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部女主角多的玄幻小说说开头主角被部族的人欺凌打下山谷,发现山谷里面记载什么灾害,求小说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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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真回忆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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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锁麟囊&&&&&&&&小说全文阅读字体大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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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武道
第二部仙途
第三部演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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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说、历史与现实更新时间: 10:46:05&字数:4033字
自天地开创之始,就并存着进步的、上升的、建设的、“道”的力量,后退的、下降的、破坏的、“魔”的力量。道与魔之间的斗争就从来没有止竭过。传说一:天、地、人都有所谓的七种大限,天之七限,如万物消亡、日沉月落、阴阳失衡、天塌地陷、诛神灭仙、大道沦丧等,此七限一至,就会时空停止,天之尽头。地之七限,如山崩、地震、洪涝、干旱、战争、疫病等,一旦七限降临,就预示着三界毁灭,地之尽头。人之七种大限,剋母,害父,损师,折友,断六亲,绝恩义,一生无爱!人有此七限,何以消受?传说二:极古时,神主道君创世,宇宙万物各行其道。到了太古时,也是就是现在我们的世界天地初创、混沌一片之时,世界掌握在魔的手中,他们连续引发地之七限:时而大发洪水,时而冰封万里,时而震动大地,时而烈火焚烧……,不断破坏神主道君所创造的世界。那时还到处横行着奇形怪状的魔兽,对未脱蛮荒的人类大肆攻击残杀,天地间充满了血腥的杀戮。到了远古时,神主道君有感于魔的力量膨胀,遣下各路仙使到世间帮助人类,利用人类来对抗魔的力量。比如构木为巢,让人类有房住的“有巢氏”;教导大家用火,烧食驱兽的“燧人氏”;制造武器,进行渔猎的“伏羲氏”;种植五谷,尝遍百草的“神农氏”等。他们在天界称为仙,到人世后被则被称为圣,他们教授人类的各种法术技能,被人类谓之为道。在这些仙圣的教导下,人类通用运用“道”的力量,在与魔的较量中渐渐占了上风。他们将横行无忌的魔兽斩杀殆尽,砍掉森林,填平大泽,建立乡村城市,形成部族国家,将这个蛮荒的天地变成了繁荣的人世间。到了上古时,魔界聚集起空前的力量,向人类发动反击。以蚩尤为首,集八十一部魔族,全都是兽身发人语,铜头铁额,造立兵仗刀戟大弩,威振天下,诛人灭道,想要将这个世间重新掌握在魔的手中。当时的人类之王炎帝不能抗拒,于是神主道君遣子黄帝临世,行天子事,征讨蚩尤。黄帝率领人类各部,与蚩尤九战皆败,于是联合熊、罴、狼、豹、雕、龙、鸮诸妖族,在他的女友九天玄女的帮助下,组成了联盟军,与联合了巨人夸父部落、鬼方三苗的蚩尤大战于涿鹿。相传黄帝命妖族首领应龙作水阵阻挡蚩尤,但被蚩尤手下的风伯雨师所破。蚩尤又命诸魔施雾降雨、大兴疫瘴,黄帝联军一方出现退败之势。危急之时,黄帝以娶其不妻为承诺,策反了九天玄女的姐姐,当时蚩尤联盟一方的三苗鬼方首领——天女魃,让她作法,使天气骤然放晴,旱热难当,久习于阴雨的蚩尤遂败阵南逃。魔族大败,他们的尸骨埋积成灵山,他们的血液化为血洞。黄帝于冀州之野擒杀蚩尤,首级变成了血枫之林。这就是黄帝联合了人类——炎帝诸部、妖——应龙及熊、狼、雕诸族,鬼——三苗鬼方以及他们的首领魃,仙——九天玄女联合起来而形成的“道”,与“魔”的代表蚩尤发生的一场大规模战争。此战后,人类成为了这个世间的主宰,黄帝得到人类的拥护,取替炎帝成为天下的共主;炎帝不服,与黄帝反目,结果被流放于南方蜀地,他招引此战中牺牲者的灵魂,形成了最初的鬼界;九天玄女因为黄帝将要娶天女魃为妻,悲伤中离开了黄帝,重返上天;黄帝衷情九天玄女,迟迟不履得当初的诺言,天女魃愤恨之下使所居不雨,形成与魔界同样的灾害,结果被黄帝幽禁于赤水之北;妖族的首领应龙为天女魃鸣不平,与黄帝吵翻,率领部众离开中原腹地,流落于塞北天南的深山大泽中。人、妖、仙、鬼所形成的联盟就此而破。传说三:黄帝战胜了蚩尤,消除了地之七限,防止了天之七限的发生,却也承受着人之七限——他无法返回天界,与父母亲友完全断绝,他所爱的九天玄女和衷爱他的天女魃全都离开了她,他所敬重的师友炎帝、应龙等与他反目成仇,他虽为人皇,却是世间最孤寂之人。后来他思念九天玄女日切,于是想要重返回上天。可是他居人世间日久,已经失去了飞升的能力,于是他四处问道求仙,以求重返回上天的时机。他营造了五城十二楼以候神仙指点,他问道于广成子,得修身养性之法,他登王屋山开石函而得“金鼎九丹之经”,又在梦中得到玄女所授的“九转之诀”,往天台山受“金液神丹之方”,上具茨山见大隗神君受“神仙芝图”,至峨眉山见天皇真人得“五芽食真”之经,等等。他通过不断的修行,使精神和肉体和谐统一,达到形神合一、通于大道的境界。又采集首山之铜铸成一鼎,烧炼服食金丹,将外丹与内丹合一,最终于鼎湖乘龙飞升,得道成仙,重返天界。在追寻仙道的过程中,黄帝试演了许多修真成仙的法门,或修身养性,或烧炼外丹,或归根胎息,或吸取精华,或调和阴阳,或密咒符录,或服食药物,或导引吐纳,或斋醮科仪,或无为治世,凡此种种。法中有术,大法可以在术中证得,如黄老治国之术,如冶炼金丹之术,如镇鬼驱魔之术,如祈福禳灾之术,如男女房中之术,如修练气功之术,如持剑神通之术,等等,据说高深者皆可以术得法,凭法至道,最后像黄帝一样飞升。受黄帝影响,后世上至帝王,下至黎民,不间断的有人在追求仙道。据黄帝传下的道经记载,于道中得一法,于法中得一术,修此一术而得全天命、乐其天年,谓为人仙;未曾得悟大道,止于小成之法,可以长生驻世,悠游名山大川,谓为地仙;修道至高深处“阳神”脱体飞升,可以拥有种种变化神通,谓为神仙;修道之士生前未曾得道飞升,只要灵性不灭,“阴神”可以超脱为鬼仙。不同品第的“仙”拥有不同的力量和神通,只有经过不懈的修行,才能登临天界,成为“天地与我并生,万物与我为一”的天仙。历史一:“魔”在上古时经过与“道”的一役,元气大伤,只能蛰伏下来。可是他们却从没有放弃过与道争天。它化为灾魔,不断的激发天地异变,将道所形成的成果全部吞噬;它化为战魔,不断的发动战争,将道所建设的一一破坏;他化为邪魔,不断的引发变乱,将道所形成的文明归于野蛮;他化为心魔,不断的蛊惑人心,将一心向善的人们引向邪恶。在历史上,魔曾化为夏桀、商纣,曾经发动了战国争霸、三国争雄,以至于南北朝五胡乱华等等。每次魔界临世之时,都是伴随着血腥的杀戮、肆意的破坏,欲将世间重新变成太古蛮荒魔族横行的状态。可是每次魔界临世之时,总有天降仙使化为圣人,引导着人类与魔抗争,驱逐魔族,重行大道。儒圣、道宗、佛祖以及历代的名皇贤臣、仁人志士等皆是其中的代表。人世间的历史可以就是一部魔道争锋史。历史二:魔界消除后,这个世间并立着人、妖、鬼三界。阴阳相合而成人类,是万物之灵长,是世间的主宰,他们钟天地间灵秀之气于一身,占据着世间绝大多数的山川河岳、城镇村廓;妖为阳质,分妖精、妖怪两种,妖精为金、木、水、火、土五行之质,妖怪为飞禽走兽原身,或生于深山大泽,或游走于蛮荒之地,也有少数修炼成形者,化为人形,隐于世间;鬼为阴气所聚,深藏于地下,不见于天日,与人有着相似的形、貌、思,却有着绝不相同的性质。而经过长期抗争,经过千百年的锤炼,居于主宰的人类,也拥护了抗拒魔力的种种道法的力量,如文治、武功、佛法、仙术等等。他们结连部族、建立王朝、组成国家、开启智慧、祟信佛法、修真炼器、学文习武……不但提升了道的力量——文之束力、武之武力、佛之念力、道之法力等,甚至掌握了与仙界沟通的秘密方法——修真。流落各地的妖族和藏于地下的鬼物也都在追求着仙道,以实现久视长存。妖族通过长久的吸取天地精华,炼气凝神,拥有了与人相似的貌、言、视、听、思。他们就像自己的先祖应龙一样,想要变成人以赢得所爱的人的衷心。鬼界拥有自成一体的灵域,沉沦九幽的阴灵多居于此,依鬼道修炼,以期重获人形。灵域之主被奉为“师君”,那是亦师亦君之意,他即是鬼物之师,也是灵域之君,在九幽之中最有权威。一百年前的宋初,齐集儒、道、佛诸法于一身的陈抟老祖,证得了白日飞仙之果,于是学道之人多汇于华山,华山成为世间修真之圣地。而鬼、妖的之流,欲闻道而不得入,于是阴鬼渐归于巴山蜀水丰都幽冥灵域,其主号称“师君”,乃是位不登仙籍,亦不录鬼关的鬼仙。妖精古怪多流落于塞外白山黑水间,有位半人半魔的契丹王者建立通天教以招之。华山圣地,幽冥鬼域,通天教遂成为三界中各自的中枢。现实:当今的天下,人类建立的诸国并立,为了拓展实力,就打开与妖鬼两界往来的通道,位于北方的辽国,将通天教立为国教,收天下妖族以为其所用,雄视天下;地处西北的西夏,与灵域暗中往来,借鬼物的力量雄霸一方;西南边锤的大理、吐番均向西天佛国求来密宗佛法,依靠这种力理立持不败;就在中土,立国百年的大宋,弘昌了儒、道、释三教和武林江湖,形成了中原正道。现在正道之中,儒教有范仲淹、欧阳修、苏轼、王安石、司马光等文治巨擎,道家有华山圣地健利、符录、调神等九大宗院,佛门有五台、天台、灵隐、大相国等十大寺院,武道有双圣三侠四友一丐十大豪侠,有了这四种支撑的力量,宋与辽、西夏、大理、吐番对峙于世,维系了一种平衡。这种平衡一旦被打破,就会发生诸国的纷争、三界的大乱,给魔界重新临世创造机会。这就是无邪所知道的传说、历史和现实。他立于沧海之上,仰望苍穹,那颗代表他的星辰——天狼,幻发着比太阳还要炽热的光芒,行将坠落。是获得永生?还是就此毁灭?在这一刻,无邪回忆起了自己短暂而漫长的修真岁月……
楔子更新时间: 10:48:27&字数:3059字
华山圣地,幽冥鬼域,通天教同为世间灵体修真之所,但因阴阳有别,人妖殊途,道法不同,均视对方为邪魔外道,老死不相往来,也因此保持着一种平衡,直到今天……鬼门关。七月十五日,“鬼节”。十八名马罩黑甲、人披黑袍的黑衣骑士在七月十五“鬼节”这一天的正午,赶到了鬼门关前。鬼门关是世间最神秘的三大灵地之一的幽冥鬼域与外界相通的唯一关口。据说它常年封闭,只有在七月十五“鬼节”这一天才开放一天,鬼府中所积蓄的魂灵会在这一天出关游荡。七月十五是一年中唯一可以通过鬼门关之日,也是幽冥鬼域一年中力量最薄弱之时。十八名黑衣骑士就是趁此时机冲入鬼门关中。正是正午时分,鬼门关外艳阳高照,一入鬼门关,天地立即变得昏暗起来。四周云雾缭绕,不见天光,只有隐约可见一条狭长山路直通云雾最深入。而就在这山路两侧飘浮游荡着不知凡几的白色人形魂灵。黑衣骑士们鼓起勇气,策马挥刀冲入云雾。那白色魂灵被这铁甲黑骑一冲即散,而散后复聚,如同一团团有形无质的云雾缠绕在黑衣骑士周围,斩之不断,挥之不去。黑衣骑士越往里冲,周围缠绕的魂灵越多,渐渐如坠入蛛网的飞虫,束手束脚为之所困。为首黑衣骑士大叫道:“这是阴鬼们的‘魂牵梦萦大阵’,大家快燃狼烟,祭法器!”闻言,众黑衣骑士纷纷打开背后的背囊,倾倒出堆堆狼粪,点燃起来。立时一道道浓烟冲天而起,将团团云雾也逼得散开一线。黑衣骑士们丢下手中原有的兵器,从马上取出金色短戈,重又杀向白色幽魂。那短戈在火光照应下现出金黄色光华,白色魂灵与之一触即化成黑烟消散于空中。渐渐黑衣骑士身周被肃清,但潜藏于云雾中魂灵也不知有多少,前仆后继的不断涌来,黑衣骑士们每前进一步都要付去诺大力气。云雾最深处。一桥飞架无底深渊之上,桥前小亭中一黑一白两个人形正在对弈。黑衣是位女子,看上去不过二十许人,妆容冶艳,形貌甚美,只是满头白发更胜千秋之雪;白袍是个形容枯槁的老者,虽是满脸皱纹,披肩长发却油黑乌亮如少年。两人对弈正紧,忽见山下狼烟破雾而起。黑衣女子一震,喃喃道:“是什么人?竟会懂得破解‘魂牵’阵法。”白袍老者对弈时处于劣势,一直专注于棋局,听她如此说,抬眼望了一下山下,说道:“是契丹的金戈铁马十八骑。他们一向驰骋于塞外大漠,如何会来到这巴山蜀水。”黑衣女子皱眉道:“据说‘金戈铁马’是北方有名的武士,只凭‘魂牵’怕是挡之不住。”白袍老者借她心牵局外之际,连下两记妙着,扳回了劣势,展颜笑道:“现在教中七大祭酒只有我二人在灵地,我又不能过这奈河桥。胜负关键,就看你这老太婆能不能一口气吃下我这一片子。”黑衣女子冷哼一声,道:“这有何难,老娘‘阴风’已经炼成,不会比你那‘血雨’差了。看我这就吃掉你这十八子。”推开棋盘,站起身来,如雪白发蓬张,黑衣烈烈而舞,一顿足,化做一团青白色的水汽直扑山下。山下的金戈铁马十八骑已经越过狭长山道,冲破了鬼门关后幽冥鬼府的第一道关口,眼见来到山前空旷处,十八骑连成一列,威力更增。剩余的白色魂灵密密排于山前,力图作最后的阻拦。十八骑举起金戈,放开铁马,正要冲杀过去,突见山间一团水汽迎面扑来。这团水汽看似无形,实则有质,旋动之下,不但云雾触及即散,不及避开的魂灵也被其撕毁。当先的黑衣武士只觉得腥味扑鼻,中人欲呕,不由得大惊,举起手中金戈刺向水汽,却见金戈刺即没入水汽中,而自己的手臂与其一触,臂上肌肤血肉即便消溶,露出了森森白骨。黑衣武士又惊又痛,从马上直栽下来,而他身后的武士金身都已经被那团青气罩住。青白水气掠过后,那人全身都已化为白骨。那团水汽一个一个的吞噬着黑衣武士,吞进时是活生生的生命,再吐出来时只余没有了血肉的白骨。不但是人,坐下的马匹也是一般。片刻时间,金戈铁马十八骑,只余马上铁甲,手中金戈,它们的主人都化为了白骨。第一个与水汽相触的武士只有右臂消溶,性命还在,惊骇中看见那团青白水汽在吞噬了众人的血肉后,渐渐凝聚为人形,变成了个白发朱颜的黑衣女子,慢慢的向他步近。武士只吓得魂飞魄散,步也迈不开一步。那黑衣女子盯着他,冷冷问道:“你等受伤人指使,来此灵地意欲何为?”那武士惊骇之下据实以答:“我们是大王子带来的……”,还未等说完,山顶上突然传来一声厉啸。黑衣女子听出厉啸分明是白袍老者所发,顾不上再追问武士,急忙返山。飞桥前边的棋亭中,黑白棋子散落一地,白袍老者伏在石桌上已是进气少,出气多了。黑衣女子大吃一惊,忙扶起他,要施法解救,白袍老者阻止道:“我受来人暗算,形神大损,你不必管我。那人越过奈河桥,已经进入灵枢,你务必要护好‘灵经’。”黑衣女子惊道:“你说有人胆敢夺取‘灵经’?”白袍老者叹道:“岂是胆敢,此刻‘灵经’多半已入其手。”急喘几口气,又道:“我已将鬼门关关闭,他纵然取得‘灵经’,也难脱逃。敌人极强,你要发动灵地所有力量,务必将他擒拿。”话音未落,耳听九天之上雷声隐隐,一道闪电划破长空。黑衣女子和白袍老者惊愕中抬头望向天空。只见一条须发戟立,张牙舞爪的紫色龙形从头顶上越过,向山下鬼门关方向直冲过去。紧接着轰天价的一声响,大地为之震动,天空为之色变。眼见鬼门关方向天地间现出一条缝隙,山中浓密云气急速倾泄而出。白袍老者大惊道:“敌人竟然不惜损耗原神,显出真身,撞开了鬼门关而逃。鬼门已失,灵地中积压千载的厉鬼怨魂也要随之脱逃,只怕要酿成世间大祸。”黑衣女子也大惊道:“那该怎么办?”白袍老者叹息道:“‘师君’问道华山,短期内不会归还。我只有拚得形神俱灭,祭起‘血雨大法’将鬼门关重新封闭。”黑衣女子惊呼:“万万不可!”白袍老者却从她怀中挣扎坐起,说道:“‘师君’临行前将守卫灵地的重任交付于你我,却中了敌人调虎离山之计,失了‘灵经’,你千万要夺回来。”从发间拔下一根头发,又道:“那龙形中了我的‘血雨针’,所谓‘阴风消肌,血雨附骨’,它若不能脱胎换骨,终生也是无法摆脱,你只需按此发指引,它就是逃到天涯海角,也能找到它的下落,要趁它元神大损之际予以消灭。”黑衣女子接过头发,含泪点头。白袍老者面露微笑,轻声道:“你我合体双修百年,未想到一局未终,竟要永世相隔。”叹息一声,双手食指拄地,闭上了双眼。只见他肌肤血肉迅速萎缩枯槁,满头乌发却充入血色,转做朱红。待头发成血红色之时,离头而散,化做百万血丝,向鬼门关方向飘扬而去。黑衣女子抱着已经干瘪的尸体,放声大哭,厉声叫道:“我必杀灭那孽畜,为你报仇!”鬼门关本已裂开的缝隙,被血丝连结重又聚合,云雾渐又凝结,鬼府又呈现一片混沌模样。我没有想到,这件原本与我一点关系也没有的事,却成了改变我一生命运的开始。
第一章  不是穿越的穿越更新时间: 20:28:12&字数:3267字
我叫白无邪,是沧州铁狮子庄庄主父亲的儿子,上个月我刚刚过了十二岁的生日。我的母亲在我出生时就过世了,还好,这些年有我的父亲把我拉扯大。我父亲据说是当代的武林高手,他的功夫高到什么程度,我不知道,总之我长这么大还没有看过他服过谁。是望子成龙吧,他着意想将我培养成比他更强的高手,所以在我六岁时就教我练外功,什么长拳短打、什么刀枪棍棒,都练过一些。在我八岁时他开始教我修炼内功,我练得境界怎么样不清楚,反正比我高出两三个头壮汉打我一拳我不觉得怎么样,我点他一指,就能让他晕倒。在一年前我父亲说想成为名侠,光练武不行,还要增长江湖上的见识,所以带着我离开沧州老家,周游了半个北方,这几天来到了陕西路延州的附近。对了,忘了告诉大家,现在是大宋仁宗嘉佑五年的深秋,我不是穿越而来,我就是这个时代的人。长途跋涉,在马背上颠簸了一天,让我困倦不堪,就依偎在父亲的怀中,半闭着眼睛昏昏欲睡。这时“嘎”的一声,我抬起头,只见一列雁阵正从头顶天空掠过,就问:“爹爹,你说这些雁儿要飞去哪里?”爹爹:“传说南方的衡阳有座‘回雁峰’,雁儿飞到那里便会回转,来年春天又会回归这里。”他的话音未落,“吱”的一声异响划过长空,雁群受惊四散分飞,头雁更是高飞入云。我看见旷野中射出一箭,直入云霄,只听一声凄厉惨叫,那头雁颈中中箭,从空中坠下来。紧接着一男一女骑着马从芦草深处奔出,男的身穿白衣,比我父亲年轻一些,也俊朗一些,俯身将落雁提在手中。女的一身红衫,算上我长这么大看过最漂亮的婶婶了,她拍手笑道:“我用‘响弹’惊散雁群,你还能射中头雁,杰哥,这手‘穿云箭’及得上爹爹盛年了。”射雁青年笑道:“射落此雁并不是我的箭术高超,全都是你的功劳。须知你有沉鱼落雁之貌,那雁见了你不用我去射也会落下来。”红衣少妇佯怒啐了一口,脸上却是笑颜如花,她陡然瞥见我们两父子在观望,面上一红,掉转马头向土城方向奔去。那个射雁青年向着我们这边微笑点头致意,纵马追随他老婆而去。我问父亲:“爹爹,这人一箭穿云落雁,不但箭术高明,似乎还身怀武功,不知是什么来历?”父亲:“这是‘穿云箭’,百丈之内落雁伤人不差分毫,乃是已故的京师八十万禁军弓马教头‘铁骑神弓’杨鼎的独门绝技。听说杨教头膝下仅遗有一女,料想这一对夫妇是他的女儿、女婿。”他遥望分飞的雁群重又排成整齐的雁阵远飞,忽然说了句:“雁行折翼,此行恐非吉兆。”载着我驱马入城。我看这座城池不少,可是住户却少,城池也是年久失修。只有一条笔直的大道穿城而过,仅有的几家店铺和大多数居宅都是临街而建。我问父亲才知道此城是古宽州旧地,因为十年前边将种世衡在城西险要处筑建青涧城,城中居民多迁于新城,荒弃于此。我和父亲来到城中唯一一家客栈,却被店伙计告知整间客栈都被赶榷场的商团包下了。父亲轻抚我的头,苦笑道:“我,看来我们今天要露宿街头了。”我正想告诉他没有关系,反正又不是第一次野外露宿,这时却见先前那对射雁的叔叔婶婶从店里走出来,旁边还陪着一个肥面大耳、富家子弟模样的人。父亲向我眨眨眼,我理会他的意思,走向前拦住了他们三个,故作可怜状:“叔叔婶婶,我走得好累,能不能让间客房给我们住?”那个射雁青年一笑:“对不起小朋友,这里已经被人家包下了,我和内人也是向这位武少局主求得房,我们保镖的有规柜,是不能与外人同住的。”她的妻子却被我的可怜相所动,向那个武少局主求道:“武少局主,看这父子不似歹人,可否再空出一间房,让给他们来住。”武少局主倒是好说话:“原本我们的住房也很紧张,但是周兄和嫂夫人吩咐,自当照办,就再让出一间客房来给这位官人。”父亲于是拱手为礼,谢过让房之德。他悄悄告诉我,那个武少局主一定是西平镖局局主,有镖行第一高手之称的“横行千里”武权之子,那个射雁青年姓周,应该就是武林后起之秀、中天镖局局主“一飞冲天”周仁杰。西平、中天都是中原五大镖局之一,想不到这小小边城竟聚了两大镖局,也不知道各自保了什么样的镖。我可不关心他们保的什么镖,就想吃饱了好好睡上一觉,可是还得帮着父亲收束马匹。我来后院,却见马厩旁边伏卧着一个衣衫褴褛的汉子。喂马的伙计看见父亲面有疑色,解释道:“这人在小店病倒了了,也没有银子医病,店主人可怜他,每日给些剩饭,留他一条性命罢了。”我见这汉子须发覆面,也看不清相貌,身形高大却是瘦骨磷磷,像是气血两亏、病入膏肓的样子,只怕再躺下去永远都起不来了。想起了父亲平日里什么“扶危助困”、“救人于难”的教导,就说:“爹爹,这人好可怜,我们的房间让给他住吧!”父亲点了点头,说道:“把他扶到我们房中,请医生来给他医病。”从囊中取出一块银子,递给店伙计。又问:“这附近可有什么荒庙废宅可以容身。”店伙计迟疑道:“城北倒是有间城皇庙,不过那里废弃很久了,又是人迹罕至,时常有些古怪。”父亲抚着我的头,微笑说:“咱们两个还不至于露宿街头。”牵着马离开客栈,前往城皇庙。我们来到城皇庙时,天色已暗,看这庙宇果然是破烂不堪,想这乱世边城,生人尚且朝不保夕,更何况这受供养的神灵。父亲点燃火把,分开层层蛛网,进入庙中。庙中神像大抵损毁,却有一位白发萧然的黑衣老婆婆跪坐在正殿地藏神君像前俯首叩拜。父亲想不到这等破庙中也有虔诚的信徒,不禁有些惊愕,我上前轻声道:“婆婆,我和爹爹想在这里借宿一夜,可不可以?”她坐起身来,也不回头,幽幽道:“老太婆也只是借住,小官人但宿无妨。”我见她头发雪白,身形仍是曼妙,声音也不如何苍老,猜不出多大年纪,但即是自称老太婆,想来年纪不会小了。于是我们父子二人在殿中扫清一处,铺开了行李。不知道为什么,我看那那老婆婆,不自禁的感到寒意,就求父亲拾来木柴燃起火堆,殿中才又暖又亮。那妇人始终背对我们,不闻不问。我用火烤熟干粮,送与她。可是她却要我放在身旁的地上,并不即食,过了一阵儿,问道:“看两位官人不似边塞之民,如何在这兵荒马乱之时,来到这蛮荒之地?”我说:“我随爹爹出来游历,不知不觉就来到这里。婆婆,你又为什么来这里呢?”黑衣妇人幽幽道:“我是出来找人,我已经找了他几十天了,不知不觉就找到这里。”我又说:“婆婆找什么人找得这样辛苦,我爹爹认识很多人,让他帮你找好不好?”黑衣妇人:“谢谢你的好意,方才我在向冥王祁求时,已经给了我明示,我今天一定能够见到他。”我们两个对答间,火堆木柴将尽,光亮黯淡下来,外面明月初升,皎皎月光洒进殿中。黑衣妇人忽道:“今日九月十五,是一年一度的‘鬼市’,两位官人即来此游历,怎不前往一观。”我大奇:“什么是‘鬼市’,是有鬼出现的集市么?”黑衣妇人道:“每年的九月十五草枯马肥之日,青涧城都会举办一个大市集,四方六夷都会来此交易,因为中原人称诸夷为‘鬼’,集市又是在夜间举行,边人多称为‘鬼市’,倒不是会有鬼怪出现。”父亲告诉我,因为大宋与西夏连年征战,边民们往来贸易断绝,在边境上设立榷场互市,交换些各自所需的马匹、盐铁之物,也不会有何奇异之处。可是见我兴奋不已,跃跃欲往,就说:“你如果能抵住困倦,我便带你前去。”我大为欣喜,对那黑衣妇人道:“婆婆,那个‘鬼市’在哪里?你不和我们同去么?”黑衣妇人道:“出城向东,顺河溪而下,山口大城就是清涧城,即为举办‘鬼市’之地。”顿了顿,幽幽叹道:“我今夜要去找人,不会去了。”
第二章  鬼市更新时间: 7:48:39&字数:4630字
我和父亲骑着马,出城东行,沿着一条叫做“青涧”的河水而下,不久即进入两山壁立、一水中流的河谷中。十五月明,满月如银盘一般挂在山巅,映照得四野通明。月夜里,只见两山夹水为涧,涧水清清,河流两岸岩石色青,怪不得叫做“青涧”。河谷中林木森森,时有野雉、山兔、林麝为我们惊起又遁入草丛,谷外秋风阵阵,河畔却是凉爽宜人,行于林间古道,我困顿的精神为之一振。从河谷中穿出,只见平缓的山势陡然变得挺拔险恶,如张牙舞爪的巨龙一般横亘于前,青涧河水在此一分为二,从山峰两侧流过,舒缓的河水也变得湍急。我远望那云腾烟罩的峭壁悬崖,只见峡谷两岸绝壁参天,如张开巨口吞噬生灵的洪荒猛兽,古松怪柏满布石崖,就像我做恶梦时,在梦境中所见的伸向世间擢人魂魄的幽冥鬼爪,禁不住不寒而粟。父亲说,这就是扼守陕北门户的紫山隘了,古往今来,“全秦要地”,“扼守延安关中之咽喉”的称呼,真是名不虚传。就在背山面水,左涧右隘,三山环抱,二水绕流之地,矗立一座坚城。就是天下闻名的青涧城了。青涧城依崖而建,远望见城有三重,内层蓄粮,中层屯兵,外层住民。土夯石筑,高墙坚城,仿佛巨灵之神扼守关口。父亲说,我们大宋与西夏连年征战,边镇多毁于战火,为抵御西夏,有位叫种世衡的人筑青涧城,以固延州之势,护河东、河西粮道,作为进图银、夏州基地。他率军民且战且筑,城成,朝庭任命他为“知城事”,并授他“内殿承制”,即为青涧城主。我们来到城前,身边行人多了起来,看他们多牵着负货的驼马,料想都是赶来“鬼市”交易的边民。看他们的服饰,花花绿绿,各式各样,不像是我们汉人,那老婆婆说的四方六夷多汇于此,看来不错。我们将马匹束于城外,随人流步进外城,就进入“鬼市”之中。但见街市灯火通明,火烛之光与天上明月相曜,映得城中亮如白昼。就在这街市之上,熙熙攘攘的聚着无数商贾民众,东一群,西一撮,都在进行着交易。我拉着爹爹的手穿行其间,发现来此交易的不止是边民,有许多和我们一样,是来自内地的观光客,也有专程来交易的商贾,在此交易的也远不止是以马匹、毛皮、本地土产换取中原盐铁、瓷器等物,罗列着许多奇珍异宝,稀禽珍兽,不要说是我,好些个号称见多识广的父亲也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更有许多杂技社、歌咏团表演着杂耍歌舞,场面热闹非凡。我注意到交易双方达成协议后,却不立以银钱交付,而是相携前往朝庭公所之中。细一打听,才知道清涧城主种世衡为了筹及军饷,才在这宋夏辽三国交界之地创立此“鬼市”,往来交易之人事先要将银钱存于公所,交易成后在彼处交割,双方都要以交易额缴纳一定费用。看这城中所聚之人,料想这一个晚间交易额度之巨,难以计量,而这青涧城因交易而获之利,实在是超出了我的想像。穿过了城区,来到了中城城墙之下,这城墙高达十丈,俱用青色巨石垒成,坚不可摧。我很想进去一望,可是外城任由往来,中城则守卫森严,等闲不能靠近。城墙下有汩汩清泉从中城流淌而出,许多人正在汲水而饮。“这城中怎么会淌出清泉?”我心生奇异,问父亲,他也答不出。这时忽有一个清脆的女声说道:“清涧城就是因这清泉而得名,你们不知道么?”我注目看去,只见一对打扮得花里胡哨的母女蹲在泉边,正在汲取泉水清洗一些不知名的草药。那个比看上去比我还小的女孩说:“清涧城主种世衡筑城之时,深为找不到水源而烦恼,凿地深达一百五十尺仍只见石块,工人们个个摇头说:‘这地方不可能掘出泉水来。’种城主则言道:‘越过这层石块,如果再挖不到泉水,你每挖一畚箕泥沙,我赔你一锭金。’工人们一听,不觉精神抖擞,奋力挖掘,果然越过石层不多深处,泉水源源涌出,朝廷因此将这座城命名为‘清涧城’。”我看她打扮虽然古怪,长得还算清丽可爱,禁不住心生亲近之意,说问:“这个故事是你从哪能里听来的,那个种城主可真是聪明。”女孩子道:“是我妈妈讲给我听的,她说是爸爸告诉她的,这是真事,可不是胡乱编造的故事。”我抬头看她的母亲,只见她在衣裳下摆绣个火红凤凰,引人注目,这时正望着高深的清涧中城,默默出神,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听了这个故事,我对这位智计惊人的种城主很是敬仰,就掬了一捧清泉而饮,入口甘洌,很是喝,我正想让父亲也喝上一口,却听有人高声曼吟:“天若不爱酒,天上无酒仙,地若不爱酒,地应无酒泉。小生这里有只‘酒神爵’,爱酒的朋友们可来一观。”我抬起脚尖望去,只见一个青衣束冠文士模样的人坐在清泉边的石上,高举一个青铜酒爵,向围观诸人展示。他介绍道:“小生这一尊‘酒神爵’,乃是造酒先圣杜康公所遗,至今已历千载。年代久远还在其次,最为奇妙的是此爵有化水为酒的功效,只须将清水置入爵中,片刻间即化为美酒,得此一爵,如得酒泉。”见诸人不信,用个青色的葫芦从身旁泉水中舀上来清水,倒入爵中,又呼道:“有爱酒之人,可饮此杯。”一个身瘦体长、须发花白的老者闻言上前,叫道:“让老朽来尝尝”,举起爵来一饮而尽,不由得“咂咂”称奇:“果然是美酒。”围观众人都是惊讶,文士正在得意,又有人叫道:“哪有这等异事,我来试试。”从人群中穿出一个肥面大耳、腆胸叠肚的富家子弟。我认出他正是在宽州城遇到的西平镖局的武大少,想不到他也来到这里。而再往人群中一望,却见中天镖局的周仁杰夫妇也在那里,那个婶婶还向我招手呢。那文士将葫芦中剩余之水倒入爵中,胡大少举爵一尝,连称“好酒。”先前那老者这时问道:“你这酒爵可肯出让,索价几何?”文士道:“这酒神爵乃是上古宝物,乃是无价之宝,小生昔日费巨资从一世外高人手中购得,本欲一生携之,怎奈风尘困顿,不得以而出售。但是小生生平最爱饮酒,只愿将此爵让于同样爱酒之人,所以不爱酒之人欲购,虽万金不易,若是爱酒之人,只取五十两黄金用作返乡川资。这位官人,可是善饮之士,爱酒之人?”我看这个酒爵好玩,就怂恿父亲买下来,父亲笑着说,五十两黄金就是一千两银子,我们买了酒爵就要囊中尽空了,只好讨着饭回沧州了。这时那老者皱眉说道:“老朽虽喜收藏古物,却不算是爱酒善饮之人。”那边的武大少忙接道:“我是善饮之士,我是爱酒之人。你这酒爵一千两银子让给我吧。”他身上没带这许多银子,就向周仁杰夫妇来借。周仁杰劝道:“武兄,这里边龙蛇混杂,所谓的奇珍异宝也是鱼目混珠,你可要想仔细了。”他身边的周夫人也劝道:“即便是真的,五十两黄金能买多少斤好酒,一世也饮之不尽,何必用这酒爵化酒。”武大少低声道:“两位初来‘鬼市’,没有淘宝的经历,我也不是想要用它化酒,只是看这等宝物,若是带回中原腹地去,显于达官亲贵之前,千金可得,如此一本百利之事,怎能错过。周兄但借我无妨,待我赚了钱也给你分些红利。”周仁杰唯有苦笑,从背囊中取出金子凑齐五十两这数。武大少与那文士在青涧城经纪的引领下一同前往公所交付——谷中布有许多青涧城的经纪人,既为交易双方提供翻译等服务,也监督双方不可私下交易。月亮升到了天中,城中交易也达到高潮,父亲自与周仁杰攀谈,周夫人则拉着我四处闲逛,她看饿了,还给我买了条烤羊腿来吃。我刚刚啃上一口,就见武大少手捧“酒神爵”兴冲冲的跑来,远远便喊:“那边正开赛宝大会,你们快随我去看。”父亲从他口中得知,青涧城主每年都在“鬼市”举办赛宝大会,邀请各地藏宝之士来此赛宝争奇,从所收取的交易费用中拿出部分金银,给予品评出来的持宝人奖赏。这也是他吸引商者的手段之一。我们随他来到中城城门之前,那里设有一处高坛,一个身披金色袈裟,手握银色锡杖的老僧坐在坛中。一个年纪只比我大上几岁的壮健少年在旁边相陪。有人介绍说,此僧乃是青涧城主种世衡的方外至交,五台山监寺智缘大师,是现在边塞第一有法力智慧之人,每年都是经他法眼鉴定宝物。而那壮健少年正是青涧城少城主,种世衡之子种谔,年纪虽轻却是勇力过人,十四岁时就曾猎虎斩蛟,在边塞有“小周处”之称。此刻正有一名麻衣披发的大汉手捧个长条形状的包裹登坛,呈上包说道:“这是我新近得来的宝刀,请法师点评”。我父亲也是用刀行家,见此刀从包袱一展出,立时光寒四射,有猛虎出柙之势,连称是难得一见的宝刀,与我们家传的烈阳宝刀相比,也毫不逊色。老僧垂目一扫,缓缓道:“刀名‘噬魂’,寒铁铸就,切金断玉,确系利器。但不录神兵,毕竟凡器,可为二甲一等。”少城主种谔上前引领麻衣大汉,赠以五百两白银。此后陆续有人登台,展示各自宝贝,老僧逐一点评,列入甲等的,种谔便代表城主种世衡赠以重金。而经老僧品评之后,有些宝物立时引旁人争购,身价倍增。武大少看得眼热,笑道:“不知我这‘酒神爵’能被评为几等,若是列入头甲,花费现在就能收回来。”也登坛示宝。老僧启目一扫,缓缓说道:“爵系铜制,附以青锈,虽是仿造,也算精巧。可赠白银十两。”武大少大惊,说话也结巴了:“这……这怎么可能,此物是我方才千两所购,说是上古杜康公遗下的‘酒神爵’,你可要看仔细了。”见老僧闭上双眼,不予理睬,忙舀来清水,大声道:“此爵能够化水为酒,凭此一点,也是宝物。”在爵中满注清水,要老僧重新品评。老僧微笑道:“出家人不茹荤酒,请施主自品。”胡大少又要种谔来品评,种谔尝了一口,皱着眉摇了摇头。武大少端起酒爵喝了一大口,这次与他上次饮酒陶醉的样子不同,就像是我吃饭时吞了苍蝇的模样,又是震惊又是难过,他忙将爵中之水倒掉,又注一杯。品尝之下,大叫:“怎么会是清水?”种谔微笑道:“客官一定是上了旁人的当,这酒爵确不是什么化水为酒的宝物。”武大少怒道:“我这爵是在外面集市上购得的,你们即收取交易费用,我买了假货,就该赔偿我的损失。”种谔微笑道:“敝城只提供交易之地,交易双方都是自由协商,并无辨伪存真之责。况且客官在交易之前,若能来此请大师鉴别,也免了受人愚弄。”武大少知道他说得不错,只得垂头丧气的下来。我们见他上此恶当,惊异之中也觉好笑。我不明白如何会此异变,父亲说,必定是那文士在舀水的葫芦上动了手脚,他能在父亲面前偷梁换柱,手段也是高明。
第三章  淘宝更新时间: 20:03:51&字数:3767字
这时又有一位獐头鼠目、形容鬼祟的瘦小男子登坛,尖声说道:“我有异宝,确为真物,请法师品评。”拿出一件黑黝黝毫不起眼的角状之物呈于智缘大师。这一次智缘不但仔细观看,甚至还放在鼻端闻了一闻,缓缓说道:“避邪犀角,神兽遗物,水火不侵,能解百毒。今日赛宝大会以此物为尊,可列为头甲二等。”头甲二等赏金就有三千两之多,我很是欣羡,劝父亲拿出他的宝刀也上台一试,起码也能赚个路费。父亲微笑不肯,而那持角的瘦小男子却并不满足,大声道:“我这神牛犀角有避邪、避火、避水、避毒四大功效,持之水火不伤,百毒不侵,不但本届赛会无此异宝,只怕整个青涧城也不会有胜它之物,此宝不能列为头甲一等,何者可以居之。”原来按赛宝大会规则,头等一甲奖金达万两之巨,这男子欲凭此宝拔得头筹。台下诸人都望向智缘,想听他怎么解释。只见智缘仍是低眉垂目,缓缓道:“避邪犀角虽是神物,但也是死物,难有通灵之质,故只能列为二等。”男子听了解释,犹是未服,大声道:“我就不信世间有通灵的活宝贝,若有人能现出这等宝物,我不但于奖金分文不取,此外捐出三千两以作军资。”种谔面有难色,知道任这汉子纠缠下去,不但智缘大师鉴宝权威要受到质疑,青涧城赛宝大会也将为人所垢病。他微一迟疑,返身进入中城内,过了片刻,从里面牵出一匹骏马来。但见此马身形如龙,体硕似虎,通体银白,长鬃胜雪,两耳棱立,四蹄稳扎。在台前这般一立,堡中之马全都俯首贴面,似人臣向君王行跪拜之礼。我父亲他们见了,都是喝了一声彩。只听种谔介绍道:“相传周穆王乘坐由造父驾驭的八骏周游天下,西巡至昆仑山,在瑶池边与西王母相会,八骏中有一匹投身瑶池,化身为龙,此马便是那龙驹之后了,号为龙驹天马。此马不但可以日行千里,还有跋山涉水之能,假以时日恢复龙体,载着主人白日飞仙,神游太虚也未可知。请问这位官人,此马算不算得是通灵的活宝贝?”这男子忙道:“自然算得,只是想不到世间当真有此异物。”台下观众有人起哄道:“你说要捐出三千两军资,说话还作不作数?”男子苦着脸道:“自然是作数。”种谔微笑道:“捐资助军乃是善举,我当禀告父帅为阁下讨一封赏,以示鼓励。”那男子这才高兴起来。离开中城时,月已西斜,“鬼市”交易也进入尾声。凡入市者,皆有所获,俱是兴高采烈,或围坐篝火旁边欢呼酣饮,或在杂耍歌舞技团前观赏表演,或聚在一处以赌博对弈为戏。谷中一片欢腾,唯有上了恶当的武大少失意落寞,唉声叹气的连连道:“我怎么这么倒霉!”恰好走到一个赌桌旁边,就要搏上一把,将青涧城所赠的十两银子掷在台上,大声道:“给我开个‘大’!”庄家摇动骰盅,打开来,“一、二、三”,分明是个“小”,这位武大少身上最后的银钱也即化为乌有。武大少恼道:“我就不信总走霉运,”拿出那个“酒神爵”来,押在赌桌之上,叫道:“这是我方才用一千两银子购得的,现在只当作一百两。”庄家是个粗手大脚、面色阴郁的汉子,用眼睛一扫酒爵,说道:“这物件看起来不像真货,不值一百两,最多只能当十两。”武大少孤注一掷,叫道:“十两就十两。还给我买‘大’。”这一次骰盅开出个“四、五、六”,“大”!武东成回了本钱,他将这二十两又买了“大”,搏回了四十两。不由喜道:“哈!这一次时来运转了。”将面前银钱又全部押上。我们看着他越赢越多,全没有收手之意,只好先行离开。这时却传来一阵好听的音乐。我循声望去,只见青石板铺就的街头上辟出一块空地,一个身披翠绿轻纱的女郎一边吹奏竖笛,一边随着乐声起舞。这女郎轻纱遮面,只露出一双湛蓝色的眼睛,乌密的头发也呈波浪状散披肩上,是个异族女子。所执乐器我从来没有见过,木制管身,状似寻常的竖笛,管身却只有三孔,吹奏出来的乐声低回悠宛,不似笛音清越。父亲告诉我这就是流行于北地的胡笳。她跳得很是狂野,看到我父亲是单身,穿着打扮也像有钱人的样,身体一转,贴了过来,围绕在他身边舞动摇摆。我看父亲很感兴趣的样子,可不想站在这里影响他的心情,就松开他的手走开了。我东张西望的随意而行,忽然脚下一拌,摔倒在地。我爬起来一看,原本是个胖乎乎的小和尚睡在地上,他的一条腿伸出来拌了我一跤。我上前跟他理论,他揉着眼睛只对我傻笑。我气恼着想要走开,却见他的手中牵着一条白色的小犬,颈中套着串青色的念珠,和尚不戴念珠,反而给小犬戴上,倒也奇怪。我一直想有条小狗平时能陪我玩,就凑近去看,随口问他:“你从哪里搞来的?”小和尚打个哈欠:“是我师父捉来的,他要我在这里看着。”我又说:“你要它陪你玩么?”小和尚眼睛一翻:“谁要它陪我玩,当然是杀了吃肉。”我吃了一惊,只觉这小犬好可怜,只觉它眼中竟似蓄着泪水,乞求的望着我。就求道:“小师父,你这只小狗可以让给我么,我让爹爹给你银钱就是。”小和尚原本不肯,后来看到我手中提着的烤羊腿,就说:“反正我也要杀了烤来吃的,你定要它,就用你的羊腿来换吧。”我当然告应,小和尚接过烤羊腿,先啃了一口,口中含糊说:“那串显形念珠给我留下,那是师父的宝贝,可不能让你拿走。”我将小犬颈上念珠除下来交还给他,抱着它向外走,这小犬似乎也知道得脱樊笼,乖乖的伏在我的怀里。可是我刚刚走出不远,头上就挨了一记爆栗,父亲虎着脸骂道:“臭小子,这里这般混乱,也敢离开我乱走。”我想反驳说要不是你盯着人家跳舞,我会离开么,话未口出,又听父亲失惊道:“你怎么把狼抱在怀中,快快放下了,不要让它伤了你。”这是只狼么,我还以它是条小狗呢,父亲说狼性最是傑傲狠毒,是无法驯服的,我只好出城寻了一处辟静之地,将小白狼纵入林中,那小白狼入林后,连连回望,意似不舍。此时月落星沉,热闹了一夜的“鬼市”也要结束。我和父亲正要乘马离去,忽听有人长声叹息:“空有异宝,却无人识得,奈何,奈何。”只见一个衣衫褴褛、满面污秽的年青乞丐负着一面锈迹斑斑的铜鼓,大声叫卖。只是这里本就偏僻,过往之人也多有所获,对这一人一鼓都不不感兴趣,一时无人问津。乞丐叹道:“如此异宝仅换返乡川资也不能够,可叹呀可叹。”骑者见他说辞与那诈骗武大少的文士如出一辙,多半也是个骗子,就问:“小兄弟,你这宝贝,其名为何,有什么样的功用,又索价几何呢?”乞丐道:“我只知道此鼓是件宝贝,叫什么名字,有什么功用,全都不知晓。至于要价么?我家远在江南,返回到家中需用一百两纹银。”父亲哑然失笑,谁会花费一百两银子买回一面什么都不是的破鼓呢,这人推销诈骗的手段远不及那卖爵的文士。正要上马离开之际,那乞丐又叫道:“谁人有此慧眼,能在风尘中识得真人,在沙土里辩出真金?”父亲听到这一番话,心中一动,从背囊中取出一锭金子,说道:“市集将散,小兄弟你的宝物是只怕是买不出去了,此金足够你返乡,拿着离开吧。”乞丐拿过金子,说道:“多谢官人赠金之德,此鼓便留下来做个抵押,小人日后来取,必以十倍之价赎出。”从背上取下铜鼓,放在父亲面前,捧着金子快步离开。父亲本无意购买此鼓,不过是为他言语所动,当这乞丐是位风尘异人予以资助。想不到赠金得鼓,与出资卖鼓实际上也没什么区别,不由得摇头苦笑:“我明知道是个骗局,还是上了这个乞丐的当,看他年纪也不大,手段还在那个文士之上。”我知道父亲上了当,就要追上去找那个乞丐算帐,却见方才那个小和尚气急败坏的跑来,后面还跟着那个鉴宝的老僧。小和尚将啃得只剩下骨头的羊腿递给了我,哭丧着脸说:“羊腿还给你,我的小白狼呢?”一听我说已经放了,老僧大惊,喝斥他的弟子:“佛印,你道这只白狼是寻常之兽吗?它乃是狼王幼子。那狼王挟百万之众,危害北方生灵已久,为师费了多少心血捕获它的幼子,想要以此作饵,诱杀狼王,却被你这劣徒贪吃放走。看我不打断你的腿。”佛印小和尚跪在地上,苦着脸等着老僧的锡杖敲下来。父亲见他虽然教训徒弟,说的事情与我们有关,就劝道:“大师,那头小狼即然如此重要,打骂尊徒也是无用,就让在下陪大师将重新捉回吧。”老僧收起锡杖,向父亲施也一礼,未等说话,却注意父亲手中的铜鼓,忙道:“阿弥陀佛,施主可肯将此鼓让老僧看看?”父亲双手捧过去,他接过铜鼓,走到光亮处仔细观察,过了好一会儿,才叹息道:“想不到‘蚩尤战鼓’竟然在这里出现,难道要起战端?”父亲见他看得郑重,不像是在看一件毫无价值的膺品,正在等他讲评铜鼓的来历功能用,忽然远方天际传来隐隐雷声,地面也微微震动。现在已经是秋未冬初,如何会有雷鸣之声。我有些惊奇,智缘老和尚更是面色大变,失惊道:“何方神圣竟然引动天雷地火,果然将有异变发生。”他顾不得理会我们父子,将铜鼓送还,只说:“这面‘蚩尤战鼓’乃上古魔界遗物,只能深藏,不可轻用。”拄着锡杖,快步而去。父亲不明所以,要待详问,智缘和尚已走得无踪。
第四章  死亡之城更新时间: 8:39:59&字数:5527字
闹腾了一夜,我困得不行了,父亲抱起我,上马离谷而去,那面叫什么“蚩尤战鼓”的残破铜鼓既然被智缘老和尚看重,也就留下来负于马背上。我迷迷糊糊的伏在父亲怀中,赶上了周仁杰夫妇,一同回返宽州城。就在我们将要入城时。有人在后面大呼小叫:“周兄、嫂夫人,这一次小弟可发了大财。”只见那武大少快马飞奔而来,只见他抱着一个宽大包袱,似乎当真是发了大财,满载金银而归。他大笑:“小弟昨天晚上当买了假货,赔了一千两银子。但是有赔就有赚,在赌场上大发利市,赢了三千两也不止。”欢喜着从马背上解下包袱,放在地上打了开来,露出烁烁闪光的金银。武大少得意洋洋的说:“小弟昨夜连开了十二把‘大’,把那庄家……”。张大了嘴,却接不下去,只见那包袱里的金银被初升的阳光一照,由亮转暗,由重转轻,随风而动,竟然全都是金箔锡纸折成。武大少看见自己赢来的真金白银竟然全都变成了纸钱,比发现“酒神爵”是假的时还要吃惊,连连道:“这是怎么一回事?真是见鬼了。”我们见他又不知受了何人愚弄,把给死人的烧纸钱当做了真金银,又是惊异又是好笑,周仁杰说道:“你多半是真的见鬼了。”拉着笑翻了的周夫人,驱马入城。父亲却感觉此事古怪,正要询问详情,却陡然听见城中传来一声惊呼,我听那呼声竟似方才入城的周夫人所发。周仁杰夫妇均身怀上乘武功,若非遇到极为凶险之事是万万不会惊呼失声的,父亲凝神戒备,放慢步伐缓缓入城。方踏入城门,突然有一大团黑影迎面扑来。我吓得闭上了眼睛,父亲说是蝙蝠,用衣袍掩住了我,我们身后的武大少却是措不及防,被惊动了坐骑,从马上直摔下来。“扑簌簌”好一阵蝙蝠才尽去。等我们进城,立即被城中奇异景像惊得目瞪口呆:满眼所见尽是残垣断壁,房中街角满布着东倒西歪的人畜尸骸,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烈的血腥气味,耳朵里听不见一点人声喧哗,这有二百多户居住的边镇在突然之间竟似变成一座死城。先前而至的周仁杰夫妇已经纵马沿街奔了过来,两人俱是面色青白,满是惊惧之色,周仁杰喘息着说道:“死人……全都是死人……这城里没有一个活人。”周夫人伏在鞍上已忍不住呕吐起来。父亲问我:“我,你怕不怕?”。在我的一生中还从没有看过这多么大的死人,怕是肯定的,不过要在父亲面好汉,就说:“不怕,我想同爹爹一同去查探。”周仁杰夫妇见我们如此沉定,也渐渐恢复了镇静,牵着马跟随在我们身后。昨日傍晚还是平静祥和的宽州城,一夜之间就变成了人世间的修罗场——满眼见残肢断臂,到处是肝脑流肠,数百居民居然无一存活,便是活禽生畜也是不存。这个边塞小城,就好像刚刚被死神光临过,城里的生灵一下子都被夺去了生机。不一刻来到中街,昨日存身的那家客栈更是已经被夷为平地。武大少冲进废墟中想要找寻留守店中的伙计趟子手,只是西平镖局此次前来的三十余人,全都死于非命。不由得惊骇欲绝,跌坐在地。周仁杰回望城中惨状,先前的惊惧已经被悲愤代替,愤然道:“是什么人如此残忍,竟然做下这等鸡犬不留的屠城恶事?”周夫人则满心忧惧,粉面含悲,半晌方疑道:“看情形不是江湖械斗仇杀,便是强梁草寇前来劫掠,城中人反抗不得,才有此惨剧。”我跟父亲出来一年多了,江湖仇杀、草寇掠劫看得多了,与这次的情形都不相同,就问:“爹爹,我看这城中住的都是普普通通的百姓,不会是江湖仇杀,而地上散落的银钱无人拾捡,也不像是盗匪劫掠,会是什么人所为呢?”父亲嗔目切齿,默然不语,好一会儿才说:“我,你随我出来游历一年多了,江湖好汉仇杀争斗,绿林盗匪杀人越货见过不少,那些又怎及得上战争的残酷,今天你总算是看到了。这是我们大宋的国仇西夏人所为,这就是战争。”不等我答言,周仁杰已叫道:“这里是大宋国境,怎么会有西夏人?这里死的都是手无寸铁的百姓,西夏军队又怎能滥杀无辜?”父亲冷笑一声,说道:“周局主必定是初来边塞,大宋和西夏争战几十年,乃是国仇。我们都道西夏人是洪水猛兽,人皆可杀,他们也必如此视我,又哪管你是兵是民呢?你看这些百姓不是刀伤便是箭穿,地上蹄印零乱,分明是西夏骑兵所为。”周仁杰与父亲相识也有一日夜了,只道他不过是浪迹天涯的寻常武士,此刻见他气度沉雄,见识非凡,不由刮目相看,拱手道:“在下周仁杰,忝掌开封府中天镖局,还未请教尊姓大名。”父亲说:“我姓白名景泰,沧州人士。我看周局主一箭穿云,箭术非凡,不知与已故的京师八十万禁军弓马教头杨鼎杨教头有无渊源?我与杨教头乃是旧识”。周仁杰大声说到:“尊驾莫非是沧州狮子庄父亲大侠?岳父生前对白庄主推崇备至。内人杨绫儿,乃是杨教头独生女儿”,招呼周夫人:“绫儿,快来拜见白庄主”。他老婆杨绫儿始终满心惊恐,听见丈夫招唤,强慑心神,要向父亲见礼。而就在此时,忽然传来“呃”的一声人的轻呼,静寂之中,分外刺耳。此刻诺大一个城镇中除了我们这五人四马,便是鸡犬这等活物也是不见,怎么会有声音响起。我四外张望,忽见清晨的阳光映照下,街角的一具俯卧的死尸正在慢慢的翻转过来。难道是传说中的僵尸,我骇得急忙大声叫:“爹爹,你看那里。”大人们见了,也是觉得一股凉意在心底泛上来,从脊背直透到足底。杨绫儿一声惊呼,用手掩住了双眼,周仁杰弯弓搭箭便要射去,父亲忙阻道:“且慢,看看是不是留有活口”。他过去将“死尸”扶坐起来,我躲在父亲背后见是个须发蓬乱、全身浴血的男子,细一端量,竟是昨日救助过的那个穷困聊倒的病人。但见他脸上半点血色也无,双目紧闭,触手冰冷,境况比之昨日更是虚弱,若不是尚有一丝时断时续的脉息,已与死尸无异了。我见到是相熟之人,惊慌尽去,跑过去从马背上取来酒壶,父亲撬开他的牙关,将一壶烈酒尽数倒了进去。这人在昏沉之中受酒气一冲,顿时清醒过来,还认得我们,低声道:“原来是恩公再次相救……”话未说完,武大少奔了过来,紧紧抓住他的衣领,大声喝问:“你是什么人?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这城中百姓究竟是何人所杀?这客栈是何物所毁?”。这人努力睁起一双黯淡无神的眼睛环视了一下,深吸了一口气,用极低的声音说道:“我叫元重,因病困顿于此,幸得这位恩公相助,请来大夫诊治。哪想到凌晨之时,陡然有西夏人攻入城中,城中人大多昏睡,不及反抗便被袭杀。我本病卧于床,西夏人屠城时以为我已死去,侥幸逃得一命”。周仁杰闻言义愤填膺,怒不可抑,叫道:“果真是西夏胡虏所为,不诛尽这等毫无人性的野兽,周仁杰枉称大宋男儿。”急问这名叫元重的病人:“敌人有多少?向哪个方向去了?”元重低声道:“怕有百十人,屠城后向北去了。有个来救助小人的亲人,也被他们劫掠而去。”周仁杰叫道:“我这便杀了西夏人,救你亲人回来。”翻身上马就要前去追杀。他老婆呼道:“杰哥不可莽撞,我俩身负重任,不可逞一时之勇而耽误了国家大事”。周仁杰厉声道:“我们运送‘武经’就是为了保国安民,现在这些西夏狗贼竟敢深入宋境屠掠边民,怎能坐视不理,定要他们有来无回。”纵马出城门而去。杨绫儿又忧又急,忙问父亲、武大少:“白庄主、武大哥,你说该怎么办?”武大少愁眉苦脸的道:“西平镖局有几十个趟子手被杀,我要留下这里善后。”父亲则皱眉道:“西夏人有数十人之多,不能让周局主孤身犯险,咱们跟在后面,也好有个接应。”病人元重突然挣扎坐起,向着父亲跪倒在地,说道:“小人有个亲人落在西夏人之手,肯请恩公带我去找。”父亲无奈,就让我坐到了周夫人的马上,他载着元重,也向北追去。经过那间城皇庙时,我看那本来就已残破的庙宇更是只剩一片瓦砾,想那宿在其中的黑衣妇人必是凶多吉少了。我们耽搁了一阵儿,又是一骑双乘,马奔行不快,向北追出数十里,也不见周仁杰踪影。四顾原野茫茫,莫要说是找寻西夏人的踪迹,便是向前的路径也是难辩。正在着急之时,父亲忽指西北方向,说道:“那边有烟雾升起。”我顺着他手指方向看过去,正北偏西的远方果有一道黑色浓烟笔直升向天空,历久不散。父亲说:“那是边军常用的‘狼烟’传讯之法,若是我猜测不错的话,西夏人的营地多半就在那里。”我们向着狼烟升起的地方奔近,旷野之中看上去不是很远,实则隔着数十里的距离。骑着马奔走了近一个时辰,终于在一道山岗后真切的见到了狼烟。我们怕被敌人发现形迹,将马藏于草丛中,伏在山坡上向下俯视。只见山下数百丈外,一片胡杨林旁边,燃起了一堆熊熊篝火,火堆四周围着数十个负弓跨刀武士模样的人,正围着火堆默然而立。这些西夏人在搞什么鬼?忽有一阵风吹过,风中充满着一种焦臭气味,中人欲呕。我身边的杨绫儿险些呕吐出来,急忙用手捂住口鼻。父亲低声道:“那些西夏人是在焚烧尸体。”杨绫儿吃了一惊,忙问:“难道杰哥已经与他们接仗?”父亲摇了摇头,又问元重:“可曾看到你的亲人?”元重道:“火堆旁边那个穿黑衣的妇人,就是小人的亲人。她伏卧在地,想来是受了重伤,行动不得。”我注目看去,人群围在当中的果然有个黑衣人,虽然距离远了,看不清形貌,是凭这人的白发黑衣,也可断定正是昨日指引我们前往‘鬼市’的老妇人。原本以为她已死于城中,原来是被西夏人掳来这里,更加想不到的是黑衣妇人苦苦找寻之人,竟是这个名叫元重的病人。我想让父亲冲过去救她,可是父亲要想在片刻间杀死数十敌人,救下一个没有行动能力的重伤之人,也是难能,皱着眉头寻思对策。那群西夏武士焚烧尸体之后,就围在火堆旁边呼喝跳跃,一名汉子除下外衣,举起一柄弯刀,纵声而歌。我只觉这曲调苍凉悲壮,却听不懂歌词。这时伏在我身后的元重忽然随着歌声低吟:“登高岗兮四望,野萧条兮莽荡,迥千里兮无家,游民悲其故乡,抚长刀而叹息,泣涟泪而沾衣。”父亲转注于他,问道:“你听得懂么?”元重低声道:“这是大漠牧人的‘思乡曲’,边塞上很多人都会唱。”杨绫儿恨恨道:“这些茹毛饮血的野兽又知道什么是思乡情。”这时那举刀高歌的汉子从同伴手中接过一头在附近捕获的野狼,一刀割断它的咽喉,将血涂在赤裸的胸膛之上。呼喝跳跃的众武士也停下,如他一般除下外衣,将狼血涂于身上。我正在想他们在搞什么仪式,就在此刻,“嗖”的一声锐响,就在那胡杨林中发出一箭,向人群中疾射而去。那名主持仪式的汉子还没有穿上上衣,被这陡然而至的利箭穿喉,哼也未哼倒地而毙。众军汉大惊,呼喊着披衣拔刀,但那箭势骤急,一发十数箭,连环不绝,火堆旁边的武士们简直就是活动的箭靶子,避无可避,纷纷中箭倒地。“这许多人同时放箭,难道是官军在此伏击,”父亲正自疑惑,却听杨绫儿欢呼道:“是杰哥的‘暴雨连环弩’,可如十人同时放箭,看你们这些西夏狗贼往哪里跑。”数轮排箭射过,一骑从林中冲出,白衣白马,正是周仁杰。他一轮快箭,射倒了十七八名西夏人。这时纵马奔来,在马上将背上所负武器接驳成为一杆长枪,一枪便将一个刚爬上马背的西夏武士刺落。杨绫儿看到丈夫出现,立刻翻身上马冲出胡杨林,未到近前,先张弓射出一弹。一个西夏武士从周仁杰背后掩至,正要举刀力劈,被这枚遇物即燃的“雷火弹”打中,立时化成一团火焰,惨呼着倒地翻滚。这群西夏武士原有近百人,不知道因何死了一半,刚刚焚去了尸体,剩下的也有四十几人,正在祭祀死者之际,陡然遭到攻击,还没看到敌人模样已死伤过半。余者却并不如何惊惧,各持兵器奋力顽抗。只是这群西夏人虽个个凶猛勇悍,但不谙武功,如何会是周、杨这等武林高手的对手,片刻间又有十数人死于刀枪之下。眼看就要全军覆灭,一名高大西夏武士大吼一声,将手中狼牙棒舞成浑圆,逼退周杨二人,他身后两人乘机攀上马匹,一者向东、一者向西分散逃走。周仁杰叫道:“想逃,哪有这么容易。”从马背上纵起,越过舞棒武士的头顶,几个起落追到向西而逃的武士身后,一枪将他刺落马下。回首望去,向东逃去的西夏武士已在十余丈外,周仁杰眼看是追不及了,提枪运劲向他掷去。那红缨枪在空中划过一个优美弧线,正中奔逃的西夏武士背心,这一掷之力好生巨大,竟将这西夏武士前胸后背贯穿,钉在马背之上。这边杨绫儿游斗挥棒西夏力士,那狼牙棒极为沉重,西夏力士虽是臂力沉雄,挥舞久了力气消耗,难免露出破绽,被杨绫儿抢进身前,一刀斩断他持棒的手臂。这西夏力士极为勇悍,一臂断折仍是狂吼着向她扑来,意求同归于尽。杨绫儿从没有遇到过这等悍不畏死的对手,见他满身血污,如受伤的野兽一般扑来,吓得尖叫一声,竟是忘了抵抗。周仁杰听到妻子呼救,想要回援,距离既远手中又没有了兵器,不禁大为忧急。眼见那西夏力士扑到杨绫儿身前,忽然顿住身形,慢慢软倒在地。是父亲施出“百步神拳”救下了她。
第五章 一枝箭灭掉军队更新时间: 8:46:29&字数:3616字
我远望周仁杰大杀这群西夏武士,直看得血脉贲张,恨不得也加入战团,可是父亲却让我守着元重,他独自前去接应。等到敌人尽歼,才将元重和我带过来。元重下马从火堆旁边的地上抱起那个黑衣妇人,放声痛哭。我走近才看到那个黑衣妇人虽然是满头白发,但妆容艳丽,相貌甚美,看上去比周仁杰他老婆也大不上几岁,并非是年老的婆婆,感到十分的奇异。我见她面色泛青,触手冰冷,显然已死去多时了,而元重哭声不绝,就劝道:“我听婆婆说她找你很久了,想不到刚刚找到就死于非命,现在婆婆死了,你跟随我们走吧。”元重垂泪道:“谢谢你,小官人,我要将她安葬了再走。”周仁杰上前谢过父亲援手之恩,又见老婆吓得花容失色,对这西夏武士恨极,从杨绫儿手中夺下柳叶钢刀,就要向中拳后萎顿在地的西夏武士头上砍去。父亲劝道:“且慢动手,向他打探一下军情也好。”对元重说道:“你代我问他是什么人,身入宋境有何图谋?”元重放下怀中黑衣女子,依言用西夏语询问一遍,那西夏武士虽然已是束手待毙,仍是昂然不屈。周仁杰大怒,从箭壶中抽出一支利箭抵在那武士左眼之上,喝道:“你若不说,便废去你一双狗眼!”武士仍是不理,周仁杰怒极,将箭插落下去。武士惨呼一声,一只眼睛已是废了。周仁杰又将箭抵住他的右眼,喝问:“你到底说是不说?”这一次,那武士眼中露出惊惧神色,低声说了几句话,元重翻译道:“他们是西夏明珠部的武士,此次潜入宋境是想夺取一部经书。”周仁杰一凛,与杨绫儿对望一眼,杨绫儿失声道:“杰哥,我们此行如此隐秘,怎么会被西夏人得到消息?”周仁杰恼怒道:“西夏狗贼如此大胆,竟来打我们中天镖局的主意,当真是瞎了你们的狗眼!”手上又一用劲,将那武士右眼一并刺瞎。武士惨呼连连,口中不住高声咒骂,周仁杰皱着眉头问元重:“这厮又说些什么?”元重道:“他说明珠部的族长浪埋神勇无敌,定可为他报这毁目之仇。”周仁杰冷笑一声,说道:“你告诉他,我是‘一飞冲天’周仁杰,今日留他一条狗命,让他转告什么族长浪埋,经书就在我手中,有种便来送死。”杨绫儿埋怨道:“护送‘武经’事关国家大事,泄露了机密如何是好。”周仁杰道:“这些西夏人正是为‘武经’而来,此处距离榆林狄青元帅的大营不过三两日路程,将他们引去一举歼之岂不是好。”那武士一臂两目尽毁,虽是体魄强悍,也痛得险些昏死过去,此刻听到这一番话,忽然挣扎着站起来,从腰间取下一只牛角号放在嘴边,用尽全身力气鼓吹起来,立时一阵阵激越的号角声响彻原野。我们都是一怔,不知道他在搞什么鬼,而忽然之间,旷野中、树林后、草丛里涌现无数人影,这些人个个披皮甲、负长弓、悬皮盾、持弯刀,正是西夏明珠部众大举而来。父亲大惊,急忙掩着我向身后山岗退去,那元重大声道:“万万不能让小人亲人的尸体再落入西夏人之手!”而在这乱军之中又如何加以保全,杨绫儿无奈之下,又打出一颗“雷火弹”,那黑衣女子顷刻间没入一团火焰中,这样虽带不走她的尸身,总胜于落入西夏人手中任其蹂躏,这样元重才始安心。经此一耽搁,明珠部的前锋已经杀到,一名剽悍的骑兵甚至已冲到众人面前。周仁杰张弓就是一箭,以他百步穿杨的绝技,又是骤然而发,本来是必中无疑,岂知这西夏武士一手挥刀,一手持盾,护住了头胸要害,周仁杰一箭无功,西夏武士安然无恙纵马直冲过来。周仁杰的强弓硬弩只适于远攻,被敌人冲到近前就难以抵挡。就在紧急关头,又是父亲挺身而出,迎着奔马挥刀劈去。父亲见来敌众多,这一刀志在立威,实已尽出全力,只一刀便将这一人一马一刀一盾斩做八段,散落四边。父亲斩开奔骑后,踏着人马血肉当风而立,当真是威风凛凛,杀气腾腾,有如战神临世一般。后续而来近百明珠部将士,俱为其气势震慑,一时无人跟近,周仁杰趁机掩护杨绫儿、元重和我退至山岗上。我们站在山岗上,越过这队神风军向远处望去,就在西方极远之处,蜿蜒而来一队队西夏军队,兵器和铠甲为当空的太阳所映,也化做了一大片金色霞光,在大地上平铺开来。我看到父亲和周仁杰夫妇眼中都流露出来的恐惧之意——在这样的大军压境之势下,一个人纵有通天彻地之能,也是难以相抗。周仁杰言道:“西夏人大举侵入宋境,图谋不小,此事应尽快通知狄元帅,要元帅引兵征伐。”父亲皱眉道:“只是此地距离榆林狄元帅处太远,所谓远水解不了近渴,我们需立刻返回青涧城,那里也有大宋驻军。”于是在马上辨明青涧城的方向,纵马向东南方一路疾驰而下。我们连续奔波,都是人困马乏,奔行数十里,速度便慢下来,追踪而至的西夏神风军渐渐迫近。周仁杰说道:“如此下去,只怕未到青涧城,已为西夏骑兵追到。不如绫儿和白庄主先走,由我断后,将追兵引向歧途。”坚持让我们先走,由他来断后。他解下马背上所负的包裹,递给了杨绫儿,叮嘱道:“绫儿,务必将‘武经’和‘惊神五箭’带到安全之所,我甩开追兵后就去青涧城与你相会。”匹马横枪,卓然而立。父亲带着我们这些个病弱妇孺转延路前走,过了一阵,耳听后面喊杀之声大起,想是周仁杰与追兵接仗了。杨绫儿忍不住珠泪滚滚而流,父亲奋然道:“岂能让周兄弟孤身奋战。”让我和杨绫儿先走,他回去接应。我见他将马匹也留给了我,那是绝意死战到底了,眼泪禁不住了也流了下来。杨绫儿却咬着牙收起了泪水,催着我快走。我不住回顾,走出去数十里,也不见父亲回来。我正要停下来返回去找,却听杨绫惊道:“怎么前方也有伏兵?”我们正在翻过一个山岗,只见前方旷野中灰尘飘荡,正有一队西夏骑兵飞奔而来,看来我们是在劫难逃了。这时那个侥幸逃生元重却道:“小人的命是小官人和令尊救出的,现在到了报答的时候。”他强自支撑病体,将我从马背下推下去,叫道:“你们躲在这里,小人将追兵引开。”骑着马冲下山坡,在夏军之前一晃,折而向西。我想不到这个病夫这么讲究,胸中一热,恨不得代他而去。可是等我从地上爬起来,却见那群夏兵对元重的吸引视而不见,仍是向我们这边疾冲而来,元重反而成功逃脱了危险。我气得想骂那些夏兵瞎了眼,怎么连这个大个活人都看不见,这一次我是真的恨不得代元重而去。眼见这队人马越奔越近,我和杨绫儿既无险可守,也无处可避,唯有送死的份儿了。这时却见杨绫儿从从背后摘下了大包袱——这包袱正是周仁杰交给她的。我看见包袱打开来,里面露出了五支色彩缤纷、粗细有别,形状各异的箭簇来和一个黄绫包裹的方盒。杨绫儿从中选出一枝银白色,有人臂粗细的巨型之箭,弯弓搭在弦上。此箭乍一看是个整枝,而我仔细一观察,就会发现原来是万千根细如牛毛的尖针捆扎而成的。她将手中强弓拉成满月,把这一枝似一羽箭又似万羽箭的怪箭,向着夏兵人马狼群射了出去。我看见这枝银色巨箭没有射中夏兵中的任何一位,却在西夏骑兵阵中爆破开来,由一枝人臂粗的巨箭化做无数只牛毛细的小箭,射入人马队之中。小箭虽细小,但极尖锐,爆破力道也是极大,攻击力量之大,绝不逊于强弓硬弩乱箭齐发,根根入肉透骨,虽然不能令人中者立毙,却是个个失去了战斗和行动的能力。一刹那间,山岗下数百骑人马全都中箭卧伏于地,旷野里一片惨叫哀嚎。我张大了嘴巴,真不相信这世上还有这般厉害的武器,杨绫儿道:“这枝箭是‘惊神五箭’中的‘万箭’。先父生前在禁中宿卫,得蒙当今天子赐下五枝‘惊神箭’,他老人家在家中恭奉多年,从来没有使用过,直到临终前才交给了我。现在边关战事紧急,我和杰哥商议,将五箭献于军前,未想到先用在了这里。”我俩牵着马走下山岗,只见这些夏军兵马,个个尖针透体,虽然没有致命,却也痛苦不堪。我大摇大摆的步入其中,却没有人能够站起来与我对抗,不禁大乐。杨绫儿来到一名军官服饰的人面前,喝问:“你们要到那里去?阻拦你们的那两个人脱险没有?”那军官全身上下足足中了十三枝细箭,已瞎了一只眼睛,但脸上惊慌的神色更胜于痛苦,就像遇见了魔鬼一般,不回答杨绫儿的话,手指着后方,大声的呼喝。我们也听不明白他说什么,可是顺着他手指望去,只见在西方的落日照耀中,天地间腾起了一片烟尘,而就在烟尘之下,灰扑扑的奔跑着无数野狼,也不知有几千几万只,正向这边狂扑而来。
第六章 饿狼与吸血蝙蝠更新时间: 21:12:11&字数:4003字
我和杨绫儿终于明白这支西夏军队,可不是为了追杀我俩而来,而是在旷野里遇到了狼群,这才策马狂奔。我长这么大以来,见过的所有的狼,不,也包括猫、狗、老鼠一切带毛的东西,加起来只怕也没有这狼群十分之一多,不禁心惊胆寒,强笑道:“周婶婶,你那惊神箭只剩四枝了,也不知道够不够用?”杨绫儿面色苍白,声音微颤:“惊神五箭各有其用,只有一枝‘万箭’才能一箭万发,其它的或光、或响、或爆,无法惊退这狼群。”我忙道:“既然打不过,我们快跑呀!”杨绫儿摇了摇头:“狼性最是坚忍,一旦锁定目标绝不放松,我们跑过一段,终要被它们赶上。”她忽然把我抱到了马背上,将内藏惊神五箭的包裹负到了我的背上,目注着我说道:“答应我,将这个包裹送到青涧城,请种世衡城主转交榆林狄青元帅。”我一愕,杨绫儿又将一张盛满短箭的机弩和三颗赤色弹丸交到我手中,说道:“这张‘暴雨连环弩’每排九箭,可以连发六排,能够射去五十四箭之多,和这三颗雷火弹都留给你防身。切记如果不能保全包裹,就将其中一颗掷于其上,宁可毁去也不能落入西夏人手中。”我惊叫:“周婶婶,你把这些玩意都交给我,你又去干什么?”杨绫儿微微一叹,朝给我笑一笑,忽然一鞭抽在我的马上,叫道:“我引开那些狼。”马遇到狼群早已经是急躁不安,受了一鞭,立刻四蹄齐展,狂奔而去。我单人独骑,狂奔数十里后,终于慢了下来。此时天色已经黑下来,明月已挂在东边天空,照得四野清明,我极目四顾,发现自己已经迷失在旷野之中。父亲、周仁杰夫妇都是生死未卜,我又不识路径,只能信步由缰,任马徐行,想要遇到村落人家,再打听青涧城的方向。天上月明,远处起伏青山清晰可见,旷野寂静,偶尔传来一两声野狼清嗥,清风吹动稀树丛草,四顾不见村庄人迹,行在这寂清的旷野中,我忽然感到无所未所的孤寂。再走下去,我几乎要忍不住哭出来,忽见前方旷野中有火光隐现,心中一喜,只要遇到村落或是游民,就可打听青涧城的路径了。我正要催马前行,突觉眼前一暗,好似乌云遮住了月亮,抬头望去,只见头上正有无数蝙蝠横空掠过。“怎么会有这许多蝙蝠?”我心中很是奇怪。而蝙蝠飞过,眼前重新清亮时,我注意到山坡下的一棵高树上,不知何时倒吊着一个人形黑影。我乍见之下,心中一惊,搭起了“暴雨弩”,瞄准了黑影,大着胆子叫道:“什么人在哪里装神弄鬼?”只听那黑影道:“我走得累了,想在这里休息一会儿。”我听他说话,说的又是汉语,心下一松,架着弩箭,慢慢靠近过去,来到那人身下。借着月光发现此人獐头鼠目,形容鬼祟,竟然是在清涧城中见过的那个手持神牛犀角、意图搏取赛宝头奖的男子。在这荒郊野岭遇到旧识之人,我自然无比欣喜,不由笑道:“原来是你。”这次轮到这男子惊异,奇道:“你认识我么?”我说:“我在清涧城的赛宝大会上见过你,你当时拿着神牛犀角请智缘法师鉴定来着。”男子点头道:“原来如此。”又问:“你来这里做什么呢?”我说:“我有急事赶往清涧城去,却迷失了方向。你要是知道路径,就告诉我吧。”男子凌空一个翻身,从树上跳下来,说道:“我叫小福星,也正要回到清涧城,我们正好同行。”我急着赶到清涧城,将这些东西送给姓钟的城主,再央求他派人来找爹爹,说:“你坐上我的马,我载你一程。”那个叫“小福星”的汉子纵身一跳,上了我的马背,他身材瘦小,轻若无物。我跟父亲学过轻功,见他身轻如燕,轻功高妙好想还在父亲之上,不由得大为佩服。正要开口询问他从哪里学来的,能不能教给我两招,就在这时,前方旷野中却突然传来一阵凄厉的人呼马叫。我一惊,驱马疾行,待到那火光闪亮之处,登时被眼前情景惊得目瞪口呆。这处篝火本是几个羌民所燃,他们应该是刚从清涧城赶“鬼市”贩马归来,在这旷野中露宿一夜。正在欢歌畅饮之际,未想到祸从天降,空中突然涌现无数蝙蝠。这蝙蝠身呈血红色,身形较普通蝙蝠为大,而最令人惊惧的是口中含有尖刺,落入人畜身上即伸出尖刺,刺入肉中吸取血液。羌民们骇然欲绝,纷纷挥动衣物拍打,但那血色蝙蝠密集如同暴雨,而且一经沾身,不吸足血液就挣解不开,一时间,这十来个羌民,数十匹马,都成了血色蝙蝠的口中之食。我在旁边看见这千万只蝙蝠攻击人畜的异景,也是骇然失色。眼见这些羌民哀嚎翻滚,心中大为不忍,有心上前相助,却也知道在这许多血色蝙蝠的攻击下,靠上前去,只怕救人不成,反受其害。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古怪的动物,禁不住道:“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小福星道:“这是吸血蹁蝠,专门以吸食血液为生,拇指特长而强,后肢亦强大,能在地上迅速跑动,甚至能短距离跳跃,飞行力极强,一日可至千里。它们非常贪婪,吸血总是不厌其多,白天潜伏在洞中,等到午夜前飞出山洞。除了嗜血以外,不能吃别的东西了。”我只是随口一问,未想到他竟然回答这么多,就说:“你怎么知道这么清楚?”小福星阴森森一笑:“因为我也是吸血蝙蝠呀!”我只觉得身上一紧,两只胳膊已经被他抓住。令我更为惊骇的是,在他裂嘴而笑的口中,此刻也伸出与血色蝙蝠同样的尖刺,慢慢贴近我的颈间,随时都有可能一刺而入,吸取我的鲜血。我惊骇欲绝,奋力挣扎也无法解脱,就在小福星的尖刺就要刺我的颈间之时,突听一声断喝:“孽障!”一颗青色念珠从远处激射而至,正打在小福星口吐的尖刺之上。小福星一声厉啸,收回了受创的尖刺,纵身跃下马背。我死里逃生,只见对面飞步而来一个胖敦敦的小和尚,竟然是佛印,他身上拖着他师父的金色袈娑,手中提着他师父的显形念珠,跌跌撞撞的跑来,远远就喊道:“原来是你这吸血妖蝠在作怪,看我佛印小师收了你。”小福星尖笑一声,突然纵身跃起,在半空中双臂一展,手臂与胁下生出一片薄薄肉膜,仿佛一对翅膀,舞动起来,停驻在空中,就似一只巨大的蝙蝠模样。我大为骇异,看了看空中的小蝠星,又看了看地上的佛印,感觉是进入童年时父亲给我讲的神魔故事里。佛印手指小蝠星,怒叱道:“你这妖蝠,无端残害宽州城中近千生灵,又来此地为恶,小师今日要替天行道。”小蝠星怪笑一声,道:“看你拿着智缘老和尚的法器,一定是他的弟子吧,你以为学说了师父的几句话,我就怕了你么?”双臂一收,从半空中直向佛印飞扑而去。正如他所料,佛印果然是徒具智缘法师其表,法力还差得远,装着师父的样子说几句大话没有唬住小福星,心下也慌了,小蝠星未等扑到,刮起的狂飙也将他掀起个筋斗。我想人家怎么也是来帮我的,就取出暴雨连环弩来,张弩搭箭,中指一扣,连发十来箭,如疾风暴雨般射向空中的小蝠星。小蝠星在空中左回右转,想要躲开来箭,但我射出的箭又急又密,终于还是肩膀、胸口同时中箭。可是我想不到的是,小蝠星中箭后竟是恍如不觉,掉倒过来,迅猛的向我扑来。眼见小蝠星尖锐双爪就要插到我的身上,我百忙中翻个筋斗,从马背上翻落下去,虽然摔了个滚葫芦,总算躲开了这致命一击。我和佛印狼狈不堪的爬起来,只见小蝠星的双爪在马背上抓出十个血洞,提起来伸出细长的舌头舔吸手指上沾染的血液,尖笑道:“这点手段还伤不到我小蝠星。”从肩膀和胸口将箭拔下,令我吃惊的是,小蝠星伤口上并无血液流出,而且转眼间就已愈合。我正为伤不到他而忧虑,佛印突然从地上拾起一枝落箭,口诵经文,右手食指在箭簇上一点,箭簇幻出金色光华。他低声对我道:“用这枝箭射他!”将箭放入我的手中。我刚将这枝箭换在第二排中,小蝠星已经从马背上跃到半空中,再次向我发动攻击。小蝠星这一次完全不躲不避,直冲过来,这排九只枝箭倒有六枝射中了他。他尖笑道:“你小子怎么这样傻?明知道射中了也没有用,还要射!看来今天你注定是我的晚餐了。”双翅一收,就要向我扑来。佛印叫道:“谁说射中了没有用,你已经中了我的‘金刚破体咒’了。”小蝠星一愕,这才注意到身上所中六枝,其中五枝都没有事,而在左肩上所中的一箭,血流如流,在空中支撑不住,重创落地。他脸色大变,纵声尖啸,那些正吸食羌人人马血液的血色蝙蝠闻声纷纷舍弃已得手的猎物,转而向我和佛印二人攻来。我眼见这许多血蝠化作一团红云铺天盖地而来,在这密如急雨般的攻击下,实在是无法防御。正惶急之时,却见佛印除下身披的金色袈裟,将自己整个盖在里面,总算他有良心,不忘了招呼我一起躲起里面。我以为这单薄的袈裟起不到什么阻挡的作用,未想我们两个刚刚躲入其中,那袈裟就飞速旋转起来,化作一个钟状将我和佛印罩在其中。血蝠在空中疾冲而下,而一与这袈裟相触,就如同撞在金石之上,折翼而落。片刻间,地上便落下一层或伤或亡的血蝠。佛印不忘了向我吹嘘:“知道么,这是‘金钟罩体’神功,能够将柔软的袈娑化成坚不可摧的防护罩,不要说小小蝙蝠,就是千军万马杀过来,也尽可以挡住了。”我担心的说:“也不知道这袈裟能顶多久?我看那蝙蝠好多,撞死个千八百只的也不成问题。”佛印道:“你放心吧,我曾经看师父施展,袈裟旋转一个白天都没有停止过。”我又问:“那么你能够转多久呢?”佛印:“没试过,我想纵然比不上师父,转个个把时辰应该没问题吧。”他话音方落,我看那急旋的袈裟已经明显慢下来。
第七章  受伤的城主更新时间: 11:41:04&字数:3785字
我痛骂佛印贪吃贪睡,以至学艺不精,“金钟罩体”师父能够转上一天,他连半个时辰都顶不住。可是没办法,我没骂上他两句,那刚开始时急旋成金钟的袈裟,已经疲软得像块抹布,裹在我俩的身上。我气极败坏的从里面爬出来,只道这下可要成了血蝠的晚餐了,未想到外面一片沉寂,那些漫天飞舞的血蝠、以及小蝠星竟然全都不见了。佛印自然也是惊讶,他归结为是血蝠惧怕他的“金钟罩体”,又道施展此功最是损神耗力,得及时补一补才成,坐到了众羌民方才烤炙食物的火边,拾起一块肉干大嚼起来。我见羌民人马在先前血蝠攻击下,已经被吸尽血液,变成了干瘪的尸体,又是恶心又是愤然,提起脚来将地上几只折翼未死的血蝠踏得稀烂,口中骂道:“魔鬼”。佛印双手合什,装模作样的口宣佛号:“阿弥陀佛,善哉善哉!血蝠也是生灵,以吸血为生,与我们以肉食为生的人类也没什么不同。该杀的不是它们,而是操纵它们为恶之人。”我奇道:“你是说那个叫‘小蝠星’的怪物么?他又是什么来历。”佛印道:“小蝠星不过是血蝠中修练成精者,他背后也有操纵他的主子,那个人操纵血蝠残害宽州城近千生灵,那个人才是罪大恶极。”我疑道:“宽州城中的死尸是血蝠所害么,我父亲调查过了,分明是西夏神风军屠城所杀。”佛印道:“我师父说,城中百姓不是死于西夏人的刀箭下,他们在身中刀箭之前,就已经被吸取了精血而亡。”他见我不信,就解释说:“我师父带我去看了,那些人虽然缺胳膊少腿,可是断肢之痛还不足以让一个壮汉身死,而且城中尸横遍地,却没有血流成河之状,可见不是失血过多而死。”说着,他随手将一具羌民的尸体搬起,指着上面的血红斑点,说:“真正的致命伤在这里边。”我凑过去随他手指看去,只见死者颈中、肩膀多处有针眼血痕,若不加意寻找,谁也注意不到。我回忆过去所见所闻,觉得他说得有些道理,正要详细问问。这时,静夜中传来一阵极细微的奇异乐音。我细辨这乐音非笛非萧,从所未闻,正觉奇怪,而更国奇怪的事情又发生,只见一个被血蝠吸尽血液的羌民翻身坐了起来。我还以为尚有活口,就要奔过去扶。佛印忙拉住我,低声道:“先不要动,看看有什么古怪。”令我大吃一惊的是,那十几个在血蝠攻击下倒地而毙的羌民竟然全部陆续站起来,看也不看这边一眼,迈着僵直步伐,向篪音传来的方向而去。我今夜虽然屡遇异事,还是以此景最令我震惊,张大了嘴巴,话也说不出来。只听佛印说道:“我师父说人在被血蝠吸取血液之时,也中了‘丧尸之毒’,有可能成为有行动能力却无意识的行尸走肉,所以他留在宽州城处理尸体,让我来追踪蝙蝠的去向。现在这些行尸必定是受了那神秘声音招唤,我们跟着它,就能够找到操纵血蝠为恶之人。小师我如果找到纵血蝠为恶之人,师父就能免了我放走狼子幼子的惩罚。”未了跟一句:“都怪你放了它,你应该跟我一起去。”我念在他救我的份上,就不与他计较了,也想看看到底是谁在背后操纵血蝠为恶,就和佛印一起跟在一行没有意识的机械行动的行尸在旷野中穿行。我们一路向南而行,走出十几里,月夜里看到前方出现一段黑黝黝的城墙,那群行尸走肉刚进入城中,乐音就停下,行尸随即仆地不动。我看这城中,到处是残垣断壁,到处是与行尸一样的尸体,想不到我东奔西走,又回到了宽州城中。佛印大叫:“师父!”撒腿奔跑过去,转眼消失在街巷中,留下我一个人身处死城之中,只觉鬼气森森。禁不住打了个冷颤,张起了暴雨弩,四外张望。无邪一边埋怨佛印不够朋友,一边向着他消失的方向寻去,刚刚转过一个街角,忽听有人慢吞吞的说了声:“小鬼,你到哪里去?”我听这声音绝对不是佛印的,可是这死城之中除了佛印,哪还有活人。我扭动有些僵硬的脖子转过头去看,只见一片阴影中慢慢走出一个人形来。我看这人形远比佛印高大,自然不会是他了,心中先自一惊,又见他手中提着一根银色禅杖,分明是佛印他师父智缘老和尚,方自松一口气。“佛印去找他师父,原来老和尚在这里。”我的心刚刚放进肚里,突然又提到喉咙——智缘又小又枯,哪有这么高大,难不成是什么妖魔鬼怪,吃了老和尚,拿着他的禅杖出来招摇。还好,这个“鬼怪”很快从阴影里走出,只见他肥头大耳,一副福相,正是西平镖局的武大少。我气道:“人吓人吓死人,你躲在这里做什么?”武大少叹了口气,说道:“你以为我想留在这里么?你们走后,又来了那个智缘老和尚,他说什么这里死尸都中了丧尸之毒,有可能异变,要我和他一起处置这些尸体。可是没过多久,又说什么要去抓狼王,把他的九环银杖留给我,要我守在这里不能离开,他独自出了。我守在这里一日半夜,也不见他回来,哼,我实在搞不懂老和尚要我留在这里干什么,难不成等他回来做场法事超渡亡灵么?”我正想告诉方才看到那死尸复活之事,忽听城门方向一片吵闹,好有千百个人一拥而至。我和武大少忙奔过去看,月光下只见城门外灰扑扑的也不知道聚了多少只野狼,围定三个人扑咬。这三人有一人似乎受了重伤,被一个高大之人背负着,另一个同样高大的汉子狂舞一柄大铁椎,将逼近的野狼砸得粉骨碎身,掩护着另外两人向城中退却。这持椎之人极为勇猛,挥动着比我个头还要大的铁椎,每一击都能击毙一头野狼。可是人力有穷,野狼无穷,很快他就要力尽而亡。而他一死,他所掩护的两人势必也要伤于群狼爪牙之下。我和武大少与这几个人虽是不识,但也不能任野狼将其吞灭。况且野狼吃了这三人,下一个目标必定我们两个。我鼓起勇气,提着暴雨弩守在城头上一阵暴射,将剩下的四排箭都射尽了,终于将野狼的包围射开一个缺口,让城外三人避入城中。武大少使出吃奶的劲,独力将沉重的城门关闭,终于把蜂拥而来的野狼关在城外。那三人死里逃生,累得几乎虚脱,好不容易爬上城头,向我们拜谢。我见那个拿椎的汉子高大英武,气宇轩昂,比我跟父亲拜访的那些名武师大侠客都有气概,也不知道是何方神圣。见他对那负伤之人极为尊敬,想必来头更大,就注目一些。只见是个青须垂胸的儒雅老者,身穿的衣服早已经破烂,且被鲜血染红了一团。第三人雄壮不及提椎之人,却更为勇悍,将老者从背上放下,抽出两把板斧,叫道:“火爆大哥,你在这里守着城主,我下去再劈他几只恶狼。”被称为火爆的大汉哼了一声:“雷行,恶狼何止千万,你杀它几个又当什么事,最要紧的是治好城主的伤。”我见那些野狼俊巡而不得入,就围在城外,不肯离开。武大少望着城下的尖齿利爪,禁不住不寒而粟,疑道:“你们从哪里引来的这许多野狼?”火爆道:“我们听说宽州发生异变,从清涧城赶来,在途中遇到个受伤的老人,城主好心将他救起,未想到却遭其反噬,而后狼群乍现,我们也不知道它们从哪里来。”正说间,忽见城外狼群向两侧一分,一个身瘦体长,青面白发的老者施施然走到城下,那些恶狼见到他就像是家犬见到主人拜伏在地。那个叫雷行的大汉愤然道:“就是这个老儿。”我和武大少一看,竟然是在“鬼市”上与他争购“酒神爵”的老者。那老者微笑道:“老朽姓贝,是北地狼王座下客卿,诸位可称呼老朽为贝先生。至于来意么,清涧城有个智缘和尚,数日前在白于山设陷捕获了狼王幼女,老朽奉狼王之命,率五万狼族前来迎归王女,可惜入清涧城而不得,只好设法擒住种城主,以作交换。”我和武大少这才知道原来这负伤的老者竟然是大名鼎鼎的种世衡,我就想上前将杨绫儿交付之物送给他,可是看他现在半死不活的样子,不免犹豫起来。站在种世衡身边护持的火爆低声道:“属下确是听说智缘法师设下了陷井想要诱捕狼王,狼群必是为此而来,这老儿所言非虚。可是现在法师不在这里边,反而陷城主于险境,这可怎么办?”武大少也跟着起哄:“是呀!智缘老和尚不学好,无端的去捉什么狼王,搞得这许多野狼出现。”种世衡努力睁开眼睛,肃然道:“狼王挟数万之众,横行于北地,是大宋、西夏两国边民共同的敌人,智缘法师设计除之,那是造福万民的伟业,我们也要尽一份力量才是。”城下的贝先生继续高声道:“老朽虽然未能生擒种城主,但城主已中了‘狼毒’,如果不由老朽来施救,十二个时辰后就会溃烂发狂而死,只要放回狼王之女,老朽就立即为城主解毒,而且率狼族返回大漠。”火爆和雷行全都意允,但种世衡则道:“这狼群久祸北方,宋夏诸羌同受其害,智缘法师费数年心力才将狼群引至陷井,怎能因老夫之故功败垂成。”坚持不肯答允。贝先生还待再劝,忽听远处传来一声狼嗥。众人一惊,循声音望过去,只见城外一座山冈之上,一轮明月已经升到中天,就在明月之下,山冈之上,一条似人非人,似狼非狼的身影正在引颈长啸,向月而嗥。而受这嗥叫声引动,围在城外的千万只饿狼向月齐嗥,声调曼长凄厉,城中诸人听了无不毛骨悚然、骇然失色。狼嗥一停,群狼立即向城池扑来。
第八章 狼群与僵尸更新时间: 7:47:43&字数:3729字
这宽州城虽然年久失修,城墙残破,但城高数丈,野狼难以一跃而过,见狼群扑至,我倒也不以为惧。可是万万想不到的是,群狼扑到城下,即不向城头扑击,也不冲撞城门,而是挥动利爪,不断的挖掘城土,要将夯土而成的城墙挖倒。火爆大为惊异,惊呼:“掘墙入城,这是攻城十六法之一,难道这狼群竟通兵法。”雷行急忙从城上投掷大石,但狼群何止成千上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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