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问有最美恰锦绣年华 番外遇到你第二部(番外)吗? 求资源,拜托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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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正式开张了。叶微因觉得人生特别美好,她完成了高中时候的梦想。她虽然没得到Julien大师的亲传,但贺迟远的技术也半斤八两了,她也学了个□□不离十,店里的每个作品都是她满满的爱。
  她盼着客人能喜欢,可惜,开张了几天,客人都寥寥无几。
  叶微因忍不住着急了,与朝来接他回家的贺迟远面对面坐着,递给他一杯热咖啡再抱怨,“怎么办?生意太差了。”
  “没事,本来开店就是让你玩的。”
  “才不要。我要生意兴隆!”
  贺迟远无奈地看她,“我爸是一味地把好东西给你,并没有看清合不合适。这店面是全市最高档的地方,酒店、餐厅都极为上档次。虽然你的西点算是比较高的消费食品,但你觉得与那些相比,合适吗?”
  与那些相比,就好像大象腿和苍蝇肉的区别。叶微因哭丧着脸,“难不成店关了重新再开一家?不要!”叶微因委屈地朝贺迟远眨了眨眼睛,祈求他的帮忙。在不知不觉之中,叶微因对贺迟远有种无意识的依赖,认为他就是天,能为她撑起一片万里无云的天空。
  贺迟远想了想,把目光转到叶微因的脸上,“你为什么开甜品店?难道只是想满足自己做甜品的愿望?”
  “当然不是。”叶微因急了,可又找不到充足的开店理由。她总不能说因为喜欢吃甜品就想开甜品店?她耍小聪明地问:“你也爱吃甜品,你为什么吃甜品?”
  贺迟远淡定地说:“甜食的糖果等能影响人的血糖水平。甜食都含有一些‘兴奋物质’,能使肾上激素迅速上升,导致人体内的能量大量的释放,使人感到愉快。所以在情绪不佳的时候吃些甜食是会感到幸福。”
  “嗯,对!”叶微因脑子一动,兴奋地说:“我开甜品店是想给大家带来幸福!”
  叶微因觉得自己的理由充满了爱,堪称绝对完美无瑕的好理由。
  “看来店必须得关了。”贺迟远一副处事不惊的样子。
  叶微因哑然,“为什么啊?”
  她的理由很充分,并且无懈可击。
  “你只能给我带来幸福,其他人不行。”贺迟远轻抬手臂,喝了一小口咖啡。
  “……”叶微因为这个理由哭笑不得。她使出自己的杀手锏——撒娇!叶微因含情脉脉地用自己娇嫩白皙的手包了包贺迟远宽厚的大手,声情并茂地说:“老公,你也知道我这人不能干,干什么都是拖后腿的。唯独做甜品是我的拿手活,你忍心让你老婆一无是处吗?”说完,继续含情脉脉地凝望着贺迟远。
  贺迟远低垂眼皮,瞅了瞅叶微因的手,用自己的手翻盖住叶微因的手,把玩地摸了几下,嘴角微扬,“你有没有觉得你的手越来越滑了?”
  “有!都是老公的功劳,天天督促我擦护手霜。老公给我选的护手霜好用的不得了。”叶微因改变政策,实施拍马屁战略。
  贺迟远摸着叶微因的手,眼神忽然出了神,原本带笑的眼睛,忽然黯淡无光。
  叶微因见状,不敢出声了。她不知道贺迟远突然是怎么了。
  “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收集护手霜吗?”
  “个人爱好。我支持你。”叶微因庄重地给贺迟远坚定的信念。
  贺迟远笑着,摸摸她的头发,声音略带暗哑,“在我很小很小的时候,小到我都记不清自己有多小。我妈牵着我的手,不知道带我去哪里。我对我妈说,妈,你的手摸起来好舒服,好滑。我妈告诉我,女人的手就像女人的心,需要呵护。她因为备受呵护,所以手特别的滑嫩。我的记忆里,最多的画面就是妈妈坐在梳妆台上,挤出一点护手霜,双手交握相搓,然后拍拍手,拉着我的手,问我,阿远,晚上吃什么?阿远,妈妈做甜品给你吃,可好?每当我能看见我妈的时候,我总能闻到**的芬芳。我觉得这是世界上最好闻的香气。后来我妈妈再也不用护手霜了,她的手越来越枯燥,也不爱牵着我的手带我去玩,再也不擦**的香水,她总是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阳台上发呆,一呆就是一天。她仿佛没了灵魂,行尸走肉般。我总叫她,每天呼唤她,她再也没看我一眼,她的目光看得很远很远,却永远看不到近在咫尺的我。她总想着自杀,跳海、跳楼、割脉、吃安眠药。我总看着我妈妈在抢救,一个爱美的健全女人,再到一个再也站不起连说话都不会的糟粕女人。很糟糕,我不想记住这些。我只想记住曾经的妈妈,呵护着自己的手,喷着**味的香水,牵着我的手,问我吃不吃甜品。我只想记住这些。所以我在意护手霜,**香,甜品这些东西去强化这段好的记忆。”
  叶微因看着贺迟远用微笑说着悲伤的回忆,心里五味杂陈。这些不经意的细节,他铭记于心。他努力地记住了护手霜、**香气、甜品,那是美好的记忆元素,他把他们强化,膨胀着自己的大脑,把阴暗的记忆挤出去,不让自己回忆,不让自己停留在原来的悲伤里。这是贺迟远忘记伤痛的方式。
  叶微因捧着贺迟远的脸,嘟着嘴,亲了他两口,“以前觉得你这是一种病。现在我允许你放弃治疗。”
  贺迟远也捧着叶微因的脑袋,揉捏了两下,“小气鬼,就亲我两下?”
  叶微因二话不说,狠狠地狼吻了一顿。这是两人之间最激烈的吻。唇舌狠狠地交缠,嘴唇都肿了起来。一吻结束,叶微因气喘吁吁,但见贺迟远神情淡然的样子,叶微因就觉得自己很丢脸。她顶着大红脸,转移话题,“我都牺牲色相了,这回你能让我继续开店吧?”
  贺迟远笑道:“牺牲的不够彻底。”
  叶微因鼓起腮帮,“别得寸进尺!赶紧给我想招,让我生意兴隆。”
  “店铺没什么优势,可以试试网络营销。”
  叶微因眼睛一亮,笑容满面地鼓励贺迟远继续说下去。贺迟远继续说道:“现在网络平台很多,同城网、团购网都是客源的首选。至于网络推广,钱能解决一切。”
  叶微因点头如捣蒜,兴奋地又要亲贺迟远了。贺迟远撇着脑袋,躲避她的攻击,继续说道:“网络这一块,我帮你搞定,到时候再给我好处吧。”
  叶微因笑眯眯,“给你生个宝宝。”
  贺迟远回:“你越来越聪明了。”
  “我体谅你。怕你老来得子。”
  “……”
  贺迟远觉得,不该跟小孩子计较。
  做生意的人,做事雷厉风行。第二天,叶微因就在各大网络平台里见到自己的甜品店信息了,并且很多人评论这家店的东西特别好吃,都是老顾客了……叶微因有点囧,她的店才开张几天,这些夸她的客人从何而来?她立马想到了“水军”二字。
  不禁感慨,做生意,要厚黑学!
  店里新招的一位负责订单的姑娘小米忽然叫了起来。坐在她旁边的叶微因吓了一跳,“怎么了?”
  “好多订单,好多订单。”小米兴奋地数着订单,“起码有上百个了。”
  叶微因凑过去瞄了瞄,“真的耶!”
  “可是老板娘,店里的师傅就你和慧姐,做的完吗?”
  “做不完也得做。”叶微因满面春光地起身去了厨房,开始为自己的店而忙碌了……
  以前叶微因做甜品都是为自己,开店后的那几天生意惨淡,她也感觉不到累。直到今天,她才知道生意兴隆固然好,但要亲力亲为做到一直生意兴隆,她觉得一天24个小时实在太少了。
  她已经连续三天加班到凌晨,无止休地做甜品了。要不是每天晚上有贺迟远陪她,她肯定不干。以她的胆子,独自一人在店里干活,她相信那一天她必定吃了雄心豹子胆。
  生意兴隆的第四天……
  叶微因依旧在加班。贺迟远也如前三天一般,陪她一起做东西。叶微因要和面,把手上的钻戒摘了,正好被贺迟远瞧见,贺迟远面带愠色地说:“不准摘。”
  “带戒指和面不方便。”
  “反正不准摘。”贺迟远倔强地又把钻戒套回到叶微因的无名指上,并且一再强调,“以后无论什么情况,都不准摘掉戒指,知道吗?”
  “为什么?”叶微因问。
  贺迟远瞪了她一眼,“没有为什么。就是不准!”
  叶微因嘟囔一句他霸道,就没反应了。两人又各忙各的。叶微因把芝士奶酪配好,放进冰箱里。然后扭动扭动自己的手关节,累得喘口气。贺迟远还在忙,正在给蛋糕做造型,表情十分专注。
  叶微因打了个哈欠,看了下平板电脑里的订单,还有十几个,都是早上来取货的。两人还得忙上一两个小时。叶微因忍不住又打了几个哈欠,语气略带倦意地说:“老公,我去泡杯咖啡提神,你要吗?”
  “嗯,来一杯。”
  叶微因会意,走出厨房,去吧台煮咖啡去。
  当贺迟远做完第五个蛋糕后,他察觉叶微因的咖啡还没送来。似乎时间太久了?贺迟远放下工具,去吧台寻叶微因。这一寻,就见叶微因趴在吧台上睡着了。贺迟远走上前,把挂在衣架上的大衣拿下来,披在叶微因的身上,然后默默地回到厨房把剩下的订单全部完成。
  叶微因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在公寓的大床上。她首先瞅了下钟,时钟指向九点钟。她很自然地把目光移到平时贺迟远睡的床的另一侧。不仅空了,床单也没了温度。显然,他起得很早。
  叶微因直接掀开被子,光脚擦在地板上,三步并称两步地小跑到沙发那儿,找到自己的包,从里摸出手机给贺迟远打了电话。
  “喂。”
  “老公,你去上班了?”
  “嗯。”
  叶微因忙问:“昨天我睡着了,蛋糕……”
  “你放心,蛋糕我已经做好了,已放冷藏柜里。”
  吊在叶微因嗓子眼里的紧张一下子烟消云散了。叶微因抿着嘴忍不住笑了起来。她娇羞地说:“老公,么么哒。”
  “晚上吧,我先开会了。拜拜。”电话那头的贺迟远十分平静地答着,然后果断地挂了叶微因的电话。
  叶微因停着电话里的忙音,嘟着嘴,不高兴。
  而挂完电话的贺迟远,嘴角早已溢满了浓浓地笑意。
  在一旁备案的秘书,瞧见贺总罕见的“娇羞一笑”,不禁打了个冷颤。这年都过了快一个月了,春天早光临了。怎么贺总还在“思春”?实在是太后知后觉了。
  叶微因的生意是越来越好。她生意好也是有原因的。她的甜品大多是贺迟远教她的。而贺迟远师出Julien大师,追究起来,叶微因算是Julien大师的师孙?再者叶微因选的食材都是顶级食材,为了口感加大成本,利润微乎其微。本来叶微因开这个店也没想过赚钱,只是现在这如洪流般的生意,让她招架不住了。
  一遇到困难,叶微因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贺迟远。
  贺迟远十分淡定地说出两个字,完美地解决了她的忧虑。
  “限量。”
  既然不是为了赚钱,就尽自己所能地做,主动权不在客人手上,而是在自己手里。这个方法既能满足叶微因做甜品的欲望,又能显示出她做的甜品的珍贵与畅销,无懈可击地解决了现在的问题。
  叶微因听到贺迟远的建议,高兴地又想亲贺迟远了。
  当然,贺迟远来者不拒。两人亲嘴的次数每天节节攀升,这已成为他们的自然现象。至于贺迟远要兑现叶微因的承诺,那得看叶微因的肚子争不争气了,反正贺迟远是努力了。
  叶微因对甜品的限量主要还是网上。她希望自己的店不光是个摆设。网上限量后,叶微因的实体店倒是多了人气,以前空空如也的桌子不时会有人来小坐。他们大多很安静,吃吃蛋糕喝喝咖啡,宛如对待咖啡厅一样对待她的店。这正是叶微因想要的。
  所以,现在的她,很满足。
  满足是木桶里的水涨满了,但又要不时地加点水。长期不加水,桶里的水就会被蒸发,又会变成不满足。加水加的过猛,水会溢出来,干扰到别人,让人对你不满,甚至产生敌意。再或者木桶裂了,毁了自己。
  那天正逢贺迟远出差,平时被贺迟远接送惯了的叶微因没晃过神,又很晚打烊了。那时时间大约十点半,叶微因准备关门的时候,最后一位客人登门造访。
  是个大美女。外国人,金发碧眼,高挑的身形,披肩大卷发,五官立体成熟。直接点的描述,贺迟远喜欢的类型,成熟妩媚型。叶微因不管漂不漂亮,她直接用英语说:“对不起,我现在打烊了,不做生意了。”
  “你会说英语?太好了。”大美女双手合十,一副求拜的模样,略带伦敦腔的口音:“拜托你,我非常饿。可这附近的餐厅全部打烊了。”
  叶微因这人其实挺软的,人家做出可怜样,就觉得不得不帮了。她点点头,“你想吃什么?”
  “芒果起司!”
  芒果起司是Julien大师独创的。叶微因有些吃惊这位美女不看菜单直接点了这份甜品。看来这位美女以前吃过她家的甜品?她不会相信这位美女会知道她家的甜品师承Julien!
  芒果起司做法简单也方便,十几分钟后叶微因便端给大美女吃了。大美女一边吃一边点头,笑着说:“味道非常好。”
  “谢谢。”叶微因打算继续收拾一下,等大美女吃完了,她再关门回家。
  谁知这位美女有和她聊天的打算,居然端着盘子尾随其后,一副自然熟地问:“这里附近都是高级餐厅和酒店。你怎么想到把店开在这里?”
  这个问题很多顾客都向她反映过,叶微因习以为常地回答:“我公公的店,这不为了省房租吗?”
  “哦?这样?”大美女微微一笑,也不知是不在意还是不相信。大美女也没深究,又问:“你结婚了?你老公呢?”
  “我老公出差了。”
  大美女扫了一眼她的无名指,豆大一样的钻戒,十分晃眼。大美女扯着嘴角说:“大半夜的,戴这么大的钻戒,小心遭抢劫了。”
  叶微因愣了一愣,胆小的她不禁缩了缩手,“也是。不过不能摘,我老公可小气了,会生气。”一想到当时贺迟远那张臭脸,跟个孩子似得跟她赌气,叶微因就想发笑。
  大美女也没说什么,只是仔仔细细地盯着她的钻戒瞧了好几眼后,又扯话题,“看起来你挺幸福的样子。你和你老公很相爱吧?”
  “唔……”叶微因想了想。她和贺迟远目前的状态,不吵架、他对她很好。就像当初结婚前对她的承诺那样,做一个尽善尽美的丈夫。是的,他做到了。叶微因笑了笑:“我老公对我很好。”
  “那你呢?你对你老公好吗?”
  叶微因愣了愣,细想了下,“那必须好啊。”仿佛对贺迟远好,是多么牛逼轰轰的事情。
  大美女没说话,若有所思地吃完芒果起司,把盘子放回到桌上,“吃完了,多少钱?”
  “47。”
  大美女付完钱,就离开了。叶微因收拾完,一边关店,一边给贺迟远打电话。贺迟远在法国出差,有时间差,此时法国还是在下午。贺迟远接到叶微因的电话,忍不住念叨,“这么晚回家?路上小心点。”
  叶微因不以为然,“我在C市活这么多年,哪次出门不是安全的?放心吧。劫财劫色,我没一个符合的。”叶微因对于自我的认知,如此贯彻,贺迟远还有什么好讲的?他忍住笑意,依旧严肃地说:“可你有个有财又有色的老公啊,万一他们拿你威胁我,怎么办?”
  “……”叶微因很想唾弃他,很想问他,“谦虚”二字怎么写!虽然他确实是“财貌双全”。叶微因十分郑重地说:“我知道你会为了我倾家荡产和失身的。”
  “不,你错了。”贺迟远残忍地纠正叶微因。
  “啊!你不爱我!”叶微因哭丧着脸,语气充满了娇嗔。
  “你现在才知道?”
  “……”叶微因怒火中烧,“夫妻缘分已尽,再见。”然后果断挂了电话,怒气冲到脚上了,速度极快地走路。
  走至人烟稀少的路口,忽然有人横在她面前,亮出刀子,“抢劫。”
  叶微因吓了一跳,尖叫一声,打算撒腿就跑。抢劫犯像拎小鸡一样,拎着她的后领,捂住她的嘴,凶神恶煞,“叫个屁啊,想活命的话,把身上值钱的东西交出来。”
  叶微因吓得狂流眼泪,拼命地点头。破财消灾,破财消灾,没事!
  抢劫犯把叶微因丢在地上,直接抢过她的包,凶狠地瞪她,“身上有没有值钱的东西,自觉交出来,要不然我就搜身了。”
  “别,别,我找找……”叶微因浑身哆嗦地搜了搜自己身上的衣服,摸口袋的时候,意识到自己手指上有钻戒,心脏顿时停了好几拍。她试图在口袋里,想把钻戒挤兑下来,藏在衣服口袋里。奈何钻戒被贺迟远那杀千刀防止她再次脱掉,故意改小了一码,单手根本挤兑不下来。反而动静太大,引起抢劫犯的注意,狠狠地一把抓起她戴戒指的手。
  闪亮闪亮的戒指差点晃瞎了抢劫犯的眼。抢劫犯想摘下来。这下叶微因着急了,死命地往回拽自己的手,护在怀里,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反抗道:“这个不能给你。”
  “拿来。”抢劫犯朝她逼近。
  叶微因后退两步,猛摇头。
  “别逼我动粗。”抢劫犯失了耐心。
  叶微因拔腿就跑,抢劫犯尾随后面追。
  在此时此刻,叶微因十分后悔平时太懒了,不爱运动。更恨自己的腿短!她眼睁睁地看着前面五百米处就是光明大道,人口聚集的地方,却在半截被抢劫犯抓住,推到在地,抢她的戒指。
  叶微因不畏真刀,拼命反抗。两人死斗,幸而衣服穿的多,刀子只能划破衣服,暂且威胁不到生命。
  “抢劫啊!”叶微因大喊。
  抢劫犯狠狠扇了她一巴掌,叶微因感觉自己耳朵“嗡”了一声,脑子一片空白。随即就像发了疯一样,四肢舞动,朝抢劫犯又踢又腰。
  “咯吱”。当抢劫犯把她的手指掰脱臼的那刻,叶微因用另一只手抢过刀,朝他捅了过去。
  抢劫犯捂着肚子倒下了,叶微因的无名指像是被皮包住,连着手掌吊着,晃动得厉害。她蹲在地上,这才感觉到痛,大哭特哭。
  终于有路人路过,报了警。& && && && && && &&&
  作者有话要说:  更的是不是特别多?呵呵
☆、chapter.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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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27
  这是他的成长史。
  但他的成长史里,始终是他一个人。
  没有爸爸,也没有妈妈。他只有一个人。
  翻到后半部分,叶微因终于看到两个人的身影了。这是一张被撕碎过又黏好了的照片。贺迟远和一个女人在海边的照片。很老的照片了,已泛黄,这是贺迟远众多照片里唯一带笑的照片。小小的他,细小的双臂还不够搂住他身边的那个女人,可他是那么地紧紧地搂着那个女人的腰。仿佛,这是他好不容易得到的珍宝。
  那个女人手捧一束**,对着镜头笑。
  像牛皮糖一样的贺迟远也在对着镜头笑。
  这是他唯一的笑照,也是他身边唯一有人的双人照。
  叶微因知道,这个女人是他的母亲,很早就离开他的母亲。
  贺迟远的成长,很孤独吧。这张照片是贺迟远撕碎的吗?他心里极爱又怨恨他妈妈的吧?叶微因恍惚地摩挲着这张照片。他笑的那样满足,仿佛他抱住的是他的全世界。
  相册的后半没有照片了,这本相册只有他十三岁之前的剪影。十三年之后的呢?忽然,一张破碎却被耐心修补的照片印入叶微因的眼帘。叶微因仔细一看,吓傻了。这张被撕得粉碎又被拼好的照片是自己高中时候的照片?正在叶微因纳闷的时候,有人在敲门。叶微因条件反射地把自己的照片重新放回原处,抬起头,正见贺迟远阴着脸站在门口看她。
  叶微因见贺迟远来了,直接忽视了他那不友善的脸,招呼他进来,“阿远,你来的正好,我正想问你呢,你十岁以后的照片怎么没啦?”
  贺迟远走了进来,叶微因赶紧一股冷风袭来,一眨眼的功夫就见贺迟远把她手里的相册夺了过去,然后被重重地放回床头。
  以前叶微因会觉得贺迟远在发怒,熟悉他后,如今她知道,这是恼羞成怒!于是她十分淡定地把贺迟远按坐在她旁边,哄着他:“说说嘛,老婆了解老公很正常的啊!”
  “没有。”贺迟远僵硬地说出两字。
  “啊?”叶微因明显智商不够。
  “十岁以后,我不拍照了。”贺迟远解释。
  “为什么?”
  贺迟远撇撇嘴,“一个人留纪念,有意思吗?自己记住就行了。”
  他的生活,没有任何人,只有自己。一个人的纪念,对他而言,其实是伤感。他不想被影响,所以选择,远离。
  “你为什么不交朋友?”叶微因这才发现,和贺迟远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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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久了,贺迟远除了上下班,在外的应酬都是工作上的,私人方面几乎没有。
  贺迟远说:“一个人习惯了。”
  叶微因忽然很心疼贺迟远,这个男人的成长,真的跟她完全不一样。她的身边围绕着父母、朋友、亲戚、同学。而贺迟远,由于一直都一个人,一个人吃饭、一个人工作、一个人睡觉,他的世界只有他一个人,所以他没有主动地想过可以融入很多人之间,成为**体的一员。
  叶微因感慨,“难怪你总是交女朋友,其实你就是想解决自己的寂寞,不想一个人吧?”叶微因觉得这个解释实在是无懈可击。
  谁知,贺迟远不接受叶微因的台阶,直接说:“跟她们交往,我有时候觉得还是一个人比较好。”
  叶微因鼓起腮帮,“那你和她们交往,就为了解决生理要求?”
  贺迟远顿了顿,“不是。”贺迟远认真地看着叶微因,“我爸爸为了一个女人几乎耗尽了他一生的情感,他所有的悲喜都来自那个女人。这样的被动支配,让我彷徨害怕。我不希望自己和我爸爸一样,被一个女人支配所有。”
  所以他不断地换女友,稀疏他的情有独钟,让他不会迷恋谁,不懂花心思去眷顾,拥有属于自己的支配权与控制权。这叫做麻痹战术。
  叶微因听了一愣一愣的,她没有想到,影响他爱情观的,竟然是他痴情的父亲。因为不想成为父亲的翻版,他选择背道而驰。果然,家长的教育很重要,太影响孩子了。
  叶微因拍拍贺迟远的手背,“你这种思想,其实我很理解,不过啊,我觉得当你遇见了你的那个她,你可能就不是你认为的你了。”
  贺迟远只是笑,朝她淡淡地笑。
  见贺迟远脸色好转,叶微因忍不住问:“那个……我刚才看见你的相册里有我高中时候的照片,而且被撕了粉碎,又修补好了。”
  贺迟远愣了一愣,神情不自然地说:“哦,我暗恋你,不行吗?”
  “啊?”叶微因大脑短路。
  “啊什么啊,暗恋一个人很正常,别问了,要不然我走了。”
  对着窗户的贺迟远,阳光打在他的脸上,脸上的轮廓立体而又分明,细白的绒毛因光的折射能看得清清楚楚。叶微因一直承认,贺迟远是个长得极为标准的男人。而她又是个看脸的肤浅女人,在这一刻,她特别想亲近贺迟远。
  她的身子微微朝贺迟远靠了过去,贺迟远一愣,身子稍稍向后仰,拉开彼此的距离。他的脸微红,“怎么了?”
  叶微因老实地说:“揩你油。”
  贺迟远便不动了,闭上眼睛。
  叶微因愣怔,“干嘛?”
  “快点。”语气迫不及待。
  “……”叶微因抖了抖嘴唇,嘟着嘴,打算嫖一嫖眼前这等美色。
  就在嘴唇即将靠近之际,没关门的门口响起一阵咳嗽。叶微因与贺迟远同时睁开眼睛,看见彼此太过接近的脸,都尴尬地红着脸别过头。贺迟远先回到状态,看见门口偷笑的金管家,不满地问:“什么事?”
  明知好事在近,居然打扰,金管家越来越坏了。
  金管家说:“董事长叫我上来通知你们,饭菜都做好了。下去吃饭。”
  “哦。”叶微因先应着,然后低着头,朝门口猛钻,瞬间消失在这暧昧的氛围里。
  贺迟远白了金管家一眼,起身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自己的衣服。金管家偷偷笑着,转身离开了。他知道,要是他再盯着贺迟远看,贺迟远肯定会一直整理自己的衣服。从小看到大的孩子,那指头点大的羞耻心,他还是知道的。
  贺荣光活了大半辈子,从来下过一次厨房。这次他可是卯足了勇气做了一餐饭,可见他的诚心诚意。当他端上最后一盘菜上桌,正巧看见下楼的叶微因。贺荣光咧着嘴,招手唤着叶微因,“微因,过来过来,先尝尝我做的菜。”
  叶微因欢乐地蹦下楼梯,走至餐桌,张嘴吃下贺荣光为她夹的一口菜。叶微因细细品尝后,意犹未尽地夸赞,“爸爸,你有做厨师的潜力啊!”
  贺荣光笑了起来,“多亏阿远教的。阿远很会做菜。”
  “他从小做到大,能不会做菜吗?”叶微因的初衷,是想贬贺迟远的。谁知她无心说的这一句话,让原本笑容满面的贺荣光渐渐失了笑意,眼神也黯淡了,神情难过地说:“是我苦了阿远。”
  叶微因看着贺荣光鬓角的白发,不复年轻的容颜,心生怜悯。这个可悲又可气的男人,用他的半生专心致志地爱着一个女人,却在无意中伤害了身边至亲的人。她不知道该夸贺荣光痴情还是绝情。
  眼里只有一个人的绝对钟情,是可怕的。
  贺迟远尾随其后地下了楼,他淡淡地扫了一眼桌上的饭菜,当时教贺荣光做饭的时候,虽已察觉都是自己爱吃的食物,但真正看见桌上的成品,心境终究不一样的。仿佛想靠近又不敢靠近的东西,离自己越来越近了。期盼已久的喜悦?意料之中的惊讶?他不知道,这种陌生的心情,他不排斥。
  叶微因担当着和事老的身份。她忙抱着贺迟远的胳膊,小媳妇样的撒娇,“阿远,这些都是爸爸为你准备的,你该怎么表示一下?”
  “谢谢。”贺迟远朝贺荣光不自然地道谢。
  贺荣光还未表态,叶微因就着急不满,“太没诚意了,去抱抱爸爸。”叶微因死推贺迟远,贺迟远纹丝不动,誓死不从。叶微因只好自己代替贺迟远抱贺荣光了,还嘴甜地蹭蹭贺荣光的肩膀,“爸爸,我代阿远抱抱你。阿远害羞。”
  “好好。”贺荣光拍着叶微因的脑袋。
  “爸爸也要回礼。去亲亲阿远?”叶微因笑得一派天真。
  贺荣光笑不出来了!年过半百的人了,去亲他儿子,他做不到啊!
  叶微因似乎早料到贺荣光做不到,十分大方得体地说:“我帮爸爸代劳!”
  然后,叶微因扑向贺迟远,在他嘴上重重地亲了一口,末了,朝贺迟远坏坏地又痞痞地笑了笑,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对贺迟远说:“嘿嘿,揩到油了,老公的嘴唇真香!”
  “……”原来,这妮子的目的是这个。
  贺迟远眯了眯眼,什么也没说。但那惊魂的眯眼,让叶微因忍不住浑身打颤,总觉得暗藏玄机!
  除夕之夜的晚餐吃得分外温馨,贺荣光和贺迟远都是属于食不语的人,但有叶微因的加入,饭桌就成了话唠地八卦场,她绘声绘色地说,两父子默契地听,偶尔搭个腔,意思意思。
  话题转到了孩子问题上。
  贺荣光问叶微因:“身体恢复地怎么样了?”
  “很好。满血复活!”叶微因咧着傻笑。
  贺荣光满意地点头,侧向贺迟远,“你们打算什么时候要孩子?”
  “今晚。”贺迟远淡定地说。
  “噗。”正在喝汤的叶微因直接把嘴里的汤喷了出来,呛得她猛咳嗽。
  贺荣光抖了抖嘴唇,明白地点头。
  叶微因狠狠白了贺迟远一眼,用脚踢了踢他,以愤他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贺迟远淡定地用筷子夹了一团饭,放进嘴里,人模狗样地吃着,仿佛刚才叶微因的连环踢不是打在自己的脚上。
  叶微因怒了,怒抬腿,不小心正中贺迟远两腿之间。
  贺迟远的脸一下子通红,露出痛彻心扉的模样。
  “阿远,你怎么了?”贺荣光见贺迟远脸色极其不正常,不免关心一下。
  贺迟远忍着痛,“我去上个厕所。”
  叶微因知道自己做错事了,忙上前搀扶他,“我陪你去。”
  看着儿子和儿媳妇肩并肩贴身去上厕所,贺荣光不免对金管家感慨,“上个厕所也黏糊一起?真爱啊!”
  金管家冷飕飕地答:“可不是?命根子都可以拿来玩。”
  “是啊,命在真爱面前不算什么。”
  显然,两人不在同一起跑线上。鸡同鸭讲,还能相互相应。如此还能一起生活这么多年,不失为一种真爱。
  叶微因被贺迟远推出门外,独自进了洗手间。叶微因很是担忧,敲着门,脸贴着门,关心地问:“阿远,你有怎么样吗?”
  “你去吃饭吧。”
  “你先告诉我,你有没有伤着?给我看看?”
  “……”门的另一侧是沉默。
  叶微因胆子小,知道自己刚才踢得不轻,要是贺迟远有什么三长两短,她都有殉情的决心了。她在门口等了好久,贺迟远才姗姗打开门。一见到贺迟远,叶微因就扑过去,眼眶含泪地望着贺迟远。
  “以后还敢吗?”贺迟远看她。
  叶微因拼命的摇头。
  “以后会怎么做?”贺迟远扫了她一眼。
  “珍惜它、尊重它、保护它。”
  “……”贺迟远沉吟了片刻,“再加一句。”
  “啥?”
  “嘿嘿。”贺迟远朝她婉转一笑。
  “做梦。”叶微因残忍拒绝。
  贺迟远忽然从口袋里掏出一枚钻石很小颗的戒指。他目光灼灼地看着叶微因,嘴角含笑,“戴上?”
  叶微因眨巴眨巴眼,摊出自己的手,“你已经给我买了啊?”结婚的时候,贺迟远把什么事情都备齐了,钻戒这东西当然也不会少。贺迟远却伸手把她无名指上的戒指脱了下来,换上他要给她的那只。
  叶微因不解,“这只还没原先的闪呢。”
  “这只不一样。”贺迟远握着她的手,抚摸着戴在她无名指上的戒指,眼神专注而又缱绻,“你要好好爱护这只戒指,不准摘下来,不准弄丢了,这是传家宝。”
  叶微因看着手上的这枚样式老式,钻石还没原先那一枚大的戒指,心里感慨,这传家宝不值几个钱。
  那天晚上,两人在老宅住了一夜,如往常的夜晚,睡在同一张床上,盖着同一张被子,只是多了些后续。用贺迟远的话说,履行对爸爸的承诺。
  两人一拍即合,天雷勾地火,顺理成章,毫无悬念。没有你推我挡,半推半就,简直比你情我愿更胜一筹。
  天刚刚亮,一向浅睡的贺迟远醒了,他睁着一双浩瀚如星辰的眸子看着睡在他怀里的叶微因。抵死的缠绵,她额上的湿发还未干。他为她捋一捋遮挡脸上的发,凑身吻了下她的额头,起身去了大厅。
  贺迟远本想给叶微因做早餐,又觉太早,便坐在沙发上玩起电脑,看看邮件。百无聊赖的他出于习惯点开twitter,他的主页上提示,有人关注他。他颇为惊讶,twitter他玩了很多年,由于不对外说这个账号,关注他的人,他都不认识。自从回国,他不再更新状态,已经没有人关注他了。
  他点开关注他的那人的主页,没想到竟是林暮年?他怎么回来关注他?他只是一个不知名的访客。难道林暮年知道他?
  林暮年前几天更新了一条状态,四个字。
  来看看你。
  看谁?叶微因?贺迟远不禁握了握拳头,有种如临大敌的紧张。& && && && && && &&&
  作者有话要说:  
☆、chapter.29
  叶微因被送到医院后还是一直哭,此时此刻的她特别想见到贺迟远然后求抚、摸,奈何贺迟远远在法国,怎么也不可能赶过来。因为知道贺迟远赶不回来,叶微因就没打电话给贺迟远了,直接打给了她妈。
  在叶微因等妈妈的时候,把警察等过来。警察要对叶微因做笔录,也没问什么,就问被抢的经过。叶微因一五一十地告诉警察。警察一边做笔录一边说:“你运气好,这个抢劫犯以前是个小偷,没做过抢劫的事,第、一、次、做难免紧张。所以不是你躺在手术室里。要放在平时,以你的身、板,很难制、服。”
  其实摁、倒抢劫犯,叶微因也没想过自己能做到。平时的她,胆小如鼠,别说为了个婚戒跟歹徒拼命,就是看歹徒一眼,她都不敢。现在回想起自己的英勇,叶微因都觉得自己不可思议。
  她那么努力地护着婚戒,大概是怕贺迟远不高兴吧。毕竟,贺迟远很在乎这只婚戒。
  叶微因伸手摸了摸自己的无名指。由于手指被抢劫犯掰脱臼了,婚戒已被取了下来。无名指没了婚戒,叶微因忽然觉得很不安,这种从未有过的情绪让她无措。
  正在叶微因发愣的时候,她妈妈冲过包围的人**,跑到叶微因的床边,担忧地骂道:“你是不是爱上医院了,三天两天往医院跑。你直接在医院打地铺得了。”语气凶巴巴,神情却十分明显地表现出关心。
  叶微因求助地看着警察,希望警察能帮她说下好话。她是她妈妈养大的,十分了解她妈妈的个性。她要是开口,准会遭第二次骂。借别人的口解释,她妈妈绝对会息事宁人,脾气瞬间降为零。
  警察十分善解人意地帮叶微因解释:“这位女士,你稍微冷静点。你女儿遭到抢劫了,因为你女儿誓死捍卫自己手上的婚戒,英勇地跟抢劫犯拼命,凑巧地击垮了抢劫犯,不过发生了点意外,你女儿的手指被抢劫犯掰脱臼了,不过你该高兴,毕竟没骨折。”
  叶微因听了警察的陈述,觉得警察措辞有问题,心想完蛋了,她指定又要被骂了。
  果不其然,叶妈妈听后,一声吼,“哎呦,平时一点风吹草动你就抖三抖,小时候被欺负,连个屁都不敢放,绰号忍者神龟。你这乌龟胆子哪里借来的豹子胆居然跟人拼命?为了个戒指有必要吗?你不想活啊!”
  叶微因缩着脑袋,唯唯诺诺地说:“这叫爱的力量。”
  “啊呸!爱你、妈个头!”
  “嗯,我爱我妈、的、头。你要不要把头凑过来给我亲一亲?”叶微因继续缩着脑袋说着厚脸皮的话。
  “你!”叶妈妈被叶微因搞的没脾气了,叹了口气,“先不跟你瞎扯了,我得感谢个人,我这从来不到医院的人在骨科找了半圈也找不到你这个病房,是个帅小伙带我来的。”叶妈妈回头,从人**中拔出一人立在叶微因面前,笑脸盈盈地对那小伙说:“帅小伙,这就是我女儿。”叶妈妈又把头转向叶微因,见叶微因眼睛直露露地盯着帅小伙看,张着嘴几乎看痴了。叶妈妈立马不高兴了。虽然这帅小伙确实长得白净好看,毕竟自家女儿是结过婚的妇女了,而且刚才还和她信誓旦旦地说“爱的力量”,这一眼就移情别恋了。
  “微因!替妈妈向帅小伙道谢!发什么愣。”
  叶微因抿了抿唇,神情尴尬地说:“谢谢。”
  她打算装作不认识的。
  谁知站在她床边的林暮年朝她莞尔一笑,笑容极淡,“真巧,我来医院复诊,帮助阿姨找女儿,没想到阿姨的女儿会是你。”林暮年的声线还是那么迷人,低沉温润。如若拿林暮年和贺迟远的声音比较,林暮年是干净明朗的温温暖阳,贺迟远则是高深莫测的无底黑洞。
  叶妈妈惊奇地问:“你们认识?”
  “啊,嗯。”叶微因神情不自然地敷衍应付。
  这时警察插上一句,“我先走了。案子有进展再联系你们。”
  送别警察,叶妈妈热情地问林暮年,“你是微因的朋友?”
  林暮年说:“大学同学。只是不知道微因还记得我吗?”林暮年把目光看向了叶微因。叶微因一接受目光,就感觉自己浑身触了电一般,心越发虚了,她干笑道:“哪能忘记你啊。”
  林暮年笑了笑。
  叶妈妈是聪明人,见两孩子神情都不自然,便知内有乾坤了。她也不便八卦,随便找个借口离开,把空间留给两人。叶妈妈说:“我去给你买点吃的。你们俩先聊。”
  叶妈妈离开后,林暮年直接坐到叶微因的床边,盯着她受伤的无名指发呆。
  “刚才你一直站在后面?”叶微因先问。
  “嗯。”林暮年点点头。
  那么她和她妈妈的对话以及警察的话,他都听清楚了。她也不用说过多了话了。叶微因说:“我结婚好几个月了。你呢?有女朋友了吗?或者,老婆?”
  林暮年看着她,“如你所说,我这种人或许不适合有对象。”
  叶微因怔了怔,神情略带伤悲,“哪里。其实你人非常好,是我太自私。”林暮年的品行,她是看在眼里的。他信基督,奉行上帝,仁慈宽容是他的座右铭。或许是他太善良太仁慈了,她这种人承受不起。
  林暮年没接话,又问她:“你老公呢?”
  “他出差了。”不知怎么的,叶微因不想提贺迟远。她试图换个话题,目光不定地看看四周,这才发现林暮年的手掌有纱布包着。她忍不住问道:“你的手怎么了?”
  林暮年顺着叶微因的目光看了看自己的手,“在非洲拍候鸟的时候,手指被岩石砸伤了。”
  叶微因知道林暮年有摄影的爱好。但去非洲拍片不是她的爱好吗?难道爱好也能传染?不过她的记忆里,林暮年对哺乳动物较为感兴趣,要拍也是哺乳动物,怎么会选择鸟禽类?叶微因把自己的不解提了出来,“你怎么会娶拍候鸟?我记得你比较喜欢哺乳动物。”
  林暮年说:“你有听过《候鸟》这首歌吗?我总觉得……”他顿了顿,“这首歌很好听,仿佛唱出了自己的心声。”
  叶微因平时不怎么听歌,所以不知道这首歌唱了什么。她神情茫然地点头,算是应付林暮年了。她又问:“候鸟是什么鸟?”
  “候鸟是随季节不同周期性进行迁徙的鸟类。在听这首歌之前,我原以为这种鸟类永远没有港湾,他们会随时迁徙,心无定所。后来去了非洲,有位专门研究候鸟的朋友告诉我,候鸟还有一种鸟种,叫做留鸟,终身留守在一个地方。无论什么样的季节、无论怎样的环境,它永远在那儿。”
  叶微因认真地看他。
  “我喜欢上了这种鸟。”林暮年说。
  “这叫物以类聚?”叶微因反问。
  “嗯?”
  “你觉得自己像候鸟?”
  林暮年笑道:“不,我觉得我像留鸟。守着一个港湾,画地为牢,终身□□。”
  叶微因愣了愣。她不知道怎么评价,因为她完全不熟悉候鸟。但从它因季节周期的不同随时迁徙,她感觉确实不符合林暮年。林暮年大概是那种随遇而安,就算有火山爆发,他还会泰然处之的人。或许如他所言,像留鸟一样,管季节如何,自己活自己的?
  这是叶微因的理解。
  “对了,你有候鸟的照片吗?让我瞧瞧。”叶微因在尽量找话题。果然应着那么一句话,分手了,最好连朋友都不要做。她试图改变这个说法,但她发现,竟然那么难。害怕触及礁区沉船,小心翼翼得让她疲惫。
  林暮年说:“放在家里。下次给你。”
  下次?什么时候?
  很快林暮年就给了她答案。林暮年拿出自己的手机,递给她,“留个手机号发彩信给你。”
  叶微因说:“真老土,现在还有谁用彩信啊。微信吧。”
  林暮年很迷茫。
  叶微因叹息,接过他的手机,帮他下载了微信,然后用他的□□作为账号登陆,密码她输了他原先的密码。
  顺利登陆,他没有换密码。
  叶微因稍稍愣了下,把手机还给林暮年,“账号就是你的□□号。密码也是你□□号的登陆密码。”
  “你还记得我的□□和密码啊?”林暮年收回手机,表情依旧很淡。
  叶微因白了他一眼,“能忘记吗?堂堂大学生居然没□□号?你不嫌丢脸我还嫌丢脸呢。你嫌弃□□号太长难记,就给你买这个□□靓号,还是照着你的生日选的。要知道买它花了我一个月的生活费,害的我在你那儿蹭吃蹭喝,还遭你嫌弃。你说我能忘记吗?”
  林暮年看着叶微因抱怨的样子,眼睛又闪又柔,紧接着又黯淡了下来,他轻笑,“要不,我还钱给你?”
  “得了。下次请我吃顿饭就好了。”叶微因只是随口说说,也没指望真能吃这一餐。谁知林暮年却说:“嗯。等你我的手好了,一起吃个饭庆祝一下。”
  叶微因愣了下,总觉得这样做是不是藕断丝连?怎么有种背叛贺迟远的感觉?她故意说道:“可以带我老公吗?”
  林暮年抿了抿唇,有些不自然地说:“可以。”
  其实叶微因也就说说。真要去吃这餐饭,她不会带贺迟远的,也不敢带贺迟远。她觉得贺迟远会吃醋。一想到贺迟远吃醋的表情,脸憋着通红,朝她怒目圆瞪的同时,出口伤人地朝她冷嘲热讽。很奇怪,一想到这样的贺迟远,她就想亲一亲。
  老公出差才不过三四天,她就怀念贺迟远的嘴唇了。这该如何是好?
  林暮年看了下手机,忽然站起来,“时间不早了,我待会儿有个买主要买我的画,快到约定时间了。我先走了。”
  “哦。好的。”叶微因识相地点点头。
  林暮年低垂着头,静静地看了她几秒,嘴角终羡出一抹淡笑,“再见。”
  “嗯。”
  叶微因默默地看着林暮年渐行渐远地背影,仿佛回到分手的那天,她等他的回头。如果那一天,林暮年回头了,那么他们的孩子都可以出来打酱油了。可是那一天,他没有回头。
  这一次,他依旧没有回头。叶微因没有像那次那样,像一只受伤的小鹿,捂着脸痛哭。她只是觉得眼酸眼胀。她所遗憾的,或许不是和林暮年没有好的结局,而是她的付出,没有得到她想要的回报。
  她是个十分斤斤计较的人。她希望她的每一次付出,都能得到她想要的回报。如若没有,她会选择不愿付出,然后不断后退。她是自私,她是胆小,但她觉得自己没做错。她只是希望自己幸福。如此而已。
因为以前没更完的文太多,正从后面一点点的往前更,有想看的未完结的可以在文下留言,会在看到的第一时间去更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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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迟远当天晚上赶了回来。他到医院的时候,叶微因正在吸拉面,拉面放了辣椒,平时不怎么吃辣的她,鼻涕横流。她正吃得津津有味地时候,贺迟远推门进来。两人相视而对的定格画面,正是叶微因手持筷子往嘴里送拉面的情景。
  贺迟远说:“看起来不严重?”
  叶微因淡定地放下筷子,借着辣椒给的鼻涕,猛得一吸,装着委屈倔强的语气说:“嗯,不严重!”
  贺迟远走过来,伸手要看看她的左手无名指,叶微因甩手负气说:“不严重。”
  其实是真的不严重。本来连住院的必要都没有。但是叶微因就想在病床上等贺迟远回来,就想他紧张,就想他关心。
  贺迟远依旧伸手托起她的手掌,仔细地问道:“以后别那么晚回家了,我给你派个司机吧?再说了,抢劫犯求财不求命,你直接给他就是了,干什么这么拼命?平时见你胆小如鼠,这会儿就充当女汉子了?”
  叶微因一听,心里可不爽了。她委屈地扁着嘴,“那抢劫犯抢我的婚戒,我把婚戒摘下来你都凶我,我要是把婚戒丢了,你肯定就不要我了。呜呜。”叶微因越说越委屈,索性梨花带雨地哭了起来。
  贺迟远愣了一愣。他并不知道事情的缘由是什么,只知道叶微因遭到抢劫了,在住院。他急急忙忙地放下公事赶回来,见叶微因在悠闲吃拉面,第一反应不是愤怒,而是幸亏她没事。对叶微因的感情,他不知道是莫名的冲动?还是命中注定的恋慕?贺迟远轻轻抚摸她的手,摩挲着,低垂的眼睫毛微微颤动,瞧不见他的目光,语气略带沙哑,“微因。”
  “嗯?”
  “我会爱护你的手,让你的手永远像十八岁一样,年轻而又美丽。”
  叶微因的脸皮抖了抖,觉得贺迟远奇葩,“就爱我的手?”
  “嗯。”贺迟远有着根深蒂固地认知。女人的手代表女人的心。
  叶微因听后,“哦”了一声,语气颇为撒娇,“我现在手受伤了,甜品店就交给你了。”
  “我没时间。”
  “你不爱护我的手了。”叶微因委屈地抬起自己受伤的手指。贺迟远很是无奈,“交给糕点师就好了。我会列个菜单,交给他们。”
  叶微因没话说。她做过贺迟远的秘书,知道贺迟远在交接贺荣光的事业,很多事情必须亲力亲为。她也不是蛮不讲理的人,不再任性要求什么,她最后嘟着嘴,“我要亲亲。”
  贺迟远无奈,把嘴唇送了过去。叶微因便把手臂圈在他的脖子上,投入这场相思、缠、绵里。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她好想亲近贺迟远,好想……
  甜品店因叶微因手指受伤,暂且被叶微因抛弃了。叶微因不是闲的主,即使手受伤了,她还是想继续学习的。于是,她天天窝在电脑旁,看各种食谱,强化自己。努力搜寻了好几天,叶微因发现电脑里的那些食谱已经不能满、足她了,她大部分都知道了。她需要“偷师”。
  何为偷师?吃别人的,品自己的。
  C市本身就是一线城市,美食就像人才一样,汇聚于此。美食又继续像人才一样,只有出类拔萃,才会被人争相抢夺。叶微因这人死心眼,她认准了Julien大师,所以她眼里没有其他甜品。对于C市的美食,叶微因其实很陌生。当她花心思去研究,她发现,以前的目光太短浅了。
  有时候,死认一件事一个人,或许不是好事,会错过更多美好的风景。
  她叫贺迟远帮她列个表,选出C市有名的甜品,她要吃个遍。这点小事,贺迟远一个小时后就传真给她了。叶微因收到列表,心里那个满足,忍不住又对贺迟远,“老公,我又想亲你了。”
  “好、色之徒。”贺迟远如此评价叶微因。
  叶微因嘿嘿笑着,“这是对你爱的表现。”
  “不够深刻。”
  “……”
  到底谁是好、色之徒?
  叶微因是照着贺迟远给的列表一个个吃下来的。几乎都是高级餐厅才有的东西,有一部分叶微因吃过,有一部分叶微因没吃过,好评参半。当她准备去吃第七样甜品的时候,她愣住了。
  列表说写着——B大阿林面馆的打蛋冰淇淋班戟。
  这个班戟她吃了不下上百次了。阿林面馆的打蛋冰淇淋班戟是和牛肉面作为套餐出售的。叶微因太爱吃那里的牛肉面,忽略了作为配餐的班戟,所以她的脑海里并没有对班戟形成“美味”二字。
  此时此刻,她没有回忆班戟的味道,而是突然很想吃牛肉面了。那个她快抛之脑后的美味牛肉面。
  她打的去了B大阿林面馆。
  去的时候还算早,下午两点多,算不上中饭和晚饭时间,所以面馆人很少。叶微因一进面馆,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去寻以前一直坐的位置。偌大的厅里只有一位客人,可这位客人偏偏好死不活地坐在她想坐的位置上。
  叶微因上前去拍了拍那位客人,想让他让座。那位客人回头,叶微因愣了。
  “微因?”回头不是别人,那么凑巧,竟是林暮年。林暮年惊讶地看着叶微因,“你……你怎么来这里了?”
  叶微因有些尴尬地说:“想吃这里牛肉面,所以来了。”
  林暮年笑了笑。叶微因古怪地看着他,“我记得你对这里的牛肉面没有执着的偏爱啊,你怎么在这里?”
  林暮年的脸上立即露出尴尬的神色。他不自然地说:“路过,肚子饿了,就顺便进来吃碗面。”
  “哦。”叶微因也没细想,直接坐在他的对面,招手叫了老板娘下碗牛肉面。
  林暮年问:“手指怎么样了?”
  “比上次好点。”叶微因看着林暮年依旧缠着纱布的手,“你的手呢?”
  “康复的差不多了。上次最后一次复诊的时候,想顺便看看你,发现你出院了。”
  叶微因没好意思说,贺迟远当天到医院,她撒了撒娇,揩了揩贺迟远的油,住院的目的达到了她就出院了。她赶忙岔开话题,“对了,你上次不是说给我看你的候鸟吗?我一直没收到微信。”
  林暮年眼神躲闪地说:“忘记了。”
  叶微因白了他一眼,“你就是对我不上心。”好像习惯了抱怨,当她说完后,叶微因觉得自己说这话不合理,又补充一句,“那个记得下次发给我,别又忘记了。”
  “嗯。”
  两人平静地看着窗外阳光明媚的宽阔街道。春天的阳光总让有有种暖彻心扉的感觉。叶微因眯着眼,享受阳光迎面照射的温暖,“这里跟五年前没有一点变化啊。那时候刚上大一,老拉着欣桐来这里吃牛肉面,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在这里可以遇见你。那时候,你好像就坐在我们这个位子上一个人吃牛肉面。一个星期固定二三四在这里。”
  林暮年笑了笑,什么也不说。
  “那时候我们都在一个广播社了,你应该都认识我了,我还跟你表白了,为什么你每次见到我都装作不认识我?接近你真难啊!你跟宋子墨一个德行。”叶微因回忆自己倒追林暮年的场景,唏嘘不已。
  林暮年说:“你知道宋子墨当初选择和李欣桐在一起,并不是因为喜欢而在一起吗?”
  “废话,我怎么会不知道?我是李欣桐的闺蜜!”
  “所以,你就认为我和你在一起,也不是因为喜欢,对吗?”林暮年定定地看着她。
  叶微因不置可否,用沉默表示出默认。
  “我不是宋子墨,微因。”林暮年叹息道。
  叶微因古怪地看着神情略显落寞的林暮年,“你想说明什么?”
  林暮年笑而不语。
  这时,老板娘端着托盘走了过来,把两碗牛肉面和班戟摆在叶微因和林暮年的面前,替林暮年回答:“你这还没听明白?当初和你在一起,是因为喜欢你才和你在一起。笨死了。”
  老板娘再看了看林暮年,摇摇头离开了。老板娘是看着这对小情侣发展的。那时候林暮年来这里吃面并不勤,是自从叶微因来这里吃面后,才开始勤来。老板娘知道,林暮年来这里,是为叶微因来的。次数多了,老板娘心里其实也在暗暗着急,直到有一天,他们手牵手进面馆,老板娘才觉得这是正常的结果。一晃眼五年过去了,什么都是原来的模样,独独她觉得最该有的模样已是昨日黄花。
  叶微因听了老板娘的话,愣了好一会儿,随即笑着否认,“我觉得老板娘特别会自我意淫,哈哈。”
  林暮年没有附着笑,很淡淡地说:“我喜欢你,才和你在一起的。”
  叶微因彻底愣住。无怪她这么惊讶,因为她从来没有想过。或许是骨子里的自卑,她觉得像李欣桐那样漂亮的美女,宋子墨都不喜欢。与宋子墨一样优秀的林暮年怎么会喜欢她这样样貌平凡个子矮小的女生?
  叶微因感觉自己要窒息了。好像被沉重的锤子狠狠地砸中自己的心脏。她用颤抖语气说:“可你表现的并没有很喜欢我。你就像对待别人一样对我温柔,对我好。我感觉不到自己的特别。”
  “对不起,是我不懂得经营这份感情。所以,你离开我,我不怪你。”林暮年低着头,说着苦涩的话。
  叶微因也没说话,闷头吃着最爱吃的牛肉面。有一双夹着大块牛肉的筷子出现在她的视线里,然后把牛肉放在她的碗里。再然后一块又一块的牛肉进入她的碗里。叶微因抬起头,看着对面林暮年的碗里只有面,一块牛肉都没有了。
  林暮年什么都没说,低着头吃碗里的面。
  很自然地动作,这已是一种习惯。曾经多少的岁月里重复着这一系列的动作?她从没有要求过林暮年把他碗里的牛肉给她吃。林暮年只是知道,她喜欢吃这里的牛肉。叶微因忽然问林暮年,“要是宋子墨喜欢吃这里的牛肉,你会把你自己碗里的牛肉给他吃吗?”
  “我会害他不吃的。宋子墨只愿意吃李欣桐的口水。”
  “……”这不是重点!叶微因深吸一口气,“那随便谁,你会把自己碗里的牛肉给他吃吗?”
  “如果他要求的话,我会。没要求,我觉得没必要吧。”林暮年思考两秒后回答叶微因。
  “那我也没要求你,你干嘛往我碗里放牛肉?”
  “因为你喜欢吃。”
  “别人也喜欢吃啊,你干嘛不自觉给他们?”
  “……”
  两人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叶微因这才发现,她太急于知道答案,反而给自己挖了个坑。叶微因把头低得更低了,大口嚼着牛肉块,好像牛肉跟她有什么仇,叶微因咬得特别重。
  正在她发泄的时候,林暮年说:“微因,你还喜欢我吗?”
  叶微因停止了咀嚼动作,僵硬地看了林暮年一眼。林暮年却一丝不苟地盯着她,好似这样,就能等到答案。
  “我结婚了。”叶微因说。
  “我只问,你还喜欢我吗?”
  叶微因抿了抿嘴,心一下子乱了起来。在她的潜意识里她该大声说,她还喜欢他。林暮年是她第一个喜欢的男生,恋爱三载,怎会说不喜欢就不喜欢了?但是她怎么也说不出口。因为她的脑海里会蹦出贺迟远。那个很迷人的男人,总会温柔的执起她的手,帮她细细地抹护手霜,然后很满足地摸着她的手,如此呵护她。
  林暮年见叶微因不回答,神情落寞又沮丧,“我知道了。”
  叶微因还是在沉默。
  “我现在不画画了。”林暮年忽然转移话题。叶微因知道,林暮年是在给彼此一个台阶下。
  叶微因顺着话题问:“怎么不画了?画画不是你的爱好吗?”
  “你记得我跟你说过,我从来不画人物不拍人物。如果有一天,我画了人物,我就封笔了。”
  “嗯,你说人物是个鲜活体,该在当下。一瞬间的定格就像停留在过去,过去不该被停留。”叶微因说完这句话,忽然有些想笑。林暮年的话,她都记得,而且记得那么牢。
  林暮年笑了笑,囔囔自语,“是啊,过去不该被停留。”
  叶微因继续吃面。
  “微因,我送你一幅画吧。过些天,我要回法国了。算是我送给你的结婚礼物。”
  叶微因低着头,应着:“嗯。”早在读大学的时候,林暮年的一幅画就买出一万元。这个红包其实挺大的。林暮年算是她的朋友,收朋友的红包不过分。
  两人吃完面后,起身离开面馆。老板娘看着两人离得太远的背影,惋惜地摇摇头。
  到底是辜负了旧时光的美好。
  林暮年有开车,只是叶微因瞧着林暮年的宾利车颇为眼熟,连车牌号都有点眼熟。叶微因知道贺迟远有四辆车。他平时只开他的迈巴赫,其他三辆车放在老宅车库里生灰。她偶尔有事要用车,会去车库里选辆车开。三辆车都开过,内室环境多少有些印象。
  眼前林暮年开的这辆车,内室环境和她脑海的那辆宾利颇为相似,更凑巧地是,挂件与香薰也一模一样。佛珠与**的香薰。叶微因忍不住问:“这车你哪来的?”
  “我帮我朋友出来跑腿,所以借车给我开。怎么了?”林暮年瞧见叶微因苦思冥想的样子,不禁关心地问了一句。
  叶微因心想,或许世上就有这么凑巧的事情呢?或许是自己记忆错误了?虽然她在不断否定自己,但她还是忍不住问道:“你朋友是谁?”
  “Clara。”
  叶微因皱眉,Clara是谁?她不认识。她知道,贺迟远的英文名是leroy。
  林暮年说:“Clara算是和我青梅竹马吧。我爸是早一批移民到法国的华侨。Clara的爸爸是法国贵族,对我爸爸很照顾,帮了我爸爸很多,让他在法国站稳了脚。两家人关系很好,所以我和Clara关系也不错。”
  叶微因眯了眯眼,“你俩有发展的机会。”
  林暮年笑道:“我们各自心有所属。”
  “……”叶微因不想继续再问下去了。反正她不认识Clara,以后林暮年又要回去了,可能再也没交集,问多了,反而事情也就多了。所以保持沉默是最好的选择。& && && && && && &&&
  作者有话要说:  超速更新,有木有很开心?
☆、chapter.30
  叶微因的打算是去林暮年那里拿到画再回家。华灯初上,大都市的夜被灯光照得通亮。车水马龙的街道像会发光的河流,川流不息。
  车上很寂静。叶微因把头靠在背椅上,目光一直看着车窗外,目光涣散,也不知出神到哪里去了。林暮年在开车,一直没说话。也不知是不想说话还是不敢说话。
  忽然,林暮年咳嗽了起来,而且越咳越厉害。有那么一阵,叶微因以为林暮年会把肺咳出来。
  叶微因终于忍不住开口问:“你怎么了?”
  林暮年朝她摆摆手,示意她不要紧张,“喉咙痒,喝点急支糖浆就好了。”
  “急支糖浆在哪里?”
  林暮年指了指她脚边的柜子。叶微因打开折叠小柜,拿出急支糖浆,打开瓶盖想让他直接喝。正准备递给林暮年的时候,她才记得,急支糖浆浓度很高,要掺水喝。她又翻了翻柜子,发现里面没有矿泉水。
  叶微因说:“找个地方买水吧。”
  林暮年问:“你渴了?”
  叶微因答:“不是,买给你喝。以后你要随身带个茶杯,多喝水。”
  林暮年勉强笑了笑,“微因,你还是这么会照顾我。”大学的那段时光,少不了发烧感冒。叶微因虽然身子板小,但体内住着一个汉子。林暮年发烧躺在寝室里,叶微因可以沿着柱子爬到三楼男寝去照顾他。林暮年印象最深的一次是他打篮球扭伤了脚,那一段残废的时光,叶微因是亲力亲为的照顾。对待他,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那个时候,他觉得那是最幸福的时候,更甚至故意装作脚没有好,享受叶微因对他的好。如今想想,那个时候叶微因该很累吧?正逢期末考,他耽误了她的学习,虽然她最后没挂,但想必是牺牲了大量的睡眠时间。
  一想到叶微因已经不是他的了,就感觉自己的心脏被活生生的拧干,绞痛而又无力。
  “你要到哪里买水?”叶微因看着林暮年东拐西拐,有点摸不到头脑。
  “便利店。”
  “你似乎认准了一个便利店。”叶微因抖了抖嘴皮。现在车子明显是有目的地的行驶,不像是无头苍蝇的行驶。她刚才都看到好几家便利店了,都被林暮年给忽视了。
  林暮年说:“我只知道一个便利店。”
  “……”叶微因真的对林暮年彻底无语了。知道一个便利店就非要认准那个便利店吗?买水哪个便利店都行,非要到那家便利店不可?死脑筋,难怪露露学姐叫他“木头”,真是一块朽木。
  叶微因也不知拐了几个街道,花费将近十五分钟才来到林暮年知道的便利店。是个24小时全天营业的连锁便利店。叶微因在路上遇见过不下四家。叶微因很想翻白眼。她对林暮年说:“我下去买,你稍等。”
  “有零钱吗?”
  叶微因随口回了一句,“有。”她便下了车,直奔便利店。
  她一进便利店,就直接去找矿泉水。叶微因其实她有些选择恐惧症,如果面前摆一种矿泉水,她会毫不犹豫拿走付账走人。但是如果面前摆上几种差不多的矿泉水,她就不知道选哪瓶了,会花点时间瞧瞧。
  平时叶微因是喝农夫山泉,但叶微因看见有一种她没见过的矿泉水,叫昆仑山,五元钱!这就新鲜了,是农夫山泉的好几倍!叶微因忍不住拿起来端详了一下,还没看个究竟,身后有人说:“这水比农夫山泉要甜,很不错。”
  叶微因吓了一跳,猛回头,见一名高挑的金发碧眼的外国姑娘。
  叶微因认得,是遭抢劫的那天,很晚来她店里买甜品充饥的那位大美女。叶微因笑道:“好巧,你怎么在这里?”
  “我路过买水。”大美女拿起昆仑山,护在怀里,客气地问叶微因,“你呢?”
  “好巧,一样。”
  大美女扫了一眼叶微因手里的昆仑山,“买这个?”
  叶微因想了想,“好啊。”
  两人一起去收银台付账。叶微因想摸零钱,却十分尴尬地找不到所谓的零钱,只有红票子。本来叶微因想让收银员找零钱,大美女却按住她抽钱的动作,“我帮你付吧。”说着,她从收银台的架子上选了一盒安全套,一起丢给收银员,“加上她的那瓶水,多少钱?”
  “55。”
  大美女抽出一百元,让收银员找零。
  叶微因瞧着那盒安全套十分别扭。果然是外国女人比较开放,买安全套都可以这么自然?虽然她现在用这玩意儿也挺厉害的,但都是贺迟远去买,她从来不管也不想这事。
  大美女见叶微因盯着安全套看,不禁笑问:“你也用这牌子?”
  叶微因的脸一下子烧红了,糯糯地说:“不是不是。”
  “这牌子挺好用,可以和你老公试试。”
  “……”叶微因觉得自己的脸快滴出血了,她尴尬地问:“你和你老公常常用这个牌子?”
  “我和男朋友常常用。”
  “哦。”叶微因无话可说。她思想挺保守的,对于婚前就把自己交出去这种事,她想都没想过。不过细想和林暮年那纯纯的恋爱,林暮年也没要求过这方面的。
  收银员把钱找给大美女,大美女把钱收到包里,问叶微因,“我先走了。”
  叶微因愣了愣,点点头。大美女便先于叶微因一步离开。叶微因本想尾随其后,前面的大美女忽然加速,朝一辆车狂奔而去,打开副驾驶位,进了车里。叶微因看着那辆车出了神。
  这辆车她太熟悉不过了,是贺迟远的车。贺迟远的车牌号是四个零,那个时候叶微因还吐槽他有钱没地方花,注重这种小细节,土豪的花钱方式,土得掉渣。
  此时此刻,叶微因感觉自己的血液浑身都被抽干了,孤零零地站在原地,看着车子被开走。车子会开去哪里?大美女的家里?大酒店?她满脑子都是那一盒安全套……
  她拿起手机给贺迟远打了电话。
  “喂?”贺迟远接她手机的速度从未慢过。
  叶微因尽量稳定情绪,“你在哪里?”
  “在应酬。怎么了?”
  和女人的应酬,地点是床上?叶微因忍住不发作,控制自己要爆发的愤怒,“那你忙吧。晚上回来吗?”
  “我哪天在外面过过夜?”电话里的贺迟远似乎心情不错,对她极为温柔。
  “哦,那你忙吧,我挂了。”叶微因没等贺迟远说什么,就直接挂了电话。挂完电话的下一秒,她的眼泪就怎么也止不住了,比水库开闸来得还要凶猛一些。
  结婚之前,她不就知道贺迟远是什么样的男人吗?她指望他只有她一个女人?她脑子进水了?可她似乎真的脑子进水了。她以为她想得很透彻了,对于婚姻,她只要日子过得舒服,老公记得回家,在外面偶尔的出轨,她能忍受。可现实摆在她眼前之后,她发现她的爱情很简单,不求自己的男人多有钱,只求自己的男人无论身和心都是完全属于自己的。原来她是个感情洁癖的人,完全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大方。
  她擦干眼泪,回到林暮年的车里,把水递给他。
  林暮年见叶微因的眼睛红红的,忍不住关心问道:“怎么哭了?”
  不关心还好,一关心,叶微因的泪腺又开闸了,泪珠子一粒一粒地往下掉。林暮年见状,伸手擦她的湿漉漉的脸颊,“到底怎么了?买个水,怎么哭成这样?”
因为以前没更完的文太多,正从后面一点点的往前更,有想看的未完结的可以在文下留言,会在看到的第一时间去更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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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微因抬着泪眼问林暮年,“你为什么会和一个女人上床?”
  林暮年愣了一愣,十分震惊,像是受到天大的冤枉,“我没有啊,我第一次还在。”
  “……”叶微因被林暮年那木愣愣的傻样,弄得哭笑不得了。她抿了抿唇,问出了当初缠绕她很久的问题,“我们谈恋爱的时候,你为什么没提那方面的要求?”
  林暮年又震惊了一下,显然料不到一向保守的叶微因会问这种开放的问题。林暮年如实回答:“你是知道的,我家很早就移民国外了,信仰与大多数国人有些不同。”
  叶微因不理解,“重点。”
  林暮年说:“我是个虔诚的基督教徒。”
  “这个我很早就知道了。以前难得的星期天,你都不会陪我,总会去做礼拜。但是……这和我的问题有什么关系?”叶微因吸吸鼻子,脑子又回放了大美女买安全套的情景。
  “虔诚的基督教徒婚前禁止发生关系。”
  “……”原来不是自己的魅力不够,而是被信仰所打败。叶微因忽然把矛头转向了贺迟远。她很怨恨贺迟远为什么不去信仰基督教!如果他也有这种信仰,那么贺迟远就是她一个人的了。叶微因的脑子一转,又觉得不对……她和贺迟远结婚的原因,就是未婚先孕!如果他有这个信仰,那贺迟远还轮得到她?
  如此的矛盾,让叶微因又痛哭起来。她到底怎么了?她怎么这么在乎贺迟远?贺迟远在结婚之前明明说过,不要爱上他,爱他会受伤,他不会爱上任何人。她怎么会发生如此愚蠢的事情,偏偏要跟他对着干?
  她不该,她太不该了。她可以控制自己不去联系林暮年,却不能控制自己在乎贺迟远。想学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让自己难过,却被贺迟远左右了所有的心情。
  “微因。”林暮年见叶微因流泪的速度越来越快,止也止不住。他变得慌手慌脚,想在车里找纸巾,却意外翻到一本驾照。而这本驾照的主人正是叶微因的。
  “你的驾照?”林暮年满脸疑惑,叶微因的驾照怎么掉到驾驶位上的杂物柜里?从叶微因上车到现在,他可没见她动过这个柜子。
  叶微因接过这本驾照,心情五味杂全。现在可以确定,这辆车是贺迟远的了。她每次开车都会带驾照,想必是上次放车入库的时候,忘记把驾照取出来。贺迟远借车给Clara,关系肯定不一般。Clara是外国姑娘,会不会是刚才那个大美女?叶微因问林暮年,“你有Clara的照片吗?”
  “我干嘛随身携带Clara的照片?”
  “……”
  “不过,家里有。”
  正好叶微因要随林暮年一起回家。虽然已近到案板上的事实,叶微因还想垂死挣扎一次,这两个人是不是同一个人?如果是同一个人,这个女人和贺迟远的关系就不是情场上的一响贪欢了。
  林暮年把车开到皇冠苑。皇冠苑是别墅区,里面的建筑都是别墅,一家占的面积据说都是上千平米。叶微因之所以知道,是在和贺迟远结婚之前,贺荣光跟她提过,在皇冠苑里买一栋别墅作为结婚礼物送给她。她倒无所谓,住哪里她都愿意。是贺迟远驳了贺荣光。叶微因那时候不明白,后来知道这对父子的事情,就明白了其实不是贺迟远口头上说的住习惯了公寓,而是就不想领贺荣光的情。说简单点,就是闹别扭。贺迟远疏离一个人的方式很幼稚,就是面瘫他,拒绝他,面瘫地拒绝他。
  想到贺迟远,叶微因的内心就泛起了淡淡的忧伤。当初陈招娣那么卑微地找贺迟远,想挽回他们之间的关系。贺迟远那时候冷然拒绝且不留情面。她该在那个时候就懂得,贺迟远是没心的。即使有心,那等天之绝色都无法撼动,何况她这种庸脂俗粉?
  “到了。”林暮年把车熄了火,一边解开安全带,一边对叶微因说,预备下车。
  叶微因点点头,也解开安全带,跟着下车。
  房子的门是最近流行的密码锁,只需输入密码,无须用钥匙。
  叶微因瞧着林暮年输入密码。120917。很普通很随意的数字,但这只对于别人。对于叶微因而言,这组数字其实有着不同的含义。这是在她世界转悠一圈离去的孩子的预产期。日。她还记得当她知道这天的预产期,难过了好一阵子,跟贺迟远念叨着,希望孩子早产或者晚生几天也好。贺迟远问她为什么,她说不喜欢自己的孩子是处女座。她讨厌处女座。结果,她被贺迟远训了,说她不务正业。
  叶微因忍不住问:“你这房子哪里来的?”
  林暮年说:“这是Clara客户的房子,借住。”
  “你和Clara住一起?”
  林暮年着急地说:“房子很大,我住一楼,Clara住二楼。”
  “……”叶微因很想说,不用跟她解释这么清楚。
  一进屋,叶微因就闻到了若隐若现的**香。她忍不住皱眉,急切想知道这个Clara到底是谁。
  “她的照片在哪里?”
  “二楼东边就是她的房间。像她这么自恋的人,房间肯定有照片。”
  叶微因迫不及待地冲进Clara的房间。当她打开房间,则是闻到一股浓浓的**香。房间很素净,雪白的墙,什么装饰都没有,只是有一角,用条绳子挂了些东西。叶微因走过去一看,倒吸一口气。
  全是贺迟远的照片!少年时的风发意气,初入职场的懵懂拘谨,久经沙场的谈笑风生。一颦一笑,抓拍的瞬间。这些照片一看就知道是非正常拍摄,没有一张照片是贺迟远对着镜头的。
  这个叫Clara的女人为什么照了这么多贺迟远的照片?别有用心?还是只是单纯的一解相思?
  “扣扣。”身后有人敲门。
  叶微因转头,见林暮年站在门口,手里端了一杯清水。他说:“要不要喝杯茶?”
  叶微因抿了抿嘴,她不知道林暮年知不知道这一角的照片?她走过去,佯装闲聊,“这里没有Clara的照片,倒是看到那儿有一堆别人的照片?”林暮年看都不看叶微因指的那个地方,淡然地说:“想必是那个男人的照片。Clara对那个男人痴迷的不得了。”
  “你知道那个男人?”
  林暮年笑道:“不知道那才奇怪。Clara是家里的掌上明珠,生活随便惯了,她父亲忍无可忍,眼不见为净,把她送出去留学。她和那个男人应该就是留学的时候认识的吧。那个男人那时候有女友,她想撬墙角,没撬成。苦追无果。毕业后,各自回国。Clara回国后,品行大变,不仅人乖了,还学会了给她爸爸当帮手。你也许无法体会Clara的变化。她年轻的时候实在太胡来了,很多人都说她没救。而她之所以如此变化,只因那个男人对她说的一句话。他不喜欢流氓女。”
  “后来呢?”叶微因觉得,他们的故事不可能就这么断了。
  “后来?那个男人要结婚了,Clara疯了,来到中国搅黄了那个男人的婚事。”
  “她?”叶微因知道是贺迟远悔婚在先。但她知道的版本是贺迟远不想受到门第观念的束缚。
  林暮年叹了口气,“新娘捉奸在床,制造这一幕的,就是Clara。”
  “……”
  “但结果是那个男人先提出了悔婚,后来Clara如愿以偿,和那个男人交往了。”
  “然后?”
  “然后?他们又分手了。Clara自杀过三次,前两次这招都管用,可以复合,第三次,那男人怎么也不肯回头了。男人开始了不停换女友,Clara可能也爱累了,不再过问。后来两家公司有贸易上的来往,两人又开始了接触,不过仅仅是客户与老板的关系。直到那个男人结婚了……”
  叶微因忍不住吞了口水,“她要干嘛?”
  “Clara说想要来看看。正好我要回国办手续,就一起回来了。”
  Clara来中国只是单纯的看看?她对贺迟远的痴迷,已经是一种近乎变态的喜欢了吧?
  叶微因问林暮年,“你知道Clara喜欢的男人是谁吗?”
  “没这个好奇心。”林暮年耸肩,把一直端在手里的水杯递给叶微因。叶微因接过后,林暮年继续说道:“你似乎对Clara很感兴趣?”
  叶微因不置可否。
  林暮年努了努嘴,目光盯在一处,“那就是Clara。”
  叶微因顺着林暮年的目光瞧见紧贴墙的床边有个床头柜,床头柜上有一相框立着。叶微因走过去拿起来瞧了瞧,眼眸立即失了色。如她所料,正是同一个人。
  叶微因放下相框,紧抿着唇,“我要回家了。”
  “稍等,我去取画。”
  叶微因愣了愣,这才记得自己之所以来这里,是为了拿画,而不是看照片的。叶微因跟在林暮年的身后,当要进一间房间之前,被林暮年拦下了,他笑着说:“你在门口等。”
  还不让她进?
  叶微因乖乖地点了点头。当林暮年进去后,叶微因忍不住翻个白眼。她觉得林暮年还是不了解她。她是那种乖巧听话的人?让她不进去她就不进去?大错特错。他不让她进去,她还偏要进去。她永远不怕好奇心害死一只猫。
  她把门悄悄地打开,不同于Clara的房间,一进去就是**香,而是一股古朴的木香。叶微因觉得,林暮年不愧外号叫木头,住的房间都感染了他的气息了。她蹑手蹑脚地走进去,被漫天的白纸吓了一跳。
  林暮年一不开心就喜欢画画,为此叶微因还拿他这种习惯揶揄他。她说:“要继续往画家的道路前进,必须要让他的人生摆满悲剧,什么是悲剧?亲戚都死光了,大大的悲剧。林暮年不怒反笑,“那你也要死了。”
  那个时候她一本正经地说:“我是你人生的过客。”
  没想到一语成谶,她真的成过客了。
  林暮年似乎没察觉叶微因偷偷地进来,他还在书桌上翻东西。他手里有一叠纸,似乎想在这一叠纸中找到他想要的。叶微因随手捡起地上的纸,是一头狮子,张大嘴巴,好似在发怒。
  她又捡起一张,一**鹿,在草原上奔跑。
  她一下子捡了很多,全是动物。在叶微因的记忆里,林暮年不画会动的生物。他变了。她随手拿起茶桌上的摄像机,打开看看是什么。忽然摄像机发出一声狮子的吼叫。
  叶微因吓得差点把摄像机给扔了。
  林暮年猛地回身,想夺回叶微因手里的摄像机。叶微因躲开,古怪地看他,“干嘛?看看不行?”
  “不行。”林暮年又想夺。
  叶微因又一个闪身,不怀好意地笑道:“难不成有少儿不宜的东西?”叶微因按了播放键,在林暮年不断抢夺地过程中,艰难地看了起来。画面是一头狮子在草原里奔跑,还有一个男人的喘息声。在狮子差不多跑离摄像头,林暮年的头放大,他挂着微笑说:“微因,这是非洲。你向往的非洲草原。你喜欢吗?”
  叶微因一愣,抬头看林暮年。林暮年抿着嘴,也停止了抢夺。
  一**斑马在静静地吃草,但这种斑马的纹路比叶微因在电视里看到的要密集。在此过程之中,有林暮年和别人的交谈,叶微因听不懂,不是英文。画面又出现了林暮年的头,他咧着嘴说:“微因,这是细纹斑马,你最喜欢拍马屁了,要不要拍一拍?嘿嘿。”
  在一望无际的沙漠里,一条眼镜蛇的蛇头直立颈腹部扩展成圆扇状,朝着镜头吐性子,林暮年的头又伸向镜头,他露出一拍洁白的牙齿,“怕不怕?胆小鬼?”忽然,他身后的那条蛇朝他射了过去,他吃痛地龇牙咧嘴。
  一位黑种人抓起蛇,把蛇甩了出去,用叶微因听不懂的语言和林暮年交谈。画面晃动的很厉害,只听见有人在叫喊。
  画面又变了,是一排候鸟迁徙。夕阳下落,候鸟穿过红澄澄的夕阳,朝远方飞去。林暮年又出现在镜头里了,只是他不再笑得很开,他露着侧脸,目光随着候鸟渐行渐远。
  忽然,他没看着镜头,自言自语,“微因。你的爱,会像候鸟一样,时光境迁,飞得很远,让我看不见了吗?”他转头看着镜头,淡淡地笑。但叶微因觉得,这一抹笑,比哭得还难看。
  她看不下去了。叶微因关了摄影机,勉强露出笑容,“拍的不错。”
  林暮年干笑了一下,递给叶微因一张纸。叶微因接过瞧着。是她的素描的相。她坐在图书馆的靠窗处,手里的《动物世界》拿倒了,一双贼溜溜的眼睛露出来,好似在偷窥前面的什么。
  她在看什么?她怎会不记得?她看的是林暮年。她胆子那么小,却直白地向林暮年表了白,遭到拒绝后,没有第二次勇气了。只能小心翼翼地偷窥,说不上卑微,只是害怕再遭拒绝。
  叶微因认真地看着这张图,回忆曾经的似水年华,在校园里的她,和李欣桐席庆诺组团去吃食堂难吃的饭菜,边吃边骂,认为没有比这更难吃的东西了,可现在想吃都吃不到了。学生时代生活费就那么多,为了买一条好看的裙子,可以吃几个星期的方便面。不过几百块的裙子,现在哪里看得上?学校停电,没办法上网,赛跑去网吧,生怕位置没了。如果不幸,位置没了,就窝在宿舍打□□。输了几块钱,都会难过一整天。后来有了林暮年,她总拉着他的手,傻姑一样地笑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她觉得世上最大的手,就是他的手。这就是青春,已经逝去的青春。叶微因有些悲凉有些感慨,“林暮年,我们再也回不去了。”
  “是啊,再也回不去了。”林暮年苦涩地笑着,“所以……”
  叶微因抬头看他。
  “你一定要幸福。”林暮年执起她的手,放在唇上,轻轻地触碰了一下。
  叶微因的心微微颤抖着,眼泪喷涌而出。林暮年放下她的手,朝她傻傻地笑着。
  “木头,我们分手了,你为什么还要拍这些给我?”
  林暮年耸肩,略带无奈,“你说我对你不好,你感觉不到我对你的特别。所以我想证明给你看,你在我心里有多特别,我不是可以为每个人去一趟非洲,只为她的一句话。”
  她说,赵忠祥解说的动物世界不能满足她,等她有了钱,有了充足时间,她要去一趟非洲,自拍一个《动物世界》。
  叶微因笑了笑,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苦涩而又疼痛。她怕自己当场失控,选择告辞,“素描我收下了,我会框起来的。”
  林暮年那双清澈的眸子静静地凝视她,他微微一笑,“我送你。”
  “好。”& && && && && && &&&
  作者有话要说:  看的爽不爽啊,每一张都这么多字数。。。
☆、chapter.31
  晚上十一点,叶微因才回到家。家里没有贺迟远的影子。他现在在哪里?由于贺迟远有前科,叶微因很自觉地想到了酒店。她的心很痛,痛得难以附加。这寂寥而又安静的屋子,让她顿生冷意,从脚寒到心。
  她从不否认自己自私,与林暮年分手,不是不爱,而是害怕。害怕林暮年爱得不够,让她不幸福。所以她快刀斩乱麻,断了自己的情丝。可这就是她想要的幸福吗?老公夜不归宿,明明知道有**,而要忍气吞声?他们的婚姻本身就不正常,不是以相爱的基础上结合,所以面对老公的外心,她有何立场?林暮年回来了,并向她坦白,她在他心里是特别的存在,并不如她想的那样。是她的自私错过了这一段缘分,失去了爱着自己的人。这就是报应吗?她想是的,她要为此付出代价。
  她向往的幸福,她得不到。
  叶微因蹲在地上,双手抱膝,把头深深地埋在胸与膝盖之间,眼泪不争气地流着。为自己的一错再错而忏悔。
  她失去了爱她的人,爱上了不该爱的人。
  她找不到幸福的方向,她迷路了。
  叶微因觉得自己的心很乱,她想转移注意力,让自己的心稍微平静下来。她起身找到**,打开电视看点节目,音乐频道在播一首歌,如果是平时,叶微因会直接跳过。但此时音乐频道播放的是《候鸟》。
  不爱听歌的林暮年说,他很喜欢这首歌,仿佛在诉说自己。
  出海口已经不远 我丢着空瓶许愿
  海与天连成一线在沙洲对你埋怨
  芦苇花白茫一片 爱过你短暂停留的容颜
  南方的冬天
  我的心却无法事过境迁
  你觅食爱情的那一张脸
  过境说的永远 随着涨潮不见
  变成我记忆里的明信片
  你的爱飞很远 像候鸟看不见
  在湿地的水面那伤心乱成一片
  你的爱飞很远 像候鸟季节变迁
  我含泪面向着北边
  你的爱飞很远 像候鸟看不见
  我站在河岸边 被树丛隔离想念
  你的爱飞很远 像候鸟季节变迁
  你往北 向南说再见
  再见,再见。
  叶微因第一次听这首歌,听完这首歌,她才知道这个候鸟不是林暮年,而是自己。
  叶微因打了电话给林暮年,她说:“我听了《候鸟》,很好听。我是候鸟,你是什么鸟?”
  “我是另一种候鸟,叫留鸟。”
  “那是什么鸟?”
  “永远呆在一个地方的鸟。”
  “叫木头鸟比较贴切。”
  “是啊。”
  叶微因佯装轻松地和林暮年讲完电话,挂了电话后,却泪如雨下。她飞离林暮年越来越远了,因为她怕在他那里挨不过冬天,为幸福而迁徙离开。他一直目送她的离开,心中有不舍,有心疼,但还是道一声,再见。
  或许,会再次相见。
  或许,会再也不见。
  可他就在那里,如他所言,他是另一种候鸟,叫留鸟,永远留守在一个地方,终老此生。
  十一点半左右,贺迟远还没回来。叶微因关了电视,心乱如麻。她虽然知道自己该睡觉了,但她睡不着。她又给贺迟远打电话了。贺迟远依旧很迅速地接了她的电话。
  “什么时候回家?”
  “在和客户在KTV,乖,你不用等我了,先去睡觉吧?”
  “哦。”叶微因沮丧地挂了电话。她百无聊赖地来到贺迟远的书房,想拿本心灵鸡汤之类的书,平静下自己躁动的心。她找到了一本,坐在书桌上,打开台灯,细细品读。
  忽然,台灯的灯泡灭了。
  叶微因怔了怔,打开大灯,但大灯没有台灯脸,看书眼睛疼。她寻思着台灯肯定有备用灯泡,应该放在书桌的抽屉里。她打开几个抽屉仔细搜索,发现抽屉很空,几乎什么都没有。抽了几个抽屉,一包孤零零的黄皮纸引起了叶微因的注意。又是奔着好奇心不怕害死猫的心情,拿出来打开看。这一看,叶微因彻底傻眼了,然后眼泪就像断线的珍珠,一颗颗掉。
  这是一份协议。贺迟远和贺荣光的协议。
  协议内容很简单。贺迟远必须要和叶微因结婚,育有一子或一女,贺荣光的所有财产便由贺迟远继承。
  如若不然,贺荣光的财产全部捐给慈善机构。
  这就是贺迟远跟她结婚的理由吗?她是他的摇钱树种子,所以他悉心呵护,对她照顾有加。当她没了孩子,他对她的迫切索求,不过是想让她尽快怀孕,用来继承贺荣光的财产。
  一切的表象都是假的。贺迟远没有爱她,只是为了钱。
  钱不是万能的,但这并不包括用钱可以收买虚情假意。
  叶微因觉得自己像个傻瓜一样,被卖了,还想着给贺迟远数钱。
  凌晨,大厅的灯光突然亮了。贺迟远开灯一刹那,便见蹲在沙发抱膝的叶微因。他愣了一愣,眉头蹙起,朝她走了过去,蹲下来摸摸叶微因的头发,低沉而又关切地问:“微因,怎么了?这么晚还在等我?老公受宠若惊哦。”贺迟远吻了吻她的发。
  叶微因抬头时,脸上的泪已经干了,只能看见她脸上纵横交错的泪痕。贺迟远眼眸暗了暗,“怎么哭了?”
  叶微因用她沙哑发不出声的声音说:“阿远,我们离婚吧。”
  对于叶微因突然单方面提出的离婚要求,贺迟远很惊讶。原本关切的脸庞,一下子面带了愠色,他忍住不发作,“为什么?”
  “我嫌你脏。”叶微因毫不畏惧地说出她心中的耿耿于怀。
  贺迟远的瞳孔立即紧缩,脸色刷白,“你说什么?”
  “你好脏。”叶微因说完这三个字,她觉得已经用尽了她毕生的力气。她知道这话有多伤人,但她真的很在意,无法介怀。她希望自己的男人完完全全的属于自己的,无论心灵还是身体。她就想要一个完整的贺迟远。可是贺迟远似乎和她妈妈一样,能把肉体和精神分得很开。两人既然无法志同道合,那么她就毁了,不想给自己留后路。她一直是这样的人,不是吗?
  贺迟远静静地看着她,“结婚之前,你不就知道我是什么人吗?”
  叶微因笑得比哭着更难受,“你不仅身体脏,心也脏!我恶心你。”叶微因把一旁的黄皮纸包扔到地上,眼泪狂流地看着贺迟远。
  贺迟远扫了一眼黄皮纸包,已经明白了大概。他冷漠地把手里的手机狠狠地摔在地上。手机的碎片飞溅起来,刚好划破了贺迟远的脸颊。但贺迟远不为所动,他冷冷地看着叶微因,面无表情地说:“我对你的感情不是你想象那样。”
  “装,继续装。”叶微因朝他冷笑。
  贺迟远紧抿双唇,“你要怎样才相信我?我把财产全转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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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总行了吧?”
  “我、不、稀、罕!我只想离婚!”叶微因抹掉脸上的泪痕,起身准备进屋。
  在她准备关房门的时候,贺迟远嘴角牵着嘲讽的笑意,“他回来了,所以你不要我了,这才是重点,对吧?”
  叶微因一怔。他?贺迟远知道林暮年?贺迟远哼了两声,不知在对叶微因冷笑,还是在自嘲,“我在你眼里只是个滥情的男人,我没有你那个初恋情人纯情。你知不知道,我虽然交往过很多个女人,但你是我的初恋?我总是懊恼,如果早点遇见你就好了,为什么遇见你,那么迟?我总以为我们有朝一日会有爱情,然后开花结果。可你却停滞在原来的风景里,你告诉我,我是你的可有可无?还是不可取代?我不知道,你来告诉我。”
  叶微因抬头愣愣地看着贺迟远。她是他的初恋?什么意思?他对她,想过有未来?从始至终,反倒是她,从未想过那么远。
  贺迟远看叶微因不回答,叹了口气,“离婚协议我明天派人送给你。”
  他转身就要走了。
  叶微因很想拉住他,但此时此刻,她的双腿一点力气都没有,她迈不出脚步,只能任由贺迟远关门离开。
  门“砰”的一声关了,叶微因感觉自己的心也关了。
  这就是她想要的结果吗?她不知道,她只知道,此时此刻的自己,很想哭,想哭到没有眼泪。
  人生最大的悲哀莫过于,求而不得,舍而不能,得而不惜。贺迟远没离开公寓,只是站在门口,背靠着前,点了一支烟,闷口狠吸着。他一直知道叶微因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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