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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解封后再次违规将被永久删除房间泣血的老少恋(二)
陆伯靠在我的胸膛上,看着他花白的头发,心里有着不少的感触,他是一位值得我为之付出一切的人,但看着他一天因为诸多事情过得并不开心,又让我很是心酸,觉得上天对他太不公平。在这样一颗善良脆弱的心灵上,本不应该承受过多的打击的,我要尽一切力量让他的晚年过得幸福,但我又怎样才能做到让他从此坚强呢?
——文白手记
“我是想要给你搓背的。”看着他难得的笑容,我的心情也开心了许多,走到他的身前用手轻轻的给他搓起身子来。当我的手搓到他的下体的时候,他不好意思的推开了我的手:这个地方还是我各人来嘛。
“害啥子羞嘛?我们床都上过了,还怕洗澡?”我开玩笑。用手握住了他的生殖器搓洗起来。
他忍不住笑:你重点嘛,恁个轻轻的搓,痒得我遭不住。
“你的家伙反应还是很快的嘛!”我看着他笑:您人长得标致,这个也长得标致。
“是!这个都还不是一个样,啥子标致嘛,你就会说好听的,你恁个弄来弄去,还怕不快?再要弄我就怕要流出来了,他说着就推开了我的手,然后一下搂住了我的腰。
搂着他沾有沐浴液的滑滑的身子,我就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冲动:老汉,我想要。
“想要啥子?”他抬起头看着我笑。
“明知故问。”我吻了他一口。
“看你猴急的样子,不过你要斯文一点,老汉这个地方可不是铁打的哟!”他嘻嘻一笑,用手拍了一下我的屁股,然后转过身子……
水哗哗的响着,蒸气弥漫着整个卫生间,我们就像身处仙境一般,感受着他体内的温度,听着他舒畅的,我的激情在慢慢的迸发……
最后他转过身来:儿子,舒服不?
“您又是明知故问。”我搂着他,感觉到他梆硬的下体正顶在我的裆部。便问:您也想吗?
“想是想,不过想到你上次痛苦的样子我又不想了。”他笑笑:你就用手嘛。
于是我一只手紧紧的搂着他的腰,另一只手轻轻的握住他那一片浓密毛发中的那条早已气势汹汹的家伙轻轻的套弄起来,他又开始轻轻的起来,双手紧紧的抱着我头,我感到他身上的肌肉越来越紧,呼吸越来越急促,然后随着他哇的一声,一股温滑的液体喷射而出,弄得我满手都是。
他的身体一下软了下来,靠在我的身上:儿子,把你老汉舒服惨了。
“想不到您的功能还很强,看您一下出来恁个多。”我笑。
“哈哈,好久不流了嘛,你不是一样?多打点肥皂洗洗嘛。”他还是讪讪的笑着,自己在水下冲洗起生殖器来。
回到了床上,陆伯靠在我的胸膛上,看着他花白的头发,心里有着不少的感触,他是一位值得我为之付出一切的人,得到他是我的幸福,但看着他一天因为诸多事情过得并不开心,又让我很是心酸,觉得上天对他太不公平。在这样一颗善良脆弱的心灵上,本不应该承受过多的痛苦的,我要尽一切力量让他的晚年过得幸福,但我又怎样才能做到让他变得坚强呢?
爱不只是得到,更多是要为了爱而付出,为了爱而承担。
“儿子,你到北京这几天过得啷个样嘛?”他一边抚摸着我的身体一边问。
“很好,再说北京我也很熟悉,也习惯那里的生活。”
“那你又见了以前的朋友没得?”
“见了,有十多个,听说我回北京了,他们非得要请我吃饭。”
“我是说你又见了你的那位吴教授没得?”他轻轻的问。
“见到了,就在同学聚会上,一个姓王的同学请他来的,让我很意外。”我知道陆伯问我这个问题的意思,但我真的愿意他这样问我,甚至希望看到他为之吃醋的样子。便问:您是希望我见到他呢还是不希望?
“这是你和他两个的事情,和我有啥子关系嘛!”他抬起头来盯着我看:那你和他又……
“又啥子了?”我明知故问。
“你在老汉面前装傻,我是说你和他是不是又上床了。”他笑得很勉强。
“您问这个嗦?没有,他伤害了我的心,我的心里早就没有他了,又啷个会和再和他上床嘛,那是过去的事了,您以为我也和您一样对过去的事情总的忘不了?”我在他的脸上亲了一口。
“是,失的爱是收不回来的,收回来的也不叫爱了。”他叹了一口气。
“看您又开始伤怀了。”
“没有,我现在真的因为有你而过得很坚强了,不过我还是那句话,我是一个再也受不起任何伤害的人。”他深情的看着我。
“我也一样,我也是再也受不起伤害的了。”将他紧紧的搂在怀里:对了老汉,我可能要搬家了。
“搬家?搬到哪里?不会是离这里更远了吧?”
“就在观音桥,离这里很近的。”
“那好噻,租成好多钱一月哦?”他问。
“不要钱。”我笑着说。
“你这个坏儿子又哄你老汉耍,哪有租房子不要钱的。”
“真的,是我们老总一套空着的房子,她免费让我住。而且啥子家具电哭都有,很方便。到时您就可以每天晚上到我那里去住了,不像在您这里,还时刻担心您的儿子突然就跑了回来打搅我俩的好事。”我笑着说。
“你的老总很喜欢你?”
“是,她很关心我这个新来的员工。”
“那你就更应该要好好的工作了,平时不要老是担心着我,要是分了心工作不好,那就是我的罪过了,这样也对不起你的老总了。”
“哪会嘛,到时您愿意到我那里去住不?”
“到你那里去住?哪我这个家哪个看?你看这次就一晚没有回家,家里就遭贼娃子偷了,你说我啷个对得起我的先人哦。”说到这里他又想起了那张书桌,就又开始难受起来。
我赶紧说:不要紧,不要紧,应该是能破案的,如果抓住了小偷,您希望啷个整治他?
“要抓住了的话,我就剥了他的皮,要不就让他坐上十年八年的牢,不然出不了老子心里这一口气。”看得出他是很恨这个小偷的,但我总觉得这个小偷就是他自己的亲生儿子,担心要捉到的真的是他的儿子,岂不会对他造成更大的伤害。
这是一个问题,但我不想提出来。我也找不出一个解决的办法。
早上起床时,陆伯照例已经做好了早点。我出门时对他说:您就别出去了,怕警察会来这里调查,还有就是千万别总是想不开,任何事情都会有水落石出的一天的。他就站在院门口,微笑着向我挥手。
这是我的家,这是一个温暖的家,因为这里有一位可爱的老人每天在等着我下班归来。
下班前陈总说要请我和杨工去金科大酒店吃海鲜自助餐,说算是为我们这次北京回来接风。晚上吃完饭出来,陈总又说要送我回家,我正不好意思再次拒绝的时候,这时杨工从后面走了过来,我就说要不就让杨工开车送我一趟吧,陈总您的事情太多了,就不麻烦您了。杨工也说要得,陈总就答应了。
从来没有坐过杨工这辆天天停在公司楼下的“福特蒙迪欧”,感觉也还不错,他的驾车技术看起来要比陈总娴熟多了。
杨工一边开车一边说:“文白,你啷个不愿意坐老总的宝马而坐我这个车,你就真的没有看出她对你的意思?”
“啥子意思?您打胡乱说。”我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
“我在想你一定是嫌她比你大了七八岁。其实呀,比你大她才会更担心人。”杨工说完哈哈一笑。
“笑个屁,您还是好好开您的车吧,不要让我们俩个都掉到江里去喂鱼。”这时汽车正在经过嘉陵江大桥。
“好好,我不说这些了,你回家一个人一般都做些啥子?”他又侧过头问我。
“没有事做,就喜欢看看书和上上网。”
“要不这样,我今晚带你去一个地方,包你满意,我请客。”他边说边笑。我明白他所说的“请客”的含义,就假装问:啥子地方?
“你是不是装哦?晚上还能带你去啥子地方嘛,去一个可以让你放松的地方,要啥子样子的由你各人挑。”
“算了,我不去,您要想去就您各人去得了。”我说。
“你是不是不喜欢女人哦,看我们公司恁个多美女对你抛媚眼你都不理她们。”杨工又问。
“是,我不喜欢女人,搂着女人睡觉,还不如搂着你睡着舒服,哈哈!”我装着笑得很开心的样子。
“你就算是不想去也用不着拿我这个老头子开玩笑嘛,没有听说过还有喜欢搂着老头子睡的,哈哈哈。”他也很开心的笑起来。
车到楼下,请他到我房间坐坐,他说有事要走,我也没有多说。我晓得他所说的有事是指的啥子事情,想不到他这个干瘦的小老头还对女人有着如此浓厚的兴趣。心里似乎又有些替他悲哀:他这一生是不可能体会到老少同性爱的滋味的了。但又反过来想如果他是一位老少恋的同志,他还会过得这样逍遥快活吗?如果是,那我们俩个会相爱吗?我自己也为自己的想法好笑,摇摇头叹口气,朝着自己那套租住的小屋走去。
身后是夜的天空和街灯迷茫的眼神。天开始下起小雨来,淋在脸上冷冰冰的,这个冬天就快要完了,春节也快要到了,想起来时间过得也真够快的。第二天上班时接到陆伯的电话,他说偷他书桌的小偷被抓住了。听到这个消息我很是高兴,想到小偷抓住了,书桌自然也就有可能弄得回来了,这书桌可是陆伯的命根。便问:那您的书桌弄回来没得?
“现在还没有。”他说话的语气并不啷个开心。我问:怎么,小偷抓住了你啷个还不高兴噢?
“我高兴不起来,你晓得不,这个小偷就是我那个遭天杀的报应儿子。”
“是吗?他啷个会偷各人屋头的东西哦。”我以前的想法得到了印证,让我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他在外赌钱输了,拿这个卖了去还债。”陆伯说。
“那您见到他了?他现在哪里?”我问。
“我才不去见他呢,这是听办案民警说的,他现在被关在看守所。”
“哪这件事以后啷个办?他毕竟是您的儿子嘛。”
“管他呢,让他坐上几年牢试试,也好给他一个教训。”陆伯还在气头上。
“那我今天下班后去您那儿?”
“要得,你就过来嘛!你不在我就没有了主见,我越来越发觉我的生活中不能没有你了。”
下班后到陆伯家时,他已经准备好了晚饭,正是我喜欢吃的回锅肉和重庆豆花,自然也少不了一瓶红酒。陆伯的心情总是不太好,但他并没有提他儿子的事情,我想他一定还是为儿子着急的,虽然这个不争气的儿子一再伤他的心。吃完饭,我抢着收拾完后坐在沙发上问他:您问过没有您儿子的事情?
“我没有见他,但听派出所的同志说他可能会坐五年左右的牢,因为这张书桌属文物,他们找人评了一下,价值应该在十万元以上。”
“哇,值恁个多的钱?”我问。
“已经传了一百多年了,而且是上等的红木。是我们陆家几代人的心血才保留到今天的,这是不能用钱来比较的。”
“那您的儿子把它卖成好多钱?”
“两万。”说完他叹了一口气。
“刚听您讲派出所找人评了,也就是这个东西已经知道去处并收回来了?”
“东西是被派出所收回来了,但要退给买主两万块钱后才能取回这张书桌。因为这个买主并没有参与盗窃,他也不晓得这是脏物,他只是一个正常的收购行为,并不违法。”
“那把钱退给他不就是了吗?”
“可我那个报应儿子把钱都还了赌债,哪里还有恁个多钱嘛。”他又叹了一口气。我明白陆伯也是一下拿不出这两万元的。
“这个书桌的事倒还好办,那您的儿子坐牢的事啷个办?”我知道他是不愿意看到他儿子坐牢的,虽然他嘴时说得狠。
“唉!我也不晓得该啷个办才好,我打听了,现在这个案子的情况已经弄清楚了,过两天派出所就要通过公安把材料递到检察院去,然后由检察院提起公讼,最后通过法院判决。”
“您就没有去说说这是您们自己家的事情?这样可能会好点。”
“我也说了,他们也都晓得,但这个案子涉案金额已经超过了十万,而且还是我各人报的警,他犯罪的事实是改变不了的,唉!……”陆伯深深的吸了一口烟,没有再说话。
但他这一声叹息更让我明白他所有的心事。
躺在床上,我们保持着可怕的沉默,陆伯也只是一声接一声的叹息,过了许久他侧过身来,把头枕在我的胳膊上:儿子,要我的亲生儿子有你这样争气就好了,要我真有你这样一个好儿子就好了。
“我不已经是您的儿子了嘛?您就把我当成您亲生的儿子就是了。”
他把手紧紧的搂在我的腰上,没有说话。但我感到他的眼泪已经默默的淌在我的胸膛之上。第二天醒来时,陆伯还在熟睡,并没有像以往那样给我准备早点,我知道他昨晚一晚也没有睡着,他一定想着太多的事情,也许是最后实在困得不行了才进入梦乡的。看着他熟睡的样子,感觉他的头发在一夜之间似乎又白了不少。很是心痛,我怕弄醒了他,就轻轻的起床上班走了。
中午我抽吃饭的时间,急急忙忙的在楼下的工商银行取了两万元钱,打车到上次去过的那个派出所,把钱交给了那位见过的办案民警,并让他不要给任何人讲是我付的这个钱。只是让他打电话给我的“父亲”叫他到派出所取书桌就是了。
民警奇怪的看着我:为啥子不能让你的老汉晓得?
“这个您就不用问了,就算是我求您了,要不您就撒一个谎,说是取这个书桌不用钱就是了。”其实我是担心陆伯知道是我付的钱后会过意不去的,上次我在医院悄悄给他的2800元钱,他就偷偷的又还给了我,他和我一样是一个不愿接受别人恩惠的人。我怕又会伤及他的自尊。
“要是你的‘哥哥’有你这样懂事就好了,啷个一个家庭长大的两个娃娃会有如此大的差别哦!”民警很不理解的看着我说:我真的不明白你这样做。
“但这件事真的得求您这样做,到时我请您喝酒。”我哈哈一笑。
他也哈哈一笑:我想你这样做一定有你的理由,好的,我帮你把这件事圆说过去就是了。
回公司的的士车里我很是为陆伯又将见到这张他命根一样的书桌而高兴。但还有一件事情也得解决,那就是他儿子的事情。我知道陆伯是肯定不希望他唯一的儿子坐牢的,这样会让他很没有面子,在邻居和朋友面前抬不起来,陆伯本来就是一个很注意自己形象的人。但我想来想去也想不到解决的办法,担心一旦材料送到检察院的话,这件事情就不好办了。
回到公司又是上班时间,来不及吃饭,只好先上班再说。不过早点都没有吃的我,这个时候还真感到饿得很。正在这时手机响了,我一惊:取书桌的事也不会恁个快吧,肯定是陆伯打过来的,我看都没看就赶紧接起来:吃了没得,陆伯。
“哈哈,文白,你啷个又叫我陆伯哦?陆伯到底是哪一个哟?”原来是领导李!我赶紧说:“对不起!我正在等我亲戚的电话,以为是他打过来的,您吃午饭了吗?”自从他上次因酒后乱事向我短信道歉过后,他也并没有因为报复我而让我们公司失去中标机会,这让我对他的人格多了不少的尊重。
人是奇怪的动物,也往往会因为一件事就会改变对一个人固有的成见。这个领导李尽管人长得丑,但还是算有素质的。我心里这样想,于是对他说话也就客气了许多。(十八)
听完领导李亲身经历的感人故事,我开始感觉到内心的矛盾,原来他也是一位重情重义的人,他可以为了曾经爱过的人而来到一个陌生的城市,并以儿子的身份对“爱人”的父母养老送终。一位血性山东汉的形象就这样鲜活的展现在了我的面前。我明白他是真心爱我的,但我却又并不爱他。爱就是爱你的人你却并不爱他,你爱的人却心中想着别人么?
——文白手记
“啥子时候了噢?还没有吃午饭。你出差回来了?”领导李问我。
“是,您啷个晓得我出差了的?”
“我前些天给你打电话约你到我这里喝酒,可你手机关机,后来问陈总她说你刚出差走了,可能是正在飞机上才会关机的。对了,我这里又有一瓶别个才送给我的好酒,一个人喝着实在没有意思,一般人我又舍不得,所以嘛,我还留着,等你大驾光临。不过,不晓得你还敢不敢来我这里?”说完他哈哈的一笑。
“有啥子不敢的嘛,您又不是吃人的老虎。”我也哈哈一笑:我正有一件事想请您帮忙呢?想了好久也不好意思向您开口。
“文白,我不是说过了吗,有事你尽管找我,要不找我的话我才会怪你呢,你说是啥子事情?我保证帮你办好。”
“那我先谢谢您了,就是我刚才在电话里叫的陆伯家里发生的一点事,他是我一远房亲戚。”
“你亲戚的事就是我的事,你说嘛是啥子事?”
“电话里说不太好吧,要不我晚上找个地方请您吃饭,到时再跟您细讲。另外还有上次中标的事,我还没有谢您呢,今晚就一起谢了吧。”我说。
“不要说那些客气话,你以为我是为了得到你的感谢噢?我是真的被你的演讲和个性化方案所折服的。再说,你们的陈总已经谢过我了,今晚还是我请你吧。地点还是金源饭店。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到时等着你到来把这瓶好酒给消灭了。哈哈哈。”他笑得很开心。
“好的!我下班后就过来陪您喝酒。”
放下电话,想着陆伯儿子的事有着落了,心里就踏实了不少。至于和领导李见面我倒没有什么担心,因为我知道我与他之间只是朋友,事实上也不可能产生什么情感上的纠葛,我已经相信了他的人格。
下班来到金源饭店ⅩⅩⅩ8房间时,领导李已经在这里等着我了。一进门就看到小桌上已经放好了几盘正冒着热气的菜,看到这个我肚子就咕咕的叫了起来,一天没有吃饭了。
领导李很绅士的同我握手:文白,欢迎你的到来,我以为你再也不会理我了,那怕是作为最为普通的朋友你也是不愿意的,你的到来我真的很开心,也让我对你更是另眼相看了。
“看您说的,我是那样懂不起的人么?”我轻松的一笑。
“不,我的认为恰好相反,所以我才敢厚着脸给你打电话。”他哈哈一笑,接着从酒柜里拿出一瓶1985年产的人头马XO,瓶口的金属片标签上还印着法国地图。
“恁个好的酒嗦?那我今晚得多喝两杯了。”我把玩着酒瓶笑着说。
“先说好了,不喝完不许走。”他又说:这是我一个朋友从法国给我带回来的,正宗的高级洋酒。
但我并没有感到这个酒有什么好喝之处,入口没有五粮液的回味绵长,也没有茅台的浓香纯厚,反而有一丝微酸,比起国产的高档红酒也好不到哪去。但看起来很漂亮,在透明的高脚杯里放着咖啡红绸般的光彩。
我一边喝酒,一边狠劲的吃菜,一天没有吃饭,也就顾不上吃相了。
领导李就在一边看着我微笑。见我吃得差不多了才说:你今天一定是没有吃午饭。
“不,是连早点也没有吃。”我边说边用手摸摸鼓起来的肚皮:把您吃痛了?然后和他碰了一下杯。
“我就说嘛,你平时吃东西可不是这个样子。”他递给我一支软中华:边喝边聊吧。
点上烟,我笑着说:还是当官好啊,尽抽好烟。
“你喜欢吗,要不一会儿你回去的时候拿两条走就是了,我这里还有好几条,也抽不了这么多。”他说。
“算了,我怕到时抽上瘾了,就抽不来其它烟了,那样我的工资就只够抽烟的了。”我开玩笑说。
“不怕,没有了来我这里拿就是了,对了,你说你陆伯的事是啷个一回事?”
于是我就把陆伯儿子自盗家门的事情和想把他儿子弄出来的想法说了出来。他听了一笑:就这点事?我明天就给你办,到时你等我电话就是了。
“太谢谢您了!要不说还是要当官好哇,看您一声令下,有谁敢不听?”我说。不过这也是实话。
他看着我叹了一口气:“文白,你看我一天是说说笑笑,吃穿用不愁,我其实是一个内心过得并不快乐的人,我甚至没有一个推心置腹的朋友。”
“是,一般人都不敢和您交朋友,因为您高高在上。”我笑笑,其实我知道他想要说些啥子,便装作糊涂。
“你愿意听我的心里话吗?有好多话除了你我再也找不到人诉说了。”他看着我。
“我当然愿意。”事实上我也不可能拒绝。
“我是一名同性恋患者。”他好像鼓了多大勇气才说出这句话。然后看着我:“你害怕和我这样的人做朋友吗?我指的是普通朋友。”
“我们不已经是朋友了吗?对于同性恋我有所了解,在中国由来已久,现在更是一个普遍存在的社会现象,只不过是性取向不同而已,所以您也用不着自卑。”我说,不敢看他的眼睛。
“很感谢你还能理解我们这种人的痛苦!我以前当过兵,是北京ⅩⅩ空军部队。”他说。
“是吗,这是一个让很多人向往的地方。”
“可我的生命注定从那时发生了改变。”他狠狠的吸了一口烟,喷出的烟雾衬托出他不安的心情。
我望着他:我很愿意听到您过去那些不平凡的故事。
“我新兵时的班长比我大两岁,他就睡在我的上铺,一天夜里我被一陈钻心的痛弄醒,原来正是他在我睡着过后从我的……后面进入了我的身体,我想叫,但他的手死死的捂住了我的嘴……”领导李说到这里又狠狠的吸了一口烟。接着又说:“班长在完事过后向我道了歉,他说他喜欢我,要我不要对任何人讲,不然我和他都是死路一条。再后来他又用嘴……”
说到这里,领导李停下来看着我:“文白,我说的这些你不会反感吧?但这些事情就真真实实的发生在了我的身上。从来没有接触过女人的我,却从此对男人产生了兴趣。你是不是觉得很好笑?”他看着我很是不自在。
我把酒杯伸过去和他碰了碰:“也许是每个同性恋都有自己性取向发生转变的经历。对于您来说就是因为如此才让您爱上了那位班长。”
“是的,他成了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但这种爱只能是深深的埋在心底,你体会不到这种爱埋在心里的痛苦。”
“那他爱您吗?”
“爱!就如我爱他一样的爱着我,他说如果我和他分开,那一定是在其中一个人老得先去了天堂。”说到这里,他微笑起来,好像是又回到了过去那些因爱而美好的日子。
“那您现在还和他来往吗?”我问。我真的希望他们这对有情人能相爱一生。
“现在我每晚都和他在梦里相见。”
“为什么?是因为工作两地?”
“如果是这样的话就好了,我想我们会不顾一切的厮守在一起的,那怕是放弃工作。”
“您的意思是?”我真的有些不明白。
“因为他许多年前就已经去了天堂,而且是为了我而去了天堂。”他望着窗外沉默不语。但泪水已经从他脸上滑落下来。他便用手假装不经意的悄悄的拭去,然后又猛的吸上一口烟望着我:“我和他相爱的第二年,那是一个百花盛开的春天,那个春天,他被提升为排长,我也被提升做了他排下的一个班长,我清楚的记得那一天,我们部队组织到北京西山的一个大型工地做义务劳动,我和他也都参加了,这个工程是修一条地下输水管道,因为那个地方的地型限制,所以必须挖得很深才行,最深的地方有十多米深。当时我和他都在下面挖,还一边悄悄的聊着心里话。可没有想到的是,就在这时我头上的土方突然下塌,可我自己却一点也不知道。他一声惊叫:闪开!然后我就感到一股力量把我掀开,接着就听到背后一声闷响和战友们的惊叫声。等我回过头看时,在我刚才挖土的地方,已经被厚厚的泥土掩埋,我心爱的战友也已经不见了踪影。”
他用手擦了擦眼泪:“我当时哭喊着,和战友们一起拼命的用手刨着埋在他身上的泥土,我们的手都被石块划得鲜血直流,但最后把他从土里弄出来时,他已经没有了呼吸,他那双有神的大眼睛也从此永远的闭上了……”他开始有些哽咽。
我找不出安慰的话,我发现我的脸上早已泪水一片。“文白,你知道吗?那个时候我感到天都塌了下来,我甚至是想到了死,我要到天堂去陪他到老。”他说。
“不,要那样他一定会在天堂臭骂您一顿的,如果他真的是在天有灵,他一定希望您快乐勇敢的活下去。”
“后来我在床上躺了两个星期之后,心情就慢慢的平静下来,我想我应该坚强起来,因为我知道他是他家的独生子,他的父母是重庆农村老实巴交的农民,我决定要以一个儿子的身份,替他尽到他没有尽完的人子之孝,也许这样才真正对得起他的在天之灵。”
我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他。
“于是我认了他的父母做干父母,我每个月都把省下来的津贴寄回他的老家,这样我的心才多少有了一些安慰,十多年后,我终于做到了师长,在从部队转业时,我本可以留到北京一个很不错的行政部门工作,也可以回到我山东的老家当一个不小的官,但我都拒绝了,而是审请组织把我安排到了重庆,并工作直到如今。”
“因为这里是您战友的故乡?您心爱的人就出生在这一片土地上。”我说。
“是,最主要是这里还有他年迈的父母,我要替他尽到一个儿子应该做到的一切事情。到重庆后我就把他的父母接到了我的家,并好好的赡养着他们,让他们也感受到了天伦之乐。直到后来他们双双离开人世。”
“您是一位很重情义的人,现在这个社会像您这种人是无法找到的了。”我说。并为他们的这分真情深深震撼。
“也算是吧,但这都是为了一份未了的情缘。”
“所以说爱是伟大的,这中间就包括您与他之间的这份伟大的同性之爱。”
“是这样,我后来也娶妻生子,老伴是我山东老家的一位中学教师,她是一位典型的贤妻良母,对我是百般顺从,并放弃了她的工作来到重庆,做起了一位全职太太,我的儿子两年前到英国留学去了,没有了儿子在身边,她一下感到很孤独,变得十分的爱唠叨,加上在性这一块我根本无法做到让她满意,所有她也对我总有不少的怨言,我知道是我的不对,但又确实无法在女人面前提起性趣,整天面对她的叨难,让我感受不到一点家的温暖,简直就不想在家住上一天,于是我就在这里开了一间房间,每天下班后就回到这里住,只是偶尔会回去看看。”
“也许是大多数同性恋人都会面对这样现实的问题。”我说。因为我也深有体会,虽然还没有成家,但家人对我个人问题的关注总是无形中让我喘不过气来。我想。
“也许这就是我这种人的悲哀吧。”他又和我碰了一杯。
“您的故事很感人!我很为您过去的那段感情而感动,您为了一份爱而付出了您一生的心血,您也替他完成了他的心愿,所以您应该过得开心才对,因为在您的心里已经没有了遗憾。”我递给他一支烟说:爱是一种让人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问世间情为何物,只叫人生死相许。我相信也只有您这种真正相爱过的人才会懂得这句话。
“但我们这种爱越是深厚就越是痛苦,因为这种爱与阳光无缘。”他说。
“您痛楚的心境全是因为过去的那段情,我认为您应该从那里面解脱出来,然后寻找另外的一份幸福,我想您的那位战友在九泉之下是不会怪您的。”我说。
“我也试图再找一位喜欢的同性伴侣,以过完我的后半生,但我又不敢。”
“为什么?”
“你们正常人是不会明白的,同性恋里很少会有专一的爱情,虽然我年轻时也算是一个漂亮小伙,但我也知道我现在这个模样的半老头子,是不会有人喜欢我的,最主要的一点是我怕遇上一个卑鄙无赖的小人,怕他知道我的身份后怀着某些目的对我进行要挟。一旦我的隐私被暴露,那我就真的是没有脸面活在人世了。”
“所以您就一直生活在矛盾之中,渴望爱却又不敢去爱。”
“是,直到我见到你的那一天起,我就再也控制不住我燥动的心了,我本来认为以我的地位可以让你屈服,但我错看了你的人格,以至做出对不起你的事来。”他看着我轻轻的说,很是不自在。
“过去的事就不要提了好吗?我也并没有怪您。”我说。
其实我现在也感觉到内心的矛盾,开始我对他很是厌恶,以为他是一位自以为是的人。但现在我更觉得他是一位重情重义的人,他可以为了曾经爱过的人而来到一个陌生的城市,并以儿子的身份对爱人的父母养老送终。他地位高高在上,却又情感空虚。多少有些让人可怜,我明白他是真心爱我的,从许多的地方就可以看得出来,但我却又并不爱他,是因为他长得难看吗?还是因为我已经有了心仪的老人?我说不清楚。
这时窗外的雨越下越大了,听着哗哗的雨声,我的心情不能平静。我自已也没有想到过会在一个五星级酒店里听到一个如此让人感动的同性爱情故事,但这就是事实,因为他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水。
爱呀!真是让人摸不着,看不见,却又总能让人铭记一生。他与他战友的分开是因为一个人去了天堂,但燃在他心中的爱火一直未熄。那我呢?那位曾经对我山盟海誓的吴教授,却因另有新欢而离开我,离开我之后却又想再次回头。我为了忘记那份爱而到了另一个城市,爱上了另一位可以让我生死相许的老人,虽然也得到了他的爱,但我却明白,在他的心里却始终抹不去另一位曾经伤害他心灵的人的影子。
爱就是爱你的人你却并不爱他,你爱的人却心中爱着别人么? (十九)
从酒店出来,我打开车门让陈总坐了进去,然后看着她的车子向远处开去,我的心里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我不知道我这样做会不会伤了她的心,但为了不让她以后失望,我宁愿自己一个人承受内心的痛苦和挣扎。
——文白手记
“文白,你在想些什么?来,还是渴酒吧,你看我说了这么多,酒都忘了喝了,实在是不好意思。”领导李有些讪讪的笑。
“不,很感谢您能把我当成您知心的朋友,让我听到深埋您心底的秘密,我们就为您的这份伟大的爱而干杯吧。”我说着举起酒杯。
“干杯!”他抬起头一饮而尽:文白,真的很开心认识你这样一位好朋友,你是我唯一可以诉说我心里话的人,如果我有些地方说错了,请你不要见笑。
“没有,我很为你的故事感动,我们虽然做不成您所讲的那种意义上的爱人,但我们可以成为最知心的朋友。”
“谢谢你!我也一样,酒也喝完了,要我开车送你回去吗?”
“不用了,我下楼打个车就行了,您早点休息,工作之余要多注意自己的身体。”
“谢谢你的关心,欢迎你以后常来,对了,把这个拿走。”说着他递给我一个塑料口袋,里面是两条烟和两瓶酒。
“不用了,我真的用不着。”我真不愿随便要人家的东西。
“你见外了不是?我的东西就是你的东西,反正总会有人给我送,你不要我就不高兴了。”他又说:“我知道你是一个不轻意接受别人东西的人,那你就拿去送给你的陆伯,也算是我的一点心意。”然后又望着我笑:我希望你不要总是把我当作外人,在重庆,这里就是你的家,我就是你的亲人,好吗?
我一边在雨中慢跑,一边回想刚才听到的这个感人故事,让我对领导李的人格更曾添了不少的敬意,我甚至怕走慢了,看着他目送我的眼神会没有勇气离开而留下来陪他。我不让他开车送我的理由很简单,那是因为我今晚并没有打算回家,而是准备去陈总送给我住的那套房子,这个地方就在他住的金源饭店后面不远,走都只要几分钟时间,只是我现在还不想告诉他。
刚在陈总家这张舒适的大床上躺下,陆伯打电话过来:儿子,你睡了没得?
“刚睡下,您还没有休息?”我问。
“没有,睡不着,我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他很是兴奋。
“啥子好消息?”我急忙问。
“今天派出所通知我把书桌领回来了,而且没有花一分钱。”他又说:我下午就想赶紧告诉你这个消息,但听你打电话说你晚上有应酬,所以我这才说给你。
“是吗?”我故作高兴的问:“那派出所的人还给您说了啥子没得?”我担心派出所的人说是我交的钱的话,会让陆伯过意不去的。
“没有,派出所的同志只是说这个钱不用交了,我问为啥子,他们也不愿意告诉我。”我还觉得怪得很呢。
“那就不管他们的了,您应该高兴一些。我明天请您喝酒,为您的书桌回家庆祝庆祝。”
“明天应该我请你喝酒,下班了早点到我这里来,我做好饭菜等着你,一定要来噢!”
挂下电话,虽然我悄悄付钱取书桌的事情并没有让陆伯知道,但我的心情却高兴不起来。想着陆伯整天像关心亲生儿子一样的关心着我,不管什么事也都会找我商量,把我当成了他家庭中真正的一员。而我今晚却还在和一个喜欢我的同志老头一起喝酒,并和他做了好朋友,虽然并没有发生肉体上的关系,但心里不免还是过意不去,想着实在是对不起陆伯他老人家了。同时又想起领导李来,想到他对我的关心,想起他剖开心扉的向我讲述他伤心的往事,而我却违心的对他隐藏起自己真实的恋老身份,并且还请他为我深爱的老人办事。我开始觉得我的虚伪来,我好像都是在演戏。可我这样做也是为了爱呀,一是为了我心爱的陆伯,同时我也不能为了某些目的而假意爱上我并不喜欢的领导李呀。想着想着,我又开始有些莫名其妙的委曲,似乎就有泪水流了下来。
第二天正在食堂吃午饭,领导李给我打来电话说陆伯儿子的事情差不多解决好了,他托的人今天正在办这件事情,陆伯的儿子应该明天就可以回家了。我在电话里向他表示了感谢!自己也没有想到事情会办得这样快,看来还正如他所说他没有解决不了的事情。
下班后我匆匆的来到陆伯的家,当我把两条软中华和两瓶茅台酒给陆伯的时候,他硬是不要,还批评我总是为他乱花钱,非要我拿去退了,不然他就要生气了。
我笑着说是别人送给我的。他不信,问我是哪个舍得一下送恁个多?
我本想随便编一个谎话说出一个人来,但看着他的眼神,我真的又不忍心用谎话来对付这样一位我心爱的老人。便赶紧避开他的目光:这个你就不用管了,说了您也不认得。
“那你就各人抽嘛。”陆伯说。
“算了,要我天天在公司抽这个烟,还不让人议论?”
“也是,那你就放在我这里,每天到我这里来抽就是了,哈哈,我也就只好占点便宜了,对了儿子,你老是让我抽好烟,我现在都抽不惯红塔山了。还有这个酒嘛,今晚就要喝它一瓶去。”他笑得很开心。我想一定是因为他的宝贝书桌失而复得的原因。
这顿饭吃得很香,在推杯换盏中,一瓶茅台也去了一大半。陆伯的兴致很高,还要喝,但我怕伤着他的身体,就把瓶子抢过来放到了一边。望着他酒红的脸笑着说:老汉,您的胃本来就不好,还是少喝点嘛。
“是!你这个儿子又管起老汉来了。”他嘴里说着,但脸上却笑得很灿烂。
睡觉的时候自然是少不掉要亲热的。趴在他洁白细腻的身体上,看着他还有些酒红的脸,吻着他全身每一寸肌肤散发出来的体香。我感到莫边的快感和幸福。
“老汉,您是我见到过的最好看的老头,您可以去做人体模特。”我看着他笑着说。
“是,你让老汉我光着身子去展给别个看?就算是你舍得,我还不好意思呢!”他温情的看着我:儿子,老汉的身子只让你一个人看,也只许你一个人动,只要你喜欢随便啷个弄都要得。
“随便弄?我还舍不得呢,太重了怕您受不了。”我笑。
“你果然是一个好儿子,啥子事情都先想到我,没得关系,我受负得住。”
“那您就把腿抬高点嘛!”我已无法控制,抬起他的腿就急着想要进入。
“你这个娃娃,一说就又来劲了,看你平时那个斯文像去哪儿了?”
“您不也一样吗?您忘了您趴在我身上的样子,再说一听到您浪声的哼哼,我啷个还斯文得起来嘛!哈哈哈。”我低下头认真的亲了他一口。
“是,我浪,我们两个是浪老汉遇上了浪儿子。”他在我的屁股上狠狠的拍了一巴掌,接着撂起双腿闭上眼睛……
事后,他就靠在我的怀里沉沉的睡去,我没有给他讲他儿子明天就要回家的事情,我不想让他知道我一直在背后帮他做着一些事情。两个人相爱是平等的,我不想让他总对我有一种亏欠感,但我对他的亏欠感却是再也抹不去的了。
第二天下午我接到陆伯的电话:儿子!你说怪不怪,我的书桌没要一分钱就取了回来,今天我的儿子也回家了。现正在家里睡觉。
我就笑着说:这不正是您希望的吗?你应该好好做做他的思想工作,让他以后找一份工作踏踏实实的做点事情,老这样下去毕竟不是长远之计。
“我说了,他一回家我就臭骂了他一回,可能是他各人也觉得丢人,这回没有像以前那样和我对着干,只是默不作声。”
“您也不要说得太过了,伤了他的自尊。”
“这个我晓得,我想他这次是慢慢会好起来的了。”陆伯边说边笑,听得出来他还是很开心的,毕竟是骨肉亲情嘛。
“应该是这样,不然他就太对不起您这样一位日夜为他操劳的好老汉了。”
挂了电话我就给领导李打电话向他表示感谢!告诉他我陆伯的儿子已经回家了。领导李还是很客气的说这是他应该帮忙的,因为我是他最知心的朋友。自然也少不掉要我以后多去他那里玩,他一个人太孤单。对于他的邀请我也答应了,说有时间就去他那里陪他喝酒,我知道自己答应得很是勉强,但我找不出拒绝的理由。
因为陆伯的儿子回家后一直没有再出门去,我也就不好再去陆伯家住了,只是每天都会和他电话联系,问一些他家里的情况,他的心情也好了许多。这让我也很是高兴。
周六我找了两个“棒棒”,然后在农贸市场旁边找了一辆小货长安车,将我那少得可怜的东西搬进了陈总让我住进去的观音桥的家。接着又把屋子里好好的收拾了一下,另外买了两树盆景放在客厅,把一束鲜花放在书桌上,感觉到屋子里多了不少的情致。一切忙完的时候,已经是吃晚饭的时候了,我想着要谢谢陈总这样好的房子,就打电话过去请她吃一顿晚饭。这么长时间了,总是她请我吃饭,我还从没有主动请过她,觉得有些过意不去。陈总在电话里听说我搬了家,也很高兴,说我没有拿她当外人。很高兴的接受了我的邀请。我知道她是最爱吃海鲜的,但我又请不起最好的海鲜酒楼,就想到了金科酒店的海鲜自助餐,那里可能要算是重庆吃海鲜最便宜的地方了。于是地点就订在了金科酒店。
接着我又给公司最好的同事杨工打了一个电话,说是请他吃搬家饭。他开始很高兴,说是要好好的宰我一顿,可后来听说除了他我还请了陈总,他就怎么也不肯来了,说是不愿意做我们的灯炮,又说他又发现了一个新的好去处,他就不陪我们了,说完哈哈一笑就挂了电话。看来他是识破了的我阴谋,本来以为有他在会让场面少一些尴尬,但看来也只有自己一个人去应付了。
我到了金科酒店,刚在门外等了不到两分钟,陈总那辆银灰色的宝马车就开了过来。一向爱穿职业装的她,今晚竟穿上了一套毛线编织的长裙,脖子上围着一条长长的花格围巾,头上居然还戴上了一顶紫色的八角平顶帽,脚上穿上了我从没有见她穿的高跟鞋。她拿着小包就笑着向我走过来,我有点不敢认她,心想一向严肃的她,这样一打扮还算是很女人味的嘛。
“怎么?认不出来了。”她笑得很开心。
“不,我只是从没有见您这样穿着过。”我不好意思的笑笑。
“今天我是参加你安排的宴会,当然是不能太随便的了。”她还是笑笑:你说我是平时穿职业装好看呢还是今晚这样穿着好看?
我没有想到她会问我这样一个棘手的问题,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可以说是我对女人就根本不懂,我也从不善于讨得女人的欢心。都说女人是天生爱美的,而且最喜欢别人说她漂亮。对于陈总而言,应该也算是一位漂亮的女人了,因为我从来没有见到过我认为比她更有气质的女人,穿职业装有一种干练的美,而今晚她更显得女人的妩媚。
这个……这个……我弄了半天才说:应该说你不同的打扮有着不同的美。说完这句话,我自己也感到我的脸红到了脖子,我还从来没有当面夸过一个女人。
“是吗?谢谢你的赞美!”然后她就捂着嘴笑了起来:文白,你一定是没有夸讲女人的经验,看你的脸都红了。
到雅坐上坐下,我问:还是来一杯苹果泥吗?
她看着我:怎么?你就认为我只能喝苹果泥吗?
我又是不知该如果回答,以前每次和她一起吃饭,见她都是要的苹果泥,就以为她只喝这个了。愣了一下:您是要……
“今晚我想来一杯红酒,好长时间没有喝过酒了。”她见我愣着,就笑问:不可以吗?
“当然可以,只是我想您还要开车,是不能喝酒的。”我说话总是实实在在。
“没关系,一杯红酒还是醉不了的,你放心就是了。”
我取了两杯红酒回到坐位上时见她不在坐位上。回到大厅见她正在挑新鲜的螃蟹和牛排,然后递给师傅帮忙做出来。回过头又问我:你要些啥子?
“我随便!”然后也挑了自己喜欢的几样海味。
回到坐位上,陈总首先举起杯来:文白,为你搬到新家干杯。
“谢谢!感谢您让我白住您那么好的房子!”我说。
“对了文白,我这个春节想到德国去旅游一趟,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去?”
“这个……我就不去了嘛,我早就给我的父母说好了这个春节要回家陪他们一起过,我已经好几年没有陪他们过春节了,心里很是愧疚。”我说。
“你是一个孝子!”她望着我笑。
“算是吧,身为人子,这也是人之常情。”
“是呀,身为人子,你还好,可以想得到就能做得到,我就不行了,是想得到却再也没有机会做到了。”她左手摘下帽子又理了理头发,细长洁白的手指上那枚铂金戒指在灯下反射出有些伤怀的光芒。
我就问:为什么会做不到呢?
“我的父母在我刚从国外回到重庆不久就先后去逝了,这就是所说的子欲养而亲不在。”我看到她已经有泪花在闪。
“对不起!我的话让您想起了伤心的事。”
“没有,我是为你还有父母在家盼着你回家过春节而高兴。”她又将酒杯端起来;文白,为你父母身体健康干杯!
“谢谢!”看着她伤心的样子,我很是过意不去,我一向看不得别人掉泪。
“那我就不去国外了,你去不成,我一个人也没有多大意思,再说公司还是有事要做,改到明年我们再去吧。好吗?”她期待的看着我。
“好的。”我说。我不好拒绝。
“文白,您觉得我这个人怎么样?”她双手撑着下巴问我,一幅调皮的样子。
她的脸在酒精的作用下已经开始有些发红了,面对她炽热的眼神,我很是手足无措,她还从来没有这样直接的问过我这句话,虽然我已经明白她对我的心意,但我也总是装着不懂。我深知我和她是不可能在感情上发展下去的,因为我自觉不配,我爱的不是女人,这是我的悲哀,我不想害她,她应该会找到一位非常优秀的男朋友的,但这个人不是我。我一直认为同性恋者没有资格成家,因为那是对女人的不敬,也是对家庭的不负责任,尤其是对一位优秀女人来说。我心想。便说:
“您很好呀!工作有能力,对人心肠好,全公司的人都说您是一位大好人。一位可遇不可求的好领导,自我到您的公司开始,我就在心底把您当成我的亲姐姐了。”
“你是要我当你的姐姐?”
“您不愿意认我这个弟弟吗?”我回避着她的眼神。
“愿意,我当然愿意,能有你这样好的一位弟弟,我高兴还来不及呢。”她笑得很勉强。
“那就为我们姐弟情深来干杯吧!”我赶忙说,怕她又说到其他话题。
她没有再说什么,笑了笑:为我们姐弟情干杯,说完就一口干了杯里的酒,然后又对服务生说:再给我来一杯红酒。
“您不要再喝了!”我担心她醉了。
“哪有你这样的主人,请客还舍不得客人多喝。”她笑着说。
“今晚不可以,等以后哪天你不开车的时候,我们就来个一醉方休。”我说。我知道她心里有些不好受。
“那就说定了,等有一天我们要来个一醉方休。”她说。
这一顿晚餐吃得有些压抑,但总算是吃完了。她说要送我,我不让,让她早点回家休息。她拍拍我肩膀:那我以后就叫你弟弟了。
我打开车门,让她坐了进去,然后看着她的车子向远处开去,我的心里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我不知道我这样做会不会伤了她的心,但为了不让她以后失望,我宁愿自己一个人承受内心的痛苦和挣扎。
天上繁星点点,大街上车来车往,一对年轻的情侣挽着腰从面前走过,又一对老夫妻手牵着手从面前走过,看着他们幸福的笑脸,我的心却是一片凄凉。
我和陆伯约好要在情人节那天一起出去走走,以庆祝我们相爱后的第一个意义非凡的节日,但就在我准备下楼与陆伯会合的时候,却突然接到了一个让我意想不到的电话,电话是吴教授打过来的,他说他已经出了重庆江北机场,准备打车过来见我……
——文白手记
这以后,每天在没有人的时候,陈总就叫我弟弟,很亲热,让我感到很温暖。看着她总是对我笑得那样的开心,想着她可能已经想得开了,我心里就也很高兴。
搬了家,离陆伯家就近了,走也要不了多长时间,陆伯就会经常抽时间到我的住处来陪我,但晚上他是必须要回去住的,因为他的儿子自从上次事情发生过后,就像是变了一个人,整天呆在家里,再也不像以前每天在外面鬼混了。这让陆伯很开心,但又不免为其担心,但心他这样下去,会变成一个傻儿,与世隔绝。那样就更难办了。陆伯总在我面前说起这些他担心的事,我也感到很沉重,但又想不出具体的解决办法。
一个周末,领导李又给我打来电话,说又几个星期没有见面了,很是想我,问我有没有时间和他一起喝酒。
于是我又去了他的住处,我说不出理由为什么要去,但也找不出不去的理由,虽然他是一位大官,但我的心里从来没有过向他讨好的想法,我自己也完全有能力让自己生活得很好,根本没有必要向他讨好。那又是为什么呢?也许是不该我上次听他讲了那个让我感动的故事吧,也许是我不忍让一个真心喜欢我的人受到伤害。抑或是我在可怜他,可怜他这样一位地位高高在上的人,却生活在漫长的情感废墟之中。我并不爱他,但却尊敬他,每次看他见我去他那里时那高兴的样子,我又多少有些欣慰,至少我还是能让他快乐的,虽然我一直隐藏着我的恋老身份并没有和他发生肉体上的接触,但我却并未来从中感到快乐,我不知道我这样去和一位真心爱我的人做了朋友,让他可望不可及会不会是对他更大的一种煎熬,这让我又总是感到愧疚,我甚至是怕长期这样下去会有一天控制不住自己而与他发生事实上的关系,那样我又将如何对得起深爱我的陆伯,我又如何去面对我好不容易从陆伯那里得来的真爱?我又如何能正视陆伯那双忧郁的眼睛?于是我的思虑很复杂,沉重得让自己都有些喘不过气来。
有时我甚至想到要跳出这个圈子,然后找一个爱我的女人成家生子,过上一个正常人的日子,但我又做不到,我不想去伤害任何的一个女人,我更不想去伤害深爱我的陆伯。
就这样,春节就快到了,我的心情好了一些,想着这下可以放下一切思想负担,回家好好的陪父母过上一个快乐的春节了。我想要在这个春节中,对自己的生活再做一个梳理。
腊月二十七那天,我一下班就约陆伯出来吃饭,并让他把他的儿子也叫上,算是一起吃个团年饭,再过两天我就要回老家过年了,我要等到明天春节后才能上来。陆伯说还是算了吧,他不想他的儿子与我见面,他自己都对他的儿子不放心,怕他的儿子后来会给我添麻烦,说他在家吃完晚饭后会到我的住处相见的。
陆伯到我家已经是晚上八点了,又有一个星期没有见面了,心里很是高兴,他一进门我就把他搂在了怀里要和他亲嘴。他笑着推开我:你这个疯儿子,哪有恁个急的嘛,等会儿让你好好弄一回就是了,我出来时和我的儿子说我要去一个老同事家,今晚不回去了,我好好陪你一晚上。
我一听可高兴坏了,虽然每个星期能与他亲热一回,但已经好长时间没有搂着他睡通宵了。洗澡脱裤子时,我看陆伯还是系着那条磨得不成样子的皮带。就问:我不是给您买了一条新皮带的吗,啷个还系着这条旧的哟!
“咳,还能用,破点怕些啥子嘛。”他笑得有些不自然,把脱下的裤子放到一边,然后就光着身子进了卫生间。我有些不明白为啥子他会这样节约,再说都已经买好的东西也用不着节约的了。又似乎看着他有着不愿让我知道的隐情,也不便多问。
洗完澡躺在床上,一番激情之后,我说:要不,您也和我一起去我的老家过年吧。
“你又说疯话,到时你啷个给你父母说?”
“我就说您是我的未婚妻就是了,我父母早就要我带一个儿媳妇回去了。”我笑。
“你这个疯儿子!”他在我的屁股上拍了一下:哪有叫老汉叫未婚妻的,你要带回我这样的一个未婚妻,还不把你父母吓坏。他望着我慈祥的笑。
“我说着笑笑嘛,到时我就说您是我以前的老师不就行了,反正他们也不认识您。”
“不行!不行!以后有机会再说嘛。”
“我晓得您是因为您的儿子才不愿跟我走的。”
“是!我也不能把他一个人扔在屋头呀。”他望着我叹了口气。
“有您这样一位父亲真幸福,他应该会体会到您良苦用心的。”
“别的不指望了,只要他不再给我添麻烦就算是阿弥陀佛了。不过他现在整天在家不出门,我怕把他憋坏了。”陆伯很担心。
“等他调理好自己的心态后就好了,先让他冷静一些时间,正好也断绝他以前的那些狐朋狗友的关系,等过完春节,我再想法帮他找一份工作。”
“也只能恁个样了,那我就先多谢你了噢!”
“您要啷个谢我?”我贴在他耳边问。
“你要我啷个谢嘛?”他笑着问。
“我要你陪我一辈子。”我看着他。
他没有说话,只是一把将我紧紧的搂在他的怀里,用他的嘴轻吻着我额头。
第二天是年前的最后一天上班,工地也已经放假了。公司便决定在晚上来一个团年会,那一晚很是热闹,吃完饭陈总叫住我:文白,你明天就要回家过春节了,这是我给你父母带的一些礼物,请你代我向您的父母问好!
接过她的礼物,我很感动,她真的是像是我的亲姐姐一样想得周到,我为能有她这样的一位姐姐而高兴。我向她挥手再见,她站在那里看着我笑,直到我上了出租车走远了。坐在车子里我又替陈总伤感起来,她的父母早亡,不知道她一个人这个春节又怎么过?
儿行千里,终离不开父母期待的眼神。父母在哪里,家就在哪里。家正是因为父母而温暖,因为有了父母才会让我们这些游子感到家的重要。我回到村子的时候,年迈的父母早已在村口等我多时了。父母是农村人,善良纯朴,见我回来,没有过多的语言,但从他们高兴的脸上可以感觉到我带给他们无限的快乐。
第二天就是吃团年饭的日子,一大早我们全家人都忙活开来,准备要做一顿丰盛的年夜饭,哥哥姐姐也都来了,侄儿侄女们也都来了,院子里到处都是欢声笑语。这时我想到了陆伯,想到他和他的儿子这个春节是不是过得快乐?想到了吴教授,想到他一个人现在过得怎样?还想到了领导李,不知他回没回到山东的老家?于是我便给他们发去新年祝福的短信。
这时我又想起了陈总,不知她一个人这个春节怎么过?心里不免感怀,便拿起电话给她打了过去,电话刚响两声陈总就接了电话:
“文白,你家里年饭准备好了没有?我准备到你家来吃年饭,我一个人吃着没有意思。”
“那好呀!”我知道她是在开玩笑。就说:你要真能来的话我们全家人都会欢迎的。
“是吗?那你就到村口等着吧,我马上就到了。”她不像是在开玩笑。
“陈总,今天不是愚人节哟。”我说。
“今天本来就不是愚人节嘛,你再不出来我就到你的家门了。”她咯咯的笑。
我一惊,难道她真的来了?便赶紧往院门外走去,果然远远的就看到了她的那辆银灰色的宝马车向着我的家开了过来。我慌忙跑出去向她的车子招手,心里很是激动,就像是一个人好久没有见到他亲生姐姐那样。
陈总停下车走出车门:对不起!我提前没有向你打招呼就来了,不知道你是不是欢迎我这个不速之客?
“您能来我高兴还来不及呢,不过您确实应该提前告诉我一声的!”我笑着说。
“开始我还不觉得,可后来公司一放假,一下就变得空荡荡的。一个人在重庆过年没有一点意思,所以就想着到你家过年了,照着你身份证上的地址一直开过来,还不错,没有走一点冤枉路,也只开了五个小时就到了。”她望着我笑。
“您一路辛苦了,对不起!我本应该主动邀请您和我一起来我家的。”我有些抱愧。
“可是你没有呀,我就等着你的这句话呢。”她开心的笑着,弄得我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这时我的家人也都走了出来,我就给他们一一做了介绍。全家人都很高兴,特别是母亲,握着陈总的手问个不停,我的父亲就站在一边笑,时不时轻声提醒母亲不要总是握着陈总的手,这样让别个不习惯。陈总又带来了满后备箱的礼物,我的侄儿侄女们就帮着往屋子里搬。团年饭桌上,陈总又给我的侄儿侄女们发了压岁钱。然后拿出一对黄金戒指说是送给我父母的礼物,我的父母笑得很开心,说一辈子都没有戴过这个玩意儿,还很是有些不好意思。陈总笑着说没得啥子的,我和文白早就认了姐弟关系了,自然您们也就是我的父母了,女儿给父母送礼物是应该的。父母就看着她笑:要有你这样一位能干的女儿就好了。
这是一个让人难忘的春节,我已经好多年没有在家过春节了,一大家人其乐融融,亲情弥漫着整个院子。陈总也像是回到了孩提时代,和我的侄儿侄女们玩得不亦乐乎,见她开心,我也很高兴,她是一位事业成功的女强人,但她却过早的失去了家庭的温暖。如果我的家能给她带来温暖,那我愿意她把这里就当成她自己的家。
当然,这一下在我们村子里又有话传开了,说是某家的文白在重庆找了一个大富婆,这个富婆还开着价值一百多万的小车到我家来了,一传十,十传百,很快全村的都知道了,于是就总有村民跑来看,还有妇女们站在远处向着我们指指点点。
但这些陈总好像并不在意,我也只是一笑置之。我知道陈总对我是发自真心的喜欢,我甚至怀疑她这次到我家来过春节都有着她的目的,她是想讨得我父母的喜欢和得到我家人的认可,她是想证明给我的父母看虽然她比我大好几岁,但她一样可以做一个好儿媳。当然我是不想要陈总知道我已经发现了这一点的。
春节过得很快,好像还没有玩过瘾就匆匆的过去了。正月初七的那天我和陈总又回到了重庆,临行时父母准备了好多的家乡特产送给了陈总,还要她把我的家当成她自己的家,经常回家来看看。我看到陈总流下了热泪,也许是她太久没有体会到家的温暖了吧,望着这个场景,我的心情很是复杂。
回重庆后陈总对我更是关心了,处处问寒问暖,在生活上给我关心,在工作上给我支持和鼓励。我知道她一直还有一个心结没有向我表白,那就是她爱我。而我又总是装着糊涂,我不想让婚姻这把枷锁破坏了我和她的姐弟情感。
日子在一天天忙碌的工作中过去,我和陆伯的关系也越来越亲密,每个星期天都照常相会,并为了他方便,我还给了他一把我房间的钥匙,方便他随时可以到我的家里来。他的儿子也在外面找了一份工作老老实实的上起了班。还有领导李也总是给我打电话,我也会抽时间偶尔与他见一次,陪他喝酒,陪他一起钓鱼,我和他成了真正的好朋友。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平静而又充满爱的过着,让我过得很舒心,但一场大的变故却正开始悄悄向我走来,并差点让我失去了生活的勇气。
情人节那天正是周末,我头一天给陆伯打电话说情人节想带他出去走走,好好的过一个属于我们的节日,并约好了第二天十点整在嘉陵公园见面。陆伯也很开心的答应了,还开玩笑说要让别个晓得我们一老一少两个男人在一起过情人节还不会笑掉大牙。
刚挂了陆伯的电话,陈总就打电话说想和我一起开车出去玩一天,当然她没有提情人节的事情。我便以我北京的同学到重庆出差我要陪他为由拒绝了,因为我已和陆伯约好,我不能对陆伯废了我的约定,陆伯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也许是上天和我开了一个巨大的玩笑,情人节那天一早,正在我收拾完毕准备下楼去见陆伯的时候,我接到了一个让我根本没有想到的电话。电话是北京的吴教授打过来的,他说他已经乘早上第一趟航班到了重庆,现在已经出了机场,准备马上打车来找我,问我详细的地址是哪里。
我一时惊慌失措,我没有想到吴教授会来重庆找我,因为上次在北京我已经对他讲得很是明白,给他说过我和他是不可能再续前缘的。关键的一点是他今天来的不是时候,我已经和陆伯约好了要一起出去放松心情的好好玩一天,这是我认识陆伯后的第一个情人节,我和他说好要一起度过这意义非凡的节日的。可现在吴教授却突然来到了重庆,作为这里的主人,我没有任何理由不去见他,那怕就算是作为变通的朋友来讲。虽然我对他已经没有了爱,但他始终还是我的老师,我不想把事情做得太绝。更何况上次离开北京他到机场送我时我还说过欢迎他来重庆做客,今天他真的来了,我能避而不见吗。但我更不想与陆伯失约,那样会让我心爱的陆伯伤心,如果我不去见陆伯我又怎么向他解释呢?
但不管怎样我得先解决眼前的难题,因为吴教授正在电话里等着我的回答,便在电话里告诉了吴教授我的住处,让他打车直接过来。
挂了电话我急得在屋里直转,不知道该怎么处理眼前的事情。最后我想到直接让他们俩人见面,介绍他们互相认识,然后我们大家一起出去玩一天,但我又觉得这样会是在冒险,因为陆伯知道我曾经和吴教授相爱过,而吴教授也知道我在重庆有了新爱的老人,让他们相互认识会引起不必要的尴尬,我也怕他们之间因为我而发生不愉快的冲突,这样会让我无法收场。
现在吴教授就在来我家的路上,我怎么给陆伯说呢?就在这时陆伯的电话打了过来:儿子,你啷个还没有到噢,我都等你十多分钟了!
(二十一)
看着在我臂弯里带着微笑沉睡的吴教授,我心里有着无边的感触。但就在这时,我忽然听到门锁响动的声音。我一惊:是陆伯来了?因为只有他才有我房门的钥匙,我的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上……
——文白手记
听陆伯在电话里高兴的口气,我实在不忍心突然对他说我去不了,但又必须得说,便故作失望的对陆伯说:对不起老汉!我刚接到电话,公司突然有事今天要加班,看来我今天是不能陪您了,改到下个星期天您看啷个样?
陆伯在那头沉静了一会儿:“要得嘛,那也只能这样了,又是要加班!看你工作太累了,要注意各人的身体,那我这就回去了。”挂了电话,我的心里很不是滋味,瘫坐在沙发上抽起了闷烟,开始埋怨起教授偏偏在今天这样的日子来到重庆,也不事先给我打个电话,好让我提前有个安排,免得让陆伯先高兴后又失望了。
时间就在复杂的思绪中过去,这时吴教授又打电话说他已经到了我住的楼下了。
下得楼来,远远的看到吴教授站在肯德基门口张望,穿着那件我熟悉的灰色的长款风衣,记得那是两年前我送给他的生日礼物。看起来他还是风采依旧,但在微风中轻轻飘动的白发似乎更白。见我到来,他高兴的走到我的面前握住了我的双手:文白,见到你真高兴,我还直担心你不会见我呢。他开心的笑着。
“哪里!您到重庆来了就是我的客人,我怎么会不见您呢?”我故作轻松。
“你知道我为什么会来重庆吗?”他问我。
“不知道。”我说。其实这正是我想知道的。
“我再过半个月就要到德国我儿子家去了,我老伴已经去那里好些年了,他们一直催我过去,我也一直以各种理由推脱,这一次是再也没有办法了,加上我也想过过天伦之乐的日子,所以就办好了一切手续。”他笑着说。
“那祝您到德国过得愉快!”我带着他向我的家走去。
“想着这一去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国,心里就很想在离开之前见你一面,说不定也许会是最后一面吧。”他有些伤感。
“怎么会呢?您以后回国后,我一样会欢迎您到重庆做客的。”
“可是我人老了,好多事是由不着自己想了,再过几年我是想走恐怕也走不动的了。”
“教授您怎么也开始有了悲老的情绪了?我看您现在是越活越年轻了,还和我当初见到您时一个样。”
“你这是在宽我的心,对了,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他问。
“情人节。”我望着他笑笑。
“那你还记得以前吗,那时每一年的这个日子,我们都会在一起,这也是我今天专门赶来的原因,你不会介意吧?”
“谢谢您专门过来看我,我又怎么会介意呢?愿您这次来重庆玩得快乐!”
进入房间看了看他说:文白,你在重庆居住条件不错嘛!这是你自己的房子?
“不,是公司老总送给我住的。”
“看来你很得老总的赏识。”他说。
“算是吧。”我的心情总是高兴不起来,但又不好表露在脸上,毕竟他专门从北京过来看我,我不能让他因我的不热情而尴尬。
他坐在沙发上有些不自在,双手不停的搓着:重庆的变化真是太大了,我年轻时来这里的时候,这里可没有这样漂亮。
下楼吃过早点,我就带着吴教授到解放碑玩了半天,吃完晚饭后回到家时已经是晚上六点钟,天已经开始黑了下来,电视里正在放着《亮剑》,吴教授就紧挨着我坐着,有些不自在的样子,最后他终于把他的手搭在了我的肩上:文白,你还在生我的气吗?
“没有。”我说。
“那你以后还会吗?”
“不会了。”我不想让一个在出国之前专门从北京飞过来看我的老人伤心。
“你知道吗,失去你是我最大的错。”他说着不顾一切的把我搂在他的怀里,竟然靠在我的额头轻轻的抽泣起来。
看着他这样,我也有些于心不忍,就搂着他,在他的白发上吻了一下,他就抬起头来和我吻在了一起,我有些目然,但没有反抗,这种感觉已经是好久都不曾有过的了。和他以前那种热情相吻的感觉也是不可能再回来的了。
他好像是已经控制不住,一边吻着一边就开始伸手脱我的衣服,嘴里不停的叫着我的名字。感觉他因为激动而轻微颤抖的身体,我站起身来向着卧室走去,然后躺在床上,他看着我良久:文白,你是原谅我了,你真的不恨我了,然后就慌着在我的配合下脱下了我的衣裤。再然后就几把脱下他自己的衣裤胡乱的扔在一边,迫不及待的趴在了我的身上。从我脸上开始往下吻遍我的全身。我感到有他的泪水淌在我的的肚皮上。我曾经冰凉的心开始复苏,许是感动,许是太久没有的感觉又回来了。翻身将他紧紧的搂在怀里,紧紧的压在我的身下。他就在下面扭动着,着,轻轻的叫着我……
当一切都归于平静过后,我们就光着身子躺在床上,没有说话,他就把头放在我的臂膀上,很安祥的睡去,也许他太累了吧,坐了两个小时的飞机,然后又转了一天,毕竟是岁月不饶人,看着他熟睡的样子,感受着他身上更为松驰下来的肌肤,还有那一头白得发亮的头发。我感到自己有些心痛,他是曾经对不起我,但他现在又不顾一切的想要回到我身边。那怕就是在要出国定居的情况下,也要想着抽时间来会我一面。说明他的心底还是有我的,他已经为自己的过错深深的忏悔,那我还能再次伤他的心吗?
就在这时我好像听到门锁在响,我一惊:是陆伯来了,因为只有他才有我房间的钥匙。我的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上,猛的起身胡乱的套起自己的衣服来,但一切都来不及了。
“儿子,你睡了啷个连电视也不关哟!”陆伯推开了卧室的门。他的笑容和话语也一下因为看到的一切嘎然而止,像是一尊雕塑僵在了那里。
“老汉,我…我……”
陆伯好像是一下反应过来,回到了客厅。
我急忙跟了出去,一边整理着自己的衣服。这时吴教授也醒了过来,光着身子坐在床上不知所措。
“我是想着你加班回家一定很晚,所以就给你拿了一些点心过来。我这就走,不打扰你们了。”陆伯没有看我,将一包点心放到茶几上,然后就开了门走了出去,我想拉住他但却已经来不及了。门砰的一声关上了,我掉着泪愣在那里。
“文白,这就是你重庆的那位?对不起!文白,我没有想到会是这样。”吴教授低着头一边穿着衣服。不敢看我。
“您为什么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要在今天来,以前你不顾一切的伤害我还不够吗?现在你又来找我,这下好,我的陆伯是再也不会理我的了,这下你高兴了吧。你…你…”我激动得说不出话来,就把一切的怨恨发在了吴教授的身上。
他愣在那里好像很是委曲,泪水顺着他的脸不停的往下淌,我也顾不上了,就回到卧室加上外衣,然后就打开门急匆匆往下楼的电梯跑去,我必须要追上陆伯,把所有的一切向他解释清楚。也许他会原谅我的。我想着。全然没有顾及吴教授一人愣在家里的感受。
但楼下的大街上灯火通明,人来人往,哪里还有陆伯的影子。我想他可能是回家去了。就向他的家走去,也顾不上他的儿子是不是在家了。
到了陆伯的院门外,铁门紧锁着,屋里也没有一丝的光亮,看来没有人在家,陆伯还没有回来?我就坐在门口抽闷烟。我必须要在这里等着他回来,然后向他说明一切。
夜越来越深,远处隐隐传来的音乐让我心里烦得很,一盒烟也已经抽完。但还是没有见到陆伯的影子。
他去了哪里呢?他会去哪里呢?我又回到大街上,去到那个我和他相会的那个公园。转了好几圈也还是没有见着他的影子。我的心就开始紧张得要命,要是他有什么想不开,然后做了些傻事,那我就是天大的罪人了。我又在大街上漫无目的的找着,找着,我多希望能看到他的身影出现在我的面前呀。但是没有。我的心刺痛着。
十一点了,春寒料峭,大街上的人陆续散去,我拖着无限的怅惘与沉重的脚步来回的走着,我无法解脱这一份伤感与悲哀。一颗愧疚的心无力的跳动着,我诅咒自己,诅咒着自己无耻的灵魂。
再次去到陆伯的家,这时我看到屋子里已经有了灯光,想是他已经回到了家,我的心放心了下来,也用不着再去敲他的门了,就算是敲了他也不会打开,我想。还是让他先冷静一下吧,也许他会给我解释的机会的。
陆伯回家了,哪我呢?也回家去吗?不,我不愿意回到家,因为家里正有一位伤害过我的人。我不想再次见到他,我要好好的冷静一下。我可以在外在开一间房间就是了。心想着就朝前面的一家旅馆走去。
这时我的电话响了,是公司的杨工,他是很少主动给我打电话的,不知道有啥子事情。接起来:杨工,有事吗?
“哟!没有事就不能找你呀?”他在那一头笑,可我笑不起来。
“文白,今天是情人节哟,你和陈总在一起没得?”
“你又在放屁了,可不要总是乱说噢!”我没有好气的说。
“啷个了噢?你今天吃了炸药嗦?现在公司的人都晓得你和陈总的事,而且还晓得陈总是在你家去过的春节呢。你不要不承认。”
“你有事没事?没事的话我就挂了。”我真的没有心情和他胡扯。
“当然有事,我现在又发现了一个好地方,不晓得你想不想去。我请客。”他还在笑,像是一点也没有发现我今天这坏透了的心情。
要在平时我肯定会没有好气的把电话挂了,但今晚不同,我正愁没有去处呢。便说:好啊,在哪里?
“就在离你住的不远的地方,我这就开车过来接你。这样才对嘛,年纪轻轻的,不要老是把骚水憋在肚子里,该放的时候就放,不然就憋坏了身子,你在你楼下等我就是了,我十分钟就到。”
在去ⅩⅩ会所的路上,杨工还在不停的说:文白,你今天看起来心情又不好,不过不要紧,还有我这个老大哥呢,包你今晚满意就是了,到时你大着胆子随便挑,要几个都行。
我没有说话,我还在想着今晚发生的事情。要说对于女人我从来没有好感,我也从来不愿去那种低级的场合,我甚至是很害怕去到那种场合。但今晚我不在乎了,我要彻底的麻目自己,包括自己的灵魂在内。
杨工轻车熟路的就来了那个地方,然后带我进去,没有想到这里的装修倒是十分的豪华。里面的人很多,从穿着看都还是有钱人的样子,一些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来回的穿梭在人群中。进入到包房,杨工的手一拍,接着就进来了七八个浓装艳抹的年轻女子,有一个就走到杨工面前:哟,我的老大哥,几天不见了,你跑哪里去了哟?
“日你妈,老子去哪里还要给你说?”杨工一改平时在公司那种古板少语的样子,变得让我很是陌生。不过他还是狠狠的在女子脸上亲了一口,一边笑:文白,你看得上哪个就要哪个,随便挑。然后又对着她们说:你们今晚不把我的这个小弟陪好,看我以后啷个弄你们。说完哈哈一笑。
我从没有经历过这样的场合,很是不习惯,也不知道挑谁,我明显的感到自己的脸烧得厉害。
见我愣着,杨工就说:你们都下去,重新换,看来我的小弟眼光高。
女子们退去,接着又进来了好几个,杨工看着我,在我耳边轻轻的说,那一个不错,你可以试试,不行再换就是了。我就点点头,他就让她留了下来。接着他又要红酒,这倒是很合我的意思,一口口的喝着闷酒,这个女子就搂着我的腰帅哥长帅哥短的叫着,简直就像是一只发情的母猫。杨工在一边笑着,时不时的就亲他旁边的女子一口,还把手伸进她的衣服,摸起她的乳房来,女子就更加浪的叫着。
杨工望着我:文白,你先在这聊,我受不住了,要先上了,说着就搂着女子进入到包间里面的小套间,那里面有一张床,他们门都没有关严,就光着身子扭在了一起,从门缝看进去,杨工瘦小的身子趴在女子身上不停的动作着,女子就抬着腿不停的叫,看着有些好笑。
“帅哥,你是第一次来吧,看你不好意思的样子。”旁边的女子好像也来了劲,伸手往我裆部抓,我推开她的手:你就陪我多喝酒吧,说着就掏出几张钱递给她,今晚你必须陪我喝醉。
她看着我:帅哥,你今晚心情不好!那这样的话,我就陪你好好喝酒,让酒精的麻目来忘记过去的一切。她端起酒杯望着我笑,一边把我给她的钱往包里放。
酒一杯杯的干,两瓶红酒很快就没有了,我还要,她不干,说喝太多不好,这时杨工还和女子在床上没完没了的浪叫,许是太醉了,我有些困,就靠在沙发上沉沉的睡去,梦中我见到了陆伯匆匆离我而去的背影,见到吴教授雨般飘撒的眼泪……我孤独的坐在一条小船上,于风雨中飘摇在无边无际的大海之上……
“文白,该上班了!”醒过来一看,杨工正站在面前笑:“文白,你以后放聪明一点。不要一上场就喝酒,先把女人搞了再喝,你看,昨晚你是白来了,在这个沙发上睡了一夜。”他说着就哈哈的笑。看来他昨晚累了一晚,今天却还是精神抖擞,我真的有些佩服他了。
一看时间已经是早上八点半了,就忙着起身。心想着还要先回家拿包呢。
杨工送我到楼下,他就在楼下等我。
不知道吴教授起床了没有?见了他我该怎样说?我心里很是复杂。
轻轻的打开门进去。推开卧室门一看,床上的被子收拾得整整齐齐,吴教授去哪了?他这么早会去哪呢?他也没有钥匙,出去了怎么能进得了家门?我又要去上班,他怎么办?
在屋子里转了转,没有他的身影,回到客厅,才发现在茶几上有一张纸条,正是吴教授那龙飞凤舞般的字迹:
文白,看着天就亮了,你还没有回来,想你是真生我的气了。真的对不起!我没有想到我的到来会破坏你的生活。也许我真是一个不祥的人,总是于无意中给你带来伤害。请你原谅我的自私。这次分别,我们可能是再也不会相见了,你就让我从你的生命中消失吧。我走了,这就赶往机场,真心希望你和你所爱的人和好如初。祝你们幸福快乐!
看完留言,我泪流满面,像是有着千万只的蚂蚁在啃蚀着我的心——酸楚、沉痛、道不尽的万般滋味。我开始后悔昨晚的一去不回,不管怎么样,我是不应该这样对待一位专门从北京来看我的老人的,我只顾及自己的感受而忽略了因此对吴教授的伤害。赶忙掏出手机打过去,想真诚的向他道歉并留他多玩两天再走,但他的电话已经关机。
这时杨工打电话催我:文白,你做啥子哟,上班要迟到了。
到了公司,心情坏到极点。一周的早会也一句没有听得进去。回到办公室。用电话给吴教授打了过去,我想对他说声对不起。但他的电话还是关机,可能是他正在飞机上吧,要不就是他不想听到我的电话。便发了一条短信过去:“对不起!请原谅我的自私!我做得太过份了。其实您真的没有必要走得这样匆忙,至少应该告诉我一声,我好送您到机场。”
我坐在办公室里六神无主,胡乱的在网上看着有关NBA的最新报道。但到最后也不记得上面是讲的什么。这时我终于接到了吴教授的短信:文白,我已经到了北京,勿念!
我又回过去:祝您健康!出国生活愉快!
下班回到家里,冷清得让我无法承受,曾经以为爱可以如影随形,但今天却又是劳燕分飞,我好像是一下从热恋的天堂跌到了无情的地狱,从一个父亲百般疼爱的孩子变成了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儿。
下了楼,来到那个我与陆伯第一次相遇的街边公园,没有目的转来转去,渴望着陆伯的身影能突然出现在我的面前。但是没有,也许以后都不会再有了,就算是见着了他,他还会接受我吗?我们还能回到从前吗?
前面大喷泉上面的广场上,移动公司在进行一场商业性的文艺演出,围上了许多的人,一群年轻的女孩半裸半露的在上面疯跳,没有情趣。我就想着去陆伯家看看,看他是不是在家,或许他的气已经消了也说不定的。我心想。
(二十二)
吴教授病危,我急忙请假到北京去看他。坐在飞机上眯着眼睛想养一下神,可怎么也无法平静下来,满脑子都是吴教授的影子。他的笑,他的泪,他温情的细语,他脉脉的眼神……飞机就像是一叶迷失方向的小舟,慢慢的摇着,好像飞到北京要用上一个世纪。
——文白手记
来到陆伯的院门口,见屋里的灯亮着,院门也没有锁,想着是陆伯在家。就轻轻的推开院门进去,又轻轻的敲了一下半掩着的大门。
“是哪一个?”不是陆伯,是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可能是他的儿子。我一慌,就急着想走回去。但门已经打开了。一个四十左右的男子走出来:你找哪一个?他有些谨慎的看着我问。
“哦,打扰了,我是陆老师的学生,好久不见了,想过来看看他老人家。”我说。
“你是他学生?他吃完夜饭(晚饭)就出去了,不晓得去了哪里。我是他的儿子,要不你进来坐嘛。”他说话还是有些客气的。
“那就不了,我也只是顺道过来,没在就算了,我这就回去。”
出了陆伯家的院子,心想着不晓得陆伯去了哪里?整个公园和步行街我都转了好多遍了,他根本不在。那他应该是去了什么地方呢?他也许知道我会来找他,是故意在回避着我?
往上走是步行街,是通往回家的路,但是我不想回去,一个人呆在家也没有意思。不如就反着走走看看。顺着石头台阶往下是通往嘉陵江的北滨路,倒不如去江边转转,我想着就点上一支烟,然后向下走去。
这是一条陈旧的老路,虽然两边已经是高楼大厦,但这条小巷般的石头台阶还是很安静。
十分钟后,穿过马路来到了江边,没有让我想到的是都晚上九点钟了,这里还有几个钓夜鱼的老头在边聊边钓鱼,从马路上泄下的灯光让江边很有一种朦胧的美,江水平静的向东流着,没有声音。几只小船停在岸边轻轻的摇晃,不知是做什么用的,上面隐隐有灯光闪动,想必里面是住有人的了。江边隔三岔五的坐着热恋中的青年男女。
我一个人顺着江边的堤坎往前走,一边抽着烟。也许这时候只有烟才是我的知已了,除了烟,还有就是这一江流水和脚下软软的青草及不知名的花香。
“老汉,我要你背我!”前面一个走累了的小男孩在向拉着他小手的父亲撒娇。
“哎!乖幺儿(儿子)走累了,老汉这就背你。”于是父亲蹲下身子,小男孩就欢快的扑到了父亲的背上。
“老汉,我想回家!”小男孩又说。
“要得,乖幺儿想家了,爸爸这就背你回去。”
看着眼前的一幕,我的热泪无法控制的淌了下来,模糊了视线。陆伯在哪呢?我与他俩那温暖的家呢?
又走了一段,我突然发现在前面的一块大石头上坐着一个人,看不清样子,烟头一闪一闪,脸色在烟头的光下有些发红。
陆伯!是陆伯!我心里一陈狂喜。他整个人早已深深的烙在我的心上,凭感觉我就知道是他,匆匆的走过去。
“老汉!您啷个恁个晚了还一个人在这里哟?”我只差一下把他搂在怀里了。
他的身子猛的一动,好像是听到了,但他却并没有转过头来。
“老汉!”我又叫了一声,走到他身后,轻轻的把手放在他的肩膀上。
他还是没有回过头来。像是没有反应。
我知道他一定是因为生我的气才会这样的。就不再说话,轻轻的在他的身边坐下来。看他扔了烟头,就赶忙掏了一支烟递给他。
陆伯轻轻的推开了我的手,还是把头望着江水一边,然后从他自己的兜里掏出烟来打燃火机点上一支,然后又把烟放了回去。这是那种软盒的红塔山,是他以前一直抽着的那种烟。他说过他抽这个烟是因为杂皮第一次见他时递给他的就是这种烟,他爱上红塔山就是因为他爱上过一个人。和我相爱后,他已经有好长时间没有抽过红塔山了,想他现在又想起了杂皮?一个让他又爱又恨的人。
陆伯心中是永远也抹不去杂皮的影子了。我很伤感,但我还能理直气壮的说出我心中的不快么?
“我想您应该听我解释!”我望着他说。
“解释啥子?”他终于说话了。
“解释那晚您看到的一切。”我没有一点底气。
“那是我看到的,你用不着解释。”
“您是不想给我解释的机会?”
“因为没有这个必要。”
“对不起!也许我伤您太深了。但有些事情总是来得太突然,连我自己也无法意料。我说过我爱您一生一世,这个承诺我到现在还是没有改变。”
“你是在可怜我?”
“不,是发自内心的真爱,您应该明白我对您的爱有多深。”
“这样的话你一定也对那个和你上床的老头讲过。其实你那天根本没有必要约我出来,因为你已经有一个老头在你身边。看得出来他和你很般配,他比我强多了。”陆伯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这件事并不是您所想象的那样,我给您说……”
“不说了,我只相信我各人的眼睛。”他一把将烟头远远的扔了出去,落在离水不远的岸边。
是啊,我又能做何解释呢,光着身子搂着一个光着身子的老头躺在床上,这是事实。于是我无言,望着江水,泪水就跟着流了下来。想想要强忍住,却又流回心头。
一时又是沉默,可怕的沉默。我想说的很多,但都无法开口,天上的月亮升起来了,星星也开始复苏。这是一个谈情说爱的夜晚,可坐在我面前的陆伯,我最心爱的爱人,此时却是冷若冰霜。
抬起头看看天,然后我说:
“自从我们相爱以来,我总觉得我会有益于您的生活与心灵,但是现在我发现我始终是使您生活与心灵失去平衡的人。”
“你啥子意思?”他还是望着一江流水。
“我为我所犯的错误忏悔,但我也知道其实我永远也无法替代您灵魂深处另外一个人的影子。从某种意义上说我的出现虽然填补了您情感上的空虚,但同时又给您精神上增添了更多的痛苦。面对现实,我想听到您最真实的想法,我不愿意看到您整天这样的被痛苦折磨,不管您怎么做,我都会尊重您的选择。”我流着泪。
他还是没有说话,只是不停的吸着烟。
“让时间来使我们变得冷静吧,不过今晚您应该回家了,现在夜深了。”我担心他在这样潮冷的夜晚受凉。
陆伯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站起身来,向着他家的方向走去。
我就在后面跟着,没有语言。
到他家院门口了,他推开铁门走了进去,没有回头。
于是我站着,看见铁门轻轻的关上,有万种的悲酸聚在我的心中,一瞬间,我失去了感觉与思维,眼泪潸然流下。我转身往家走去,向着那一个我已经感觉不到温暖的家走去。只有灯光印下的我孤独的影子,没有陆伯那曾经慈爱的眼神。
第二天晚上,我又想着要去见见陆伯,看他是不是心情好了一点。也许他已经不生气了。我自我安慰的想着。
来到他的家。灯还是开着,但仍然是他的儿子开的门,这次他说的是他的父亲住院了,他也刚从医院回来。
“是啥子病?”我就慌着问。“还是他的那个老胃病。”他儿子说。
“你没有在医院陪着他?”我觉得他应该守在陆伯身边的。
“没有,老汉不让,说用不着。”
于是我问了陆伯的病房号,就又走了出来。想着是应该去医院看看他的了,便打车来到了第七人民医院。
陆伯见我提着水果进入他的病房,却没有丝毫高兴的样子。只是说了句:我在这里很好,你不要老往我这里跑,不要耽误了你的工作。
“连让我来看看您都不可以吗?”
“你应该让我冷静冷静。”他说完就蒙着被子睡了。
我知道他没有睡着,但我也不好和他说话,便轻轻的开门出来。大脑一片空白的走下楼来。
“文白,你来看陆老师了?”是陆伯的那位学生张医生。
“您好张医生,我是来看陆伯的,可他已经睡了。所以我就准备回去,这里就全靠您照顾了。”
“咳,你恁个客气做啥子嘛!这是我应该的。对了,他看起来心情非常不好,是不是他家里又出啥子事了?我问他他也不说。”张医生问我。
“这个我不太清楚。”我心里有些慌。
“他呀就是这样,总是一副多愁善感的样子,这样对身体很不好。”
“对了,他这次胃病不要紧吧。”
“难说,要照他复发频率这样高的下去,真的很有恶变的可能。我就担心这个。”
“哦!”我心里一紧,更是担心起来。
“不过你放心,只要他认真配合我们的治疗,注意心情调节,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那就谢谢您了!”
告别了张医生,想要再上楼去陪陆伯一晚,和他好好勾通勾通,但想他的气还没有消,反而会引得他心情不好对身体不利,我就打算回家,边走边想着我与陆伯的这份爱,虽然艰难,但来得让我惊喜,却又爱得让我沉重。我开始怀疑,他是不是真的发自内心的爱过我。如果是,他又为什么因为这一件事就把我对他的爱打消得一干二净,我知道爱是自私的,但爱也应该是宽容的。至少他应该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吧。要不就是他还是想着杂皮,他心里最重要的还是他的初恋情人。
于是我有了一个意外得让我自己都奇怪的想法:给杂皮打一个电话,让他去看病中的陆伯,去安慰陆伯,也许会对陆伯的身体康复有利。
我翻出偷偷从陆伯手机上抄过来的杂皮的电话,犹豫了许久,但还是打了过去。
“喂,哪个?”是杂皮的声音。
“我是你的一个朋友。”我说。
“是嗦?我啷个听不出来哟。啥子事?”杂皮问。
“我想请你喝咖啡。”
“你是不是打错电话了哦?你到底是哪一个?”杂皮接着问。
“到时你就晓得了。”
“啥子地方?”
“观音桥步行街‘上岛咖啡馆’。我等你!”
“要得,我看你到底是哪个?”杂皮在电话里笑着说。
我刚在座位上坐下不久,背着黑包,一身灰色休闲服的杂皮就来了,我看他站在门口东张西望。可能是在找他认为可能认识的人。
我站起身来向他招了招手。他就向着我走了过来。愣了一下:
“是你嗦!”
“你还是认识我的?”我笑笑。
“当然,谢谢你那天帮我解了围!”
“用不着那么客气嘛。”我还是笑着说,强忍着心里的不快。
“你找我做啥子?你啷个晓得我的电话的?我与你之间是没有任何关系的。”
“你认为我会找你做啥子?”我反问。
“你不会是帮着陆老头来找我出气的吧?我与他早就没有关系了。”
一听他叫陆伯为陆老头我就很是生气,但没有发作。问:你对他没有一丝愧疚吗?“对不起!我是一个不晓得啥子叫愧疚的人。”杂皮无所谓的看着我,有些挑衅。
“我想听到你灵魂深处的语言,这对陆伯来说很重要。”
“是,我是花了他几万块钱,但他也得到了我好几年的青春,这还不够吗?”
“你一开始和他好并不是出自于爱?”
“也许爱过,说不清楚。”
“你离开他的原因是啥子?”
“没有理由,离不离开是我的权力,与你无关。”
“我知道与我无关,但你想过没有,你这样做伤透了一个老人的心。”
“那是他自作多情。”
“你这样说让我很失望。”
“是,我一向是这样的一个人,我卑鄙无赖,我下流无耻,你高尚伟大,你和他真心相爱不就是了,放心好了,我不会打扰你们的。杂皮喝了一口咖啡,斜着眼看着我。
“你怎样过是你的权力,但你应该听听我为什么来找你。”
“为啥子?”
“我想请你去医院看一下他,他病了,住在七院。”
“应该去看的人是你,我自知我不配。”
“连看一下他都不可以?”我望着他:虽然你对不起他,可他心里一直都在想着你。
“我不会去的。”
“你对每一个老人都是这样吗?”我强压着心头的怒火。
“不错,我只是为了钱。有钱的老头我都可以和他好。”他自觉得无所谓,我听着都要吐了。
“如果是这样,那我就不想再说啥子了,我希望你以后善待自己,善待老人。你自己的活法我无权指点,但人的青春是有限的,你认为你可以一辈子这样下去?而且你现在已经不再青春。”我说。
杂皮一愣,然后低下了头。
对于杂皮这种低级的人,我真的不想再多说什么。便付了帐,起身往楼下走去。杂皮还坐在那里没有动。心想着陆伯那样优秀的老人,为啥子会死心踏地爱上这样一个人。爱真是一本让人读不懂的书。老少恋啦,你究竟让多少人一腔热情,换到的却是一生的痛苦。
生活中没有了陆伯,日子变得是那么的空虚,我想去找他解释,向他诉说我心中的痛和我心中的委曲,但一想起他那已经变得冷漠的眼神我又不敢,别说他现在正处在气头上,就算是他给我一个向他解释的机会,我又怎么能够说得明白?
日子在羞愧中悄悄的过去,我除了醉酒时有一点慰藉以外,整个的心灵像浸在苦液里一般,没有人知道我的心灵过着什么样的生活!这种蕴积在心中的哀苦,使我开始变得沉默,我唯一的希冀是有一天我从酒醉中醒来时发现陆伯微笑着坐在我的床前。
这天中午我正吃着饭,接到在北京的同学小王打来的电话:吴教授病得很严重,是脑出血,可能治不了。问我有没有时间去看一下吴教授,现在是他们几个同学轮流在医院守着他。
我的心一下沉重起来,他怎么一下病得这样厉害?一个星期前到重庆还是好好的。怎么会是这样?心里很是难过。不自觉的就流下泪来。我爱过他,后又因为他另寻新欢我恨过他,但他这次到重庆来看我又多少让我有些感动,并对自己的做法深感对不起他。本想着他一出国,我们天各一方,就可以了却这段情缘,然后慢慢忘记他占据我灵魂的影子,但一听说他病得这样厉害,我又一下伤心起来,我猛然发现我灵魂的深处,依然还深爱着他。
没有胃口吃饭了,放下筷子就向陈总的办公室跑去,我要向她请假,回北京去看吴教授。
陈总听说是我的大学教师病了,也很理解,当时就答应我假期:可以马上回北京。
回办公室来不及仔细收拾,背上包就跑到楼下订了一张当天下午四点到北京的机票。坐在飞机上眯着眼睛想养一下神,可怎么也无法平静下来,满脑子都是吴教授的影子。他的笑,他的泪,他温情的细语,他脉脉的眼神……飞机就像是一叶迷失方向的小舟,慢慢的摇着,好像飞到北京要用上一个世纪。
(二十三)
于是您选择了远行
——当尘世不再让您眷恋
心爱的人儿啊
让我们重新约定
我在今世的出口送您
您在来生的入口等我
——文白手记
匆匆赶到北京大学第三附属医院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七点钟了。一口气跑到吴教授的病房,那是一间特护病房。两个大学时的同学小王和小汤正坐在病房门口的椅子上,见我到来,急忙起身:文白,你来得真快。
“吴教授现在怎么样了?有好转吗?医生都怎么说?他们有没有组织过专家会诊?他们的治疗方案是什么?”我心急如焚。
“现在处于昏迷状态,前天发病以来,中间虽然醒过一次,但思维很混乱。”小王说。
“你们为什么不早点给我打电话?”我很急的喘着气。

我要回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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