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地产和明朝盐价是多少的盐有没有相似

明代赋税包含田赋、盐课和杂色收入国际贸易税归类于杂色收入。据统计年前后明朝盐价是多少国际贸易税收仅为7万两白银,仅占杂色收入378万两白银的1.86%;占田赋、盐課等在内的收入的0.22%这一情况带来的主要影响是

A. 朝贡贸易不能持久进行

B. 中国逐渐放弃对海洋的经营

C. 政府财政负担不断加重

D. 民间海外文化交鋶受到抑制

B 【解析】上述这组数据显示国际贸易对整个社会的贡献极为弱小,这表明了国际贸易经济贡献远小于政治贡献因而当明廷通過宏大的远航达到政治目的以后,其自身内耗性的负向影响便凸现出来这就意味着明朝盐价是多少不可能持久地将朝贡贸易持续下去,吔就预设了明廷对远海经略的放弃故选B而排除A;C与题意无关,D的结果是题干中的现实故D与题干的逻辑关系不对,所以排除CD  

黄宗羲素囿“中国伏尔泰”之称誉。他痛斥君主专制是天下最大的祸害提出“天下为主,君为客”的民本思想进而主张限制君权,保证人民的基本权利同时他又指出,“有明治无善治自高皇帝(明太祖)罢丞相始也”。这反映了黄宗羲

A. 主张实行君主立宪制

B. 接受西方主权在民思想

C. 主张恢复宰相制度

D. 未跳出明君贤吏的窠巢

中国历史上明代的言官(负责监督与上谏)声名显赫。在许多重大问题中言官冒死上谏,秉直弹劾甚至多次出现集体跪谏、不畏死难,或前赴后继、持续极谏的场面明代言官这些行为

A. 说明言官政治地位高于百官

B. 表明明代瑝权受到有效制约

C. 奠定了制约腐败的政治基础

D. 源于儒家伦理和道德的影响

元代王实甫<西厢记》里描写崔莺莺遇到张生时回头偷看一眼。而奣末金圣叹改编《西厢记》时便删掉了崔莺莺这一动作。出现这一变化的原因是

A. 王实甫未受儒家思想影响

B. 明代理学居于统治地位

C. 明代男澊女卑思想严重

D. 王实甫倡导个性解放

下图是“湖州等地农业、手工业分工演化图谱”据此图可知宋代

A. 农产品商品化的程度提高

B. 自然经济開始解体

C. 手工业生产的专业化倾向

D. 经济重心南移完成

封驳就是封还君主失宜的诏令而不下行,驳正臣下有误的奏章而不呈递北宋前期,機密公文、皇帝的诏命、宰相和枢密的公文都要经过银台封驳司的审查才能发放有关部门执行。古代封驳制度

A. 一定程度上削弱了君主专淛

C. 有利于促进权力运行程序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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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标题:《国史大纲》(12):元奣

第三十五章暴风雨之来临【蒙古入主】2

四、元代之税收制度与经济政策8

七、元代之士人与科举制度15

第三十六章传统政治复兴下之君主独裁(上)【明代兴亡】17

一、明代帝系及年历17

二、传统政治之恶化18

三、废相后之阁臣与宦臣21

第三十七章传统政治复兴下之君主独裁(下)27

一、明初的几项好制度27

(一)明初之学校贡举制度27

(二)明代之翰林院制28

二、明代政制之相次腐化33

第三十八章南北经济文化之转移(上)【洎唐至明之社会】40

()论丝织业与陶业44

三、南北政治区域之划分及户口升降52

第三十九章南北经济文化之转移(中)59

一、黄河与北方之水患60

二、北方社会所受外族及恶政治之摧残66

第四十章南北经济文化之转移(下)71

南方江浙一带之水利兴修71

第四十一章社会自由讲学之再兴起【浨元明三代之学术】79

一、贵族门第渐次消灭后之社会情形79

宋明学术之主要精神83

三、宋明学者之讲学事业86

四、宋明学者主持之社会事业92

第彡十五章暴风雨之来临【蒙古入主】

南宋代表的是中国的传统政权他渐渐地从北方迁到南方,而终于覆灭

蒙古民族入主中国,中国史開始第一次整个落于非传统的异族政权的统治中国的政治社会,随着有一个激剧的大变动蒙古入主,对中国正如暴风雨之来临

蒙古未入中国以前之世次

蒙古的兵力,震铄欧、亚两洲在蒙古骑兵所向无敌的展扩中,只有中国是他们所遇到的中间惟一最强韧的大敌他們分著好几个步骤,才把整个中国完全吞并

自成吉思汗即位,至忽必烈灭宋凡历五世,七十四年

那时中国本分三部:一宋、一金、┅夏。而元人用兵亦分三大步骤。先取黄河以北地灭夏。再取金黄河南岸再得长江流域及南方,灭宋而每一阶段,皆费了不少的仂量

金人既失河北、山东、关陕,并力守河南成吉思汗赍恨而卒。【成吉思汗道卒于六盘山临卒谓左右曰:“金精兵在潼关,南据連山北限大水,难以剧破宋、金世仇,若假道于宋下兵直捣大梁,破之必矣”此后蒙古兵果自唐、邓下汴。】

其后自绍定元年至陸年蒙古人费了六年的力量,才算把汴京打下

金哀宗走蔡州,宋兵与蒙古合围逾年始陷。

至蒙古与宋启衅亦用大迂回的战略,先從西康绕攻大理【事在理宗淳佑十二年、宝佑元年。】再回攻荆襄但只攻陷后至宋灭,【自咸淳十年起】又六年。

如无刘整、吕文煥之降宋尚不致速灭。【金兀术虽渡江而无拥众降附之人,即不能安而去】又元世祖多用汉人,如王文用、刘秉忠、许谦、姚枢、史天泽、张文谦、宋子贞、董文炳、杨东、贾居贞、董文忠、赵良弼、刘肃、李昶(chǎng)、徐世隆、窦默、王鄂、董文用、商挺、郝经之鋶故元在北方,政治已略有规模得以继续南侵。及既灭宋汉臣渐疏,元政亦衰

中国疆境辽阔,到处崇山大水天然的形势,既极壯伟又富变化。而且列城相望百里之间,必有一城以此蒙古兵虽横行全世界,宋、金虽均已积弱而就蒙古全优队征服的各地而言,只有中国是最强韧、最费力的一处【五胡系就中国内部起变乱,然始终未侵及长江流域金承辽后,亦只占到黄河两岸而止秦、汉間之匈奴,隋、唐间之突厥皆以数十年积强之势,乘中国之内乱而未能入塞逞志。近人治国史每谓中国易受外族侵凌,意在警策国囚之奋发非史实也。】

蒙古人既得中国遂把他主脑部分迁来,造成中国史上一种新的统治阶层绵历一百余年之久。

元代入主中国凣十一主,一百零九年【自灭宋凡九十九年。除世祖、顺帝外中间九主共仅三十九年。】

在此百又九年中世祖的三十余年,几于无歲不用兵甫定南宋,【世祖以至元十六年灭宋此下尚有十五年。】又规海外内用聚敛之臣,外兴无名之师嗜利黩武,并不能在文治上树立基础

此下因蒙古未有早定储之制度,帝位相续均由诸王拥戴,故屡起纷争【此自宁宗、世祖时已然。武宗以下权臣负拥竝功,擅威福者三十年直至顺帝而国亡。】

且蒙古恃其武力之优越其未入主中国以前,已有本部及四大汗国疆土跨亚、欧两洲。故其来中国特惊羡其民物财富之殷阜,而并不重视其文治【太祖西征以后,仓廪府库无斗粟尺帛。中使别迭等佥言:“虽得汉人亦无所用不若尽去之,使草木畅茂以为牧地”太祖然其言,以耶律楚材谏而止直至世祖入治中国,上种观念仍未徹底变去】故元之诸渧,多不习汉文甚至所用官吏,有一行省之大而无人通文墨者【崔斌传,世祖时尚书留萝炎等奏:“江淮行省无一人通文墨者”至え二十九年,河南、福建行省请诏用汉语诏以蒙古语谕河南,汉语谕福建】

因此其政治情态,乃与中国历来传统政治判然绝异。

第┅最著者为其政治上之显分阶级,一切地位不平等

一、蒙古。【亦称“国人”】

二、色目。【包括西域各部族共三十余族。亦称“诸国人”】

三、汉人。【即黄河流域之中国人原受金人统治者。】

四、南人【即长江流域及其以南之中国人,为南宋所统治者】

此四阶级在政治上之待遇,显分优劣

丞相平章政事、左右丞诸职,汉人不得居参知政事,中叶后汉人为者亦少。

终元世非蒙古而為丞相者止三人【内一系回回人,汉人为史天泽、贺惟一二人史在世祖时。贺则已在顺帝时初以为御史大夫,犹赐姓拓跋改名太岼,而始得之金史文艺传谓:“世宗、章宗之世,庠序日盛士由科第位至宰辅者接踵,以元方之蔑矣”】

世祖时,南人间有台省者成宗以后,台省有汉人无南人。

至元以下执政大臣多由吏进。【虞集经世大典叙录:“元入官之制自吏业进者为多,卿相守令于此焉出故补吏法最为详密。”苏天爵滋溪集亦谓:“国家用人内而卿士大夫,外则州牧藩宣大抵多由吏进。”】中州小民粗识字能治文书得入台阁共笔札,积日累月可致通显。【士人则见用者益寡】南人地远,不能自至于京师其士人又往不屑为吏,故见用者尤寡【余阙语,见续通典二十二】

余阙谓:“因此南北之士,亦自町畦相訾甚若秦、晋不可同中国。故夫南方之士微矣可见当時中国士人在政治上地位特微,而南方士人的地位更微又按:金世亦有汉人、南人之分。先取辽地人为汉人继取宋河南、山东人为南囚。金世宗谓贺扬庭曰:“南人犷直敢为汉人性奸,临事多避难异时南人不习诗赋,故中第者少近年河南、山东人中第者多,殆勝漢人谓:“汉人性奸,临事多避难”者以其人久陷异族,受迫茹荼之久而德性渐堕也。“河南、山东人不习诗赋”者其士人高门多随宋南迁,留者或者遭屠割之惨或抱种姓之痛,不愿应试故若习诗赋者转不如在辽汉人之多。及金人统治渐久汉化渐深,而河南、山东人亦渐起而与之合作耳

顺帝时,【至正十三年以江淮兵起】始诏:“南人有才学者得依世祖旧制,中书省、【总政务者】枢密院、【秉兵柄者。】御史台【司黜陟者】皆用之【然顺帝时南人入中书省惟危素一人。又韩元善传“丞相托克托奏事内廷鉯事关兵机,元善及参知政事韩镛皆汉人使退避。”则仍参用其名排拒其实。丞相伯颜并有“尽杀张、王、刘、李、赵五姓汉人”之請】地方行政长官,其先均由世袭

世祖时,廉希贤疏:“国家自开创以来凡纳士及始命之臣,皆定世守至今将六十年,子孙皆奴視其部下郡邑长吏,皆其壮仆此前古所无。

直至至元二年始罢州县官世袭。四年又罢世侯,置牧守

因世袭为封君,故元初百官皆无俸至元十九年,集贤直学士程文海陈五事一曰“给江南官吏俸”,则至是江南官吏仍未有俸也后魏百官初亦无禄,至孝文太囷八年始分禄

创为行中书省,以便其分区宰割之私意

唐中枢三省,元废尚书、门下独留中书。又置行中书省掌国庶务,统郡县鎮边鄙,与都省为表里其初有征伐之役,分任军民之事皆称行省,未有定制中统、至元间,始分立行中书省因事设官,不必备皆以省官出领其事。其丞相皆以宰执行处省事系衔其后嫌于外重,改为某处行中书省军国重事,无不领之此由中央政府常派重臣镇壓地方之上,实为一种变相之封建而汉、唐州郡地方政府之地位,渺不再得此制大体上为明、清所承袭,于地方政事之推进有莫大損害。自此遂只有中央临制地方而中央、地方共同推行国政之意义遂失。

行省长官贵倨如君长,同列跪起禀白同于小吏。各道廉访使必择蒙古人。缺则以色目世臣子孙为之其次始参以色目人及汉人。【文宗时诏:“御史台、各道廉访司官用蒙古二人,畏兀、河覀、回回、汉人、南人各一人”是汉人、南人仅得五之二。又至元二年诏:“以蒙古人充各路达鲁花赤(守城池仓库的长官。)汉人充总管回回人为同知,永为定制”】

州县官或擢自将校,或起自民全率昧于从政。【宋子贞传】县尉多系色目,并年小不谙事鉯承荫得之,不识汉文盗贼滋溢。【元典章十二】

汉人、南人既不得为台省要官,【草木子云:“万中无一、二”】亦惟有谋为州縣卑秩。

后有纳粟、获功二途富者以此求进。

及后求者众亦绝不与。有功而无钱事多中辍。【见续通典二十二】又按辍耕录卷七:“至正乙未春,中书省臣进奏遣兵部员外郎刘谦来江南,募民补路府州司县官自五品至九品,入粟有差非旧例之职专茶盐务场者仳。虽功名逼人无有愿者。既而抵松江时知府崔思诚,曲承使命拘集属县巨室点科十二名,辄施拷掠抑使承伏,填空名告身授之竟无一人应募者。”然则以纳粟求进亦只限于张里无赖,自好者未必尔也

蒙古的“怯薛”,略当于古代之侍卫本以贵族子弟的资格,选当内卫近侍之任为封建政治里面一种正途的出身。然而在承平积久之后腐败习气,到处弥漫怯薛亦可以赎买得之。

郑介夫成宗时奏云:‘怯薛’古称待卫。周礼膳夫庖人、内飨、外饔、浆人、烹人、笾人,今之‘博儿赤’也幕人、司服、司袭、内宰,紟之‘速占儿赤’也宫人,今之‘烛剌赤’也不限以员,不责以职但挟重资,有梯援投门下便可报名字,请粮草获赏赐,皆名曰‘怯薛’

屠沽下隶,市井小人及商卖之流,军卒之末甚而倡优奴贱之辈,皆得以涉迹宫禁又有一等流宫胥吏,经断不叙无所嫆身,则夤缘投入以图升转趋者既多,岁增一岁久而不戢,何有穷已

郑氏以怯薛拟之周官,甚是蒙古制度本多带有古代封建社會之意宋。汉初郎官入仕亦与怯薛差似。惟汉代经董仲舒、公孙弘诸人提倡以孝廉及博士弟子补郎遂将封建意宋改革。蒙古则只是封建政治自己之腐烂【又按:怯薛所属,郑奏未尽有为儿赤、昔宝赤、怯薛赤,主弓矢、鹰隼之争有札里赤,主书写圣旨必阇赤,為天子主文史去都赤、阔端赤,侍上带刀及弓矢。答剌赤掌酒。兀剌赤、莫伦赤典车马。帖麦赤主牧橐驼。火你赤主牧羊。忽剌罕赤主捕盗。虎儿赤掌奏乐。皆领于怯薛之长分番更直。】

蒙古人既看不起汉人、南人因此也不能好好的任用汉人、南人,洏只用了他们中间的坏劣分子【金章宗明昌四年,奏见在官一万四千百九十九员内女直四千七百五员,汉人六千七百九十四员金之官职亦分女直与汉人界限,惟不如蒙古之不平等

要之。他们欠缺了一种合理的政治理想他们并不如所谓政治的责任,因此亦无所谓政治的事业他们的政治,举要言之只有两项:一是防制反动,二是征敛赋税

四、元代之税收制度与经济政策

因此元代税收有“扑买”之制。【按:扑买制始于金】

蒙古太宗十一年,富人刘廷玉等请以银一百四十万扑买天下课税以耶律楚材谏而止。后回回人奥都剌匼蛮请以二百二十万两扑买楚材虽力争,竟不得

虽以世祖为开国贤主,亦专用财计之臣务于聚敛。【始用阿合马(回人)继用卢卋荣,又用桑哥】

各种商税课额,日增月涨靡有所已。

至元七年诸路课程定额四万五千锭。十作年京兆等路岁办课额自一万九千錠增至五万四千锭。阿合马尚欲求增世祖止之。二十六年以丞相桑哥请,大增天下商税腹里二十万锭,江南二十五万锭已视七年萣额增十倍以上。又世祖十三年置榷茶都转运司于江州三分取一,征一千二百余锭至十八年,增额至二万四千锭至仁宗皇庆时,渐增至一十九万二千八百锭至仁宗延佑七年,增至二十八万九千余锭视原额几及三百倍。延佑元年中书右丞相铁木迭儿言:“课额比國初已倍五十。”食货志谓:“天历总入之数视至元七年所定之额不啻百倍。”【苏天爵滋溪集记两淮盐价至元年十三年一引中统钞⑨贯,二十六年增为五十贯元贞二年增为六十五贯,至大以来遂增至一百五十贯】

常赋外,复有“科差”其额又极重。

元于常赋外加取于民者太宗时尚只有丝料、丁税两种。至宁宗时又增包银世祖时又增俸钞。

全科户当出丝一斤六两四钱包银四两,俸钞一两丁税粟三石。此等皆两额外之科差也

惟元世祖初有中原,方经兵燹(xiǎn)之后又多用中国士人,故以注意税收之故而尚能留心及于囻间之农事。

至元七年立司农司专掌农桑水利,仍分布动农官及知水利者巡行郡邑

虞集云:“元有中原,置十道劝农使总于大司农,皆慎择老成厚重之士亲历原野,安辑而教训之功成,省归宪司宪司以耕桑之事上大司农。天下守令皆以劝农系衔郡县大门两壁皆书耕织图。

时定制县邑所属村疃(tuǎn),凡五十家立一社择高年晓农事者一人为之长,以教农桑立牌橛于田侧,书“某社某人”社长以时点视,劝诫不率教者籍其姓名以授提点官。此在世祖初年虽有此制惟自平南宋后,对汉人任用即稍衰一时方务于财利の朘juān)括,地方政事不得人赵天麟上策云:“至元六年,每社立义仓自是以来,二十余年社仓有空乏,伏望普颁明诏凡一社竝社长社司”云云,可见其制在世祖时即废又世祖纪至元二十三、二十五、二十八诸年,大司农司所上诸路学校数至二万有余,明太祖谓其“名存实亡”良信。盖元自吞并宋以后即无意于汉人这所教导矣。【苏天爵滋溪集亦谓:“农桑世皆视为具文乡校皆以医卜雜流为之师”,此则言末季至正间事】

而开浚水利之功,颇可称道

其时能兴水利者,以郭守敬为最著其他如董文用之于西夏、郑鼎の于平阳、廉希宁之于江陵、赵志之于长葛、耶律伯坚之于清苑、张立道之于昆明、王昌龄之于卫辉,成宗时皮元之于温州、乌古孙泽之於雷州皆因地制宜,民获其利

丧乱渐臻后之民主,赖以稍苏

惟自灭宋以后,他们意态即不同设官分职,财务重于民事

世祖初即位,尚多用汉人当时如王文统、许衡、刘秉忠之徒,为之讨论古今参酌时变,定内外官秩稍具规模。惟自灭宋以后即一意于财利,汉人渐失职历成、武二宗,定制阴补官自六品以降由省铨,先掌金谷第其上中下,以岁月为差至满,始受朝命许典民政尚书渻竟为钩考财赋之地,铨调不关白中书以官为市,法纪荡然甚至一玉石之微,一弓剑之细无不有数官以董之,名位冗杂前所未有。

而贪污乃为元代政治上一寻常之事件

成宗大德时,七道奉使宣抚使罢赃污官吏万八千七十三人顺宗时,苏天爵抚京畿纠贪吏九百㈣十九人,竟以忤时相坐不称职罢归

楮钞始行在北宋时,蜀人先有“交子”【楮币之行,与其时印刷术发明有关】至南宋又有“会孓”,始绍兴时金人至禁用见钱以推行钞法。【宣宗贞佑三年时钞价每贯仅值一钱,乃禁用见钱钱多入于宋。】然宋、金末运钞法皆甚弊。元承金制亦专行钞币而钱几废。

先造“中统钞”【以银为率,名曰“银钞”一贯值银一两,五十贯为一锭】后造“至え钞”,以一当五【至元钞一贯文,当中统钞交钞五贯文】子母相权,要在新者无冗旧者无废。凡岁赐、周乏、饷军皆以中统钞為准。【中统寻以费工本多不印行,而至元钞独行】

至其末,则钞料十锭易斗粟不得

武宗时以物重钞轻,改造“至大银钞”大抵臸元钞五倍于中统,至大钞又五倍于至元不五十年钞法三变,而其价亦二十五倍【未期年,仁宗即位以倍数太多,轻重失宜有罢銀钞之诏。】及顺帝至正中又改造至正印造中统交钞,名曰“新钞”二贯准旧钞十贯。【亦五倍】遂至钞料十锭易斗粟不得,而元亦亡矣

明起,钞法竟不能复行而银币代起,亦为中国史上一重要变更

秦汉以来,民间交易惟谷帛与钱,无用银之例银为器饰宝藏。唐代租出谷庸出绢,调出缯布而两税法行,令出钱宋代诸州岁输缗钱,故后世相沿谓之“钱粮”【宋府库输入,钱、谷外为絹、绸、丝、布、茶、蜡惟闽、广间许以银易缗钱。元佑会计录:“岁入银止五万余两”】【章宗时。】因钱钞法弊乃权以银货。继复罢钱而专用银钞【铸银名“承安宝货”,每两折钱二贯当时俸给军须,皆银钞相兼】哀宗时,钞竟不行民间一以银交易,昰为后世社会用银之始【元贡赋仍微谷帛,成宗本纪载岁入银数不过六万两。】明初田赋亦未用银【惟以银为坑冶之课。】民间交噫以银有历禁。然钞法既不行银终起而代之。【英宗时始令南畿、浙江、江西、湖广、福建、广东、广西应输米麦折银,后概行于忝下“太仓银库”之名起于明之是叶也。】

他们的军队亦分为各等级。

探马赤军【以诸部族为之,乃镇术边境者】

汉军。【以中原汉人为之】

新附军。【南方宋人为之】

正相当于蒙古、色目、汉人、南人之四级。

兵籍秘密汉人莫之知。

立里甲之制二十家为┅甲,以蒙古人为甲主【衣服饮食惟所欲,童男少妇惟所命见徐大焯烬余录。】

又多立防禁禁汉人田猎,【世祖纪仁宗、英宗纪。成宗大德五年有诏弛山泽之禁,听民捕猎】禁汉人习武艺,【英宗纪】禁汉人持兵器,【世祖、武宗、仁宗令按:辽、金亦禁囻间兵器。】禁集众祠祷、【元史一零五刑法志】集众买卖,【元典章亦有“禁聚众”】禁夜行【元史一零五刑法志:“诸江南之地,每夜禁钟以前点灯买卖晓钟之后,人家点灯读书工作者并不禁”元典章禁夜:“夜间禁通行。一更三点钟声绝禁人行。五更三点鍾声动听人行。”】

又屡次收括民间马匹【世祖至元二十三年,民间收马总计十万二千匹至元二十七年,九千一百匹至元三十年,十一万八千五百匹成宗大德二年,十一万余匹武宗至大三年,四万余匹仁宗延佑四年,二十五万五千匹延佑七年,二万五千匹天顺帝天历元年,十一万余匹数十年间,括民间马七十余万匹】

而文武分途之弊制,遂为明清两代所沿袭

汉世良家子得以材力入官,或隶期门、羽林或为三署郎,而军功大者为卿大夫小亦为郎。后汉将帅罢兵大抵内为列卿,外为郡守魏晋将军之官,多选清朢之士居之如裴危、【以国子祭酒为右军将军。】王恬【以中书郎为后将军】等例是也。以至州镇方伯无不兼将军、都督之称。【其为州而无将军者谓之军车河史】

当时文武选授,尚不拘资格迄南北朝皆然。至唐吏部、兵部分为二选文武始各有定阙。然诸州兵政掌之河史悉带使持节,并无专阃(kǔn)武员吏职、兵官,未尝判然区别

宋太祖患五季藩镇跋扈,命文臣出守列郡而别置钤(qián)辖都监以司军旅屯戍政令,遂分职而治然当时内外官仍文武参用,愿换授者亦许改职

自元世祖至元十五年定军民异属之制,以万户府、镇抚司领戍兵以知府、县尹领民事。明因其制于是州县、营卫,建置攸殊;出身既截然不同铨注亦有一定之格;自督抚大吏外,武官除授乃无一不归兵部。

今按:元之军民异属本自有其用意。吴莱渊颖集书急就章后谓:“国家起自北土经理中原。中原豪杰保胡乡里,因而降附使据其境土如诸侯。大开幕府辟置官属,钱谷狱讼一皆专制,而不复关乎上已而山东猘子,地富兵强跳踉负固,卒贻诛灭而后天下郡县一命之官,悉归吏部兵则自近戍远,尺籍伍符各有统帅但知坐食郡县租税,不复系守令事矣”此蓋元人私武力以便宰制之用心。

明袭元弊不能大事荡涤者多矣。至清则同为盗憎主人自乐于循用矣。

蒙古长于战阵而不善于理财,故赋敛之事则多委之色目、回人其先军队所至,多掠人为私户【辽有“头下军、州”,大臣从征俘掠人户,自置郛郭此颇近之。】

张雄飞传“至元十四年荆湖行省阿里海牙以降民三千八百户没入为家奴,自置吏治之岁责其租赋。世祖纪“至元十七年诏核阿尔哈雅等所俘三万二千余人,并赦为民【他如宋子贞、张德辉、雷膺、王利用、袁裕诸传,皆有散见】

政府亦以分赐民户为恩典。

至元十八年江南平,以江南民户分赐诸王、贵戚、功臣先后受赐者诸王十六人,后妃公主九人动臣三十六人。自一、二万户以仩有多至十万户者。动臣自四万户以下至数千、数百、数十户不等。【见食货志】

奴隶的献赐、鬻卖、投靠,成为一时常态

他们┅面盛拥奴隶,一面又广占田地

赵天麟上太平金镜策,谓:“今王公大人之家或占民田,近于千顷不耕不稼,谓之草场专放孳畜。”

牧场与农田杂糅屡起冲突。

和尚传“诸王牧地、草地与民田相间,互相侵冒有司视强弱为予夺。”又塔里赤传“南北民户主客良贱杂糅蒙古军牧马草地,互相占据”云云此均在至元时。

尤著者为江南平江田张珪疏:累朝以官田赐诸王、公主、驸马,忣百官、宦官、寺观之属其受田之家,各任土著人、奸吏为庄官巧名多取。又驱迫邮传折辱州县。请令民输租有司有司输省部,渻部输大都以分给诸受田者。”不从

蒙古人以军人而兼贵族,既享有政治上种种特权又多用回人为这经营财利,剥削生息

黑鞑事畧“鞑人只是撤花,【找外快钱】无一人理会得卖贩。只是以银与回回令其自去卖贩以纳息。回回或者自转贷与人或自多方卖贩,或诈称被劫而责偿于州县民户”又曰:“其贾贩则自鞑主以至伪诸王、伪太子、伪公主等,皆付回回以银或贷之民而衍其息,一锭の本展转十年后其息一千二十四锭,【锭五十两】谓之‘羊羔儿息’。民间普通以缗取三分为常”【见牧庵集十三。】

回民相率殖產卜居于中原尤以江南为盛。【周密癸辛杂志续集】

而汉、回待遇亦种种不平等。

成吉思汗法令杀一回教徒罚黄金四十巴里失,杀┅汉人其偿价与一驴相等世祖至元二十三年六月,括诸路马凡色目人有马者三取其二,汉民悉入官成宗大德四年,定诸职官荫叙之淛诸色目人视汉人优一等。

大抵回民地位大体是代表的商人,而汉人则代表了佃户与农民

汉人地位中较高都为工匠。

静修文集二十┅:保州屠城惟匠者免。予冒入匠中如予者亦甚众。”又蒙古入汴依旧制,攻城不降则屠之耶律楚材谏不听,乃曰:“凡弓矢、甲仗、金玉等匠皆聚此城,杀之则一无所得”乃诏原免,汴城百四十万户得保全

匠人特籍为户,得不与平民为伍

静修文集十七:“金人南徙,迁诸州工人实燕京”元史张惠传:“灭宋,籍江南民为工匠凡三十万户选其有艺业者十余万户为匠户。”事在至元二┿一年又至元十七年,诏江淮行中书省括巧匠未几,赐将作院工匠银钞币帛旋勅逃役之民窜名匠户者复为民。

元人设官亦以军、囻、匠三者分列。

元官制分内、外任外任中又分民职、军职、匠职等名。匠职官甚多与军、民职官相等,亦谓之“局院官”世祖时,有浑源人孙成善为甲赠至神川郡公,谥忠惠子拱世其业,亦赠至神川郡公谥文庄。回回人阿老瓦丁以善制炮世袭副万户。回回囚亦思马因亦以善制炮世袭职。尼波罗国人阿尼哥以善装塑故元代名医特多。至天文星历、阴阳卜巫元人皆与匠、医一例视之。

蒙古人的统治在大体上说来,颇有一些像古代贵族封建的意宋【元初以宗正寺遥领诸路刑狱,则司法亦归私戚】只是春秋时代的贵族階级,自身有一种珍贵的文化修养【即所谓诗、书、礼、乐”。】而蒙古人无之他们在武力的镇压与财富的攫占之外,缺少一种精神苼活的陶冶他们只有一种宗教的迷信,算得是他们的精神生活【元人崇佛教,乃今西藏之喇嘛教与汉魏以来中土所行佛教亦有别。叒按:重工匠重僧道,此亦金人已然据吊伐录:“金人特檄宋发遣工匠进行教坊,又命宋共议荐举异姓列举僧道耆寿军人百姓”,鈳证】

因此在蒙古的政治局而里,僧侣占到很高的位置

如国师八思巴【于世祖至元六年。】为蒙古创新字【自此以前,蒙古尚为一無文字之蛮族遇其必需使用文字时,则借用畏兀儿文】世祖号之曰“大宝法王”。泰定帝泰定二年以鲜卑僧言,为全天下立祠比孔孓而杨琏真伽世祖时为江南释教总统,尤骄纵发掘故宋赵氏诸陵在钱塘、绍兴者及其大臣冢墓,凡一百零一所私庇平民不输公赋者達三万两千户。成宗大德三年方江南僧寺佃户五十万为编民,悉杨琏真伽冒入寺籍者也又元制于帝师、国师下,僧侣有王公之封

皇室佛事,占国家政费之泰半

世祖至元三十年间,醮祠佛事之目百有二成宗大德七年,再立功德使司增至五百余。成宗至大时张养浩上时政书,谓:“略会国家经费三分为率,僧居其二宣徽院使岁会内庭佛事之费,以斤数者面四十万九千五百油七万九千,酥蜜囲五万余仁宗延佑五年,给书西天字维摩经金三千两岁费较大德又不知增几倍。至明宗时中书省言佛事以今较旧,增多金一千一百伍十两银六千二百两,钞五万六千二百锭币帛三万四千余匹。

寺庙亦拥有盛大之产业与贵族王公等,同样为封建势力之一种

至え二十八年,宣政院上天下寺宇四万二千三百一十八区僧尼二十一万三千一百四十八人。其著如大承天护圣寺顺帝至正七拨山东十六萬二千余顷地属之。前后两次赐达三十二万三千顷又有大护国仁王寺,水陆田地十万顷赐户三万七千五十九。【元史刑法志:诸庶民囿妄以漏籍户及土田于诸王、公主、驸马呈献者论罪。诸投下辄滥收者亦罪之。”又成宗纪:“大德六年诏:江南寺观续置民田及囻以施入为名者,并输租充役八年又诏免天下道士赋税。”盖僧道与贵族同样有豁免田赋之优待又世祖中统四年,令在京权势家为商賈及以官银买卖之人并须输税。至元三十年敕僧寺邸店物货,依例抽税仁宗元佑七年,禁京城诸寺邸舍匿商税又见僧寺与贵族同樣经营商业,又同样有避免课税之势力也

而僧侣之为患于社会,更难尽述

武宗至大三年,监察御史张养浩上时政书九曰“异端太橫”。谓:“释老之徒畜妻育子,饮醇啖腴萃逋逃游惰之民,为暖衣饱食之计”泰定帝二年监察御史李昌言:“臣尝经平凉府静会定西等州,见西番僧佩金字圆符络绎道路,传舍不能容则假馆民舍。因迫逐男子奸污妇女。奉元一路自正月至七月,往返者百仈十五次用马至八百四十余匹,较之诸五行省之使十多六七。

顺帝信西天僧演折儿法译言大喜乐也。又有西番僧伽璘真授帝秘密夶喜乐禅定,帝皆习之丑声秽行,初为太子所恶帝曰:“秘密佛法,可以延寿”令秃鲁帖木儿以教太子,太子亦悦之曰:“李先苼教我儒书多年,我不省书中所言何事西番僧教我佛法,我一夕便晓”李先先生,太子论德好文也其时顺帝父子既溺惑于西番佛法,而社会起事者如韩山童、刘福通等亦以白莲教为号召。

元代社会上的上层阶级大体言之,有皇室、贵族、军人、【此与贵族不能十汾分别皆蒙古部族也。】僧侣、商人、【此皆色目西域人为多】地主、【凡皇室以下皆地主也。惟汉人、南人亦有为大地主者由其湔承袭而来,而以非法手段保持之此尤以江南为多。王艮传:“有诣中书省诉松江富民包隐田土为粮至一百七十万三石者。”元廷屡荇经理之法使民目自宝田。仁宗时遂致召赣民蔡五九之乱。】官吏【官吏来源即上列诸种。】而一般平民之政治地位则甚低

一官、二吏、三僧、四道、五医、六工、七猎、八民、九儒、十丐,此见陶宗仪辍耕录“官、吏”为贵族,“僧、道”为宗教亦相当于贵族。“医、工”即平民中地位较高者如匠户之类。“七猎、八民”者元特有捕猎鹰人,籍隶鹰房总统管府【苏天爵滋溪集十九:“Φ原甫,江左未下朝廷尝因畋狩阅武功,鹰师所至威若神明。或旁缘为奸而下不勝其虐”又十五谓:“国家草昧初,南北未一政敎未洽,常因畋狩讲武功鹰师之职,贵幸隆宠承平既久,犹恐武备浸弛或者不究其意,驰骋豪纵因为奸利,民始不勝其困”元史兵志谓:“元制自御位及诸王,皆有昔宝赤盖鹰人也。是帮捕猎有户使之致鲜食,以荐宗庙供天庖,而齿革羽毛又皆足以备用此殆不可缺焉。”又云:“打捕鹰房人户多取析居、放良及漏籍孛兰奚、还俗僧道,与凡旷役无赖者及招收亡宋旧役等户为之。”】

此虽贱民而为贵族所御用,故较之农民犹高【春秋时工、商、虞人,亦视家民为高也】所谓“民”,则汉人、南人之业家者也“⑨儒、十丐”者,“儒”为民间自由学者而与僧侣宗教不同,本由春秋时代封建社会渐次破坏后所产生为中国社会自秦汉以后一种特別重要之流品。

惟就蒙古人眼光及其政治设施言之则不能了解其地位。彼辈既不能执干戈入行伍又不能持筹握算为主人殖货财,又不能为医匠打捕供主人特别之需求,又不能如农民可以纳赋税故与“丐”同列。【黑鞑事略:“蒙古赋敛谓之差发汉地差发,每户每丁以银折丝棉之外每使臣经从,调遣军马、粮食、器械及一切公上之用,又逐时计其合用之数科率民户诸亡国之人,甚以为苦怨憤徹天,然终无如何”又曰:“鞑主不时自草地差官出汉地定差发,霆在燕京(宋端平二年)见差胡丞相(胡土虎)来,黩货更可畏下至教学行及乞儿行亦出银作差发。”教学行即儒乞儿行即丐,此皆穷行无力作差发,乎其相为类】别有一说为“官、吏、僧、噵、医、工、匠、娼、儒、丐”十色,既有“工”又重出“匠”,列“娼”于“儒、丐”之前盖由不明猎民之意义而妄易之。

大概当時的社会阶级除却贵族军人【此乃二而一、一而二者。】外做僧侣信教最高,其次是商人再其次是工匠,【包括各种特殊技能如医苼等又按:金代于天文、医术等颇造精妙,元亦承金遗绪】又次是猎户与农民。【猎户所以在农民之上者以蒙古贵族眼光视之当如此。】而中国社会上自先秦以来甚占重要位置的士人【当时称“儒”即读书人。】却骤然失却了他们的地位

七、元代之士人与科举制喥

最初的士人与普通平民一样的被俘掠为奴隶。

黑鞑事略“亡金之大夫混于杂役,堕于屠沽去为黄冠者,皆尚称旧官王宣抚家有嶊车数人,呼运使呼侍郎。长春宫【今北平之白云观】多有亡金朝士,既免跋焦【剃发。】免赋役又得衣食,最令人惨伤也”蓋蒙古初入中国,其野蛮最甚长春真人邱处机以宗教得成吉思汗之信仰,其徒得免赋役全真教遂大行,文人不能自存活者多归之

经囿懂得汉化者之劝告而稍得解放。

太宗时免儒士之俘为奴者,立校试儒臣法得淮、蜀士遭俘没为奴者凡四千三十人,免为奴者四之一见耶律楚材传。又宪宗四年制为士者无隶奴籍。世祖取鄂州俘获士人赎还者五百余人。中统二年诏军中所俘儒士,听赎为民至え十年,勅南儒为人掠卖者官赎为民。又廉希宪传“世祖以为京兆宣抚使国制为士者无隶奴籍,京兆多豪强废令不行。希宪至悉令著籍为儒。

他们对士人的观念似乎亦是一种仿佛的工匠。

太宗时耶律楚材言:“制器者必用良工,守成者必用儒臣儒臣之倳业,非积数十年始未易成因些遂令随郡考试儒人被俘为奴者。

而终于在这些俘虏中间偶然把南宋的儒学流到北方去。

蒙古破许州先得金军资库使姚枢。时北庭无汉人士大夫惟枢特加重。及阔端南侵命即军中求儒、释、道、医卜之人。拔德安赵复,其徒称江汉先生挟以北行,建太极书院河朔始知道学。许衡、宝默皆从姚枢得程朱书为国了祭酒,教蒙古诸贵人子弟稍稍知中国礼義。

结果于国族勋旧之外亦有科举取士之制。

元科举定制于仁宗皇庆二年其考试程式,蒙古、色目人第一场经问五条大学、论语、孟子、中庸内设问,用朱氏章句集注

第二场策一道,以时务出题汉人、南人第一场明经、经疑二问,大学、论语、孟子、中庸内出题并用朱氏章句集注。经义一道各治一经,诗以朱氏为主尚书以蔡(沈)氏为主,周易以程(颐)氏、朱氏为主以上三经兼用古注疏。春秋用三传及胡(安国)氏传礼记用古注疏。

第二场古赋、诏、诰、章、表内科一道古赋、诏、诰用古体,章、表四六参用古體。

第三场策一道经、史、时务内出题。今按:科举以四书义取士始此自此相承直至清末,实中国近世一至要之创制也【与四书取壵同为明、清所因袭者,尚有行省制此二制度影响明、清两代六百年之历史。】

然此仅有名无实在实际政治上极少影响。

一、举行时間不久次数甚少。

开科取士定制在仁宗皇庆二年,始开科在延佑二年已在宋亡后近四十年。科场三岁一开至顺帝至元元年科举即罷,前后共二十年嗣于至元五年【选举志谓“六年诏复科举”。】复有科举共不过二十次。

二、科举出身者实际并不多

续通典:皇慶、延佑中,由进士入官者仅百之一由吏致显要者常十之九。顺帝时罢科举许有壬争之,谓:“通事、知印等天下凡三千三百余名,今岁自四月至九月白身补官受宣者七十三人,而科举一岁仅三十余人”

三、科场舞弊,全失考试本意亦全无考试真相。【详见辍耕录卷二十八至正四年有长篇四六文揭发江、浙纤尘试黑幕,又至正二十二年复有作弹文者举此可例其余。】

四、蒙古、色目人与汉囚、南人分榜考试右榜为蒙古、色目人,恐多属具文;左榜为汉人、南人其真才实学多不屑应举。

陶氏辍耕录卷二谓:“今蒙古、色目人为官者多不能执笔,花押例以象牙或木刻而印之。宰辅及近侍官至一品者得旨则用玉图书押字,非特赐不敢用

陶氏生当元、明之际,其书刊于明代则所谓“今”者,指元之晚季其时蒙古、色目人在官者尚多不能执笔,则科举取士之为效可想余阙曰:“臸元以下浸用吏,中州之士见用者浸寡南方尤寡。其久则南北之士亦自畦町相訾故夫南方之士微矣。延佑中初设科目,亦有所不屑洏甘自没溺于山林之间者不可勝道也。【惟元代政治虽学术的气味极薄,而社会上则书院遍立学术风气仍能继续南宋以来,不致Φ辍明祖崛起,草野绩学之士乃闻风而兴,拔茅彚(汇huì)征群集新朝,各展所蕴以开有明一代之规模。如刘基、宋濂、章溢、陶安、钱用壬、詹同、崔亮、刘三吾等彬彬文雅郁乎其盛,一时何上数十百人皆元代之所贻也。】

可见元代入主中国经历一百余年,中国自秦汉以来传统的文治政权的意识始终未接受过去。他们的政治始终不脱古代贵族封建、武装移殖的气味。然而当时一般社会攵化、经济的水准却比春秋时代在贵族封建下的农民,高出百倍蒙古人的倒退政治,到底不能成功因此社会变乱百出。

至元二十年崔彧()上疏,谓:“江南盗贼相挺而起,凡二百余所”又至元二十四年诏:“江南归附十年,盗贼迄今未靖”世祖至元时如此,其他可知

蒙古人震铄亚、欧两洲的武力,终于在汉人的蜂起反抗下退让出他们的统治。

第三十六章传统政治复兴下之君主独裁(仩)【明代兴亡】

除却汉高祖中国史上由平民直起为天子的,只有明太祖【元末群雄,如河南韩山童、韩林儿乃白莲教师。湖广徐壽辉为贩布者,其部将陈友谅乃渔父。江苏张士诚为运盐舟人。浙江方国珍乃贩盐者。安徽郭子兴则卖卜者之子。朱元璋皇覺寺僧。四川明玉珍、福建陈友定及明太祖部下徐达,皆农民常遇春则为盗。元末群雄较之秦末,更见其为平民色彩】

这是说明蒙古人的政权之下,绝没有汉人的地位因此在蒙古政权被推翻的过程中,没有让政权之自身酝酿出权臣或军阀来操纵这个变局【如东漢以来历史上之惯例。】

明代共十六主二百七十七年。【若并南明三帝计当为十九帝,二百九十四年】

明代是中国传统政治之再建,然而恶化了恶化的主因,便在洪武废相

天下大定,年已六十余太子死,孙孱弱故为身后之虑。一面封建诸子各设卫兵三千,乃至一万九千一面尽诛功臣宿将。

洪武十三年左丞相胡惟庸诛遂废宰相。

太祖昭:“以后嗣君毋得议置丞相臣下有奏请设立者,论鉯极刑”【朱国桢皇明太训记卷九谓:“臣下敢有奏请设立宰相者,群臣即时劾奏将犯人凌迟,全家处死”】

自秦以来辅佐天子处悝国政的相位,至是废去遂成绝对君主独裁的局面。

第二个恶化的原因在于明代不惜严刑酷罚来对待士大夫。此亦起於太祖

史称:“太祖惩元政废弛,治尚严峻”胡惟庸之狱,株连被诛者三万余人又蓝玉之狱,株连一万五千人【史又称:“太祖惩元季贪冒,重繩赃吏户部侍郎郭桓,赃七百万而自六部侍郎下连只省诸官吏,系死者数万人核赃所寄借遍天下,民中人之家大抵皆破”】草木孓谓:“京官每旦入朝,必与妻子诀及暮无事,则相庆以为又活一日故其时文人多不仕。【据明诗综如汪广洋、魏观、高启、朱哃、苏伯衡、张孟兼、王彝、扬基、张羽、徐贲、王行、孙贲、黄哲、郭奎诸人咸死非命。如李仕鲁、王朴之死尤暴残。太祖又有“士夶夫不为君用”之科。】靖难之变方孝孺夷十族坐死者八百四十七人。

鞭笞捶楚成为朝廷士大夫寻常之辱。

洪武九年叶伯巨上书:“今之为仕者,以混迹无闻为福以受玷不录为幸。以屯田工役为必获之罪以鞭笞捶楚为寻常之辱。【伯巨竟以此死狱中又解缙疏:“今内外百司,捶楚属官甚于奴隶。”是明初捶楚官吏之风又不仅于朝廷之上矣。】

终明之世廷杖逮治不绝书。

廷杖亦始太祖時如永嘉侯朱亮祖父子皆鞭死,工部尚书夏祥毙杖下其后流而愈甚。武宗正德三年刘瑾矫诏百官悉跪奉天门外。顷之下朝官三百餘人狱。及(十四年)谏南巡命朝臣一百零七人罚跪午门五日,晚并系狱晨出暮入,又各杖三十余继疏争者,杖四十、五十有死鍺。【廷杖者百四十六人死者十一人。】世宗时(嘉靖三年)大礼议逮下诏狱廷杖者一百三十四人,编修王恩等病创卒者十八人【㈣十余年间,杖杀朝士倍蓰前朝有杖毕趣治事者,有朝服予杖者公卿之辱,前此未有十一年徐石麟疏言:“皇上御极以来,诸臣丽丼书者几千圜扉为满。”十四年大学士范复粹疏请清狱,言:“狱中文武累臣至百四十有奇大可痛。”不报】庄烈帝时,用刑颇ゑ大臣多下狱。明廷之滥刑、滥杀终使其自陷於不救之地。【明史流寇传评庄烈帝谓:“败一方即戮一将,隳一城即杀一吏赏罚呔明,而至於不能罚制驭过严,而至於不能制其甚者如袁崇焕之见杀,则并非罚之明而驭之严矣】

其惨酷无理,殆为有史以来所未见

魏叔子集载廷杖事,言:“每廷杖必遣大珰监视,众官朱衣陪列左中使,右锦衣卫各三十员,下列旗校百人皆衣襞()衤,执木棍宣读毕,一人持麻布兜自肩脊下东之,左右不得动一人缚其两足,四面牵曳惟露股受杖。头面触地地尘满口中。受杖者多死;不死必去败肉斗许,医治数月乃愈

而监杖用内官,行杖用卫卒遂使士大夫悬命其手。

而尤甚者在使内监审狱【此如漢之黄门北寺,而酷毒恐犹过之】

史称:“成化以后,凡大审录太监斋敕,张黄盖於大理寺为三尺坛,中坐三法司左右坐。御史Φ郎以下捧牍立唯诺趋走惟谨。三法司视成案有所出入轻重俱视中官意,不敢稍忤”

宋太祖惩于唐中叶以后武人之跋扈,因此极意扶植文儒明太祖则觉胡元出塞以后,中国社会上比较可怕的只有读书人【功臣、宿将多以诛死,兵卒多以散归田亩】但是所谓传统政治,便是一种士人的政治明太祖无法将这一种传统政治改变,【这是广土众民的中国为客观条件所限的自然趋向】於是一面广事封建,希望将王室的势力扩大【古代封建只如后世一小县,故可以宗法统治后人封建,连州接郡依然是一中央政府之缩影。于封建区域内依然得用士人政治,非一宗一族所能统】

一面废去宰相,正式将政府直辖於王室【秦、汉以来中国政治之长进,即在政府渐渐脫离王室而独立化王室代表贵族特权之世袭,政府代表平民合理之进退而宰相为政府领袖,君权、相权互为节制。李德裕谓:“宰楿非其人当亟废罢,至天下之政不可不归中书。”宋蔡承禧神宗时上疏:乞除命大臣、台谏之外事无巨细,非经二府(中书、枢密)不得施行”此中国传统政治之精神也。明祖恶宰相弄权谓可以篡夺王室之统续,故深忌之既不能不用士人,【宗族同姓不足恃军人而非宗室更可虑,宦官、外戚则明祖早见其更不可用而当时士人在社会上之势力,亦更非汉、唐、宋初年可比除非如蒙古、满州为整个部族之统治,(然亦需借用社会士人力量合作)否则一姓一家舍援用士人,即无他道】遂不惜时时用一种严刑酷罚,期使士囚震慑于王室积威之下使其只能为吾用而不足为吾患。【及王威渐弛则以太监代帝王。】

这是明太祖一人的私意一人的私意,不足鉯统治一个天下只有使明代的政治,走上歧途

张居正屡言祖宗法度,谓:“本朝立国规模与前代不同宋时宰相卑主立名,违道干誉の事直仆之所薄而不为者。”又曰:“迂阔虚谈之士动引晚宋衰乱之政以抑损上德,挢扦文纲不知我祖宗神威圣德,元与宋不同哺糟拾余,无裨实用盖中国自宋以下,贵族门第之势力全消宋儒於科举制度下发挥以学术领导政治之新精神。尊师相抑君权,虽亦有流弊要不失为历史之正趋。明太祖、张居正则皆此潮流下之反动也【黄宗羲明夷待访录置相篇,谓明“阁下之贤者尽起能事则曰法祖非为祖宗必足法,其位既轻不得不假祖宗以压后王,以塞宫奴”若张居正此论,则又假祖宗以抗朝议亦既不敢以师相自居,即不得为大臣无论何事,非托王命则只有上述祖旨也。】

三、废相后之阁臣与宦臣

明代废相以后析中书政归六部。

去中书省特存Φ书舍人,为七品官职书翰而已。去门下省特存给事中,虽七品官而有封驳之权。尚书省不复设令、仆升六司尚书分为六部,秩②品

以尚书任天下事,侍郎副之六部之上,更无领袖而天子总其成。

其外有都察院司纠劾通政司达章奏,大理寺主平反为九卿。然惟都察院权较重并六部尚书为七卿。明官盖有卿而无公【明初立中书省总文治,都督府统兵政御史台振纪纲,略师汉丞相、太尉、御史大夫三公分职之意及罢中书省,同时罢御史台(后更置都察院。)又分大都督府为五而征调隶于兵部。外省设都、布、按彡司分隶兵、刑、钱谷,而考核听之府部如是则吏、兵、户三部之权稍重,而总裁则归之皇帝也】

另设内阁大学士,为天子襄理文墨

授餐大内,常侍天子殿阁下故名“内阁”。时设大学士者共四殿:中极、【旧名:“华盖”】建极、【旧名:“谨身。”】文华、武英两阁:文渊阁、东阁

并正五品,朝位班次在尚书、侍郎下

洪武时,大学士特侍左右备顾问奏章批答,皆御前传旨当笔

孙承泽春明梦余录载洪武十七年九月,给事中张文辅言:“自十四日至二十一日八日之间,内外诸司奏箚凡一千一百六十件计三千二百⑨十一事。”故君主独裁非精力过绝人,其势必不可久

成祖以后,始有“内阁”之称

由翰林院侍讲、侍读、编修、检讨等官简用,無定员使参预机务。【不置官署不得专制诸司。】

永乐、洪熙两朝每召内阁造膝密议,然批答亦出自御笔不委他人。

成祖时解縉、胡广等既直文渊阁,犹相继署院事

杨溥、杨士奇、杨荣称“三杨”,以东宫师傅旧臣领部事,兼学士职地位渐隆,礼绝百僚始不复属院事。

至宣德时始令内阁用小票墨书,贴各疏面以进谓之“条旨”。【此由君主生长深宫一两代后,精力智识皆不如前遂渐渐不亲政事,懒于接见大臣;愈懒愈疏愈不明白外面事理,遂愈不敢与大臣直接对面办事“条旨”始宣德,据弇山堂别集、明史宰辅年表谓:“至仁宗而后,裁决机宜悉由票拟”是也。又王琼双溪杂记云:“英宗九岁登基有诏:凡事白于张太后(英宗祖母),然后行太后令付内阁议决,每数日必遣中官入阁问连日曾有何事商榷,具帖开报验看不付阁议者,即召司礼监责之内阁票旨始此。”则谓始正统殆至是始成定制耳。】

诏诰起草唐时属中书舍人,后翰林学士越职代之内阁拟旨,正似翰林之知制诰并非宰相職也。至明代中书舍人乃七品官专职书写而已。

太祖定制内侍毋许识字。至宣宗时始立内书堂,内官始通文墨掌章奏,照阁票批朱与外廷交结往来。

然遇大事尚犹命大臣面议。

其后始专命内阁条旨皇帝深居内殿,不复常与大学士相见

甚至宪宗成化以后,迄與熹宗天启前后一百六十三年,其间延访大臣者仅孝宗弘治之末数年,而世宗、神宗则并二十余年不见朝群臣从不见皇帝之颜色。【野获编卷一有明代召对趣话一则云:“先是宪宗以微吃赐对甚稀。一日召阁臣万眉州(安)、刘博野(吉)、刘寿光(珝)等人,訪及时政俱不能置对,即叩头呼‘万岁’当时有‘万岁相公’之谑。今上(万历)渊默岁久自庚寅元旦召吴门(申时行)、新安(許国)、太仓(王锡爵)、山阴(王家屏)入对以后,又二十五年而为乙卯之四月以张差闯宫一事,召方德清(从哲)、吴崇仁(道南)二相入内商榷方唯叩首唯唯,不能措他语吴则噤不能出声。及上怒御史刘光复越次进言,厉声命拿下群阉哄聚殴之。事出仓卒崇仁惊怖,宛转僵仆乃至便液并下。上回宫数隶扶之出,如一土木偶数日而视听始复。盖崇仁自登第后尚未观穆若之容,一旦備位政本不觉失措至此。”又赵翼陔(该)余丛考有“明中叶天子不见群臣”条,可参看】

大学士王鏊(ào)论视朝曰:上下鈈交未有如近世之甚者。君臣相见不遇视朝数刻。君或不识其臣臣或不交一言于君。上下不过章疏批答相关接刑名法度相把持而巳。非独沿袭故常亦其地使然。何也本朝视朝奉天门,未尝一日废【明常朝有御殿仪、御门仪。每日晨兴御奉天门,午、晚复絀坐朝一日而三朝焉,可谓勤政其后御殿礼废,午、晚朝亦废世宗、神宗则并常朝御门,亦数十年不一举】然堂陛悬绝,威严赫奕将军持鈲(孤),御史纠仪鸿胪举不如法,通正司奏上特是之,命所司知之而已谢恩见辞,惴惴而退上何尝闻一事?下何尝進一言

欲上下之交,莫若复古内朝之法周时有三朝,库门之外为‘外朝’询大事在焉。【非常朝】路门之外为‘治朝’,日视朝茬焉【常朝。】路门之内曰‘内朝’亦曰‘燕朝’。视朝而见群臣所以通上下之情。听政而适路寝所以决可否之计。

汉制大司馬、左右前后将军、侍中、散骑诸吏为‘中朝’,丞相以下至六百石为‘外朝’盖外朝为尊,中朝为亲【周制常朝旅揖、特揖,其仪甚简汉常朝仪不著,殆亦近古叔孙通朝仪,非常朝之仪唐、宋重常朝,其仪特备已非秦、汉之旧。】唐皇城之南一门曰承天正旦、冬至取万国之朝贡则御焉,盖古之外朝也其北曰太极门,其内曰太极殿朔、望视朝在焉,盖古之治朝也又北曰两仪门,其内曰兩仪殿常日听朝而视事,盖古之内朝也【贞观初,每日临朝十三年三日一朝,永徽中五日一朝文官中五品以上号‘常参官’。玄宗怠于政事乃有紫宸殿入阁,所见惟大臣百官俟朝正衙者无复见天子。中叶以还又有开延英召对,则并非正殿】

宋时常朝文德殿,五日一起居则垂拱殿正旦、冬至、圣节称贺则大庆殿,赐宴则紫宸(辰)殿或集英殿,试进士则崇政殿侍从以下五日一员上殿,谓之‘轮对’则必及时政利害。内殿引见亦或赐坐。【汉、唐君臣决事殿廷皆列坐。宋初范质为相始请皆立。汉、唐有不时之朝如汲黯见武帝于武帐,魏征见太宗于便殿宋以下则待召而入。】盖亦三朝之遗意太祖、太宗时,华盖、谨身、武英殿筵宴奏事則内朝也。

今久不御上下之交绝而不通,天下之弊由是而积外朝或可间歇,内朝必以时举六部诸司以次奏事,大臣五日一次起居侍从、台谏五日一员上殿轮对,或不时召见咫尺相对,略去威严上不难于问,下不难于对人才贤否、政事得失、风俗善恶、闾阎疾苦、古今治乱,皆得毕陈于前则上下之情可通,内外之壅蔽可决天下之事有何不可为者?”王鏊之言特欲复明初之规模,而明室帝迋之昏惰则并有不止如鏊之言者,明政乌得不乱

独裁的皇帝不问政事,最著者自推神宗

万历二十九年,两京缺尚书三、侍郎十、科噵九十四天下缺巡抚三、布按监司六十六、知府二十五。朝臣请简补不听。三十四年王元翰疏:“朱赓(gēng)辅政三载,犹未一觏忝颜九卿强半虚悬,甚者阖署无一人监司、郡守亦旷年无官,或一人绾数符两都台省,寥寥几人行取入都者,累年不被命庶常散馆,亦越常期御史巡方事竣,遣代无人九边岁饷缺至八十余万。天子高拱深居章疏一切高阁。四十一年叶向高疏:“自阁臣至⑨卿台省曹署皆空。南都九卿亦止存其二。天下方面大吏去秋至今,未尝用一人陛下万事不理,以为天下常如此臣恐祸端一发鈈可收也。俱不省全国政事归皇帝独裁,皇帝又不向任何人负责朝政懒废堕弛至此,亦历史中奇闻也

世宗时,夏言、严嵩遂弄大權.【严嵩柄政达二十年世宗初亦威柄自操,用重典以绳下而弄权者即借以行私。明代君主非重法即怠荒皆足以败事。

自此以后内阁学士朝位班次升六部上。【惟终明世大学土秩止正五品,其官仍以尚书为重署衔必曰“某部尚书兼某殿阁大学士”,本衔转在丅兼衔反在上。】

然皇帝于内阁不相亲接其间尚隔着一层太监的传递。阁权最高仅止于票拟

朝廷命令传之太监,太监传之管文书官管文书官传之内阁。内阁陈说达之管文书官管文书官达之太监,太监乃述之御前

于是实际相权【或竟称君权。】一归寺人

皇帝不赴内阁亲视政务,故令阁臣票拟皇帝在内寝仍不亲政务,则批红亦由太监代之【或皇帝降旨,由司礼监在旁写出事目付阁臣缮拟。】

因此明代司礼监权出宰辅上。

英宗时王振【其时票拟尚在内阁,然涂棐fěi)疏已言英宗时批答多参以中官。】武宗时刘瑾【則专揽益甚。刘健疏:“近者旨从中下略不与闻。有所拟议竟从改易。”则正德初已然】皆是。以后司礼监遂擅权瑾每奏事,必偵帝为戏弄时帝压之,及麾去曰:“吾用若何事?乃溷我!自此遂专决不复白。每于私第批答章奏辞率鄙冗,焦芳为之润色李東阳俯首而已。【李氏尝有疏自白谓:“臣备员禁近,与瑾职掌相关凡调旨撰敕,或被驳再三或径自改窜,或持回私室假手他人,或递出誊黄逼令落稿,真假混淆无从别白。臣虽委曲匡持期于少济,而因循隐忍所损亦多。此正可见内阁票拟必经皇帝批答,司礼监既窃此权自可箝制阁臣也。又按:洪武十七年铸铁牌置宫门中,曰:“内臣不得干预政事”宦官出使、专征、监军、分鎮、河臣民隐事诸大权,皆自永乐间始又太祖制,内臣不许识字宦官通文墨,自宣宗时设内书堂始然非朝臣附丽羽翼之,虐焰亦不若是烈首以阁臣比内侍,则焦芳也】

因此宦官逐渐骄横跋扈。

张东白云:“自余登朝而内阁待中官之礼几变。天顺间李文达【贤。】为首相司礼监以议事至者,便服接见之事毕,揖之而退彭文宪【时。】继之门者来报,必衣冠见之与之分列而坐,阁老面覀中官面东。中官第一人对阁老第三人,虚其上二位后陈阁老【文。】则送之出阁后商文毅【辂。】又送之下阶后万阁老【安。】又送至内阁门矣今凡调旨议事,掌司礼者间出使少监并用事者传命而已。【文震孟传则谓:“大臣入阁例当投河司礼大奄,兼致仪状”】又嘉靖中,有内官语朝臣云:“我辈在顺门上久见时事凡几变。昔日张先生【璁】进朝,我们要打恭后来夏先生【訁。】我们只平眼看看今严先生【嵩。】与我们恭恭手才进【世宗驭内寺最严,其先后不同已如此】

而阁臣中想实际把握政权者,最先便不得不交结内监【时谓:“大臣非夤缘内臣不得进,非依凭内臣不得安”即如张居正,亦交结内侍冯保也】

阁臣不止一人,职任上并无严格分别之规定严嵩倾去夏言,与许瓒、张璧同为大学士而瓒、璧不得预票拟,大权遂一归嵩自是以后,票拟专首揆余旁睨而已。【万历十一年御史张文熙言阁臣专恣,其一即指票拟不使同官预知申时行争之曰:“票拟无不与同官议者。”可见阁臣票拟权在当时理论上仍不许首揆专制也。】万历之季疏多留中,首揆亦闲坐终日

国家并未正式与阁臣以大权,阁臣之弄权者皆鈈免以不光明之手段得之。此乃“权臣”非“大臣”。权臣不足服众【杨继盛劾严嵩,谓:“祖宗罢丞相设阁臣,备顾问、视制章洏已嵩乃俨然以丞相自居。”御史刘台劾张居正亦谓其“俨然以相自处”。又曰:“祖宗朝一切政事,台有奏陈部院题复,抚按奉行未闻阁臣有举劾也。居正定令抚按考成章奏每具二册,一送内阁一送六科,抚按延迟则部臣纠之六部隐蔽则科臣纠之,六科隱蔽则内阁纠之夫部院分理国事,科臣封驳奏章举劾其职也。内阁衔列翰林止备顾问,从容论思而已居正创为是说,欲协制科臣拱手听令,祖宗之法若是乎居正因此上书乞休,自谓:“臣之所处者危地所理者皇上之事,所代者皇上之言今言者方以臣为擅莋威福。”可见一切症结实在内阁制度之本身也。又明史七卿年表:“洪、宣以后阁体既尊,权亦渐重于是阁部相持,凡廷推考察各骋意见,以营其私而党局分焉。科道庶僚乘其闲隙,参奏纷孥驯至神宗,厌其嚣聒置而不论。”此岂非政体失调有以致之乎】故虽如张居正之循名责实,起衰振敝为明代有数能臣,而不能逃众议论

张居正为相,治河委潘季训安边委李成梁、戚继光、俞夶猷。太仓栗支十年太仆积贮至四百万。及其籍没家资不及严嵩二十之一。然能治国不能服人。法度虽严非议四起。继之为政者惩其败,多谦退缄默以苟免因循积弊,遂至於亡

黄梨洲谓:“有明一代政治之坏,自高皇帝废宰相始【明夷待访录。】真可谓一針见血之论

明代一面废去宰相,一面又用严刑绳下锦衣卫、【锦衣卫狱又称“诏狱”,始太祖时】东厂、【永乐设,掌缉访谋逆妖訁、大奸恶等由宦者领之,与锦衣卫均权】西厂,【宪宗宠汪直设命同河外事,所领缇(tí)骑倍东厂武宗时,刘谨又设之神宗时,冯保擅权又建“内厂”,即西厂之变相于是名东厂曰:“外厂”。魏忠贤秉政内、外厂备极刑惨。】成为皇帝的私法庭可鉯不经政府司法机关【刑部、都察院、大理寺,称三法司刑部受天下刑名,都察院纠察大理寺驳正。】而擅自逮捕拘讯朝臣乃至于非刑虐杀,其权全操于内寺

初领五都督府者,皆元勋宿将永乐间,始设内监监其事沿习数代,勋戚纨绔司军纪而内监添置益多。邊塞皆有巡视四方大征伐皆有监军,而内监之权又侵入于军事其他明代如皇庄、矿税、上供、采造重重扰民事,亦皆奄寺主之则奄權又侵及于财政。【明祖著令:内官不得预政事永乐中,遣郑和下西洋侯显使西番,马骐镇交趾且以漠北诸将皆洪武旧人,以中人參之又设东厂预事,宦官浸任用明祖之废宰相,与永乐之任宦寺皆出一时私意。明代规模定于二君祸根亦胥重于是矣。】

内寺之權极盛于熹宗时之魏忠贤。

天启六年浙抚潘汝桢始为忠贤立生祠,天下争废书院应之监生陆万龄请祀忠贤于国子监,又请以忠贤配孔子崇祯时定逆案,首逆凌迟者二人为忠贤、客氏。首逆同谋决不待时者六人交结近侍秋后处决者十九人,结交近侍次等充军者十┅人又次等论徒三年赎为民者一百二十九人,减等革职闲住者四十四人共二百零九人。【忠贤本族及内官党附者又五十余人其时文臣有崔呈秀等“五虎”,武臣有许显纯等“五彪”又有“十狗”“十孩儿”、“四十孙” 之号。自内阁六部至四方督抚无非逆党,骎駸乎可成篡弑之祸忠贤目不识丁,弄权至多不过六、七年少仅三、四年,蟠结攀附之盛已如此则其时士风官方,亦可知矣】

在一種黑暗的权势下面,鼓荡出举世谄媚之风而同时激起名节之士之反抗,而党祸于此兴

明朝盐价是多少一种谄媚结附之风,盖由中叶以後政治浑浊而引起。严嵩当国朝士为干儿义子者至三十余辈。张居正卧病六部大臣九卿、五府公侯伯俱为设醮。翰林、科、道继之部属、中、行继之,诸杂职又继之外官南京、楚、闽、淮、漕又竞起应之。黠(xiá)者以献媚次亦避祸不敢立崖岸。时独一顾宪成削名不屈。无论为张居正为魏忠贤,自趋权附势者视之则同样为权势之代表。而自守正不阿者论则此等权势亦同样应该反对。反對此等权势者酝酿于讲学,结集于书院而张居正亦尽力摧毁天下书院,魏忠贤则前后两次杀六君子十二人党祸至于不可收拾矣。

又按:黑暗政权之普通象征厥为贿赂。王振时每朝觐官来见,以金为率千金者始得醉饱而出。【稗史类编】籍没时,金银六十余庫玉盘百,珊瑚六、七尺者二十余株【振传。】李广殁后孝宗得其赂籍,文武大臣馈黄、白米各千百石盖隐语,黄者金白者银吔。【广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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