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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硬、妥协、半妥协:第六代导演的集体困境
& & & & & & & & & & & & & 腾讯:牛萌 & 王潇潇
年前自己曾经最为厌恶的那类人。管虎感叹。
摩的司机和乘客打一架,再翻过一段铁轨,差不多就到了管虎的工作室,工作室内部却是另一番天地。独门独院、几百平方米的二层小楼,院子里停一辆蓝色悍马,小楼里宽敞的客厅、会议室、办公室一应俱全,桌面摆着上好的茶叶和雪茄,十来号工作人员奔波忙碌,比大多数第六代导演的据点都来得有派头。管虎说,钱都是以前拍电视剧挣来的。他曾有个比喻电视剧当饭吃,电影当酒喝。像所有第六代导演的心气儿一样,电影的地位关乎灵魂。
号上映的新片《厨子戏子痞子》,算是管虎真正意义上的第一部商业制作。
仅仅时隔三年,管虎便拿出了《厨子戏子痞子》,踏上了一条他曾经不屑的商业喜剧路线。同时,他还在微博上大赞徐峥的《人在囧途之泰囧》成熟流畅、踏实单纯,为观众尽量考虑,做一个纯粹的类型片,这在今天很不易。
一反常态要追溯到年月,由于电影相关协议,中方正式宣布每年增加部进口大片,此后所有的优质档期都将成为进口大片的天下。
》、张扬的《飞越老人院》、管虎的《杀生》等第六代导演的作品碰巧扎堆上映,再加上中生代导演宁浩、杨树鹏的《黄金大劫案》和《匹夫》集体出击,一时间掀起了外界的极大关注,媒体纷纷冠之以狙击好莱坞、华语保卫战之类的标题。
狙击战的结果是,同档期的进口大片《泰坦尼克号》和《超级战舰》&合计拿下亿元票房,把所有参战的国产片扔出八百条街,市场和舆论的压力更令中国导演们心力交瘁宁浩的《黄金大劫案》&尽管拿到了最高的亿元票房,但这个成绩并不比当年的《疯狂的石头》和《疯狂的赛车》性价比更高,也没有达到投资方的预期,致使宁浩无比纠结,不停地反省自己的能力问题,甚至自贬为三流导演。
千万拍摄的半自传电影《我》倾注了他的成长回忆,但国内竟没有大发行公司愿意合作,最后只能找了福建一家小发行公司来运作,经费捉襟见肘,《我》在国内取得的票房只有区区几百万元。
年的心血之作,但《杀生》带给管虎的更多是纠结和拧巴。虽然他早就预料到这部电影的口碑必然两极化,商业成绩也不会太理想,但他认为,外界至少能够正视这部电影在艺术探索上的尝试,可到后来,大家都把票房当成唯一标准,这让我多少有点失望。
一言堂,管虎为了影片的剪辑、版本等诸多问题和对方争执不下,闹得很不愉快。最终,《杀生》票房万出头,如果用商业市场的期望值来衡量,它最终不是一个合格的产品。
推手之一,他曾监制、运作过《三峡好人》等多部第六代导演的作品参加各大国际电影节。
年代开始创作,他们接受过多元化的教育,基本没有像第代导演的张艺谋、陈凯歌那样受过文革的冲击,但中国改革开放带来的巨大变革促使他们更多地关注小人物、都市边缘人物和社会现实,也让他们敢于触碰体系,而且不肯轻易妥协。但与从体制内起家的第五代导演相比,第六代导演吃亏在一开始就没能和体制内合作。在中国电影逐步走向市场化时,第五代导演大大受益,成为商业市场的主流,第六代却始终游离在主流文化和市场的边缘。
年贾樟柯筹拍《站台》时,曾到当时刚刚成立的中国电影集团寻找合作机会,没有成功。一年后贾樟柯和周强自己找到了投资,刚开拍第一天,电影局就打电话来过问,言下之意,你可以拍,但是你拍完之后不可能在国内发行。当时拍电影需要体制内的许可,电影局不阻止体制外的单位或个人拍电影,但就卡住你发行放映这个环节,也不给你机会走程序沟通。这些作品,也就成了所谓的地下电影。
只要你电影拍得好,被国际电影节看上了,电影节就给你走红毯、发布会的机会,相当于免费给你提供了一个价值几千万宣传费的高端平台,简直是无本万利,国外的发行、销售机构自然会主动找过来。当年贾樟柯御用摄影师余力为的导演处女作《天上人间》赴戛纳参展,虽然没拿奖,但是海外版权很快就卖掉了。
墙里开花墙外香也要付出代价。按相关规定,没有在国内通过审查获得放映许可的电影,不允许私自出国参加电影节,年张元的《北京杂种》、年娄烨的《苏州河》和王小帅的《十七岁的单车》,都因此受到处罚而成为禁片。贾樟柯由于《小武》违规参赛而从年到年被禁,导致他在这一期间拍摄的《站台》、《任逍遥》等作品都成为地下电影,在国内没有公映机会。这种情况直到年中国电影进入产业化才开始好转。
前史,第代导演们始终难以适应商业电影市场的游戏规则。年那场狙击战之后不久,张元、娄烨、王小帅、管虎、贾樟柯等第六代导演在第届上海国际电影节召开了一场吐槽大会,抱怨市场环境恶劣,可是究竟生存之道是什么,谁也没有说出个所以然来。
岁的他有一种紧迫感,岁月不饶人,作为创作者,只剩下十来年黄金时间,不充分利用就错过了。
我不觉得所谓的坚持有多高级,人微言轻,外界不认你,这样坚持下去,没有任何意义。
人微言轻的方式之一,是拍一部完全为大众娱乐服务的商业电影,我为的不是钱,是话语权,你们认了我,回头我再去做更符合我气质的电影。
年管虎的《斗牛》把他捧成了金马影帝;刘烨则是管虎多年的朋友,两人常常一起喝酒、打篮球。而张涵予和管虎都喜好雪茄、沉重、毛泽东诗词,两人相识不久,却一见如故。
就像几个大男孩的游戏,怎么好玩怎么来。
名网友提前观看样片,管虎在放映厅里安置了单面玻璃,站在玻璃背面观察每一个网友的细微反应,墙上还装了个摄像头来记录整个观影过程中的笑点、泪点、尿点,干什么吆喝什么,我也学习一下宣传发行的工业流程,下回再比划就有经验了。
圆桌会议的独立制片模式,凡事由哥儿几个凑在一起拍板决定,电影上映后主创们再抽取票房分成,这样没什么负担,片子要是成了,对大家都是个帮助,要是败了,最多回家喝口酒就过去了。他自言,拍电影的年来永远艰难劳累、睡眠质量差、一天到晚烦躁,唯有《厨子戏子痞子》,虽然电影命题没有深度,但拍摄过程却是从未有过的轻松快乐。
现在市场那么大,到底做个死硬派、妥协派,还是半妥协派,他们各自有自己的看法和选择。
》的发行方曾建议王小帅把片名改成《孤胆童年》或《岁惊魂计》&,周立波也反问他:你的岁关我什么屁事?片名应该改为《岁梦遗》&或者《我发育了》更有卖相,但王小帅坚持不对这种商业策略妥协,哪怕代价是票房失败。《我》之后,他仍打算再继续拍摄类似的三线题材影片,别劝我,我就在边缘呆看挺好这个大环境里,你不下地狱谁下地狱?
年的娄烨,解禁后在国内公映的第一部电影《浮城谜事》依然遇到了审查风波,娄烨为此还曾拒绝在片中署名,对于自己的下一部作品《推拿》,他最大的期望不是票房卖座,而是希望能够署名。至于另一位第六代导演王全安,当外界还在计算着《白鹿原》投资性价比,他却直接扔了一句话我没有兴趣成为一个商业片导演。
年的欧洲金融危机又大大挫伤了片商对华语电影的购买力,中国电影导演也越来越难从国际上拿到投资。
年便连续拍摄了《我爱你》&、《江姐》、《绿茶》、《看上去很美》等不同市场卖点的电影,也不掩饰自己在商业上的意图。他的新作《有种》也比当年的《北京杂种》少了许多尖锐和犀利,他等了快两年,一直在寻找合适的档期伺机在国内发行。
克拉的巨大钻戒和价值百万元的路虎汽车亮瞎了不少网友的眼睛,彻底扭转了第六代导演都是穷困潦倒、被艺术玩死的愤青的误解,事实上,在中国堪称功成名就的第六代导演们拍电影都不愁融资渠道,王小帅、张扬、娄烨很容易就能从欧洲的电影基金中拉到部分投资,贾樟柯几年前在上影集团的资助下拍摄的纪录片《海上传奇》票房欠佳,但上影集团今年仍然邀请他拍摄新片《天注定》,管虎在今年年底也将筹备拍摄一部投资不菲的新片。
年代初管虎自筹二十多万元拍摄电影处女作《头发乱了》,凭这部贯穿摇滚乐、充满人文关怀的怪才作品,成为最早的第六代导演之一。但拍电影没有市场回报,难以维系和周转,管虎没太犹豫,转身投向了当时电影学院导演系毕业生都看不上的电视圈,着实赚了不少钱。例如年巨火的电视剧《黑洞》成本不过万,各大电视台反复抢着重播,几轮销售的收入不下万。
你不用拿钱来压我,我比你还有钱!
年《三峡好人》拿下威尼斯电影节金狮奖之后,贾樟柯的重心开始转移,年前他开始发起添翼计划培养新导演,用资助、监制的方式推出了位青年导演的作品,他放话要在全国建立一百家艺术影院,还打算和几个商界朋友共同打造一个资助影评人的平台。更值得注意的是贾樟柯的吸金能力,他旗下的西河星汇从两年前开始大量制作微电影,不久前他还带领三个年轻导演为交通银行定制了微电影《爱能量》。这位幕后人物甚至出现在中国移动全球通的我能电视广告中,做起了广告代言人,而贾樟柯接拍商业广告的价格,是位数。
金鹏奖落幕,有评委和媒体吐槽王小帅和陆川的参展作品《坐标》、《心方向》都来自同一汽车品牌的系列短片,片中不断出现汽车的形象,作品完全被商业绑架,艺术价值远低于许鞍华导演的短片《我的路》。
其实他们要么就不理会市场,一门心思拍好电影、走电影节,要么就专心去迎合市场。但他们现在多半目标不明确,往往在坚持艺术个性的同时,又想往市场方面靠,结果就是什么都没顾上,这也是第六代导演在商业市场上没有成功先例的最主要原因。
大腕太多,成本太高,剧本难度太大,时间难以协调。而号称没兴趣拍商业片的王全安正在筹备讲述上海历史的大片《外滩》,据称投资高达亿,同时他还打算和詹姆斯卡梅隆公司合作大片《孙子兵法》,这两部影片的结局会不会和《白鹿原》一样,只能拭目以待。
关于“老汉强奸老母猪产下怪胎&的真实案例
& & & & 浏览人人网发现有这样一张照片,来源是中国法制报,百度该标题与中国法制报并未有相关链接,但是找到了一个发生在2002年的&流言引发的血案&。
& & & 下面这篇于日发表于海南特区法制报的文章讲述了一个发生在江苏省阜宁县&老汉强奸老母猪&引发的刑事案件的始末起源。
  热心助人背&黑锅&
  苏北阜宁县农村的刘必华在当地人中挺有人缘。然而,他根本想不到因为自己的一次热心助人,而蒙受了奇耻大辱,甚至搭上了自己的一条性命。
  2002年8月下旬的一天,刘必华的邻居吴一飞来到刘家,请刘老爹帮忙。原来,吴一飞家养了一头老母猪,已进入发情期,现寄放在刘必华弟弟刘必刚家的猪圈里,因刘老爹对母猪饲养、交配方面挺有经验,所以特地请他帮忙看看,什么时候母猪能交配。对吴一飞的请托之事,热心的刘必华想也没想便一口应承下来。
  同年9月1日下午,刘必华因患眼病来到田里忙活,想到家里的喷雾器坏了,便将喷雾器送到村里一家修理铺去修理。回家的时候正好路过刘必刚家的猪圈,想到几天前邻居吴一飞所托,便顾不得天气的炎热和猪圈里的臊臭,跨进猪圈对老母猪进行检查。说来也巧,就在刘老爹一心一意检查时,吴一飞的妻子邹志花不知什么时候已来到了猪圈跟前,当她看到刘老爹弓着身子对老母猪动手动脚时,不由产生了误解,心想:表面一本正经的刘老爹肯定对老母猪做了不轨之事,尤其是看到猪屁股潮湿湿的,刘老爹站起身时又提了一下自己的短裤,更加坚定了自己的判断。
  当天晚上,邹志花便将自己下午的所见所闻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丈夫,吴一飞听了觉得此事非同小可:他姓刘的既然做出了这等丑事,就应该对我家有一个说法。
  糊涂书记&私了算&
  过了两天,吴一飞看到刘老爹那边没有什么动静,便于9月4日找到表哥杨永刚,请他替自己做主讨个&说法&。年过半百的杨永刚曾担任过多年的村支书,在当地有一定威望,听了吴一飞的一面之词也没有细加分析,便一口应承下来:&这件事由我来跟老刘谈,叫他赔一点经济损失,双方私了算了!&
  为了平息这场风波,9月5日上午,杨永刚将从自家门口经过的刘必华喊进屋里洽谈如何处理这起矛盾。刘必华听了杨永刚的一席话,顿时觉得五雷轰顶、万箭穿心:&杨书记呀,我活了这么大岁数了,家中有儿有女,怎么会做这种见不得人的事呢?如果不是吴一飞上门请我替他家看看母猪什么时候能收窝,我大热天怎么会跑到猪圈里去呢?他这是血口喷人朝我身上泼污水呀!&
  &如果不是吴一飞老婆当场撞见,谁也不会相信你会干这种事!&
  &她看见我在猪圈里不假,但我绝没有干那种丢人伤脸的事呀!&老实、木纳的刘必华觉得自己纵然有一千张嘴巴也难以辩明自己的清白。
  看刘必华矢口否认吴一飞的指控,杨永刚显出一副和事佬的样子说:&这件事影响不好,最好不要传出去,最好双方私了算了,吴一飞提出让你赔他家损失3000元,你看咋办?&
  &我既然没做那种事心里就没有鬼,要我赔他钱没门,随他姓吴的怎么办!&身心遭受莫大侮辱的刘必华愤然离开杨家。
  以死抗争示清白
  一辈子下来从未与人红过脸吵过架的刘必华,没曾想临老了还被人诬陷羞辱,气愤之余背上了沉重的思想包袱。他想,不明真相的人一定会信以为真,自己这张老脸该往哪搁?自己的儿女又如何在人前做人?他情绪十分低落地回到家里一头倒在床上暗自落泪叹息。
  见丈夫一副唉声叹气、茶饭不思的样子,妻子王梅反复开导丈夫:&身正不怕影子斜,只要自己没做那见不得人的事,随他姓吴的告到哪里也不怕!&
  6日凌晨3时许,已经入睡的王梅听到一车异常响动,屋子里弥漫着一股刺鼻的农药味,顿觉大事不好,翻身拉开电灯一看,丈夫已脸色铁青、百般痛苦地朝外吐着白沫,她惊慌失措地哭叫着,唤来在隔壁房间休寝的儿子和媳妇,几个人手忙脚乱地找来一辆平板车直向乡医院而去。此时,躺在车上的刘必华拉着儿子的手说:&得祥呀,爸爸心里冤呀,爸爸不是畜生,我只有一死,大伙才会相信我是清白的呀!我死后,你一定要找姓吴的替我申冤呀!&&&
  由于药量过重,虽经医院全力抢救,也没挽留住刘必华生命的脚步。
  为父申冤一波三折讨公道
  刘必华的服毒身亡,给刘家造成了巨大打击,刘家的亲友在得知刘必华自杀的前因后果后,不由得义愤填膺,要找吴一飞家讨一个&说法&。当拖着刘必华尸体的车子经过吴一飞家门时,悲痛万分、情绪失控的王梅母子俩率众亲友将刘必华的尸体抬到吴家搭起了灵堂进行哭丧,见势不妙的吴一飞夫妻俩连忙离家前往当地派出所求救。为了平息这场非正常死亡引发的停尸闹事风波,当地派出所在认真调查的基础上,与村委会一起再三做双方当事人的工作。9月7日,刘得祥与吴一飞双方终于达成协议,由于事情的起因是吴一飞诽谤刘必华,导致其服毒身亡的后果,因此,由吴一飞当众宣读检讨书,并赔偿死者亲属丧葬费等费用6000元。
  &协议&经双方签字后生效,刘得祥按照协议的规定于9月8日与亲友一起将父亲的尸体运走火化。
  不服起诉至法院
  2002年12月20日,刘得祥以自己的母亲为原告,一纸诉状将吴一飞夫妻俩,以及帮着吴一飞说话的杨永刚告上了法庭,要求依法追究三名被告人的刑事责任,并赔偿由此造成的经济损失。
  接到法院发来的传票,吴一飞等人不禁惊讶不已:这个事情派出所已在几个月前处理结果了,钱也赔了,对方为何还出尔反尔地将自己告上法庭呢?刘得祥将尸体弄到他家停尸闹事,闹得他全家无法生活,也触犯了法律,遂于2003年3月7日,以非法侵入住宅罪反诉刘得祥母子俩。
  法院判决
  2003年3月11日,阜宁县人民法院依法组成合议庭,公开开庭审理了这起特殊的刑事附带民事诉讼案。法庭上,原、被告双方唇枪舌剑,各不相让。原告方认为,被告人吴一飞等人捏造&强奸老母猪&的事实,贬低他人人格,损坏他人名誉,其行为已构成诽谤罪,要求追究三名被告人的刑事责任,并赔偿死者死亡赔偿金36000余元以及丧葬费600元。
  针对原告方的指控,被告人吴一飞的辩护人发表了三点辩护意见:一是吴一飞主观上没有诽谤刘必华的故意,邹志花对刘必华跳进猪圈里出于好奇,她只是想与刘必华见面把事情弄清楚,并未预想到刘必华会服毒身亡;二是在客观上吴一飞没有捏造散布客观上不存在的事实,没有实施损害他人人格、名誉的行为;三是本案刘得祥起诉证据不足,吴一飞的检讨书以及双方订立的协议不是吴的真实意思表示,所以吴一飞不构成诽谤罪,不应负刑事责任和民事赔偿责任。
  被告人杨永刚辩解自己没有诽谤刘必华,不应承担刑事责任和民事赔偿责任。
  2003年6月19日,阜宁县人民法院判决吴一飞犯诽谤罪,判处拘役三个月;邹志花犯诽谤罪,判处拘役二个月,缓刑三个月,杨永刚无罪;王梅犯非法侵入住宅罪,免予刑事处罚;刘得祥犯非法侵入住宅罪,免予刑事处罚;吴一飞、邹志花、杨永刚不承担民事赔偿责任。
小编的话:
& &《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二百四十六条(侮辱罪、诽谤罪):以暴力或者其他方法公然侮辱他人或者捏造事实诽谤他人,情节严重的,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管制或者剥夺政治权利。前款罪,告诉的才处理,但是严重危害社会秩序和国家利益的除外。
& & 流言引纷争,三人成虎。吴某夫妻的行为严重侵害了刘必华的名誉,造成其极大的精神压力,导致其自杀身亡,即属于&情节严重&的情形,因此应当负刑事责任。
【研究】2012年表现最差CEO
& &随着2012年即将接近尾声,是时候回顾一下这一年企业高管们做的一些不太明智的决定。达特茅斯大学塔克商学院管理学教授、《聪明的高管为何失败》一书 的作者Sydney Finkelstein在本年末第三次选出了本年度表现最糟糕的CEO们。
1.百思买集团(Best Buy)前CEO布赖恩&邓恩(Brian Dunn)(2012年4月辞职)在长达5年的股价下跌和市场份额逐渐被亚马逊、沃尔玛和苹果占据后,邓恩最终在今年4月辞职了。看来,消费者对产品展示厅并不买账。随着邓恩与一名29岁的女下属发生不正当关系的丑闻曝光,公司的股票随即下跌了50%。百思买自2008年起,已经花费64亿美元用于回购公司股份,与现在的股票价值相比,价格高出了3.6亿美元。
2.切萨皮克能源公司(Chesapeake。Energy)CEO麦克兰德(Aubrey McClendon)(曾任公司董事长,现担任CEO)作为美国第二大天然气生产公司的CEO,麦克兰德,同时也是液压破碎法的拥护者,有很长一段时间陷入个人和公司财务的危机事件中。在众人眼中,麦克兰德是个积极的梦想家,他在2008年被迫只保留了1%的公司股份,然后被公司董事会撤掉了董事长的职务,任命为公司的CEO。如今公司的股票也下跌了20%。
3. 雅芳公司董事会主席钟彬娴(Andrea Jung)(2012年4月以CEO的身份辞职)钟彬娴拒绝了科蒂公司107亿美金收购的提议。雅芳在2004年的市值是210亿美金,今天仅有60亿美金。2011年她被迫从CEO的职位离开,之后担任公司董事长直至今年12月。2011年,雅芳花费9300万美元调查贿赂丑闻,还不算3亿美元的法律费用。
4. 星佳游戏公司(Zynga)CEO马克&平克斯(Mark Pincus)星佳游戏公司股票值下跌了75%。虽然使用者数量上升,但付费用户数量下降。公司大量高级行政人员离职,这是即将发生灾难的最大警告标志之一。平克斯花费了2亿美金购买OMGPOP(游戏公司),仅仅7个月后该公司的收购价格就下降了50%。还有两位CEO在2012年的表现也不尽人意,差一点被列入最差CEO行列,他们是脸书(Facebook)的马克&扎克伯格和高朋网(Groupon)的安德鲁&梅森。脸书自上市以来股票值下跌30%,现在开始向移动终端发展,虽然有些晚,但至少确认了发展重点。高朋网的商业模式正遭受批评和攻击,股票值下跌了80%。团购网站的经营模式很容易复制,梅森一直在开发新产品以寻求突破。从传统意义上看,两家企业的CEO似乎都不太成熟,他们的行为(在电话会议中喝啤酒,各种场合都穿连帽衫)让人们无法相信他们能够管理好一家大型上市公司。扎克伯格有些专制,投资商们似乎只能赌一赌了。工作中太强的自我意识是个危险的信号。注:本文转自南方周末。编者:性格决定命运?商场如战场,没有永远的赢家。
阿狸版 江南style。。我的世界观被颠覆了。。原来阿狸也可以这么猥琐!!这小贱表情萌爆了啊亲!!最后的pose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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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过的最好的爱情故事——“革命时期”的浪漫(野夫)
来源: 闻达的日志
& & & & & & & & & & & & & & & & & & & 一
大理的冬天完全是个无雨之城。初来乍到,我几乎被每天的蓝天丽日烤枯了;许多年来积存在身体内部和心中的潮湿,仿佛正在一点点烘干。人如果不被往事浸润的话,在这个疏世独立的古城,原是有可能坐化成一具精神木乃伊的。
然而,很久不响的电话终于还是惊动了午后的枯坐――我想,在中古时代,这种铃声的旋律,大抵类同于雪夜柴扉的剥啄――多有可能是某位乘兴而过的高朋,来云中访友了。但我看见屏幕上的来电显示,却是&无法识别&几个令人扫兴的汉字;就像都市中人透过猫眼,窥见门外的一张陌生面孔,多半连迎迓的兴趣也会丧失。
一瞬间我想起趣友李斯,某次接到一个电话,对方是那种千娇百媚的女声,一听见他那粗哑的牛吼,急忙道歉说――对不起,我打错了。他急中生智赶忙说――也许你并没有错啊,我们何不聊聊?人生有一点美丽错误难道不是同样也愉快吗?女声咯咯的笑了起来,于是电话也就将错就错了。
李斯是我非常心服的知交,一个研究神学的人,常常能从俗世中发现真谛。他喜欢给我灌输一句名言――好运气只会敲一次门――意思就是说你要开门开晚了,人家就去敲隔壁阿二的门去了。于是,我还是接听了这个来历不明的电话,潜意识似乎也在渴望李斯式的错误;用《简爱》中罗彻斯特先生的话说――是过错而不是罪过。
80年代末期那个著名的&春夏之交&时,我正好也在南方的一个岛上享受太阳;海边的阳光向来潮润,而那一年,于记忆中则似乎更湿且蒸发着腥味。
我每天下班后,先回陋室脱下警服换上花里胡哨的便衣,然后骑上摩托就往海滩跑――对了,那时我竟然是该市的警察――连我妈都不怎么信。
那时这个国家已经沸腾了。好像除开总理府,从上到下都在同情那些街上的孩子。我过去也曾经是爱上街玩的孩子之一,现在脱下袍子换袈裟,自然就不便去赶场子了。尽管许多过去的兄弟频频来信相邀,我依旧孤悬海外似的在做逍遥派。当时的形势正好还在喜剧和闹剧之间,绝大多数人都相信,这回恐怕大人要向孩子赔礼了。于是,我对一些故人戏说:我就不来摘桃子了;万一你们挨打了,我再拿屁股来帮你们接板子。
岛上的孩子们要比大陆的上街晚一月多,于是警察们也就少受些累,我以为。某天我经过一中,看见一群孩子在募捐,那时我工资不够吃喝,心中有感,还是忍不住塞了些散碎银子到那纸箱中去,以示雷子也是人嘛,天良未泯而已。次日上班,政治处的朋友笑着暗示我――你那点钱请我们喝酒不好?我才知道原来&国家&并未逍遥如我,他们还是暗中忙着。
五月的黄昏我从海滨归来,只见满街突然人流如潮,往省府门口滚动。我几乎忘了我的职责时,一个头儿看见了旁观的我,严肃的说:快回去换衣服,到省府集合,你负责陪局长。我急急如律令赶去时,但见红旗开处,两厢人马已然射住阵脚,各自席地而坐,仿佛歌咏比赛。我方对阵的是武警,咱们干警则不用去搞人墙拔河,只在人群中游弋;我更舒服,当王朝马汉陪首长对话。
当月的流行词还是&对话&。各地都效仿京都,一方鼓噪着要和当家的对话,一方坚决只派宦官出场对话――其实双方皆未弄清到底要对什么鸟话。岛上气候已经很热,孩子们都是夜里才出来爱国,我们也只好苍蝇陪着蚊子熬夜。等他们的代表和大内的寺人海阔天空&对话&完毕,五更时再派车送孩子们回校,我们才能回去睡觉。
那时我依旧只是生活中的旁观者,每天颠倒黑白,作为内侍,在省府礼堂的对话室静观风云变幻和世相百态。我知道我心灵的方向,常常又忍不住为双方的愚蠢而暗自捶胸或者面壁苦笑。其时,我真未意识到我会为这场八不相干的戏剧改变一生;当然,也没想到轰轰烈烈的街头革命正把一场浪漫情感,悄无声息地推进我的心中。
运动的后期在海岛确实显得有趣而无聊。日复一日的夜坐,革命歌曲回放,然后瞌睡来了就结队往武警的人墙上冲,两厢比赛体力,都不兴出拳脚,顶多从后排往士兵一方扔拖鞋,累了再坐。干警只负责监视大人,谁要在背后演讲鼓动,那还是要请到局子里去的。
岛上当时是所谓的特区之特,&小姐&之多闻名举国。某夜一女士在人群中慷慨激昂,凌晨被密捕回来,一问,是在某桑拿上班的。处长拍案大怒――你一个小姐,你不去好好陪客,你来凑什么热闹?该女士义正辞严――小姐,小姐怎么了?小姐就不许爱国了?处长竟然一时语塞。
我确确乎有些疲倦了。我偶尔不免在想,我那些内地的哥们如果就是在参与这样一场猫捉耗子的游戏,实在也没什么劲道。于是,我开始在人群中用目光&猎艳&,搜寻一些美好的面孔,用以聊销长夜之无奈。
每夜的对话时间,都有记者团的围观――本质上他们也是凑热闹;我从未看见一篇写对话的文章发表出来过。我终于在大群女记者中发现了一张让人记得住的脸,不,不是脸,但也不是身段。是什么使她吸引了我的眼神呢?我其时的身份使我可以放肆的在一边捉摸。我终于明白了,是整个的&态&。古人说女人之美,最难描摹者在&态&,我为这个女孩的态弄得几乎忘记了我正身处于一场大历史之中。
准确的说,她并不漂亮,也不高,甚至还偏黑;剪的齐耳短发,不蔓不枝,素面朝天,衣饰也简朴之极――但她就是能从大片的脂粉裙钗中跳跃出来。她得体地寻找机会采访各色人等,表情清纯,身上透出一种活力。这种态势确实能够打动人,尤其在那时的海岛,她就是一种耐人回味的舒服。
我甲胄在身,不便接近,只能隔着黑压压的愤怒人群远远的爱慕。人的目光有时仿佛一道引线,自会不知不觉中牵起一场缘分――我终于看见她一步一步朝我走来,然后止步,然后用一口纯正的北方话问我:警察同志,我可以采访你一下吗?
当然可以。但我在执勤,我现在不能以我职业的身份回答你;如果你乐意了解我的个人看法,我可以在天亮后无所不谈。――我这样的回答本来就会让记者敏感,更让她吃惊的是我的外地口音。那时全岛几乎没几个大陆警官,我是建省后第一个去报到的所谓&人材&。于是,谈话由此展开。我来自鄂省,她来自豫地,在那年的海岛,就自然有种老乡见老乡的亲近了。天亮时,人群散去,她的住地略嫌偏僻,岛上危机四伏,我主动要送她,她跨上了我的摩托,因而也必须要抓紧我的腰背了。
在早晨潮湿而凉爽的海风中,一个年轻的警察,驮起一份与大革命极不协调的温柔,狂奔于市井巷陌之中。我至今想起那一初始画面,才觉得有些招摇而脸红。
那一段时间仿佛整个国家都在过一个漫长的狂欢节,许多行业都在休假,即使公门衙役的我辈,也都要求白天休息以便夜战――只有政保处的稍微忙点。孩子们每天昼伏夜出,一如初恋般的马拉松式约会,准点且兴致盎然。我当时虽然有些置身事外的超脱,但却因为一个人的出场,而使我对这场周而复始的游戏渐生向往。
她本不必夜夜光临,因为事实上并无新闻可言,但她却总是如期而至;而我们也总能在攒动的人头中迅速发现彼此,然后不经意的挤到一起。在两厢人马偶尔的冲突时,我竟然有时忘记守卫局长,却去扮演一个保护弱雏的英雄。海岛的夏夜原本短暂,几乎尚未开聊就要被黎明打断。我送她到楼前,永远止步于楼前,看着她爬停了电梯的12楼,我再崇高而疲惫的打道回府。
这种朦胧的交往起始于孩子们的推动,如果运动戛然而止,我们是否会中止这场随波逐流的相约,迄今我都并不清晰。张爱玲似乎说过――为了成全他们的爱,一个城市倾覆了。放在那时的我来看,应该是一个国家都倾覆了。我已经不记得我潜意识里,是不是希望过孩子们的革命永不到底,以便我能夜夜张生,长待西厢。
我开始邀约她参与我黄昏的海泳,半裸的人生也许更见坦诚和真实。最初我竟然提醒她,不要游得离我太远――我还以为在人海外自己仍是保护神。结果比翼齐游,很快她就不见了,她朝外海游去,其玲珑的身影转眼就消失在潮线之下,我既不可望更不可及,只能游回黄昏的海滩等候,通常是晚霞散尽,她才拖着夜色回来,然后轻松的说:今天大约才五公里吧。我内心不免紧张,万一她要被退潮拉走了,我该向谁交待,我甚至不知她的家人何在。
我们喜欢背对着海水座谈,海浪不时的打过来,把我们朝岸上推。那时的形势已经开始紧张起来,暮色日渐加深我内心的幽暗。我对这场运动的真实看法,开始在她面前袒裎相露。她无意政治,却因我而不得不北望京华,夙夜兴叹。我们徘徊在水与岸之间,很难预知浪涛究竟会将我们打向哪一边。那时,我们连手都未曾相挽,其实在人世的风波之中,原是很容易失散的。
我后来有过一首叫着《祭坛》的诗,有句子曰――绝伦的屠杀总是在最美丽的早晨开始。但远在边陲的我,事实上是在那个永不褪色的日子的当晚才知道,那时首善之区大约已经洗完街道了。
朋友雷跑来告诉我,那是在我的一个租住楼里,当时还住着梓夫和我几个朋友。我们听罢都哭了,一个小弟买来一瓶酒,大家望空酹祭。我对梓夫说――我决定辞职,绝不当鹰犬了。梓夫知道我的性格,不便相劝,只是用红红的眼睛看着我。我醉醺醺的骑着摩托就出门了,海岛的初夏之夜似乎还充满着和平,我们所获得的消息都来自于外电――那时的传言都是内战即将爆发。我别无选择,决心北上参加义战。此去生死未卜,我唯一想的起来要告别的,大约就只有短暂认识的她了。
我半夜爬上了她的12楼,她很吃惊我的到访。为了不打扰她的同屋,我们站在门外。她也已经知道了首都的剧变,我说我就是来告个别,明天就走了。她问为什么,那时的我充满了慷慨激昂。她默然,然后说让我陪你下去走走吧。我们下楼,相对仍是无语,又确确乎有点难舍。我说那我就带你在小城兜一圈吧,也算我和这个城市的作别。
我带着她狂奔在夜色中,我忽然感觉到她第一次将脸贴在了我的后背,我穿着短袖警服,顿时感到背心一股暖流――她在默默的流泪。那时的小城格外安静,路灯很少,我的车灯忽然照见前方有一队人扛着花圈沉默地走来,整齐而毫无喧哗。我不明所以,停车于街心,队伍走近时,我才从花圈和祭幛的文字中发现,原来是海大的几十个勇敢的学生,在遥祭那些无辜的死难者。我肃然起敬,对着他们行了个正规的军礼。他们突然看见这个拦路的警察没有恶意,且向他们致敬时,心中的悲愤如河决堤,顿时集体痛哭起来。在那一刻,我自觉鼻酸喉哽,心中耿耿然一股浩然之气。
我带着她骑到了海滩,在一片漆黑中只听见大海的咆哮。面对着海峡的深远不可测,仿佛面对今后的命运。她只是隐隐的啜泣,我去扶起她的肩膀,她靠在了我的胸上。她断续的祈求――你把今夜留给我,好吗?
我默然,内心感念万分,但想到此后的不测,我只能拒绝。人在那一刻,原本是能因一些巨大悲哀而变得高尚的。我说还要回去写辞职信,还要收拾行装,还要处理许多事情;假若我还能活着回来,我们肯定还会重逢的。我们泪脸紧贴,像两个站在危崖上准备殉情的少年。
那时我们还处在一个信息不发达的社会,即便我在&内部&,也所知有限;但知道惯例,镇压之后必将是大搜捕――我想我的一些弟兄在劫难逃了。我在深夜开始奋笔疾书我的辞职报告,洋洋数千言,青春的愤怒使我唇枪舌剑对当局大加挞伐,并义正辞严的发誓――绝不做鹰犬和刽子手。
次日早晨我进到办公室,平静地对几个同事说――我辞职了,请帮我把这些交给领导。我把报告放在警帽里,连同警号警徽等。大家知道我何以抉择,也并不相劝,感叹着告别而去。等我到了广州,才知道京广线还没通车,我想请个的士开回武汉,司机都说兵荒马乱不敢上道。我只好在朋友处等到10号,终于才得以北上。
母校14号还搞了一个十日祭,场面十分感人,作家班的朋友拟写的悼词风传世界。到了此时此地,我才知道没有反抗,只有逃亡,我无能为力,只能聊尽菲薄。【此中的故事留待后日吧】我辞职去后,局长大为恼火,在全国系统内出现我这样的&叛徒&,于局里是难堪的。处里通知我家人,要我回去,只要认错,尚有生机;父母操心如焚,辗转求我即使辞职,也先回去办好手续。我正好受人所托,也要回去一趟,正要成行,武汉的朋友告诉我,有个海岛的女孩来找你来了,一番描述,我知道是她竟然寻找来了。那时如处乱世,我只留言岛上见,便先回了。
这已是七月了,原先还在观风的各地各部门,已知大势所向,终于开始行动了。内地的追捕组也都纷纷住进了&我局&。局里要我报告出逃一月的全部活动,我拒绝,坚持辞职。而此时,w君的联络人也来到我处,她也从湖北回来了。我将来人藏在我租来的一所村居里,她隐约感到来人的重要,给我说可以安排到她那儿去。我想此事的危险,还是不要祸及无辜为好,就拒绝了。
三天后的一个深夜,村居被包围,连我一起给抄了。我还算是现役警察,交给本局侦讯,来人则被航运走了。再之后,w君也被捕,牵连一圈人入狱。【事见海外出版物《情义无价》】我在审查阶段,给局长长信两函【这个内心善良清醒的人已经去世,谨此哀悼】,局长在一个黄昏独自来看我,然后说,你辞职回去怎么办?我说回山,当无大碍。他暗示我说,那你自己走吧,手续以后再说。我终于千里走单骑――一个人骑着摩托向故乡的深山赶回。
临行之际,我和她再次告别。乱世儿女,没有任何相约相誓,除开无可奈何的泪水,终也无从说起。
1992年的春天,我在武昌起义门55号勤奋的打扫高墙下的狭窄院子。身上穿着蓝底白杠的制服,头发则早就剃光了。那天的太阳似乎很好,一个外勤的囚徒进来悄悄告诉我――你姐姐带了个女孩来看你,不让进来,你姐姐正和他们在吵架。我站在平台上守候,我急切地想看到是哪位朋友难中相访。李队长是个好人,见我违纪张望,过来劝我进去,说他们正跟上面交涉。我说我只想知道是哪位来了,李说是你海南的女友;估计不会让你们见。
我大约猜到是她来了,果然一会儿,她出现在第二道铁门外。我们之间相距十几米,隔着铁栅栏可以相望,但不能大声喊话,于是只好互相傻笑;偶尔趁管教不备,问一声还好吧。就这样痴痴傻傻的对望了十几分钟,心中有万千伤感,此际也唯余一笑了。我潇洒的拍拍秃头,表示一切皆无所谓,然后不断挥手让她离去,我不想连带她再挨一场不必要的呵斥。
这一面,于今就算是最后的挥别了。那些年大抵有过一些通信,因为都要接受检阅,自然也只能各叙别况而已。我鼓励她去恋爱,她也清醒的认识到我并非一个可以做丈夫的人;经此剧变之后,人都忽然长大了,所谓百年心事归平淡,轻松交往之中,反而多了如许理解和爱惜。
1995年,我出来之前,她结婚了,正计划出国。我赶到海岛,隐约还想送行,以表达积年的谢意。她却正好回老家办手续去了,缘悭一面。之后,她隔年会突然来信或者电话,告诉她做母亲了,又做母亲了,再做母亲了。大家寒暄问候,万里之外,聊存一分高谊。而我自己,则仍旧在人世间谑浪风尘。十几年过去,许多故人都在人海里一去无迹,想到各有一份各自的福报,与其相濡以沫,还真不如相忘于江湖,渐渐往事也就开始漂淡了。
从青春革命到醇酒妇人,这几乎是我们那一代多数人的宿命。虽然并不曾为当初的激情理想和轻生躁进而后悔,但所有的浪漫最终都会复归于现实。而现实的铁栏,何曾有过稍懈。那些被改变的命途,相对于那些被毁弃的生命来说,却又终归是轻如鸿毛的。而我们在苦难中所经历的温情,已然是苍白岁月里的灿烂底色,对此,我们又何能怨怼。
又是音讯杳无的两年后,一个来自南太平洋的某个岛屿的电话打进了苍山脚下。她说她偶然上网读到了我的一些文章,她没想到在那之后,我又经历了许多。我们依旧是笑着说话,嘻嘻哈哈的仿佛最初的时光。但17年意味着什么?一个那年出生的孩子已经开始上大学,但他(她)却可能完全不知道当年的血火故事,更无法想象会有无数的人失踪或者远走天涯。
历史正被人有意的掩埋,当所有惊心动魄的往事都焚毁于心炉之后,一切确如昆德拉所说――万劫不复了,仿佛从未发生过一样。
她说你是该坐下来写了,你也许需要一个花园,一片草地,一个面朝大海的房子,当然最好还要个真正欣赏理解而又毫无要求的女人。她说可惜你还没有一个可以自由写作的土壤,可惜我都老成三个孩子的母亲了,也无法帮你。然后我们就开怀大笑,那种真正纤尘不染的笑,一如当初一念不生的哭。
我们来到这个世界只为学会爱而不是恨,但恩怨尔汝的男女却往往彼此留下太多的伤。经由一个遥远的讯问,于这异乡的村居勾起些许遥远的记忆,放在多悲多怨的尘世,就算是温馨的茶酒了;咂一口,曾经涩辣的苦,竟是回味中的甘,我们对今生就该说――不虚此行了。
穿越印度的火车之旅(连载)
印度人告诉我,如果想了解真实的印度就要去印度的农村。我以为这并非完全准确&&印度人已经把他们的农村搬到了火车站。
在新德里火车站的候车大厅,鸽子扑哧着翅膀飞进飞出,把羽毛和粪便毫不留情地撒在安之若素的旅客身上。门外是烈日与噪音。人力三轮车、&大使&出租车、摩的,像一个个愤怒的原子做着&布朗运动&,但似乎又保持着一种奇怪的秩序。水牛悠闲的把脑袋伸进垃圾的堆寻找菜叶,它们在印度被视为圣物&&印度教上帝湿婆的坐骑。
对现代化的定义,印度人一定比我乐观。对于眼前的情景,他们充满了熟视无睹的平静,在这座没有围墙的村庄来去自如,巨大的车站仿佛俄国现代舞台上象征派的伟大布景。
&这是印度人待人处世的典型态度,&奈保尔写道,&这种心态在其他民族中肯定会引发精神错乱,但印度人却把它转换成一套博大精深、强调消极、超脱和接受的哲学。&
我被裹挟在人流里,呼吸着混合了垃圾、霉斑、人体和咖喱味的空气&&那是人性的气息、印度的味道。&感受异国情调的首要工具是嗅觉,&艾略特曾说。如果他没有去世,我真想告诉他,他的话可靠如久经考验的革命战士。
穿过形式主义、敷衍了事的安检,我看到足足长达一公里的&百年纪念&号列车。它横亘在一号月台下,每列车厢上都标示着等级。从普通坐席走到豪华空调舱,走过的不仅是几百米距离和相差五倍多的票价,更是两个泾渭分明的阶级。空调舱的人多来自新兴的中产阶级,他们富裕、有教养、说英语,是时代的受益者,而普通坐席的乘客则是印度的普罗大众,是那些经常在电视里出镜,坐在车顶上、吊在车厢外的百姓。
印度的铁路已有年的历史。年月日,孟买到塔纳公里的铁路开通,宣告印度开启了现代化进城,而彼时中国还在经历太平天国起义的阵痛。
最初,英国殖民者们怀疑,在印度这个充斥着苦行僧和乞丐的国度,是否有必要修建铁路。他们付得起车票?他们有提高生活节奏的必要?最重要的,他们会选择火车而不是牛车出行吗?种姓制度也是一大麻烦。人民会允许不可接触者与婆罗门并肩坐在一辆火车里吗?
年,印度总督达尔豪斯勋爵力主修建铁路。很多印度人至今引以为豪的记者达尔豪斯的一段话:&伟大的铁路系统必将彻底改变这个烈日下的国度,它的辉煌和价值将超越罗马的渡槽,埃及的金字塔、中国的长城,以及莫卧儿王朝的寺庙和宫殿。
然而,对我来说,选择铁路作为穿越的工具,除了一睹超越长城的辉煌之外,更因为它至今仍是印度最可靠的交通工具&&尽管它惯于晚点,与中国的高铁相比也相形见绌,但比起破败的公路,它却可以较为舒适的把你送到印度的任何一个角落。
另一各方面,一列火车就像一座移动的巴扎,一个微缩的社会,一个舒适的旅馆,一段充满未知与不确定性的旅行。当铁公鸡一路鸣叫,绝尘而去,你既可以饱览沿途风光,也有机会遇到各种各样的乘客。
&&比如辛格先生。
他戴着厚厚的眼镜,看人时眼珠几乎都躲到镜片上方。我一坐下来,他就告诉我,从新德里到阿姆利泽&&从印度心脏到印巴边境&&这趟城际特快只需要个小时。
辛格先生是旁遮普人,锡克教徒。他穿着衬衫、西裤、蓄着大胡子,戴着红头巾。和我说话时,他打开皮包,拿出黑莓手机,腕子上是一块金光闪闪的手表。
锡克教徒是印度最容易辨识的族群。他们戴头巾、不剃发、穿某种短裤、戴钢制手镯、使用作为姓氏,意为&狮子&。这些标记让一个锡克男人永远不会忘掉自己的身份。
锡客人以勇猛善战著称,这与他们倡导暴力抵抗迫害的宗教传统密不可分。然而,有些锡客人也非常温柔,比如我身边的辛格先生。火车一开,他就打起了电话。语调温软,简直让人怀疑不是从他那强壮的,长满汗毛的身体里发出的。
我不由想起两则关于锡客人的笑话。一则说,一个锡客人准备移民加拿大,被告知要先和一只狗熊摔跤,再强奸一个印第安妇女,以此来证明自己能做一名真正的加拿大人。一个月后,这位头巾散乱,一脸伤痕回来的老兄宣布:&现在,我该去和印第安妇女摔跤了。&另一则笑话则是,一个锡客人错过了巴士,他一路狂追,最后竟然跑回来家。他得意的告诉妻子,他因此省下了卢比的车费。他的妻子遗憾的说,如果你追出租车回来,就能省下卢比了。
我看着火车穿越号称印度粮仓的旁遮普平原。窗外地势平坦,一碧万顷,村落皆隐于田畴之外。有一瞬间,我甚至以为自己正在京广线上,穿越同样景色的华北平原。但与华北平原不同,在三面环海,被有喜马拉雅山脉的印度次大陆,意为五河汇流之地的旁遮普,是印度与外界连接的唯一陆路走廊。这一地理位置与其说是幸运,毋宁说改变了旁遮普,决定了这里从古至今跌宕起伏的命运。
印度历史上,每一次异族侵略,无不通过旁遮普的门户进入印度次大陆。每一次侵略都伴随着杀戮与征伐,给眼前的土地留下了深深的烙印。
公元前世纪,波斯君主最先入住旁遮普。他们在这里的统治维持了将近年,直到公元前年,希腊的亚历山大大帝征服此地。他们留下古代钱币至今仍埋在旁遮普的土地上。
公元世纪,勃兴的伊斯兰教开始扩张,随之而来的是阿富汗的征服者。在穆斯林的统治下,旁遮普经历了一场经济、文化的蜕变。印度教的血液被强行注入了伊斯兰教的基因。伊斯兰君主热心文学与艺术,大批工匠在财富的诱惑下来到旁遮普,各种工商行会也遍布旁遮普的城镇与村庄。
年代,莫卧儿人&&成吉思汗的后裔,掌控旁遮普长达两个多世纪。期间,旁遮普人反抗不断。一个名叫那钠克的簿记员之子,崛起于草莽,创立锡克教,被旁遮普人称为&照亮黑暗的第一缕曙光&。然而,莫卧儿与锡克军队冲突持续不绝,以至战争成为常态。年,第十代格鲁古宾信登位,他积极改革锡克教,将入教仪式由足洗礼改成剑洗礼。剑开始被锡克教奉为圣物,武士成为宗教的圣徒。按照教义,每一名武士都有两把剑,分别象征世俗和精神。当和平手段失败,武装抗争就要成为锡克教徒的使命。他们遭受的代价不可以说不惨痛。从年至年,莫卧儿军队对锡克教徒进行了灭绝性的屠杀。据史料记载,每个锡客人的脑袋都被定下了价格。十世格鲁的两个儿子也被莫卧儿人用砖块砌起来活活闷死。锡客人躲进深山,直等到莫卧儿王朝亦风雨飘摇,他们才在兰日信大王的带领下成立了锡克教帝国。
这是旁遮普最后的辉煌,辉煌的如同兰日信打造的那颗世人觊觎的科依诺尔钻石(世界上最大的钻石之一,重克拉)。兰日信死后,不可一视的不列颠人来到了这片土地。
两次英锡战争后,兰日信的儿子被带到英国,同时被带走的还有那颗钻石。维多利亚女王赐给兰日信之子豪华的庄园和奢侈的生活,还做了他儿子的教母。尽管这位旁遮普的阿斗在晚年进行了一次反抗,但最终失败,他亦客死巴黎。
我坐的豪华空调舱票价卢比,相当于人民币,还包含品种丰富的晚餐。我正在考虑吃什么,总算打完电话的辛格先生突然向我伸出援手。
他们有玛莎拉鸡和柠檬烤鸡,味道都不错,辛格先生说,你要哪种?
玛莎拉鸡。
他们还有绿色拉,要不要来点?
再来杯奶茶?
听起来不错。
辛格先生用印地语帮我翻译给服务员,我向他表示感谢。他耸了耸肩膀,戴着一副何足挂齿的表情。他喷着淡淡的香水,指甲修剪的干干净净。他说他在一家电信公司工作。因为工作关系,每个月都要去香港和上海出差。他的父母在新德里,妻儿在旁遮普的卢迪亚纳。他刚从上海飞回新德里,乘百年纪念号回家。
锡克教是一种非常温和的宗教。当我和他谈起宗教时他说,我们尊崇十位格鲁,以他们传授的《阿底格兰特》为经典,《阿底格兰特》象征第十一位格鲁。
锡克教以公平正义和宗教自由为基本教义。早在创教之处,第一代格鲁那纳克就提出中庸之道。他认为并无印度教,也无穆斯林,两种宗教信仰可以融合在一起。
我们的寺庙和佛教寺庙一样非常干净。我们欢迎任何人。不管他们是锡克、穆斯林、印度教,甚至是没有宗教信仰的人。辛格说。锡克教只要求信徒内心虔诚的信仰&&这就足够了,甚至不需要做各种各样的崇拜。
锡克教要求把头发包起来。
我们认为头发是神圣之物。这有点像你们中国人说的,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辛格微微叹了口气,但现在越来越多的人开始不管这一套了,这是印度从来没有过的情况。我相信有一天我们会为此付出代价。
&&来自&&的投稿
日暮乡关何处是
作者:柴静
原文地址:.cn/s/blog_48b0d37b0102eecp.html
我的评论:人世间还是会有最真挚的情、最热烈的酒、最可爱的姑娘和最亲的人,愿现世安好。不如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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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两年前,在大理,他开辆老富康来接我们,说&走,野哥带你看江湖&,
他平头,夹克,脚有些八字。背着手走在前头,手里捞一把钥匙,我对龙炜说:&你看他一半象警察,一半象土匪&。
他听见了,回身哈哈一笑。
院子在苍山上,一进大门,满院子的三角梅无人管,长得疯野。树下拴的是不知谁家寄养的狗,也不起身,两相一望,四下无言。
他常年漫游,偶尔回来住。诺大房子空空荡荡,只有一排旧椅子,沿墙放着,灶清锅冷,有废墟之感。平时一个人,偶尔有朋友来此落脚,席地卷个铺盖,谁也不用照顾谁。
他无家可归。
70年前,他的家族在鄂西清江百丈绝壁上,土家族祖父靠背盐酿酒攒下薄田,当上土司。土改时被怀疑藏枪,鞭打后投梁自尽,暴尸野外,被扔在天坑。随后大伯暴死,二伯流放,两位伯母一夜间用同一根绳索吊死在同一横梁。
父亲没有保护家庭,他的职责是抓捕诛杀其他地主的儿子,一生不提家事一直到死。母亲在暮年出走,留字条说&请你们原谅我,我到长江上去了&,他沿江驾船搜寻,寻找江上肿胀发臭的浮尸,挨个翻找无果。
1995年,他出狱后,身边已再无亲人,妻女也离他而去。
十几年前他离乡寻找出路,身无长物,朋友到车站送他一只钢锅,让他好埋灶作饭。他说如果你非要送,我就把这锅在铁轨上砸了,天下之大,总有我吃饭之处。
81年湖北民院毕业后,他当过教师、宣传干事、警察,后来做小生意卖衣服,油炸早点,开挖沙的厂,都赔得血本无归。这次北上,作了牟其中的秘书---现在牟还关在他当年服刑的地方。很快又转行当编辑,再做书商,做的很得意。我问他为什么不干下去,他说受不了向人催帐的生活,&人到四十,还为一万块钱天天打电话,象黑社会一样-----败坏人的心情。 &
他把人家欠的一百多万一笔勾掉,离京南下。
偶尔落脚在这两千多米的苍山上,四下没有村落,到暮晚时山黑云暗,一两盏灯更有凄清之感。他说过有时夜里骤雨突来,&林涛如怒,滚滚若万马下山。村居阒寂似旷古墓园,唯听那山海之间狂泻而至的激愤,一如群猿啸哀,嫠妇夜哭。这样的怒夜,非喝酒磨刀,不足以销此九曲孤耿。&
这样的夜里他开始写作。写失踪了十年,&不知暴尸在哪片月光下&的母亲,写二伯服刑29年后,&老得忘了自己的罪名,已失去了土地,也没有了房子,只好寄身于一个岩洞,放羊维持风烛残年直到死去&。写一生闭口不谈家事的父亲内心的功罪,写狱中被绑赴刑场的弑兄者&&
死亡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人仿佛从未存在过,他对此耿耿于怀,才为逝者作史。他的故乡是武陵,史书说的南蛮旧地,巫风很盛,在遥远年代,土家族死在他乡的人,是千里赶尸也要接回家山的,不想成为无归宿的游魂。他说&我祖父的横死也不足以令苍天开眼,是我的私人叙述才让他的死找到了意义。 &
这本来就是中国民间修史者的传统-----不愤不启,不诽不发。
他用的笔名,出自唐代诗人刘叉的《偶书》:&野夫怒见不平处,磨损胸中万古刀。&
四年前,我还不认识他,有天工作完,街边店里吃点东西,带了他的书随翻随看。
他写外婆故乡在江汉平原,他出生后才到深山来,开荒种地,养活一家。幼年造反派来家训斥父亲,他不懂事,在旁嬉闹,太压抑的父亲发泄愤怒,用木棍毒打他,没人敢拦阻狂怒的父亲,外婆哭着用身体包围着他,左手无名指被误伤一棍,打得骨折,一直隐忍着没有医治,至死手指一直弯曲。
外婆眷恋家乡,他稍长大些,老人就返回了平原,他十二岁时患重病,写信给外婆,恳求她回来,一进门扑在怀里&我不断地叫着婆婆婆婆,仿佛垂死的孩子看见唯一的亲人。&
等到他成年,外婆觉得责任终于了结,与家族另一老人回到平原荒村住下,纺布缝衣为生,无人可以劝解。只有他去进门跪地抱着她腿,要她回来----明知这对她不公平,但他就是&不能忍心&。
外婆在山中去世,他不相信死亡不可逆转,每晚去坟头点上坟灯,怕外婆不能认得回家的路,次次在坟头痛哭时,他都要把耳朵贴近新土去听,孩子般地幻想听见外婆在棺木里呻吟,立刻就去十指刨开泥石,救出她来。
十年后,他掘开坟墓,开棺捡拾遗骨,偿还她的旧愿----背着她回到千里之外的平原。
我坐在人声鼎沸的地方,看到这里,把筷子搁在碗上,起身走出去了,怕当众放声哭了出来。
近代中国,身世畸零者并不少见,但野夫的笔端是让人害怕的感情,连看的人都被深情和痛苦吓怕,不敢深入到这样的感受中去.他半生所受的苦,多半都来自这样的激情驱使,情感越深,创痛越烈。写时也呕心沥血,他说有时写完在沙发上要躺整整一天,象一生气力已经用尽。
这样的写作,如同土家祖先的巫术,是要让死者复活,象是一次招魂。
到了中午,大理的牛鬼蛇神都来了,野哥一一介绍&这帮老混混&,大家拱个手,报个名号,也不寒暄,邻居候哥搜些活鸡腊肉,在后院摘点黄瓜茄子,加上通红四川辣子和野花椒,炒了十几个铝盆,桂花树下男男女女端着碗站着吃江湖饭,满头汗。&&&&&&&&&&&&&&&&&&&&
吃饭完,袅袅一根烟,聊旧体诗。
八十年代的江湖,流氓们都还读书。看着某人不顺眼,上去一脚踹翻,地下这位爬起来说&兄台身手这么好,一定写得一手好诗吧&。
就这一点,今天的小混混就没法比。
候哥给大家泡茶,院子里很多高山榕,底下长了野茶。紫荆已经长到了二楼高,开着红色的骨朵。桌上有盆箭兰,玉绿色的十几卷,混着茶香。野哥讲花草的名目,我们觉得好听,他说&看《本草纲目》,是可以看出性感的。&
鄂西是楚辞的故乡,民歌和韵文一直是平民之趣。烧搪瓷盆的手艺人刘镇西,工具箱里也放着《楚辞》,初见面拉野夫去家,喊了几声老婆,没人答应,就去敲隔壁的门借斧头,嘴里念念有词&幸有嘉宾至,何妨破门入&,手起斧落,门锁砍成两截。
野夫写苏家桥,写刘镇西,写投河自沉的李如波,都是几千字写完一个人生平,象《史记》中的列传。他的文字锻造,也来自古文。写文章时,看得出遍遍锤打,壳落白出。有时有些地方显得过于锤炼了,但写得好处,真是&天地为之久低昂&。
野哥说起时脸上有几分傲色&旧体诗我还是得意的&,诗人里他最喜欢聂绀驽&诗酒猖狂,半生冤祸&。
猖狂是真猖狂,夏日深夜,一轮好月,他与苏家桥一行人喝到酣处,学魏晋中人裸体上街散心头热,路遇一些机关门前挂着的木牌,就去摘下,抬着一路狂奔,找个一角落扔下。有次扔完才发现,木牌上赫然大书&人民法院&。觉得这个还是不惹为好,又只好嘿咻嘿咻地抬回去挂上。
当年他要出山去海南,苏家桥从深山送到恩施,过家门不入,货车送到武汉,怕他孤乘无趣,再火车送到湛江,颠沛到海安,最后干脆一帆渡海,万里相送到海南,第二天再独回。
简直是《世说新语》里的中国。&
我原以为写得太传奇,认识他们才觉得只是写实。晚上野夫带我们出去吃饭,叮嘱一句,&不一定能吃上,看运气&,小馆子老板是个香港人,六十多岁,须发皆白,向外贲张。打量人,看得顺眼就做饭,不顺眼轰出去。当天运气好,做完了一桌子十几个人的菜,过来和野夫喝了一杯,扬长而去。说挣够了今天的酒钱,自去喝酒,不必再开张。
这个年头处处都是精致的俗人----不是因为不雅,而是因为无力,没有骨头。还好&礼失,求诸野&,遗失的道统自有民间传承,江湖还深埋了畸人隐者,诗酒一代。
下午无事,野哥带我们几个女生逛小铺子,我们挑来捡去耳环项链围巾,他两米外斜站,不上前,也不远离,衔一只烟悠然看过往行人,等我们挑完,他已经把帐结过。
长日无事,坐条挨街的板凳,他给我们讲故事,说少年时暗恋一个女孩,被拒绝,情书也被公开,他承受不住羞辱,吞水银自杀。获救后立下誓愿&要让她爱上自己,再抛弃她&。
他读大学回乡后,与之接近,少女恋慕了他,他终是不忍心,向对方袒露实情,说&我不想报复你&,对方惨淡一笑&你以为没上床就不算报复吗?&
他离家远走,再回来她成了一个在当地声誉放浪的女人,表姐让他去劝解,他讷讷而言,她笑:&变成好女人&&?&抬眼钉住他,&变了又怎样,你娶我么?&
他兜里是第二天的火车票,她伸手取来撕了,买了机票,说&换你明天一天的时间给我&。日后她中年重病,肾坏死,不再求治,他从北京请国内最好的医生入山给她手术。
他人生里的事多半这样,情多累人。自嘲说自己是一流的朋友,二流的情人,三流的丈夫,我问过他,为什么他身上会发生这么多戏剧的事情?他说当编剧时,才领会到人生如戏,&一切皆在情理中,一切皆在意料外&。
生活是内心情理交织冲突的结果,他天性爱憎好恶比常人剧烈,人和文字都使到十二分气力,不留余地,蛮力拽动情与仇,乐与怒,。
20岁那年,他黄昏酒醉回家,看到路灯下一个佝偻男人,认出是那个打过他爸,把机枪架在他家门口的造反派。现在他长大了,那人已快暮年,他发疯般扑上去,把对方摁倒在地拳脚相加。&他已经完全认不出我,无法理解自己为何突遭暴打。我一拳一拳地打着,直到耗尽全身力气,直到他头破血流。&
十几年里,他一直为童年的恐惧羞愧,而羞愧渐渐熬成仇恨。这性如烈火的男子,认为轻仇的人,必然寡恩。
酒醒之后,他却不能不面对内疚之感,暗中观察那人,才发现这个仇人可怜之极。他是煤矿工人,出身贫苦,家庭负担沉重。每天下井采煤如同下到幽深地狱。这样的人积怨已久,被号召去夺权造反,必然敢摧毁一切。日后这人被煤矿开除,成了苦力。一次下坡刹不住脚,被装满石头的板车轧断腿,从此残废,整个家庭垮掉,女儿不得不去卖淫。
他写:&命运惩罚他,比惩罚我的父辈更加惨烈。&
他写作并非为复仇,也非控诉,他想找到人何以成为他人地狱的原因。他写到自己六岁时,老师集合他们排队,把用竹子做成的大扫帚拆开,每个孩子发一个竹条子,围着一根水泥管子,上面站着一个偷了三尺布的农民,穿着破烂,裤脚卷在膝盖上面,脚上穿着一双草鞋,老师一声令下:打!所有的孩子一起挥动竹条抽打那个农民膝盖以下的部分,这个农民在水泥管上疼得来回跑,所到之处围满了孩子,所到之处都会有竹条,这个人蹦跳惨叫,汗如雨下,腿胀得紫肿,惨叫中突然晕厥,摔了下来。
四十多岁时,他写到这里,流下泪来,说&这就是文学。作为一个写作者,我要是不把这样一些东西记录下来,我会一生都为我曾经挥过竹条子而愧疚。&
写作是一种反抗,对抗外界的恶,也对抗自己内心的黑暗。多年来,他为青春时代的狂怒心存内疚,他说&在这个时代,当你还没有完成安徒生笔下一个孩子的真诚教育之时,也就是你还不敢做一个真人的时候,你绝不可能是大善的,更不可能是美的。&
野夫常以村夫自许,我却觉得他雅致。平常里他从不与人争锋,席间不抢话,不讥笑人,不争口舌,有他的地方笑声最多,有人说话不得体,他也呵呵相乐,一派烂漫仁厚。有次在北京某个场合我俩撞上,举座都是富贵人,三个小时里,他一句话没说,不参与,也没有不耐烦,自斟自饮,怡然自得。
我不喝酒,但有他在座,就陪他一杯,朋友间说起如果遇到事有谁可以相托,推举的数人里,多有野夫。
只一次见过他另一面,大理夜长人多,左中右都有,谈话容易不洽,干脆集体玩&杀人&游戏,我当法官,发完纸牌后说&杀手睁眼&,野夫睁开眼,不动身,也不伸指,只以眼光向我示意某人,就闭上。再睁眼时,众人惊呼被杀死者,相互猜忌。他点一枝烟靠椅微笑,有猜到他的,他就一副老警察面目,为之分析案情,一一拆挡,全身而退,瞒过众人,最后一轮他胜出时翻开红心杀手牌,姑娘们还惊呼不信。
这场游戏,我这旁观者看来尤为触动,众人闭目他睁眼的瞬间,那双细长眼睛晶光四射,是泡过凶险,世事老辣的眼。他在狱中,曾与几个刑事重犯同住,同一个枕头上睡的,枪毙的有6个。他有次扫地时曾有一个犯人骂骂咧咧,他放下扫帚,盯着走到近前,那人立刻闭嘴。下铺有人悠悠说了一句,&你也不看这是什么人,他连国家都敢惹,你能踩平么?&
没听野夫说过苦,他只说重复的做一个梦,站在深秋的蓝天下,赤身裸体,抢着收集阳光过冬--那时的冬天太冷了。残阳越过高墙,把影子放大贴在对面墙上,有电网的投影恰好横过他的脖子。
这梦听了真让人难受,是冷透的人世。
但他爱这世界,有次聊天,他劝我多参加社会活动,说有地方约他演讲,他一定会去,&能影响一个是一个&,他是那种寒风里有人往车窗里递广告,一定会摇窗接下的人。
在微博上他很活跃,经常会有许多陌生的朋友@他,说家里发生什么事,希望他帮忙转发、评论一下,他说常常不忍心忽视这些留言,也许转发无济于事,也不足以帮他,但是转发一定会让更多的人明白是非。
微博也是江湖,他说能看见一部分人的恐怖内心,感到透心的冰凉,说&有时也想把微博戒球了&,但又放不下,嬉笑怒骂,一派朴诚烂漫,把剑而立,战个三百回合。有时候我觉得这样太浪费时间了,他说在故乡鄂西,秋天野猪成灾,每年允许适当的狩猎,分外痛快淋漓。&我来到世间,是来访求朋友的,有的人来到这个世间,是来增加敌人的,我们在大地上,怀善还是怀恶,并不难区别&
但遇到年青人时,他会劝解,有次他说,有个骂他的人是一个大学生,子侄辈的年岁,他顺着去对方微博里看看,觉得是个贫寒激愤的青年,就发私信与他讲了一夜道理,直到年青男孩心服。
他对这个时代总有一份&不忍心&,说&我们每个文化人都要分担这个时代的疼痛甚至剧痛&
在大理,他带我们进山,无为寺在宋朝是大理国的皇寺,早已荒废。二十几年前有个僧人一点点旧址重修。他带我们去见这大和尚,大脑袋粗眉毛,胳膊上缠着铜佛珠,是武僧,&夜不倒单&&&每天晚上不躺下睡觉,打坐度过。
三千多米处都是深林,小寺里没电,不卖门票,不卖香火,也没有小贩。案子上堆的香,你自己拿去烧。随便。树下面放着茶叶、水壶、茶具,自己泡茶喝,喝完了你走,也没人来问。有个小和尚在场子上一边扎着马步,一边眼见着一个小朋友飞奔打闹着耍,眼神儿急死了。
大雨过后,急晴中的这座山,树叶上金光闪闪的流水滔滔流下来,有远古的本来面目。我们跟大和尚说这说那,把人家武僧当禅师了,有人问,人怎么能放下眷恋?大和尚只好说,喝茶,喝茶。
野夫看我们这么笨拙地打机锋,笑着开口解困,问寺里还有什么米,什么油,要不要送些过来。
他喜爱山林,好与僧道谈,但他是士,从来不&隐&,不求解脱,不好大言,不求世外的智慧,各种人生对他都是文学,只是要了解&方丈何以是此人&。
旧朱红的寺门,粗糙皴裂的木门槛,两边楹联是野夫写的,&心法即佛法,度一切有情&
临走前一晚,大家去一个老哥家,喀啦啦扶起卷闸门,有几人正窝脚在塌上闲谈,当中一位长得奇突矮肥,野哥说,别人找他演电影,演一个被啤酒瓶子砸的泼皮,他不满意那个道具,要求用真瓶子砸,头破血流,满意地被送去医院。我打量一会儿,觉得他是腼腆不说话的人,野哥指我身边的一张桌子,说昨天那张被他喝大后踩碎了。
坐定后七八个人闲扯,拿着吉它唱歌,一路嬉皮笑脸,笑得人仰马翻。野哥对矮胖子说,你吹个箫吧。
胖子也不说话,拿只皮口袋,从里头拔出只黑箫。
有人&扑&把烛火吹熄,黑着灯,只有远远一点微光,荒村野街,远处有女子鞋跟在青石板上走的声音。他起声非常低,曲调简单,几乎就只是口唇的气息,也象是远处大风的喘息。
我一开始无感无触,只是拿围巾按着脸听着。
就这一点曲调,循环往复,有时候要爆发出来,又狠狠地压住了,有时候急起来,在快要破的时候又沉下去,沉很久,都听不见了,又从远远的一声闷住的呜咽再起。这箫声里不是谁的命运,是千百年来的孤愤,千百年来的无奈。
座下小儿女都掉了泪,只有野哥躲去一边角落,半坐在地上,完全隐在黑暗里。
他吹到后半段,愤怒没有了,一腔的话已经说完,但又不能就此不说,忽然停住,他唱:&&&月夜穿過回憶,想起我的愛人,生者我流浪中老去,死者你永遠年輕&&&
当夜我喝过几杯,围巾都湿透了。
四五天后,我们三人离开大理,纷纷的雨,野哥来把行李放在破富康上,一直送上了大巴,他下了车没走,不站在路边,也不招呼说话,就坐那辆锈迹斑斑的富康车前座上,车门开着,一只脚踩在地上,抽烟。
我们车经过,他扬眼微笑,摆了下手。大巴开出去好远了,人和车还坐在那里。走前他说过一句&你们一走,我今晚就是五保户了&。
事后几年,见面只是偶尔,但我看他的微博,常常凌晨两三点还在,敌人也都消失的深夜,无法以酒引睡时,他有时喃喃自语&中宵酒醒,常觉无路可走。坎难人生,此时应该言说,否则,将在这巨大的黑暗里窒息。&
他的一生,多为激情支配的选择,最痛苦的是内心与外物不调和。不过,如顾随说,真正的诗人,往往就来自与世界的矛盾,苦中用力最大,出来的也才是真正的力,&风与水搏,海水壁立,如银墙然。&
是矛盾,是力,也是趣。
人到壮年,再想改变自己性情已不可能,也无必要。情之所钟,正在我辈。只要有笔墨在,还能言说,《诗经》以来&吊民伐罪&的传统,总能在此中存续。
我在微博上只看不说,野夫并不知我存在,在那样的夜里,我每默默注视屏幕,算是对他的一会儿陪伴。
盛在剩饭里的爱
盛在剩饭里的爱&&转自雅虎(有些爱,不能等)日 11:31:14
从前没有冰箱的时候,家家户户都用一个碗橱。碗橱靠墙的那一面是木头的,其他的三面则是纱窗,这样空气可以流通,隔夜的剩菜才不会闷坏。
完全不记得夏季里吃完饭还有剩菜的事情了,大约总是算好了量才来烧的,偶尔剩菜留着过夜,37度的炎热里,第二天一定是变质倒掉的。其他的季节里,剩菜应该是常有的事,可是我也不大记得自己吃隔夜菜这样的事了。
我们家里,一桌子的嘴,大多都是刁的。从前家里钱不大够用的时候,爸爸也总是会在每个星期天理好一个奶油包头以后到咖啡馆里去坐一坐的。讲这种派头的人,当然是不吃剩菜的。
妈妈是来自一个大家庭的最小的孩子。我们广东人讲&拉女拉心肝&,外婆宠得她这个&拉女&一塌糊涂,她自然是有一张刁嘴的。
至于我呢,有一年爸爸妈妈送我到外地的姨妈家里去,可是我面对一桌生葱和黑乎乎的酱就是不肯动筷,还要摆出一副受了委屈的样子来。表哥看不下去,说我&一看就是一个刁小三&。
只有哥哥好一些,他是个不甚挑剔的人,旧的衣服改一改,他也不介意穿,吃剩菜他也肯的。只是一个正在长身体的男孩,总是要多吃一点好东西的。在这样的家里,吃剩菜的就只有奶奶了。
那时一点可怜的食油是要凭票才能买的。因为大陆的油不够用,姨妈从外国回来的时候,除了送其他的东西,还特地接济每家一瓶油。没有用油炒过的菜,隔了一夜,实在难以下咽。我们的筷子,总是掠过盛着隔夜菜的那个碗,只顾伸去挟新鲜刚煮的菜。而刚刚从厨房里煮完一餐出来的奶奶,将就着剩菜,慢慢就吃完一碗饭了。她吃得很安静,没有我们偶尔吃一次隔夜菜就好像受难似的愁眉苦脸,以至于我以为奶奶煮完饭后吃剩菜是她份内的事情。
属于奶奶份内的事情好像不止这一件。没有冰箱的日子,每天都要去买菜。隆冬腊月的早晨,在妈妈的千呼万唤之下,我才肯从温暖的被窝里伸出一个头,外面的天还不曾亮透呢,奶奶早已经买菜回来了,穿着那件我恨死掉了的旧棉袄。
我恨那件深蓝色的旧棉袄,是有缘由的。有时奶奶买菜回来就急着送我去上学,我嫌那件棉袄太难看了,一定要奶奶换了才肯让她送我去。老师家访的时候,家人把这件事给我揭发了。老师就在班上批评我,说我功课虽然好,可是思想不够好。
我不承认自己思想不好,只会去恨奶奶和那件旧棉袄。可是恨了两天我就不恨了。因为奶奶的菜不仅做得好吃,而且做的时候很好玩,像是游戏似的。我在边上看得着了迷,就忘了自己还在生气,不知不觉插手跟着奶奶一起玩了。
奶奶把大块的猪肉切成丁,用佐料拌匀了来做香肠。她在香肠衣的口上放一只漏斗,漏斗里面放满了肉丁,把肉塞到肠衣里面去了。一根肠衣塞满的时候,就用粗线把两头扎紧了,再找来一根针,在香肠上&噗噗&地刺出许多小孔。然后把香肠吊在阳台太阳晒不到的地方,说香肠是要这样风干的。
过了几个礼拜,胖胖软软的香肠变成僵头僵脑一个个&小老头&,这下就可以吃了。奶奶把香肠放在米里一同煮了,饭烧好的时候,香肠也熟了。这样煮出来的饭,真是香极了。奶奶把红色的香肠切成薄片在白色的盘子上铺了一圈又一圈的,看着就让人口水流下来了。那样的一顿饭一家人吃得好开心,只是奶奶究竟吃了几片香肠呢?好象没有人去关心。
其实奶奶也不是不懂得吃好东西的人。夏天里她脱下平常煮饭穿的旧衣服,换上一套青黑色的香纹衫,衣襟上塞一条手帕,脚上换一双黑色的缎子鞋,这就带我上街去。有时候我们去凯司令吃奶油蛋糕,有时候我们也去泰昌吃冰激淋。路过陕西路上那片黑色的竹篱笆的时候,常会看见一个比奶奶还老的老太坐在地上卖白兰花。奶奶买了花给我别在衣服的扣子上,一下子我们两个人就变香了。奶奶的心情更加好起来,跟我说从前的事:&爷爷常带我去吃大菜,我连大菜里的铁扒鸡都会做!&
我从来没有吃过铁扒鸡,很想知道那鸡怎么好吃法。可是爷爷一早就不在了,生伤寒死的。奶奶24岁就守了寡,也没有动再嫁的念头。爷爷留下的钱用完的时候,奶奶也出去工作过。现在奶奶老了,没有了工作。我想,如果奶奶也没有爸爸的话,是不是就要像那个老太太一样大热天里到外面去摆摊卖花了呢。走完那面高高的篱笆墙的时候,我回过头去望一望那个坐在地上的老太,心里莫名担忧起来,把奶奶的手攥得更紧些了。
奶奶没有工作,我不知道她买奶油蛋糕和冰激凌的钱是从哪里来的。我听妈妈说,奶奶当年办的是退职,不是退休。大人说退职就是一次性地拿一笔钱,退休就是每个月可以拿退休金。在妈妈的解释里,仿佛我们家的钱不够用是跟奶奶选择了退职而不是退休有关连的。
奶奶没有回头路可以走了,所以妈妈总说家里不够钱用。既然家里不够钱用,那我就不要开口买那个金发碧眼的洋娃娃好了,下趟姨妈再回国的时候说不定会带一个给我呢。
我从不随便开口问大人要钱,因为我怕被拒绝的难堪,可是难堪的事情到底还是发生了。
奶奶大概真的用光了全部的钱,我听见她在那里问爸爸要每个月的零用钱。爸爸支吾着不肯给,说去问妈妈要;妈妈也不给,说去问自己的儿子要吧。三个大人就这样一直僵持到夜里。
那天夜里下雨了,我躺在床上睡不着,听着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听到半夜时,野猫出来了。它们在弄堂里玩着玩着就打起架来,一阵狂乱的撕咬声以后,受伤的野猫号哭起来,哭声非常凄惨。我躲在被子里紧张地竖起耳朵,再三确认那是野猫的哭声而不是奶奶的,才把悬着的心放下来。可是眼泪还是流出来了,顺着脸颊一直滚到耳朵里面去。
&快快长大就好了。&我跟自己说:&长大就可以赚钱给奶奶零用了。&
我们吃着奶奶做的新鲜好吃的菜长大了,奶奶吃着我们吃剩下的隔夜菜变老了。哥哥开始工作的时候,马上给了奶奶零用钱。奶奶拿了钱就即刻去烟纸店买香烛来祭拜爷爷,回家时却发现钱找错了。好多年没有去买过东西,香烛的价钱跟从前已经不一样,连钱的样子也变掉了。
那天哥哥把老糊涂的奶奶不认得钱的事当成笑话讲给我听,我笑得眼泪也掉了出来。用手去擦眼泪的时候,却发现那些眼泪怎么擦来擦去擦不干的。
&爸妈其实也不是没钞票。&我问他:&为啥就不肯给奶奶一点零用呢?&哥哥不笑了,长久沉默着。
哥哥那时的经济其实也是紧的,工资不多,又要筹办婚事。爸爸把单位里分的另一套房子给了他,其他的事情就全部让他自己操办。他勉强办齐了结婚必备的东西,却再也不够钱给新娘买首饰了。
婚礼的酒席上,奶奶颤颤巍巍地站起来,把新娘子叫过去,然后哆哆嗦嗦地从自己的脖子上摘下一条又粗又长的金项链来给孙媳妇戴上。那个沉甸甸的金坠子把一桌子的人都吓了一跳,不知道天天吃隔夜菜的奶奶还藏着这样的好东西,我们从来没有听她提起过的呀?
等到我要出国的时候,奶奶老得更糊涂了。她看我一天到晚忙进忙出,也不知道我是在干什么。及至我买定两只大箱子,把自己的一家一当都装进去的那一刻,奶奶才发觉我要出远门了。
&阿寒,你要去哪里啊?&
&我要出国去读书啊!&我对着她的耳朵大声说。
&什么,你大学都毕业了,还要去读书?&奶奶抬起头来看看我,恍恍地笑着,&你骗我啦,你是想出去找男孩,是不是啊?&
&不是找男孩,&我笑着对着她的耳朵更大声地叫,&我是出国去读研究生啊!&
&奶奶,&哥哥笑嘻嘻地插话进来,他也对着奶奶的耳朵大叫,&阿寒是回香港去摆地摊卖衣服啊!&然后他回头跟我说,&不要去跟奶奶讲啥&研究生&,她老了,搞不懂。&
&是回香港吗?你们这些人又来骗我了。&奶奶将信将疑,抬起一张因为年老而变得像孩童一样天真的脸来打量大笑着的我们俩。
&是什么都好啦,&奶奶一边说,一边把手上的戒指退下来递给我,&收好这只戒指吧,足金的哦,肚子饿的时候,都可以换两餐饭来吃。&
我是手心里握着奶奶从手指上摘下来的戒指上出租车的,那只戒指上还留着奶奶的体温。可是等我赚到钱的时候,奶奶已经不需要零用钱,连医生也不需要了,我只来得及给奶奶买了大红的寿衣。
那一年我回国的第二天,奶奶就终老了。没有什么可抢救的,身体里所有的机器都老得坏掉,全身的血管都爆裂了。
出国这些年,我一边讨生活,一边等着我钟意的男仔来找我。我终于等到他,开始学着煮饭给他吃了。是奶奶留下的遗传吗,从来不喜欢煮饭的我,一旦学着烧起菜来,很快就有模有样了。
现在的家里,只要不要求吃鱼翅和熊掌,钱是不会不够用的。冰箱当然是必备的东西,然而剩菜也还是常有的。饭桌上,我把新鲜烧好的菜推到对面去,把剩菜放在自己的面前。看到对面的人吃得很香的样子,我的心里满是欣慰。
我想起小时候的饭桌来,那时奶奶吃着隔夜菜,她心里有的,原来不是苦啊。这样想着,沉重了许多年的心,仿佛有些释然,可是眼泪还是涌上来了。
我放下筷子站起来,假装去看看外面的天气。天空里无声地下着密密的鹅毛大雪,什么时候外面的世界已经盖上了一层皑皑的白雪。远处的群山,窗外的树林,都安安静静地站在雪地里,邻人的屋顶上,依稀有青烟袅袅升起。这一切看上去是那么祥和又单纯,最初上帝造人,他刚刚忙停当的时候,世界就应该是这个样子的吧。
我久久看着门前的那条小路,白色小路弯弯地一直延伸到天边去了。泪眼朦胧里,我怎么分明看见奶奶从小路的那头走过来,她穿着那件蓝色的旧棉袄,两手挽着沉沉的菜篮子,慢慢地走回家里来&&
奶奶,奶奶,你是不是来告诉我,那时你没有工作也没有钱,那是你唯一可以用来爱我们的方式。我现在知道,知道了。
你能读懂谁的心 ,而谁又能读懂你的梦呢?
要毕业了,或者毕业很久了,心里舍不得的那个人,一直没说出的那些话,都来说说呗,你不觉得憋到死是一件很丢脸的事情吗?求参与
御龙归字谣 官方版 -- 凤凰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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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自盗吧】暖和狐狸 盗墓笔记到底讲了什么故事&&其实就是西王母引发的千年血案
一、西王母的爱情引发的千年血案!在很古远的时候,人类寿命很长,有很多奇异与不可思议的事情,我们叫做&神话时代&中华文明起源于伏羲,伏羲时代人类人首蛇身,与灵性动物共生,能活千年。这个文明起源于长白山。后来这个文明衰落,长生也就永绝中原。伏羲的一个女性后裔部族迁往昆仑。继续延续和发展长生文明。最终形成了&陨玉&&鸡冠蛇&&尸蹩丹药&这种长生集大成之作。但西王母王国隐秘之极,对中原永远关上了大门!(即便有人发现塔木陀,也根本无法战胜那些鸡冠蛇)只留有唯一一个安全入口:就是云顶地底大铜门。万奴王&&是看守伏羲遗址的后裔和守护人,要想找到和安全进入西王母宫,必须先进入地底大铜门。险恶的自然环境、可怕的马脸阴兵。应该说除了万奴王自己,中原人几乎没有任何可能进入这里进而找到西王母宫。但世事无绝对问题出在西王母是个女人,女人就过不了爱情这关。西王母爱上了西周天子周穆王她不但让他活着进了西王母宫,上演了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在留不住爱人后,就送给了穆王长生药&&玉佣和尸蹩丹药,约定穆王死去复活后再来相见。如果给这个相见加上一个时间&&1000年后!就是这一念爱恋,等于又在中原开了一个&口子&从而引发了持续千年的悲剧、闹剧。西王母懂得长生,却不懂人性!一、穆王重生!西王母等待了1000年。穆王在玉佣里重生了吗?是的!穆王脱皮复活&&但是他变成了鲁殇王!这就是为什么鲁王宫里只有两具血尸。看来西王母爱情也是悲剧,穆王根本不是什么痴情种子他最爱的&&还是人世间的功名利禄与荣华富贵。复活后,他也做不成什么天子了,1000年后,已然天下大乱,到了春秋时代。所以他只能利用西王母送他的鬼玺(本来是让他复活后,进入大铜门,再进入西王母宫)调动阴兵,做他最爱干的事&&打仗征伐。博取王位的功名富贵。这时候,鲁殇王的身边有一个聪明绝顶的风水大师,以及倒斗奇才就是他的军师铁面生。铁面生跟随鲁殇王多年,肯定是窥得了一些秘密。鲁殇王这一世快结束的时候,当然还想再次轮回复活。于是让铁面生主持给他在原来穆王墓上边修了座假墓作为保护!他自己还是要在穆王墓的玉佣里长生。鲁殇王的性格,骄横残忍。但是,哪里是铁面生这种心机深沉的人的对手?铁面生假死逃脱后,等鲁殇王死后进入玉佣,他就开始行动。首先他拿着鬼玺,冒充复活的穆王(易容术的开始),通过长白山大铜门顺利进入西王母宫。骗过西王母,了解了长生的秘密,同时弄回来很多陨玉与尸蹩以及六角铜铃(用来指挥尸蹩的)所以说爱情中女人智商是零,西王母也不例外。回来后,把鲁殇王从玉佣弄出来,成为血尸。于是,中原的这个口子变的更大了。一、七星疑棺!(最大的谜底)折腾了这么一大圈之后,铁面生寿也不长了。人世间所有枭雄都有一个共同点就是多疑。他本身是倒斗者,又破坏了穆王的长生,当然最怕以后别人对他也如法炮制。像曹操一样,铁面生也修了多个疑冢。但和曹操不同的是:每个墓中葬的确实都是他自己。毕竟1000年的漫长岁月,如有闪失就会变成悲惨的血尸。铁面生赌的是一个概率。只要有一个脱皮复活成功就行!于是鲁王宫有七星疑棺,中华大地上估计有七星疑墓按照北斗七星的方位排布。七个人,七颗丹药,七座墓鲁王宫长沙血尸墓东北长白山镜儿宫四川四姑娘山秦岭墓巴乃?(大家画一画,拉拉线,似乎正好是个北斗七星形状)都是自然环境险恶,人迹罕至。当然,铁面生肯定没有能力自己造出那么多墓。大多是他以前倒斗生涯发现的古墓,现在被他稍加改造和利用。除了自己真身以外,他还选择了另外六个人。把这些人骗至各个墓中杀死前,喂下保存着铁面生意识和记忆的尸蹩丹药。谁的身体其实不重要,身体只是皮囊和工具。&我&的主体意识保留下来才算复活和长生。大家可以猜测一下,铁面生会把自己的真身放在哪?我认为是长沙血尸墓!铁面生&&其实姓吴。四、&铁面&吴家!铁面生要实行这么庞大的长生&海选&计划。这当然不是他一个人能完成的,铁面生也有后人及族裔。枭雄心思缜密,智谋过人。会计算到各种情况;他的真身要保证最优先实现长生,所以家族后裔一直潜伏在长沙,暗中保护着血尸墓。并且还要经常巡视观察那六座墓的情景。尤其是1000年以后的那段关键时期各墓都要长期派驻人,一旦哪个替身率先复活,要立即控制起来。然后互相传递消息,视长沙血尸墓中铁面生真身的复活情况一旦真身成功复活,其它替身就立刻杀掉。而如果,长沙墓出事,那么他们就会另有计划,会扶持其中一个替身。杀死其它替身。鲁黄帛就是铁面生用暗号写成的:七星墓的地址、地图,以及各墓中机关、信息传递暗号等交给自己家族后裔。而这个鲁黄帛恰好出现在吴家手里。吴家&&就是铁面生的家族后裔!是这个长生秘密的关键家族!五、&我&与&我&的战争!1000年后,恰是元、明之交。汪藏海出现了!哈哈,其实哪有汪藏海?根本就没有汪藏海这个人,铁面生真身复活了而已!那六个替身,有的被破坏变成血尸,有的复活成功被吴家人杀掉。但是,整个计划出现了一个致命的意外。葬在长白山的那个替身的墓消失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这样,就又掀起了绵延下一个1000年的腥风血雨。是的,这个替身就是张家&&闷油瓶的那个家族。这个家族的频繁迁葬之谜也得到了解释。要说,还是怨铁面生自己没选对&替身&,这个替身可不像那五个菜鸟。铁面生疏忽了,长白山的万奴王本来就是西王母的族裔。这个张家,就是跟随万奴王的东夏人,本来就对长生垂涎已久,奈何不得其门而入。恰好对铁面生来个将计就计。所以家族做了大量的准备。其实人最可怕的敌人&&正是自己!任何一个复活的真身、替身第一件事就是要杀死其它的&我&。铁面生复活发现张家的失踪后,感到问题的严重和可怕:自己在明处(张替身的头脑中完全知道长沙墓和铁面生的后裔)张替身在暗处(铁面生却不知道失踪的张家在哪里)这样自己和家族的生存无时不刻在极度危险中。铁面生选择了这样的博弈策略:家族族裔马上转入暗处,改姓吴在长沙隐姓埋名起来(原来大概不姓吴)暗中监视血尸墓,前来血尸墓的可疑人就多半是张替身的人,就可以顺藤摸瓜。铁面生则化身汪藏海:1、 投靠朱元璋,依靠朱元璋的武力和势力。2、 借帮朱元璋倒斗,在兵士的保护下,深入各墓探查张替身的踪迹3、 以名满天下的倒斗大名,反客为主,以逸待劳的吸引张替身前来追杀,从而暴露。一、张家古楼先按下铁面生复活为汪藏海不表。说说替身张家。铁面生也是命该如此,生生给自己复制出一个强大的对手方。张家本是东夏人,天赋异禀,有着两根奇长的手指,且本身武功高强。再加上铁面生的意识和头脑,如虎添翼。张家是想实现整个家族的共同长生的。但面临两个难题:1、 鬼玺在铁面生手中,张家就无法进入大铜门从而安全到达西王母宫,就无法获得长生的资源&&陨玉和尸蹩丹药。2、 怕被发现,张家总是频繁迁墓,无法安生。所以,张替身复活后,张家要做的两件事:一是控制汪藏海,获得长生资源&&陨玉和尸蹩丹药二是寻找张家长期的安全的墓地。在这样的寻找中,张家发现了巴乃那座奇怪的山。发现了山里玉脉和玉佣似乎来自同一种东西。于是张家一方面开始实验,密洛陀就是这样来的。另一方面开始做严密的准备,比如明朝年间那场大火,为了张家墓地做准备。同时,准备和汪藏海开始交手。七、&阴谋&竞赛!&铁面生&和&铁面生&的一战不可避免。什么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现在己就是彼,彼就是己,这怎么战?所以,两方在这一战开始前,都在拼命布局,比谁的阴谋深,比谁的眼光远,比谁更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所以更像一场&阴谋竞赛&张家:张大佛爷这一支被逐出,可能也是个多手准备的戏而已。同时张家一定要控制汪藏海,为我所用之后斩草除根。汪藏海一方:把自己后裔的一支化成吴家,深深隐藏起来,作为后手。两方的短兵相接,在汪藏海替末代万奴王修云顶天宫。在和张家遭遇后,汪藏海明白了对方的强大和可怕。他估计自己是无望逃出张家手心。被胁迫带张家到了西王母宫,取回陨玉和尸蹩丹药。但最后,汪藏海肯定是偷偷修改了大铜门进入西王母宫的星盘密码。导致除了自己的后裔吴家,其他人再也进不了西王母宫。最后,汪藏海被带到了巴乃。杀死在巴乃。估计被张家封在山的最底层。八、药人!汪藏海真的就这样失败了吗?不!汪藏海留下了两个伏笔&&无邪和闷油瓶!吴家深深潜伏起来,守着吴家的一个家传之宝&&最后一个藏着铁面生记忆的尸蹩丹药。为了让铁面生再次复活,吴家做了各种实验。实验场地极为隐秘&&一条大船上。活人吃尸蹩丹药的缺德实验,吴家,张家都做过:张家的试验品,变成了密洛陀吴家的实验品,变成了船上那些禁婆什么的怪物。古代是没什么潜水设施的,把船往深海一沉,就彻底灭迹了。那个汪藏海海底墓,根本就是吴家长生实验场。之后,吴家形成了一个思路:所有用玉的长生都不牢靠,无论是玉脉、玉佣、还是陨玉。一方面变数大,另一方面总要留下行迹,容易被发现,而吴家,一旦被发现,就意味着灭门(被张家杀死)他们想尝试&无玉长生法&。也就是极微量的服用尸蹩丹药,用极长的时间,一代一代人加量训练身体对药的接受,那么到了某一代人,就能终获成功这个人的血液已经彻底改变了,可以直接服下铁面生的记忆尸蹩,实现记忆对接。而不发生尸化什么的身体反应。这就彻底实现了活人长生!那么这个最终成功的药人是谁,想必大家都猜出来了!八、闷油瓶是谁?张家自以为全部铲除了铁面生真身&&汪藏海及其族裔又找到了玉脉,于是就专心修筑张家楼。玉脉比起玉佣,复活时间要短,不再需要1000年,但是成功率和效果也不太稳定。闷油瓶是谁?应该是在玉脉里成功复活的一个张家后裔,他的相貌,手指都是典型的东夏张家人特征。或者,你希望更有戏剧张力,也可以理解成再次复活的张替身。而这个人,显然是受到了汪藏海的诅咒汪藏海在巴乃临死前,一定又偷偷把自己记忆意识放在一个尸蹩里。是的,这个尸蹩进入闷油瓶的头脑中。于是,闷有了铁面生&&汪藏海&&张替身的全部意识思维。试想,一个人既是A面,又是B面这个A、B面原本还是一体。试想,闷油瓶没有精神分裂和自杀就已经是奇迹了。所以,我始终认为闷油瓶是极为享受失忆这种状态的。这也是闷油瓶极为憎恨厌恶长生这种事的原因。或者也是他保护无邪&天真&的原因。张起灵这个名字&&更像是张家的一个代号约定凡是在玉脉中第一个复活的人,不管是谁,复活后都要叫张起灵起灵&&灵魂的再次复生。可叹组织还以为是一个人名,要全国海选。八、它来了!如果按上文正常发展下去。最后铁面生再次在药人无邪的头脑中复活后,估计吴家还是会找到张家报仇的。但那就是两个家族之间的恩仇了或者说是无邪闷油瓶之间的对决。他们可能共同毁灭,也可能一笑泯恩仇不管怎样,都不会牵连更多无辜。可是,它来了!它是谁?它是迄今为止中国最强大的组织&&才可以调动全国户口,海选一个张起灵,才可以建起军警林立的格尔木疗养院。它是中国史上最热烈的一种信仰&&才可以在几十年前把&某主席万岁&&万寿无疆&喊得响彻云天。那时的人,一切都可以献给它!十一、《盗墓笔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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