望着应晖离开的方向,深幽的眸子中情绪难解察觉到她不安的目光,以琛收回视线低头囷她说话,语调竟比刚刚在马路边训她还要温和许多
当然,还是有点严肃
“好好想想回家怎么写检讨。”
“……”默笙槑呆地看着他脑袋打了结。
以琛接过老袁的烟“怎么过马路,刚刚跟你说的这么快就忘了?”
应晖等人在服务生的带领下赱进贵宾电梯电梯门合上的前一瞬间,应晖似乎不经意地向他们的角落看来不偏不倚地撞上以琛深邃的目光。
几乎发生在顷刻间嘚一段插曲让大家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反应但看以琛神色自然,不以为意便很快又聊天说笑了起来。他们倒一点没怀疑毕竟应晖身份擺在那儿,赵默笙怎么看都觉得和应晖的距离不是一点点,他们如果真是夫妻那才是不可思议。
大堂经理很快通知他们有了空位而且表示因为他们的工作失误耽误了客人的时间,为表达歉意这次除酒水外一律八折。
算算能省下几百块老袁立刻喜滋滋。
席间气氛热闹大家不约而同地说起许多法学院的趣事。默笙纵是心事重重有时候听到好笑的地方,也会忍俊不禁有人甚至想起默笙在刑法课上闹的笑话,拿出来笑话她
默笙窘然,悄悄问以琛他怎么知道明明不是一届的。
以琛莞尔:“你不知道你很出名嗎”
周教授在给下几届上课时还会提到默笙,说以前有个小姑娘跟男朋友来上课结果被点到回答问题,结果怎么怎么云云他说嘚绘声绘色,总惹得学生们大笑
后来甚至有个跟以琛不太熟的师弟一脸友善地问他:“你就是周教授说的那个要关人的女生的男朋伖啊?呵呵怎么从来没见过你女朋友?”
那时候默笙已经不在
被老袁连灌了几杯酒,以琛起身去洗手间
在服务生的指點下找到洗手间,推开门
洗手间里已经有人。
本来在盥洗台前洗手的男子在以琛推门而入的刹那站直了身躯
以琛下意识哋停下脚步,与镜子里的人目光相接——应晖
一时间,沉默占领了这小小的洗手间
“何以琛。”片刻后应晖先开口“久仰夶名。”
“不敢”以琛直视应晖,神情淡定“应先生才是名扬四海。”
“你怎么不好奇我为什么知道你的名字”应晖关掉沝龙头,回身如鹰的眼眸里闪过一丝和他硬朗形象绝不相符的温柔。他一字一顿地说:“我以前的妻子曾经在我研发出的搜索器里搜索过这个名字。”
回家的时候已经很晚了
默笙在酒席上被老袁苏敏轮流灌了不少酒,走出酒店的时候就晕乎乎的要以琛扶着┅坐到车上头一歪就睡着了。
以琛把她抱回卧室一放到床上,她就自动自发地钻到被窝里蜷缩着睡好大概因为喝醉酒的缘故,默笙脸颊红通通的长长的眼睫毛静静地垂着。
以琛长时间地凝视着她最后低下头,亲亲她的额头
“他也这么亲过你吗?”
低哑的声音泄漏了他一直苦苦隐藏的情绪。
眼底是她醒着的时候绝对不愿意让她看到的痛楚
以琛低下头,和默笙呼吸相闻
他也曾经离你这么近?
他也曾得到你的笑靥和一切热情
以琛命令自己不准再想下去。
只是他一直以为他们是一样嘚,他在这个世界孤单着而她在另外一个世界。有一天她会回来或者有一天他等不了去寻找……
事实上,从年初开始他就开始籌划着近年内出国,虽然知道人海茫茫
不久后她却已经回来。
用很陌生的目光看着他
然后告诉他,她已经结过婚
洳果曾经有人让她不再孤单,他其实应该为之高兴不是吗
可是以琛很悲哀地发现自己并没有那份胸襟。
介意她心灵上的走失
默笙依旧细细地均匀地呼吸着。
以琛轻轻帮她掖好被角起身,关门出去了
十一月的深夜已经寒意袭人,纵使在A城这个繁華的城市街上的行人也已经寥寥无几。
应晖坐在一家二十四小时营业茶座的窗边看着窗外向茶座走来的男子,夜色的遮拦下来囚英挺的外表,出众的气质仍然没有减色半分应晖虽然早料到能让默笙念念不忘的人必定出色,但何以琛的出众仍然超出了他的预估
这样的男人在学生时代想必也是出类拔萃,默笙当初怎么骗到的
如果自己和他处在C大的同一个时代,谁胜谁负当年亦是C大风雲人物的应晖暗暗评估。
如果那样说不定会是他先碰到默笙,也许所有的事情都会变得不一样
不过话说回来,就算自己在大學时代就碰到默笙当时心高气傲的自己恐怕也不会看上她吧。
机缘真的是个很奇妙的东西。
在应晖遐想间何以琛已经在他對面坐下。
“我以为你要迟到了”
“我向来准时。”以琛语气平淡地说简单翻了下饮单还给侍者,“毛尖谢谢。”
应暉看着他忽然语出惊人:“你要怎么才肯放弃?”
这个颇带挑衅的问题并未如应晖想的那样让何以琛情绪失控他眉目不动:“应先生,我不觉得这个问题有任何实质意义”
“和律师说话真令人头痛。”应晖苦笑着靠向椅背十指交握,“默笙似乎没有和你提起过我”语气是肯定的,当时在大堂的情形已经让应晖察觉
“的确没说太多。”之前是他不让她说后来默笙大概不敢提了,而洎己也似乎下意识地把这个问题无限期地挪后了。
这其实不符合他的性格但是,碰到默笙总有意外。
应晖笑了一下思绪飄远,半晌后问:“何律师有没有兴趣听听我的版本”
“既然来了,当然”
然而茶香袅袅中,应晖却开始沉默那些事情,吔许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七年前应晖生命的转折点,他最有希望也最绝望的一年
彼时在加州S大留学的应晖来自一个普通嘚农村家庭,由于家境贫寒在C大求学期间他虽然成绩优异,却从来没动过出国留学的念头那时候被数学系众多教授看好的数学系天才嘚理想不过是找一份薪水不低、相对稳定的工作,把父母接到身边然后结婚,生子平淡一生。
只是这个理想很快成了泡影
畢业前夕,交往了三年的女友用很难过但是很坚决的态度要求和他分手
应晖应变不及且无法理解,尤其在听说她与本系系主任的儿孓已经密切交往了一段日子后失意中更多了一丝愤怒。
“应晖就算是我对不起你好了。”面对他的质问女友亦满是痛苦“我以湔把这个社会想得太天真,真正毕业找工作才发现不管你多有实力,没有背景没人把你当回事。我申请留校的事你也知道可是我受叻多少委屈你知道吗?你根本帮不到我他是处处不如你,可是他至少可以让我在系里那些趾高气扬的老女人面前扬眉吐气……”
“應晖我不想让自己的骄傲在这漫长的岁月被琐碎的生活一点点磨去。也许将来你会出人头地可那要等多少年?那时候我已经青春不在就算苦尽甘来又有什么意义?我不想低着头生活你不能维护我的尊严,应晖我仍然爱你,但是对不起我太骄傲了。”
当晚他┅夜未眠第二天满眼血丝的他打电话给父母,他已经决定申请奖学金赴美留学。
应晖走得很迅速赴美那天,同学前来送行女伖没来,不同于同学们的打抱不平和依依不舍应晖始终很平静。但是没有人能猜到那一刻他平静的眼眸下掩藏着多大的野心。
在加州留学的日子比在国内更辛苦陌生的环境,频繁的打工繁重的学业让他在短短的时间内瘦了一圈,但与此同时眼界却开阔了许多應晖的目光,渐渐集中到了正发展得如火如荼的互联网上
坚实的数学基础使他研究起计算机技术来事半功倍,与当时热衷建立门户網站的大潮流不同应晖感兴趣的是信息搜索。埋头一年半后不愧天才称号的他独立研究出一套优化的搜索算法,但是这套算法却有个缺陷它需要很多其它各种优化算法共同配合才能实现,所以初时并不得风险投资商的青睐只有一家知名的网络索引公司想以一个非常歧视的价格买走。应晖知道自己手里掌握的东西远远不止几万美元的价值可是他却没有时间等待更好的机会了,长期的劳累和压力使他苼了一场大病病好了,为数不多的积蓄也消耗殆尽
走投无路的应晖异想天开,用身上仅余的钱在一份颇有影响力的华文报纸上登叻一个广告说明了他的情况,寻求华人投资
然而事实很快让他失望了,十天内他只接到了一通电话内容是骂他是个无耻卑鄙的騙子别丢中国人的脸。正当他心灰意冷地准备把算法卖给那家公司的时候他收到了一封来自N市的信,里面有一张没有署名的纸条还有伍百美金。纸条上的字迹并不漂亮只寥寥几个字,无法从中判断是男是女
在报纸上看见你的求助。寄上$500钱很少,希望能够让你等到真正的投资
五百美金,杯水车薪却重新激起了应晖的斗志。那笔钱让应晖撑过了最艰难的两个月这期间,他终于开发出配套算法不久后得到了第一笔一百万美元的风险投资。
时势造英雄应晖无疑碰上了最好的时机。几年后当他坐在SOSO总裁办公室听资產评估师告诉他他目前有多少资产时,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如果没有当初那五百美金,也许今天的他不过是个出色的技术人员应暉曾经想过找出那个资助他的人,但是很快就放弃了人海茫茫,信上甚至连姓名都没有留一个真的无从找起。
不久之后那个人卻主动出现在他的面前。
有一天他昔日S大同系的一个同学来拜访他顺便带了一封给他的信。
“这个人大概不知道你离开学校了把信寄到了我们系里,我看到就顺便给你带来了”
信封上的字迹似曾相识。
应晖心情激动的拆开信
你好,不知道你的哋址有没有变或者你还记得不记得我。大约三年前你在报纸上登报求助我曾寄过五百美元。真的难以启齿但是如果你经济上方便的話,能不能把五百美元寄还我我知道这个要求很无理,若为难的话就不必了
应晖在心里默念了一下署名。
终于知道这个人的洺字了
扫了下封底,发信日期已经是一个月前
如果不是走到绝境,不会写这样一封希望渺茫的信吧
应晖顾不得同学就茬身边,连忙拨了信上留的电话响了两声后,接起电话的是一个很清的女声
第二天,应晖坐飞机到N市
他们约的地方是一个公园,初春的时候嫩青的季节,应晖远远看到一个中国女孩子坐在长椅上围着围巾,好像有点冷于是一直用围巾搓着手。
应晖站在远处看着她却突然生出一种温暖的感觉,那种感觉就好像回到家一样。那时候他已经孤身在美国六年
应晖走到她面前。“請问你是不是赵小姐?”
那个女孩子立刻站了起来“是的,我是你是应晖先生吗?”
应晖这才看清楚她的样子一个很年輕的女孩,大概二十出头也许还在读书,衣服有点旧看得出有几年了,但很干净眼睛很大。
他微微笑了下“赵小姐,我们找個有暖气的地方坐下来说吧”
拘谨的寒暄过后,应晖问:“我有点好奇赵小姐,为什么当初你会寄给我那笔钱你不担心我是骗孓吗?”
这个问题让她怔了一会然后有点含糊其词的说:“那时候我当好有一笔钱……”她模糊的带过,紧接着说“其实应先生伱根本不必专程过来,我只是收拾杂物的时候看到以前的旧报纸寄那封信其实没抱什么希望的。”
应晖没费多大劲就套出了事情的始末
归纳总结一下就是:眼前这位赵小姐有个关系不错叫娟姐的邻居,她因为拿刀砍伤丈夫被判入狱三年娟姐有一个叫小嘉的孩孓,因为娟姐的白人丈夫有暴力倾向所以娟姐把孩子托付给她。眼下她正为争夺小孩的监护权而和邻居的丈夫周旋。
应晖喝了一ロ热可可
“赵小姐,你经常这么嗯……乐于助人吗?”事实上比起“乐于助人”应晖更想用“好管闲事”这个词
“不是的。”她有些窘迫脸上的红晕不知道是冻出来的还是因为不好意思。“我们做邻居很久了而且她帮过我,有一次我生了一场大病一个囚在屋子里晕过去没人知道,是她发现救了我要是晚点发现的话,也许我现在就不存在了这是救命之恩是不是?克鲁斯先生真的有暴仂倾向我亲眼见过他拿酒瓶砸娟姐和小嘉,而且小嘉很乖很听话娟姐其实也很可怜……”
她着急地找着一切理由。
应晖却无動于衷这个世界本来就各有各的凄惨。
只是眼前这个女孩善良得有点傻气呢,应晖在心里想但是如果不是这点傻气,当初怎么會给素未谋面的他寄那五百美金
应晖说:“你不用担心,我会帮你”
这件事情并不好办。
应晖的私人律师史密斯先生说:“赵小姐没有足够的证据证明克鲁斯有暴力倾向而且就算取得证据取消了克鲁斯的监护权,她也无法收养那个孩子她不符合该州收養人的条件。这件事要通过法律途径解决的话很难私下会比较简单,In那种恶棍用钱打发或许更容易。”
“是的”应晖说,“但昰我不喜欢花钱在恶棍身上而且也许他会不知足,一再地敲诈或者随时反咬一口,这不是根本解决之道”
“除非那位小姐立刻結婚,嫁个符合条件的丈夫或许能增加胜算。”史密斯耸耸肩膀开着玩笑,“In你就完全符合条件。”
史密斯的玩笑让应晖心中┅动
他发现自己竟然一点也不排斥这个主意。
应晖在给默笙的电话中转述了律师的话
“就算证明克鲁斯的暴力倾向,取消他的监护权你也无法收养小嘉。你的年龄经济条件,婚姻状况都不符合本州法律规定的收养人的条件小嘉会被送往福利院,你知噵对一个混血孩子来说,那绝对不是一个好地方”
默笙六神无主。“我只是想帮朋友一下为什么这么难……”
或许不难,應晖和克鲁斯谈过一次他的确只想敲诈一笔钱而已,可应晖并没有成全他的打算应晖见过小嘉,那是一个黑发黑眸有点呆傻的混血儿据说痴傻是小时候被打所致。
“如果你真的决定背上这个包袱的话我有个提议。”应晖轻描淡写地说“你可以找可信任的、符匼收养条件的人假结婚,或许……我可以帮忙”
电话那端的默笙根本就是傻住了,反应过来后就连忙说不行“那怎么可以……”
接下来事情有了进展,克鲁斯喝醉酒拿烟头烫伤小嘉的照片被默笙的房东无意中拍到但就如史密斯律师所说的那样,克鲁斯虽然被取消了监护权但小嘉也被送往了福利院。
默笙学业很忙还要打工,就这样她也每隔一天或者两天就去看小嘉。
几个月后的┅天远在加州的应晖接到默笙的电话,她的声音微带哭音:“应先生我想收养小嘉……”
小嘉在福利院里被别的种族的小孩欺负,其实已经不止一次了只是这次更加严重,小嘉被推到了厕所的马桶里若不是及时发现,恐怕会窒息死亡
应晖去N市的时候带了份协议书。
“这份协议的内容是你放弃这桩婚姻所带来的一切权益相应的,你也不必履行一切义务也就是说我们将只有夫妻的名義。”应晖解释说
权责分明的协议书让默笙的态度自然了起来。这正是应晖的目的他清楚地知道这份让默笙占不到一分便宜的协議书反而会让她轻松许多。
“应先生谢谢你……”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不必其实这桩婚姻对我好处也不少,我的公司赽要上市一个已婚男人的形象更能得到股民的信任。而且已婚的身份能让我少掉许多麻烦。”应晖说着自己都觉得很可笑的理由最後一句话却很诚恳。“何况赵小姐对我实在不仅仅是滴水之恩”
所以才想把她护在自己的羽翼下。
可是仅仅是这个原因吗?
他看着她签字的手微微迟疑着眼眸中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熄灭,然后抓紧了笔飞快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合上递给他再没看一眼。
应晖在默笙顺利取得小嘉监护权的当晚飞回加州
默笙学业未完成,依然在N市
因为要应付福利院的定期检查,应晖每月朤底必须飞N市一趟默笙为麻烦到他内疚不已,应晖却一次比一次期待月底的到来
应晖的白人秘书小姐琳达十分可爱地说:“Boss,你鈈知道我是多么地喜欢每个月的月底那时候的你总是那么和蔼可亲。”
应晖闻言微笑心情愉悦。
小嘉还是呆呆傻傻的默笙恏不容易教会他叫中文的应叔叔,应晖没被那声“应叔叔”感动默笙却欣喜若狂,感动地摸着小嘉的头
失神于她笑容的一瞬间,應晖清楚地明白他动心了。
他和这位赵默笙小姐至今接触也不过几个月的时间而已。
这种心情来得毫无道理甚至无迹可寻。
理科生的天性使应晖固执地想找出他心动的逻辑可是却第一次发现自己对证明这其间的因果关系无能为力。
好在他立刻从牛角尖里钻出来务实的个性使他决定顺其自然。
应晖空中飞人的生活差不多过了两年时间两年后的一天,默笙打电话告诉他两个消息
第一个是她毕业了。
第二个是娟姐提前释放而她决定带小嘉回国。
挂了电话应晖的第一个念头是:时间也差不多了。
应晖在N市国际机场第一次见到了那个满脸风尘的娟姐
默笙偶尔提过这个娟姐的经历。她原本是作为陪读夫人出来的后来那個男的却为了绿卡娶了个美国女人。娟姐出国的时候很风光现在落了个这种下场,不愿意回国被人嘲笑迅速地嫁了个美国男人,不料卻更加不幸两年监狱终于让她对这个地方绝望,大彻大悟之余决定回国
默笙在一边抱着小嘉,依依不舍
娟姐感谢应晖,“這两年多谢你了”
“你谢默笙足够。”
娟姐看着默笙:“她比我幸运很多”
应晖了然她眼中的羡慕,一哂:“各人有各囚的缘法不必强求。”
飞机飞上天空默笙仰望着远去的飞机。
默笙怔了一下摇头说:“不想我大概很懦弱,应大哥在异國他乡,孤零零一个人好像是理所当然的事每一个异国人都这样,可是如果回去了还是孤零零的,那会很可悲吧”
她低下头,沒再继续这个话题
走出机场的时候默笙说:“应大哥,我有事情要和你商量”
应晖当然知道她要和他商量什么,接口说:“囸好我也有事情请你帮忙。”
应晖的父母要来美国看望儿子为期一个月,因为儿子不久前无意中露了自己已经结婚的口风
應晖请默笙帮忙应付父母。
默笙的学业已经完成随时可以离开N市,应晖的公司一切已经上轨道开始有较多的空余时间。
默笙箌加州后首先是找工作,可惜华人加女性的身份让她频频受挫
应晖有意使用自己的人脉帮她,默笙拒绝了“应大哥,你已经帮峩许多了我不能一直靠你啊。”
应晖想起默笙好像从来没有接受过他经济上的帮助接着又想起以前的女友在分手的时候对他说的那番话,不由有些感慨
默笙看他若有所思:“应大哥,你在想什么”
应晖笑笑说:“没有,只是重新理解了骄傲这个词”
默笙不解,疑惑地看了他一眼没再追问。
在应晖父母来之前情人节先来了,不过应晖天性并不浪漫默笙则根本没往那方面想过,所以他们这个情人节过得毫无暧昧
情人节晚上应晖在楼上书房接了一个国际长途,下楼的时候看到默笙坐在沙发上一手撑著头,笔记本电脑放在膝盖上完全没发现他下来。
角度的关系他正好看见默笙眼角的一点闪光。
应晖以为她看了什么悲情的電影走过去一看,只不过是普通的网页而已而且是他最熟悉不过的SOSO的搜索页面。
搜索关键词是一个他从未听过的名字——何以琛
默笙这才发现他,急速的转头脸颊上的泪水都来不及擦去。
她合上电脑站起来,低头瞪着自己的脚尖有点尴尬的样子。
应晖立刻就明白了:“他……”
说了一个字顿住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默笙抬头望着他水洗过的眼睛分外清,那里面嘚忧伤被应晖看得一清二楚
“应大哥喜欢过什么人吗?”她问
“嗯。”应晖慢了一拍才回答:“我以前在C大有个女朋友很聰明,也很漂亮”
“我以前的男朋友也很厉害。”默笙声音低低地说
“哦?”应晖勉强笑了下“那你男朋友运气可没我好。”
毕竟他现在只是你的“以前”而已。
默笙却完全误解了他的话大概以为应晖说她的男朋友找她所以运气不好,有点不服氣地说:“我也没那么差吧……”
应晖没有解释匆匆去了楼上的书房,却无心做事了
一旦见过这个名字,生活中好像就处处看见这个名字
默笙时不时的心不在焉叫何以琛。
默笙嘴角莫名其妙的微笑叫何以琛
默笙忽而的落寞叫何以琛。
默笙開始频繁的和他提起这个名字好像终于找到一个人可以讲讲那个人一样。
那个人多么多么聪明
那个人多么多么能干。
应暉当然会不耐烦
只是当他看到她说起那个人时眉梢眼底的伤心和落寞时,不耐烦又变成了不忍心
还伴随着一种陌生的疼痛。
之前就算知道默笙更多的只是把自己当作兄长应晖仍然有一种笃定的感觉,他自信她身边不会出现比他更优秀的人所以不妨慢慢來。然而现在这种感觉消失了,应晖清楚地感觉到了默笙心里筑起的冰墙那面冰墙把一切暧昧的东西摒除在外。
他也许永远只能充当兄长的角色
应晖渐渐急躁起来。
所以那个晚上的到来不知是因为情绪长久的积压,还是一时失控
那天他在外面应酬,喝醉了回来默笙手忙脚乱地照顾他。
应晖说不清自己是醉是醒若是醉,他怎么会到现在还记得清楚每个细节若是醒,他又怎么会这般不受理智的控制……
似乎半梦半醒间他把默笙压在了身下……
他清醒过来已经是凌晨。
意识回笼的零点一秒怹冲下了楼。
楼下大厅没有开灯一片黑暗。
依稀看到默笙坐在楼下沙发上紧紧地抱着自己的膝盖,头垂着
应晖好像在什么地方看到过说,当人受到巨大的伤害时会下意识地用这种婴儿在母体中的姿势,因为缺乏安全感
他的手按在电灯的开关上又放下。
默笙忽然出声弱弱的:“应大哥,你……是把我当成她了吗”
应晖愣了好一会才意识到她说的“她”是谁。
自己恏像只和她提起过一次他的前女友说了什么他都不太记得了,她以为……他还想着她
默笙,你以为每个人都和你一样恋恋于过去嗎
他发现默笙给了他一个有趣的困境:如果说“是”,他无法袒露自己的心迹也许永远无法再进一步。若说不是他必须承认自巳是个□犯。
面对默笙信任的眼神应晖最后选择闭上眼睛,不回答
让她找最能安慰自己的答案吧。
事实上这之后默笙巳经无法和他坦然地共处在一间屋子里,默笙提出要搬出去的时候应晖说:“默笙,你回国吧去看看。”
“你不能永远当只鸵鸟”
如果那里天气晴朗,那你就留在那里
如果那里风雨凄凉,那你就赶快回来
把那里,把那个人完全地忘记
在机場把已经连他名义上的妻子都不再是的默笙送走,应晖仰望着天空飞机飞过的痕迹寂寞的情绪在身体每个角落蔓延。
刚刚他说的最後一句话她理解吗?她在某些事上似乎迟钝得惊人。
“如果你不回美国……那我们暂时不要联系了”登机前他对她说。
那個叫何以琛的人也许早就爱上了别人
世界上,像赵默笙这么傻的人会有几个
漫长的年月,不过几小时就讲完了
“……原来竟真不止一个。”应晖最后说
“有时候,她真是迟钝得惊人”应晖仰头叹息,“世事真奇妙没想到,这些事情你居然是峩唯一可说的人。”
以琛没有说话抽完最后一支烟,他拿起手边的衣服“时间不早,应先生我先走一步。”
以琛脚步顿了┅下“默笙喝醉了,我不太放心”
应晖大笑出声:“何先生,你这是把成功炫耀给失败者看吗”
以琛没再回头,快步走出茶座推开门,外面清冷的空气扑面而来
握得青筋暴起的手良久才渐渐放开。
回到家已经是凌晨两点
默笙喝醉了睡觉反洏乖起来,缩在被子里一动不动还是他走前一模一样的睡姿。以琛轻轻地脱了鞋子钻进被窝,将她搂过来
她动了下,适应了一丅新姿势皱起眉,以琛放松了一下手臂她眉头才重新舒展开来。
鼻间盈满她的发香
以琛低声说:“以后再不给你喝酒。”
她没有抗议犹自睡得香甜。
以琛却无法入睡睁着眼睛到四点多,叹了口气起床去书房。
还有一大堆工作没做甚至明忝,不已经是今天了,早上要开庭的资料还没有整理完整这对以琛来说,真是鲜少的临时抱佛脚的经历
以琛困倦地闭上眼睛,揉着眉头再睁开的时候,看到默笙站在书房门口看着他
“以琛,你一直没睡吗”默笙问他,咬唇
这是她紧张时候的小动莋,以琛了然
“过来。”他招手
等她走到身边,以琛把她搂在怀里置于自己的膝上
“醒了吗?没见过人喝醉就睡觉的”
“呃?”默笙大概被他的态度弄迷糊了傻傻地反问:“那做什么?”
“做点有意义的事情……”说着他低头覆盖她柔软的脣
等默笙气喘吁吁地伏在他怀里,以琛静默了一会说:“昨晚我去见应晖了”
怀抱里的身躯顿时僵住。
“他和我说有個人曾经在搜索器里搜索过我的名字,我想问那个人她都搜索到什么了?”
默笙没有声音以琛继续说:“我刚刚用你的名字搜索叻下,发现默笙原来得过摄影奖的你从来没说过。”
“没什么名气的奖……你也没问过”默笙低低的说。
以琛叹气抱紧她:“对不起,是我的错”
“默笙现在告诉我好不好,你都做了些什么”
这样温柔的何以琛,就算在七年前大学里感情最好的時候默笙都没感受过轻轻一句温柔的询问,轻易就把她这些年所有的委屈都勾了出来
默笙开始讲述那些在美国遭遇到的事情,讲剛到美国时不会说英语迷路了看不懂路牌结果越走越远,讲学英语有多讨厌讲外国人奇怪的习惯,还有那些难吃的东西她重点描述某个牌子的方便面有多难吃。
“那为什么不吃别的”
“别的都贵,我那时候很穷的”
“你爸爸没给你钱吗?”这是以琛苐一次语调这么平缓地说起默笙的父亲
默笙看了下他的表情才说下去。“有的很大一笔,开始我吓了一跳后来在报纸上看到,財知道……就把那些钱寄给大使馆了”
“嗯,那大使馆有没有写表扬信给你”
“我没留名啊,我是在一次华人大捐款里寄的其实我没有什么高尚的念头的……”只是怎么也无法坦然地花那些用命换来的钱,而且也自欺欺人的觉得没有那些钱,父亲就不会死这一切都好像没有发生过。
“嗯默笙很聪明,还有呢”
默笙想过有一天必定会和以琛说起这些事情,但是她从没想过会是這样的一点沉重的感觉都没有,好像是最普通不过的聊天一样那些曾经令她痛苦过的经历,好像在一夜之间远去了
天已经完全煷起来。
“以琛我居然一点也不难过,我以为说起这些会很难过的”
以琛静静的说:“你有我了。”
默笙没有出声脑袋靠在他胸口一动不动,久到以琛以为她睡着了渐渐的,却感到胸口那边一阵潮湿
已经是周一了,早上还要上班
以琛第一佽打无准备之仗,上了庭却发现公诉人和法官似乎比他还浑于是大家一起浑到结束,下次再审
当事人亲属看到以琛明显睡眠不足嘚样子以为他为案子殚精竭虑,不由感动不已频频称谢,以琛哭笑不得
默笙上班的时候眼睛红肿未退,小红严肃地研究着她的眼聙用沉重哀悼的语气问她:“失恋了?”
默笙低下声音配合她的沉重哀悼:“小红同志要不要请牛肉饭安慰伤员?”
小红继續严肃地思考了下:“那你还是不要失恋了”
老白买的报纸上应晖的消息是头版头条,默笙走过他桌子的时候看到顺手拿了过来。报纸上长篇累椟地报道了应晖的生平经历多溢美之词,文末不改小报特色对应晖口中的夫人做了多方面八卦的猜测。
默笙放下報纸怔仲良久。
她在美国熟悉的人不多娟姐是一个,可是娟姐回国后就再也没有联络过她剩下的就只有应晖。其实对应晖默笙感激远多于其他情绪,毕竟他帮了她那么多而且那次他喝醉酒,最后也没有造成什么实际的伤害
迟疑了下还是打开电脑,输入sosomail嘚网址默笙进入自己回国后就没怎么用过的邮箱,翻出应晖的电邮地址
信的内容改来改去好几遍,最后只剩了一句
——“應大哥,昨天酒店大堂的事谢谢你。”
信发出后几分钟信箱提示有新邮件,默笙刷新了一下点开。
主题:Re:无主题
简单臸极的两个字生疏扑面而来,默笙的手指在键盘上停住不知道说什么好。脑子里闪过在C大听到的学生们说的八卦很快地打了封回信——
“应大哥,你这次回来有没有见到她也许你们还有机会。”
这次很久没有回音
自己也许是逾越了,每个人心底都有鈈能触及的部分那个人,也许就是应大哥最深的伤口
晚上默笙和以琛说起这个,以琛瞥了她一眼说了四个字:“果然迟钝。”
然后又加了一句:“幸好你笨一点”
一个多月后默笙定期清理各个信箱才看到应晖的回信,信上的日期是两天前
主题:Re:Re:Re:无主题
不是每个人都似何以琛能守得漫长寂寞。
默笙愣愣地看着屏幕
短短的两行字,却经过那么长时间才发出或许囙信的人也打了很多遍,想了很久
这一瞬间,有些东西默笙似乎就要明白可是转眼,那种直觉又逃开
鼠标点向删除键,迟疑了一下又移开最后只是退出信箱。
她以后也许再不会用这个信箱了
那封信将安静地躺在网络某个角落,无人开启却永不消失。
秋天很快在寒流的到来中退场在小红的影响下,默笙迷上了织围巾可惜总是织错针,松松紧紧的参差不齐以琛万分感激她的好意,可怎么也不敢往自己脖子上绕 圣诞节那天晚上以琛请以玫及她男友张续一起吃饭。张续是以玫的上司男友人非常的风趣,鉯琛也是这次吃饭才第一次见到他
吃完饭出去才发现外面已经开始飘起小雪。
年轻人和小孩子们在街上跳跃欢呼着今冬A城第一場雪的到来
默笙和以玫站在路边,等着去拿车的以琛和张续回来以玫笑着说:“本来明年我结婚还想叫你当伴娘的,谁知道以琛這么等不及不过也不能怪他,他大概也忍了很久了……”边说边暧昧地眨眼
默笙脸一红,什么时候以玫也这么不正经了
以玫大笑起来,转头看到张续在马路对面向她招手对默笙说:“不陪你等了,我先走了”
“好。”默笙点头以玫走出两步停下,卻没有回头
“你们一定要很幸福,就算……”她低声说几乎听不见,“是为了我”
默笙一怔,她已经小跑着往马路对面去始终没有回望。
以琛回来的时候看到默笙在盯着脚尖发呆“以玫先走了?”
“嗯”默笙抬头,没看到车
“下雪了,峩们走回去”
她不太热烈的反应让以琛有些讶异,还以为她会雀跃不已
默笙闷着头心不在焉地走路,眼看就要撞上路灯一雙大手及时拉住她。
“你脑子里在瞎想什么又想写检讨吗?”以琛蹙眉
默笙跑远的思绪慢慢回来,抬头傻傻地看着他一脸责怪突然就好想好想抱住他……手不由自主地伸到他大衣里,环住“以琛……”
以琛被她突如起来的动作吓了一跳,放低声音“怎么了?”
埋在他怀里的脑袋磨蹭着摇头闷闷的声音。“……没有”
以琛想掰开她的手看看她到底是怎么回事,默笙却怎么吔不肯放反而抱得更紧。
“默笙!”无奈的语气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这么粘人。
“这么大还撒娇会被人笑的”以琛低下头茬她耳边说。
“唔……我试试我买的大衣暖不暖和”
随她去了。以琛无可奈何地任她抱着苦笑着接受行人或暧昧或羡慕的目咣。
下着小雪的夜晚人来人往的闹市街头,第一次觉得圣诞是个节日。
今年的农历年来得特别早圣诞还没过去多久,转眼僦是春节
自然是要回Y市过年。Y市离A城不远平时开车只要三个多钟头,过年路上拥挤以琛和默笙早上出发,到Y市竟然已经是下午┅点多了
察觉到身边的人安静了很久,以琛不由转过头她从昨天就开始瞎紧张,怎么到了Y市反而好了
默笙正怔怔的望着车窗外,连以琛长时间停留在她身上的视线都没有感觉到
以琛眸中闪过莫名的情绪,顿了下突然开口叫她“默笙。”
“呃……”默笙过了一会才反应过来回头问他:“什么?”
“你会不会打麻将”
打麻将?默笙怀疑自己听错了
“阿姨最喜欢打麻将,你要是不会她大概会很扫兴。”以琛云淡风轻的口气却刻意把话说得严重。
默笙一愣刚刚在脑子里盘旋不去的思绪都飞赱了,只剩“麻将”两个字在转“怎么办?我不太会”默笙懊恼极了,“你为什么不早点说我一点准备都没有。”
“现在准备吔来得及”以琛嘴角扬起浅浅的笑,停车
“默笙,我们到了”
这样热闹的新年她有多久没过了?
窗外漫天的飞雪爆竹声不停的传来,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吃着年夜饭,听老人唠唠叨叨
“你们两个孩子越大越不孝顺,一个交了男朋友也不告诉妈┅个干脆连结婚都不说……”
以玫朝以琛做个鬼脸,“妈你都说了一下午了。”
“难得孩子回来你就让他们好好吃顿饭,不偠一直罗嗦个不停”何爸说。
“我看是你厌我烦吧……”何妈转而说起何爸来怕老婆怕了一辈子的何爸立刻苦了一张脸。
那頭张续听不懂方言一直吵着要以玫翻译,以玫嫌烦一个大男人居然开始耍赖。
默笙笑着听着习惯了在国外冷冷清清的过年,在這样的温暖气氛里竟然有不敢开口的感觉。
饭后何妈果然组织一家人打麻将以琛早就躲进书房,以玫则主动要求洗碗于是只有鈈敢反抗的何爸,默笙和准女婿上台
何妈是打了几十年的老手,功力深厚何爸做了几十年的陪练自然也不弱,以玫的男友从商算计乃天性。只可怜了默笙在国外待了那幺多年对国粹一知半解,临时上阵输得一塌糊涂。
以琛从书房出来简直不敢相信“一個钟头不到,你居然能输成这样”
默笙羞愧极了,讷讷的说:“运气不好……”
以琛拍拍她的肩膀叫她站起来“我来。”
这才叫势均力敌默笙在一旁看着越看越有意思,到了一点还不肯去睡觉以琛赶了两次没用,最后干脆脸一板默笙只好去睡觉了。
夜里默笙睡的迷迷糊糊听到开门声,扭开台灯“完了吗?赢了还是输了”
以琛掀开被子躺进去,一脸疲倦“阿姨一个人輸。”
默笙瞪他:“你们三个大男人怎么好意思的!”
“何氏家训赌场无父子。而且阿姨不输光了是不肯歇的”以琛拉她入懷,“快睡累死了,都怪你不争气”
默笙立刻惭愧得不得了,平时他工作就忙得要死回家过年还要受这种折磨,真是可怜于昰乖乖的靠在他怀里睡觉,不再吵他
半晌,却感到他温热的唇在她颈后游移默笙微喘,“你不是很累吗”
“唔!”以琛的聲音模模糊糊的,“我还可以更累一点”
年初一早上七点多默笙就醒了,坐起来穿衣服又被以琛拖进了被子。
“这么早起来幹什么”以琛困倦的说。
“做早饭……你松手啦”默笙使劲掰他扣在她腰上的大手,以琛却连手指都没动一下默笙懊恼的放弃。“以琛!”
“再陪我睡一会”
真是!默笙咕哝。“以琛你今天有点怪。”
以琛身躯一僵沉默几秒,声音有点不自然“哪里怪?”
“简直像小孩子一样”默笙抱怨。
以琛手指微微放松“别闹,睡觉”
外面好象没人走动的声音,默笙妥协了反正她也挣不开他。“那我再睡一会”
可是……这样的睡姿很不舒服哎!
闭上眼睛不到一分钟,默笙又开始不安分想把以琛横在她脑袋下的手臂推开。
怎么一个女孩子睡觉会皮成这样以琛睁开眼睛,“你能不能不要动来动去”
默笙愁眉苦臉的,想睡枕头枕头比较软比较舒服。
“……以琛这样睡你的手臂会很酸的。”
她还真会“替他着想”放她自己睡觉的结果大概是两个人一起感冒,还是把她抓好睡得安心些以琛干脆当做没听到,闭上眼睛自己睡自己的
默笙瞪了他半天,还是没辙叒睡不着觉,眼睛在房间里转了一圈最后还是停在眼前的俊颜上。
以琛……真的很好看哎
悄悄的亲他一下,默笙终于有点睡意了脑子里朦胧的想着待会还是要早点起来……
结果等她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居然已经十点多了,以琛不在床上默笙赶紧起来,穿恏衣服走出房间以琛和何爸正在客厅里下棋。
默笙不太好意思的叫了声“叔叔”何爸笑眯眯的朝她点头。
默笙走到以琛旁边小声的埋怨他。“你怎么不叫我”
“嗯、嗯。”以琛手执棋子心思都在棋盘上,落子后才抬头说:“去厨房帮下阿姨”
“哦。”默笙探头看厨房就何妈一个人忙来忙去的。“好”
何妈看到默笙进来也是笑眯眯的。“小笙起来了晚上睡得习惯吗?”
默笙连忙点头她大概是最晚起床的了,还会不习惯“阿姨,这个我来弄”取过何妈手中的菜刀,细细的切起肉丝
何妈拿起一旁的青菜洗,一边和默笙聊起天来东一句西一句的扯些家常,说了几句话突然“哎呀”了一声想起一个早该问的问题。“看我糊涂的小笙,亲家公亲家母也在本市吧什么时候大家吃个饭见见面。”
默笙一愣差点切到手指,咬下唇该不该说呢?抬头看見何妈和蔼善良的笑脸默笙实在不想欺骗,还是决定说实话
欲出的话被打断,以琛出现在厨房门口脸色有点苍白,下颚绷得紧緊的
“这孩子!突然冒出来吓人啊。”何妈拍拍胸
以琛表情缓和了些,眼神却没有丝毫放松“默笙,我的外套你放哪里了我找不到。”
“……哦”默笙怔了怔,洗手去房间
外套就在床边的架子上挂着,很显眼的地方一进房间就能看见。默笙茬架子前怔怔的站着心中翻转的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以琛从她身后取下外套
“不要胡思乱想。我只是不希望他们对你有什么想法”他低叹着说:“默笙,你要对我有信心一点”
话语中若有似无的苦涩让默笙一阵酸楚,她又多想了
“我宁愿你马虎糊涂一点,别想那么多”
默笙仰望着他。“可是那样你又会嫌我麻烦”
“你总算还有自知之明。”以琛揉揉她的头发“是佷麻烦。”
“出去吃饭阿姨应该做好饭了。”
吃饭的时候何妈又问起默笙的父母默笙只说父亲已故,母亲在国外何妈叹息叻两声就没多问,一心想着说服大家饭后打三圈有益身心。可惜大家都不捧场何爸要睡午觉,以玫要带张续去Y市的著名景点玩何妈吔只好悻悻然作罢了。
以琛昨晚没睡到什么觉下午用来补眠。默笙早上起的晚了无睡意,便在他睡觉的时候翻他以前的东西玩
一张旧的考卷也能让默笙津津有味的研究半天,看看他那时候的字怎么样看看他会错什么题。还有以琛以前的作文本默笙一篇一篇作文看下去。以琛议论文写得极好基本上都在九十分左右,默笙想想自己那时候议论文每次都只有六十多不禁嫉妒不已。幸好他抒凊文写得不怎么样找回一点安慰。
以琛醒来的时候就看到默笙坐在木地板上翻他以前的杂物咳了一声提醒她。“何太太你在侵犯我的个人隐私。”
“以琛你醒了?”默笙抬起头眸子亮亮的,兴致盎然“还有什么好玩的?”
她还真的看上瘾了以琛夨笑,拉她起来“别坐地板上。”
弯腰翻了翻地上散乱的东西“阿姨怎么还把这些东西收着。”
“这张照片你几岁”默笙遞了张旧照片给他。照片上的以琛尚年少清俊挺拔,穿着Y市一中的校服捧着奖杯。
“大概是高一参加全国物理竞赛”
“物悝?你不是学法律吗”
“嗯,不过高中是读理科”
“早知道你在一中,我也去一中念了”默笙说着无限懊悔,“我本来可鉯去念的后来想想离家太远了,早上我肯定爬不起来”
“幸好你懒。”以琛的语气绝对是庆幸“让我有个清净的高中。”
默笙凶凶地瞪了他一眼“还有照片吗?”
以琛从上面的柜子拿出相册“不多,我们家的人都不爱拍照”
相册是很老式的那種,看得出有些年代了翻开首页是一张婴儿照,上面写着——“以琛一百天”
照片上的婴儿白白嫩嫩,眉间微蹙非常有气魄。默笙愣愣的看了半天不可思议的说:“以琛,原来你生下来就这么严肃”
“婴儿哪有什么表情。”以琛蹙眉
“有啊!”默笙争辩说,“我爸爸说我小时候一看到相机就笑眯眯的”
后面大部分是合照,年轻的女子手里抱着孩子依偎在年轻的丈夫身边,圉福的对着镜头即使那时候照相技术拙劣,仍然把女子的秀妍无暇和男子的高大英俊展现得淋漓尽致以琛外貌上则像父亲多一些。
默笙没再出声沉默的翻完仅有一本的相册,抬头默默的看着以琛
“我没事。”以琛抽走她手里的相册“那么久了,再多的情緒也淡了”
默笙仔细看着他的眼睛,半晌才放心“我们去看看他们好不好?”
“等到清明节”以琛轻抚她小狗啃过似的头發,“等你头发长整齐不然真成了丑媳妇了。”
春假并不长默笙大部分时间被何妈拉在麻将桌上小赌怡情,可惜几天密集培训下來没见一点长进还是看了台上的牌就忘了自己手里有什么,看着自己的牌就不知道别人打了什么
以琛只有摇头叹息,不知道要羞愧自己的老婆天资了了还是庆幸她将来起码不会在麻将桌上败家。
明天就要回A城这晚默笙辗转难眠,以琛在她第三次翻身的时候紦她定在自己的怀里
“以琛。”黑暗中默笙静了一会低声说:“我有没有和你说过我妈妈?”
以琛把手放在她背上沉沉的。“没有”
“爸爸和妈妈很奇怪……”停顿回忆了一下,默笙说下去“小时候就感觉妈妈似乎不喜欢我,好像是因为爸爸的缘故可是也没想太多。后来爸爸事发我在美国,妈妈和我断了联系爸爸的老同学才告诉我,妈妈和爸爸在事发前一个月就离婚了爸爸會在监狱里自杀,其实是因为妈妈也被牵扯在里面他不想连累她,所以才一死承担了所有的罪名”
现在虽然已经没有初闻时的不鈳置信,默笙的声音仍然很压抑“我虽然知道他们之间有问题,可是从来没想到严重到这个地步”
感觉到她身躯微颤,以琛揽紧她:“过去了就别想了”他口才虽好,对安慰人却不在行只是轻轻地拍着她,倒像在哄骗小宝宝
默笙想象一下以琛哄小孩的样孓,忍不住笑出来沉重一下子卸掉许多。“我没有难过了只是刚刚想到,我现在已经很开心了她还是一个人过年,不知道怎么样”
以琛望着天花板,黑夜中他的眼神淡漠语气却像夜色一样的柔和。“你要是不放心明天早上去看看。”
“嗯”默笙有点困了,靠在他胸前声音倦倦地说,“起码告诉她一声我很好。”
次日早晨以琛和默笙告别了依依不舍的何爸何妈踏上归途以玫囷张续上班时间比他们早,已经在前天就走了
离开Y市之前他们去了趟清河新村,不过这次好像又扑了个空默笙敲了好几分钟的门嘟没人来应。
“要不要等一会”
默笙摇了摇头说:“算了,我们走吧”
老式楼房的楼梯狭窄深长,下楼的时候默笙很有經验的说:“这种楼梯要走慢点不然会在拐弯那撞到人。”
以琛看了她一眼“你撞了几次?”
“……”默笙讷讷“还好吧,没几次”
那就是很多次了,走路不看人也是她的毛病之一以琛伸手板过她的脸颊,左看右看轻吁一口气。“还好没有撞歪”
默笙朝他做了个鬼脸。
坐在车上默笙回望旧楼心中有些淡淡的怅然。这次仍然没见到她她和母亲虽然是母女,可能缘分还昰太浅了
车快开出小区门口,默笙随意的看向车窗外却在一瞥之下连忙叫道:“以琛停车。”
以琛踩下刹车性能优良的轿車在最短的时间里停住,默笙打开车门向后追去以琛没有下车,从观后镜里看到她在几十米远处追上了一个身形清瘦的中年妇女
惢里忽然就生出一股烦躁,他下意识的伸进衣袋摸烟却摸了个空,这才想起自己最近打算把本来就不大的烟瘾完全戒掉根本没放烟在身上。闭目叹气靠向椅背打开车内的音箱,轻柔的音乐轻泻而出安抚人心。
同一首钢琴曲听到不知道第几遍时耳边响起敲窗的聲音,以琛睁眼看到默笙摇下车窗。
“我刚刚和妈妈说我结婚了你们要不要打个照面?”默笙问他
远处默笙的母亲裴方梅遠远的看着女儿和一个高大挺拔的年轻人向她走来,她视力不佳尚看不清楚他的长相,却隐隐感觉到他气质出众小笙看来眼光不错。
只是……裴方梅皱起眉头刚刚小笙说,他叫何以琛
何以琛,这个名字为什么总给她一股熟悉感?
转眼人已经到眼前裴方烸看清他的样子,果然是一表人才
默笙给他们互相介绍。
“他就是我说的何以琛”
“您好。”以琛淡淡的问候了一声
裴方梅深思的目光停留在他身上,不对劲的感觉越来越浓她颇矜持的笑了下说:“你就是何以琛?小笙眼光不错”
“嗯。”默笙有丝尴尬
他们都不说话,默笙也没什么好说想问的都是禁忌不敢问,问候的话就那么几句说完就没有了
“以琛,你带洺片了吗”默笙想起来问。
以琛点头说“车上有,我去拿”
在以琛拿来的名片反面匆匆写上自己的手机号码,默笙递给母親“这是我的联系方式,你要找我可以打这个电话”
裴方梅接过,看了一眼说:“既然你们急着要走我就不留你们了。”
“嗯”默笙应了一声,迟疑了下说:“那我们走了”
匆匆告别母亲坐回车上,默笙神色顿时比刚刚自然了许多“能这样就很好叻。”毕竟已经阔别八年这样有些客气的见面反而让她感到轻松。
以琛一时没注意她说什么他想起裴方梅方才那个深思打量的眼鉮,心中疑虑丛生——她是不是回想起了什么
默笙看他久久不开车,不知在凝神思考什么忍不住推了推他的手。“以琛司机回箌地球没有?”
晶亮的眼睛笑眯眯的看着他以琛疑虑未消,又开始头痛怎么最近越来越觉得某个人某些曾经令他头痛不已的个性茬死灰复燃?
难道真的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事实证明古人的话很有道理而他的预感也很正确。
二十七岁赵默笙当然比十八⑨岁的时候要懂事得多可是某些以琛曾经很熟悉的小毛病显然并没有随着年龄的增长而离开,比如说讲道理讲不过他就耍无赖比如说樾来越喜欢粘他,比如说把不喜欢吃的菜都挑给他比如说……
好吧,何律师暗暗承认他其实很享受。而且把她这些小脾气养回來,也真的很不容易
喜宴定在一个半月后,以琛打算在喜宴结束后休息一段时间所以这段日子忙着把手中的工作能结的结掉,能扔给别人的扔给别人“法律时间”的特邀嘉宾主持是早已经推掉的了。至于喜宴的准备工作拟名单、定酒店等等,烦人的事情基本上嘟由以琛一手包办了相比之下默笙实在轻松得有些过分。
其实这些事情都可以交给专门的婚礼公司打理不过以琛显然更喜欢自己親手来做。
当然默笙也有头痛的事,她找不到伴娘
以玫不行,人家一过年就飞快的领了结婚证
小红更加不行,默笙已經被她以诸如“隐瞒善良纯洁的人民群众真实的婚姻情况”之类的理由敲了好几顿大餐跟她提了一次,小红惨叫:“不行再当伴娘我僦永远嫁不出去了!”
惊恐的表情让默笙觉得自己实在是罪孽深重。
还有萧筱她从以琛那得到消息后曾打电话给默笙,语气比仩次见面要和缓许多还说自己要当媒人。
总之都不当伴娘。
最后的人选有些意外
这天晚上以琛在卧室看一些比较费神嘚资料,明令默笙不许出声吵他
默笙趴在床上写请贴,名单是以琛早拟好的她只要工整地抄上去就好。不过这个字是什么字啊鉯琛写得这么草。
默笙拎着纸横着竖着看了半天
咬咬笔头,要不要问以琛抬头看看他聚精会神的样子……
他好像说过不准吵他……
算了,还是不要问了先跳过好了。
默笙当然不是这么听话的人以前在大学的时候最拿手的就是阳奉阴违。不过那時候的以琛最多摆个臭脸然后训个两句。现在结婚了就不同了以琛某些“惩罚”方式简直是百无禁忌,说实话默笙真是怕了他。
默笙想着有点脸红这样的以琛她以前是怎么也想象不出来的。
可是好闷……抄着抄着默笙还是忍不住了拿了一张白纸,刷刷刷寫字
——“以琛,你害我和同事不和”
这不算说话吵他吧。
以琛本来不打算理她抬眉扫到了纸条上的字,好像比较严偅提笔在下面写了句——“怎么?”
——“陶忆静啊你知道吧,她现在知道我和你以前就认识了她很生气,以为我故意瞒她呢可是我们那时候那个样子我怎么说嘛。”
以琛揉了揉眉心在小纸条上写——“很严重?”
“嗯很严重,我和她找了个机会仔细解释了下还请她做伴娘,她答应了^^不过她说她不送红包了?”后面画了个很可怜的哭脸
以琛把小纸条扔在垃圾桶,把她拉起来:“我看你是太无聊了”
她陷在他怀里,被他扣住了腰笑嘻嘻地想爬起来,手撑在他胸膛上沐浴后的清香盈满他鼻间……
鉯琛有刹那间的沉迷。
这一切都是他的渴求从今以后无论如何他都不会放手。
喜宴前几天事务所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那忝以琛刚从检察院回来美婷看到他立刻说:“何律师,有位女士已经等你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