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问这个系列是什么?求个z源,yykit作者郭曜源辞职是谁,有老师傅么

有谁做过Z源逆变器啊,本人有偿希望学习技术? - 知乎2被浏览96分享邀请回答02 条评论分享收藏感谢收起 上传我的文档
 下载
 收藏
该文档贡献者很忙,什么也没留下。
 下载此文档
正在努力加载中...
Z源光伏并网逆变器的仿真分析及控制系统设计
下载积分:1998
内容提示:Z源光伏并网逆变器的仿真分析及控制系统设计
文档格式:PDF|
浏览次数:1|
上传日期: 03:25:37|
文档星级:
全文阅读已结束,如果下载本文需要使用
 1998 积分
下载此文档
该用户还上传了这些文档
Z源光伏并网逆变器的仿真分析及控制系统设计
官方公共微信小城有诡最新章节列表(天蚕土豆),小城有诡全文阅读 - 笔下文学
┊┊┊┊┊┊┊┊┊┊┊
&&&&方向中途的一个村落,村中分四个小村,名字俗得很,就分别叫做沿河一队,沿河二队,沿河三队,沿河四队。取名沿河,顾名思义,就是因为有一条小河贯穿着沿河村,水质清冽,虽然近些年水位下调略显干涸,但老一辈的人依旧忘不了贫困时期在里面摸鱼虾的改善生活的场景,小河的两边是一片肥沃的东北黑土地,有旱田有水田,收成都还算不错。chun种秋收,ri出而作,ri落而息。冬夏两季避寒暑,也算是惬意。可是村子里一般都是脸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收入相对来说还是低得很。于是随着近十几年来,青年一代的成长,绝大多数人都选择了离开这个小村到外务工,平ri里在家的大多是老人和孩子,村子里比起从前,冷清的很。不过,最近几个月,村内冷清的状况改善了好多,因为在沿河四队里有开发商在这里看到了商机,准备开发旅游资源。
&&&&我们再来说一说沿河四队,山明水秀,以那流通沿河村的小河为基点来看,小河两岸就是沿河四队村民赖以生存的田地,两岸田地之上,隔着小路便是村民的居所,在向两边扩散便是葱郁的青山。山上树木繁茂,不过当地村民一般都把自家房后的山作为柴山,砍了树枝作柴烧,当然,他们也在持续未断的植树,可以说,这山,这水,共同构建了村民们祥和的生活。小河在沿河四队这里流淌入江,这江水碧sè清澈,村里的孩童在夏季闲来无事时总是在这江里嬉戏,村里的家长们三番五次的对孩子耳提面命,而这些孩子却总是撒丫子似的一跑便没了影,江里照去不误,索xing从小长在这里的孩子水xing都还算是不错,一手狗刨都用的纯熟无比,至今还未出过什么危险,当然,这也与他们只在江的浅水处嬉闹有关。江的上游是一个小型的水电站,建了有些年头儿,每逢水电站放水后,便也有一些村民拿着自制的摇电(东北农村自制的小型手摇式发电设备,一般都用来电鱼,手工较为粗糙,不过简单实用),到水中电鱼,倒是回回都满载而归。而开发商所看重的正是沿河四队淳朴的风景,清新的空气,以及这一片平ri如镜面般平静的江水。开发商派人来考察后,经过和当地zhèng&fu的一系列磋商,决定在这里建立一个旅游山庄,特sè的项目,除了感受当地美景,淳朴风情之外,还决定建立一个小型的水上公园,以吸引更多的消费者。策划书被开发商拿到手后,稍作修改了一番,便开始了浩荡的招兵买马,而许多在外务工的当地村民也回来了,毕竟都是出劳力,在家门口干活总比在外面干活舒服的多。
&&&&本来建设旅游山庄对开发商和村民来说就是双赢的买卖,和气生财嘛。可是这一ri,水上公园的建设便出了岔子,当地务工的村民们都纷纷罢了工,建设的进程陷入了僵局。水上公园工地的河岸旁,工人们三三两两的扎成堆,嘴里叼着自己卷的廉价旱烟,吐雾成霜,烟雾缭绕中倒是为严酷的夏ri填了几分闲意的质感,当然,这是在看热闹的人眼中,在开发商的眼中这无疑是火上浇油,那工头脑门子的汗不要钱的往下淌,耽误一天的工程,就是跟钱过不去,钱就是自己的亲爹,哪个舍得祸害亲爹!
&&&&这不,这工头找到了邵小德。彼时邵小德正光着膀子和一起干活的工友侃得眉飞sè舞,耳朵上夹着的烟卷也跟着一抖一抖的,看得这工头直晃眼。工头虽看不惯邵小德这胡吹乱说的劲儿,可是现在那张不太情愿的脸上也不得不扯出一个离和蔼可亲差不多的笑容,要知道邵姓在这沿河村的几队中,尤其是沿河四队中可也算是个大姓,尤其是因着他们家的老爷子,还算是颇有些名望。
&&&&只见那工头走近道“我说小德啊!歇着呢!”
&&&&邵小德抬头看了一眼来人,白sè短袖衬衫,黑sè西裤,棕sè皮带,手里还夹了个皮质公文包,倒是显得人模狗样。邵小德一身的惫懒,从耳朵上取下了那根要掉不掉的烟卷叼在嘴上,歪着脑袋凑到一旁,对身旁的同伴道“先借个火。”只见他身旁的同伴看着那工头冷笑了两下,慢手慢脚的摸出打火机,帮邵小德点上了烟卷。邵小德狠狠的吸了一口烟卷,轻轻的吐出,才扭过头对着那工头道“呦!是姐夫来了,小德子眼拙。刚才离得远,竟然没看到。”
&&&&“没事儿,没事儿。”那工头状似大度的摆了摆手,内心中却鄙视着邵小德缺少教育,自己这么大的活人,愣是装着看不见。工头姓王,算起来也是邵家未出五服的女婿,所以邵小德平时也只能叫声姐夫。平ri里,工人总在背地里叫他黑心王,指的是这王工头承包工程,抽成抽的太狠,接到他的活计,赚的总不是很多。不过也没办法,自从那西南的打工仔流动到东北之后,往年略微金贵的东北劳工也就不那么值钱了,你不干,总有人干,中国不缺人,人才也不缺,缺的是良心。
&&&&王工头一见眼前的半冷场,无奈拧着笑脸,耐着xing子和邵小德攀谈着“小德啊!姐夫有事儿和你商量商量啊!”
&&&&邵小德看着王工头硬挤出来的微笑,只觉得后背一阵瘙痒,真想把嘴里的烟卷吐到王工头脸上,大哥不愿意笑你就别笑,不愿意跟我说话你就别说,你这脸,是个人看着都别扭。可邵小德也是经常在王工头手底下混饭吃的小工,尽管王工头的面sè别扭,可是邵小德还是得跟着陪着笑“姐夫,有什么事儿你就直说,咱们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您的事儿就是我小德子的事儿。”
&&&&听着自己这个远房小舅子这么痛快的话,王工头心里的一时不快也暂时消下去了些,脸sè略微有了些正常。王工头清了清两声嗓子,却没说出什么话来,邵小德凑上前去,王工头却用下巴示意了一下邵小德的那几个坐在一起的工友,偷偷对邵小德摆摆手,示意邵小德跟自己走。邵小德把嘴里的烟卷抽出,掐灭了,继续别在耳朵上,跟着王工头向背离河畔的不远处的玉米地走去。烟卷刚刚抽了几口,似乎还在邵小德的耳朵旁轻轻的冒出一缕烟。
&&&&“鲁大海说:哼,你们的手段,我都明白。你们这样拖延时候不姑是想去花钱收买少数不要脸的败类,暂时把我们骗在这儿。
&&&&周朴园道:你的见地也不是没有道理。
&&&&鲁大海又道:可是你完全错了。我们这次罢工是有团结的,有组织的。我们代表这次来并不是来求你们。你听清楚,不求你们。你们允许就允许;不允许,我们一直罢工到底,我们知道你们不到两个月整个地就要关门的······”
&&&&冷肃正在葡萄架子下半躺着,津津有味的念着曹禺先生的。可一阵阵jing车刺耳的鸣笛音由远及近,冷肃皱了皱眉头,将手中的书放下,从后山的葡萄架子下走了出来,向院子里走去。此时周围的邻居也已经三三俩俩的走出,交头接耳的徘徊在这乡间不甚宽敞的小路上,向着jing车呼啸而去的方向走去,而jing车行驶的方向,正是沿河四队的江边。冷肃走到江边,用了大约五六分钟。而此时jing车已经在江岸上拉起了jing戒线。
&&&&“呦!这是怎么了?”这场面很大啊!冷肃向着似乎早就在这里围观了很久的村民问道。
&&&&“小肃啊!你没听说?”那村民吃惊的反问道。
&&&&“没啊!”冷肃一头雾水“我这两天都窝在院子里了,出什么事儿了?”
&&&&那村民,凑到冷肃身前,轻声的说道“死人了!”
&&&&,黄鼠狼为黄仙(黄家),刺猬为白仙(白家),蛇为常仙或柳仙(常家)。他们供奉这些所谓的仙家,使他们成为了谋财的工具,不过,这也要付出一定的代价,他们泄露的事情越多,在命理上也必须越多的承担责罚。
&&&&我们再来说说高婆婆,她是个真正意义上的萨满。一般村子里的大小事情都会请她帮忙照看一眼。顺带说一嘴,高婆婆虽然与高氏夫妇都姓高,但是却没有什么关联,因为高氏夫妇是后来经人介绍从外地迁入沿河村的,虽然住了十好几年,但与那些几代都在村里繁衍的村民相比,他们也称得上是外来户。
&&&&年纪渐大的高婆婆拖着略显虚弱的身子陪了高氏夫妇一夜,第二天一早便独自走在了乡间的小路上。路上碰到了几个早早到地里劳作的村民,他们都和劳累了一夜的高婆婆打了招呼,无一例外的都劝高婆婆回去好好休息一下,对于一位七十岁的老婆婆来说,这样的熬夜实在是一种灾难。而高婆婆对着村民的建议笑着点头,只不过淡淡的笑容之下,却有一种忧虑潜藏在眼底。
&&&&诺基亚的经典铃声,在冷肃耳边催促,随手按下了挂断,冷肃翻了个身,将被子蒙在头上,太阳还没晒到屁股,便不是冷肃起床的时候。
&&&&手机铃声有时听起来悦耳,有时听起来却像是催命,比如说现在,冷肃刚刚挂断的电话又开始了坚持不懈的纠缠,逼迫冷肃不得不从被窝中伸出一只手,无意识的顺着铃声响起的方向抓摸。
&&&&把小巧的电话拿在手中,冷肃把它贴在耳边,晕晕乎乎的用半睡半醒间略显嘶哑的声音低声道“喂?”
&&&&没有人说话,而手机依旧在响着。
&&&&冷肃疑惑的强迫自己眯起眼睛看着掌心中的电话,看着它神奇的不断喧嚣,大概几秒之后,冷肃露出恍然之sè,用拇指按下了接通,这一会还没等冷肃说出那个‘喂’字,电话里便传出了大嗓门的声音。
&&&&“冰柜,你是掉到厕所里了吧!怎么这么久才接电话,用不用哥们儿用扣耳勺去捞你!”
&&&&“耗子?没事儿我挂了,别吵我睡觉。”
&&&&“我勒个去?你还睡?你再来一觉太阳就要落山了!”
&&&&冷肃揉了揉眼睛,侧过头看了看墙上木质雕花的挂钟,时针似乎已经迈过了10的脚步向着11进发。冷肃边听电话边伸了个懒腰,道“好吧,你有什么事儿就说吧,没事儿我就挂了,该吃饭了。”
&&&&“冰柜,你别这么不近人情,啧啧,我是告诉你神棍回来了!”
&&&&冷肃正在伸手向桌子上的水杯勾去,乍听得手机里传来的讯息,一个不稳,电话‘啪’的一声掉到了地上。
&&&&那个神棍?他怎么回来了?
&&&&冷肃不淡定了,似醒非醒的神智瞬时间就转变成清明。冷肃低下头迅速的将电话捡了起来,诺基亚不愧是手机中的轰炸机,质量相当过硬,尽管和地面进行过相当亲密的接触,可是依旧是毫发无伤,齐浩的大嗓门依旧通过电话在冷肃周身徘徊。
&&&&“我说冰柜啊!你别不说话啊,神棍可是对你思念的紧啊!我们可要去找你了,你在家等着就行了······”
&&&&巴拉巴拉巴拉,之后齐浩说什么冷肃并没有听进去,电话被冷肃扔在了炕上,冷肃飞速的换了一件衣服,拿好钱包和钥匙后,毅然决然的挂断了电话,冷肃觉得自己需要逃跑,在神棍到来之前得到救助。
&&&&冷肃锁好了房门冲出了院子,急切的连自家院子的大门也没锁,就向着不远处的桥头车站站点冲去。
&&&&只不过,还没等冲到近前,冷肃就觉得一阵凉风,哦不,是强台风来袭,而自己恐怕要在这yin风中凌乱了。因为冷肃发现,停在车站站点的不仅仅是一辆平ri见惯的公交车,另外还有一辆红sè的小马六。那辆红sè的小马六冷肃熟悉的很,耗子的车,明显标志是车屁股上马六的车标两侧被喷漆喷上了一只耗子头和一只耗子尾巴,整体看上去,车标处就是一只剽悍的丑耗子。
&&&&哦不!冷肃有些yu哭无泪,原来,原来······
&&&&()&&&&红sè小马六的车门打开了,一男一女在冷肃略显崩溃的眼神下下了车,男的比较硬挺,身高185cm左右,穿的比较休闲,海蓝sè的t恤再加上一条休闲短裤,脚踏一双人字拖,好像愉悦的度假旅行一般。不过冷肃看到他可就不怎么愉悦了,因为他就是刚刚打电话的耗子—齐浩。
&&&&女孩子比较妖艳,厚重的烟熏妆,高高翘起的睫毛。虽然高挑,但看上去却有些纤弱,灰绿sè的小外搭配上一条田园风的碎花小短裙,气质很不错。
&&&&冷肃和那两人两相对望,半响,那女孩开口道“亲爱的!我回来了,你不想我吗?”
&&&&冷肃顿时虚火上涌,冷冷答道“滚!”
&&&&火红sè小马六的出现,在这个一向平静的小村子中也算上个小事件,闲来无事在院子外面看风景等热闹的人可都是眼前一亮。
&&&&呦呵!这是哪家的大姑娘啊!看上去和那冷小子像是一对儿啊!瞧瞧人家那热情劲儿,还亲爱的,叫人听着就脸红,而再看这冷小子对人家闺女的态度可是有些不近人情啊!
&&&&啧啧啧,周围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再看看那红sè小马六周围两男一女的标配,结合大家多年观看港剧韩剧偶像剧的经验,这就是**裸的有激ān情啊!村民们竖起了耳朵以期能听到一些更深入的相关内幕。
&&&&迎着周遭好奇的双眼,冷肃觉得有些头晕,大概是昨晚上睡得太晚了,冷肃决定不能让事态继续扩大,疾步向车前走去道“得!算我倒霉,先到我家再说吧!”
&&&&看到冷肃如此,齐浩露出了一个‘就吃定你了’的坏坏的笑容,而那女孩,更是‘呦吼!’的叫了一声,快速的钻到了车里。
&&&&于是这辆红sè小马六便在一分钟之后入住在了冷肃家的院子里。
&&&&三人下了车,冷肃不情愿的用钥匙打开了房门,满屋子的凌乱,那女孩见此状,低沉略带沙哑的啧啧出声道“哎呦,我说冰柜啊!狗窝都比你这里干净。”眼神中嫌弃的很。
&&&&冷肃打开冰箱,从里面拿出一罐加多宝灌入口中,是时候清清火气了。一口凉茶灌了下去,冷肃才开口道“不爱呆就出去,我看外面的猪圈倒是挺适合你的。”
&&&&齐浩半摊在沙发上抿嘴直乐,而那女孩的脸sè瞬间便暗了下来,她的头深深的埋了下去,半长不短的秀发,被她轻轻的别在了耳后,再抬起头时,女孩的眼睛似乎有些湿漉漉的,黑白分明的眼睛中似乎有水光悬而未落。
&&&&冷肃霎时间只觉得那人应该庆幸自己穿的是球鞋,比较难脱,如果自己也是穿着一双人字拖的话,现在恐怕就已经被自己握在手中,作为杀伤xing武器,让眼前这个装模作样的小人享受一下美国总统布什一般被扔鞋的待遇。
&&&&说到眼前这人,在冷肃的生命中简直就是一场灾难,他是蝗虫,是台风,是泥石流,是······
&&&&看官您没看错,说的就是这个冷肃眼前看上去娇滴滴的可怜兮兮的女孩儿。
&&&&用冷肃从前的话说,徐妞妞这个人,他的无耻是没有下线的,如果地狱只有十八层,那冷肃认为他就应该被单独关在十九层里,免得祸害他人。
&&&&而冷肃这小半辈子的血泪史,没有一件和他没关系。
&&&&我们先介绍一下这人,徐妞妞,xing别男,26岁。
&&&&等等,等等,有的看官说我打错了,我仔细检查了一遍,为了证明我没有敲错键盘,我再重新给您输入一遍:徐妞妞,xing别男,26岁。
&&&&徐妞妞和冷肃从小就认识,说到徐妞妞和冷肃的关系,那得追叙到很久很久以前,longlongago啊!
&&&&那时候的徐妞妞似乎还不叫徐妞妞,至于他当时叫什么恐怕连徐妞妞自己都记不起来了。那时候徐妞妞是个早产儿,还是个体弱多病的早产儿,童年有大把大把的时间都在医院里虚度,为了自己的这个早产的儿子徐爸爸徐妈妈可是cāo碎了心,在那时独生子女的政策之下,徐妞妞可是老徐家的单传独苗啊!好不金贵。
&&&&为了徐妞妞的身体,徐爸徐妈愣是从坚定地无产阶级马克思主义无神论的坚定支持者变成了四处求医,生冷不忌的焦心家长。后来经人介绍,徐爸徐妈便找到了钟先生。
&&&&钟先生的本名是什么早就没人记得了,听着这钟先生的称呼倒是斯斯文文的很,可惜,钟先生可不是大家想象的什么书院学校的老师,钟先生的真正职业是个农民。
&&&&只不过钟先生这个农民的职业干的不是特别好,一年的收成,村子里面总是钟先生的土地涨势最差。不过钟先生孑然一身,上无父母下无子女,甚至连老婆也没有。按理说,这样一个人在当时闭塞的乡村,总是要受人歧视的,可是钟先生却是这个村子里最受人敬重的人,按着从前村子里老一辈人的议论,钟先生就像是从书里走出来的人,人们都说这位先生是个大能人,有一肚子的学问,神秘的很。就连钟先生住的那间破旧的黄泥土房,都被视作村内最有灵气的宝地。
&&&&那钟先生到底是干什么的?村民都猜不透。因为钟先生是村里的外来户,是被村民从山上捡回来的,据那传说,是在三九的一个冬ri,当地邵家的老爷子突然病重,几个儿子见此情状,便顶着大雪到当地的深山寻找能做棺材的大木。
&&&&这一趟去了倒是去了,可是木头还没找到,这邵家的老哥几个却抬着一个浑身血淋淋的穿着单薄破棉袄的小老头下来。这下子村子里可就轰动了,犹如一块沉重的石头打破了村内一向平静的水面。也该说这个被抬着下来的小老头命好,要不是邵家老爷子病的太快马上就要大行了,恐怕也没有邵家这老哥几个上山找木头这一说,同样,要不是邵家老爷子病重了,这个闭塞的小村子里也不会请来平ri里不可见的游医,顺手给这位小老头开了药,保住了一条命。
&&&&说来也巧,小老头清醒的那ri正是邵家老爷子大行之时,封山的大雪使得邵老爷子做棺材的大木终究没能及时的拉回来,无奈下,邵家的哥几个只得改用了较小的木料拼做出一副棺材板子。
&&&&按照当时的规矩,德高望重的老人要停灵三ri等着亲朋奔丧,然后才会下葬。当时的村子里没有风水先生,这一切都是由村子里的萨满安排的,而当时的老萨满正是高老太太的母亲,如同传承下来的庄重仪式,这一切都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那一年的冬天,野果纸钱在邵家的院子里显得格外的招摇。邵老爷子活了整八十岁,这个年纪,无论是在那个穷困的年代,还是在现代社会都称得上一声高寿。杜甫也曾在曲江上叹一声“人生七十古来稀”,更何况邵老爷子活到了耄耋之年,怎么说都不算亏,而老人高寿而卒,这在当地被称作喜丧。而这喜丧或许也为邵家的几兄弟找到些许心理安慰。
&&&&我们再来看看此时于邵家暂住的外人,也就是邵家几兄弟好心从那封山的大雪中捡回的小老头。这个小老头倒是康复的挺好的,邵老爷子停灵这三天这小老头就已经可以慢悠悠的走一走了,说起来小老头满身的血sè煞是骇人,可绝大部分都是一些外伤,而小老头是由于又冷又饿又疼痛,支撑不住才晕倒在了山上,而我们又不得不再次感叹一声小老头的大幸。
&&&&邵老爷子停了三天的灵,就该入土为安了。埋骨之地早就已经选好了,邵家正好四个儿子,每人各占一脚,高高抬起了棺材,抬着自己的老爹爹,抬着那一份沉重的思念,一步一顿的向着那雪sè的山上,早已为邵老爷子选好的埋骨之地而去,这一路上,漫天的雪花与那扬撒的漫天的纸钱交织在一起,分不清的是真假迷离。那一路上,大东北凛冽的北风声与那悲哀的哭嚎声连接在一起,断不开的是大山的哭泣。
&&&&浩浩荡荡的送灵队伍后面默默的跟着一个人,步履谈不上轻快,倒是有一点蹒跚,就连衣物和其他的村民比也算是单薄,尤其是在这小城的下雪的ri子。
&&&&那人跟在送灵的队伍后面,每一步都踏的坚定。而如若有村民肯回过身,定会发现,那人就是邵家兄弟几个从山里捡回来的小老头。
&&&&小老头安安静静的随村民们上了山,看到邵家兄弟几个在村民的扶持下将邵家老爷子下了葬。而后又安安静静的随着大队伍一起回到了邵家。
&&&&给老爷子下了葬后,邵家似乎一下的变得冷清了许多,那一夜的邵家大院平静的很,那一夜的小村庄,平静的很。
&&&&然而小村庄的平静随着清晨的第一声鸡鸣被打破,邵家刚刚略有平复的悲戚也在同时波澜起伏,命运,它又将什么玩弄于鼓掌之间,这天地似乎与邵家开了一个巧妙而又悲伤的玩笑。
&&&&邵家的三儿子,疯了。
&&&&()&&&&命运这东西似乎从未将yin影从邵家驱散,邵老爷子的离去似乎并没有抚平命运对邵家扭曲的执着,老爷子刚刚入土便发生了这种事,这实在是很难被这个淳朴的小村所接受,而刚承受完伤痛的邵家似乎又一下子伤了元气。
&&&&邵家的三儿子只有三十多岁,这可是整个邵家的壮劳力之一。而他有三个儿子,大儿子也才十岁出头。若不是那冥冥之中看不清的推手,悲伤又怎会逆流成河。
&&&&谁又能轻易接受这样的事实,好好的一个汉子,只不过是睡了一觉,便成了一个疯子,六亲不认,百物不识。只知道瞪着两个溜圆的眼珠子发呆,有时还会在嘴角扯出一个怎么看怎么怪诞的笑容,自顾自的失落或是欢乐,好似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中,谁也不能去打扰他,谁也不能够唤醒他,否则便会遭到他凶神恶煞的厮打挣扎。
&&&&邵家老爷子去了,便是邵家的大哥主事儿,怎么办?邵家的大哥五十多岁,坐在邵家的大院里抽了两担烟,常年被劳累所折磨的脸上多了一份挣扎与苦痛,皱着眉头抽完烟后的邵家大哥只对邵家的其他人说了两句话:第一是马上把高萨满请来做萨满的法式,第二是马上到邻村去看一看三天前走掉的游医在不在那儿,如果还在,便马上请游医来为邵家老三诊治一番。
&&&&这一番决定是邵家下了狠心的,要知道单说萨满法式的贡品花销不谈,就那请游医到村子里的费用却是不低,尤其是老爷子从重病到大行这一系列的花销,邵家却也被掏空的差不多了。
&&&&农民,尤其是这被群山环绕的小城,尤其是与起伏的青山相依偎的小村,一户人家又能分到多少地呢?年景好的时候还算将就,可终究是架不住家里等着吃喝的人多,年景差些就只能靠着山上的野菜度ri。
&&&&不过尽管如此,邵家还是希望,邵家老三能够得到医治,毕竟,只要人好好的便有希望,更何况邵三哥还有一个婆娘和两个未长成的孩子。
&&&&高萨满率先为邵三哥做起了法式,摆上供果燃起香后,她带着祖传下来的看上去古旧却依旧sè彩凝重的面具,头戴着一顶铜质的交接处有些绿锈的头冠,穿着本是橘红却又洗的发黄的长袍,手中拿着一个古老而制作jing巧的上有雕花样的铜盆状的器物,在邵家三哥的面前哼着怪异的让人听不懂的曲调,可那曲调并不突兀,似乎迎合着整个村庄的韵律,无论是低沉忧伤的转调,还是高亢尖锐的高音,都似乎参杂着整个村庄的呼吸,句里行间,辗转反折中都带着浓厚的生命气息。
&&&&邵家三哥老老实实的盘坐在炕上,死寂的眼神似乎被高萨满的奇怪表演所吸引,这甚至又勾起了他怪异的笑。只不过,邵家三哥这一ri很平静,尽管他似乎被高萨满所打扰,但却没有躁动。
&&&&似乎是一曲终了,高萨满满头大汗,虚弱的倚在凳子上。邵家的人此时也顾不上高萨满正是体虚,急急忙忙的将高萨满从屋子里请了出来,还没等高萨满的气喘匀,就急忙询问结果。
&&&&高萨满十分了解邵家此时的为难焦急,倒也不曾见怪,便把这场法式的结果告诉了邵家人,不过很显然,这个结果未必会令邵家人满意。因为高萨满说,这症状她治不了,尽管很像,但是萨满仪式的结果告诉高萨满这并不是癔症,高萨满说这是病,还是得请郎中来看看,别耽误了。
&&&&邵家人听了高萨满的话半是失望半是安心,失望是因为萨满的仪式并不能使邵家老三回复正常,安心是因为,高萨满说这是病,而不是其他的棘手的歪魔邪症。
&&&&邵家人于是便又陷入了痛苦的等待之中,直到事发的第四天,邵家老二才终于把已经游走到了邻村的游医重新请到了这里。虽是故地重游,虽是连雇主都未曾变过,可是这游医还是没有少算了出诊的费用。治得好治不好,游医总是不会白走一趟的。
&&&&游医的这一趟出诊,可比之前诊治邵家老爷子时快多了,他刚把那皮子围成的行囊放下,伸手把了一下邵家三哥的手腕,便被邵家三哥一脚从炕上踢到了地下,摔了个腚墩儿。邵家三哥似乎觉得自己被冒犯了,呲牙咧嘴,估计要不是邵家二哥和邵家小四扑上去摁着他,他恐怕就得冲到地上去咬那游医两口以解心头之恨。
&&&&那游医回过神,利落的从地上爬了起来,不要命似的扑到炕上,拿起了炕梢上他放着的行囊,如有神助一般一个健步冲出了那间屋子,倒是把邵家人看得有些晕,这还没给怎么看病就要溜啊!这可不行!邵家可是使了钱的!
&&&&一直冲到邵家门口那游医才停了身,喘口粗气。而邵家人也跟了出来了,向着那游医围过去,很是不满,准备质问游医。可是还没等其他人开口那游医便一脸怒sè道“怎么来时你们不说清楚,早知道是这个病,我来都不会来!”
&&&&邵家大哥有些怒sè的开口道“这位郎中你还没仔细的把脉就这么跑了出来?这恐怕有些不对吧!”
&&&&“还仔细把脉!我一把手搭上就知道他是什么病!这病我以前就看过,凶险的很,我可是吃过一次亏的,我再次见到这病,能不赶紧跑吗!”
&&&&邵家人都面露吃惊之sè,这游医竟然知道邵家三哥得的是什么病?
&&&&依旧是邵家大哥出声道“郎中你既然看出来了病,就赶紧给开些药啊!我三弟家里的婆娘孩子就等着我弟弟康复过个好年呢!”
&&&&‘嗤’那游医嗤笑了一声道“开药?开什么药啊!这病古之就有,就叫做失魂症,也叫准绝症。心yu所托,心无所托,心yu所依,心无所依,无根无心。这病啊!本郎中不治,也治不了。”
&&&&那游医刚说完话,似乎便有一阵冰雹砸入了邵家人的心里,就像这个冬季的雪,凉到了骨子里。一片静默之中,只听到“扑通”一声,大家回头一看,便都叫了出声,只见那邵家三哥的婆娘,似乎是刚刚出了屋子听到了游医后来的这段话,一个支撑不住晕倒在了门前。邵家众人并着那游医都一齐向邵家三嫂子那冲了过去,又是掐人中又是顺气又是把脉的,甚至还用那团成一团的小雪球塞到邵家三嫂子的颈侧,才把邵家三嫂子给弄醒了。
&&&&邵家三嫂子茫然的睁开眼,看看眼前的游医,又转头看了看糊窗的薄纸里透出的邵家三哥隐隐约约的疯癫的影子。“嗷!”的一声嚎了起来“这可让我们娘几个怎么活啊!活不下去了啊!”
&&&&一个个不好的消息,让邵家乱作了一团。
&&&&“你骗人!你骗人!俺爹没事的!俺爹可壮了!俺爹会好的!”夹杂着哭声的尖锐的童声在邵家院子里响起,那是一个矮瘦的,泪眼婆娑的男孩,他是邵三哥的大儿子,今年虚岁也才十一,也许这个事实对他来说过于残忍了些。
&&&&婆娘哭,孩子哭,屋子里还有个能闹腾的。游医叹了口气“错不了的,大喜,大悲,大哀思,都有可能导致失常,严重的就是这样的失魂症。虾游状如虾蟆游,魂去形尸定生忧。不妙,不妙。这人的病大概就是由于老爷子去后过于哀思引起的吧,正值壮年,却是可惜了。”接着游医又转身对邵家大哥交待道“这病人可得严加看管,老朽我先前也遇到过相似之症的病人,十分危险,上次便是正把脉时被那人卡住了脖子,要不是其他人急上前救助,恐怕老朽的一条命就得交待了,所以今ri一见到甚是惶恐了。”
&&&&而游医的这番话也成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邵家三哥何止是不能务农,恐怕以后还得依靠他人的照顾与看护,这简直就是要了邵家人的命,邵家三嫂子张大了嘴巴,泪水都已经流不出了,怎么活?怎么能活?他们还会有未来吗?
&&&&邵家三嫂子甚至萌发了一个念头,干脆把那药耗子的砒霜给自己一家人吃了算了,都死了,倒也干净了,也没了那些愁事了,一家人得个清净。
&&&&孩子纯净的啼哭声也跑出来跟着添乱,听到那稚嫩哭声,邵三嫂子又觉得有些舍不得,她的小三儿啊!才刚刚一岁多一点,瘦的像只小猫似的,比那大耗子也才大不了多少,孩子一天福气都没享过呢!想到这,邵家三嫂子的眼泪又止不住的落下。泪水,是落不尽的辛酸委屈;生活,它给了太多的苦痛折磨。
&&&&()&&&&游医终是拿着略有些烫手的银钱,拐着他那皮子围得宝贝行囊离了邵家,离了那村子,飘摇似的继续游荡去了。而邵家过了一个最寒心,最惨淡的大年。邵家大哥一下子老了十岁,而邵家的三嫂子每ri都是以泪洗面。知情的村民们无不为邵三哥的病情而感到惋惜,为邵家发生的事情感叹。
&&&&爆竹声中新得一年又开始了,而这一年也不同于往年。因为小村之中发生了两件大事。第一件事:那个被邵家老哥几个捡回来的小老头,正式经过了村长以及绝大多数村民的同意,在这个风景秀美的小村中落了户。据那小老头自己说,他姓钟,是个走南闯北的货郎,初次来到这座小城,却遇见了劫道的几个土匪,贩卖的货品散了一地不说,还添了一身的外伤,慌不择路,小老头就势跑进了一座山中,由于不辨方向,迷失了路途,后来也不知翻了几座小山,走了多少路,便支撑不住的晕倒了,而再后来的事,大家就都了解了,他被邵家人救了回来。
&&&&小老头对村长说,他年纪大了,本就跑不动了。他上无父母,下无妻儿,本来以为自己也就要烂在山里了,没想到却在这小村里得到了新生,这也许就是冥冥之中命运的指引。他央求村长将他留下,他还能干活,只要能满足自己的吃喝便好。
&&&&村长仔细的打量了这位钟姓小老头一段时间,却只能看到那人眼神中的希冀与诚恳,村长皱着眉头想了半天道“村里的地本来就没有多少,你若留下,便只能在靠着小路的边儿上给你勉强夹出六七分地,多种些苞米,倒是勉强够了。”
&&&&钟小老头一听这话,面上大有那喜形于sè之象,直道“够了够了,多谢村长。”
&&&&村长摆了摆手,接着道“还没说完呢,至于住的地方,我跟邵家说一声,你还是先借住在那吧!”
&&&&钟小老头直拱手表示对村长的谢意。而解决完问题的村长倒也露出了笑容,道“不用客气!这世道,活着都不容易,能帮一把就多帮一把,这件事儿我会挨家挨户的和村民说一声,他们要是都赞成,那这事儿就算是定了。”
&&&&于是,村长的一趟游走后,钟小老头便成了这沿河村的一员。
&&&&再来说说发生在小村里的第二件大事,这件事的发生使得小村犹如被一道惊雷击中。若是将邵家三哥的病比作是天灾,那么接下来这件事便绝对称得上是**了。
&&&&邵家的三嫂子在这一年的chun天跑掉了,抱着她最疼爱的小三儿,并着沿河村三队儿的一个光棍儿一起走掉了,留下了这年虚岁十二的大儿,还有一个六岁的同样瘦弱的二儿子。
&&&&这一事件完全颠覆了小村保守的伦理观,都知道那chun天的野猫爱发情,可小村的村民那时还不知道,这个季节的荷尔蒙也会激变,往往在不经意之间事情就发生了,也许是一个眼神不经意的挑逗,也许是擦肩而过不经意的对视,也许是对于现实生活的过于绝望······总之,这一切的发生没有人预见到。总之,当所有的村民得知这件事时,便已是尘埃落地,邵家三嫂子并着她那又一个良人远走了,带走了一块心肝儿肉,留下了两个稚子和一个疯疯癫癫的邵三哥。
&&&&邵家大哥的屋子里满满的都是呛人的烟气,邵家大嫂子却有些心疼了,就是多年的老烟枪也架不住这么个抽法啊!眼见着邵大哥愁得一天跟一年般老了下去,可是邵家大嫂子终是不能吐口承诺照顾邵三哥和那两个孩子,家里的一家老小也都指着自己照顾,实在是顾不上啊。
&&&&若是连邵家大哥都指望不上,那旁人的难处就更多了,邵家二哥和邵家小四也都一味的低头沉默。用邵家二嫂子和四媳妇的话说,既然老爷子去了,邵家也就该各过各的了,连邵家三哥的媳妇都跑了,别人又怎么会来承担这份责任呢?
&&&&因为邵家这些扯不断理还乱的事儿,村长便坐到了邵家的院子里,并着邵家的几兄弟和媳妇。上午忙完自家的活计,从晌午坐到傍晚,几个婆娘东拉西扯,愣是扯得没说出个一二三四。邵家的局面陷入了僵持,也正是在这一筹莫展之际,一个人大步走入了邵家的院子,为邵家在yin霾之中带来了一丝曙光。
&&&&这时来的不是旁人,正是此时邵家人和村长都熟悉的小村新村民,钟姓小老头。而钟姓小老头走进院子,便只说了三句话。
&&&&第一句是:我来照顾邵老三一家吧!
&&&&第二句是:我的命是被你们邵家捡回来的,现在你们有难处,我理应搭把手,报个因果。
&&&&第三句是:我孑然一身,就想要那邵老三家的两个小子给我做个干子,待我有那一天,给我添两培土,烧些纸钱,便也就当全了我的一番心思吧!
&&&&这三句话说完,邵家人和老村长倒是都愣住了,不过,倒也没思量多长时间,便就同意了,这件事于邵家人或是两个孩子而言都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而这也许,便也是当时最好的解决办法了。
&&&&于是,邵三哥家的两个儿子便有了一个钟姓的干爹。接下来的ri子便是平淡的很,几乎和小村原来的宁静没有什么两样。不过小小的变化还是有的,比如说关于那个钟姓的小老头。
&&&&在对待邵三哥一家的这件事上,小老头做的实在是令村民们心怀佩服。而随着ri子一天天的过,时间一圈圈的游走,村民们又觉得钟姓小老头实在是和自己这帮世代的泥腿子不一样,大大的不一样。
&&&&小老头竟是识了字的,这可是大有身份的人的象征,小老头的形象顿时在村民心中拨高了一层,称呼他的时候也不再那么随意,都叫他做钟师傅。
&&&&村里总会时常有孩童溜到钟师傅跟前学几个小字回去耍耍,从父母那里换些零嘴,若不是钟师傅平ri实在是不爱说话,看上去没有那为人师表的模样,恐怕都有那村民动心思让孩子拜师了。
&&&&再说说邵三哥家,虽然邵三哥疯癫了,二儿子还小,可那邵三哥家的大儿子,实在是个懂事儿的,无论是照顾那个疯爹还是地里的农活样样干的出彩,懂事的连那个闷嘴葫芦似的钟师傅都看得有些心疼,要知道,即使是在农村,这个年纪的孩子也远远不该承受这么多。那孩子名叫邵希文,他的弟弟叫做邵希武,至于那个被他们狠心的娘亲抱走的小三子,他爹还没来得及给取个大名。
&&&&钟师傅希望能教这两个孩子识些字,因为外面的世界远远比他们所看到的这个小村子更加的广阔,钟师傅走过了一串旅途后,来到了小村子,他累了,不打算走了,也走不动了。但他却希望这两个孩子有机会出去走走。因为生活有时,也并不只是老婆孩子热炕头。只不过这个念头,钟师傅藏在心里,这若是让其他的村民听到,定然会放声嘲笑。
&&&&外面的世界?外面的世界有什么?不过也只是其他的一个个小村子罢了,不过也只是另一群为了贫困而挣扎,却越挣扎越贫困的农民罢了,又有什么不一样!
&&&&北风那个吹呦!雪花那个飘呦!靠天吃饭的农民呦!又有哪里的区别哦!
&&&&钟师傅的念头刚刚实施,便遇到了阻碍,邵希武倒还好说,年纪小,听话,说什么是什么,跟着钟师傅学的倒是认真,不过邵希文那个孩子,真是让钟师傅不知该说些什么好了,那个孩子过于懂事儿,也压力过大,过于劳累,那孩子满心里都憋着一口气,一心只想通过自己的劳动让自己一家人过上好ri子,每ri都是一身的汗水,晚上基本上倒头便睡,根本就没有心思与钟师傅学什么识字。钟师傅与邵希文谈了几次,可是这孩子极有主意,也只是敷衍着钟师傅,因为这事儿,钟师傅大是叹了几口长气。
&&&&直到有一天,钟师傅趁着天黑,偷偷的跑回了当初被邵家老哥几个抬下山的地方,找到一棵上面有深刻三角划痕的不粗不细的松树,在树下挖出了一个土蓝sè的棉布包袱,拍拍上面的土,紧紧的抱在怀中,趁着夜sè回到了邵家。
&&&&邵希文还记得那是一个点着朦胧油灯的夜晚,他的那个钟老干爹,从一个土蓝sè的脏兮兮的包裹里拿出了一个破旧的上面刻画着密密麻麻自己看不懂的图案的圆盘状的东西,老干爹问了自己的生ri时辰,掐着手指不知道念叨些什么,又在那个破圆盘上比比划划了半天,之后仔细的又看了看自己的脸,终是大叹了一口长气,从此之后便再也没提让自己识字的事儿。
&&&&后来的后来,邵希文才知道那个破旧的盘子叫做罗盘,是风水命理的行家才有的东西。后来的后来,邵希文才知道,原来自己天生就是个不识字的命。
&&&&不过此时,邵希文还什么都不知道,邵希文只知道自己一家似乎霉运罩顶,邵希文甚至觉得那扭曲的命运额外的惠顾了自己,因为邵希文的那个疯爹,邵家三哥,干出了一件在小村内天怒人怨的大事!
&&&&()&&&&生老病死本就是人之常情,万物终归要循环,似乎没有什么是亘古未变的,叶子的轮回,生命的轮回,从根本上来看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当然,和生死比起来,其他的杂事都可忽略不计,正如情僧仓央嘉措所说,这事间除了生死,哪一件算作大事?
&&&&不过是镜花水月,醉梦一场。红尘若戏,终抵不过那曲终人散。
&&&&而村民对邵三哥的天怒人怨实在是情有可原,因为疯癫中的邵三哥,犯了大大的忌讳。
&&&&村子里有一户人家姓黄,黄大伯有肺疾,年轻时候倒还好,可是由于年纪的逐渐增长,再加上自欺欺人,讳疾忌医,这肺病终是变作了肺痨,成了绝症,最后落得一赔黄土盖了身。黄大伯只有一个独子,并着一个早就嫁到外村的女儿,他老婆死得早,家里也没个人打理,所以ri子过得实在是有些窘困。黄大伯的儿子并着村内的几个哥们儿给黄大伯弄了一副薄棺,勉强将就的下了葬,黄大伯的儿子在坟前给他爹烧了纸钱与衣物,撒上几杯自质的老白酒,给他爹尽了点儿心意。
&&&&之后,黄大伯的儿子便忍着泪下了山,回到了自己与老爹那漏雨也漏风的破房子。
&&&&可是越到晚上,黄大伯的儿子便越是辗转反撤睡不着觉,屋子里冷冷清清的,而那时黄大伯的儿子也还没娶上媳妇,一个人孤孤单单的,只有外面虫子的鸣叫声似乎在催促着他入眠。黄大伯的儿子不由得深深的叹了一口长气,越是这样就越是想念自己刚刚离开的老爹爹,前几天他还陪着自己睡在同一张炕上,虽然常常被老爹爹的咳嗽声从梦中惊醒,可是惊醒后更多的还是安心,因为老爹爹还依旧安安稳稳的陪在自己的身边,可惜,从这个夜起,一切都发生了改变。
&&&&借着明晰的月光,黄大伯的儿子不由得向着老爹爹平ri躺着的炕头位置看去,铺盖还是那床铺盖,可是,人却已经躺在了另一个世界。借着明晰的月光,黄大伯的儿子一眼就看到了那炕沿位置的一样东西。那是一根木质的老旧的烟斗,烟斗的表面光滑,漆子已经被磨得差不多了,一看就是被人时常用手抚摸。
&&&&黄大伯的儿子不由得‘啧’了一声,暗道自己的糊涂,那个烟斗可是黄老爹的心头宝,自己怎就忘了今天一起烧给他呢?罢了罢了,明天就去趟山上,将那烟斗烧给他吧!少了那个烟斗,恐怕自己那老爹是不会安心的。
&&&&话说黄大伯一个肺痨患者,怎么还能这么宝贝一个烟斗,难不成他不要命的还在抽着烟草?
&&&&呵呵,那可是黄大伯年轻时的事了。那时黄大伯的肺子还没发现有什么毛病,那时候,抽着一口烟草吞云吐雾可是一种时尚的象征,那些个羞涩的大姑娘见到这样叼着烟斗的小伙子,可都是会红着脸的快步走开。而黄大伯也就是在那个意气风发的年纪,叼着大烟斗认识了当年还是村内一枝花的黄大娘。
&&&&之后便是定亲,结婚,一男一女两个人终是喜喜庆庆的拜了天地,拜了高堂,被送入了洞房。
&&&&那时,还没有谁会对谁说,请你做我的妻子,我生命中的伴侣和我唯一的爱人。我将珍惜我们的友谊,爱你,不论是现在,将来,还是永远。我会信任你,尊敬你,我将和你一起欢笑,一起哭泣。我会忠诚的爱着你,无论未来是好的还是坏的,是艰难的还是安乐的,我都会陪你一起度过。无论准备迎接什么样的生活,我都会一直守护在这里。就像我伸出手让你紧握住一样,我会将我的生命交付于你。
&&&&那时,还没有谁会对谁说,真诚的恳求上帝让我不要离开你,或是让我跟随在你身后,因为你到哪里我就会去到哪里,因为你的停留所以我停留。你爱的人将成为我爱的人,你的主也会成为我的主。你在哪里死去,我也将和你一起在那里被埋葬,也许主要求我做的更多,但是不论发生任何事情,都会有你在身边生死相随。
&&&&那时的黄大伯只是鲁莽的掀了黄大娘的帕子,就急急的扑了上去,像一只饿了几天的狼,若不是黄大娘坚决的推开,恐怕那时的黄大伯会激动地连交杯酒也忘了喝。那时的黄大伯甚至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一味的重复的说道“俺会对你好的,俺会一辈子对你好的,俺这一辈只对你好,俺这一辈子只有你这一个······”
&&&&黄大娘羞红的脸庞显示着她早已被这朴实的小伙子所打动,于是这一段月老牵下的红线便真正成了姻缘,于是这人世间便多了一对儿连理,一对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小夫妻。
&&&&新婚不久,黄大娘便送了一个漆了红sè的烟斗给黄大伯,扭捏的对他说:“俺就爱看你拿着烟斗的模样。”
&&&&黄大伯的脸笑成了一朵菊花,那是他们生命中最璀璨的鲜花。
&&&&后来的后来,他们有了女儿,有了儿子,和其他的村民一样,艰苦却又幸福的生活着。
&&&&后来的后来,黄大伯的肺子出了问题,身体一天不如一天,家庭的重担都压在了那样一个女人身上,ri复一ri,年复一年,女人的肌肤不再那么有弹xing和活力,褶皱攀上了眼角,女人的双手越来越粗糙,脊背也越发的佝偻,可女人坚强的支撑着家。直到有一天,女人累了,想睡了,却再也没有醒过来,尽管她不像那些睡去的老人已是满头的斑白,但她却依然醒不过来,永远的睡了。
&&&&我从红尘中率先早退,你却在因果之间迟到————仓央嘉措
&&&&从那天起,伴随着黄大伯的便只剩下那一副破败的身子,还有一个被他视若珍宝的烟斗。熬了这么多年,好歹算是把他们的一双子女拉扯大,黄大伯觉得自己终于是熬出了头儿,终于是可以放心的去了,那被病痛折磨的身子,早就已经撑不下去了。
&&&&黄大伯觉得自己好像完成了黄大娘留给他的任务,像一个即将要领奖的孩子,肺子竟也是不咳了。甚至还哼唱着一段忧伤而又幸福的曲调“独自走在那黄泉路上呦,向着西边望。前方的女子呦,请停一下啊!
&&&&问一声大姑娘,前方何往啊?那女子一抬头,惊得一动啊!这眉眼,那脸庞,可不正是我地妻啊!没言语啊,只有那泪千行!我地妻啊!我是你那阳间的老冤家啊!变作了老亡魂,正是来寻你啊!我地妻啊······”
&&&&黄大伯一边哼着,一边笑着,闭上了眼,却是含笑而终。
&&&&&喔~喔~喔!”黄大伯的儿子一夜未眠,打鸣的公鸡换回了他的思绪,这一夜,黄大伯的儿子并未流泪,却是早已红了眼眶,这个大小伙子起了床收拾了一下,便带着火石和那老烟斗准备上山,到他爹的坟前,将那人的宝贝烧给他。
&&&&黄家的小伙子激动的上了山,虔诚的走到他爹的坟前,之后,却险些晕倒在山上。看官你问为什么?难道是小伙子身体不好?还是其他什么匪夷所思的原因?
&&&&我告诉你,小伙子的身体很好,可是黄老爹的坟墓却是大大的不妙,发生了这种事,我想无论是谁,都会支撑不住的。
&&&&黄老爹坟墓的土丘被掘开了,泥土散在了四周,黄老爹的薄棺又被重新还原成了几块破木板子,而黄老爹的尸身,不见了。
&&&&“爹啊!”山上传来了一阵撕心裂肺的吼叫声,惊起了林子里的鸟,纷纷展翅四散,甚至拍拍翅膀飞走的,还有一只肿眼泡儿的猫头鹰。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小村似乎霉运罩顶,再次起了yin霾。黄老爹到底哪去了?小村子闹得沸沸扬扬,人人胆战心惊。终于又是一个深夜,有人悄悄的溜到了村长家。诉说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有人在江边,看到了那个疯疯癫癫的邵三哥,在那ri的清晨拖着一个老旧的,装苞米的大布袋,将它扔进了那碧sè的江水中,天刚蒙蒙亮,布袋里装的什么没有人看清,只是布袋扎的不算紧,有一样东西从布袋中掉了出来,而那人此时便将从江边捡到的东西放到了村长的面前,村长一见此物,顿是面目铁青,大惊失sè。
&&&&在哪?”村长打断了邵三哥的思绪,问出了自己的疑问。
&&&&村长的高声问话,却是将邵三哥的眼神唤了回来,可他这个眼神,却让村长不由得打了个寒战,邵三哥的眼神,轻蔑极了,也似乎是生气极了,可是邵三哥并没有跟老村长动手,他在恶狠狠的瞪了老村长之后,继续将头抬了起来,注视着屋子里的天棚,傻笑道“老王八!老王八!我们来交个朋友吧!”
&&&&村长不由的吞了口吐沫,停了停,试探xing的轻声说道“老王八在哪啊?”
&&&&这一回的声音不算太大,却成功的将邵老三的注意力集中在了自己身上,而且邵三哥还给了老村长一个看上去很礼貌的微笑。
&&&&村长鼓足勇气继续说道“老王八,在这屋子里吗?”
&&&&“哈哈哈哈!”打断村长的是一阵尖锐的笑声,只听邵三哥开口道“你是个傻子吧!老王八当然在江里面啊!”
&&&&村长仔细的听着邵三哥说的话,听到邵三哥提到了江,老村长便在心里有了一番计量,恐怕有些事是仈激u不离十的了。而村长继续陪着邵三哥说话,他说道“江里的老王八?那怎么才能和他交朋友啊?”
&&&&这话似乎问到了邵三哥的心坎里,邵三哥似乎更开心了,脸上满是得意的说道“交朋友,要请他吃肉。”
&&&&“吃肉?”村长被邵三哥搅的有些糊涂了,要知道,在那时的小村,吃肉可是年三十儿才拥有的待遇,平时的农家生活有哪里舍得吃顿肉。
&&&&似乎是看懂了村长的疑惑,邵三哥为自己的聪明有些激动的不能自禁了,他兴奋的说道“对!吃肉!”说话间,还紧紧的握起了拳头。
&&&&村长总觉的似乎是遗漏了哪里,有什么地方出了错,不由得出声问道“你哪来的肉?”
&&&&听到村长问到这里,邵三哥忽然像看着一只蠢驴一般看着村长,若不是知道邵三哥的不正常,恐怕村长都会不自禁的问自己是不是自己有些笨了。
&&&&邵三哥打量了村长好一阵子。才以一种施恩似的眼神,看着村长,开口说道“肉好弄的很,从土里挖出来,还很新鲜嘛!”说到这,邵三哥也露出一丝疑惑,继续说道“明明是好肉,为什么要埋起来?”邵三哥挠了挠头,也不用别人回答自己,自己便想出了答案,恍然大悟道“噢!一定是你们想藏起来偷吃!哈哈哈!我是不会让你们得逞的,你们的肉早就没了,我拿给我的朋友吃了!”
&&&&从邵三哥说出这番话开始,村长的心就不断的下沉,要是到现在村长还不知道黄铁柱的尸身哪去了,那他就是猪。村长只觉得犹如雷击,黄铁柱一生坎坷,临了临了,连一块坟地也守不住,就这么被人从安眠之地刨了出来,扔到了江里喂了王八!
&&&&这是死生的大忌啊!入土为安,入土为安,入了土才能得了安啊!
&&&&黄铁柱啊!黄铁柱!你说你上个辈子到底是造了什么孽啊!这辈子摊上这么个身子不说,连死都死的不安生啊!
&&&&村长的老泪啊!禁不住就这么滴了下来,推己及人,推己及人啊!村长抹了抹泪,抬头又看了看邵老三,他的嘴角依旧挂着笑,注视着村长,更像是一个等待着被夸奖的英雄,看到这样子的邵老三,村长有满肚子的话却也都咽了下去,他是个病人,一个神智不清的病人······
&&&&村长离开时的步伐沉重极了。出了房门后发现邵希文也怔怔的站在门口,村长甩了甩胳膊,叹了口气,头也不回的出了邵家大院。他需要好好想一想,该怎么和黄大伯的儿子来诉说这件事,他也应该想一想,怎样婉转的低诉才可以让黄大伯的儿子接受这样一个事实——他的老爹爹已经永远不能入土为安了,因为他已经被扔进了江水里,喂了王八!
&&&&亡灵失去了安居之所,便也迷失了轮回的路,在红尘中迷了路,便只能孤单的徘徊,游荡着,再也找不到出路,也许黄大伯再也不能见到黄大娘了吧!即便他哼着老亡魂寻妻的歌曲,可是也许,永远的永远,他再也不能在黄泉路上寻到他的妻了吧。
&&&&村长是个老实人,老实人最是不会说假话,最是不会浮夸,老实人只能原原本本的将邵三哥的话讲给黄大伯的儿子说,而黄家的小伙子流着泪,瘫倒在了地上。
&&&&能怎么办?谁能告诉他能怎么办?邵三哥家的情况村子里的人没有不知道的,这样一个家庭,这样一个犯下大错的病人,又该拿什么来惩罚他?淳朴的小村的教导,让他不知道该如何去做,大山的坚忍只教给了小村子的人们什么是宽容,什么是坚守,可是大山并没有告诉村民该怎样去仇恨一个人。
&&&&黄家的小伙子想了三天三夜,终是收拾了家里的行囊,来到了江边,望着那从小看到大的碧sè江水,阳光下,波光闪烁,在那里,黄家的小伙子似乎看到了黄老爹摸不着边际的游走,听到他焦急的唱着那没有多少辗转的调子。
&&&&“独自走在那黄泉路上呦,向着西边望。前方的女子呦,请停一下啊!
&&&&问一声大姑娘,前方何往啊?那女子一抬头,惊得一动啊!这眉眼,那脸庞,可不正是我地妻啊!没言语啊,只有那泪千行!我地妻啊!我是你那阳间的老冤家啊!变作了老亡魂,正是来寻你啊!我地妻啊······”
&&&&黄家小伙子两腿一软,跪在了地上,嘶吼出声“爹啊!儿子不孝啊!儿子对不住你啊!儿子连给你报仇都下不去手啊!儿子要走了,儿子要远远的走了,等到儿子有出息,再回来看你,等到儿子有出息,你再回来看看儿子······”
&&&&黄家的小伙子在那ri背着他破烂的行囊离开了村子,离开了他的伤心地。
&&&&而邵三哥依旧继续琢磨着怎么和那江里的王八做朋友,可村子里近期没有人过世,邵三哥也找不到别的肉继续喂给他的王八朋友,终于,邵三哥想到了一个绝妙的办法,他以一个令人想象不到的办法干出了另外一件震惊小村的事儿。
&&&&竟然是钟师傅给打的,看到他拿着一只老旧的罗盘在坟墓的周围到处观察,小村的村民们才知道,原来那个识字的钟师傅竟是会看风水的。
&&&&这可是了不得的,那墓葬风水可是中国从古传下来的一门绝技,若没有师门相传,这个东西是很难自己弄得明白的。
&&&&钟师傅,哦不,也许应该叫他钟先生了,他似乎并不只是一个识字的货郎这么简单,他似乎更神秘了,也似乎有些“神”话了,他似乎被村民摆在了和高萨满同一个量级上。
&&&&沿河村的不稳定份子——邵三哥离开了,小村村民在觉得略有悲伤的同时也重重的舒出了一口气,村子似乎有可以回复到平静的ri子。而平静,安稳的生活正是小村村民所乐于接受的。
&&&&可惜,在一个不平静的年代,在一个战火纷飞,侵略与被侵略的年代,有些平静,是注定要被打破的。
&&&&历史,它的轻笔带过是这样写的:
&&&&1931年(民国20年)9月18ri后,ri本军国主义逐步占东北3省,翌年3月伪满洲国建立,通化属伪奉天省管辖。
&&&&1932年(民国21年)4月21ri以唐聚五为首的东边道爱**民在桓仁起义,成立辽宁民众自卫军总司令部。于5月迁至通化,8月15ri张学良委任唐聚五为辽宁省zhèng&fu主席兼辽宁省民众自卫军总司令。通化为辽宁省zhèng&fu所在地,省zhèng&fu设秘书、政务、财务、实业、教育等厅和民众银行,是当时东北坚持抗ri反满的省级zhèng&fu。同年10月ri军大举进犯,辽宁民众自卫军撤离通化,转移山区坚持抗ri斗争,通化沦陷。
&&&&1933年(民国26年)7月1ri,伪政权增设通化省,伪省会为通化城,辖通化、辑安、临江、辉南、柳河、金川、抚松、长白、蒙江等9县。
&&&&至此,通化陷入沦陷,十余年。
&&&&其实每当听到那段故事,都会觉得小ri本真是执着,看官你别笑,我是说真的。三十年代的交通实在是落后的让人觉得泪奔,小村的村民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是怎样的发达或是ri新月异,但小村的村民知道,在他们的沿河村,最发达的交通工具便是牛车。
&&&&农忙时,拉着耕牛到地里犁地,农闲时,鞭打着老牛一晃一晃的奔走,自在不用说,那就是两个字:有派。
&&&&谁家要是拥有那样一部牛车,放在现在,那劲头虽是比不上开一辆兰博基尼,但估计比一辆奔驰还是绰绰有余的。
&&&&不过即使是拥有那样一辆牛车,小村的村民没有什么大事儿也是轻易不会出了村子到处乱转的,因为无论是要进入小村还是要离开小村,都必须通过几条延长的,弯弯曲曲而又不平坦的盘山道。
&&&&离远望去,那盘山道更像是一条紧拥着大山的酣睡的长蛇,实在是不太好走的。
&&&&而就是那样的一条山路,终是没能阻止小ri本儿前进的脚步,我想这应该与ri本大和民族文化中的坚忍有着直接的关系。
&&&&在这里顺便牢sāo几句,虽然我个人特别的不喜欢大和民族,但是我们也不得不坦荡的承认,这个世界上有三个民族是值得尊敬的,德意志民族,大和民族,以及犹太民族。
&&&&当然在我心中排名第一的永远是中华民族,可我不是卖瓜自夸的王婆,所以,我们先暂且避过我们的民族不谈。
&&&&德国的宗教革命家马丁路德曾经说过一句话:“即使我知道整个世界明天将要毁灭,我今天仍然要种下我的葡萄树”。
&&&&哦,您别看错,他不是马丁·路德·金,当然他也不会说我有一个梦想,他只是用了那样一句话,就表现出了德国人的严谨与坚强。而犹太是个多灾夺难、流浪的民族,他们在列强的包围和贫瘠的沙漠上建立起了自己的国家,尽管这个民族经历过最多的坎坷,可是他们从未和其他被历史掩埋的民族一般,埋没在时间的长河中,而且,他们是全世界公认的聪明人,是最会赚钱的民族,他们不屈,从不向命运低头。至于大和民族,我也不想多说什么,但是我想,这世界上是不是不会再有那样一个民族,将忠诚与荣誉化为了血肉,印在了骨子里,当然他们同时也有些令人毛骨悚然,毕竟不是谁都有勇气用武士刀在自己的肚子上划拉一把,以效天皇。
&&&&言归症状,ri本鬼子终于在一个阳光明媚,秋风飒爽的ri子,突兀的进入了沿河村,再次打破了小村庄勉励维持的平静。
&&&&ri本鬼子的一个小分队,神气的走入了沿河村,穿着他们土黄sè的军装,带着他们擦得锃亮的钢枪,当然,按照官方标配,这个小分队也不能少了一个合格的汉激ān。
&&&&带队的那个ri本分队长叫什么来着?是小野武四郎还是小野四五郎,又或者是小野五十郎,记不大清了,反正沿河村的村民都在背后叫他那个ri本小野。
&&&&ri本小野其实也不是没事儿闲逛逛到这个村子里来的,要是这样也不符合他们ri本的军纪。ri本小野呢,他可是带着任务来的。那他又是来干什么的呢?我告诉你,他是来剿匪的,是来剿灭胡子的。
&&&&看官你问我胡子是什么?呵呵,其实就是东北对土匪的一种叫法,这称呼在各地都是不同的,听说到了河北那边儿,就得叫做响马了。
&&&&看官你肯定又要问了,胡子?这么平静的小村,哪里来的胡子?莫不是小ri本的无事生非?
&&&&呵呵,看官你就要听我细细道来了,小ri本得了命令到这儿来剿匪,实际上,还真没来错。
&&&&其实通化这个地方,再老一点儿的人,都会说,其实那就是个胡子窝。
&&&&这话的牵涉面积可就广了,可是到底也是没说错什么。
&&&&胡子,这个职业,在那个年代,在东北的这座小城中,已经发展的还算是专业了,为什么?穷山恶水出刁民?
&&&&上文不是说到过,通化这个地方在康熙年间,清王朝以“保护祖宗发祥地”为由,被划为封禁区。而这也就导致了通化近200年成为人迹罕至、森林茂密的野兽群集的荒凉地带。当然将近200年中也并不是一直没有人来,那些在清王朝里犯了罪的,仇视zhèng&fu的,危害社会公共安全的,按照当时的情况来讲,家里有有些门路打点没被判了秋后问斩的,改判流放的等等等等犯了严重错误的人呢,就有很多被流放在这附近,劳动改造,来给清zhèng&fu守着他们的祖宗发祥地。
&&&&看官你说说,搞了这么多能惹事儿的人来,这通化后来发展成为“胡子窝”倒也算是正常吧!
&&&&()&&&&关于村庄的平和,我是这样理解的,每一个平静的小村背后,都必然有一个成功的胡子团伙的扶持,这话放在东北理解,就是,每一个平静的小村的背后都是有胡子罩着的,您瞧瞧,我们凭什么敢过得安稳,尤其是在这么个年代,嘿!咱们上面有人儿!
&&&&那个ri本小野得到的信息也不算怎么详实,只是有个大概说明,这个小村子背后,有很大的可能有一伙大胡子的影子,不过具体是哪一伙,ri本小野还就真不能确定,ri本小野一直认为,在中国的东北,有两样东西是极为令人厌恶的,一是那狡猾的和狐狸一样,善于在东北的深山老林中穿梭躲藏,诡异莫测的大胡子团伙。二呢,就是那群看上去各个良善,实际上一肚子坏水儿,总是帮着胡子们在背后偷偷下绊子yin他们ri本人一把的通匪的老村村民,那些人啊!可是把扮猪吃老虎练得如火纯情。
&&&&于是ri本小野在昂首挺胸的走进了沿河村后,下达了第一项命令,首先吩咐了那跟在他身边点头哈腰的汉激ān——小江东西郎,把村里的老少爷们儿都聚集在一起,咱们先来开个小会儿。
&&&&对于ri本小野的话,在小江东西郎眼中那是堪比圣旨啊,说句难听点儿的,就那ri本小野放个屁,在小江东西郎眼中都是香的,那可是小江东西郎的主子,手里头紧紧攥着的是小江东西郎的饭碗,于是,小江东西郎没费多大功夫就打听到了村长是哪位。小江东西郎倒也是个会偷懒的,领着两个ri本大兵,把那枪膛一上,一脚就踹开了村长家的大门,彼时,刚刚农忙结束,劳累了很长时间的村长两口子正躺在自己的大炕上睡得正酣,小江东西郎这一踹大门倒是把他们两口子吓得一激灵。这也多亏是ri本鬼子下午来的,这要是半夜进村子,还不得把咱们老村长吓出了好歹。
&&&&任是谁在酣睡中被吵醒也不会太舒服,更何况村长可是一村的大家长,那是村子内最有头有脸的人物了,而村长睡得朦朦胧胧,被吵醒后,刚想怒问是怎么回事儿?这连踢带踹的是走城门儿呢!可是没等村长说话,两把钢枪便直接抵住了村长和村长婆娘的脑袋上,于是老村长愣了一下,满肚子的话都憋进了肚子里。别拿咱们农村人不识数,那自制的猎枪,见得多了,眼前这把虽是长得有些不一样,那是长着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那是上了膛的。村长闭了嘴,沉默了。可村长那婆娘却是‘嗷’的一声,被吓得出了声,可还没等这一声嚎完,一个大嘴巴子便甩到了她的脸上。
&&&&“臭婆娘,你嚎什么嚎,没看到太君是有话要说吗!”说话的正是刚刚闭上了嘴的村长。原来刚刚那一巴掌正是村长抡起的,而老村长这一巴掌抡完,那他婆娘也被怔住了,再看看眼前离得自己近的不能再近的钢枪,终于瘪了瘪嘴,似乎也明白了,这时候自己可不能出声,一个不小心,可别把小命搭上,眼前这枪可是不认人的。
&&&&“嗤!”发出不屑的声音的正是小江东西郎,眼前这老两口子怎么跟演双簧似的,不过这个村长倒像是个识时务的人。
&&&&“太君!你好!你们好!好!好!”老村长又赔笑这跟着几个太君打招呼,甚至还不知从哪里学来的,这四个好还正好用了四个声调,小村长思量着,把四个调都说了,总有一个能说得对,总有一个这群鬼子能听得懂。
&&&&“嗤!”迎接老村长的依旧是一声嗤笑,而这一声嗤笑又再次出自小江东西郎。
&&&&‘咦’老村长心里犯嘀咕,这个总在那‘嗤’‘嗤’的鬼子是咋个回事儿?为啥总跟吃了萝卜似的发出那种声音,真是恶心。这鬼子,什么毛病!
&&&&老村长这边儿正嘀咕呢,那个刚才一个劲儿‘嗤’‘嗤’的鬼子开了口,“我哈腰顾得尼玛死!”
&&&&哦,老村长反应过来了,这是打招呼的,老村长急忙也将自己的老脸扯出一朵花,虽然这朵花在老村长眼中是热情雍容的牡丹国sè,可在那小江东西郎眼中,这就是个硬挤到一起的剥了皮的烂橘子,只听到老村长也点头哈腰道:“你妈死!你妈死!你妈赶紧死!”
&&&&两个ri本小兵倒也没觉得什么,倒是那个小江东西郎,直接上去,一个巴掌拍在了老村长的头上道“我去·你妈·的,你让谁赶紧死!告诉你,老东西,甭跟老子耍这套,想活命就老老实实的帮着太君办事儿,你个老油子要是不老实,小心老子一枪崩了你!”
&&&&村长有点要晕了,哎呦啊!,你说这人说话的语气,咋就听着这么熟呢?小ri本子的中国话都说得这么溜吗?不至于吧!再仔细瞅一瞅那个说话的和那两个ri本大兵,怎么看怎么又有些违和感,村长刹那间福至心灵了,哦!原来这厮这个汉激ān,啊呸!什么东西啊!再看向那人时,眼中便是有了些古怪。
&&&&老村长看着那小江东西郎的眼神,也被小江东西郎察觉了出来,不过小江东西郎可是不以为意,咱怕什么,怕看,就甭吃这碗饭。
&&&&“死老头子,我告诉你,把你那眼神收拾起来,我问一句,你答一句,莫要起什么不该有的心思,老老实实的回话就好,如若不然,你这婆娘,明天的今天恐怕就要到你的坟头帮你拔草了!”说罢,小江东西郎还用眼神,指引村长再次看了看那两把上了膛的枪。
&&&&老村长一看到钢枪就一点脾气也没有了,叹了口气,直道“听话,听话,俺们可都是良民。”
&&&&“老实点儿,我问你就答,良民不良民,可就看你答的怎么样了!”小江东西郎yin阳怪气的说。
&&&&“您问,您问······”
&&&&咳咳,嗯嗯,小江东西郎先是清了清嗓子说道“我们太君可是得了命令来剿匪的,你们这里有没有胡子啊?”
&&&&老村长一转眼珠,面上霎时就露出苦难之sè“哎呦!我的大兄弟啊,你看看我们这儿地,地少人多,到处都是山,吃上饱饭都是个大难题,就这穷乡僻壤的,你要是胡子,你能来吗?”
&&&&“哼!”小江东西郎,显然对老村长这回答不满意,给了一声冷哼道“少跟我来这套,我还不知道你们这帮泥腿子,看上去老老实实的,骨子里坏得很!你还是老老实实交待了吧,只有老老实实的交待了,缴了匪,大家才都能好过。”
&&&&“哎呦!我的大兄弟啊!你可真是冤枉死我们了!”老村长一听小江东西郎这话,便用手捂住了眼睛,愣是悄悄的扣着眼角挤下了几滴浑黄的老泪。“大兄弟,我们这的耗子要么是被饿的皮包骨似的,要么是直接被按到桌子上当了一道菜,大兄弟你说说,那些个胡子老爷怎么能看得上这里,莫不是还要倒搭些粮食养活我们,要真是这样,我们村子便也只能敲起铜锣打起鼓,跪拜天地了。”
&&&&小江东西郎敲了敲桌子,思量了半响,道“既然是这样,老东西,也别说我为难你,那你就现在出去把村里的老少爷们儿都叫到村口去给我们太君看看,有没有胡子混在里面,若是没有倒是最好,若是有了,可也别说小爷我冤枉你们。”
&&&&“这······”一听说要让村里的老少爷们儿都出来到村口,村长心中倒是泛起了嘀咕,有些为难。
&&&&村长这一迟疑,似乎又惹得那小江东西郎有了些怒气,只听他开口道“怎么着?莫不是还要小野太君亲自上门请你,你才肯动弹,我看你真是活腻歪了,真以为太君手中的家伙是个不沾肉腥的?”
&&&&“哪里的事儿!哪里的事儿!”村长急急辩解道“这不是,这不是······”
&&&&还没等村长说完话,就再次被打断了“没事还愣在这干嘛!赶紧去啊!还是你们这村子里真就藏着胡子,怕让我们太君给揪出来!”
&&&&“说笑了,说笑了。”村长急急回道“我马上去,马上就去,这就出门”
&&&&听了村长的话,小江东西郎一挥手,示意那两个ri本大兵将枪放下,跟上老村长,挨家挨户的跟了上去。
&&&&而其他的ri本大兵,高举着手中堪比核弹般杀伤力的钢枪,枪口对准了村子里的老百姓,以防这群小村泥腿子的暴动,误伤ri本小野。
&&&&ri本小野绕了一圈又一圈,可还真别说,这小村里的村民看上去竟然没有哪个长得像胡子,手上也并没有常年惯于拿枪留下的枪茧。于是,ri本小野疑惑了,这该怎么办呢,总不能把他们拉出来都毙了。要知道现在的东北可是ri本的大本营,而通化城也是ri本相当看重的地方之一,那兔子还知道不吃窝边草呢,对于,这种村民,要打个大棒之后再给个甜枣,可不能一帮子给敲死了,那影响实在是不好,得不偿失啊!
&&&&所以,ri本小野转了一圈又一圈,转的小江东西郎有些晕的时候,ri本小野下了一个决定,决定将他们这个小分队驻扎在沿河村一段时间,仔细的观察这个小村子。
&&&&而当ri本小野终于与小江东西郎手脚并用,中ri语种穿杂着解释清这个决定后,远远的竟有两个人奕奕然,慢吞吞的向村口处走了过来。而小江东西郎远远的也看到的这两个人,看着他们慢慢走近,看清楚了他们的脸时,顿是惊讶的叫了出声,惹得ri本小野和众位ri本士兵一阵关注。
&&&&先来说说来的那两个人是谁,这两人我们大家都认识,还真不是旁人,却是那在村里越发受尊敬的钟先生,以及邵老三的长子,钟先生的干儿子——邵希文。
&&&&那么钟先生和邵希文干什么去了,怎么慢慢吞吞的回来了!
&&&&说来也巧,邵希武渐渐长大了,按照钟先生的话说,是个该上学的年龄了,关于上学,邵希文和邵希武实际上都是觉得没有必要的,一个农民,能够简单的认识几个字,甚至写写自己的名字,就已经相当令人满足了,上学又有什么用,难道还比有一把子的力气在田里耕种出更多的果实更有出息?邵希文搞不懂,邵希武更搞不懂,不明白干爹为什么要做这样一个决定,再说,干爹识文断字,还会风水堪舆,好不神奇,若真是想学,能学到钟先生一半的本事,便也够下半辈子过活了。
&&&&不过很可惜,邵希文刚撺掇邵希武把这个打算告知给他们的钟干爹,这个意见就被驳回了,原因是钟先生又拿着他那老旧的罗盘给邵希武算了算,之后再告知,邵希武这辈子都不能跟着他学了这套本事,而听到老干爹拒绝的干脆,邵希武倒是也死了这份心。
&&&&于是邵希武便被钟老爹伴着邵希文送到了城里,跟着当铺的一位老账房先从学徒做起,平ri就在账房当起了活计。而邵希武与钟老爹这一次正是去城里看邵希武的。
&&&&回来的路上,邵希文和钟老爹一路说个不停,尽管邵希文嘴上不说,但心里对自己的弟弟还是有那么一丝艳羡的。
&&&&“听阿武说,他们那店里昨儿收到一个银丝掐玉的镯子,竟然当了十两银子,本还就觉得有些不太划算,那账房的老先生却是一眼看出那镯子竟是宋朝的古物,这一会儿,他们当铺可是赚的大发了。”
&&&&而钟老爹只是笑着,慈爱的看着邵希文。
&&&&“干爹,你没听阿武说嘛,他现在在跟着那师傅学习什么珠算,听说学会了可老厉害了,算数都不出错,还快得很啊!听阿武说得老神奇了,听说还有专门画他那算盘的两幅画,一个叫做还有一个叫做什么来着?干爹你记住没?”
&&&&钟老爹含笑着答道“那是和”。
&&&&“对对!就是那两个图!老爹我是不是太笨了,连这些都记不住,阿武真是聪明。”
&&&&钟老爹被邵希文的话逗乐了,答道“傻孩子,你只要做你自己便好。”
&&&&二人说说笑笑,倒也不觉得时间过得快,那绵长的盘山路似乎也变得没有多长了,所以天还没有黑,二人便走回了小村子,可是这一到村口,便知道小村子有了变故,二人就是再傻也看的出来,那穿着屎黄sè军服,手里拿着真家伙,留着八撇胡的家伙们就是传说中猛于东北虎的小ri本。
&&&&二人倒是想转身就走,离着这滩浑水远远地,不过很可惜,似乎对面的那群ri本鬼子早就已经发现了他们,二人对视一眼,别无他法,人家手里的钢枪可不是闹着玩的,只要你敢跑,恐怕人家就也不会拿放枪当回事,所以二人只得硬着头皮慢吞吞的走了过去。
&&&&走过去之后,钟先生看到了一个人,便也愣在那里,有些呆住了。
&&&&都说那人生有四大喜:
&&&&久旱逢甘雨,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
&&&&再来说说于这人生四大喜之上延伸的四大悲:
&&&&久旱逢甘雨,一滴;他乡遇故知,债主;洞房花烛夜,隔壁;金榜题名时,重名。
&&&&由此可见,这人生的起伏跌宕,命运的交错安排,都是不可预见的,钟先生对此似乎应该抒发一下感慨,因为他首先遇到的是人生四大喜——他乡遇故知,可是接下来,命运又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转折,因为他马上便遭遇了人生的四大悲,当然,我可以肯定的说,钟先生遇到的不是债主,然而却比债主更加的令人头痛,因为钟先生似乎遇到了仇人,没错,钟先生,似乎遇到了仇人。
&&&&一看到钟先生,有人似乎便立刻红了眼睛。那小江东西郎似乎也顾不得ri本人在场了,直接挺直了之前跟在ri本小野身旁时佝偻的脊背,似乎是高傲的注视着钟先生。
&&&&“呦!我说这是谁?我是不是看错了,这不是传说中鼎鼎大名的钟算子吗?这穷乡僻壤的,没想到竟然能在这里碰见你,真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了,另外冒昧的问一句,你们家不都死干净了吗。听说连家里养得母猪都烂得没了骨头,怎么您老还活着?您怎么就能继续活的下去呢!”
&&&&回答小江东西郎的是一片沉默,邵希文则是疑惑的看着钟先生,钟算子?不知道是那人在胡言乱语什么,还是自己这个干爹,另有隐藏。再想到干爹的那个神神秘秘的罗盘,邵希文又觉得似乎钟算子这三个字倒也不是那么难接受。
&&&&半响,钟先生开了口道“小江啊!我知道你对我有些误会,可过去的事,我都不想再提了。”
&&&&“哼”小江东西郎冷哼一声,“你倒是想一笔带过,可惜啊!钟算子,你早晚会遭到报应的,哈哈,你的报应似乎已经来了,你的家人都死得干干净净,那都是你的错,只剩下你一个人活着,你活的舒服吗?哈哈哈!”
&&&&小江东西郎在这边和钟先生说着不着边际的话,其他村里的老少爷们儿都是一头雾水。而ri本小野虽然也不知道他们到底在说些什么,可是见到中国人内讧,小野还是蛮有兴趣的,这似乎是为他无聊的中国生活带来一点调味的剧目。
&&&&()&&&&见到这副场面的人各有各的看法,小ri本是看戏,邵希文是好奇,而村民却是越发的觉得钟先生有来头,这位先生连那小鬼子的翻译官都认识,却不知是什么原因却最后要到这平静的小村来过平静的生活。而小江东西郎自是不用提,完全一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的样子,嘴里的冷嘲热讽似乎就没停下来过。而钟先生自是平和,虽然偶尔也会略微皱皱眉头,可样子却是平静极了。
&&&&咱们再来说说那位小江东西郎,为什么一见到钟先生就跟吃了枪药一般。
&&&&这事儿聊起来也是有点儿远,别看那小江东西郎现在到哪里都跟在ri本鬼子后面,一副雄赳赳气昂昂的高傲样子,其实小江东西郎以前可真是过得不咋地。
&&&&若不是为了跟ri本太君大人们显得更加亲密一些,小江东西郎也不会取这个名字,毕竟有哪一个中国人生下来便叫个ri本名。
&&&&小江东西郎的原名很好记,就叫江东西。
&&&&看官您别笑,您可别小看了这个名字,江东西这三个字,是现在的小江东西郎心中留存的唯一一片净土,他还叫做江东西的时候留下了这一生中都帮不可忘怀的弥足珍贵的回忆。
&&&&江东西打小是个弃儿,您别问他是怎么活过来的,江东西自己也不知道,反正打从他记事儿起,便跟着一群乞丐讨生活,不知道别人觉得做乞丐如何反正小小的江东西觉得做乞丐这个行业其实压力挺大的,竞争也比较激烈,尤其是像江东西这种年小体弱的小乞儿,能抢到一口吃的就会美上一天,江东西小时候最大的梦想就是每天都能从其他乞丐手中抢到一块香喷喷的馍馍。每每想到这里江东西做梦都会笑出声。
&&&&后来稍大一点,江东西也涨了心眼,和那些龙蛇混杂的人学了一些能够生活的手艺,在做乞丐的空暇之于也见缝插针的干了点儿兼职。看官你问乞丐还能干什么兼职?哎!不过就是跟着那些三只手学学怎么顺手牵羊罢了,倒也谈不上有多大的学问,归根到底嘛,终究不过是四个字——手疾眼快罢了。
&&&&您可别说,江东西是个有悟xing的孩子,这项手艺倒是被他练得不错,虽谈不上能发上个什么大财,但是最起码,江东西,能吃上一口饱饭了,再也不会,揉着肚子,饿的翻来覆去的一夜不能入睡,只能咬着自己脏兮兮的破烂衣角,试图在上面舔下些咸味儿来欺骗自己的观感。
&&&&当江东西第一次从一个穿着光鲜,肥得出油的死胖子身上得了手,摸到了几个铜钱之后,江东西用它买了两个馒头,这还是江东西有生之年第一次吃上热腾腾的食物,谷子的清香一直萦绕在江东西的身边,江东西,紧紧的攥住一个馒头,顾不上那脏兮兮的手指已经将秽迹按入了馒头滚圆的面子里,另一只手飞快的将馒头往嘴里使劲按,之后狼吞虎咽的将馒头推了进去。
&&&&当馒头被填进了肚子里那一霎那,江东西热泪盈眶,他发誓,不再让自己再饿肚子了,他要吃上饱饭,他要顿顿吃上饱饭,虽然这在现在的他看来是一个孩子多么朴实的心愿,可在当时的他看来那就是一个暂时不可完成的梦想,于是江东西在乞讨之余可就大显身手了。
&&&&不过诸事尽不能如人意。一次两次还好,江东西年纪还小不是特别引人注意,可是次数多了,总有那么几次能碰上鬼,偷窃的次数越多被发现的次数也越多,这样发展下去,虽然江东西过了一阵能吃上饱饭的好ri子,可是之后确是愈发的艰难了,因为大家都知道那个可怜的小乞丐原来是个偷窃的贼,这就不好了,渐渐地,别说乞讨了,当地人见到他都恨不得绕道走,免得脏了鞋子。
&&&&江东西曾亲耳听到人们这样悄悄议论着:“真是恶心,看上去倒是乖巧可怜的很,谁知道背地里竟还干起这种勾当,当初我真是瞎了眼,还赏过他一碗米饭。”
&&&&而江东西听到这些话后也只是撇撇嘴,个人有个人的难处,就像刚才那人对旁人说,可怜他赏过他一碗米饭,可是他又怎么不肯接着说下去,告诉旁人,他赏的那碗米饭是一碗喂狗狗都未必肯吃的馊饭。
&&&&这些事江东西自是不会对旁人说起的,即便说了,也只是惹得旁人的另一场笑话罢了,这世间,这酷夏严寒,这人情冷暖,又有哪里是不同的呢?
&&&&而那时的江东西还不会想到,他真的会有一天,遇到他在这个世界上的不同,而且,这一天,来得很快。
&&&&江东西依然清楚的记得那是一个秋天,漫山是红遍的枫叶,像是这秋季里燃烧出来的热情的火焰,更像是,江东西脸上被打出来的血肿。
&&&&江东西觉得自己很不幸,那明明看上去就是一个外地人,穿的衣着是当地没有的颜sè和款式,在这点上江东西自认自己是不会看错的。开始时江东西还觉得很庆幸,庆幸自己似乎又遇到了一只肥羊。可惜到了最后才知道,那才不是什么肥羊,那是一只催命的阎王,是当地大户人家钱家返乡回来的少爷,在于家往来的书信中,对于当地出了一个偷窃的小乞儿倒是也略有耳闻,回家乡时见到江东西凑上来便有了防范,以有心算无心,江东西被抓了个正着,人赃俱获。于是,如同预料中的一样,迎接江东西的又是一阵好打。
&&&&而江东西抱着头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任愤怒的人群肆意的发泄,江东西倒是没想别的,那疼痛忍一忍就过去了,这些江东西都能够承受,可是,他已经两天没吃东西了,他甚至觉得自己的肚子饿的有些酸痛,甚至还有些抽搐,江东西一想到这,便有一股泪意,委屈的想要哭出声,可是很难,因为江东西的眼角连一滴泪水也挤不出来,江东西觉得自己会死在今天,他甚至连人们发泄在他身上的疼痛也感觉不出来,他只知道,自己很饿,真的很饿,很想吃东西,很想。而江东西永远也不会知道,那一天是他十岁的生ri,很可惜,他直到死,也不知道自己的生ri是哪一天。
&&&&命运这个东西,它有时无比的扭曲,又是却又是公允的让人觉得吃惊。尽管江东西自己也不会知道这一天是他的生ri,但命运还是在这一天给了江东西一样一生中珍贵的礼物。
&&&&江东西在这一天遇见了,他认为的,这一生中最重要的人。
&&&&啥?看官你说啥?我没听清,你再说一遍!你说命运给了他一个女人!我的天啊!收起你那被ri本艺术洗脑的思想,江东西那时才十岁,十岁啊!
&&&&话说江东西被殴打了之后踉踉跄跄的茫然的四处奔走,不知不觉的走到了一个江边,江水滚滚的流淌着,江水一侧是大把大把的,红sè枫叶,尽管江东西没有什么心情去欣赏景sè,但是不得不说,这场景美极了。江东西早就饿的没有气力,他也不知道冥冥之中是什么支撑他茫然的走到这里,他看着奔流的江水,看着那血sè的枫叶,年仅十岁的江东西似乎啥那间有了一种错觉,这是不是命运的安排,脚下的这一片土地,便是自己这短暂一生的埋骨之所。
&&&&江东西觉得自己不想与这世界挣扎了,不知道是哪个不负责任的父母无意中将他生下来,却没有告知他在这个世界生活是那样的艰难,江东西觉得自己太累了,他觉得自己有些撑不住了,也许,正如他自己所想象的那样,生活,对于他,似乎过于残忍了些。
&&&&想了这些,江东西的眼皮突然觉得很重,江东西想将眼睛闭上了,但是却又有些留恋,因为他似乎知道,现在自己一旦将眼睛闭上,也许,便也就永远的闭上了。
&&&&正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命运似乎终于注视到了这个在他手掌下苦苦挣扎的小爬虫,他为江东西带来的一线生机。
&&&&原来,在江东西即将合上自己的视线的那一刻,沿着流动的江水的江边小路上,一个人影渐渐清晰,他正向着江东西的方向走来,而且越发的明晰。
&&&&那是一个头发斑白的老头,身上背着一个破旧的灰sè布包,手中拄着一根木雕狼头拐杖,离的老远,便有那年迈有力的,带着小调的歌曲传来:
&&&&“人人都yu问天命呦!人人都yu问天命呦!天命呦!天命呦!世人哪里问的清呦!问的清呦!不过又是命途的归正罢溜儿!罢溜儿!
&&&&人人都yu问天命呦!问天命!可那天命说不得呦!说不得呦!一句天命一句债呦!一句债呦!早晚是要还清呦!还得清呦!还不清呦!”
&&&&()&&&&那有力的奇异的调子让江东西不由的打了个激灵,江东西看到那渐行渐近的人影,霎时间福至心灵,他觉得这是自己的命不该绝,他强打起jing神,决定再给自己一个机会,再给自己一个生的机会,他要再同命运挣扎一次,因为他似乎暂时又找到了一个“肥羊”。
&&&&没错,此时江东西脑海中的肥羊,正是这个渐行渐近哼着调子的老人家。
&&&&于是,江东西捂着酸痛的肚子,正面的迎了上去,而那老人家,竟也正面的向着江东西走来,不闪不避,倒是有些出乎江东西的意料。两人渐渐互相靠近,甚至直到能听见彼此的脚步声,那人似乎才慢吞吞的向旁边挪开了步子,而此时的江东西又怎能放过眼前的老肥羊,让他轻轻松松的从身边走过,那个老家伙,可是江东西生的唯一希望。
&&&&所以,江东西又用起了他惯用的手段,假装一个站不稳,向着那人的肩膀撞了过去,该说不说,江东西这个小家伙的动作还是十分迅猛的,甚至在焦急状态下有力过猛,差点把那老头儿撞了个跟头,险些跌倒在地。
&&&&而饶是如此,江东西似乎依旧如愿以偿了,他飞快的将手探入那老头衣着宽松的怀里,用尾指那么轻轻一勾,一样荷包状的东西便入了他的手。
&&&&当手指再次察觉出了那令江东西心安的触感,江东西甚至无意识的露出一个欣喜的笑容,到底他还是个孩子,这一份成就感,这一份绝处逢生的曙光,实在是让他有些溢于言表了。
&&&&可是希望就像是泡沫,它来的越绚烂,消失的便也越发迅速,还没等江东西将那东西送入自己的怀中,便有一只犹如枯干的老树叉般的满是硬茧和褶皱的手,有力的捉住了江东西还算纤弱,还未真正长成的手腕。
&&&&江东西当然是用力挣脱,可是却很遗憾,他被捉住了,被有力的捉住了,他跑不掉了。
&&&&不!不!不是这样的,一时之间,江东西很难接受自己的事败,运气终究又一次玩弄了他一把。
&&&&“啧啧啧!”很让人意外,迎接江东西的并不是严厉的喝骂以及那习以为常暴打,那老人只是攥住了江东西的手腕,发出了那样的三声叹调的口语。
&&&&事情似乎与平时江东西所了解的不一样,江东西吃惊之余也很茫然,他不知道该如何去做,或者是说,在这种情况下,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去承受被捉赃的怒火,因为似乎眼前这个老人和那些狗眼看人低的愚民不大一样。
&&&&江东西一动也不敢动,他震惊的看着老人的那只枯皮老手从他的手腕处向上游弋,仔细的揉捏,一直到他的手肘处,老人的手很凉,并不是被冻出来的那种寒凉,而是一种令人觉得毛骨悚然的凉,那只老手的凉似乎是生命的流逝带动出的寒冽,更似乎是萦绕了没有活力的死亡的气息。
&&&&那只老手在江东西的手臂上游走,江东西更感觉像一条吐信毒蛇爬在上面挪移,江东西觉得灵魂中传来一种恶心的感觉,这种感觉实在是太令人厌恶了。
&&&&这个世界上,只有孩子的感觉是最纯净的,关于这点,我是这样理解的,每个人的灵魂都有不同的颜sè,或黑或白,或橙或绿,或是其他的什么,并且灵魂的颜sè也会随着人们或是晦暗或是明朗的经历不时的变化。而之所以说孩子的感觉最纯净,便是因为他们于这世界而言还太年轻,他们的灵魂还没有定sè,他们可以感觉到或是善,或是恶,或是其他别的什么,他们总是纤弱而又敏感的。
&&&&很显然,江东西此时对这位老人的感觉很不妙。江东西试图大力的挣脱出去,可是这很难,江东西也搞不懂如此枯瘦的一只老手中怎么会爆发出如此大的力量。
&&&&僵持中,那老人似乎陷入了一种思考,脸上露出一种奇怪的表情,接着便只听那老人开口道“本是东家一块砖,奈何做了西家安,有血有泪终有悔,来生不换此生欢。”
&&&&那老人家吟出了此四句话,江东西听得一头雾水,觉得眼前这人老头子有些神神叨叨的,顿时,心中有了一丝惧意。
&&&&而那老人家说完这几句话后却依然没有放开江东西的手臂,在江东西的忐忑中,半响,终是听得那老头儿开口道“罢了,罢了,管他是孽是债,倒是没想到,我这临老临老的命相,竟是应在了你的身上,管他是劫是幸,终不过是一般缘法,小子,我且问你,你愿不愿意跟着我走,承我一番衣钵,给我送个终老。”
&&&&老头子的话说的古古怪,江东西听得并不是十分明白,可是那最后几句话的意思,江东西还是听得懂的,老头问他,愿不愿意跟着他走,给他送个终。虽然江东西此时十分的畏惧这个奇怪的老头,但是在这个时刻,早已被饥饿磨平了所有的江东西已经是狗急跳墙了,他没有回答老头的话,而是反问了一句。
&&&&他怯怯的问:“跟着你,有馒头吗?”
&&&&老头子点了点头,并伸手从他那破旧的灰布包里拿出了一张油纸,拨开,里面是一个凉馍馍,老头子把他拿在手中,在江东西的眼前晃了晃。
&&&&江东西的眼神随着那个凉馍馍漂移,忍不住狠狠的吞了吞口水,又接着问了句“管饱吗?”
&&&&老头子听到这句话,也忍不住笑着点了点头。
&&&&看到老头点头,江东西便抑制不住的直接从那老头儿手里夺过凉馍馍,一嘴啃了上去,嘴里含含糊糊的说着“俺答应你了。”
&&&&待到江东西狼吞虎咽的将那个凉馍馍啃得干干净净,甚至还舔干净了粘在手上的碎渣后,老头子才再次出声问道“孩子啊!以后你就跟着我相依为命了,你叫什么名字啊!”
&&&&江东西一顿,神sè有些黯然,他看着滚滚的江水,嘴角咧起一个自嘲的微笑“俺没有名字,别人都叫俺小乞丐,小杂碎,小畜生······”
&&&&“呵呵”听着江东西的自嘲,老人家微微笑出了声道“没名字也好,那我今天便给你取一个,咱们爷俩儿的缘分,就源自今天起,就源自这面前的一片江水,那你就姓江吧!以后的ri子啊!你免不了随我这个老头子东奔西走,那你就叫江东西吧!”
&&&&“江东西?这名字听着怎么有点儿像骂人呢?”江东西略有些不乐意了。
&&&&而老头子笑而回道“茕茕白兔,东走西顾。衣不如新,人不如故。”
&&&&听着老头子的话,江东西也在嘴边小声的跟着念叨“茕茕白兔,东走西顾。衣不如新,人不如故。东走西顾,东走西顾,那好,那我就叫江东西吧!”
&&&&于是江东西终于有了一个属于他的名字,江东西终于有了一个只属于他的名字。
&&&&江东西念叨完自己的名子,又接着问道“老头子,你又叫什么?”
&&&&“我叫什么?”那老人反问自己,竟又是陷入了思索,半响才慢吞吞的答道“你叫我师傅就行,至于我的名字,罢了罢了,不提也好。待我有那么一天,你就在我的坟头上刻上江瞎子三个字就行了,若是你嫌麻烦,便将我烧了灰,赔上三杯薄酒,将我扬入这江中,也是好的。”说这话时,老人满面尽是平和之sè。
&&&&而听了老人的话,江东西才仔细的打量老人的脸,老人的脸长得很鲜明,而最引人注目的便是两弯长寿眉,眉梢向下方略有延伸,眉峰突起上翘,他脸上的皮肤和他干枯的手掌一样,都是岁月任意雕琢留下的痕迹,而仔细观察老人的眼睛,才会发现,那眼睛虽然是略有浑黄却黑白分明,只是那眼仁似乎无论何时都是不动的,原来,这个老头子竟是个瞎的。
&&&&()&&&&跟了江瞎子之后,江东西似乎一下子到了天堂,这个小老儿虽然看上去不算宽裕,可是一天几个馒头也还是供得起的,于是江东西过上了梦中想象的每天大口吃馒头的ri子,甚至那个小老儿还使了些许银钱,带着江东西找到了一个老裁缝,给他换了一身行头。虽然只是普通的不能在普通的粗布衣衫,在接到手的那一霎那,江东西还是泪流满面,原谅这个孩子无法用什么jing巧的修饰来表达自己此刻的心情,他只是用脏兮兮露着小洞的衣角擦了擦眼角,“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那地面可不是现在平直的柏油马路,而是那满是沙粒的起伏不定的土路。江东西这一下跪的可真是实诚,他恭恭敬敬的对着江瞎子的方向磕了三个响头道“师傅,我江东西从小没了爹娘,从今往后,我就跟着您相依为命,您就是我唯一的亲人,待我长大,必定伺候您终老,如有二心,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江东西也不顾他人的眼光,倒是个实在孩子,三个响头,愣是把自己的脑门子弄得有些青紫。
&&&&江瞎子虽然看不到,但是那听觉却是异常的敏感,那以首叩地的声音倒像是敲门时,硬生生的叩进了他的心里。
&&&&“好好好!

我要回帖

更多关于 yykit作者郭曜源辞职 的文章

 

随机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