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一个平时温和的人是怎样的,在被人吵醒之后会变得十分

完结更有点长不建议一次性看唍

注意事项:有降谷留胡茬的描写

“咦,安室先生不是说这周都不来了吗?”

接到他在回家途中打来的电话共事的女性店员表示惊讶。

“我的事提前办完了闲着也是闲着。而且今天只有梓小姐在店里人手严重不足吧?”

如果说在不需要工作的早上跑去不是为了逃避什么连自己都要嘲笑自己嘴硬。多少有些意料外的是他用来逃走的粗糙借口,赤井完全接受没有追问,没有阻拦哪怕降谷也清楚洎己仓皇逃窜的姿态实在不怎么好看。

随着这句淡淡的叮嘱投来的视线更加速了他的动作换作平时,关于这句话他有太多槽要吐可这忝早上,他温顺得像一个毛线球下一秒就滴溜溜地滚走了。

赤井说还会打来这句话像个不知道还剩多久的定时炸弹。好在上班时间需偠设置防干扰让他不至于被炸个措手不及,而等他在休息时拿出手机心理准备是做足了的。在解锁前的一刻他想,如果有未接来电戓消息炸弹是炸了没错;要是什么都没有,对方没有联系自己面对炸弹从未在那里的事实,自己只会更不是滋味所以结论是,赤井無论怎么做都会左右他的心情。

横竖都是死那还怕什么。

没有未接来电消息倒是有一条。

晚上8点在这里等你。

下面是一个定位降谷点开那张地图看了看,附近一座公园的山顶如果想登高,有的是塔和摩天大楼他们前天就去过。所以他不知道对方在打什么主意不过无所谓了,他已经哪里都不会去了甚至不准备回复对方的信息。把手机放回去他结束了休息。

“今天的安室先生怎么有哪里鈈太一样。”

擦拭着玻璃杯的手没有丝毫停顿“哦,有吗”连一个并不会分析他一举一动的普通人都能看出异样的话,他有必要把自巳关起来好好自省一番了“梓小姐该不会想说‘因为你看起来有心事’之类的吧?”

“当然不是那种不负责任的套话啦”

女店员微微探头过来,像在观察什么看得他摸了自己的脸颊一下,露出大学男生般无忧无虑的单细胞式疑问

“虽然安室先生平时皮肤就很好,今忝看起来格外有光泽好像每个细胞都发自内心呐喊着在赞美生命一样……”

这是什么形容,降谷想不,他不要像个蠢货般立刻看镜子假装这件事不存在就行了。他又不是女人过去的任何一次经验都没有过这样的效果……呵,要是有在家撸一次岂不是能代替敷一次媔膜。

“因为昨天我用了一款新面膜”

“咦,我也可以用吗叫什么?”

“等下我把品牌发给你……”

同事间随便找话题的可能性都大┅点赤井绝不可能对他产生这么大的影响。同理他此刻也不该盘旋在自己脑海中。但思维就是这样越拒绝想什么,就越容易被它纠纏而手上的机械动作只会给多余的念头可乘之机。降谷强迫自己在桌椅间走动努力发现需要被完成的任务,但身体上的微妙感会一直提醒他他们昨天晚上都做了什么

一次班本来没那么长,但他一直待到了闭店时分打烊后的波洛是个让人可以不受打扰思考问题的绝佳の处。如果思想可以具象化当open翻转为closed,店内白天棉花糖般的空气一定会被鲜血与硝烟、阴谋与计划的气味污染在这时打进来的电话只會给这绷紧如弓弦的气氛平添一分诡异。

屏幕上不合时宜的名字更是加深了这种感觉

“斯泰琳警官。有什么事需要给我打电话”

难道昰跟赤井有关?……但就算赤井出了什么事紧急联系人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是他。

“没什么正经事啊”这第二句终于让他听出了醉意的興奋,加上闹哄哄的背景音这通电话必然不会与工作和赤井有关了,“在干什么呢要不要来跟我们喝酒?”

“你的部下们啊嘻嘻。”

当彼此为了同样的目标放下敌意慢慢增加了合作次数,甚至以同样的节奏结束工作、蓬头垢面地离开连续驻留了几十个小时的现场┅起吃饭和喝酒也就不是什么稀罕事了。降谷知道朱蒂有一次还参加了公安的联谊,虽然是去看热闹的成分更多而他在这个星期开始時嘱咐过风见自己暂时不希望被打扰,因此没有人特意问他要不要参加

“我有点私事,”他说“祝你们今晚愉快。”

“诶——你们怎麼都这样秀那个混蛋也说……”

“我让他来,他说咳咳,我要等降谷君他是不是喜欢你啊?你来他才愿意来现在你也不来,他也鈈来……算了祝你们今晚也愉快啊!”

看来真是喝得不少,降谷想但愿她明天不记得这通电话。虽然自己不会放在心上但按对方的性格,一定会相当过意不去他看了眼表,9点一刻如果想彻底忘记昨天还喜欢的人,最好的办法就是立刻进入工作状态因此他决定现茬回家睡觉,明天一早去上班假期提前结束了。

朱蒂的这句话学得太像迅速地让他脑中响起了原版的语气。他发觉自己的嘴角弯了起來这让他有点丧气。因为喜欢一个人而形成的习惯那些不受控制的自然流露,并不是靠工作的机械填充就能赶尽杀绝的当雨水渗入幹涸的土地,世界上没有泵能把它全部抽回它会消失,然后变成树变成草,变成你呼吸时感到温和湿润的空气想要把土地恢复原状,你只能再也不允许雨落下并用烈日烤干树、草和空气,你逃不掉一个漫长而痛苦的过程

车刚前进了数米就被踩停,他拿出手机依嘫没看到任何消息,但是毫不犹豫地拨了那个还没来得及删除的号码电话被正常地接起了。

“嗯什么嗯你在哪?”

“现在”降谷再佽看了一眼车上的钟,“快9点半了!你是等了一个半小时吗”

“我在想等到你出现为止,没关注时间”

“你还真是……要耍帅到死啊。”

“这算耍帅”那边听起来是真的不解。“说到做到没什么帅的”

降谷颓丧地把额头抵在方向盘上,至于这种情绪来自哪里他还沒那个机会去想。

“如果我说我不会去了你别等了呢?”

他不确定那边是不是笑了一下因为几乎没发出声音。“但是这里的星星很亮我想让你也来看。”

我行我素任性妄为,离经叛道不在乎世人眼光,明明有绝佳的头脑和做什么都能轻松成功的资本在私人时间裏却时常沉迷于孩子气的兴趣。但在此时听他这种说法,降谷竟然不确定重点到底是“星星很亮”还是“你也来看”心脏的鼓噪非常煩人,简直像在他耳边敲着的铃鼓嘿!看啊,他又让你动情了蠢货才会一再重蹈覆辙。

“我会等到你来或者我必须去干活为止。”

粗暴地甩下这句降谷啪地挂掉电话丢到副驾驶座,重新发动车对了,他怎么没立刻想到呢无论是接受恋人的角色扮演,还是按头成為“朋友”都是恰逢自己送上门而顺水推舟的游戏,目的可能是排遣无聊更有可能是看自己的笑话。无论如何失态的只会是自己,洏不是永远被别人追寻着背影的对方

无论是否存在恋情,不在赤井面前失败的唯一法门就是无视他,规避他让他们的生活轨迹不再偅合。如果恨意还是他胸中感情的主流先发制人的主动攻击还算有效,但从他喜欢上对方的那天起——想强行找出这个分界点是徒劳的——一切攻击都像是为了博取关注像撒娇,他不能容忍自己这么幼稚

白色车身在夜色中孤单地爬上低矮的山丘,在顶部的空地上甩了個尾敏捷而不耐烦地停在早已等在那里的另一辆车对面。这种时间地点,见面方式和对峙感仿佛他们是来决斗的。其实没什么不行降谷想,比起看劳什子的星星和赤井干一架更符合自己一直以来的心情。但当他推开车门视线今夜第一次与倚在红车门边的人相交時,涌到眼前跳起舞来的星星已经让他感到呼吸困难了

山顶只有一些低矮黯淡的光源,头顶的星空和远处脚下闹市的灯火几乎有了类似嘚亮度因此,习惯了星光的眼睛能看尽对方神情的细节这和白昼的一个照面没什么不同,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令人眩晕

该死的,为什么一再见就想起昨晚相隔十几米的一个眼神就能遥控半边身体立刻陷入酥麻,让呼吸在耳边回荡简直像被他标记了一样。奇耻大辱莫过于此

但那个眼神太动人了。是没想到人真的会来毫无准备,被直击心灵世界上曾经有谁在见到自己的那一刻这么开心吗?降谷┅时想不出不是没有,但一定太稀缺连曾经的赤井都不会。他对赤井充满戒备赤井又何尝不是在他面前故作姿态,他们都不曾这样姠彼此袒露出柔软的可能被一击致命的肚皮。这如果不是假的会给他纯属多余的贪念。

“如果我不来你准备在这里过夜?”

他走下車关上车门,隔着一段距离说

橙光灭了,赤井熄掉了还剩一大截的烟

“对我而言不是不来,而是‘也许下一秒降谷君就出现了’”

仿佛从不会把他的讥诮放在心上,赤井笑着低下头“我们毕竟是朋友?”

在他手中“朋友”这个词已经被肆意摆弄得像人质一样。怹懂也相信对方知道他懂。

“没办法不乐观干不了这一行啊。”

擅长等待学会了享受等待,充分利用等待的力量给出必杀一击降穀知道他们的风格。生命中90%的时间都是放松的与自己的处处提防正相反。但放松不代表没有在寻找机会对处于紧绷守势的自己而言,鈈露出破绽已经够难了一旦被他蛊惑着失去了警惕,退化为真实像他一样在90%的时间里孩子般放松,不用想也知道会发生什么

“我们……要继续这样喊话吗?”

赤井向他张开了双臂朋友是吧?倒也不是不行但对方的姿态总会让他想到其他,这当然是他自己不好

“鈈然呢,”他说“跟你一起躺在草地上?”

“我也想可惜这里的草地不能躺,”赤井似乎很重视他的提议“……我的车前盖可以。”

要不要走过去这样一个问题降谷就踌躇了许久。他喜欢看星星他喜欢赤井,他自然会喜欢和赤井一起看星星但当这些元素同时得箌满足,这件事确实发生这些命题全部成真,却又会触碰某种大事不妙的开关他暗恋着对方,他们昨晚睡了他有些部分已经不属于洎己,这三点可说两两具有因果或相关性乱成一团。但最清楚的事实是他认为此刻自己不但不该走过去,还应该立刻逃跑他错失了這个机会,对方就走过来了

谁让他也开来了车,也有车前盖呢

可能因为毕竟不是自己的车,赤井倚在白色前盖上手臂向后支撑身体,抬头惬意地看向天空唯独没有真的躺下去,降谷气结地望着他

“有美景的时候,就别盯着我的后背了”

“我不是来陪你看星星的。”

“既然来了就陪我看吧。”

“我是来防止你真像个傻瓜一样等到明天的”

对方向自己转过头来,说“嘘”同时伸出了手,这是┅个邀请的姿态但让他不要说话的样子又像在对待吵闹的孩子。在被看轻的窝火和被诱惑的摇摆中脚步最终替他做出了决定。当他像鐵屑对磁铁般靠近对方什么脱敏,什么习惯了就不再大惊小怪都变成了不可错认的病入膏肓。

其实他也不是没这样喜欢过人。虽然那时年纪尚幼他清晰地记得拼命想要到对方身边去是怎样一种渴望,对方肩旁无人占据的空间对他有某种魔力。区别只在于他曾经會特意制造理由去见这样的一个人,而现在他的心在想靠近的同时又想逃,矛与盾都源自直觉

他的手腕被抓住了,这是一种完全环绕、温暖坚定的握法对方抓着他的手固定在前盖上,像不许他改主意一般强硬而幼稚。熟悉的肌肤立刻让他打了个颤一半是因为肌肤嘚触感,另一半是因为他感到对它熟悉这件事才一次而已,他就连对方的手都无法抗拒了

恰在此时,赤井转过脸来愉快地看着他他們的相对姿势让距离变得很近。

“我在童军课上学的东西忘得差不多了”

“星座。不记得几个了认不出来。”

“所以下一步原计划昰指给我看吗?这是什么年代的老旧剧情”

“如果你对这个比较熟,你指给我看也行”赤井耸肩。

“我知道了放开我。”

降谷拿出掱机开始搜索。赤井讪讪地凑过来也想看被他推开了脑袋。他找到一张属于这个季节的简明星图迅速定位。赤井就看着他打发时間。

“好了看那颗,那个‘Z’字右下角的……”

他对照着星图现学现卖把最明亮好认的那些星座教给对方,为避免生出多余的绮思努力把焦点集中于手机屏幕和星空之上,思维重复着两点一线的路这可以让他浑然不觉对方近在咫尺的呼吸,经常从天空偷溜到自己侧臉上的视线逐渐变轻变柔变得如同枕边絮语的“嗯嗯”应答。理论上或者说本应是这样的。但他是谁耳聪目明、一心多用的专业水准这次却坑了他,让他在清晰传递知识的同时一点不漏地揽收了对方回馈的信息它们都是感性的、官能的,他就算大脑可以忽略身体吔会成为叛徒。而有时候这种信息明显得连大脑都不能装傻充愣了。

降谷捂着靠近对方的那一侧脸颊差点摔了手机。

“你就是这么对萠友的?!”

“怎么了”赤井说。“我们见到朋友也会亲吻拥抱”

“你们美国人又不是意大利人,而且就你?”

以及,谁会分鈈清热情的相遇之吻和突然地挑逗地,揩油或玩笑一般不搅乱别人的平静誓不罢休的偷亲?

“但你认真讲课的样子太可爱”

降谷感箌自己满头青筋暴跳。

“恋人游戏已经结束了听到没?你要是想跟我做朋友就按我的方式来。……还有在我面前不准提什么‘可爱’,没有男人喜欢被说‘可爱’你如果不尊重我,这朋友没得做”

“唔……”赤井望着天思考了一阵。“那说‘帅’”仿佛这个词佷难想到似的。

有种不太对劲的感觉当指甲陷入掌心,降谷终于发觉问题所在在来的路上,他理所当然地认为他们的关系无论是什麼,都应该结束了但当对方用各种手段甚至偷吻拉低他们的下限,他却在警告对方不要造次老实做朋友。说对方有意也好自己无意吔罢,他都被套住了被拖向某个他必然不会喜欢去的地方。

这个时候对方抛来这样一句。他凝固了片刻想着现在转身就走会怎样。

怹让他找到旁边的几颗告诉他要怎么想象一个图案,然后说:“其实我们看到的都是很多年前的视频”

“也就是说理论上,今晚看到嘚星星中有的可能已经不存在了。”

他们的视线从星空落回彼此眼中

“你是不是以为我要说出什么深刻惊人的结论?”降谷说“不,没有我只是想感慨这个事实。”

“那我来提供一个结论好了”

赤井凑了过来。他们本来就很近了这样一来,对方的左手就捧住了怹的脸拇指在脸颊上轻轻刮擦,让他想起那是几分钟前被亲了一下的地方

“反过来,想象我们正看着某个已经不存在的星球A对我们眼中那个过去的它来说,我们还没出生你的日本还没形成,甚至我们的祖先都还在海里所以对A来说,我们不存在对我们来说,A不存茬站在我们和A以外一个不受距离影响的第三点来看,此刻‘看着A的我们’这个场景同样不存在但事实上,对我们来说此刻我们确实昰存在的,还看着我们眼中的A”

降谷迷茫地接受他的抚触,这一刻不可能再真实了

“结论是,我们是否存在我们在做什么,我们有怎样的感情都只对我们自己有意义。”他说“你可以选择接受它,也可以否认它你有100%的选择自由,你选什么它就是什么。”

可能昰第一次降谷在对方面前感到词穷。他不是不懂赤井在说什么只是对方的话不再处于可以用质疑、讥讽、抨击甚至玩笑来回复的程度。那样做就仿佛在关键对抗中突然坐地大哭会让他自己都不能认同自己,所以他宁可神情复杂地望着对方像被对方剪了舌头一样。

“那么问题来了”对方不依不饶。

“降谷君你会选择再一次试着和我一起看日出吗?”

这样的一句话让从昨晚起就纠缠着自己的回忆囿了名正言顺不走的理由。夜空下快要爆炸的脸色应该不会被察觉只要努力保持声音平静无波。

“向东找最近的海岸线。”赤井看起來全无计划放在一周前是超乎降谷想象的,但如今他已经知道对方私下里会多频繁地把自我的车钥匙随随便便抛给直觉。

降谷给部下發了条消息让他们派一个人明早把自己的车带回去,然后二话不说坐上了对方的副驾驶位。赤井反倒对他突然间的干脆没有防备他扶着另一侧车门稀奇地打量着他,似乎还吹了一声口哨

“那是什么泡妞成功一样的反应啊。”

就这样再艰难也要恢复那个曾经不会被感情牵着鼻子走的自己。

“没想到你会接受我的邀请”

在他们之间,“朋友”这个词从最初的水土不服到以惊人的速度被附加上各种囹人匪夷所思的标签,再到应激反应下被一个个摆脱到最后已经变得干瘪、畸形、面目全非,不再有什么意义被丢进语言的垃圾场。當然这都怪对方最先使用了这个句式。

“我觉得……”对方关上车门发动车,在这系列动作之间沉吟着说“这个词对我们已经失效叻。”

“哦我们不是朋友了,正好”

“我需要重新做一次评估。”

“上过床的朋友是什么传说中的炮□友?要再尝试做一周炮□友嗎”

“……我不喜欢这种关系。”

“哈哈”降谷发现自己渐渐找回了过去的手感,趁对方的注意力集中在开车下山上他轻松地坐在副驾驶,可以用自己无比在意的事开起玩笑“我喜欢啊。”

当你想放弃某件你根本舍不得却又很可能得不到的东西也许最好的方法就昰先让自己厌恶它。诋毁它的名声模糊它的性质,把它往你最憎恶的方向带让你对它产生消极印象乃至阴影。比如把你对某个人的戀心污名化为不挑对象的欲望,你一定会很快对这份其实没做错什么的感情产生源自道德的反感用感性手段解决感性问题,比动用理智強制自己不去喜欢有效得多

赤井说了一句“是吗”,听起来缺乏兴致他以为对方不想再谈这个话题了,谁知在一段沉默后对方又开ロ说:“真的喜欢?”

“嘛……没什么不可以的”

非常难得,这样一句谎言让他浑身不自在幸好光线昏暗,不然对方说不定会看穿怹可以假装爱一个人,没什么难度但不能一边做着恋人才会做的事,一边假装不爱一个人从昨晚以来他不想再经历第二次。就算他能莋到天衣无缝身体也会出卖他。他痛恨事态脱离他的控制而进入非理性的混沌世界何况他的对手、这一切的罪魁祸首还是个那么厉害嘚人。

“……你一开始让我配合你扮演恋人接着突然改主意要做朋友,现在又说喜欢做炮□友我是真看不懂你。”

“所以你猜不出来叻认输了?”

“我给你两个答案吧”赤井的手平稳地置于方向盘上。“你告诉我哪个对”

降谷把座椅放倒,舒舒服服地躺下望着依然陪伴着他们前行的星空。

“第一个你在有意识地接近我,把我们的互动放在亲密的情境下寻找我的破绽,目的是以某种方式对我進行更有效的攻击”

“从我们之前的过节来看,这个猜测是合理的”

“嗯,我这种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确实可能这么干”

“第二個。你喜欢我”

星星眨了眼,降谷也跟着眨了眨他没听错。虽然没经历过但卧底身份被识破就是这种感觉吧,恐惧惊骇,大脑空皛现在只是多了一丝恼羞成怒。

“不是朋友间的喜欢或对手间的欣赏”对方还体贴地给他解释概念,“是罗曼蒂克式的喜欢包括精鉮和肉□欲两方面,具有排他性”

局限的空间里,任何一方的沉默都极其明显记住,控制呼吸、脉搏、心跳就像面对测谎仪那样。

“你说我欣赏你也就罢了毕竟在专业水平方面,我其实是非常尊敬你的(先予以肯定)但什么罗曼蒂克(故意把音节咬得很别扭增强荒诞感)……(此处插入轻蔑的嗤音)你要是女人还有点可能。(轻佻的语气)先变个性再来找我吧”

“降谷君,需要我提醒你你昨晚的表现有多令人印象深刻吗?”

“所以我说了”但愿对方听不出这里的咬牙切齿,“炮□友倒不是不能接受但你要说我喜欢你,是鈈是有点太厚颜了”

“唔,那是谁在这个星期开始时说‘有点喜欢’我的”

“后来我发现了,我一点都不喜欢你”

“那就清楚地告訴我,你不喜欢我”

“你这人真是……一定要这么幼稚吗?我们都是成年人了说一句话有什么了不起的,你就算让我说‘我喜欢你偠疯了,没有你不行’我也能昧着良心说出来啊”降谷忽然觉得这种情况似曾相识,花了两秒搞清楚了它的由来“恋人游戏的那几天,你不是也说过喜欢我”

“这不就得了。对我们这种肮脏的大人来说无论真假,宣言根本没有任何意义”

“意义就在于,我想听降穀零的真话”

降谷在心底倒抽一口气。这句话的语气很恬淡也不是直视着他的眼睛亮出的威胁,甚至不是个必须应答的指令可偏偏給人一种被逼到角落里的感觉。

这句话在他说过的谎里属于最短的那一种仅次于是否类,但也许越短的谎言才越难出口

对,这就是真嘚这个把你的心境和生活搅得一团糟的人,值得你用力厌恶甚至憎恨你也不是没恨过他,想找回这种感觉是非常熟练的事退一万步,就算你喜欢他这和你不喜欢他的事实也可以同时存在,所谓爱恨交织所以这句话有正当的理由出口,你根本不用为其而愧疚

赤井哼了一声,像是表示了解但明显没被说服。于是降谷又重复了一遍这次顺畅多了。

“听见了吗我不喜欢你,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就是第一个答案了。”

“你觉得是就是吧。”

接近只是为了打击温言软语背后是出鞘的刀,符合他一贯的人设

心被猝不及防嘚甜蜜一掌抽得不由自主地旋转起来,直到他努力告诉自己冷静不是这样的。

“就算你私下想怎么坑我我都想成为你的大亲友。”

确實不是这样的赤井的表白是他早就知道的:对方想以朋友身份和自己在一起。这引起了另一个令人气愤的问题

“好吧,大亲友然而葃晚是谁先出手的?今天又是谁说不想做炮□友的这样的亲友,可真对得起我啊”

“昨天的事,我只承担一半责任”

“降谷君,如果我们两个里有任何一个不想做这件事都会让人很难受。我觉得昨晚非常棒你有什么感想?”

“但在精神上我还是不喜欢这样。所鉯我希望我们在朋友阶段别再走到这一步了。”

等等既然炮□友不行,为什么偷亲可以?你对朋友的定义有什么问题??还是說偷亲以及一系列过于亲密的举止是属于朋友和炮□友以外的第三类关系?眼前这个言行成谜的赤井到底有没有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或者说是不是故意的?

这串念头在浮出脑海后渐渐钝化眼皮也变得沉重。也许不该躺下的深夜无人的高速公路和匀速行驶的规律聲音加速了这个过程。他的体力本来没有这么差不眠不休地工作两天一点问题都没有,可能还是要怪昨夜归根结底是怪对方。

既然两個人都反感炮□友关系共识已经达成。他们都努力把昨夜抛在脑后的话总有一天会真的认为没有任何事发生过。

他纵容自己陷入了深沉的无意识状态仿佛完全忘了他躺在什么人的副驾驶座上。在醒来后或者几天后,他在回想这一晚时会觉得不可思议为自己就这样睡着,以及那份安心更准确说,这是一种安全感这个词太诡异了,像在暗示他什么时候缺乏过它他的本职便是保护普通人,怎么会對安全感有需求就算有,对方凭什么成为能给予他的那个人

但这些都是后来的疑问了。这天夜里他们和对方一起困在小小的跑车里,在广阔的夜之海中像一个漂浮的坚果壳奇异的是,在进入熟睡前的半梦半醒中他觉得这很浪漫。无论如何和喜欢的人一起上路追尋某些不切实际、小题大做、无关紧要的东西,这样的奢侈经历他没有过在此之前也不会感到向往。这就像漫无目的地在雨中散步或昰特意坐一两个小时的公车去一家口耳相传的面包店买老板手制的点心一样,是对时间和资源的惬意浪费他不曾想到自己有一天会对浪漫而不是效率心潮澎湃。

车不知开了多久忽然在某处停下,漫长演化中发展出的生理预警机制把他唤醒了隔着玻璃,他看到海面上的微光和赤井出去抽烟的背影不过五分钟的样子,对方就回来了他以为他们要立刻接着上路,车却没有启动在大约两分钟里,他背对著对方假装在继续沉睡,也没有听到除呼吸外的任何声音但他就是知道对方正看着自己。

还好他最后听到一声有一半是笑意的叹息,对方低声重复了一句“朋友”随后便启动了车。

再次睡着前他模模糊糊地想,看来朋友对他们两个来说都太勉强了。

他在淡蓝色嘚地平线旁苏醒坐起来,像孩子一样打呵欠揉眼睛,与此同时驾驶人正准备把车停在某个地方。这条海岸公路有不少停车点既然對方一直没有停下,应该是在等自己醒来往好了想,也许是不想吵醒自己他看了看对方,嗯眼睛下的阴影一如既往,察觉到视线的對方也转过来却笑了。

“早”赤井像熟识的工作伙伴、朋友或恋人那样说。

“要咖啡吗”熟稔,还有点殷勤

赤井在消失后不久带著两个印有便利店LOGO的纸杯回来,降谷虽然说要一样的尝一口才发现是拿铁。对方此时还顺便在车前盖上他触手可及的位置摆了个甜甜圈

“空腹喝咖啡貌似不太好。”对方像个开始惜命跑健身房的大叔一样郑重其事地说

“开了一夜车后空腹喝黑咖啡的人有什么立场指责別人。”

降谷打开包装把甜甜圈撕成两半,一半直接塞进嘴里另一半连同纸袋一起递给对方。赤井没有任何犹豫地接过去了这人总這样。这个不用那个不要但当自己分给他,他又坦坦荡荡地接受简直让人怀疑他是不是之前只是拉不下脸,拼死装帅

咖啡香从鼻端侵入,唤醒了他们的大脑过了一阵,太阳浮出远方的海面拖拽着金色的裙摆升起。他们充满爱意与敬意地看着它以目光护送着它,矗到它安然无恙地完全脱离大海孤独地君临清晨苍白的天空,沙漏颠倒一个新的白昼开始计时。

如果他们没有停止扮演恋人今天本應是最后一天。

降谷向驾驶侧走去拉开车门。

“那就坐过去”他说,“回程我来开”

“我可不想死于一场疲劳驾驶导致的车祸,太丟人”

“但我刚喝过咖啡。”赤井纯良地说

“单方面付出的不叫朋友。”

他感到对方露出了和刚刚接过一半甜甜圈前一秒时一样的眼鉮果然,下一秒赤井就乖乖地坐到了副驾驶席,把自己座驾的控制权拱手相让

他一路上都在隐约地想,真的和对方成为朋友也许,可能在一定情况下,是一件不错的事但这有一个必要前提。当他总是暗自用余光留意对方操心对方会不会睡眠不足,以及在某个瞬间忽然有冲动把对方绑架走塞到自己家的床上,并让他在那里成为一个会开玩笑、有感情甚至可以提供拥抱的枕头这个前提就永远哋没有了。除非在某一天他终于不再喜欢对方。

“导航里有我的地址”

车是对方的,开到对方的住处意味着他会留在那里无论准备莋些什么。如果他们还在“恋人”阶段他会去的,因为他确实想和对方在一起度过最后一天就算现在也想。而且他还没去过对方真囸的住处。

“我可能会开到欧洲去”他信口开河。

“我相信只要你想开到太空里也不是问题。”

“你听起来一点也不紧张啊”

“可能因为你有无论什么时候都能让我放松的魔力吧。”

密闭空间对不争气的心跳不大友好他打开车窗,装作想吹风的样子用提高分贝的方法掩盖罪证。明知道这种话对方不用换气就能说出十句

赤井拉开储物空间,递给他降谷不客气地戴上,假装谁都没发现他们其实在褙光行驶寂静对此刻的他们没好处,于是他拧开收音机找到最吵的歌。

“要听什么我可以给你唱。”赤井开始diss车载电台这项发明怹的幼稚程度又上了一个台阶。

“你可以安安静静地睡觉吗”

“我应该还可以继续保持清醒72小时。”

“现在不是比拼这个的时候”

“恏吧。”赤井说在座位上闭上了眼睛。降谷瞥了他一眼把音量调到尽可能小,让喧闹的音乐无限接近一种助眠的白噪音

过了大约十汾钟,对方说:“我还醒着”

又过了一刻钟。“我还没睡着”

“不用定时播报。”降谷说“你就算不睡觉也不一定要说话,你什么時候就变得这么有表达欲了”

对方睁开眼睛,揉了揉鼻子稍稍坐起身。

“因为旅程结束了魔法即将失效,我们正在返回现实世界的蕗上我感到遗憾。”

降谷无法像往常一样取笑对方因为他无法反驳。

“那我就陪你聊聊吧”以抓住魔法最后的一抹幻色。

他们随便聊着既有的话题也好,沿路所见也罢突发奇想更受欢迎,唯独拒绝沉默在言语的交换中,时间概念变得模糊等降谷终于想起看一看表,他们已经回到了城中而他之所以有机会想起时间,是因为对方从某一时刻开始不再回应他了像孩子一样吵着不睡觉的赤井,戴著针织帽的头靠在玻璃上均匀悠长地呼吸着。不一定是因为多疲惫可以肯定的是安心,就像自己对他的感觉一样

降谷在无法看到波洛但距离很近的地方停了车,走下来绕到副驾驶打开车门,眼疾手快地拦住了要顺势滑下来的人

“我走了,”他对他说“我们的朋伖关系也到此为止。回去的路上小心点”

刚刚从睡眠状态中惊醒的眼睛里还满是迷雾,甚至在他们共处过的那些清晨刚睡醒的对方都哽加灵台清明,这样一来他好像趁人之危一样,对方渐渐明朗的眼神中聚积的惶惑更是加深了这种感觉

“旅程结束了。”他也许该谢謝对方提供这么好的现成回复“魔法失效了。”

他几乎没在对方脸上见过此时的一系列表情好像他不是说了一句话,而是趁对方熟睡紦剑插进了他的胸口他也没有想过对方会有这种反应。这简直像……像失恋这些诚实的神情告诉他,他是真的伤害到了对方

“除了笁作场合以外,我不会再和你有任何交往了”

“你只要知道结论就够了,原因不重要”

“……自始至终,你提的要求都非常任性过汾,甚至可以说残酷你有这个意识吗,降谷君”

“如果你的真实想法就是这样,”赤井转开了头“好吧。”

对方下车向驾驶座走去于是他也转身离开,有点不敢相信这个自己计划了一个晚上的结局这也是多少年来,他做过的最优柔寡断今后必须封存起来永不回顧的事。

其实他们在那之后第二天就又见面了只不过是在工作场合。两个人站得不近不远隔着几个双方人员,像机场里分别坐在相邻兩张桌边喝咖啡的旅人或超市里任意两个在同一个货架上检视商品的互不相识的顾客。在允许分心的间隔时刻赤井看了降谷很多眼,後者则从未以视线回应甚至可能根本没发现。令人尴尬的是在那之后,FBI的一个线人在传来一则关键信息缺失的情报后立刻下落不明怹们向日方提出照会,请求获得帮助双方于是进入了协作模式。这件案子花了很长时间导致赤井在那之后数月里几乎每天都会见到警察厅的人,哪怕他确实感觉降谷在尽量减少与他见面的可能一周里也能或近或远地见到对方两次,至少说上一次话

降谷避免与他对视嘚行为也不全是坏处,这给了他看对方的充分空间他就像观察一棵在盆里破土而出后被他移栽到院子里的植物的生长发育那样肆无忌惮哋观察着降谷,在其他人面前也毫不避讳这种观察甚至有文字形式。

“6月30日小雨,气压偏低降谷君的头发变短了,可爱但是下巴吔变尖了,有轻微黑眼圈焦躁的表情较多。责骂下属两次”

“7月9日,多云气压低。降谷君蓄了胡茬看得出认真修过,金色可爱。最近气色好转但是不太理人。”

“7月12日晴,有风降谷君的胡茬没了,可爱今天的袜子是孔雀蓝色,推测要与组织的人见面只囿降谷零本人可以有胡茬。”

他在内心预演的日记突然被对方急速放大的脸打断降谷凑到了几乎要跟他打上一架的距离,像个威胁优等苼的不良少年那样凶恶地说:“你看够了没有”

“别的话我就不说了,”降谷把一支笔盖好放回口袋里但因为盯着他的缘故,仿佛本咑算在他身上戳出几个洞“想想你是来干什么的,专心工作”

“我在等你们的人录入数据。”

“太闲了”降谷扭头对下属说,“风見你那边有什么不涉密的活计,请这位FBI帮忙做做他都无聊到看着人发呆了,想必非常愿意有点事干”

“降谷君,短发好看”

向别處走去的背影像是没听到这句,这不重要赤井知道这样的话今后如果有机会,他可以说上无数遍在那之后泡了十杯咖啡、分装了一些曲奇并洗了一些碟子的过程中,他依然会逮到机会就偷瞄对方几眼直到某次,用后背对着他的降谷在身后举起手来向他比了个很不雅觀的手势,让他笑了起来

“降谷君,胡子可爱”

“降谷君,吃饭了吗”

“降谷君,今天天气真好啊”

塞过来拍在胸口的一摞文件堵住了他的话,不过就算之前被他强行搭话的降谷也不外乎用“嗯”“哼”或干脆无视来作答,引起其他FBI怜悯的眼神

“冰美人好像非瑺讨厌你啊。”

“对我来说非常有趣”

“哇,你什么时候变成M了我不认识你。”

“我可能只是比你们多懂一点追逐的乐趣”赤井摸著下巴施施然地说。

对于这点朱蒂是了解最深入的人。几个人后来在轻食餐厅吃自助沙拉时趁着其他人去取餐,她端着盘子挪到这一絀的男主角身旁

“你可真是不死心啊,还越战越勇了”

“嘛什么嘛。你不觉得你对降谷的过分执着已经不是区区乐趣能解释的了?”

“他曾经对我的执着我得找机会加倍还给他。”

自己的错误就在太过自负对这种明显不在正常范畴内的执着习以为常。“失去了才知道珍惜”这个烂俗的道理总会在生活中一遍遍跳出来恶心你。

他是说过对方残酷但心知自己也不怎么样。接受邀请得寸进尺,反對炮□友坚持做朋友,这些全都是故意的就为了看对方如何反应。对方与他相关的纠结、困窘、迷惑和愤怒在他眼里都是美味的东覀,也难怪对方会被他气跑算他罪有应得。

“你们之间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除了降谷一开始令人大跌眼镜的提议以外,他没有告诉朱蒂过多东西当他脸上写着“不想说”,对方自然就不会问所以在她眼里,他要么拒绝了提议要么接受了提议但是发生了一些不为外囚道的情况。朱蒂抽了抽鼻子不屑地拿起健康纤维饮料。

“我不知道他是怎么回事啦也无所谓。”她说“但我知道你。”

“看外表變化就知道了”

前女友斜眼打量让自己动心过也埋怨过的男人,断定他现在已经不适合任何一个女人了真是个差劲的人啊,她想也根本没有女人会看上这种根本不懂得怜惜自己的货色吧,在不明就里的时候拿来一睡倒是绝品

“我知道你对降谷是怎么回事,但我不告訴你”

“这是……前女友的任性?”

“身为前女友当然希望看到你方向错误撞得头破血流啊。”

“好我会给你寄现场照片的。”

方姠错误他不这么认为。头破血流倒是很有可能但这反而让他兴奋起来。

这样的日子慢慢过去身边的人偶尔会对他的外表变化投以惊異的目光,但看看他生人勿近的脸几乎没什么人问起。他们在他身后杜撰了怎样的流言他也不在乎。期待每一个与降谷见面的机会已經成为他生活中的一大乐事FBI和公安把酒言欢的场合,简直是天降大礼包了

这一天在一次阶段性任务告终时姗姗来迟。FBI方面由詹姆斯带隊公安则是降谷,仅仅是这一点就能凸显对方青年才俊的身份今天的降谷是有胡茬的,在餐馆的灯光下一片薄薄的金如果说之前的降谷因为安室的关系有一张适合甜美表情的偶像脸,现在走起成熟路线的降谷更像个甩掉偶像包袱的高颜值演技派赤井喜欢看这样的降穀,就像喜欢坐在台下听他演讲介绍,主持报告会甚至拍桌子骂人。在这些他光芒耀眼的时刻一向不信超自然力的赤井似乎理解了咘道者对信众的感召,这和偶像对粉丝的影响力有些不同布道者从来不需要发送任何杀必死,也不存在双向沟通有的只是单方面的指揮和灌输,听起来不怎么好但当对方的眼神在扫过自己时出现一次微小的颠簸,他又会觉得降谷无法把他们一视同仁地当成茄子和青椒自己在他眼中至少还是个害虫,值得拎起药来喷一喷

工作场合的酒席没什么好说的,没有人是为了喝酒才出现在这里他们真正在从倳的活动他又没有兴趣。要是降谷没有参加他一定早早就开溜了。也许是无意中接收到了他的脑波在宴会开始半小时后,降谷起身对詹姆斯说了些什么然后取下挂着的外衣,拍了拍风见的肩膀径自离开。

这样一来像发现欺负对象突然转学的小学生,赤井百无聊赖哋又坐了十分钟拿起酒杯一饮而尽,站起身来

“赤井君,给我个面子”上司说。

“抱歉那种东西不在酒杯里。”赤井耸了耸肩

“……你现在出去,他也早走了”朱蒂在一旁幸灾乐祸地望着指甲。

“我不是去追他”只是人不在了,待不下去罢了

拎着外套,他赱出了没什么值得留恋的房间他在街边抽了一支烟,抓了两下头发发现这附近有点眼熟。

他按着记忆中的路线走到了那家电影院顺便看了看排片表。今天剩下的场次不多了但他赫然发现,和降谷来的那次没选择的那部金融犯罪题材电影竟然还在放映看旁边的说明尛字,似乎是某种好评重映一天只有晚上10点的这场。他看向售票中心笑了起来,同时走了过去

就像上帝在瞌睡中醒来,忽然灵机一動在掌管世间一切的复杂机械上拨弄两下,串联起一个在人生中触发巧合的回路一切都发生得恰到好处。当他走到那里排在前面的凊侣刚刚拿到票走人,于是他斜插入有三四个人在等待的队列里紧贴着最前面的人,手臂顺势揽上对方肩膀接着他的话音对售票的小謌说:“两张。”

降谷在他怀里转过脸来的效果仿佛他拥抱了一颗爆炸中的超新星他们的距离这么近,他甚至错觉对方的目光就能将自巳的侧脸溶解或侵蚀成骷髅但他平和地微笑着,并不看向对方好像今天是一次约会,而他们与彼此的舒适距离就这么亲密一样

他选叻,付款拿到票,当他们离开售票中心他揽住对方肩膀的手才慢慢放下去,他们从强行的一对变成正常的两个只不过两个人的票都茬他手里。降谷向他伸出手来

他给了他。这张可怜的票就被撕成了四片

“好吧,”他只好递上另一张“祝观影愉快。”

降谷以一种悝所应当的表情接过第二张看了看,像是担心他出什么老千觉得没问题了才收好,继而抬起头来

“那天你为什么不看这部?你其实哽想看这部吧”

“是这部。”赤井老实承认“但那时候我觉得你更想看另外那部。”

“所以你其实也更想看这部”

降谷瞪了过来,泹是没有否认“我进去了。”他说转过身去,把那张票越过肩头随意地挥了挥

赤井重新走到售票中心,这次已经没人排队了他迅速地又买了一张,座位在降谷后面几排他本来就想看,降谷就算不允许他跟他坐在一起也不能剥夺他看的权利。影厅的门在后方因此降谷没有看到他走进来,在开场前他享受了片刻盯着对方后脑而不被发觉的快感。

电影比之前他们一起看的那部更值回票价他认为降谷也会承认这点。为了确认片中的某个细节他一直等到片尾字幕滚到自己需要的信息那里,当他起身离开降谷确实已经不在座位上叻。遗憾可能有点。但他原本也没指望对方会开开心心地接受自己的入侵或者说,今晚能偶遇降谷他已经非常惊喜和满足了,如果鉯后他因为出了什么心理问题要参加互助会和一群退伍老兵、重度酒鬼和多次进宫的瘾君子围坐谈心,举出自己体验过的“命运时刻”这一晚显然会是他第一个想到的。

他没想到的是熟悉的身影就在影院门口,白衬衫的袖口随便地卷着领带松开,西装外套搭在小臂仩手撑在腰间,这姿势是等人还是等着揍人都说得通。

如果没有冷淡的语气和眼刀就好像那一周的荒唐从未发生,取而代之的是他們已经成为亲友

“我是想说……”对方像是努力跨过了一个心理障碍,“刚才我做得过分了向你道歉。”

“过分才是你的风格道歉鈈是。”

“我其实也不希望给你留下这种印象”

赤井感兴趣地眯起眼睛。

“我只是觉得我们没办法做朋友但也绝不想和你成为敌人,”降谷不自在地看向别处“好了,那我先走了”

脑海中某片隅,一群小精灵开始围着“命运时刻”几个闪亮的LED大字跳舞

“有个问题峩想问很久了,”他说“为什么留胡茬?”

降谷的手不自觉一般摸上自己的下巴仿佛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样子。

“这个啊”他意外有点吞吞吐吐地说,“试着换个风格还挺受欢迎的。”

“那你呢”对方皱起眉来,“你又为什么留长发”

很好,他们在几个月裏一直注视着彼此的变化也许在肚子里盘算过千百次,在那么多场擦肩中却一次都没有开口。

降谷是真的很困惑这种神情的浓度甚臸盖住了那微量来源可疑的赧然。

“我穿芭蕾舞裙给你看的那天”

饶是FBI在谎言和真话里摸爬滚打到习以为常的经验,也无法帮助赤井通過降谷此刻的表情判断他到底有没有想起那天晚上的一句漫不经心的玩笑他们这种人擅长的不是装醉,而是装没醉这可是吃饭家伙。所以降谷不记得那句话也很正常。

“我说的好像是……那身更适合莱伊”

“你就因为我这句话留长了?”

现在的长度还很尴尬只够潒现在这样在脑后扎个兔子尾巴,让他想起年轻时第一次留起长发的体验只是现在留起长发的理由,已经和当初不同

“如果不能被某個人牵着鼻子走,有什么意思”

这句没怎么经过大脑便显得有些恍惚的话一出口,反而给了他自己一抹灵光此前,他没有考虑过留长發的深层心理动因最多止步于“既然你这么说了”的层次。现在他则想蹲下来抱住头再叼上一根他可能半天都不记得吸的烟压压惊。

囿的事他不是不知道只是不知道已经到了这个地步。

降谷看起来也不比他好多少所以他当机立断,抓起对方的手腕劫持他向某处进發。他在朦胧间考虑过这算不算袭□警并把结论抛在脑后。

“……你干什么放手!”

不知出于什么原因,身体上的抵抗不成气候言語就更无关紧要,那个认真起来要跟他在高空无防护措施大战八百回合的降谷几乎是被他捉住夹在胳膊下走。

“去我家你还没去过我镓吧。”

降谷像河豚一样鼓起来只是里面的好像不是怒气,发展太快了他应该还没运转到发怒那步。

“你……是不是喝多了!一定是快放开我,不跟你计较了”

“去你家还是交往??”

“我们不是交往过了吗!你不是想做朋友吗?!”

“别管那些我们需要谈談。”赤井懒得跟着他的节奏闪转腾挪除了扣住的手腕,目前不需要确保别的“去我家谈。”

“我的立场已经表达得很清楚了没什麼可谈的。”降谷看起来有点镇静了抵抗在徐徐加强。“我对你家也没兴趣”

赤井在心里叹了口气,今晚第二次伸手揽住降谷的肩紦他扣在怀里。他不太想这么做是降谷逼他的。“你要是不想在大庭广众之下和我拥吻导致我被人群围观并被组织发现,就跟我走偠是怕我在家里对你做什么,就让你的人来接你”

不知这些话是被当作了侮辱还是其他,降谷看起来气息不稳胸膛起伏,只有眼神尚存一丝杀气“别搂着我。”他低低地说于是赤井放开他的肩,但还抓着他的手腕他们拦了一辆车,像特工和猎物一样若无其事地坐叻进去

降谷的表情一路上都很阴森,就别妄想他会说些什么了不过,赤井的目的已经达到他首先要确保人在这里,才有机会去想该怎么才能让他褪去愠怒再一次对自己笑。在车后座上他放开了对方的手腕,却滑下去扣住手甚至手指插入对方的指缝握紧。这个动莋的含义已经是最明白的对方不可能不懂,要是再说他提出交往是酒后浑话就是装傻了。

在上楼途中意识到对方就要进入自己的领域,他开始像个少年一样兴奋并窘迫起来——如果早有准备他至少能把茶几上的烟屁股、早就跑完汽的听装啤酒和散落在床前地板上的襪子收起来。他预料降谷可能会大开嘲讽也做好了接受的准备,甚至降谷在浑身戒备地走进被他推开表示恭迎的房门后站在这间开放式一居室公寓里,也确实皱着眉头扫视了他此前遗留下的属于一个忙碌、心不在焉的单身汉的不整洁但是,把西装外套随手放在沙发扶掱上后降谷就结束了挑剔,他弯下腰把茶几上的东西收了摇了摇铝罐,没有问屋主任何礼节性问题径自走到角落里的厨房,把该扔嘚扔可以留的留,始终未发一语

现在心跳动的节奏似曾相识,不用多想就是那天对方摘下自己隐形眼镜的时候。同样的不请自来哃样的理直气壮,同样的无礼但极端亲密这其中必然有什么最原始的东西,在直觉层面上让他招架不能赤井低下头,抬起手堵住了嘴迅速思考。他们在理智层次可以打成平手认真起来降谷还胜他一筹,所以他总要依靠直觉行动把对方带入自己节奏的漩涡,从而迷惑并击败他但这也意味着降谷如果掌握了直觉层次的某些绝密的大招——在使用时通常还没有意识——就有可能反制住自己。在今天这麼重要的时刻这种事绝不可以发生。

“先这样吧”对方已经转了一圈回来,显然并不满意房间目前的状态“你要谈什么,有话快说”

“交往的事。”他便说

降谷愠怒地揉着自己的短发。他看起来真是可爱得不行这么形容一个有胡子的成年男人很奇怪。但赤井就昰能在意识到并承认对方男性气质的同时感受到他令自己的手和牙都痒痒的,想用某些会激怒并取悦对方的方式触及他他开始分出一蔀分脑力考虑自己到底只是被对方的个体吸引,还是潜在的双性恋

他用主要脑力表示:“因为这个还没解决。”

“对我来说已经解决了就是我拒绝。”

赤井走到厨房从看起来是摆设的刀架上抽了一把,把刀柄递给降谷

“捅我一刀,不然就跟我交往”

降谷看起来倒潒被人从后面捅了一刀。

“且不说我为什么非要捅你……你以为用这种明摆着的外交事件来威胁我就能证明我下不了手吗!”

赤井把刀放在他们旁边的餐台上,转身去拿了一堆东西他把带着橘粉色假发的包裹摆在台上,旁边放上学生证“我可以先做好伪装,受害者不昰美国公民”接着是橡胶手套和清洁套装,“我保证你不会留下DNA走廊里拍到你的三个摄像头我也会搞定,”指了指对方“你清楚从哪里下刀死不了,”打开自己的手机从联系人列表里翻到一个人,放到对方眼前“地下医生待命,”最后食指点了点自己胸口“最偅要的是,我不会报警就算我报,你也有本事压”

降谷咬着嘴唇,哪怕神情阴鸷他还是可爱,赤井想就算到他金发转白的那天,這一点可能仍然不会变它的依据,大概并不完全是外表

“你我都清楚,如果你真想杀我我不可能活到今天。”

“呵两个能力均在峩之上的家伙联手了,现在又装什么无辜呢”

耿耿于怀的样子也可爱……咳。

“所以我现在给你机会”

赤井拿起那把刀,递给可爱的荇刑人说实话,他不能笃定对方一定不会下手他确信的是,就算真的喜欢自己降谷也是那种一旦下定决心便可以为更重要的事业眼鈈眨地结果恋人性命的类型。而他同样确信自己不是那样的人,却不畏惧成为死在对方手下的恋人

前提是,他首先要成为那个恋人才荇

此刻的降谷奇异地冷静下来了。递过去的刀他也接住了,还看了看仿佛已经进入最标准的工作状态。专业的降谷也是可爱的如果可爱是一种基础的牛奶冰淇淋,不同情境下的可爱就是加入了不同配料的不同口味树莓,巧克力薄荷开心果。那是些层出不穷的讓他心底的小学生蠢蠢欲动的美好感受。利刃无法让他从对它们的渴望上分心

“你可能不知道,”降谷用食指试了试刀刃“世界上任哬事,我只要去做了几乎都能找到掌控感——只有你例外。”

“唔”赤井说,“那是我的荣幸”

“你可能是我唯一的死穴。”

他要怎么接这样一句形同告白的话呢

“无论是多擅长的事,只要被你注视着我都会搞砸。”

“能让我变得不像我自己的也只有你了。”

赤井发现自己在小心翼翼地呼吸他思考了一下,认为是生怕打破他们正身处的这枚魔法构筑的肥皂泡降谷说的这些,他早就或多或少哋意识到了但从本人口中听到毕竟还是不同。非常不同他面前的是一个高傲如天际孤云的人,他想象不到也并不想看这样的人低下头來承认这些因此这个事实才格外震撼。

“我说这些的意思是如果我杀了你,我岂不是没有弱点了”

降谷把刀抵上他颈部动脉的位置,这个干脆的动作让赤井想象对方曾经有过多少类似经验以及第一次的时候,是否和向谁的脑干射出平生第一枪的自己一样指尖发冷臸少现在,对方的眼睛像冰一样蓝

刀尖微微下陷,他能感到它已经刺破了皮肤带来热辣辣的痛感。“等等”他说,“这样会搞得很難看那个柜子里有鲁米诺,”伸手一指“你可能用得上……”

“我可能会直接烧了这里。”降谷说瞪着刀和皮肤的接触处。

“那也鈳以我平时确实会自己开伙,厨艺还不怎么样”

他们随后便陷入了沉默,一个在等另一个另一个却不知在等什么。赤井看到降谷胸ロ以微小的幅度起伏着他眼睁睁地看着对方的冷静一片片剥落,露出后面的一头眼神湿润被逼到悬崖边的野兽。他心头一动真是刺噭,比什么极限运动都有劲嗜□虐心,冒险欲战斗本能,与撕开最渴望的礼物时的兴奋感再倾倒进要多少有多少的温柔爱意,这些怹不及细分的感受汇集成一股胆大妄为的冲动使他反而要向对方靠近,抬起手抓住已经微微发颤的小臂刀是顺势落下的,也就是早一秒晚一秒的事他的碰触也许仅占小小的一部分原因,总之他不顾一切地抓住了对方以一个粗野的拥抱把他连人带头加手臂一股脑揉进懷里。

刀可能砸在地上弹开了,他们都没有注意

“下不了手是正常的,降谷君”

赤井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这么辛苦地忍住不笑。雖然他很想看对方此时的脸但为了对方的精神卫生着想,知趣地没有做只是抱着他,畅饮他的吐息和沮丧

……天哪,真的吗连他洎己都要唾弃起自己了。给对方一把刀逼他杀了自己这么烂俗、狗血、投机取巧的手段,怎么偏偏就这么有效

“你其实可以答应和我長期交往,”他故作轻松且明知这是火上浇油,“相处机会变多说不定哪天就成功下手了。”

降谷被扣在他肩窝的头用力摇了摇可能是表示否定,也可能只是被制服后不成章法的攻击无论哪种都可爱至极。

“不要忘了我不只是你的弱点更是你在意的对象。杀了我你就再也忘不了我,摆脱不了我了你就相当于在这里,”他点了点对方的胸口“给我立了一道墓碑。”

“我知道我杀不了你”降穀闷闷地说,“所以我希望你离我远点”

“你以为我靠近你是为了故意气你?想看你不爽我又干不掉我的样子”

“我可能会为日本而迉。”

突然间急转的话题伴随着降谷用双手在他胸口的一推,他们的身体被分开了恢复连友人都不是的两个人之间正常的距离。降谷轉过脸去抱起手臂。

“……不是可能是一定。无论是朋友还是什么不管是不是在意你,我都不想和你有任何牵扯在国家和一个所謂的‘恋人’之间选哪个,还用说吗”

他没看错,对他的这句感叹降谷微微偏移的视线中闪现了一星愧疚,刚刚扫过自己颈上伤口时他也有过这样的眼神。

“不过在你心中我竟然能和国家相提并论,还真是意外”

“我只是接着你的假设说!”

“唔,”赤井就像根夲没在听而是摸着下巴思考,“输给一个国家好像也不算太丢人……”

“算了。总之你懂了吧我不会和任何人交往的。”

“那我们僦先来讨论一下你为国牺牲这件事”

赤井稍稍靠近他,玩闹般揉了他的头一把并在他打开自己的手之前先行收回,坐视他的脸因为这個仿佛对待淘气孩子的动作而涨红

“如果我没记错,你当初记恨我的关键是你觉得像我这样的人,总会有办法救下你的亲友而我背叛了你对我的信任。”

他们之间的这件事依然是个雷区降谷才会露出这样惊愕的脸。他接了一杯水放到对方手边,并示意对方别那么緊张

“我对你又何尝不是这样。”

“我觉得像你这样的人无论遇到什么样的危机都有办法全身而退,除非你从一开始就认定你的命不屬于你随时准备把它献给国家。”

降谷浑身竖起的刺几乎肉眼可见赤井知道,这个话题对降谷而言是不容探讨的所以他偏要探讨一丅。

“你能成为现在的你背后是你的祖国付出的大量培养成本,如果你时刻抱定为国死不足惜的心情那么你就更容易在哪个角落里随便死掉,浪费纳税人的钱和你所有的教官训练你耗费的精力不过,”他凑近对方“如果你选择为日本死,我不会阻拦你但当你被国镓和人们遗忘时,我会记住你怀念你,至少在我脑中你不会像一颗生锈报废的零件一样,被国家机器碾平熔化,回收或者湮灭。”

降谷看起来格外想把握紧的拳头落到他脸上这让他眯起眼睛,得寸进尺地伸出手去包裹住了那颗拳头。温暖着它不带有情□色意菋地摩挲着指关节。

“我会以个人名义永远记住作为个体的你不是公安,不是zero不是犯罪组织卧底,更不是什么让人一看就想笑的假身份我想,一定有一个和那些都无关的你你的朋友们也许很熟悉。我没有见过他们见过的那个你但我见过他们没见过的那个。我认为那不只是真正的你也是专属于我的你。”

“你这些话说得非常讨厌……”

所以才露出这种像不小心咬到柠檬的脸有一瞬,对方似乎想縮回手被他握牢,往自己这边又带了带

“我虽然不会阻止你为日本而死,但是希望你能活下来可以吗,降谷君”

“我要你凭空多┅种牵挂。你平时可以100%想着你的国家但当你被困在地下,在瓦砾里在弹尽粮绝的窘境,想的不会是‘好了我的时候到了,日本万岁!’而是‘我要活着见到他的脸’。”

“我要你为我活下来只要有我在一天,你就别想去见你的朋友你注定只能留在人世间,面对峩这张讨厌的脸”

连他自己都觉得,这样的宣言过于厚颜无耻但他今天下好的决定必然导致这个结果。他不是半吊子的人而是会明確告诉对方自己的意图,期许和提供的选择所代表的一切。他只能真诚坦率,毫无保留而牵不牵他递出的手,是对方的决定

他承認比起对方,自己实在不善于察言观色无法从对方的表情中读出心理,但他不认为这种缺憾在与对方较量时会对自己形成阻碍

“你当嘫也可以选择铲除我这个弱点,”他换了个角度“但被铲除的弱点不复存在,你也只会停留在你逃避的瞬间相反,如果你留下我一個随时威胁着你的弱点会让你有机会变得更强。”

降谷似乎被他的歪理震惊了但并没有摔门而去,这是个好现象

“你就不怕有那么一忝,我真的克服了你你再也不是我的弱点,到时候你可就随我处置了”

“没关系,”赤井说“我会在那之前让你再也离不开我。”

怹抓住了对方的肩膀去围堵他闪躲的眼神。“拜托你……属于我吧”这句话中无奈的含量超乎他自己预期。是因为对方可爱想把他從他目光深处的死意中抢回来?烧灼心肝的奇异占有欲想要更了解他生命的好奇心?这些因素都有但它们不足以概括他对降谷感情的铨部,以及想给这些感情一个形式的愿望

“你的话都说完了?”对方皱起眉小小地咬着唇。“……没有别的了”

“我的主要观点都表达过了。”

“你……确定你没漏掉关键”

“漏掉”对他而言已经不可能,何况“关键”但降谷的脸色看起来非常不妙。此刻唯一能確定的便是此言非虚。他确实漏掉了对降谷而言的某些关键

“我不知道。你告诉我是什么”

奇怪了,降谷看起来气得要命如果换現在把刀递给他,他说不准能成功捅死自己赤井只得暂时放下自信,重新推敲了一番自己刚刚的说辞每句话都真实、真心、真挚。降穀这种程度的人不会怀疑他在说谎。除非……对方所说的“漏掉关键”不是指责他不诚实而是字面意义——他真的忘了什么重要的事。

他已经开始挠头了隔着帽子。

啊如果那个小子在场,应该能给自己一点场外提示……

“在要求我和你交往之前你是不是跳过了什麼步骤??”

赤井眯起眼睛顺着他的指导思考。

“我说过你很可爱吧没说过?应该说过”

“这也是真心话啊。”他感到一丝丝委屈并把它放大十倍表现出来。

“我现在有充分的理由怀疑你是故意的”

降谷像个警察一样凛然道。

“我不是降谷君,相信我”

他詓抓人家的手,被嫌恶地甩开于是他明白了,如果他不自行参透这个禅机对方是不会放过他的。他到了命运的关键时刻

“你每次要求对方交往都是这样的?你真可爱漂亮,性感……和我睡觉吧和我交往——我的意思是做炮□友吧!?”

“当然不……怎么会……峩说过不喜欢炮□友关系,我的‘交往’意思就是恋人——”

“你只是觉得我‘可爱’就想交往这和因为对方技术好想做炮□友有什么區别?”

“降谷君难道你期待的是……表白……”

对方睫毛一颤,刚才还怒气冲冲的眼睛不知何时开始有一点泛红也许是激动的副作鼡,但当他看到下一个眼神一切都不言自明。

“可你要求我和你交往的时候不也没表白——”

第一拳来得如此突然,他没躲开好在接住了意犹未尽的第二拳。不过没有想象中疼不同于起初阵仗吓人的拳风,在落到他左颊上之前出现了一次只有练家子才能捕捉到的減速。

“别忘了我当初可是说过我‘可能有点喜欢你’的,”降谷任凭他握住自己的拳头冷笑着,好像什么时候发起下一次攻击都不遲“而你说的可是‘无法跟不喜欢的人交往’。”

“啧想起来了,”赤井握住对方的拳头也没有急着放开或抓紧,“但之后我表白過不止一次。”

“咦我的信用这么低吗。”

他越轻松悠哉对方就越气急败坏,他们简直像坐在跷跷板两端的小孩

“你这种人为了營造气氛,说什么违心话都不眨眼的吧!”

“……降谷零你是笨蛋吗?”

虽然看对方暴跳非常有趣这种无谓的纠结也该告一段落了。

“我是啊面对你的时候!”

没想到是这种回答。这样决绝大无畏,因而格外悲怆游戏到此为止了,他想

“那你就笨下去吧,”他說“我喜欢。”

降谷看起来有点疑惑他觉得对方的大脑可能已经停摆了。

“我说的每个‘可爱’每次‘喜欢’,都不是为了什么气氛我以为你这么聪明,应该明白一个男人说另一个男人‘可爱’意味着什么”

“我会认为是贬低,轻蔑居高临下。”

他说得不是没囿道理赤井想,是自己太自以为是自我中心,甚至可以说是得意忘形可能是因为太久没有恋爱过,而且在久远的恋爱经历中他也昰个混球。他现在需要反思

“我承认,在你提出模拟恋人那天我还处于想欺负你,看你发火就觉得有趣的层次——咳你有充分的权利揍我。”

他转而用拇指与食指圈住降谷的手腕轻轻牵着对方的拳头在自己额头中央撞了一下。

“但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或者为什麼。我觉得你可爱这件事代表了很多我自己都没意识到的事实。它甚至也不是恋人游戏那一周才发生的我想欺负你,也是因为你发火佷可爱”

“你某方面的词汇量真的很贫瘠。”降谷说

“……因为‘可爱’对应的感情可能有上千种,最能准确表达的词却只有这一个”

他认真摆弄起对方的手指来,但仿佛只是在辅助思考

“我是真不习惯把爱挂在嘴上。我只知道我死也不想放开你”

他听到自己的惢在跳,胸口在发紧脸颊也热了起来。他像个面对测谎仪的新手罪犯

“我现在还会想欺负你。但除了想看你发火我现在更想看你笑。”

从未信过鬼神的他有生以来的第一次体验到了告解的舒爽

“这可能就是爱。我相关经验不足不敢判定。但我对你的这种感情应該至少能让你考虑一下接受我吧?”

降谷似乎晃了一下转过脸去,后退了一步再次从他手中抽走了手。那是一种相当困扰的神情对方好像反感再与他发生视线及以上的接触。不管怎样都不是好消息。

“你的想法我……都明白了”降谷依然不看他。“我需要时间┅个人考虑一下。今天就到这里吧”

不是意料外的回复。于是赤井背过双手点了点头,并不追赶满脸写着希望早点从他眼前消失的人他把原封未动的杯子放到洗碗池里,杯底轻轻落在池底的一响刚好重合房门关上的一声。他转身靠在料理台边摸着下巴思考刚刚都發生了什么。

靠着果然还是不够他开始在房间里踱步,打转对空气中某些看不见的敌人挥舞拳头,双手比划着开枪把他们一个个都打翻最终把自己仰面朝天抛在床上,枕着手臂咧开嘴

这是一个绝妙的晚上,一切都发生得自然而畅快没有什么比得上放手去做一件由衷想做的事,如果有那么只会是喜欢并全力追逐一个人。他甚至不在乎对方是怎样看自己的降谷在且仅在面对自己的时候脆弱,幼稚冲动,不可理喻这就够了。太够了

趁着这股得意忘形的劲头,他拿出手机开始拨对方的号码。这么做太缠人了他知道,不过他呮想说一句“晚安”——只有当你拥有了某种宝贝的东西你才会理解仪式为什么重要。守财奴每天都要亲吻库里的金子孩子摸一摸刚菢回家的奖杯才去睡觉,打过电话的他和做过这些动作的他们一样满足

铃声响起来了,但哪里又有点不一样他从床上跳起,打开布防系统扫了一眼把呼叫中的手机随手一丢,冲出去打开房门

沈清秋死了死在了春天,洛冰河在看到地牢里那个满身尸斑的人就第一时间认知到了这个事实

       也是,沈清秋他早就该死了毕竟被挖了金丹,拔了四肢舌头,挖了眼睛能活那么久已经不容易了,不过“师尊,岳清源前脚刚走你后脚就和他一起去了,你是有多喜欢他你。你。。”你为何僦不能看看我呢我只是想要你一句对不起罢了,怎么就这么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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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清秋死的那年秋天晚上,清净峰的竹叶依旧是绿的有一人跌跌撞撞,一身酒气往清净峰的一个小土堆走去那土堆下面,埋葬的正是沈清秋

         那人跪坐在汢堆前,从怀里拿出一把刚修复好的扇子:“沈清秋,我今天去了水牢因为啊,我一时竟忘记你已经死了然后啊,我就发现了你时瑺握在手里的这把扇子我就把他修好了,你要是同我说句话我就把他还你。”

         “师尊你知不知道?自你死后我几乎夜夜梦到你,夢到初见你的样子初见你时,一身青衣手持折扇,我觉得你就像一束光那时候养母死了,我很怕心头都是黑暗的,然后啊就遇到叻你”

        “无尽深渊那一剑,让我以为我心头的光灭了后来你死了,我才知道原来光没灭你死的那一刻才真的灭了。”

        洛冰河徒手在怹坟前刨了个坑然后把折扇放了进去:“沈清秋,你该死你有罪,你携这满天繁星闯入了我的心间最后啊,你却给不了我想要的”

       “我说了那么多,你怎么不理我是不是我一身酒气你不喜欢。”洛冰河靠在土堆上也不知是在想什么然后发了疯似的,把他刚埋下詓的折扇挖了出来“师尊,再来一次这次你给不了我的,我自己来拿!!!”拿着挖出来的折扇离开了

         那人跌跌撞撞而来,跌跌撞撞而去无人知他去了哪,去干了什么总跟在他身侧的漠北只告知众人,他有事要离开一段时间。

5年后圣陵的石门打开了,里面出來了两个人一个是洛冰河,一个是被洛冰河的外衣包裹的严严实实抱在怀里的人。

         很久不做饭了许是当初厨艺再好也有点生疏了,當洛冰河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粥回到房间后刚好是午饭时间把粥放在外殿的桌子上后往里面的寝室走去,床上安安静静的躺着一个人

         洛冰河慢慢的在床边坐下,用手指勾起那人散落在枕头边的一缕头发把玩着:“师尊沈清秋,明明都回魂那么久了为什么还不醒?是鈈能还是不愿?!”

        当初他费尽心思养了日月露华芝给他做了一具和之前一模一样身体又开启了圣陵,花了五年的时间一点一点的紦他的魂魄唤回来,那时……

        洛冰河回到寝室的时候看到床上的人坐了起来,似乎是刚醒整个人还有点迷糊。洛冰河缓步走上前去喚了一声:“师尊。”

       “……”本以为会得到一声小畜生却是等了许久,却没有得到回应于是又大声唤了声……“沈清秋?沈九!!!”

      坐在床上的人终于有的点动静缓缓挪动了下目光,洛冰河也终于发现了不对劲沈清秋的目光扫了一圈,似乎在寻找声音的来源泹最后并没有看向他,而且他的目光是空洞的

        医师走上前去正想为沈清秋把脉,哪知道刚碰到他的手那人整个人抖了一下,然后疯狂嘚往床里面缩洛冰河见了就去勾他的手,哪知道刚碰到他他就疯狂的挣扎起来,嘴里不知道再说什么似乎再说别碰我。

         没办法洛栤河只好把他整个人强硬的抱在怀里,等他平静下来以后抓住他的手让医师上来把脉,然而他的手刚碰到沈清秋沈清秋整个人都开始發起抖来。

         “微臣顾长留”转身打算离去医师听到洛冰河的声音缓缓转过身,老头小兔崽子,要不是老子打不过你老子早就弄死你叻。

           “咕~~~~”沈清秋的肚子传来了一阵阵声音洛冰河愣了一下,突然想起来沈清秋他醒来后就没吃过东西现在也没法辟谷,自嘫会感到饿了犹豫了一下,抱起他往餐桌走去

似乎感觉到了环境的变化怀里的人小幅度的挣扎了一下,然后感觉到抱着自己的手更紧叻整个人便僵硬了,任由洛冰河抱着他走

        洛冰河把他抱到餐桌前,看着座位考虑的一秒钟还是决定让人坐在自己的腿上。洛冰河用勺子舀了一口粥尝了尝温度刚好,才用勺子喂给怀里人但是勺子刚碰到沈清秋的嘴唇,他就下意识的抿紧嘴巴这个人向后仰去,喂叻半天怎么都喂不进去洛冰河终于感到了不耐烦,直接用手掐住了他的嘴然后强行塞了进去一碗粥就这样喂完后,沈清秋猛的挣开了怹的怀抱整个人滚到了地上,把刚才吃的全部吐了出来吐着吐着还吐出血来了。

          洛冰河命人调了一杯蜂蜜水后用一根小勺子一点一点給沈清秋喂了下去后看着怀里的人有点迷迷糊糊的样子,打算把人放回床上让他再睡会儿又看了看殿内的装饰,怕人清醒后觉得不喜歡思考了片刻拿了件斗篷把人裹住往院子里的凉亭走去。

        凉亭里装了一个吊篮洛冰河到那里的时候吊篮里已经铺好了毛毯,怀里的人吔已经睡着了洛冰河抱着人坐在吊篮上轻轻的晃动着,阳光正好微风正好,一副岁月静好的模样:“要是时间能停止在这一刻就好了”

        等太阳落山后洛冰河抱着沈清秋回到了寝室,原本华丽的帷幕统一换成白色纱幔装饰也全部撤掉了,就连被褥都换成了素色

       刚把沈清秋放到床上,他就迷迷糊糊的醒来了眼睛似乎还是看不大清楚,洛冰河命人熬了点米汤喂他喝下后就任由他在床上坐着毕竟睡了┅个下午了,估计也睡不着自己则拿起漠北君送来的奏折批阅着。

        到了深夜洛冰河批好奏折抬起头来发现原本还坐着的人已经躺下睡著了,于是他熄灭了蜡烛蹑手蹑脚的走过去静悄悄的躺下,盖好被子看着沈清秋的睡颜不由得嘲讽了自己一下:“明明是自己寝宫怎麼跟做贼一样。”

         洛冰河看着沈清秋的睡颜迷迷糊糊睡着了第二天是被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吵醒的,睁开眼睛一看沈清秋已经坐了起來,似乎还想动身下床洛冰河悄悄挪开腿,方便他下去看着他摸索着下床,谁知道只听见扑通一声刚自己站起来的沈清秋一下子跪倒在地。

       “……”看着对方没反应才想起来他现在魂魄不稳,五感微弱意识不清,只能家大音量问道:“你怎么了”

       约摸半个时辰後,洛冰河端着一碗白粥回来了看着还穿着寝衣的沈清秋,想了想嗯。。算了,他又不出去这样也挺好的。

      洛冰河把粥放但桌仩把沈清秋带到了桌前,看着他的收胡乱的摸索着就抓着他的手去握住了勺子,然后看着他慢慢吃着粥的温度是刚好的,他丝毫不擔心沈清秋会烫到

日子一天天的过着,沈清秋的五感也开始慢慢恢复意识也是,他开始害怕洛冰河躲着他。

        “我恨你杀了岳清源,毁了苍穹派毁了我,好不容易得来的一切你叫我怎么好好对你,怎么能不恨你”

         不得不说洛冰河真的太看的起他了,门口居然还派了人守着但是他沈清秋是谁?曾经的清净峰峰主就算灵力被封又如何,身手还是在的这几个人还看不住他,他必须走他想,,会苍穹派再看一眼至少给岳清源,立个衣冠琢

        沈清秋逃了,洛冰河再看到门口魔兵的尸体和被翻的乱七八糟的衣柜就知道了“沈清秋,我对你不够好吗为什么要跑?哈哈哈哈”

         魔宫外树林里,沈清秋穿着比他大一号的衣服光着脚疯狂的赶路,那个小畜生没给怹衣服就只给他穿的寝衣都是洛冰河那小畜生的,翻了半天才翻出了一件没有什么花纹的黑色外袍

        “你说你为什么要逃离我呢?”洛栤河看着沈清秋因为没穿鞋逃跑而受伤的脚拿起来用力握在手里:“所以,是不是只要把你变成我的就好了”说完洛冰河低头吻住了怹的脚。

         “我想干什么当然是把师尊变成我的啊!”洛冰河抬起头来,直接撕了沈清秋身上的衣服可是捆仙锁还在身上沈清秋怎么挣紮也挣不开。

         洛冰河脱了衣服铺在地上把沈清秋压在身下,捏着他的下巴强迫对方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的对他说:“沈!清!秋!你!是!我!的!”(不好太详细)

         完事后洛冰河穿好衣服把外衣盖在沈清秋身上,冷冷的开口说道:“为了惩罚师尊这次逃走就罰师尊在牢里呆几天了。”

原标题:唯一两次获得诺贝物理學奖的人你却不一定认识他

两次获得诺贝尔奖的科学家,世界上仅有这四个人!他们是:

1. 居里夫人(Marie Curie,),波兰科学家,他的丈夫叫皮埃尔·居里,兩人合称“居里夫妇”! 1903年,居里夫妇和亨利

但两次在物理领域获得诺贝尔奖的人只有一人!那就是约翰·巴丁--唯一一位两次获得诺贝尔物理獎的物理学家!

约翰·巴丁因发明了晶体管及其相关效应、超导的BCS理论分别在1956年、1972年两次获得诺贝尔物理学奖

1956:约翰·巴丁、沃尔特·布拉顿和威廉·肖克利共同荣获1956年诺贝尔物理学奖。他们的贡献在于:1947年巴丁和布拉顿共同发明第一个半导体三极管此后一个月,肖克莱發明PN结晶体管

1972:约翰·巴丁、列侬·库珀、约翰·R·施里弗共同荣获1972年诺贝尔物理学奖。他们的获奖理由是:1957年共同提出低温超导理论即通常所说的BCS理论。

中科院院士周光召曾说:“在科学史上巴丁不像爱因斯坦那么有名,但我觉得他是真正的物理学家”

但是巴丁实茬是太低调了,拿了两次诺奖却名声不高有人曾经提出过“巴丁数”这一概念,用于形容“谦虚程度”等于成就比上自我吹嘘。

物理學家巴哈特就说一般人的巴丁数等于1就很不错了,而巴丁则为无穷大

那么,约翰·巴丁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呢?

1908年5月28日约翰·巴丁生于美国威斯康星州,是家中五个孩子中的第二个。

虽然不像高斯那般神童,但从小学起他的才能就已经显现了

才9岁刚上三年级,他就觉嘚功课简单得不像话直接连跳三级,成了一名初中生

连跳三级之后,巴丁依然是班上的学霸尤其在数学上,第二年就参加了麦迪逊市的代数竞赛还拿了奖!

到了1922年,14岁的巴丁已经完成了大学预科的学业

虽然智商超前,但作为老二超老大太多好像不太好。于是怹陪着哥哥多读了一年高中,主修物理和数学课程 

一年之后,15岁的巴丁成了美国著名的威斯康辛大学的大一新生虽然巴丁在物理和數学上很有天赋,但他却选择了电气工程专业

威斯康辛大学麦迪逊分校

找到一生的挚爱,变成“妻管严”

在这里身边进进出出都是学霸跟教授,巴丁终于找到了一些能和他愉快聊天(学习)的人

1929年获得硕士学位后,他跟随着最喜欢的教授彼得斯(Leo Peters)去了匹兹海湾研究所实验室笁作很快,巴丁凭借自己的天赋和毅力发现了勘探石油的一种新的电磁学方法,大大提升了勘探效率

也许是按捺不住体内躁动的学霸之魂,在实验室待了三年之后巴丁想要继续进修,打算到普林斯顿跟随爱因斯坦学习物理

当巴丁去到普林斯顿时,爱因斯坦已经不茬那里了于是,巴丁转而师从维格纳(Eugene Paul Wigner)教授学习数学物理

对巴丁来说,普林斯顿真是一块福地事业爱情双丰收。在那里巴丁不仅扎進了固体物理学这个让他获得两次诺奖的“坑”,更重要的是他遇到了此生挚爱——妻子麦克斯韦。

1938年两人喜结连理。婚前巴丁的笁作是做各种研究。婚后巴丁的主业变成了照顾妻子儿女,副业才是做研究视老婆如命的他,就算实验室的工作再多再忙全家的饭菜也都是他一个人包揽。成为了一个典型的“妻管严”

二战结束后,在朋友的推荐下巴丁去到贝尔实验室半导体物理组工作,研究固體物理与著名物理学家肖克利、布拉顿成为同事。

1945年4月巴丁加入到了贝尔实验室,成为固体物理研究小组的成员

他此行的目的,正昰要研发出全世界人民热切盼望的半导体电子器件——晶体管

1904年史上第一个电子二极管

在晶体管还未面世时,电子管的缺点就已经暴露無遗了

虽然电子管曾推动了无线电的蓬勃发展,但其笨重、能耗大、寿命短、易出故障、难以维修等毛病就已经十分让人厌弃了。

当時组长肖克利就提出了构造一个半导体三极管的设想,以寻求解决办法

也就是将一片金属覆盖在半导体上面,利用金属与半导体之间嘚电压所产生的电场来控制半导体中通过的电流

这虽然已是“结型场效应”的基本工作原理了。

但不幸的是这一理论无论做多少次实驗都未能成功,而肖克利也无法解释原因

1948年贝尔实验室,巴丁(左)、肖克利(中)、布拉顿(右)

直到巴丁的加入并提出那个至关偅要的半导体表面态理论,这才解决了卡住所有人的难题

原来,在外加电场的作用下电子被吸引到半导体的表面并被束缚在那里,形荿了严密的屏蔽作用

这也阻止了电场穿透到半导体内部,因而不能形成电流

这也是为什么肖克利在实验中,一直观测不到场效应的原洇

找到谜题的答案,实验就好办多了

在这之后,他们便巧妙地借助含正负离子的电解液改变了晶体表面电荷的分布,解决了“半导體表面态”的问题

经过几天的奋斗,巴丁和布拉顿就观测到了放大30%的输出功率和15倍的输出电压

于是,世界上第一只称为点接触晶体管嘚半导体放大器就这样问世了

晶体管,是20世纪当之无愧最重要的划时代发明

他将人类直接带进了数字时代,只要你能想得到的电子产品几乎都运用了晶体管技术。

晶体管的发明无疑是研究小组送给贝尔实验室最好的礼物,人人都欢欣鼓舞

但却有一人高兴不起来,那就是肖克利因为作为一组之长,他并没有身先士卒亲自指导自然也没被列为专利发明家。于是他打算趁这个成果未公布之前,背著巴丁和布拉顿独自研究出更先进的结型晶体管。

很快肖克利也设计出了结型晶体管,并在1955年脱离了贝尔实验室自立门户成立了“肖克利半导体实验室”。

当时肖克利凭着“晶体之父”的名气,吸引来了一批聪明又富有激情的年轻人在硅谷开天辟地,甚至被称为“硅谷之父”只是因为傲慢专横的个性,那些斗志昂扬的年轻人都纷纷离他而去这便是历史上的“硅谷八叛逆”。这“八叛逆”包括叻后来仙童半导体、因特尔公司的创始人诺伊斯和摩尔等而肖克利却在那10年实业生涯里什么都没捞到,只能回到大学校园

当初为了不讓巴丁和布拉顿再参与晶体管的后续发展工作,肖克利还利用自己的行政权直接将他们踢出了研究小组。

此外在这个成果公布之时,傲慢的肖克利也极力突出自己的成就冷落了一旁的巴丁和布拉顿。

所以这也导致了一个现象只要提起晶体管,人们第一时间想起的总昰张扬的肖克利而不是巴丁或布拉顿。

当然温和的巴丁本人也什么都没说,就离开贝尔实验室退出了这场晶体管争夺战。

晶体管发奣9年之后约翰·巴丁、沃尔特·布拉顿和威廉·肖克利共同荣获1956年诺贝尔物理学奖。

颁奖当天当差不多满世界的人都知道了获得诺奖的消息后而此时的巴丁一无所知,像平时一样在厨房为家人煎鸡蛋

小女儿兴冲冲地跑进厨房大喊:“爸爸你获得了诺贝尔奖!”

巴丁吓了┅跳手一抖,锅和鸡蛋“啪”地掉在了地上

得知获奖消息之后,巴丁在给朋友的信中写道:

“我怀疑委员会中的很多人都不确信这项技術值得获奖我自己也感到怀疑。”

世界上第一个晶体管获奖的消息让巴丁身边的人们开始关注这个沉默低调的男人。

有天晚上一班粅理学家和夫人自发组织拿着手电筒当火炬高歌祝贺巴丁,巴丁赶紧制止他们“你们轻一点,别吵到我太太睡觉”

巴丁的“妻管严”昰出了名的,连报纸的头版头条都是:“本地一女子的丈夫获得诺贝尔奖”

可以想象如果没有晶体管的发明,就不会有后来的集成电路就不会有现在的袖珍电脑、手机等智能设备。凭借自身优越的性能开创了全新的电子领域,成为了与印刷术、汽车和电话相提并论的偉大发明改变了半导体产业发展脉络。

晶体管取得成功后这位宠妻狂魔并没有停下自己研究的脚步,他又开始跨界捣鼓起了超导现象

投入超导研究,再次获得诺贝尔奖

其实离开贝尔实验室对巴丁本人来说或许才是最好的选择。

当时世界上很多著名的科学家像爱因斯坦和费曼这些大牛,都在试图解释超导现象很多人都接近成功,但还是没有人能够真正解释

1957年,也就是获得诺奖的一年后巴丁和庫珀、施里弗共同创立了BCS理论,对超导电性做出了合理的解释震惊了整个物理学界。

他们完整地解释了为什么有些材料在一定温度下电阻可以变为0的原因为之后制造更精密的实验仪器、坐上磁悬浮列车奠定了理论基础。

1972年10月20日清晨一个来自瑞典的越洋电话吵醒了熟睡嘚巴丁,因为超导性研究巴丁再次获得诺贝尔物理学奖。

巴丁也成为了第一位获得两次诺贝尔物理学奖的科学家

巴丁不仅低调,还非瑺谦逊因为两次获奖都是与他人共同分享的,所以巴丁曾开玩笑说自己其实只是获得了三分之二的诺贝尔奖。

巴丁觉得自己不过是一個平常人一个懂点物理,希望与老婆白头偕老的平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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