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硬叼憨精20个字刁憨的整首诗

周易大师全集(1,2,3)&351-455章
第351章:心中的痛
  “这人身上有邪气,你别和他来往,小心受他的祸害。”老韩说。
  老韩在山上久了,每天见的人很多,他有他看人的一套,旧话说,人老成精。阅历深了,即使不会看相,也能从一个人的言谈举止看出内心。
  我相信老韩的话,他绝不是因为胡胜说了那几句令他不可理解的话,而是真的看出了他的内心。
  我和老韩聊了几句,刚回到卦摊前,侯华不知又从哪里冒了出来,毫不客气地坐到我身边,把胳膊搭到我肩上,说:“帅哥,现在混大了啊,不光有秘书,还配上了保镖。”
  我把她的手拨拉下去,故意恶心她说:“少来撩拨爷,小心我欲火上来强奸你!”
  侯华恬不知耻地嘻笑道:“好啊,不用你强奸,你想要的话本姑娘奉陪,我住‘万客家’,晚上你来吧。”
  我看了一眼紧挨着“仙客来”的“万客家”旅馆,单强正嘴叨着香烟抱着双臂在向这里眺望。如同一只狼,远远地看着他的猎物,在琢磨着如何下手。
  “这几天怎么没见到你?是不是和单强那小子在房间里颠鸾倒凤了?把爷给忘了?”我淫笑着摸了一把侯华的脸,然后冲单强做了一个示威的手势。死了一个孙发财,又来了一个单强,侯华这妖精总有把男人攥在手心的本领。
  单强把嘴里的烟恶狠狠地吐到地上,扭头进了旅馆。
  “那小子吃醋了,看来你的魅力还行,去找个夜总会坐台吧,保准比你那个‘易统天下’赚钱!”
  “周天一,你会为你的秽言秽语付出代价的,别忘了玉儿的事!”侯华终于被我激怒了,站起身来冷冷地看我一眼,风一样地向“万客家”走去。
  不提玉儿还罢,一提玉儿,我的心顿时像被刀刺一下疼痛起来,我吼道:“我没忘,你也要为你的无耻付出代价的!”
  桃儿正在寺门口为游客讲解,听到我的吼声,回过头来,我怒意未消,一把扯掉占卜的招牌,回了房间。
  我拉起胡胜说:“老胡,喝酒吗?我请你喝一杯去。”
  “好呀,对面那个饭店刚网了一只野鸡,我让老板给炖上了,这会差不多好了,我们过去吧。”胡胜翻身而起,积极响应道。
第352章:少心无肝1
  夕阳正好,饭店门前的石几上,一盆香味四溢的炖野鸡令人垂涎欲滴。
  我们三人围坐在一起,我和胡胜一人一瓶绵竹大曲,各怀心事,仰脖猛灌。桃儿小心地问:“师父,那个侯华怎么回事,为什么缠住你不放?”
  “小周长得帅啊,哪个女人见了不缠着他。”胡胜满嘴跑开了火车。
  我不言不语,只低头喝闷酒。
  桃儿夺过我的酒瓶说:“少喝点,喝闷酒伤身体,多吃点菜吧。”说着给我夹了一块鸡肝。
  我说:“人家说吃什么补什么,我是该补一下心肝了。”
  想起玉儿,我岂止少心无肝。
  胡胜拿酒瓶与我碰了一下说:“今朝有酒今朝醉,哪里喝醉哪里睡,天当房顶地当床,喝饱喝足不想娘,来兄弟,别为女人烦恼了,为此时此刻的良宵美景干杯!”
  他竟然知道我是为女人烦恼。可是他心里的女人是侯华,我心里痛的是玉儿。我不想解释侯华缠着我的原因,我心里渐渐压制下去的仇恨又被侯华给撩拨起来,借着酒精的烧灼,越来越来怒火中烧。
  我咽了一口酒,突然想出一个主意,对桃儿说:“你去请单强过来喝酒。”
  “请他喝酒?你喝大了吧?”桃儿不解地说。
  “冤家易解不易结,我想和他好好聊聊,”我努力让自己心平气和下来对桃儿说:“你去吧,我没喝大,清醒着呢。”
  桃儿不情愿地去叫单强。
  单强自从侯华来到山上,也不去雷洞坪的宿舍住了,在“万客家”开了个房间,日夜受侯华的驱使。我估计这小子是色迷心窍了。
  单强早就闻到了鸡汤的香味,桃儿一叫他,马上就跟了过来。
  他大大咧咧往凳子上一坐,扯了个鸡腿填到嘴里说:“谢了。”
  我给他倒满一杯酒,碰了一下杯子说:“不打不相识,干一杯再说话。”
  “喝酒是喝酒,但咱俩的帐还没清,我记着呢。”单强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说:“要不是胡大哥给我一万块钱买你在山上的平安,我早把你扔悬崖底下去了。”
对一些顽瞑不化的小人来说,宽容就是纵容,忍让就是助虐,不当头棒喝,他不会自醒。
第353章:少心无肝2
  我瞅了胡胜一眼:“怎么回事?”
  “赵头的意思,你们的恩怨我管不着,但是在山上我得保证你的安全,下了山我就不管了。”胡胜说。
  我心里有些不痛快,但没作任何表示,对单强说:“我们之间没什么恩怨,也没有帐,孙发财的死你要问侯华,她一直在利用孙发财,利用他做了很多坏事,现在他死了都不得安生,还被她拿出来怂恿你,这个女人很恶毒,她的心计不是你能揣摩透的……算了,这事不说了,你以后会明白的,来喝酒。”
  我想侯华肯定又对单强承诺了什么,不管我说什么,单强现在肯定听不进去。
  桃儿厌恶单强的痞气,吃了几口菜,嘱咐我少喝点,就回旅馆了。这正是我希望的,见桃儿走远,我说:“侯华这女人别看心地不怎么样,可色正,一身风骚,风情万种,又长得唇红齿白,嫩得可以掐出水来,只是一般男人她看不眼去……可惜了,人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如果能得到这个女人,可真是不枉此生了。”
  胡胜肆声浪笑:“小周,看不出来,你还是风月场的高手,看来你尝过侯华的味道喽!”
  单强脸上青筋盘暴,酒杯往桌上一顿说:“喝酒就是喝酒,你胡吣什么!”
  我陪笑给他端起酒杯说:“喝多了,酒后无德,单兄莫怪,敬你一杯。”
  单强不接,胡胜打圆场说:“小周认错了,就喝了吧,别像个女人一样,磨磨唧唧的,来,我陪一杯,干了。”
  不大一会儿,两瓶白酒见了底,单强的眼就有些直了,踉跄着起身要回去,我握住他的手说:“侯华这女人不错,大城市来的,很放得开……单兄,这酒劲冲,回去多喝点水。”
  胡胜看着单强的背影,似乎明白了我的意图,说:“小周,你没安好心。”
  我说:“我少心无肝。”
  胡胜大笑:“你这样的智商不去混官场太可惜了。”
第354章:欲火攻心
  曾经有一段时光,我有一颗弱弱的好心,安放得端端正正,但是被人蹂躏得千疮百孔,边蹂躏还边露出快意嘲弄的笑,我为我的好心师父丧命,家人受惊,丢过学业,失去爱情,朋友离散……慢慢地我知道光有好心还不行,还要有好的分辨能力,把好心用到正确的地方,若不然,自己受到伤害是小事,善愿会被小人利用,小人的恶业会有肆无恐的无限放大。对小人的好心其实就是对恶业的纵容。
  《易经。系辞》里这样说:子曰,小人不耻不仁,不畏不义,不见利不劝,不威不惩,小人惩而大诫,此小人之福也。孔子说,小人不遭受耻辱就不会懂得仁爱,不有所畏惧就不会遵从道义,不见到利益就不会努力,不受到威慑就不会知道惩诫。给予小的惩罚让他产生大的诫备心,这是小人的福气。
  以前我对这段话还有很大的困惑,认为既然一心向善,做善的事业,就该用宽容忍让去感化小人,而不是“以其人之道还制其人之身”,但是随着我阅历的增加,涉世的渐深,才慢慢懂得孔子这段话的真实含义。对一些顽瞑不化的小人来说,宽容就是纵容,忍让就是助虐,不当头棒喝,他不会自醒。换句俗话说,叫不给他“怕觉”,他就永远无知者无畏。所以我现在对小心不会再动恻隐之心,该给惩诫的一定会给,不是我不安好心,而是好心善愿的另一种施用。
  酒足饭饱之后,胡胜要去睡觉,我说:“月光这么好,再坐会吧。”
  胡胜说:“你是想看月光还是想看戏?”
  我哪有心情欣赏月光,当然是看戏,只是不知道我的计谋能不能成功,单强会不会演一出好戏给我看。
  侯华这妖精别看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但是要她用身体换单强这等粗人的忠诚是万不可能的,她有她的办法对付单强。
  我这一顿烈酒,一番挑拨的话,对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单强还是有作用的,荒山野岭,孤男寡女,单强又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主,不信他能忍得住欲火攻心。
第355章:饥渴难耐
  “万客家”旅馆要比老韩的“仙客来”小且简陋的多,五间木头做的小房子非常狭小地挤在山路旁边的岩石上,房子后面十几米远就是悬崖,平时没有游客住在这里,只有“仙客来”住满了,才有游客会在这里暂住一宿。侯华住得是最靠边的一间,本来一间房里有四张床,她自己掏了四张床位的钱包了单间,单强也硬是霸占了紧挨着侯华的一间,他是山上的治安员,山上做生意的人都对他敢怒不敢言。
  我想侯华如果在十天前为自己卜一卦的话,是不会去而复返住在山上的,这一夜将会让她铭记一生。
  单强进房间好一会儿了,没什么动静,我怀疑他是不是酒喝得太多睡着了。胡胜早就没了耐心,打着呵欠说:“小周,太冷了,我要睡觉去了,你自己在这里看月亮吧。”
  胡胜说着伸了个懒腰要站起来。这时,单强的房门“吱呀”一声开了,单强晃晃悠悠走到侯华的门前,伸手“啪啪”敲门。夜静人声远,我听到他在叫:“侯华,开门,我房里没水了,讨杯水喝。”
  “我睡下了,去老板房里找水吧。”侯华的声音。
  “老板房里也没水了,我渴死了,快点开门。”单强有点烦躁,声音也高了起来。我差点笑了,这小子真不懂风情,大半夜的敲女人的门,说句软话,女人再怎么着戒备,也不会忍心不开门的。
  胡胜也来了精神,小声说:“你说侯华要是不开门的话,他会不会破门而入?”
  “她会开门的,这女人太过自信自己驾驭男人的能力。”我不假思索地说。
  果然,我话音未落,侯华把门打开了:“吵什么吵,大半夜的烦不烦啊,忍一宿能渴死你!”
  单强不待她说完,已经饿虎扑食般地将侯华抱在了怀里,然后把门“砰”地一下撞上。侯华惊恐地大叫:“单强,你干什么!你疯了!”
  “要上演真人版的A片了。”胡胜有些兴奋。
第356章:咎由自取
  单强连灯都来不及关了,一心一意对付起侯华来,隔着木门,我们可以听见里面的撕打声,侯华拼命地喊:“救——”
  只叫出一个字,就被什么堵住了嘴,只剩下“唔唔”声。
  月光清冷,山雾迷茫,偶尔一声凄厉的鸟鸣划过天空,让人感觉到海拔一千七多米的山上,更加的荒凉恐怖。听着不远处房间里的挣扎声,我顿时产生了幻觉,似乎看到玉儿正在被人凌辱,我的心脏窒息般的疼痛起来,眼睛不由的潮湿了。
  我这样做究竟是对是错?侯华纵然对玉儿有罪,她曾经也这样祸害过玉儿,可是我这样去惩罚她,我会有复仇的快感吗?没有,这一刻我只感到了自己的渺小和龌龊。
  我忽地站起来,指着侯华的房间对胡胜说:“快去阻止单强!”
  胡胜瞥了我一眼,揶揄道:“心疼啦?你这一招太损了,想玩英雄救美的把戏不是这样玩的,现在怕是已经晚了!”
  胡胜误解了我的用意。
  我拉了他就往侯华的房间冲过去,胡胜一脚踹开门,眼前的一切令我们脸红耳热地定住了。地上是单强和侯华的衣物,两个人赤条条地叠在一起,侯华像一只可怜的羔羊一样被单强强壮的身躯压在身下,嘴被单强一只手捂着,两条雪白的腿已经无力的垂了下来,单强好像没听到我们已经进了房间,浑身汗涔涔地还在侯华的身体里不停地运动着。
  我和胡胜合力把单强扯了下来,我看到胡胜淫邪的眼睛在侯华赤裸的身体上扫来扫去,侯华已经完全瘫软,任我们三个男人站在面前,闭着一双泪眼一动不动地躺着,不知道是没了力气还是惊魂未定,竟然没去拉过床单盖在身上。
  这一刻,在她的心里,也许比被单强强奸还要耻辱。尽管我很想用咎由自取这个词去说服自己不去同情侯华,可是这样对一个女孩子,还是太残忍了。
  我拿过地上的衣服盖到侯华身上,把胡胜和还在喘着粗气的单强推出屋外。
第357章:异样情怀
  我正要转身走出去,侯华忽然哀怨地说:“这回你满意了……”
  我低声说:“你不该来峨眉山的。”
  “一报还一报,有债就躲不过去,我这算是还了玉儿的债了吗?”侯华有气无力地说。
  “别提玉儿,你没资格!”我吼道:“你既然知道是债就不该那样去对玉儿!”
  “对你好的女人我都恨……你不会懂女人的心,永远都不会,”侯华啜泣道:“你以为我追你到峨眉山来只为要那秘诀的吗?我想要的你永远不懂。”
  “你还想要什么?我师父因你而死,玉儿被你逼得离家出走,你做这些不就是为了拿到梅花易数秘诀吗?是你的跑不掉,不是你的强求也没用,你这样不择手段害得只能是你自己。”
  “是,你说的没错,以前我是有贪心,是在算计你,可是后来……即使你把我爸爸赶出了易经学会,让他丢掉了副校长的位子,我都没有真的恨过你,我知道那是欠你师父的债……你真想知道我到底想要什么吗?我想要的是你,我喜欢上你这个仇人了,我唆使姓单的那个王八蛋来威协你,只是想把你逼下山去,我想给自己更多的机会去得到你……可是我太蠢了,聪明反被聪明误……我错了,我太天真了,太自作多情了,去妄想一份不可能的爱,也好,既然错过了,那就错到底吧……让我们重新开始恩怨吧,一直到鱼死网破!”侯华幽幽地说。
  “你真会讲故事,你这种冷血的女人会懂得爱?”我冷冷地说。
  如果她真的会爱一个人的话,这种连爱都去算计的女人谁敢靠近?侯华的悲剧不在于她的乖戾,而在于她根本不懂如何去爱。
  “冷血?”侯华冷冽一笑说:“你说得对,我是冷血,因为我的血管里流淌的是我母亲的血,她离开我爸爸只身一人去了国外,抛弃了我们父女,让我从小就失去了母爱,让我变得孤僻乖张,让我不敢相信爱情,又让我落到今天这个下场,这都是命对吗?”
  她已经没有了以前的嚣张和杀气,现在她只是一个无助的弱者。我知道这时说什么都是多余的,默默退出了房间。
第358章:一箭三雕
  侯华在我身后歇斯底里地吼道:“周天一,你这个混蛋,我恨你!”
  我忽然觉得我也是冷血,用如此卑鄙的手段伤害一个弱女子,害得她本就不快乐的人生更加惨淡。我与侯华,与孙发财,与单强又有什么分别!
  我敲开桃儿的门,让她去陪着侯华,我怕她想不开出什么意外。
  单强的酒已经醒了,意识到自己做了一件足可以被送进监狱的蠢事,六神无主地在地上打转。
  胡胜说:“兄弟,你打算怎么解决这件事?”
  “我不知道……她会不会告我呢!胡大哥,你给我拿个主意吧。”单强愁苦地说。
  “我看最好的办法是破财消灾,你拿点钱出来,我找侯华谈谈,看能不能过得去。”胡胜说。我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他要趁火打劫。
  单强看了我一眼说:“姓周的,你害死我了,你请我喝酒就他妈的纯粹是黄鼠狼给鸡拜年,这钱得你出!”
  我说:“我和胡兄都是证人,不用侯华报案,我们就可以把你送公安局去。”
  “算你狠,”单强一听公安局,马上泄了气说:“他妈的真冤,事才办了一半,还要破财,胡大哥你说得拿多少钱?”
  “现在不是你说出多少钱就出多少钱的问题,而是人家侯华要多少,我去试探一下她的口风吧。”胡胜说。
  胡胜说着去了侯华的房间。
  没用一会,重新回来说:“单老弟,算你运气,侯华同意不告你了,但是至少要两万块钱,你现在快筹钱吧,别她再改变了主意。”
  单强一听此话,好像解脱了一样,连连称是,转身去敲几家商店旅店的门借钱。
  我问胡胜:“侯华真的要两万块钱吗?她肯私了?”
  “不私了能怎么着?即使把单强送监狱里她也是毁完了,女孩子要面子……嘿嘿,她不要钱,可是单强拿了我们一万块钱,我得敲他一笔。”胡胜坏笑说:“小周,你这一计用得好,不光一万钱拿了回来,还多赚了一万,另外也攥了单强的把柄,看他还敢把你怎么着。真是一箭双雕。”
  他哪里知道,这岂止是一箭双雕,三雕四雕都不止,只是这箭也同时穿透了我的心。
第359章:花花公子
  胡胜拿了单强的钱,又再三嘱咐他先消失一段时间,等把侯华劝离峨眉再回来。官场中人,玩弄起阳奉阴违的伎俩来滴水不露,心慌失智的单强哪是胡胜的对手,不仅没有丝毫怀疑,还对他感恩戴德。
  单强连夜下山去了,天还不明,桃儿也来告诉我,她打了一会盹,侯华不见了,所有的东西也都带走,像是下山去了。
  我急忙起了一卦,知道她是向成都方向去了,才放下心来。
  胡胜拿了两万块钱,喜不自胜,说:“这一趟峨眉没白来,看戏长见识还赚了一笔钱,小周,你是大哥的福星。”
  我说:“我的警报解除了,你可以回去了。”
  “别呀,我好不容易逮着一次休假的机会,你让我安生地舒服几天吧,再说了,我们兄弟相处的多融洽啊,真让我走还舍不得你呢。”
  我看他有些乐不思蜀,只得随他去了。
  胡胜又悄悄问我:“你和侯华到底是怎么回事呢?是你追她还是她在追你?桃儿又是怎么回事?我怎么看得糊里糊涂的。”
  “什么怎么回事,根本就没事,这事以后不要再提了。”我不耐烦地说。
  他永远都不会知道我们之间的纠葛。不管今后如何,好在这一番烦恼暂时过去了。
  自从侯华上山纠缠我,桃儿已经看出我和她之间有秘密,一直在耿耿于怀,她也误解了我和侯华的关系,说:“周天一,一会儿玉儿,一会儿侯华,你的感情世界还真丰富!”
  我看着山下,答非所问:“但愿这个教训能让她醒悟。”
  “我和侯华聊了大半宿,她说自己是罪有应得,说你是她命中的克星,她要和你死磕到底……你到底把侯华怎么着了?”
  “我把她奸污了——”我硬硬地说。我不想再提侯华的事,这句话果然管用,桃儿脸涨得通红说:“你真无耻!”
  说完不再理我了。
  我觉得自己这句说得有点重了,扳过桃儿的肩说:“对不起,我心情不好,桃儿,以后别问以前的事好吗?”
  桃儿的眼睛红红的,两只手不停地绞来绞去说:“谁愿管你以前的事,你这样的花花公子还真不值得我管。”
  我竟然成了花花公子了,也好,这样正好可以打消桃儿对我的幻想。
第360章:梦得玄诗
  “了空了空了空,你在哪里……”我倚在遇仙寺门前的大树,对着面前的卦摊发呆。
  “你找了空?”一个白须的老人一脸的慈祥看着我。有些似曾相识。
  “是啊。”
  “找他何事?”
  “我师父肖衍四让我来找他,他手上有梅花易数秘诀。”
  “我不是告诉过你吗?秘诀在我这里,我等了你许久,为何不来取?”
  我仔细看这老人,惊喜地说:“我见过你,你在我梦里出现过,你是程颢的后人,你上次说过梅花易数秘诀是我们周家的,为什么还不还我?”
  老人笑:“小子,本来我是要还你的,可是我先祖托了一梦给我,说你的历练不够,心性不稳,要你再磨练一段时日,本来你已经可以过关了,可是你前几日又做了一件蠢事,设计害了一个侯姓女子,心胸如此狭隘,目光如此短浅,睚眥得失不能释怀,怎可掌握不世绝学?”
  我羞愧难当,喃喃道:“我知错了,还有改正的机会吗?”
  “你能识错便是你的造化,三年后你有一大劫,是你这一回罪孽的惩诫,过得去过不去,要看这三年里你积的善业吧。”
  “那秘诀呢?几时授我?”我急切地问。
  “我送你一首诗,悟得透便是你的因缘,悟不透你可以下山去了,”老人沉吟片刻,轻轻诵道:“胸中无滞是神仙,行止由来各在天。洞里道人心快快,云间游子自翩翩。尘怀已逐山风扫,好意都从梅蕊传。回首七香车上客,大家归去莫流连。”
  我怕自己听漏了字,忙凝神默念,老人已翩翩离去,我叫道:“老人家慢走,弟子还有一个疑问解不开,可否开悟弟子。”
  转眼间那老人已经隐入云雾之中,我却能听到空中传过来他的声音:“此窍非凡窍,乾坤共合成。名为神气穴,内有坎离精。天下哪有疑问,只是你不曾心静,你自闭了凡窍开启神气穴,万事于你都不成疑问。”
  这时旁边有人唤我:“师父,下雨了,你发什么神经!”
  我懵懵懂懂地睁开眼,桃儿正在为我收拾卦摊,濛濛细雨已经淋湿了我的衣衫。我问:“桃儿,你看见一个白胡须的老人了吗?”
  “你做白日梦呢,想哪个美女了吧!”桃儿戏谑道。
  真的是梦?为什么那么真切?明明是那个老人给了我一首诗的,怎么会是梦?回到房间,我找出笔,把那首诗写了下来,对桃儿说:“你看这首诗,是一个老人送给我的,怎么会是梦呢?”
  桃儿看看诗又看看我,微笑说:“大概你真的遇见神仙了。”
第361章:超自然力
  神仙一说未必可信,但是我两次梦到这位自称程颢后人的白须老人,却不能不说有些玄机,尤其是这一次,到底是梦还是真呢?是梦的话为何会有一首诗真切地印在我的脑海里?是真的话,为何别人却看不到有一位老人与我交谈过?
  不管是幻是真,我且信其有,不信其无,先把老人留给我的诗琢磨透彻了再作打算。
  我和桃儿逐字逐句研读这首梦里得来之诗,直看得头昏脑涨天黑地暗也不得要领。桃儿揉了揉眼睛说:“你别是魔症了,做白日梦作了一首诗,能有什么奥妙藏在里面。”
  “不是我作的诗,真是那老人诵给我的,他说悟透就可以找到了空。”
  “梦里的事能当真吗?”
  “这个梦非比寻常,肯定大有玄妙。”
  “这么说你相信梦是真的啦?”
我解释说:“不是我相信,而是早有人研究过这个问题,瑞士心理学家荣格(C.G.Jung)曾讲过一个故事,有一次他做梦,梦见了他几年前去世的姐姐,还有一位他熟识的女士陪在姐姐身边,他在梦中得出结论,这位女士将不久于人世。几个星期后那个女士果然去世了。荣格说,某种不为我们所知的,异己的事物确实会为我们所经历到,情形就跟我们知道自己并不去制造梦或灵感一样,而是不知怎么回事它却自动出现。以这种方式发生在我们身上的事情可以说源自超自然力。他还说,梦常见的是预示,而不是确认。只有对潜意识认可的人和敏感的人才能接收到超自然力的提醒信息。我认为我的梦就是一种超自然力对我的预示。”
第362章:心中空茫
  “那你是具有超自然力的人啦?”桃儿惊奇地说。
  我不能确定自己是否真的具有这一特异功能,但我的确是遇到过很多荣格先生说的“自动出现”的奇怪的事,我没法解释,可是真实存在。
  所以现在我对自己感到异常的信息就很留心,因为错过这些提示有可能会酿成大错。
  “我不知道,”我轻描淡写地说:“也许我比较过敏吧。”
  “那你得好好研究一下这首诗,”桃儿俏皮地一笑说:“我是一个比较迟钝的人,从小最怕的就是猜谜语。”
  我自己来悟吧,白须老人也说过我本有罪愆,不可担当秘诀,可是如果悟透诗意,也可以得此因缘,既是如此,那就不能让他人来助我。
  我面对这首诗三天三夜,不食不眠,如痴如醉,都说我是一个异人,不会连一首诗都看不透吧。
  可是我直熬到精疲力竭,仍然是一无所获。
  又过去了三天,心里依然是一片空茫,我想起了在老罗家用过的方法,于是闭目养神了一会儿,然后慢慢睁开双眼,把目光落到抄写那首诗的纸上。我再次期待奇迹出现,可是我很快失望,无论我如何努力,那纸上的文字依然冰冷如初,对我寞视。我甚至感觉所有的字都在嘲笑我,鄙夷我。
  到后来,所有的诗句几乎都变得如山雾一样模糊,只有最后一句“大家归去莫流连”异常清晰地印在脑海里。
  也许我真的因为一念之差犯了不可饶恕的罪愆,恶业沉重,感觉失去了灵动。我叹了口气说:“桃儿,罢了,我没有得遇了空的因缘,我们下山去吧。”
  “不会吧,你历经千难万险,现在要放弃?”
  “我相信那个梦,梦中老人说我这一回犯了大错,担当不起梅花易数秘诀,用三年的时间赎了罪过,看造化再说。”我无精打彩地说。
  “不是说你破解了这首诗就可以了吗?”桃儿说。
  “可是我悟不透啊。”我苦恼万分地说。
第363章:柳暗花明
  桃儿开始收拾行囊,我叫了胡胜下山,他还意犹未尽,说:“再呆一天吧,对面饭店的老板说明天会有人送一只梅花鹿过来,最后大吃一顿再走吧。”
  我说:“你再呆下去,野生动物保护协会的人要来抓你了。”
  他在山上这段时间没少吃野味,连国家保护动物也偷偷吃了好几回,上一回弄了一只穿山甲,被罚了两千块钱,他还说值,要在北京吃这一只得四五千呢。
  我们去雷洞坪坐车下山,在雷洞坪等车,胡胜还在惋惜他的鹿肉,不停念叨:“梅花鹿肉啊,怎么不能等到过了明天再走。”
  我被他吵得心烦,去逛土特产商场,在一家商店门两侧看到一幅对联这样写:“行止由己流连在山,清闲无为当得神仙。”
  我觉得这句对联很熟悉,想想正和梦中白须老人送我的那首诗。
  突然,我脑门一股热气升腾,两句诗很突兀地跳了出来,一句是“洞里道人心快快”另一句是“好意都从梅蕊传”。我翻出那页写着诗的书写纸,拿起笔,飞快地在“洞中”和“梅蕊”上画了个圈。
  我豁然开朗,是了,这两句应该是洞里道人,梅花易数之意,难道是让我去山洞中寻找可以传我梅花易数秘诀的道人吗?难道了这空不是僧人?是道人?
  我眯起眼睛,继续在诗里寻找,发现一个个单独的字像钢琴的琴键一样跃动着排列在了我眼前:神仙归去云间,游子流连七天,洞里道人自在,止在梅蕊好传。
  胡胜喋喋不休的梅花鹿,商店门前的流连在山,纸上的洞中道人……这一切都在揭示一个玄机,在神仙归去的第七天,洞中有道人在等我,可以传授我梅花易数秘诀!明天正是我梦里那个白须老人隐入云端的第七天。
  我苦思冥想六天都没有结果的答案竟然在不经意间悟得,真应了那句“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这时旅游中巴已经开了过来,胡胜和桃儿已经上了车,桃儿招手叫我。
  我冲桃儿他们挥挥手:“你们先走一步,我随后就来!”
第364章:非仙胜仙1
  我满腔热情地回到遇仙寺。
  因为老韩说过,那个唱了十年《三世因果经》的白发老者就住在遇仙寺后山的山洞里。易经的象在占卜中非常重要,这也是为什么学占筮要有天赋的道理,对身边的异象无动于衷,产生不了共鸣,就永远成不了高明的风水师。
  老韩曾经给我提到过白发老者栖身山洞的事,而胡胜又在我心灰意冷时不停地念叨梅花鹿,这些意象无不是在向我传递信息,我要找的了空大师已经离我很近了。当我对这些不够警觉时,在雷洞坪,又出现了一幅楹联,终于激活了我的潜意识。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白发老者就是了空大师。
  我下到遇仙寺时,天色已经渐渐黑了,当我再次站在老韩面前时,他的表情像见到了鬼,张着的嘴半天才合上。
  “小周,你不是走了吗?怎么……你中什么邪了吧!”
  “我好好的啊。”
  “那两个人呢?你们到底耍什么把戏?”
  “没什么把戏,他们下山了,我没赶上车就回来了。”我心情大好,和他开玩笑说。
  “反正我感觉你哪里不对,来来回回好几趟了,是不是把魂丢遇仙寺啦?”老韩说。
  “让你说准了,我就是把魂丢这儿啦,我还是住我那个房间吧。”
  老韩好像不大情愿再让我入住,可是又不好拒绝,把钥匙丢给我,说:“在山上这么多年了,见得怪人怪不少,可是头一次遇见你这样莫名其妙的人。
  我放好行李,想找老韩详细问一下白发老者的情况,可是老韩看见我就躲得远远的,不知道他害怕我什么。
  我因为兴奋,山上又没有人可以聊天,突然做了一个决定,趁着月色去后山找了空去。
  我向老韩的店伙计借了只手电筒,拿了根竹竿,迫不及待地独自向后山走去。
  遇仙寺本就建在悬崖之上,通往后山的山路沿着崖边蜿蜒曲折向前延伸,一侧是深不见底的深涧,一侧是峭壁,山风呼啸,阴森恐怖,我借着头顶的月光和手电筒的一线光明,小心翼翼向前摸索着前进,心里竟然没有一丝害怕。
第365章:非仙胜仙2
  我不知走了多久,直走得浑身臭汗淋漓,可是石径小路似乎永远也没有尽头,那山洞却始终没有出现。我心里直懊恼在山上这么久,竟然没有想起在白天到后山走一遭。
  又走了一段路,我实在累得不行,找了块石头坐下来,想休息一下原路返回,等天亮了再来。
  我刚坐定,忽然一个黑影站到了我面前,我以为是野猴来袭击,抄起竹竿要去驱赶,只听那黑影道:“你可是姓周?”
  我用手电筒照到那人的脸上,是那个白发老者。
  我惊喜交加,忙起身施礼道:“了空大师,我叫周天一,我师父肖衍四让我来找您!”
  “了空大师?哪里有了空这个人!我叫司马空,是了,你师父是要试你心性,看你有心与否。你若无心求经,这了空便永远找不到,有心求经,了空不空!”司马空道。
  “那你可认识我师父?”
  “不认识。”
  “你怎么知道我姓周?”
  “我不知道,可是有人知道,你随我来。”司马空说着在前面带路,转过崖畔一株巨大青檀树,顺着石阶下到山崖一半的地方,突现一片开阔地,在崖壁上有一山洞,洞中隐约有光亮透出。
  进得洞中,周围石壁上悬了三盏汽灯,照得洞里一片光明。仔细看这山洞,不像我想象中的逼仄狭窄和寒酸,面积竟有三间屋子一般大,高约三四米,在海拔一千六七百米的山上,外面的气温极低,洞内却是温暖如春。
  洞的正中悬了两幅画像,一幅画了一个道人,另一幅是人面蛇身的伏羲像。画像下面摆了一张供桌,桌子正中放了一个香炉,炉内三柱香显然是刚点燃,顶上的香灰才燃了一个开头。
  在供桌左侧有一把竹椅,上面端坐了一位老人,头戴道冠,身穿道袍,脸庞消瘦,两道眉毛奇长,双目微合,下巴飘着一绺花白稀疏的胡须,他两手交合放在腿上,有人进洞也一动不动。
  看仪容识不破他的岁数,但与司马空比较起来,他的年龄当在九旬开外。
第366章:非仙胜仙3
  司马空对我悄声说:“这位是正一道张玄道张天师,半个小时前,张天师告诉我有一个姓周的接经人在洞外一里处迷路,让我去领来,没想到竟然是你。”
  见张天师连我的姓氏都算得如此精准,我不由在心里暗自惊叹正一道法术的精妙。
  正一道崛起于唐代,以与茅山、阁皂二宗并称“三山符箓”的龙虎宗为核心,专长修道仙术、天机符法。后经几世几劫,几荣几衰,世人已无缘得见其真面目,没想到在这峨眉深山还藏了这么一位正一道天师,只是不知道他因何远遁尘世,也不住道观却离郡索居在这峭壁悬崖的山洞之中,司马空又因何会陪在他身边。依老君所讲,司马空在山上唱了十年的经,没提到见过张天师,难道他在这山洞中藏了十年吗?
  我恭恭敬敬上前施礼道:“晚辈周天一,受师父肖衍四之托,前来拜见张天师。”
  张天师仍然微闭双眼,轻声道:“你已洞悉奇门遁甲,紫微斗数,筑基炼炁之法,为何还要学这梅花易数秘诀?”
  他竟然对我的所学了如指掌,那我所经历的是是非非定然也被他看得一清二楚了?我有些汗颜,不敢有半点逶迄,老实回答道:“自伏羲老祖创八卦文王演易以来,易经虽广为百姓人民造福,但当今朝野仍对其不解要义,多有偏颇微词,天一虽愚钝,习易也不长,但深得《易经》之神奇慧泽,受益良多,倍加崇敬,立誓为易经八卦的传承尽绵薄之力,让天下苍生都能得悟其正其道其益,所以前来受教于天师。”
  张天师微一点头说:“好,肖衍四没负当年一诺,果然等得可树之才,天一,你看案上香火还有几时可燃尽?”
  我定睛看香炉里的燃香,已经焚到三分之一了,可是我却算不出还有多长时间可燃尽。只得老实地回答:“天一看不出。”
  “香燃尽之时正是子时结束之时,香燃尽了,我传授你梅花易数秘宗的时间即结束,你仔细听好记下。”
  张天师又说与司马空听:“司马,你先去歇息。”
  司马空闻听此言,施礼告退,去靠近洞口的一张床上和衣躺下。
第367章:易经秘密1
  我搬过小凳,坐在张天师脚下,拿出纸笔,准备记下他的真言。
  张天师说:“不用笔记,记在心里就可以了,天一,你跪下,向伏羲老祖和本教祖师磕头。”
  我诚惶诚恐地收起纸笔,在地上跪下,毕恭毕敬磕了三个头,又给张天师磕头说:“张天师,周天一愿拜于大师门下,谨遵教规,潜心研习易经,修行道法……”
  张天师打断我说:“你起来,我们只有一授一学之机遇,没有师徒之缘分,不用拜我为师,也不用遵守道家仪规。梅花易数秘宗是祖先留给天下人的宝贵遗产,只能传于开悟之人,今我将秘宗传给你,希望日后你能发扬广大,益于天下人,如若你能得遇开明时机,切不可有私心杂念,据为己有,要遇淑则传,使其大白天下,造福众生。”
  我连称:“弟子谨记。”
  “天一,你习易经,悟到第几层了?”
  “弟子愚钝,对易经不敢称悟,只是略有心得。”我惭愧地说。
  “那你可知易经的精要所在?”
  “弟子以为整部易经,不外乎‘元亨利贞’四字,八卦也罢,六十四卦也罢,都是以这四字为中心来诠释世界人生的道理,只是似乎这四字还只是始,没有终,孔子说,知至至之,可与言几也;知终终之,可与存义也。我能明白易之所至,却悟不透‘终之’之‘存义’,这是我的大困惑。”
  “你能归结出‘元亨利贞’这四字精要,天分已经很高了,先人演八卦,本是全本,可惜后世只存有‘元亨利贞’四字精要本,还有最重要的副本遗失了,孔子后来历经韦编三绝得悟副本玄机,提纲挈领写就系辞,得‘终之’之要义,开示后人,‘元亨利贞定’才是一部完整的《易经》。
  “还有一个‘定’字?这个不曾听说,好像所有的书上都没有这个字。”
  “元亨利贞”是乾卦的卦辞,也是整部《易经》的精髓,自古以来,不知有多少习易的人为这四个字穷尽一生去钻研,现在又多出一个“定”字,这是从何而来?
  “不错,是有一个‘定’字,这个字没写在《易经》正本里,‘元亨利贞’是‘至’,‘定’字就是千百年来人们要求的那个‘终’,这个字虽然没写在原书里,但在《系辞》里揭示了,可惜没有人能悟得到。”张天师说。
第368章:易经秘密2
  《系辞》与《彖传》、《象传》、《文言传》、《说卦传》、《序卦传》和《杂卦传》等合在一起被称为“十翼”,是后人研究《易经》最重要的一部著作。它的作者是谁一直众说纷芸,后世有人把它定为孔子的学说,它的作者是谁非常重要,如果出自周文王或者周公之手,那研读《易经》就不必费太多周折了,以为圭臬即可,如果真是孔子或者他的弟子的研究成果,那就得细心分辨,去伪存真。
  张天师说《系辞》为孔子所作,又说《系辞》为《易经》之副本,揭示了《易经》的玄机,他的言外之意,《系辞》虽不是与《易经》同出一源,但却是殊途同归,意义非同一般。
  “天尊地卑,乾坤定矣!”我诵出《系辞》的开篇第一句,心里多年的迷茫好像一下子云开雾散了。
  张天师说:“八卦也罢,六十四卦也罢,皆由乾卦变化而来,故有‘易经三易,变则通’之谓,但只有‘变则通’是不够的,必须有‘定则成’,因此《易经》的精髓在‘元亨利贞’,更在这一个‘定’字上,天地乾坤,尊卑高下;阴阳动静,吉凶悔吝……不管如何千变万化,循环往复,最终都归于一个‘定’字上,你懂了这一个字,再去看整部易经,一切难题就都迎刃而解了。”
  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老子讲的“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万物负阴而抱阳,冲气以为和。”原来这就是八卦的推演过程,伏羲老祖一画开天,解释余下各卦,撇开乾卦怎么讲得通呢?用乾去看各卦,用一去解释天地万物,万物之变,变到最后,终归“定矣”,因‘定’而生‘变’,‘变’极而归‘定’,这才是易经的大道理。
  一字通天下,果然是如此,我明白了《易经》的秘密,心里豁然开朗,抬头看一眼香炉,正要求教梅花秘宗。
  张天师道:“天一,你可知道你祖上是谁?”
  “我曾做过一个梦,梦里出现一位老人,他告诉我我祖上是周敦颐,我没有机会查阅族谱,故不敢确定是与不是。”
  “你梦中老人所言不虚,你正是周敦颐先生的后人。”
在梅花易数里,梦是最重要的意象,俗话说的‘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正是你要
求解一个疑难,意念集中在接收信息上,因为你的气场旺盛,沟通欲望强烈,信息便会以梦的形式传递给你,只有懂了梅花秘宗,才能破解梦的密码,才会对梦给你的信息了然于胸,当然这个信息是庞杂的,要会甄別取舍才行
第369章:梅花秘宗1
  我的梦竟然是真的?周敦颐果然是我祖先?那梦中老人是谁?是张天师吗?不对啊,那老人说他是程颢的后人,我正走神间,张天师已窥明我心事说:“在梅花易数里,梦是最重要的意象,俗话说的‘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正是你要
求解一个疑难,意念集中在接收信息上,因为你的气场旺盛,沟通欲望强烈,信息便会以梦的形式传递给你,只有懂了梅花秘宗,才能破解梦的密码,才会对梦给你的信息了然于胸,当然这个信息是庞杂的,要会甄別取舍才行。”
  我点说:“梅花易数果真是神奇。”
  “你可知道周敦颐先生有一篇《太极图说》?”
  “知道。”
  “你背诵一遍。”
  我大窘:“我……记不全了。”
  “那你听好了,这篇文字对你领悟梅花秘宗意义重大——”张天师一字一句诵道:
  自无极而太极。太极动而生阳,动极而静,静而生阴,静极复动。一动一静,互为其根。分阴分阳,两仪立焉。阳变阴合,而生水火木金土。五气顺布,四时行焉。五行一阴阳也,阴阳一太极也,太极本无极也。五行之生也,各一其性。无极之真,二五之精妙合而疑。乾道成男,坤道成女。二气交感,化生万物。万物生生,而变化无穷焉。惟人也得其秀而最灵。形既生矣,神发知矣。五性感动,而善恶分,万事出矣。圣人定之以中正仁义而主静,立人极焉。故圣人与天地合其德,日月合其明,四时合其序,鬼神合其吉凶。君子修之,吉;小人悖之,凶。故曰:“立天之道,曰阴与阳。立地之道,曰柔与刚。立人之道,曰仁与义”。又曰:“原始反终,故知死生之说”。大哉易也,斯之至矣。
  张天师一口气诵完《太极图说》,停顿了一下说:“这段话里有几个重要的提示,你要切记,占卜之法离不开阴阳,只有二气交感,才能生万物,万物的变化乃是阴阳的变化,你看到万物的变化,要知道‘神发知矣’,形神的变化是统一的,形神变则五行动,五行动则善恶吉凶分出,因此万事皆可‘定’矣。邵康节先师有一首《观易吟》,也至关重要,你要记住:一物从来有一身,一身还有一乾坤。能知万物备于我,肯把三才别立根。天向一中分体用,人于心上起经纶。天人焉有两般义,道不虚传只在人。这首诗的意思很明确,万物都是一个小的乾坤,和天地是相通的,都可于占卜者沟通,占者卜事只要能做到天人合一,体用不离,便可一切尽在掌握。《太极图说》说的是易经之道,《观易吟》说的是占卜之理,这一文一诗互为补益,你自去感知吧。”
第370章:梅花秘宗2
  张天师一番话道破梅花易数的玄机,占卜有取用,“元亨利贞”这四个字不难体察,难就难在“定”字上,占者求者能定神定性容易,要想掌握分寸,不偏不倚定准重要关口,却不是一般人能做得到的。我想张天师只所以提到这个“定”字,那梅花秘宗肯定是和这个字有关。
  张天师道:“现在我传你梅花秘宗歌诀,且听真了——”
  玄篇种种说阴阳,二字名为万法王。
  一粒粟中藏世界,半升铛里煮山江。
  青龙驾火游莲池,白虎兴波出洞房。
  此个功夫真是巧,得来平步上天堂。
  “《易经》讲象理数,象分大象小象,理分天理地理,数分定数变数,梅花易数最要紧的是观象察数释理,这其中最重要的是数,数不定则理不清,这定数之法,就在这首歌诀里,这首歌诀藏了‘一二三四五门七八九十百千万’十三个数字,因此这首歌诀也称为‘十三诀’,十三个数字又可任意组成无穷数字。用于占卜,不管是数字占,声音占,颜色占……排好卦后,先取占卜日之数,定下数字,阳数顺行方向,阴数逆行方向由子支开始取地支,用所取地支与日干相配,再对应占卜日的天干地支,看生克冲合,用‘十三诀’里与数字相对的文字取象,则吉凶祸福自现。”张天师说得很慢,像是怕我记不准确。
  我的记忆是没问题的,从小就有过目不忘的本领,我在心里把这首歌诀想了一遍,却想不明白那十三个数字藏在哪里。
  张天师不等我问,把十三个数字或明或暗的隐身之处告诉了我,又将数字对应的文字所代表的象法一一解释于我听。
  风水行里有句叫:江湖一点诀,道破不值钱。我学通这梅花秘宗,才发现,梅花易数竟是这般奇妙,也难怪张天师自从我进得洞来就没有睁眼看我,却对我的举止思想了如指掌,得此神法,与开了天目有何异,自此之后再行占卜,哪还用繁琐的金钱卦。
第371章:香尽灯熄
  想到天目,我问:“张天师,我遇到过几位高人,均说我是可开天目之人,不知道,我能否开得了天目?”
  “你天目已开,只是尚有一层雾瘴蒙心,我再给你一歌诀,每天于日出之时诵读三遍,十天后,你自然会天目洞开,施用自如。”
  张天师又给了我一首歌诀。
  我看了看香炉里的香,马上将要燃尽,可是我心里还有很多疑问没有解开,不由着急,我衡量了一下轻重,决定先请教他罗家暗劫的破法。
  我张嘴却问了这样一个问题:“前辈,请问为何只能向您讨教一柱香的时间?”
  张天师说:“不要谈无关紧要的事,我知道你心里还有疑问,不要耽搁时间了。”
  张天师和我说了这么长时间的话,竟然一直都是端坐不动,双目微闭,他真是修炼到炉火纯青的境界了。
  我说:“山下有一个姓罗的人家,他家里的风水出了问题,七十二山吉凶乱象,明是吉象,暗是水龙空象,据大都市的一位老师说是暗劫,我破解不了,想请教前辈破解之法。”
  “暗劫凶煞,在阳宅里不多见,成因很多——”张天师顿了片刻,显然是在起卦,卦毕才说:“你所说的这家人的暗劫,是因为地下新冲过来一道阴气,正引向他的灶下,这家人又是每日要做炉火生意,地下的纯阴与地上的纯阳每日相互冲宫,又不能相容,这等冲煞主人若不受其害那就怪了。”
  原来如此,阴阳相互冲宫,就像是两军对垒,今天我冲进你的营盘里厮杀一通,明日你冲进我的营盘里杀戮一番,谁也打不败谁,谁也不肯退让,结果只能是愈战愈烈,不仅两军伤亡惨重还要祸及旁人。
  张天师帮我看透问题所在,再去破解就不难了。
  我扫了一眼炉中香,已燃进炉壁里,眼看就要熄了,急忙又问道:“前辈,‘终极运’之说该如何解释,可否有解法?”
  一直没有表情的张天师忽然神情一凛,不再说话,我再看香火,已然燃进香灰中,熄灭了。我手看了看表,时针指向了子时,正是夜里11点正。
  我轻轻叫张天师:“前辈,你要休息了吗?”
  张天师却不回答我,只是一动不动保持原来的姿式坐在竹椅里。我不知他的习性,不敢造次,去叫醒司马空说:“张天师都是坐着睡觉吗?”
  司马空翻身坐起,问我:“什么时辰了?”
  “刚过子时。”
  司马空说:“张天师已经羽化了。”
第372章:误解偈语
  张天师,名张玄道,字尚理,师从正一道张钰真人,生于光绪17年8月,卒于2000年八月,寿108岁。司马空为张天师惟一关门弟子,除梅花秘宗之外,得传其平生所学。
  张天师仙居峨眉三十年,至于他为何不住道观,离群索居,司马空解释道:“天下无净土,智者无安处,识破利欲心,无为自在身。”
  我问他,你既为张天师惟一弟子,定然也会梅花秘宗,为何不让你教我此法,而要在仙逝之前,亲自传给我?司马空说:“天人焉有两般义,道不虚传只在人。张天师从不肯道破其中玄机,他这样做自有他的道理。”
  自从我来到峨眉山,张天师对我的一举一动,全都了然在胸,真正是神仙洞中坐,天下事在心。为何不让司马空早唤我来,悉心调教,而在自己羽化之前才传意象于我,召我前来传道,这也是道家的无为精神,早一刻太早,晚一刻太迟,万事求个恰到好处。
  我将我的判断讲于司马空听,司马空说,“你错了,张天师在六天前已经不食不饮了,你本可以多听张天师一些教诲的,可惜你的悟性不够,迟到了六天。”
  我说:“我梦里得一诗,破解了六天才看出诗里藏的偈语,‘神仙归去云间,游子流连七天,洞里道人自在,止在梅蕊好传。’按偈语所说,不正是让我第七天来见张天师的吗?”
  “你梦里的这个意象是张天师做法所传,可惜你的慧根不够,把其中的意思弄反了,这四句偈语应该是‘游子莫在流连,神仙止在七天,洞里道人梅蕊,尘怀去逐云间。’如果不是张天师再次给你意象提示,你怕是见不到他最后一面的。”
  真是差之毫厘,谬之千里,我不由自惭形秽,看来这悟道之法,由不得半点的闪失。
  我说:“我的误判是否与我在山上做了一件错事有关?”
  “是啊,你的心不静也不净,当然会出现偏差,”司马空说:“得饶人处且饶人,人家既然已经悔悟了,你看不透,却用小聪明使手段害人,当然是错的,不过这也不能全怪你,你若学了梅花秘宗,早能看破人心,就不会做出这种有悖钢常的错事了。”
  司马空将张天师葬于早已选定的另一悬崖涵洞里,葬完张天师,司马空说:“你可以下山了,我要为师父做法事超度七天。”
  我说:“张天师虽不肯收我为徒,可我毕竟是得了他的真传,我也要在此陪他,七天后我在走。”
  司马空看了我一眼,点头称许。
第373章:一掌真经
  七日后,我告辞司马空要下山,司马空道,你且慢走,我有一掌经要传给你。
  我说:“我也是世间功利人,已经枉得道家恩赐太多,还是不要再打扰大师清净为好。
  司马空说:“一掌知天下,手中开梅花,你不会一掌经,纵然学了梅花秘宗又有何用?”
  “那张天师为何不教我?”我大惑。
  司马空说:“张天师临终前有遗嘱,说如果你能在他逝后,摒弃杂念,留在他身边七天,就让我收你为徒,将一掌经传给你。”
  张天师既为世外高人,一定能算得出在他羽化仙逝后我的去留,为何要留下这个悬念呢?我思之再三,忽然明白,古人说的“试玉要烧三日满,辨才须待七年期,”真是自有道理,他能算得出我的去留不假,可这七天里我有如何表现,他是看不到的,他要司马空再观察我七天,以确定万无一失。
  由引可见道家戒律的严谨。
  我在张天师墓前重新跪拜,认过师爷,又举行了拜师仪式,正式认司马空为师父,学得一掌经。
  一掌经就是把天干地支,六十四卦全记在一个手掌之中,以前听评书,常听到“掐指一算”这样的话,以为是故弄玄虚,我学通一掌经后才明白,掐指一算,其实是在手掌里演八卦,洞天机,这是真学问,不是假道学。
  我在洞里又住了三天,精心演练梅花易数,在司马空的耐心指导下,很快掌握了掐指演卦的技巧。
  司马空在教我一掌经之外,还把易经的各门各派演卦法,各人不同的命理异相讲给我听,其中就提起“终极运”,我把玉儿的情况说给他听,他说玉儿正是“终极运者”,虽不在六道轮回之内,但过了二十岁,每岁一灾,二十五岁为当坎之年,会有一大难,若不及时破解,不疯便癫,就像我们见到的神婆子一样,说的话都是天机,可常人听不懂也不会信。久而久之,只能自生自灭。
  我算了算,现在玉儿正是二十四岁,心里不由焦急,问司马空可能算出玉儿的去向,司马空摇头说:“常人都是合卦的,她六道轮回都不在,当然也不在卦里。”
  司马空看出我的担忧,说:“你下山去寻找她吧,我给你写一道符,找到她,做了法事,搬去她命里这道坎,就没事了。”
  我谢过司马空,又拜过张天师,按路返回遇仙寺。
第374章:亦真亦梦
  我记得自己十天前来寻张天师时,曲曲折折走了很长的路,石径也是苔藓满地,湿滑无比,路的一边是悬崖,一边是峭壁,可是如今走回时,石阶干净平整,两旁山菊花,杜鹃,兰花开得娇艳,一边的悬崖里有涧泉叮咚作响,另一边峭壁上各种鸟儿低飞徘徊,鸣声宛转,我甚至看到一处峭壁上有一株紫灵芝,可惜我够不到。
  我暗自感叹这里真是仙境,张天师隐居在此,活了108岁高龄,与这里的灵山秀水不无关系。
  转过一丛茂密的桫椤和竹林,再走不远,已经看到遇仙寺的山墙。我回过头去,只见身后的山路和风景已经遁入了云雾之中,我怔了一下,一切都恍然若梦,刚刚经历的一切像是做了一场梦般的一点都不真切。
  有时梦是真的,有时现实如梦,仔细考量人生,不过是一次亦真亦幻的旅程,阴和晴,真和假,痛和乐……不过是人生要经历的许多风景中的一种,只要不在某地停留,一切美好不美好的东西,终将都会抛在身后,常留我心的,只有一种风景,叫作触动。可惜的是张天师和司马空对我的触动,只能是一种淋过灵魂的一场细雨,它擦拭不净我的世俗心,因为在山外,揪着我心的人和事太多,我挣不脱。
  我走到喧嚣的遇仙寺门前,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都说“洞中方一日,世上已千年”。我真想自己这十天里是穿过了一条时光隧道,再回尘世,一切都从头开始。
  可惜的是阳光明媚,我看到的仍是阳光下那些熟悉的人和事。
  桃儿和胡胜都在“仙客来”旅馆等我,看见我,桃儿不顾矜持,冲过来,扑进我怀里,雨打梨花,喜极而泣:“你跑哪去了?吓死我了!”
  胡胜一脸的狐疑:“你……没掉悬崖下去啊!”
  老韩仍是心存芥蒂:“你还能活着回来?真是不敢想象。”
  我比他们更困惑:“到底怎么了?”
第375章:怪异事件
  桃儿说:“十天前,老韩的伙计说你天黑时往遇仙寺后山去了,我们顺着后山的路一直找到悬崖边上,再也没有路了也没看到你……都说你掉万丈悬崖下面去了……”
  胡胜说:“我们坐车下到山门,桃儿不放心你,非要回来,回到这里,听说你往后山去了,要连夜去找你,被老韩硬拉住了,她站在寺门口等了你一夜,第二天我们一直找到悬崖,都没见到你,当然以为你出事了……小周,到底怎么回事,这十几天你怎么生活的?不会是真的遇到神仙了吧!”
  老韩说:“那天你回来就像着魔似的直奔后山去,我在后面拼命喊你,你连头都不回,我看天还没有黑透,以为你一会就回来,谁知一连十几天都没见你的影子……你要不是遇到神仙,就是遭了鬼打墙了……你是人是鬼?”
  我开玩笑说:“如果我是大半夜回来的,你们会不会被吓死?”
  “大白天也快被你吓个半死了。”
  “我们那么多人去找了你十天都没找到,你突然回来了,这事真是不可思议!”
  不会吧,那条山路一直是通到张天师隐居的山洞口的,他们怎么会找不到?我心里也觉得这事怪异,只是淡淡一笑,什么都没说。
  几年后,我去峨眉山看望司马空。老韩已经过世了,他的旅馆也荡然无存,遇仙寺前是新建的仿古建筑。我向那里的人打听司马空的事,问有没有一个白发老者还在此唱《三世因果经》,人们都摇头,说听说过以前是有这么一个老者,但好几年都没人见过了。然后人们给我讲一个新的遇仙寺传说。
  多年前,遇仙寺门前来了一个唱经的白发老者,每天午时在此唱十遍《三世因果经》,风雨无阻,雷打不动,唱完经就往后山去,人们都一直以为他只是个唱歌乞讨的乞丐,有一天,山下来了一青年人,一路尾随那老者到后山,识破了老者原是在此修炼的神仙,神仙要收青年人为徒,但青年人因为不舍得山下热恋的恋人,没有跟神仙走,偷偷从后山跑了回来,那去往后山的路就突然消失了,神仙也就此驾云而去。
  我听到这个传说,觉得可笑,我想这肯定是老韩编出来的。
  可是令我惊奇的是,我在后山转悠了很长时间,竟真的再也找不到那条通往山洞的路了。
第376章:日久倾情1
  《易经-坤》六四爻:括囊,无咎无誉。
  子曰:天地变化,草木蕃,天地闭,贤人隐。易曰:括囊,无咎无誉,盖言谨也。
  束紧袋子的口,不会有什么坏处,也不去要求好处。顺应上天下地的变化,才能草木丰茂,天地既然合美,坐离其成可也,何须去讨虚名寻烦恼呢!所以易经说,保守一些,不必去在乎得失,小心行止就行了。
  引申到做人上就是,人只要开口,就会暴露自己的品性思想,就得有决断,是非只为多开口,烦恼皆因强出头。坤卦本是柔顺之卦,四爻又是中和之爻,所以身处四爻,在上下卦之间,如同人处中游,承上启下,只有不骄不馁,谨言慎行,上下圆通,才能下有支持,上可望五。这是一个和谐的位置,维持和谐,不去搬弄是非,自然皆大欢喜,虽未得实有得也。
  自从我重回到滚滚红尘,桃儿就一直紧我的手臂不撒手,像是一松手,我又要驾云而去一样。我现在已经能洞察她的心事,她是一个冰雪聪明的女孩,她已经猜出我找到了“了空大师”,取得了真经,这一次下山,我就要从此离开峨眉了。
  人的一生又能遇到几个心仪的知己呢?我们相处这么久,彼此一个眼神都可以心领神会,少男少女,青春正好,一见倾心,日久倾情是人的本能,她不欣赏我不会陪我这么久,不留恋我,也不会抓紧不放手,我大病时是她日夜精心照料,我孤独时是她默默相伴身边,我忧伤时是她巧笑顾盼为我驱走愁云,我非草木,更不是铁石,心里深藏的情愫被在这一刻终于被她拨动,再也藏不住了,我轻轻抱住她,在她耳边说:“桃儿,我在峨眉遇到的第一个神仙就是你!”
  桃儿一惊,戚然说:“我不要做神仙,我要做一个平凡的女人!”
  我懂她的意思,不敢看她的眼睛,撒手说:“峨眉山的女子都是仙女,不光美丽夺目,而且心底清澈,古人说的好‘只可远观,不可亵玩也’,我借用老君的一句话,‘此生足矣’!我能和你相处这么久,真的是此生足矣!”
第377章:日久倾情2
  “老君说的好,我会照他的话做的。”桃儿坚定地说。
  老君说过很多话,我不知道她记住了哪句,只是拉住她的手说:“好,以后要经常去看看老君,他是一个好老头。”
  我要去金顶与铉真禅师辞行,胡胜先下山去了,我要桃儿也先下山,她摇头:“你去哪儿我跟到哪儿。”
  我玩笑说:“我留在山上出家了。”
  “我是你弟子,你出家我也出家。”桃儿寸步不让。
  “你要是男的就好了,我带着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徒弟满世界的跑算怎么回事啊!”
  “你讨厌我?”
  “我修炼不够,没有定力。”
  “我不要做唐僧的徒弟!”桃儿说完脸已经红了,笑着先向山顶走去。
  我们从金顶再回到雷洞坪时,天色已晚,只剩下最后一班下山的车了。我和桃儿坐在最后一排,车上只稀疏坐了不多的几个游客,桃儿静静地看着窗外说:“真希望这车子一直一直地开下去,永远也不要停,或者开进时空隧道……”
  我有些疲倦,仰在靠背上很快就睡着了,我想,我也是希望走进时空隧道的,那样我就不用去做痛苦的决择了。
  等我醒来时,汽车已经开进了山下的停车场,睁开眼第一眼看到的是桃儿的眼睛,我竟然躺在她的怀里,她抱着我,一动不动,神情恬静安然。我慌乱地坐起来说:“对不起,我……太累了。”
  “你睡得真好。”桃儿柔声说。
  司机已经不耐烦了:“你们回去缠绵好吗?我要洗车了。”
  我和桃儿窘迫地逃下了车。
  我说:“桃儿,你已经很长时间没见到你家人了,你回去吧,我去你家,晚上把你家的风水调了,明天你们就可以搬回去住了。”
  “我陪你。”
  “桃儿,听话好吗。”
  “你怕我学了你的绝活?”
  “不是,孤男寡女多有不便,你就不要去了。”
  “我是你弟子,有什么不便的?你当我是一个男人就好了。”
  可是你不是男人啊。我心里说。
第378章:情债难偿
  罗家已经几个月没人住了,空宅阴气重,满目生凄凉,站在院子中央,欲隐还现的月光映照得整座宅院阴森森尤如荒坟古墓,疯长的翠竹挟裹着凄风,将地下升腾迷漫的阴气在院子里不停地打着漩涡。
  我一眼便看出,那地下的阴气正是在竹林下面。地下水,有热泉寒泉,居热泉之间,家主富贵,若寒泉入宅,煞气难挡,再不即时调理,轻则主人多病,重灾运衰有灾。像罗家这种阴阳争宫的风水局更是杀机重重。
  桃儿打了个寒战说:“好冷啊。”
  我说:“你去小店里多买些红烛来。”
  我怕桃儿抵挡不了阴气的侵袭,故意支开她。
  等桃儿走后,我打开房门窗户,将所有的灯都开开,又找了些木柴,在院子里生起火,使得宅院在顷刻间变得生气勃勃。我动手将竹子除掉,在原地掘尺二坑一个,写了道符,用从山上带来的灵石压在坑底,念了法咒,细心掩好。然后重新调正九星,定好九紫右弼星位,只待天明将厨房迁移重建就万事大吉了。
  桃儿这时也满载而归,不光买了许多红蜡烛,还买了酒菜。
  桃儿问我:“红烛怎么用?”
  “你去把房间都打扫干净,在所有的房间都点上蜡烛。”
  我把剩下的红烛在院子里布满,桃儿趴在楼上的窗前叫我:“天一,你上来看,太美了。”
  这时,天上的月亮冲出云层,皎洁无比,院子里红烛高烧,一派喜气。此时此景,自然是美不胜收。
  收拾好房间,桃儿在堂屋摆上酒菜,给我斟满酒,双手举到我面前,笑吟吟地说:“良宵美景,但愿年年有今日岁岁似今朝。”
  桃儿目光流转,柔情似水,被那烛光一映,就像是桃花初开,雨后莲蕊,让我心旌摇动,不敢直视。
  我匆匆喝干一杯酒,吃了些菜说:“桃儿,不喝了,早点休息吧,你回你的房间,我在这沙发上将就一宿。”
  桃儿仍是倒满酒,也给自己杯中添了酒:“我怕是明天醒来,你又不见了,不如今天一醉方休。”
  “你说什么傻话,既有开宴日,自有散席时,醒了醉醉了醒的不过是折磨自己,还是罢了吧。”
  桃儿笑而不答,转身上楼,灯影一晃,她的背影消失在转角处,我不由怅然若失,明白自己其实是喜欢这个女孩的。不是心里负了一份重重的感情债,我何必这样为难自己。
  爱情这东西说起来美好,真正临头,没有一颗坚强的心竟然不能承受。
第379章:红烛高烧
  我端起酒杯,在心里说,玉儿,你在哪里,我想你了,等着我,不管千山万水,我一定要找到你。
  我连喝了两大杯酒,还要去拿酒瓶,手却被捉住,抬头看到似是玉儿站在面前,轻纱薄裙,翩然若仙:“你不说酒醉酒醒的不过是折磨自己吗?为什么要喝这么多?”
  我努力让自己清醒,讪笑着说:“这酒劲真大。”
  桃儿把我拉起来,牵我上楼。我站住说:“你要干什么?”
  “我还能吃了你吗?看你紧张的,你上来就知道了。”
  我被桃儿连拉带拖跌跌撞撞地进了她的房间。
  她的书桌已经收拾得干干净净,在桌子中间摆了一张菩萨的像,还在香炉里点了三支香,香炉两旁是两只跳动着火苗的红烛。
  我问:“你做什么?”
  桃儿把手指竖在唇间,让我不要出声,然后拉我在桌前站好,轻声说说:“鞠三个躬。”说完自己先弯下身去,鞠起躬来。我不知她搞什么名堂,呆立不动。
  桃儿撒娇说:“你鞠躬嘛。”说完将手搭在我的背上,使劲地让我低头,我被刚才一阵急酒催得头重脚轻,招架不住她,只得顺从。
  桃儿看我的丑态却不笑,双手全十,一脸虔诚说:“观世音菩萨在上,您老人家慈悲心怀,亲手牵就周天一与罗桃儿的千里姻缘,桃儿祈求您慧眼如炬,于此时此刻见证周天一与罗桃儿喜结百年之好,桃儿日后一定好生侍奉您老人家……”
  我听明白了桃儿的话,叫道:“桃儿,你开什么玩笑。”
  桃儿静静地说:“这是我在金顶请来的菩萨,铉真禅师给开过光的,我说的每句话都发自肺腑,终身大事,岂能儿戏,来,再拜一拜该入洞房了。”
  我被桃儿的举动弄得哭笑不得,转身往外走说:“桃儿,你喝醉了吗?”
  酒醉的人都喜欢说别人喝醉了,此时我不知道我们两个究竟是谁喝醉了。
  桃儿从背后抱住我,温柔地说:“我们已经拜过天地了,我从此生是周家的人,死是周家的鬼,你跑不掉的。”
  “桃儿,我懂你的心思,这世间像你这样一尘不染的女孩子不多了,如果说我不动心肯定是假的,可是我不能够贪心,因为曾经有一个女孩,被我深深的伤害过,我没资格再去接受你的爱了。”我真诚地说。
  桃儿喃喃地说:“你不要再说了,老君说的对,自己喜欢的就要去努力争取……我不管以前也不去管以后,我只要今晚,我要做你的老婆。”
第380章:茅山法术
  世上劝人的话有千种万种,可是人们都如风过耳,很少有从善如流的,老君一句话,桃儿就信了,就做了。
  我突然怀疑,老君是否会茅山法术,他故意给桃儿与我下了盅。我知道茅山法术是一种非常可怖的巫术,在南方一些土著居集的地方很盛行,如果两个人定下亲事,女人的会给男人降下咒语,或是让其食入某种神秘的药物,男人如果远走不归,背叛了女人,咒语或是药物就会发挥威力,让男人百虫噬心,最终全身腐烂而亡。男人只有忠贞不渝回到女人身边,女人给他解了魔咒,或是喂下解药,男人才会没事。
  我说:“桃儿,我头痛,你在酒里下了药吗?”
  “是的,我下了断肠散,你要出了这间屋子,就会死,死,你怕吗?”桃儿的脸贴在我耳边,吐气如兰说。
  “我不怕死,就怕求生不能,求死不成,桃儿,你饶了我吧。”我哀求道。
  “爱一个人就没有饶这个字,饶了你就是对爱情的犯罪。”
  “可是我不能接受你的爱,如果接受了就是对玉儿的犯罪。”
  “你说过你只是心疼她,你没有爱她啊,以后世上会多一个心疼她的人,不好吗?”
  “桃儿,我,我……我是爱玉儿的。”
  “你可以去爱任何一个人,可是并不妨碍我爱你,我以前从没有爱过任何人,不懂得什么是爱,现在我知道了,爱情就是一种毒药,我已经喝下去了,你是我的解药,如果你离开了我,我会死去的……”桃儿转到我前面,用嘴堵住了我,热烈地亲吻,让我干渴的嘴唇更加干渴。
  她身上的热量,她唇舌的狂热,她澎湃的激情,几乎将我烤干。
  可是我不能,她的爱不属于我,我重重地推开她,闪到门外,关上门,手拉着门的拉手对她说:“桃儿,对不起。”
  屋内传来桃儿的啜泣声,令我心如刀绞,进退两难。
  过了一会儿,我忽然听到有开窗子的声音,我心里暗说不好,忙开开门,桃儿立在窗前,回头看着我,说:“我说过你是我的解药,你不会让我死的对吗?”
  我冲上前拥住她说:“桃儿,你别做傻事。”
  桃儿心满意足在躺在我怀里,用细细地手指抚摸着我的脸说:“我不会,我就是想好好看看月亮,我要记住这个夜晚,我的爱情之花在这一夜绽放,也在这一夜里凋谢,天一,我不为难你,只是有一个小小的要求,你也要像心疼玉儿那样疼我好吗?”
  佛说:爱欲之人,犹如执炬逆风而行,必有烧手之患。我体会到的却是心灵被烧灼的痛楚。
第381章:不辞而别
  第二天早晨,我起得很早,画好一张图纸,着重标好灶口、厨房门窗的位置,放在桌上,听听楼上桃儿还没有起床,拿好行李,悄悄推开房门,走到了大街上。
  我怕见离别的场景,更怕再看到桃儿泪光流离的眼睛,所以没有去和桃儿告别。
  街上早起的行人很多,远远地可以看到老罗的早点摊子已经摆了出来。不用多久,他们一家又可以恢复无忧无虑的生活了,一家人,只要能开开心心的在一起,粗茶淡饭就是最大的福。
  现在我已完成了肖衍四的夙愿,我终于可以回家过平淡的日子了。
  想起父母,我更加归心似箭。
  我去胡胜住的宾馆告别,他陪我在山上呆了很久,不辞而别总是过意不去。
  胡胜问:“小周,这里的事办完了,你要去哪里?”
  “我回家啊,很长时间没回去了,想爹妈了。”
  “是啊,我也想家了,很长时间没吃猪肉炖粉条了,馋了。”
  “谢谢胡大哥陪了我这么久,回去替我也谢谢赵市长吧。”
  “客气啥呀,兄弟嘛,对了,哥有个不情之请,兄弟能否帮我个忙?”胡胜说。
  他刚才已经说了,我们是兄弟,有事不用客气,现在突然来个不情之请,这倒让我无法一口回绝了。
  “胡大哥也别客气,你说说看。”我言不由衷,真怕他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
  “我和你一起去看看伯父伯母好吗?”
  “这个——”我看他很真诚,一时不知如何是好,“胡大哥,你不是说馋猪肉炖粉条了吗?要不这样,你先回东北,有机会我邀请你去我老家玩几天。”
  “小周啊,咱兄弟这一别可能这辈子都不会再遇上了,不瞒你说,我在那政府大院混了二十多年,每天迎来送往,看得都是虚伪的面孔,厌了,这一回出来这么久,又遇上你这么一个好兄弟,我真不想再回去了,正好借赵头给我特批的假期,我干脆假公济私一回,多玩几天,把你送到家我再回去,怎么样,成全了哥吧。”胡胜笑容可鞠地说。
  都说是东北人豪爽,这回真是见识了,他把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我还能说什么,只得点头同意。
  我和胡胜赶到汽车站,登上了去成都的汽车。
第382章:永无落幕
  胡胜问我:“桃儿没来送你?”
  我看看外面人流如织,都是陌生的面孔,能于千万人中,和一个本是陌生的人相处几个月,真是是一种天意,可是我却逃也似的不辞而别,想想心里很不是滋味。
  “我能看出来,桃儿这女孩的心都在你身上了,如今这样痴情的女孩可不多了,你可要抓住,千万别错过啦,”胡胜说:“记着,你们结婚时要请我喝喜酒啊。”
  “结婚?不,我们可能永远都不会再见面了,”我长叹了一声说:“错过了也不一定是错,拥有了也不一定是对。”
  “你说什么错对的我不懂,我只知道,那是一个可以做老婆的女孩,那天,就是你独自留在山上那天,她都到山下了,非得不顾一切地又回山上找你,听说你去后山了,还要连夜下到后山去,要不是我和老韩死命拦着,她一个人也敢去,你失踪了十天,她去了后山十几趟,还要拿钱让老韩找人下到悬崖下面去找你,可是出再多的钱也没人敢下去,她就坐在悬崖边上哭,看了那叫人一个难受,你这小子没良心,还在这给我整对啦错啦的,错过这么好的女孩你后悔去吧。”胡胜数落我道。
  我瞪大眼睛:“你怎么早没跟我说?”
  “我看你们一直那么亲密,还以为你们恋爱着呢,要我多嘴?”胡胜说。
  我不由伤感起来,也许我真的是错了。
  我听到后面的座位上有人掩嘴而笑,笑声很熟悉。
  我和胡胜同时回头去看,竟是桃儿坐在后面。胡胜看了我一眼,不满地说:“兄弟,你耍你哥,桃儿,你和小周学坏了,枉我替你担心。”
  桃儿做了个鬼脸说:“胡大哥,不怪我,是他坏不是我坏,他扔下我一个人偷偷跑出来的,要不是我在这里一班车一班车地守着,真就错过了。”
  我脸一红说:“桃儿,你怎么来了?”
  “你是我师父,还没教我本领呢,我当然要跟着你。”
  “我回家,你跟着我干嘛?你爸妈知道吗?”
  “我爸说你救了我们全家,无以回报,所以让我来送送你。”桃儿说:“怎么啦?怕我缠着你?放心吧,我把你送到家就回来。”
  胡胜听明白了怎么回事,乐不可支,站起来对桃儿说:“你坐我这吧,好好收拾一下他。我坐后面看戏,真不错,在山上看了一场戏,现在又开始演续集了。”
第383章:看戏入戏1
  人生就是一场戏,难得有旁观者,可是,又有几个人能真正看得懂别人的游戏呢?
  汽车在一个小站一停,上来一个戴着眼镜斯斯文文的青年,手里还提着一个公文包,“眼镜”把公文包往行李架上一放,扫视了一下车里的人,从衣袋里摸出一黑一红两支铅笔,在手指间绕来绕去的玩着花样,顿时吸引了无数人的目光。他对坐在旁边的一个乘客说:“闷坐着多没意思,玩个游戏吧。”
  说着,他又从衣兜里掏出一条软的量衣皮尺,用手折了一个圆圈,然后在红、蓝两支铅笔上飞快地来回套了几下,将皮尺套在其中的一支铅笔上,又飞快地用皮尺把两支铅笔都缠绕起来,对那个乘客说:“试试你的眼快还是我的手快,看你能看准皮尺到底套在哪一支铅笔上吗。”
  第一个回合下来,那个乘客看准了,又试了两次,那个乘客也看准了。车上的人都觉得好玩,都探了身子过来凑热闹。
  一个包工头模样的人说:“这样干玩多没意思,不如带点彩头,我押5块钱,我看准了你输给我5块钱,我要输了我给你10块,怎么样?”
  “眼镜”挠了一下头,腼腆地笑了说:“不许赖帐啊。”
  有个胖子接茬说:“这么多人作证,哪能赖帐,我也玩,我押5块。”他的话音刚落,立即有更多的人积极响应,纷纷加入了赌局。
  胡胜的赌瘾也被调了起来,看了几个回合后,蠢蠢欲动。
  这时“包工头”掏出一百块钱一拍说:“5块钱没啥劲,我押100块。”
  “眼镜”瞟了“包工头”一眼说:“我只是做个小游戏,逗大家开心取乐,不玩这么大的。”
  “包工头”一听此言,嘲笑说:“你没有钱就不要做庄家了,趁早把摊子收起来算了。”“眼镜”反唇相讥道:“你又能有多少钱?有本事你来当庄家!”
  “包工头”一听对方说他没有钱,气得脸都紫了,他一下把手中的皮包拉链扯开,露出装得满满的百元大钞说:“老子别的没有,就是有钱,不就是玩嘛,多大点事儿。”
第384章:看戏入戏2
  “包工头”一边说,一边递给“眼镜”一张百元钞票,夺过他手中的道具,“我出钱买下这个庄,你们来下注,不管有多大我都接着!”说完,便学着“眼镜”的样子,开始练习套铅笔。
  “包工送”套铅笔的动作显得很笨拙,一看就知道是一个新手,“眼镜”在一边看着,显得十分不甘心,嘟囔道:“钱多烧得吧你,就你这个玩法,不输死你。”
  有人低声说:“暴发户,钱来得容易,输点算散财了。”
  一个老大妈好心提醒“包工头”说:“你这不是糟蹋钱嘛,你套这么慢,我都看得清清楚楚的,你不输才怪。”
  “包工头”大大咧咧地说:“不就是一点小钱吗,我又不是输不起,图个热闹嘛。”
  经过这番闹腾,车厢里的气氛空前热烈起来,“眼镜”在套铅笔的时候,一则是手法熟练,动作很快,大家看不清楚,二则是赌注不大,车上的人们也没有多少兴趣参与,而现在这个“包工头”摆明了是一个花钱找乐的冤大头,他的钱不赚白不赚,于是,很多乘客开始跃跃欲试了。
  “包工头”练了一会儿,自己觉得比较熟练了,就准备开始坐庄。他先警告“眼镜”:“你只能自己下注,不准告诉别人,否则不算!”接着,他先将皮尺在两支铅笔上来回套了几下,然后套中其中的一支,并迅速将软皮尺缠绕在两支铅笔上,就对乘客们喊道:“下注了,下注了,看你的眼快还是我的手快了,买一赔二了。”
  其实,根本不需要“眼镜”提醒,大家都看清楚了,软皮尺套是在红铅笔上的。胡胜离“包工头”近,看得真切,捅了捅了我小声说:“他输定了,傻子也能看清楚他套得哪根铅笔。小周,玩一把试试,肯定赢。”
  胡胜的话音未落,一个坐在车后排的男青年挤了过来,掏出500元钱大声说:“我买500块红铅笔!”
  接着,陆续就有乘客下注了,都是下在红方,有的下200块的,有的下500块,很快,赌注就累计到了六千多块钱。“包工头”看到所有的赌注都下在红方,急得头上的汗都冒了出来,他急忙说:“好了好了,不要再下了,现在我来开庄。”“眼镜”却一把拦住他,顺手抢过“包工头”的皮包,扔到了车厢的行李架上说:“你不是说下多少你都接着吗?现在把你的包扣在那里,免得你赖帐。”
第385章:看戏入戏3
  看到这种情形,胡胜已经坐不住了,催我说:“小周,你玩不玩?稳赚不赔啊,你不玩我可下注了。”
  我肯定是不会赌博的,但是我感觉不太对头,于是飞快地在心里用梅花易数起了一卦,用卦克体卦,凶。未待我细解卦语,胡胜已按捺不住,掏出一万块钱塞到“包工头”怀里说:“我押一万块。”
  桃儿惊呼:“你疯了——”
  我说:“胡大哥,你别……”
  “包工头”恶狠狠地瞪我一眼,已经一把将钱抓起来,旋即将钱装进裤兜里,抹了一把额头的汗说:“如果输了我可赔大了。”
  “眼镜”马上逼着“包工头”开庄,于是车上的几十双眼睛一齐盯在了“包工头”的手上。
  “包工头”嘴里念叨着“天灵灵地灵灵”慢慢松开了软皮尺,到了最后,皮尺却赫然套在蓝铅笔上,车上的人一下子都愣住了,“包工头”兴奋地把手中的铅笔、软尺等物一抛,叫道:“真是财运来了挡不住!”
  “眼镜”一边大声喊道:“你出老千!”一边冲过去要打“包工头”,“包工头”吓得往车门方向跑去,就在这时,先前那个胖子不知何时已经站在司机身旁,大声喊道:“快停车,后面打起来了,要出人命了,快停车开门!”
  司机急忙把汽车停下,打开车门,“包工头”就势跳下车,拚命地逃跑,“眼镜”和胖子还有几个人在后面紧追,转眼间,一行人都跑得无影无踪了。
  事情发生的突然,车上的其他乘客一时都没有弄清怎么一回事,过了好长一段时间跑下车去的人还没有回来,乘客们这才发现上当了。胡胜急忙打开“包工头”留下的黑皮包,仔细一看,原来除了表面上几扎钱上有一张真钞以外,其余的全是切得整整齐齐的废报纸。
  胡胜捶了一下脑袋说:“妈的,老子玩了一辈子的鹰,没想到让鹰啄了眼啦!
  我嘲讽道:“你不说要看戏的吗?怎么忍不住亲自登场了。”
  “小周,我被人骗了一万块钱,你还幸灾乐祸,你是不是兄弟!”胡胜生气地说。
  我说:“那一万块钱本来就不是你的,只是还回去罢了,你没亏什么呀!”
  胡胜叹了口气,无言地垂下了头。
人能降临世上就是福,坎坷磨难不是苦难,是包裹在福外面的一层油纸,因为福是很脆弱的,露在外面会弄脏会淋湿,人如果不懂得剥去生命里的包装纸,就永远看不到藏于生命里的美丽和惊喜。
第386章:情义深深1
  我们一行三人在傍晚时分到了家。
  出租车一直开到家门口。门口有很多人在聊天,村子里的人吃完晚饭都习惯到我们家门口乘凉聊天。村子里的大事小情也都是在这里传播出去的。
  我父亲喜欢在晚饭时喝两盅,他出来乘凉时人差不多都要散了。自从他得了哮喘病后,医生不让他喝酒,可是没人能管得住他。他有他的哲学,他说,人的嗜好不能治病,可是如果把嗜好戒了,一种病就会变成许多种病,我喝酒就是为了养着这一种病,不要再生出其它病来。
  我和村里人打完招呼,进了家门,父亲正一个人在喝酒。
  我说:“爸,你又在喝酒,用郑巨发那个方子是不能沾酒的。”
  父亲看到我很高兴,说:“你小子一年多不回家,一回家就想管我。”
  父亲看到胡胜和桃儿,停顿了几秒钟招呼他们坐下:“饿了吧,快坐下吃点东西。”
  我给父亲介绍完胡胜和桃儿,问父亲:“我妈呢?”
  “郑巨发又寄药来了,村长从镇上给捎了回来,你妈去村长家取药了。”
  胡胜一点都不见外,找了杯子倒满酒说:“大叔,我陪您喝几盅。”
  父亲打量了一下胡胜说:“看年龄我比你大不了多少,你别叫我大叔,叫哥就行。”
  农村人质朴,对称呼很讲究,父亲觉着让胡胜叫叔是占了他的便宜。
  “那哪行,我和天一是兄弟,当然得叫您叔了,来,我敬您一杯。”胡胜很恭敬地说。
  父亲把杯子里的酒喝了,转而问桃儿:“你是老胡的朋友?”父亲叫胡胜老胡,还是把他当平辈看待。
  胡胜接话说:“叔,小胡,您老千万别叫我老胡,我可受不起,桃儿不是我朋友,是天一的女朋友。”
  “女朋友?怎么回事?”父亲盯着我问。
  我有些尴尬,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胡胜还在自作聪明地想讨好我父亲:“女朋友就是未婚妻,对了,您老见了未来的儿媳妇是不是应该给个见面礼什么的呀?”
  父亲把筷子朝桌子上一拍,盯着我问:“什么?未婚妻?那玉儿呢?”
  胡胜被父亲的气势吓住了,他不知道我父亲因何突然变脸,顿时手足无措起来。
  我说:“爸,不是,你听我解释……”
  “你解释个屁,把人都领家里来了还解释什么?你眼里还有老子吗?”父亲越发地愤怒起来,一激动又喘上了,脸憋得煞白。
  桃儿也不知道父亲为什么反应这么强烈,无辜地看看我,小声说:“叔,您不要怪天一,都是我不好。”
  “你哪里不好?我儿子不守道义,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我不怪他还能怪谁?”父亲完全失去控制怒斥道。
第387章:情义深深2
  我理解父亲的心情,他是一个一诺千金的人,既然已经承认玉儿是他儿媳妇了,当然容不得我朝三暮四。
  桃儿泣不成声。
  胡胜不知道玉儿的事,被弄得摸不着头脑,一时也不再乱插话。
  我说:“爸,是这么回事,玉儿和桃儿都不是我女朋友,上次我没说清,这次是你误会了。”我想既然事情已经弄到这份上了,不如干脆挑明吧。
  “你说什么?你念了几年大学书都读到狗肚子去了?什么没说清?什么误会?玉儿在我们家等了一年多?你说没说清?她侍奉我和你妈一年多了,你说她不是你女朋友?你这个混蛋,你给我滚!”父亲怒不可遏道。
  这回轮到我摸不着头脑了,我茫然地看着父亲问:“爸,你说什么?玉儿在我们家一年多?”
  “是谁回来啦?是天儿吗?”母亲人未到声先到,门外响起了脚步声。
  母亲进了屋,身后跟着一个女孩,正是玉儿。
  母亲看到屋内的情形不对,问:“怎么啦?老头子,你这是干什么?儿子好不容易回来了,你发什么神经!”
  “你自己问你生的好儿子去!”父亲喘得令人心焦。
  玉儿走到父亲身后,轻轻地顺着他的后背说:“爸,您身体不好,有事慢慢说,千万别生气啊。”
  我吃惊地瞅着玉儿说:“玉儿,你叫我爸什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桃儿看到玉儿,又听玉儿叫我父亲“爸”,忽地站起来,冲我吼道:“周天一,你这个骗子,我恨你!”说完跑了出去。
  胡胜嘴了咕哝了句:“我的妈唉,周天一,你是这演得哪出啊!”忙不迭地追了出去。
  玉儿平静地说:“爸,妈,你们先别生气,听我把话说完,这事都是我的错,要打要骂你们冲我来,和天一没关系。”
  玉儿把第一次来到我家,我们假装是恋人的事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母亲拉着玉儿的手说:“你们是假的,我和你爸是当真的,定亲信物你已经收下了,爸妈也叫了,你这个儿媳妇我们认定了,孩子,你放心,有我和你爸给你作主,谁也别想撵你走。天儿,实话给你说,儿子我可以不认,这媳妇我是要定了,你自己惹得祸你自己去处理妥了。”
第388章:情义深深3
  玉儿笑着说:“妈,你老人家放心,我不走,我没爸没妈没有家,能去哪里?我是来给你们二老做闺女的,我要侍奉你和爸一辈子,天一有他的选择,我不会赖着做他媳妇。”
  “这事不由你,我还没死,这个家我说话还算数。”父亲说。
  我有些傻了,看他们亲密无间,并肩战斗的样子,我感觉自己突然成了外人。
  我问母亲:“妈,玉儿在咱家,为什么我打那么多电话你都不告诉我?”
  “我想告诉你来着,玉儿不让说,她说你的工作很重要,让你在外面好好干工作,说要是告诉你了怕你分心,万一丢下工作跑回来怎么办?我要早知道你在外面当陈世美了,就是你去造原子弹了我也得把你揪回来!”
  我想起来了,上次往家里打电话,母亲说过让我回家结婚的,可惜我没有往深了想。
  我说:“玉儿,你真傻啊,为什么不告诉我啊,你知道我多担心你吗?”
  “你少花言巧语,你心里要是有玉儿,会又领个女人回家吗?”父亲喝道。
  玉儿说:“天一,你不要误会,我已经没有非份之想了,我到你家来就是要给爸妈做闺女的,你忘了我说过的话吗?我说我做不成你老婆,一定要做爸妈的女儿……你不会赶我走吧?”
  “玉儿,你也误会我了,桃儿是我在峨眉山遇到的,她救过我的命,虽然她对我很好,也说喜欢我,可是我没有答应,因为我心里有你,我发誓一定要找到你,我要娶你,是我太笨了,没想到你竟然来我家了,这就是天意,你放心吧,我会和桃儿解释清楚的。”我诚恳地说。
  我看到父亲和母亲的眼睛一亮。母亲对父亲说:“我就说嘛,我生的儿子肯定不会是陈世美。”
  玉儿眼圈一红说:“天一,谢谢你,有你这句话我就知足了,我不配做你老婆,我就想做你妹妹,做爸妈的女儿,你要再说娶我的话,我就离开。”
  我说:“玉儿,你还不原谅我?要说不配是我不配你,是我犯了错连累了你,我已经明白了,你对我的重要……”
第389章:情义深深4
  “你不要再说了,天一,我已经打定了主意,谁也改变不了。”玉儿坚决地说。
  “玉儿,你说过爱我的,你说过的话忘了吗?”我说。
  “我没说过。”
  “你说过,你在‘川奇火锅城’门口的雪地上写过一首诗,我以前太笨,没有看懂,可是自从你离开大都会我一直再想,终天懂了诗里的意思,”我轻声诵那首诗:“玉宇琼楼瑶池雪,爱怜人间烟火色,天上神仙都不羡,一心修得因缘果。这是一首藏头首对吗?你说‘玉爱天一’。”
  玉儿轻叹一声说:“都过去了,不要再提了。”
  我叫:“没过去,我现在正式向你求爱。”
  这时胡胜把桃儿追了回来,桃儿的眼睛已经肿了,她对屋里所有人鞠了一个躬说:“对不起,桃儿给你们添麻烦了,天太晚了,我没地方可去,先在你们家借住一晚,明天一早我就回去,不会再打搅你们了。”
  玉儿从脖颈上摘下玉坠,牵过桃儿的手放在她的手心里说:“桃儿,你误会我和天一了,天一觉着我从小没爸没妈是心疼我,我现在有爸也有妈了,有人疼了,这个是咱妈给她未来儿媳的,我说过替天一暂时保管的,现在可以完璧归赵了。”
  桃儿拚命摇头:“不,你不要说了,玉儿姐,你要赶我走,我现在连夜就走。”
  玉儿笑着说:“桃儿,我能看出你对天一的感情,有你这么爱他,我就放心了,爱就是爱,要抓住,我现在有个家已经知足了,不会再要别的,我为你们祝福!”
  父亲叹道:“作孽啊!”转身进了卧室。
  桃儿和玉儿两个人,一个眼里噙着泪,一个脸上挂着笑,看得旁人无不唏嘘,母亲看着两个女孩在推让着那枚祖传玉坠,也没了主意,把求助的目光竟然投向了胡胜。
  胡胜干笑着说:“别看我呀,古语说得好,解铃还须系铃人,这事还是天一自己处理吧。”
  我走上前,对桃儿说:“桃儿,对不起。”
  桃儿把脸转向一旁,泪水断线珠子一样落下来说:“该说对不起的是我。”
  母亲接过玉坠,重新给玉儿戴回去说:“玉儿,什么东西都可以让,这事可没有让的,你听妈的,就做妈的媳妇。”
  母亲又攥着桃儿的手,语重心长地说:“桃儿姑娘,你也是个好孩子,可惜天儿没福,你别怪大妈心硬,大妈虽然不懂你们什么情呀爱的,但大妈懂得做人得有始有终,要是天儿薄情寡义你也不喜欢他,他和玉儿好几年了,你就成全他们两个吧,天儿千错万错都是大妈的错,大妈替天儿给你赔不是了,咱娘俩也算是有缘,你要是不嫌弃大妈,我就认你做干闺女,我像待亲生女儿对你,你看成不?”
  桃儿扑到母亲怀里,哭得不可开交:“妈——”
  一天的云彩散尽,父亲从卧室走了出来说:“天儿他妈,去做菜,重新摆席。”
第390章:正一道法
  玉儿从大都出来一直住在我家里,对大都发生的事一无所知。
  我很想告诉她孙发财死了,因为那是她的仇人,如果她心里有仇恨的话,现在可以放下了。可是我怕提起那个流氓的名字,会勾起她痛苦的回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伤害她的那个人是灰飞烟灭了,可是伤口还在,我再去揭开她的伤口,那与孙发财何异?
  我把在峨眉山的传奇经历给她讲了一遍,讲到我差点病死,灵魂如何附到了桃儿身上,桃儿如何精心照料我时,玉儿说:“你们是同过甘苦共过患难的,如果不是我在,你和桃儿应该有一个非常好的结果。”
  我说:“玉儿,没有如果,我只相信宿命,我们在一起是天意,任何事任何人都改变不了命运的安排。”
  “可是你讲过,知命懂命就能改变命运,命里既然有一个阻碍运的楔子,拔掉就可以了。”玉儿是不怎么相信宿命论的,她的命那样苦,她都当成是乐,从不肯相信宿命。她说上天能给我一个生命,已经是莫大的恩赐了,还有那么多没能降临到世界上的生命呢!他们的苦分一些给我,不是很公平吗?
  人能降临世上就是福,坎坷磨难不是苦难,是包裹在福外面的一层油纸,因为福是很脆弱的,露在外面会弄脏会淋湿,人如果不懂得剥去生命里的包装纸,就永远看不到藏于生命里的美丽和惊喜。
  玉儿懂得享受剥去包装的快乐,所以她时时快乐,没有苦难可以把她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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