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一天的路，脚底有个小黑点，很痛_百度知道
走了一天的路，脚底有个小黑点，很痛
走了一天的路，脚底有个小黑点，很痛这是什么？可以用针扎吗？
我有更好的答案
一天，换一种方式行走和老去故事开始于错过，在麦田里，就会错过花香，在咖啡店，就会错过豆浆油条和包子，在城市，就会错过成千上万擦身而过的人们。可是，人生有错过也会有相遇。阿涅丝和JR的相遇开始于一个后辈对前辈的拜访。阿涅丝的青年时代见证了法国新浪潮电影的辉煌，而现在，是JR的青年时代。两个有趣的人总能一起做些不一样的事情，他们就准备将旅途中遇到的人的脸庞贴在了高高的建筑物上。有时候那些建筑物是围墙，有时候是将要拆掉的老楼，有时候又是仓库，工厂，集装箱。
到专门去急眼的地方去弄掉
上点药等十分钟 一拔就出来了 自己弄的话 肯定弄不干净的
还会一直长的
是今天才有的吗？我觉得有点像鸡眼，还是先不扎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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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会通过消息、邮箱等方式尽快将举报结果通知您。有人被老师光脚打过脚心吗？回答详细一点，拿什么打的，疼不疼，会不会躲，躲了会加罚吗？_百度知道
有人被老师光脚打过脚心吗？回答详细一点，拿什么打的，疼不疼，会不会躲，躲了会加罚吗？
我有更好的答案
我是男生，高二，我们高中允许体罚，然后每个班都有特定的惩罚措施，我们班是打脚心屁股和手心，最主要的是打脚心，因为打脚心比较疼而且大部分同学都怕被打脚心。我们是要求必须脱了鞋和袜子，然后趴在桌子上，腿弯曲把脚翘起来，老师用藤条（有弹性的，打起来呼呼的响，力度很大的）抽打，是因为违纪给班级扣分，扣几分每只脚打几下，一般都是五分或十分的扣。如果有重大违纪那就惨了，视老师心情而定，不过怎么也得二十多下吧。因为我比较浪，所以挨打的次数在班里应该算最多的那几个，经常被打。。肯定特别疼，打到后面会躲，因为太疼了，所以躲一下也没啥事，躲一下过几秒种就得伸回去，要不然的话肯定就要加罚。我被打得最狠的那次是逃课被年级主任抓到了，再加上班主任心情不好，打了我将近十分钟，每只脚至少也得四五十下，疼得我一直叫，然后我越叫他打的越狠，最后实在忍不住就给哭了。。整个脚全红了，还有檩子，下来走路一瘸一拐的，最后是我们同宿舍的人扶着我回去的，那次简直刻骨铭心
女孩打吗？一般打女孩怎么打？也用藤条吗？也得脱袜子吗？女孩一般打多少下？
女生是打手心或者小腿，男生是打脚心和屁股，女生就是拿戒尺打手心，男生是藤条打脚心和屁股，力度特大一下下去都能听见藤条在风中的呼呼声。女生打手心也是五下或者十下。
我是男生。上初中那会儿有个女老师年龄比较大，任教时间很长，很有经验也很严格。如果考试退步太大的话要罚。据说以前是打屁股，但是考虑到学生自尊问题，到我们那个时候已经改成了打脚心。
具体怎么打呢？打多少下？脱不脱袜子？用什么打？男生女生都打吗？会不会疼哭？什么姿势挨打，是趴着还是跪着？会不会躲？躲了会不会打的更狠？有没有不把脚伸出来挨打的，要是不把脚伸出来会怎样？
先把退步的学生叫到她的办公室，宣布退步名次，再讨论接下来的学习计划，说完后体罚就开始了。视情况而定，每只脚打20~30下，如果态度不好会加罚，听说最多有一只脚挨了50下的。打脚心嘛，袜子肯定要脱的。用细竹条抽打。男孩女孩都会挨打，不能免责。打得不疼的话体罚就没有意义了，男孩子一般会忍着，脚嫩的女孩子基本挨个一两下就哭了。办公室里地方不大，一般都是趴在地上把脚丫翘起来，脚底板朝天脚心挨打。
打完脚还能挨地吗？这么多下打的时候女生不会疼的嚎叫吗？况且这么疼女生肯定会躲啊，或者说疼的不敢把脚伸出来，这时候怎么办呢？会让同学把鞋袜脱掉强行抓着脚打吗？
我被打过几次，打完后站起来还没来得及穿鞋袜，光脚一踩在地上时真是钻心地疼。女生疼得哭叫是挺常见的了。躲的话看情况有不同的强制手段。
具体有哪些强制手段呢？
如果只是一般的忍不了疼，男孩的话就在自习课时带到教室，将空置的课桌拉到教室前面，在众目睽睽之下把脚架上去，让女生强制脱鞋袜按着脚打；女孩的话在办公室，叫两个男生来把鞋袜剥光抓着脚打。曾经有个激烈反抗的女生，也是在自习课时被带回教室，脚架在课桌上，扒了鞋袜，用皮筋把两只脚丫的大拇指绑在一起打，不过是让女生执行脱鞋，打完后不准穿鞋袜，由两个女生押着光着脚丫到操场走了一圈，脚板都踩脏了。其实大多数时候都有后续惩罚，这只是其中一种。不然对于初中的孩子尤其是男生来说总是很容易忘记教训。
还有什么后续惩罚呢？
打完脚心后都不准穿鞋袜的。正常情况下男生要在办公室光着脚丫罚站半个小时，女生则光脚罚跪20分钟。如果是比较严重的要到教室里执行的，就把罚站的地方改成教室，女生光着脚丫走到办公室罚跪。一般一套体罚结束后脚底板没有干净的，尤其是男生。有的同学成绩退步趋势比较明显的，甚至会被要求在下次考试出成绩之前只能穿凉鞋上学（袜子可穿可不穿），如果下次还考不好，直接自觉到办公室挨罚，进去前先把凉鞋脱掉，整整齐齐地摆在门口，气氛特别吓人，据说是先罚跪10分钟左右再打，这种情况我倒是没试过，不知真假。如果反抗情绪严重的，那么罚光脚丫走操场也不奇怪了，当然这种情况不常见，操场上总有碎石和灰尘，而且假如太阳很大也肯定不会要求这么做。
家长不会到学校闹吗？
首先当时那种体罚是有明确规矩的，不是毫无目的地乱打，而且相当有分寸。就连光脚丫走操场这种体罚都要看天气执行，比很多用过此类方法的老师都要仁慈。并不是滥罚，像脱凉鞋罚跪这种“极刑”哪怕是对于我这个成绩一直中等的学生而言都只是传闻一般的存在。而且绝大多数同学在这种体罚的鞭策下都没有出现超过两次的大退步，这是事实。再者中国内陆很多地区的经济不算发达，读好书真的是许多家庭唯一的出路，不然就不会出现衡水中学、毛坦厂这类地方了。不少家长自身文化水平也不高，巴不得老师可以管好孩子呢。再说早年尤其是在农村地方，大部分孩子小时候都肯定有过因为调皮而被家长打得屁股开花的经历，相比起不顾自尊的脱裤子和把屁股打得皮开肉绽，打脚心虽然也很痛苦，但脚丫离心脏最远，又耐打，哪怕是打完后罚光脚板跑步一般也不会对身体造成很大伤害，无论是顾及孩子自尊还是身体安全的方面都比打屁股好太多。
打过，特别疼，当时拿的是软尺，如果躲了就加罚5下
男孩女孩？是小学还是初中还是高中？男老师打还是女老师打？是班主任吗？还是所有老师都打？是脱袜子打吗？什么姿势挨打？打多少下？如果怕疼就是不把脚伸出来呢？打完以后脚还能碰地吗？
我是男的，初中，男老师打的，当然是我们班主任，脱袜子是必须的，正常的是趴在三个椅子上，脚心朝天，上次数学课上老师问我们说:“这道题……”还没说完我着急下课就说了一句“不知道”老师就让我下课去办公室一趟，他先用软尺打了十几下，然后来气就用20几厘米的长棍打我，当时特别疼，眼泪就在眼睛里打转，我又求饶了一下，脚动一下，又加罚了5下，没想到老师打得更疼了，打完后正好是大课间，就让我在办公室罚站，老师打了我40多下（一只脚），脚又红又肿，再加上站在冰凉的地上，简直是疼死，现在想起来还害怕
我是男的，初中，男老师打的，当然是我们班主任，脱袜子是必须的，正常的是趴在三个椅子上，脚心朝天，上次数学课上老师问我们说:“这道题……”还没说完我着急下课就说了一句“不知道”老师就让我下课去办公室一趟，他先用软尺打了十几下，然后来气就用20几厘米的长棍打我，当时特别疼，眼泪就在眼睛里打转，我又求饶了一下，脚动一下，又加罚了5下，没想到老师打得更疼了，打完后正好是大课间，就让我在办公室罚站，老师打了我40多下（一只脚），脚又红又肿，再加上站在冰凉的地上，简直是疼死，现在想起来还害怕
sorry，我发了三遍
就打一只脚吗？女孩也打吗？打的时候要是拿手护着脚不放呢？你们班被打的最狠的同学一次打了多少下？打完以后脚底什么样？
不，两只脚都打，女孩当然要打，如果犯了小错误就打手心，向我这样犯错就要打脚心，上次我班有个女同学刚打她几下她就一直反抗，最后老师叫我和一个男同学抓住她的脚腕，老师又打了她十几下，女孩的脚一般都很嫩，打完后她的脚已经肿了，走路瘸瘸的，打得最多下的也就是我了，当时我的脚又红又肿，都不敢站在地上
一般犯什么错会被打脚心呢？一般打多少下呢？迟到，旷课这种情况会不会被打脚心呢？软尺抽在脚心上具体有多疼，是那种钻心的疼吗？能一下疼到哭吗？惩罚女孩子一般打多少下能疼到再也不敢犯？
因为我有一个弟弟和一个妹妹，两人居然去网吧了，现在家里要打他们脚心，但不知道拿什么打，打多少下比较好，要打到他不敢再犯，不然他们肯定还会去，所以你能尽量多说一些你们老师打学生的例子，男孩女孩都要，我好参考一下，谢谢。
我说的意思是在他们能承受的情况下打到他们不敢再犯，不是往死里打的那种，他们俩也上初中。
一般犯小错的也就打五六下，就比如说上课说话，作业没认真写或没带，旷课和迟到肯定会被打，一般打十几下，女生就打十下，所有人都要光脚打，根据我挨打的感觉，软尺不算钻心的疼，但是惩罚惩罚女生也够了，毕竟她们的脚都很嫩，你如果打她几下她再一哭，你就会有点怜香惜玉的感觉，不忍心打了，如果你打得很用力，一定会哭，我们班老师打女生最多打了她三十多下，她回来都是一瘸一拐的，脸上还带着眼泪建议你惩罚你弟弟时用那种长点的棍子，上回我挨打就是用的那种，打得特别疼，打他每只脚40下，你妹妹的话就用软尺，或者用竹板最好，每只脚也打40下，告诉他们别躲，要不就加罚十下，你妹妹的话要两个人负责按住她的脚，否则她会疼的乱动，再加上他俩旷课，再多打10下，他们就不敢犯了有一次我班男女同学同桌说话，老师告诉他们三次，他们还说，老师就叫他们到办公室，我们就趴在门口看，他们俩趴在椅子上，老师打了男生三十多下，用棍子打的，那个男生没敢动，又打那个女的，她总是不想脱袜子，老师叫我和一个男的（我们俩都是数学课代表），抓住她的脚腕才脱掉她的袜子，然后一人按住一只脚，老师用软尺也抽了她三十多下，她的脚一直动，我们就拼命按住她，眼睁睁地看着她的脚红了，又肿了，打完后他俩又在地上罚站，老师还在旁边训他俩，他俩的脚一直动，特别疼
当然会，用戒尺，而且打得很疼
具体怎么打的呢？什么姿势挨打？打多少下？会不会躲？多了会不会打的更多更厉害？
我们有规定的鞋，就是员工穿的那种一字带鞋。需要光脚或穿短丝袜穿鞋。如果没有按规定穿或犯了其他错就会被罚。老师拿两个凳子，坐在一个凳子上，脱了鞋袜，把脚伸到另一个凳子的背上，腿必须绷直，老师用戒尺抽打。平常就是一只脚15-20下，再把两只脚伸到一起打同样数目。绝对让人难以忍受疼痛。有好几个躲的。但躲的话就重新打，力道更重，大概也要加5下。有次我穿了长袜打时又躲了好几次，打了40下，脚心又肿又紫
你们是初中还是高中？打的时候会不会求饶会不会哭？男女都打吗？是每只脚都打然后两只脚再和到一起打吗？一般犯什么错误会被打？
初中。打的时候肯定有求饶的，不过作用不大。戒尺打得特别疼，女同学几下就开始掉眼泪。基本上只打女生，男生不打，因为女生比较怕疼，打了长记性。是先一只一只脚打，再伸到一起打。我们学校统一着装，女生发统一的鞋(因为学校女生有攀比现象)，是光脚或穿短丝袜穿那种一字带鞋。如果穿了薄棉袜或长袜等其他之类就会被打脚心的，不穿校服也会打。当时我就违反这个规定才被打的。
是多厚的戒尺打的？女生只要犯错就打吗？是班主任打吗？是在教室里当着全班的面打还是到办公室打？打完以后有什么附加惩罚吗？你们班被打的最狠的女生挨了多少下？打完以后脚还能触地吗？有没有女生怕疼不愿意被打的？不愿意被打会不会强制脱鞋袜抽打？
戒尺具体多厚不是很清楚，大概8~9毫米那样，比一般戒尺厚，宽一点，这也是打得非常疼的原因之一。一般小错就会打，上课说话、没交作业之类就是4，5下，基本不脱袜子。但涉及班级形象的错就要脱袜子重重地打，比如鞋涉及班级仪容仪表，而且学校着重检查，所以会查得严。最狠的一次是外值日区没有打扫扣了8分，那个负责人好像一只脚打了65下，听说打完脚上全肿了，还有大块的淤血，打完站都站不起来了。打完要穿上鞋袜罚站，被打后脚底肯定肿了，但发的鞋袜是小一号的，所以穿鞋袜都是煎熬，还要脚贴地罚站，痛苦可想而知，那个负责人后来也是这样，她说被硬套上小一号鞋袜时简直在地狱一样痛苦难忍，脚根本不能触地但也必须坚持跑操上体育课，不然累犯要加罚。我们都在办公室打，被打的人基本都知错，所以基本没有不愿打的，尤其是鞋这方面，都认罚
那那个女生是被强制按着打的吗？那么疼怎么受得了的呢？有没有女生怕疼不愿意被打的？有没有那种反抗特别激烈的？
别人的我不知道，这样吧，我有一次被打得很痛苦，就发生了上述问题，我给你讲讲我的经历，你再问其他事行不行
每周一升旗时，女生要穿礼服裙，穿3cm细跟的鞋，但有次升旗我忘了，穿的是日常的鞋，结果被检查的发现，扣了分。老师就把我叫到了办公室，问我为什么没穿，我说忘了，老师说鉴于我平时表现还不错，就让我只脱鞋穿着短丝袜，开始要打20下，但打到5,6下后，我实在忍不住疼，就缩了一下脚，这违反了规定，老师更生气了，后面比较多，如果你想听可以详细说，也可以问
详细说说吧
老师就说既然你那么怕疼，就要让你长长记性，于是，把我唯一保护脚心的短丝祙扒了下来，说之前的不算，重打，打30下，我当时眼眶里眼泪打转，但也只好答应了。老师又一次举起戒尺，这次打得明显用了力，左脚打完，右脚已经不敢再伸了，但老师强行把脚掰到凳子上，几下猛力的抽打让我惨叫一声，反抗起来。老师叫了2个同学，使劲抓住我，又拿出几根包装绳，死死绑住脚腕，加到40下，当时我都泪流满面，但也只能忍着。
我真的佩服65下的那个同学，不过这么算来，被打最惨的人是我，左脚打了近100下，右打了75下。真事，那种痛苦的滋味让人不得不遵守纪律
是一只脚打了四十下吗？是把你手脚都绑起来的吗？你当时疼的叫了吗？绑起来以后之前打的都不算数重新打吗？打完以后脚心紫了吗？打完以后老师还有没有再打你或者其他方式惩罚你？
是的，那之后一只脚打了40下，老师为了防止我又挣扎，把我的手背到椅子后绑了起来，脚绑到了另一个椅子上，我当时只能忍着喊不出来，不然又会加罚。之前不算，重新打，之前已经紫了，重打完后脚心已经深紫带很大块淤血了。之后又要被罚被摁着套上小一号鞋袜，我本以为这就完了，但老师又把我带到操场，14分内跑3000米，多一秒加一下(可能因为我是舞蹈生，要求更严格)那真的几乎是撕心裂肺的几天
是的，那之后一只脚打了40下，老师为了防止我又挣扎，把我的手背到椅子后绑了起来，脚绑到了另一个椅子上，我当时只能忍着喊不出来，不然又会加罚。之前不算，重新打，之前已经紫了，重打完后脚心已经深紫带很大块淤血了。之后又要被罚被摁着套上小一号鞋袜，我本以为这就完了，但老师又把我带到操场，14分内跑3000米，多一秒加一下(可能因为我是舞蹈生，要求更严格)那真的几乎是撕心裂肺的几天
是的，那之后一只脚打了40下，老师为了防止我又挣扎，把我的手背到椅子后绑了起来，脚绑到了另一个椅子上，我当时只能忍着喊不出来，不然又会加罚。之前不算，重新打，之前已经紫了，重打完后脚心已经深紫带很大块淤血了。之后又要被罚被摁着套上小一号鞋袜，我本以为这就完了，但老师又把我带到操场，14分内跑3000米，多一秒加一下(可能因为我是舞蹈生，要求更严格)那真的几乎是撕心裂肺的几天
后来你跑到了吗？老师有没有继续打你？你当时脚心已经紫了怎么跑起来的呢？最后脚心变成什么样了？你们是专门的舞蹈学校吗？
没有，我忍着剧痛跑得尽量使，不过还差了十几秒。后来老师又不又分说开打，照例十几下。真的这种事老师对我向来没有怜悯。我这是凭意志跑下来的，不然会被打得更多，甚至还会面临其他体罚。后来那会又打完后我看了看，已经紫得有点淤黑了，一下也不能碰地。不过老师从来只会让学生十分痛苦而不受大伤。我们是那种兼教文化课和舞蹈的学校，类似于私立的艺专。文化课和舞蹈老师都像这样的。
那舞蹈老师也这样打吗？那一天下来你们女孩的脚全都是淤黑发紫的了？能受得了吗？
我们舞蹈老师很温柔，但真要是很生气时也会打我们，毕竟体罚打脚心也是我们艺专不成文的规定了。据说别的班有打得非常狠的。不是所有女孩都像我那天一样惨，不过翻开大家脚底基本都是发淡紫的，因为校规非常非常严，没有人两天内没有被打红过甚至紫的，打完真的有的要光脚跑，我们光脚做背起时有趴的动作，一看一班20人全是被重打的伤痕。大家经常都那么疼也只能咬牙了，再说练舞文化都照常，如果真的因为脚被打而缺课缺练，还会有更大惩罚
你这还不算最惨的，那更惨的得打成什么样啊？更大的惩罚是什么啊？
被扒掉鞋袜，打紫的脚心向上跪在地上，用高跟鞋细跟压，是真的，特别疼
不会吧，这么残忍，那就没有人反抗挣扎吗？
除了这个之外不会还有其他酷刑吧？
反抗挣扎的人肯定有，但几乎没有用。有人会死死地抓住你的手腕脚腕，鞭子也会在你的脚心受被压酷刑时落到小腿上，光脚受罚很正常。说实话，打脚心已经是一种常规了，校规严酷的很，好像其他惩罚才能算体罚
你们除了打脚心，压脚心，打小腿，打完脚心光脚跑步以外还有什么惩罚呢？
据我所知应该没有什么了，不过这几天天天被打我也是很倒霉
好吧，你有当时脚被打紫的照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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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脚底板大脚木头与二脚木头下痛着一洞，什
健康咨询描述：
左脚大母指和二指间下方痛着一洞，落不下地，打了刚针还是痛太痛了，请问什么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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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你偷吃了多少菜啊？
请你数一数，几条菜青虫？
谁也不认识的小芽
番茄种在哪里？说出来吓你一跳！
别小看它，这儿就有8种菜呢！
216.正义的来福灵
　　小勺：茄子开花了！丝瓜开花了！南瓜结果了！毛豆奄奄一息了。蚱蜢太狡猾了，趴在毛豆叶子上，一见我要捉它，就赶紧一蹦，蹦到棒棒菜上的虫子身边，把虫子给暴露了，自己就逃走了！不过我看菜青虫总是摇头晃脑地吃菜，无忧无虑。
　　调羹：生命虽然短暂，天天吃吃喝喝！
　　小勺：你的梦想？对了，那个棒棒菜虽然被虫子啃得奄奄一息的，还是挺好吃的！
　　调羹：嗯，我们现在是跟虫子抢菜吃！快睡觉吧。
　　小勺：我的睡意可比蜉蝣还要短命。你快讲故事啊。
　　调羹：什么，我白天上课，晚上做课题，跑步，累得奄奄一息，还要给你讲故事？做男人好累！讲什么啊？
　　小勺：做女人也不容易，天天要想主题。嗯，我这两天好痛啊，为了安慰我倍受煎熬的身体，你讲个小勺猫怕痛的故事，痛也要拟人化。
　　调羹：小勺猫怕痛是事实不是故事啊。
　　小勺：那，讲小勺猫结婚的故事？
　　调羹：小勺猫早就嫁给大猪了啊。
　　小勺：猫怎么能嫁给猪呢？
　　调羹：其实吧，小勺猫内心是一只猫，外表是一头猪。
　　小勺：完了，那它就产生了身份危机，不能自我认同了。那就更要出走出走，寻找自由！
　　调羹：别走了，我讲个小勺猫要故事的故事吧。小勺猫整天要大猪讲故事，大猪头都大了，就跟它说，“今天晚上你得给我讲个故事，不然我永远都不给你讲故事了！”天生不会讲故事的小勺猫只好大哭一场，可是大猪出门去了，没听到，所以还是白哭了。然后小勺猫抹了抹眼泪，凶巴巴地跑上楼顶，让它的小弟排起队来：菜青虫、蜈蚣、蚱蜢、蜜蜂。“你们赶紧给我讲故事！”“可是我们不会讲故事啊。”“你们怎么这么笨，连故事都不会讲！”“老大，你都不会讲我们做小弟的怎么会！”小勺猫又开始哭了，哭着哭着，咦，有了！它想到演一出戏，叫《我们是害虫！》，五个小弟演害虫，它自己演正义的来福灵！晚上，当小勺猫披着猩红的斗篷从天而降，唱到“正义的来福灵，正义的来福灵，一定要把害虫杀死，杀死，杀死！”简直要掀翻全场！
　　小勺：虽然全场只有大猪一个观众！不过我想还是不要来福灵了，这么多害虫长在菜园子里还是挺热闹的。
　　调羹：那正义怎么办？
　　小勺：如今都流行生态正义，生态正义！
　　　　　　　　　　　　　　　　　　　　　　　　　　　　　　　　　　　　　　　　　　　&&&&&
& 　217.菜青虫大战南瓜龙
　　小勺：我看着菜苗一个接一个地长，觉得自己的青春又再来了一次！当然，我这么精神抖擞主要是因为，棒棒菜终于吃光了，再也不用捉虫子了！为了庆祝，讲个故事吧。
　　调羹：是为了纪念，菜青虫永远活在小勺猫的心中。
　　小勺：嗯，你看南瓜藤在地上爬得长长的，就像一条龙，就讲个南瓜龙和菜青虫的故事吧。
　　调羹：菜青虫大战南瓜龙！南瓜藤在地上爬得长长的，就像一条龙。一天夜里，风雨大作，电闪雷鸣，菜青虫一看，呀，画龙要点睛！它们就赶紧爬过去，一条在左，一条在右，就做了南瓜藤的眼睛。南瓜藤马上就活了，真的变成了一条龙，飞上天，摇头摆尾的，好不神气。一神气，就不把菜青虫放在眼里了。而且菜青虫偷偷咬出来的两个洞洞，刚好也可以当眼睛，那还要菜青虫干吗？菜青虫生气了，就开始吃叶子，每吃掉一片，南瓜龙就少了一只翅膀。
　　小勺：龙又不是天使，哪来那么多翅膀？
　　调羹：南瓜龙是特立独行的龙啊。一看翅膀少了，它就慌了，说，“菜青虫老大，请别吃我的翅膀！”菜青虫说，“我们的老大是小勺猫，你的任务就是乖乖结南瓜给它吃！”南瓜龙就乖乖地回到地上，第二天一早就结了个很大很大的南瓜！
　　小勺：小勺猫开心极了，吃了南瓜肉还可以坐在南瓜皮里划船，菜青虫就是两支船桨！
　　　　　　　　　　　　　　　　　　　　　　　　　　　　　　　　　　　　　　　　　　&&&&&&&
　　218.休眠
　　小勺：是不是人身上有种休眠的惰性？我现在就像早晨八点后的南瓜花，闭拢了。
　　调羹：你不会也得了孤独症吧？
　　小勺：不会，可能离人远了，就不知道怎么靠近了。
　　调羹：是不是在家待太久了？
　　小勺：嗯，总得回去工作的。可我每次去楼顶，看着花的时候，觉得自己什么都不关心，什么都不需要。任何一朵小花都开得那么美。令人心碎的美，即使无心可碎。我却不能像它们那样地自在。我还回想自己最幸福的时光，居然找不出来。那你最幸福的时光呢？
　　调羹：我嘛，大概是研二的时候，不用对任何人和事负责，天天吃吃玩玩，随心所欲啊。
　　小勺：啊，你最幸福的时候居然不是跟我初恋的时候？
　　调羹：那是甜蜜，不是幸福。幸福需要一种完成感，是沉淀下来的，可持续的。哦，这么一来，研二那个也不叫幸福了，只是自由吧，可能还是现在最幸福。嗯，刚工作的时候也很幸福，哦不，自由！跟徐行住在一起，每天晚上去楼下吃煎饺。那可是我这辈子吃过的最好吃的煎饺！
　　小勺：啊，我最怀念读研时生科院门口的刀削面和胖子烧饼！冬天的夜晚吃在嘴里是很幸福的啊！哦，是自由，不对，随心所欲，不对，幸福，就是幸福嘛！不过我这个人就是有一点好，有的吃很高兴，没的吃也无所谓，多随性呐。要是我的整个生活也这样就好了。
　　调羹：你不是随性，你是被动。
　　小勺：我什么事被动了？
　　调羹：一切。
　　小勺：嗯，我一向是认真地敷衍着，对于生活。不过我向你表白时不是很主动吗？
　　调羹：嗯，那是唯一的一次。可是我没看懂啊。
　　小勺：第一封信是用密码写的，你当然不懂。可第二封信是用汉语写的！可见我一主动人家就不懂。
　　调羹：那时我是不懂，不过现在懂了。
　　小勺：现在就不需要你懂了啊。你珍惜吧，我这辈子就只表白过一次，虽然不只喜欢过一个人！咦，你刚才说煎饺什么的，我现在好像很饿很饿了。好像又回到了大学时代，那时整天觉得吃不饱，晚上都要加料！
　　调羹：我也是！我那时每天晚上泡方便面！
　　小勺：我那时每天晚上啃巧克力夹心饼干！
　　调羹：我现在想吃煎饺！
　　小勺：我现在想吃烧饼！
　　调羹：下沙居然没有一家煎饺店，真奇怪！
　　小勺：下沙居然没有一家烧饼店，真奇怪！喂，实在不行我们明晚去工商大学门口晃晃，那儿不是有一溜小吃店吗？
　　调羹：我早去看过了，都是些很庸俗的小吃！
　　小勺：有些人到最后都凑合，随便找个人娶了嫁了，吃夜宵也是这样啊。
　　调羹：嗷，睡觉了睡觉了！那么早就拖我上床，这么晚又不肯让我睡觉！
　　小勺：我曾经暗示你可以睡了，你自己以为是中场休息！哦，睡觉了睡觉了！明天还要早起给南瓜授粉呢！要不然以后没得炒南瓜只能炸南瓜花！不过南瓜为什么就不在正午开花呢？
　　调羹：那人能到老年再得孤独症吗？
　　小勺：算了，要休眠还是趁太阳出来之前。
　　调羹：老大，我现在能休眠一会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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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19.何以解忧？唯有种菜
　　小勺：傍晚我看见一只大白猫带着两只小白猫在草地上玩耍。小猫那么小，刚生下来不久，走起路来竟然像是菜青虫在太空里一拱一拱！看来菜青虫真的活在小勺猫的心中。不过猫妈妈突然硬得跟石头一样，嗓子眼儿里发出低沉的咕噜咕噜声，哦，原来我背后站着一只小黑狗！它俩就这么默默地对视着，小黑狗根本没想扑上去，猫妈妈也没想扑过来，倒是小猫躲到草丛后头去了。小黑狗摇摇尾巴走了，小猫才又跑回来。看来我的亲和力比小黑狗好，它们一点都不怕我！要是我知道它们定居在哪儿就好了，就天天给它们送鱼和肉骨头，也不用这么看来看去。不过现在我生活的重心已经转移到种菜上去了。今天小A说，草莓和小寒只有在写论文的时候才是最快乐的。我嘛，当然是种菜最快乐啦，你呢？
　　调羹：我还是打游戏时最快乐！
　　小勺：你不觉得种菜也像是游戏吗？
　　调羹：啊，这个游戏玩得有点累。
　　小勺：累并快乐着！生活总是层出不穷地变戏法。菜青虫走了，蚜虫又来了！蚜虫比菜青虫可坏多了，把蔬菜的筋都吃光了，我们还吃什么？12株豇豆给它们吃得只剩下4株！而且日子久了还会招来蚂蚁。你知道蚂蚁跟蚜虫狼狈为奸吗？
　　调羹：我当然知道，小时候科学童话里都有，蚂蚁吃蚜虫屁股上的蜜汁。
　　小勺：对，蚂蚁用自己的触角拱啊拱蚜虫的屁股，然后拱出很多蜜汁！蚂蚁再帮蚜虫打退七星瓢虫。因为七星瓢虫吃蚜虫嘛。难怪我们这里爬来爬去都只有二十八星瓢虫，原来都被蚂蚁赶走了！哦，还不止蚜虫，早上我还发现茄子叶子上粘着一只白粉虱，泪！我还在南瓜藤上发现一只花哩忽哨怪里怪气的昆虫，有我半个手掌那么大！
　　调羹：老大，那还是昆虫吗？
　　小勺：是啊，简直跟一头小牛一样，可偏偏不是天牛！我大喝一声：何方神圣，待我看来！它就扑哧一下飞走了，我都来不及留影纪念！哎，我想我们还是用辣椒水或者大蒜汁来喷菜杀虫吧。你都不知道每一株植物底下藏着多少虫子，黑的绿的红的白的飞的爬的粘的趴的都有！偏偏蜜蜂只往邻居家的冬瓜花里钻，无视旁边我们家的南瓜和番茄，太偏心了！我都想把自己扮成花引它过去！不过至少还有收获的快乐。我可喜欢每天早晨去采黄瓜和辣椒了，还沾着露水呢！还有，野蘑菇每天都长出二十几株，打着小伞热热闹闹地站着。可我不敢采，就让它们白白枯萎了。蘑菇倒是不长虫子，大概虫子也怕毒死。你看，多么喧腾的小世界啊，比我们人类社会还有声有色！一想到地球上有这么多独立自足的小世界，我就毛骨悚然！生命是多么可爱又可怖！所谓地球的末日就是所有生命都停止繁衍了吧？哦，还有，今天在丝瓜架下，我闻到了萤火虫的气味，有一点点油，是那种黄色的油，但不是黄油。虽然找来找去找不到，可我知道它来过了。这是童年里盛夏的气味呀，我很激动！什么时候蜻蜓和豆娘、知了和螳螂也飞过来就好了，我不介意给它们吃点菜！哦，你记不记得十年前我们在校园里的情人坡上躺着，萤火虫飞过来，有几只停在我的裙子上闪闪发光！咦，为什么不停在你身上啊？
　　调羹：它们是不是把你的裙子当成丝瓜花啦？
　　小勺：是嘛。那你给我讲个萤火虫的故事吧。
　　调羹：“萤火虫萤火虫慢慢飞，夏夜里夏夜里风轻吹。”小勺猫从小就会唱这首歌，它好想看萤火虫慢慢飞慢慢飞的样子啊。大猪说，“你要好好种丝瓜，等开出100朵花，萤火虫就会飞过来了。”小勺猫就天天给丝瓜浇水，施肥，拔草。丝瓜花一天比一天多，小勺猫晚上都躺在底下乘凉呢。可是小勺猫只会数到20，加上大猪，也只能数到40，蜈蚣小弟又去海边度假了，怎么办呢？不过，反正100就是很多很多了。终于有一天，小勺猫闻到一股奇怪的气味，有一点点油，是那种黄色的油，但不是黄油。哇，这一定就是萤火虫的气味！虽然小勺猫没有见到萤火虫，可是它知道萤火虫已经来过了。
　　小勺：小勺猫不知道，萤火虫是吃丝瓜叶子的，小勺可知道。不过，反正它们不吃丝瓜就好。可这哪是个故事啊？
　　调羹：这是一个非常浪漫的故事啊。“天空中没有翅膀的痕迹，而我已飞过。”
　　小勺：大哥，这回你押得可真准！这句诗就是泰戈尔《流萤集》里的，跟汪国真的诗歌一样通俗！对了，今天我在阿尔贝特·施韦泽一本通俗的书上看到说，“我的认识是悲观主义的，但我的意志和希望是乐观主义的。”
　　调羹：我就是这样的，你正好相反。
　　小勺：啊，我都坚信地球会毁灭了，还乐观？不过天国会降临。所以我的认识和我的意志是悲观的，唯有我的盼望是乐观的。莱布尼兹说，“这个世界虽然是不好的，但在可能的世界之中则是最好的。”
　　调羹：用一句更简单的话说，这是一个最不坏的世界。
　　小勺：世界如此不堪，何以解忧？唯有种菜。帮助生命萌发和生长是快乐的，虽然最终要把它们吃掉。植物跟动物的痛感也许不太一样。可是我们在维护植物的时候也不停地杀害动物，那些快快活活的小昆虫啊。也许到了新天新地，我们就不用跟昆虫抢菜吃了。那个时候大家都不劳而获了吧？
　　调羹：什么叫不劳而获？就是神的恩典够你用了。
　　小勺：那我们现在还要辛勤劳动，神的恩典也够我们用啊。
　　调羹：恩典跟恩典是不一样的，有劳动的恩典，也有不劳动的恩典。
　　小勺：可我还是愿意劳动，当然，现在我们不得不劳动。施韦泽还有一句话让我很感动：“在许多人受制于压迫的不自由命运的时代，我能作为一个自由人有所作为，在从事体力劳动的同时，还有从事精神领域活动的可能性，这深深激励着我。”也深深地激励了我。
　　　　　　　　　　　　　　　　　　　　　　　　　　　　　　　　　　　　　　　　　　　　　
220.故事如风，来自远方，你心自知
调羹：早上你穿着碎花裙子，戴着有蝴蝶结的发箍，慢慢向我走来，很可爱。
　　小勺：小时候看图画书里，小猫都穿着花裙子，戴着蝴蝶结，粉红粉红的，哈。其实我更想绑条发带，头发实在太长了！
　　调羹：小勺猫戴上蝴蝶结，一定也很好看！
　　小勺：早上我看见一只白蝴蝶绕着我们的菜园子飞呢。小勺猫根本不需要蝴蝶结，蝴蝶停在它耳朵上就好。昨天晚上，小勺猫只是闻到了萤火虫的气味，还没有见到萤火虫。没有遇见，总是想念，今天你就在故事里让它如愿吧。
　　调羹：虽然知道萤火虫来过了，小勺猫还是很想见到它，而且夜里种菜的时候萤火虫可以照明。因为没有萤火虫的地址，小勺猫就在丝瓜架上贴了一张寻萤火虫启事：兹有小勺猫一个，诚征萤火虫一只，供夜间照明。第二天一早，它就在启事上看到另一行字：我给你照明，你给我什么？小勺猫就写上：你给我照明，我就认你做小弟。第三天一早，它就在启事上看到另一行字：做小弟有什么好处呢？小勺猫就写上：我可以罩着你呀。第四天一早，它就在启事上看到另一行字：明明是我照着你呀。小勺猫就写上：那好吧，我认你当老大！第五天一早，它就在启事上看到另一行字：今天夜里十二点，你在丝瓜架下等着我吧。夜里十二点，小勺猫兴奋地冲上楼顶，萤火虫真的来了，像一枚小小的流星，一闪一闪。
　　小勺：是两道光还是一道光？两道光是雄萤火虫，一道光是雌萤火虫。
　　调羹：哦，那就雄的吧。可是两道萤光也太微弱了，只能照亮眼前的一小片菜叶。小勺猫说，“老大，你能再照亮一点嘛？”“这个容易。”说着，萤火虫就掏出一个大哥大。不一会儿，就飞来一大群萤火虫，把整片菜园子都照亮了！小勺猫在光亮中安详地浇水，施肥，拔草，捉蚜虫和白粉虱。它永远都忘不了那个夜晚，那柔和、冷清、静寂的蓝光。这个就叫梦想照进未来。
　　小勺：老大，是绿光！南非的桑人说：故事如风，来自远方，你心自知。我多么幸运，故事如风，守在近旁，我心深知。你的故事就像每天夜里的绿光，照亮我的恐惧和悲伤。
　　　　　　　　　　　　　　　　　　　　　　　　　　　　　　　　　　　　　　　　　　　　　
221.微暗的火
小勺：昨天L说，因为全实践，经常去幼儿园，心肠就慢慢变柔软了。有一天下午要离开时，一个小女孩轻轻地说，“我想抱抱你。”一霎时她就想哭，于是放下背上满满当当的包，郑重地蹲下来，给小朋友拥抱。还有一次，她正低头做事，突然有一只手在猛烈地敲打她的后背，她就腾出一只手握住那只小手，一手继续做事，一手轻轻地抚摸小手。做完事，才回头看，是一个从不搭理她的小男孩，是班里最小的孩子，懵懵懂懂的，不太好搞的样子。可是从那一天起，小男孩见到她，就会亲热地挤到她跟前……小孩子的心有时真是很纯很软的。
调羹：要是我，我就又高兴又觉得责任重大。
　　小勺：那为什么？
　　调羹：爱就是一种责任嘛。
　　小勺：那你要这种责任吗？
　　调羹：那就看你内心够不够强大了。不够强大，很多人爱你，你也会很累。
　　小勺：哦，L是搞特殊教育的，她说经过长时间的相处能感受到，正常的儿童辐射的能量是惊人的，你几乎不能给予他们什么，只需接受，而面对特殊儿童，你必须把自己变得很强大，才能给予，尽管给予的只是一点点。一点点，就像微暗的火吧，我想，你都不知道到底照亮了他们心里多少暗角。我永远都忘不了，以前在上海一家福利院，一个患唐氏综合症的小男孩抚摸我胸前的十字架，惊喜地叫，耶稣，耶稣！还有一个眼睛呆滞无神的小女孩从对面走来，叫着，姐姐，姐姐！细小的眼里发出微小的亮光。我还是不明白神在这些天生的特殊儿童身上要显怎样的荣耀。不是每一个孩子都能坦然地祷告说，父啊，你的美意本是如此。
　　调羹：我确信他们得到了永生。他们都不会去伤害别人。就算偶然去伤害人，也不是他们的本意。
　　小勺：我希望我也能这么想。这些年我的生活里充满了抑郁症病人。使我最难忘的是手腕上的割痕――什么使得他们不再顾惜自己，不仅不顾惜身体，有时也不顾惜尊严？
　　调羹：一个人只有懂得自己的尊严，才能懂得荣耀――在人是尊严，在神是荣耀。如果一个人在某一时刻还有尊严感，至少在那一时刻他就不会发作。
　　小勺：是的，当他们不顾惜尊严的时候，那就是最痛苦的时候，也是你，作为旁观者，最难以承受的时候。以前我耐心地面对他们，无论电话还是面谈，之后他们会释放，开怀。可没过几天又消沉不已，又重新开始……释放，郁结，释放，郁结……其实从未真正释放过，那无异于饮鸠止渴。L说，那是另一种病症。是啊，我没能给人站起来的力量，只有让人躺在地上被抚摸的转瞬即逝的温暖，那之后，更加寒冷――如果我们不堪重负落荒而逃，别人就要经受被冷落甚至遗弃的寒冷。现在我越来越意识到，原来我根本无力给予什么。我很悲伤，只有神能给予。但他们自己何时才能安心地摊开手？地上的事物是这样，心没有预备好，放在你手上，或是太重，压伤你的手，或是掉到地上，碎了，比如不结实的爱情。什么时候他们能像承受地土般温柔地承受神温柔地给予他们的恩典？这是神的问题还是人的问题？当然，神没有问题，可人的问题又在哪儿呢？我时常还想，到底是让他们活着的时候多一点快乐，什么都顺着他们，还是盼望他们能活得久长一点，尽早正常起来，从而有选择性地对他们“冷酷”一点，把他们当常人对待，让他们最终自己站起来？我通常都用第一种方法，但越来越怀疑它的合理性，想尝试用第二种，又不敢。抑郁症患者严重时有强烈的自杀倾向，这就像挂在我们头上脱鞘的剑，随时都会坠下。要是这么离开了，比起活着的时候，对我们更是痛苦的负担，你说得对，爱是负担，虽然不能不承负。所以，他们的自虐和自杀倾向对我们而言，客观上就是一种威胁――我们实在不敢怎么样。耶稣问困苦缺乏的人，“要我为你做什么？”耶稣很智慧，但我们有时很难运用他的智慧――我不确定对方需要什么，也不确定自己能否给出什么。那我怎么办？
　　调羹：我真的不知道。但你不管选择哪种方法，你的内心都要足够强大，绝不能失控。你帮助别人的时候，不能完全跟他融合在一起，要保留独立的自我。就是说，你不能老想着他，否则纠结太过。还有，我们实在没有去探求神的奥秘。比如荣耀，很多时候我们只知道这个是神的荣耀，但不知道到底什么是神的荣耀。
　　小勺：前天看施韦泽说，“谁亲身体验了世界的痛苦，他就不可能在人所意愿的意义上是幸福的。”我也是这样，很难有真正的幸福了，只有局部的、短暂的快乐，虽然我对世间的疾苦所知并不算多。小时候走在街上，一看到乞讨的穷人，再明朗的心情马上就会跌入谷底，觉得自己没有理由快乐。
调羹：你的负罪感一直很深，觉得富足和快乐的时候也像是犯罪。这还是因为你不够强大，你在同情别人的时候无法摆脱这种情绪。
　　小勺：我是觉得我不配。
　　调羹：神连乌鸦都养，养你一个又怎么了？
　　小勺：但神有时也没养活穷人。而且我自己看到困苦缺乏的人，也没做什么吧？我的怜悯完全是无力的。
　　调羹：我从你那儿学到的最大的一件事就是怜悯。认识你之前我觉得大街上都是骗子。你就说，总有人不是骗子。
　　小勺：我总认为人不到困窘的地步大都不会放下尊严去乞讨。还是因为贫穷。突然想起意大利电影《偷自行车的人》，爸爸丢了自行车，丢了谋生的活，在整座城里找小偷，找自行车，都是徒然，最后却还豁出去，带儿子去下馆子。他坐在那里，咧开嘴一笑，那真是真实的困窘和尴尬，鱼死网破前最后的放开。看到这里，你不能不流泪。还有小男孩，他长着一张圆鼓鼓的、没有轮廓感的脸。穷苦的脸是这样的吧？我不免又想，难道我们用人的饥渴来成就神的满足吗？一定不是这样。耶稣临死前说渴。于是人们跟他一样不时地发渴，而不是时时地湿润、饱足。很多年前在何其芳的《画梦录》里读到，在火车车厢里，“厌倦与不幸的皱纹的脸，谁要静静地多望一会儿都将哭了起来或者发狂的。”我一直在路上看见狼藉一地的人群，怕看见一张张穷愁的脸，也怕想到我自己。还不只人，动物和植物，整个世界都在发渴。而我呢，我就像驴子一样，有时悲苦无言地坐在家门口，什么都没做。农人种地，喂饱我们的身体；清洁工扫地，使世界变得干净。他们的劳动没有一丝一毫是浪费的。而我做了什么造就人的事？所以昨天L说到一个老掉牙的问题，你爱你自己吗？我心里的声音很明确，我遗憾，我不爱自己。而且这种意念越来越强烈。有时我甚至想请求自己原谅――我不爱我自己。
　　调羹：神是希望我们爱自己的。你为什么要跟他较劲呢？一个人不爱自己又哪来爱别人的能力？
　　小勺：我想我爱别人的能力也很微弱吧？
　　调羹：只是不够平稳而已。
　　小勺：就像一点微暗的火，说不清什么时候就灭了。
　　调羹：爱自己对我来说是不言而喻的，对你来说是要努力的。
　　小勺：我说的不爱，主要是指我难以认可和接纳自己。
　　调羹：我知道的。爱自己其实很容易，要原谅自己，偶尔做点坏事也没关系。不过你就是那种没做坏事都莫名其妙要负罪的人。
　　小勺：嗯，我很疲惫了。我想太多了。哎，我都不爱自己了，怎么还有这么多蚊子来叮我？
　　调羹：那蚊子还是很爱你的。大猪也很爱小猪的。亲你一下？
　　小勺：嗯。有些时候我想到你，可能那种感觉也叫幸福吧。我们互相守护。我照料你的身体，你照料我的心灵。各自的光都微弱，有限，却足够点亮我们的余生。
　　调羹：我们还算相知相悦的！好歹我们的火还算得上一把火炬！
　　　　　　　　　　　　　　　　　　　　　　　　　　　　　　　　　　　　　　　　　　　　　
　　222.提溜
　小勺：妈妈说小时候她也教了你很多生活习惯，可是你都不听，所以现在搞得乱七八糟！
　　调羹：哪有！很多时候我都听的，只不过听的她都没注意，没听的她就持续注意！
　　小勺：可我实在想不通，你怎么不会洗脸呐？不会洗碗也就算了。
　　调羹：你要对我多加鼓励，不能像妈妈那样打击为主。
　　小勺：汗，要我鼓励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学洗脸！神这是给我什么样的功课呀！干脆今天我给你讲故事吧。小勺猫很小的时候就会自己洗脸，大猪很大的时候还不会自己洗脸，每天早晨小勺猫就站在一张高高的板凳上给大猪洗脸。
　　调羹：大猪就是从那个时候爱上小勺猫的，因为小勺猫洗脸洗得太温柔啦，而且大猪还可以把脑袋扎到小勺猫怀里痛哭。
　　小勺：大猪每次一咧开嘴，小勺猫就赶紧拖来高高的板凳，嗖嗖嗖爬上去给大猪擦眼泪。小勺猫身手特别敏捷，就是这么练出来的！这对于它的种菜和捉鼠事业，都非常有益。哎，太麻了，真受不了！不过在精神和灵性上你还是得做我的老大！
　　调羹：好的，老大。
　　小勺：对了，昨天傍晚我又看见那只大白猫了。两只小白猫不知跑哪儿去了。大白猫看起来那么寂寞伶仃的，步履蹒跚的。“喵”，我对着它叫了一声，它也回叫了一声。我再叫，它再回叫……啊，那简直是怀着爱与凄楚的叫声，巴不得我怀里变出两只小白猫来还给她。
　　调羹：小白猫是不是帮妈妈去垃圾桶里找鱼了？
　　小勺：你不如说它们去江边钓鱼了！想起来，爱德华·艾比在悬崖边看见两头鹿正吃着玫瑰花，母鹿惊奇又怀疑地盯着他看了几秒钟，马上就跳了起来，小鹿也跟着跳上岩石，咯哒咯哒地跑掉了。他还傻乎乎地大叫，“回来，我想和你们说说话。”要是我，就学呦呦鹿鸣，小鹿才不会逃呢。
　　调羹：主要是你学得像。要是我叫，它们准都逃走了！
　　小勺：是啊，猫以为是狗叫，鹿以为是狼叫！对了，上午候诊时，突然听到里面翻天覆地的嚎哭声，心都抽紧了。你以为是稻子抽穗吗？是一个年轻的男孩，像被刀压在岩石上一样。我现在都不叫了，最多蛇一样咝咝咝地吸冷气。他出来的时候就坐在我边上痛哭，是那种野兽一样的声音，我也跟着流泪。这是个什么样的世界啊？我忍不住跑去呕吐。要是能把这些痛苦和屈辱都呕出去该多好。可是，身体有时毫无尊严。还好有夜晚的故事来安慰我们。前天我跟L讲你那个数数的故事，她大笑之后马上就反应过来，说猪根本就没有10个手指头和10个脚趾头！
　　调羹：啊，她真是太严肃了！
　　小勺：那是严谨。那么猪和猫到底有几个指头？
　　调羹：我数一数，嗯，猪有8个，猫有16。
　　小勺：那以前小勺猫和大猪都数错了！还20+20=40呢！
　　调羹：那是童话嘛。
　　小勺：童话也不能不尊重事理逻辑呀。不过猪真的只有8个吗？个儿那么大，指头那么少。
　　调羹：是啊，所以叫猪八戒。
　　小勺：原来猪八戒是这么来的！你看，现在我的脚总是周而复始地瘸。痛三天着不了地，接下来四天又行走自如，再痛三天，再好四天……前三天里我老担心自己会忘了怎么走路。前天去学校，好几个同事问我，什么时候带大家去爬山？我招兵买马一堆，自己倒落了马。那今天就讲个小勺猫瘸了的故事吧，因为我的心都要瘸了，你得安慰我。
　　调羹：小勺猫在梦里跑步，跑着跑着，冲刺的时候腿一蹬，醒来就瘸了。本来种菜的时候它灵巧地在菜地里跳来跳去，现在走都走不动了。小弟们排着队来看它，小勺猫凶巴巴地把它们关在门外，说，“你们快走！我要在你们心目中永远是英明神武正义的来福灵那个样子！”偶尔走起路来，小勺猫就三只脚跳着，一只脚提溜着。
　　小勺：什么叫“提溜”？
　　调羹：拎着啊，北京方言。
　　小勺：是你奶奶教你的吗？
　　调羹：老大，我都没见过我奶奶！我妈都没见过！
　　小勺：哦，我忘了，还好你爸见过。可是小勺猫都三脚着地了，第四只脚用什么提溜？
　　调羹：缩着呗，就跟打了石膏的手一样。大猪一看小勺猫这样子就哈哈大笑。小勺猫气得要去追大猪。大猪那么胖，一扭一扭的，小勺猫都追不上。它伤心地要找白妞玩。可白妞最喜欢玩的就是跟人追来追去，它一见小勺猫一瘸一拐的，就躲得远远的。小勺猫太伤心了，它天生是一只不爱学习的猫，现在不能种菜，不能玩耍，又不会读书，怎么办呢？就只好天天缠着大猪讲故事。可是大猪又不是书，哪来那么多故事？故事又不是菜，种多少长多少。大猪就逃去江上打鱼，说是给小勺猫补身子。小勺猫虽然爱吃鱼，可是脚瘸了，连鱼的味道都变了。不知不觉的，有一天，小勺猫的脚突然好了。可是它却怀念脚瘸的日子，那时候大家对它多好呀，小弟们来看望它，虽然被它骂跑了；大猪给它做饭，虽然嘲笑它；白妞偶尔也请它喝龙井茶，虽然不跟它追来追去。
　　小勺：是白妞的主人王姊妹要请我喝茶，你就推给白妞了！太不运气了，难得有人请我喝茶，我却瘸了。
　　调羹：哈哈。所以小勺猫把大家都叫过来，排成队，在每个人脸上都亲了一下！
　　小勺：你忘了小勺猫脖子上挂着一把小勺，那它瘸了以后走起路来还是叮叮当当响吗？
　　调羹：那就是叮－当当当当，叮－当当当当！
　　小勺：不对，应该是叮叮叮－当，叮叮叮－当！最后那一下要提溜！不过小勺猫现在一共有几个朋友啊？
　　调羹：大猪、白妞、小老鼠、垃圾猫、菜青虫、蜈蚣、蚱蜢、蜜蜂、萤火虫、七星瓢虫……
　　小勺：哪来的七星瓢虫，到现在我们都没见过！
　　调羹：好吧，明晚给你讲――寻找七星瓢虫！其实小勺猫只有大猪也不要紧。虽然小勺猫又馋又懒又瘸，大猪还是很爱它的，因为大猪只有一只小勺猫呀。
　　小勺：我现在是很馋哎，昨天的油炸南瓜花真好吃！摊上鸡蛋和面粉，吃下去就像整个夏天在身体里膨胀开来一样。就像《艾蒿原野的风》里说的，吃艾蒿丸子的时候，蘸一点甜豆沙，身体里就会有一种春天来临的感觉。不过雄花好可怜呀，授完粉就给我们吃掉了，雌花就运气多了，可以自然凋谢、颐养天年！哎哟！
　　调羹：怎么了？
　　小勺：又抽筋了。
　　调羹：你这好像是锥间神经痛。
　　小勺：何止！自从用这种药以来，每天我的身体各部位都轮番抽筋，把这辈子的筋都抽完了！偏偏在药物的各种副作用里就没有抽筋这回事！而其他的副作用我也一个不拉！啊，再抽下去会不会抽成植物神经紊乱？那小勺猫就变成植物猫了！
　　调羹：小勺猫种了一辈子菜，把自己种成了菜猫！
　　小勺：那小勺猫就浑身发绿了！不对，是青菜猫还是白菜猫？
　　调羹：是南瓜猫。
　　小勺：是碧绿的南瓜猫还是金黄的南瓜猫？
　　调羹：是金黄的南瓜猫。不对，是金黄的南瓜花猫。因为小勺猫是一只花猫。
　　小勺：好吧，小勺猫决定明晚就变成金黄的南瓜花猫，大猪不许把它油炸掉！对了，最近你睡觉时脚趾头转得很厉害，大脚趾跟四个小脚趾分别从反方向飞快地转，就跟风车一样！我看得眼花缭乱的，我醒着时都转不好！
　　调羹：这就是天赋啊。亲爱的小猪，可不可以允许我看十分钟欧洲杯？
　　小勺：当然可以。
　　调羹兴冲冲地打开电视。可是雨下得越来越大。
　　调羹：啊，停赛了！这是我看球24年以来第一次碰上这种情况！
　　小勺：难道以前踢球都不下雨吗？
　　调羹：以前光下雨，这次电闪雷鸣的。我真是太不幸了，好不容易才看上五分钟！十分钟都没到！
　　小勺：要是能把闪电和响雷给提溜上去就好了。南瓜花小勺猫可会干这事了！大猪就可以天天晴空万里地看球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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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23.寻找七星瓢虫
　　调羹：小勺猫种的菜里长了很多蚜虫，它在书上看到说（为了种菜它偶尔也看看书），只有七星瓢虫才是唯一能打败蚜虫的大侠！可是到哪儿去找七星瓢虫呢？它去问蜜蜂，蜜蜂说不知道。它说，“它是昆虫，你也是昆虫，你怎么会不知道？”蜜蜂说，“我们蜜蜂是高贵的群居昆虫，住在一个大家庭里，其乐融融，它可是独行侠，来去无踪！”小勺猫去问二十八星瓢虫，二十八星瓢虫也说不知道。小勺猫说，“它是瓢虫，你也是瓢虫，你怎么会不知道？”二十八星瓢虫说，“这个家伙呀，总是神神叨叨的，我才懒得找它玩呢。”其实二十八星瓢虫不好意思说，它一吃菜叶，七星瓢虫就会飞来教训它，它可烦了。于是，小勺猫跟大猪要了五块钱，踏上了寻找七星瓢虫之旅。它花了两块钱坐公交车去乡下，再花两块钱打印了很多张寻虫启事。
　　小勺：又来诚征萤火虫那一套？
　　调羹：不，萤火虫都作老大了，还能不帮忙吗？等到天黑，萤火虫又掏出大哥大，召集了很多很多萤火虫，每个人屁股后头拖一张纸条，一闪一闪，照亮了整个村庄的夜空。可是七星瓢虫没有出现。小勺猫想，也许它夜里睡觉白天干活。第二天一早，它又叫蜜蜂在路过的每一片花瓣上写下“寻找七星瓢虫”的字样。可是七星瓢虫没有出现。小勺猫好伤心啊，天也快黑了，它只能回家去，可身上只有一块钱了。它可怜巴巴地上了车，跟司机说――
　　小勺：司机不会是七星瓢虫吧？
　　调羹：不是，让甲壳虫当算了。它说，师傅，我身上只有一块钱了。司机说，没事没事，以后你再还我。这时，突然有一只手递过来一块钱，帮它付清了。它回头说谢谢，咦，是一只从没见过的漂亮的虫子，身上有七颗星星！“呀，七星瓢虫！我一直在找你呢！快跟我回家去捉蚜虫！”七星瓢虫说，“好啊，不过我得先去我的网友大猪家捉蚜虫。”“咦，你怎么认识大猪啊？”“在我还是只小瓢虫，不知道自己长大了该当七星瓢虫还是二十八星瓢虫的时候，我很迷惘地去上网，结果认识了大猪，它教了我很多做虫子的道理，所以我就毅然选择当七星瓢虫，天天捉蚜虫！”
　　小勺：你这是在上自然课还是思想品德课？然后呢？
　　调羹：然后明晚给你讲――七星大侠大战蚜虫！娱乐至死，不要说教！
　　　　　　　　　　　　　　　　　　　　　　　　　　　　　　　　　　　　　　　　　　　　　
　　224.七侠五义
　　小勺：我现在知道农人为什么切切地盼着下雨了。早晨在雨中修剪枝叶，捉虫子，采南瓜花，我心里真是非常快乐，又很安详。植物饮水就像婴儿吃奶一样，咂吧咂吧的，你都能听见那阵欢快的响声。呀，那蚜虫是不是也特别欢畅？叶子更滋润了啊！喂，昨晚答应的“七星大侠大战蚜虫”呢？
　　调羹：好困啊，可我还是努力给你讲讲。你可知道七侠五义？
　　小勺：我就记得展昭了。
　　调羹：懒得给你扫盲了。七侠就是七星瓢虫大侠，五义嘛，小勺猫，大猪，蜜蜂，萤火虫，呃，还有谁啊？
　　小勺：害虫就算了，还有小老鼠和垃圾猫，那当然是垃圾猫更义了！
　　调羹：哦，还有白妞！
　　小勺：对，晚上刚听王姊妹讲起白妞，说它很乖，一看雨下那么大，就不闹着要出门溜达。那垃圾猫整天神出鬼没的，还穷得买不起大哥大，关键时刻都找不到，干脆把它换下，让白妞上！不过你确定打蚜虫要出动七侠五义吗？
　　调羹：那当然！蚜虫太多了，又分散在各处，七侠能量有限，一天里都忙不过来。
　　小勺：是啊，它又不能像萤火虫老大一样，一掏大哥大就来一大群战友，它是独行侠嘛。
　　调羹：蚜虫白天捉了晚上出来，晚上捉了白天出来，怎么都捉不光。七侠想，还是叫五义来帮忙吧。它整天守着菜园子，一看到蚜虫伺机出动，就赶紧叫五义，轮流来。因为五义基本上白天要上班，晚上要睡觉。
　　小勺：萤火虫和狗晚上睡什么觉？
　　调羹：你见白妞晚上不睡觉去捉小偷了吗？
　　小勺：但白妞看家的本性不至于被人驯化了吧？这样吧，白天叫小勺猫、大猪和蜜蜂，晚上叫白妞和萤火虫。
　　调羹：那我就让蚜虫白天出来多一点吧。七侠告诉五义，蚜虫特别狡猾，都藏在叶子背面，所以你一定得翻过来仔仔细细地找，尽量一网打尽。这么下来，蚜虫元气大伤。有一天，一只蚜虫推出它们的老大来谈判，要跟七侠签订和约。“我们到那边最大的那片南瓜叶子上去吧，为了表示你的诚意，你就带你的全班人马过来好了。”七侠说。蚜虫就黑压压地聚集到南瓜叶子上。
　　小勺：南瓜叶怎么跟难民船一样？
　　调羹：“只要你不杀我们，我们就认你做老大！”蚜虫老大说。“哼，你们天天吃菜叶，还好意思做我的小弟！要想停战，除非你们不吃菜，去吃草！”
　　小勺：又来改造菜青虫那一套！
　　调羹：“那怎么可能，你要我们违背天性，真是太不人道了！”“那就没得商量了！”七侠拽拽地说。“那我们就不客气了，”蚜虫奸笑一下，回头大喝一声，“小的们，上！”哇，一共有五百只蚜虫！大部队慢慢地向七侠逼近。
　　小勺：马上要惊现狼牙山五壮士那场景了！
　　调羹：就在蚜虫把七侠包围起来，步步惊心之时，五义的老大小勺猫出现了！它一把捉走七侠，再凑过来一只打火机，点着了南瓜叶子。蚜虫不会飞，逃得又不快，一下子都被烧掉了！这就叫“诱敌深入，聚而歼之”！原来这是七侠和五义事先合谋的！
　　小勺：那我明早去楼顶上看看，咱们家哪片南瓜叶子上可以待得下五百只蚜虫。不过这种夸张的手法在童话里基本上还是尊重事理逻辑的。
　　调羹已经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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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25.Our canon in D
　　小勺：白天这雨像是要把人的身体都下穿！早晨我打着伞，看到丝瓜一夜之间就大了，该采了。昨晚还跟爸爸抱怨茄子为什么光开花不结果，它就刷地两下结出两个，就像紫色的月亮。辣椒的肚子也越来越鼓，我们都来不及吃它了！最后我巡视了一下多灾多难的豇豆，满意地发现蚜虫所剩无几，却突然看到细长的茎上一抖一抖地爬着一条一寸虫，就是尺蠖，知道吗？
　　调羹：不知道。
　　小勺：童年科普教育没抓好。哎哟，李欧·李奥尼的图画书里那么可爱又励志的一寸虫，到了菜园子里怎么就叫人毛骨悚然呢。我感觉它马上就要把我的手臂当成树枝，一寸一寸量过来了。我痛苦地斗争了很久，心里在呐喊，哥哥呀，你怎么不在我身旁！大雨把我的背都浇透了，才痛下决心，为了保护稚嫩的豆苗，鼓足勇气先下手为快！我拿剪刀把它挑下去，看它掉到泥土里，又拿石头把它埋上。可怜的家伙，从土里来，回土里去，只不过比我们晚生早死而已。正松了口气，突然发现一旁扭出一条艳红的虫子，就跟针尖一样细，汗毛那么长，我感觉我手臂上的汗毛全都变成了艳红的针尖。怎么我的眼睛一碰上虫子就跟鹰一样！不过我想它还来不及吃点什么菜吧，顶多昨天才出生，算了，让它先快活几天吧。关键是这么小的虫子只能手刃，让我的手去碰它简直要我的命！
　　调羹：难道今晚我要讲小勺猫大战一寸虫的故事？
　　小勺：不，今晚有一个悲伤的主题。我散步回来时，又在草地上看见一只踽踽独行的小花猫，看着很失意的样子。“喵”，我忍不住跟它打了个招呼，它也回叫了一声。我再叫，它再回叫……又是大白猫那一套。可是，最后它竟然哭了！
　　调羹：啊，它流眼泪了吗？
　　小勺：天太黑，看不见。可是它大声地来回地哭叫啊，哭声像一支笔，在低空中划了一道又一道弧，我站在那里不知怎么办才好。后来它边哭边走了。我非常愧疚，我不能唱歌或讲笑话来安慰它。是不是猫都得了抑郁症，跟我对叫就是要找我做心理辅导？
　　调羹：怪不得刚才你按门铃的时候，我问是谁，就听到一阵凄楚的猫叫声，还以为是垃圾猫来讨饭呢。
　　小勺：我学猫叫学得越来越像了，很快就能打进去做卧底，调查它们的生存处境和心理困境了。是不是个头大的动物比较容易抑郁，小的就无忧无虑？你看菜青虫蚜虫一寸虫什么的整天理所当然兴高采烈地偷吃我们的菜！
　　调羹：虫子的智商还不足以让它们得抑郁症，而且脸皮厚也不容易抑郁。
　　小勺：就不知道鲸鱼那么庞大，它的抑郁是不是也特别沉重？人自杀都是跳海，它自杀大概是爬上岸。
　　调羹：难道今晚我要讲小勺猫患抑郁症的故事？
　　小勺：还是小勺猫去帮助患抑郁症的垃圾猫的故事吧。
　　调羹：我想不出来，抑郁症小猫能干什么？
　　小勺：就是因为不知道能干什么才抑郁啊。
　　调羹：垃圾猫很多天都没出现，小勺猫到处去找它。它蜷缩在一个角落里，瘦巴巴，脏兮兮的，舔着自己乱糟糟的毛。小勺猫说，“你怎么了，看起来这么悲伤的样子？”垃圾猫说，“我得了抑郁症了。”小勺猫好奇地问，“你怎么会得抑郁症呢？”垃圾猫说，“妈妈一生下我就把我当垃圾一样扔掉了。我没有爸爸，没有妈妈，没有人爱我。”小勺猫说，“可是，我很爱你呀。”垃圾猫说，“你说你爱我，可是你跟我分享过什么吗？”
　　小勺：小勺猫不是给垃圾猫偷鱼吃吗？
　　调羹：抑郁通常来自于精神的空虚，而不是物质的贫乏。可是小勺猫不懂，它说，“你可以跟我回家，每天晚上大猪给你洗澡，然后你躺在沙发上跟我一起看电视，吃零食，哦，我们家还有一大包鱼干呢！”垃圾猫说，“可这些都是你的，不是我的。我想要自己的爸爸妈妈爱我，自己的大猪，哦不，大猫，爱我。”小勺猫说，“耶稣有100只羊，有的一生下来就走丢了，有的一直待在他身边，他都一样爱。不，他还为了那1只羊丢下那99只去找呢。”
　　小勺：垃圾猫说，“我不认字，他就是贴了寻人启事我也看不懂。”小勺猫说，“那下次我帮他贴寻人启事，我不写字，我就画上你的头像！不过，我也没有见过耶稣哎。”
　　调羹：垃圾猫说，“我好难过，我抑郁得厉害，晚上都失眠。”小勺猫说，“那我就跟你一起玩，一直玩到你累了睡着为止。”它们就一起出去玩，结果夜里小勺猫累得睡着了，垃圾猫看着它，突然微笑了，就躺在它身边，也睡着了。第二天一早醒来，它跟小勺猫说，“虽然我还是很难过，但我知道你很爱我。”
　　小勺：小勺猫为什么不把垃圾猫收养了？
　　调羹：因为小勺猫还小，没有能力收养它。而垃圾猫也习惯了自由。
　　小勺：我散步的路上，除了猫，还看到一个四五岁的小男孩和爷爷一起捡垃圾，捡得兴高采烈的。小男孩还把垃圾箱的小门卸下来，背在身上，打着转儿，像是跟垃圾桶捉迷藏。我站在夜色中看了一会儿，又高兴又难过。
　　调羹：要我我也会这样，又高兴又难过。就是在困窘的处境里，他也还是快活，没有丧失对生活的希望，尽管他也许还不懂什么是希望。
　　小勺：我高兴还因为，他一点都不嫌弃他爷爷，在他身边很欢快，也很安全。嫌弃和轻视一样，是我最不能接受的情绪。而且捡垃圾跟种地一样，本来就是很有尊严的事，比造核武器有益多了，对于人类，对于地球。很可惜，我们愉悦地自欺着。后来，我走在江堤上，唱起一首少年时听的歌，The
end of the
world，“为什么太阳照常升起，为什么海浪依然涌向堤岸，它们不知已是世界末日，只因你不再爱我？”自然本来就比我们更刚强、忍耐，因为它们无言。语言有时使人软弱，我想。后来唱着唱着，就换成了Aaron
Anlo 的Our canon in
D。我这几天总在来来回回地听。他把悲伤唱得如同三春丽日，而不像世界末日。或者说，把悲伤裹在稀释过的蜜里，一点点晕开来，在温和的太阳底下，在空当当的臂弯中，在空出来的心房里……多么柔情。柔情比蜜意更好。柔情是不给彼此负担，只行云流水地自己收容。
　　调羹：我也很喜欢这首歌。
　　小勺：嗯，他似乎唱得很白，平坦，随意，没有专注与浓烈，可是，树枝和石头放走水流，只为了和更宽广的河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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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26.清华猫
　　调羹：我老板去清华了，干脆我跟他去做博士后算了。
　　小勺：那X老师那儿呢？对了，他们俩哪个牛？
　　调羹：说实话是X老师牛，但我老板的丈母娘更牛，她现在是中国权力最大的女人。
　　小勺：啊，都已经拼上丈母娘了？中国不还是男权社会吗？
　　调羹：当然，女人这么小气，怎么能搞政治？
　　小勺：政治不都是让男人搞坏的吗？我觉得尹凡就很适合从政，反正不会变成贪官。
　　调羹：尹凡已经是我认识的权力最大的女人了。
　　小勺：汗，难道让小银开创一个拼干妈的时代？对了，尹凡的梦想也是清华，虽然她高考数学都没及格，但最终也嫁了个清华人。你要是去清华我就不担心了，毕竟是学校，有顿顿管的食堂，有什么都洗的洗衣房，这样我就不用飞过去给你干活了。
　　调羹：哎，清华可是全中国我唯一考不上的学校。
　　小勺：谁叫你天天跑去打游戏？
　　调羹：我后来想了想，我高中也没那么不求上进吧？至少我高中里考的每一份试卷都比高考难。
　　小勺：怎么我高中里考的每一份试卷都比高考容易？这就是省城和县城的区别！
　　调羹：我模拟考的最高名次是班级第四。
　　小勺：我模拟考的最低名次是年级第四。
　　调羹：我知道你最高是年级第一，可是你高考第几名呢？
　　小勺（黯然）：哎，这就是考运啊。反正你喜气我悲情了。不过我不落马你不上马我们就不会认识，还是那句话，我们会错过，神不会错过。我刚才说你天天打游戏，其实我也好不了多少。读高二时，我们县城电视台，不偏不倚就在那个时候弄了个录像台，每天放十集连续剧，香港新加坡的都有，基本上三天就放完一套！不见得有多好看，可我那个时候厌学啊，就顺理成章逃到一天十集的连续剧里！高考一结束，我就知道自己完了，大哭三天三夜，再看上一暑假电影，也算够本。
　　调羹：是去电影院吗？
　　小勺：你当是80年代啊？那个时候的电影院暑假里都放一堆儿童电影，什么《泉水叮咚》《应声阿哥》《红象》《四个小伙伴》！好像天天过六一！我高考一结束只能去买台VCD，然后满大街地租电影看，从此无意间走上了看文艺片的道路。读了大学呢，每周五到周日学校里都会放录像，也是文艺片为主，然后寒暑假我再回家如火如荼地看。这样，一直看到大三，突然发现能找到的片子都看完了，荒凉极了。好在我记性差，迅速看完又迅速忘记。我只记得我那时最爱的电影是《被太阳燃烧》和《千言万语》，具体讲什么就记不清了。妹妹记性就好了，跟着我看了三年，自己又继续看了很多年，每每跟我说起某个场景，我都要想一想，我什么时候看过这片子？也许就是这样，她越来越像文艺片中的女主角，大概电影也害了她。再后来，她买的片子数量大大超过了我的。你知道为什么吗？盗版市场被打击得厉害！湖墅南路那一带碟片店原来是我的大本营，每次去都搞得像犯罪一样！总有人鬼鬼祟祟把你拉到一个暗角里，然后扯一块大大的幕布一挡，我就想逃！好像公安局随时都来抓人！
　　调羹：这算什么！我们同学那时候的活动地点可是电子市场，老板一到关键时刻就把碟片都装在一个巨大的黑袋子里，袋子挂在窗户的挂钩上，就是那种巨大的钩子，吊在窗外。
　　小勺：这么巨大的袋子，人家在底下看不见吗？
　　调羹：那个地方有茂密的大树挡着！人又不是鸟，能飞上去看！然后等人走了再掏出来！我们同学呢，大冬天的，一伙人穿得鼓鼓囊囊，冲进去，两个跟老板套近乎，两个飞快地抓一大把碟片塞衣服里！
　　小勺：啊，浙大男生都这么……那个吗？清华一定也好不了多少！喂，我们刚才是在向往清华吧？别跑题了，你讲个清华猫的故事吧。
　　调羹：你知道小勺猫这么烂，为什么还有一帮小弟跟着吗？因为一听说它是从清华出来的，那帮虫子一见它纳头便拜！
　　小勺：小勺猫什么时候去清华读书了，瞎掰！
　　调羹：因为大猪有一次带小勺猫去北京玩，它们第一天就去了清华。
　　小勺：一头猪和一只猫去清华能干吗？
　　调羹：它们在月色中的荷塘里游泳，还去吃麦当劳。
　　小勺：麦当劳？猪跟猫不得入内！
　　调羹：这是童话，没关系的。
　　小勺：童话能这样写实吗？我不太希望它们进入人类的世界。各不相扰地过着，偶尔打个照面，不好吗？对了，清华哪来麦当劳？
　　调羹：有的，98年我去北京找李科玩，发现清华校园里有麦当劳，有公交车，我就很崇拜！
　　小勺：是啊，浙大校园里只有1块钱转满全场的观光游览车！
　　调羹：啊，十几年前在清华吃麦当劳，情同初恋！
　　小勺：终于说到点子上了，原来这么向往不是因为考不上，而是因为麦当劳！你整天就只知道吃！
　　调羹：是啊，我从小到大的理想就是天天躺在床上边看电视边打游戏边吃零食！可是我这么卑微的理想都不能实现！
　　小勺：那你这几年去北京又跑清华吃麦当劳了？那就情同那个什么，糟糠之妻？
　　调羹：没有啦，这几年都去北大开会了，去年还是前年，正下大雪，北大那两根华表被覆盖得严严实实的，太漂亮了！你见过吗？
　　小勺：见过也忘了，我对北大一无所知。我很欣慰你没有把华表看成特大雪糕。但比起华表，你更爱麦当劳就是了。还有，小勺猫决不做清华猫。虽然我因为数理化没学好也很向往清华，还很喜欢雨后的校园，水边跳舞的人。小勺猫就是小勺猫，不是别的什么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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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27.民主自由是盘菜！
　　小勺：我们是不是太饕餮了？油炸南瓜花冬瓜花，清炒南瓜藤番薯藤，还凉拌辣椒叶！菜园子里能吃的都吃了，就差没放过虫子了！
　　调羹：不行，那都是小勺猫的小弟！
　　小勺：放心吧，活的虫子我都不敢碰，别说死的还吃到嘴里。突然想起读博时，我室友说中学里看过一本书，印象非常深刻，里头讲一个人饿昏了，抓到一条虫子，还开心得要死！那本书叫《饥饿三部曲》。我一听就乐了，那不是你小外公写的吗？他死得那么饥饿，身边只有一块钱。不过他活着时应该吃得不错。1940年在延安时，他刚结婚，就去城关赶集，买了一袋羊毛，新郎捻线，新娘织衫，自己留一件，卖两件，赚了15块，当时革命者月薪可只有1块哦。后来家庭作坊干脆壮大成地下工场，新郎每次赶集回来，顺便买些零食，诸如云片糕、山楂糕、花生米什么的，就把某某队某某班的姑娘们全都拉下水，成立打毛衣互助组，一年以后就成延安首富！要不是1942年毛主席提出“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他就被整惨了！后来因为办民主墙报被发配下乡，又在村子里组织互助组发展生产，结果这个村发达了！房东老大娘养了四只母鸡，每天给他吃两个荷包蛋！
　　调羹：太过分了，我都只吃一个蛋！
　　小勺：是啊，你妈妈也只吃一个蛋！1944年，一场鸡瘟把老母鸡打倒了，鸡蛋没得吃了，不怕，你小外公随身带着药呢，碾成粉末给鸡吃，药到那个病除啊！结果全村的鸡都来了，他就开了张日文药方，派人去敌占区买来一大瓶五百粒药！从此他就被誉为“神医”，后来拉稀的大黄牛、烂脚的男人和难产的女人都来找他了。然后他就把自己的兽医临床经验写成一本《六畜平安书》，1947年，这本书出版后发行量超过了他的小说集！你知道，他这辈子始终大起大落，都是因为他好说话写字。所以他太太临终前反反复复跟他说，“为了我们的孩子，你听我一句话，往后再也不要动笔了。”此后17年，他再没写一个字，直到另一个姑娘爱了他等了他10年之后。然后他一说话一写字又要出事！1968年他又一次坐牢，审讯室里的那把椅子34年前他也坐过，那时他16岁，被国民党判处10年徒刑。同一把椅子，多么可笑又可怕的命运。他这辈子就像个黑色幽默。
　　调羹：不黑，幽默而已。我感觉有点像马尔克斯那个调调，不，更像卡尔维诺。不过这些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小勺：我肚子痛，在网上瞎看东西聊以自慰，结果看到一个叫黄河清的写了他的传略，看了肚子更痛，笑死人了！不过句号划得很平和，据说晚年的他在房间里贴的座右铭就是――“爱是恒久忍耐，又有恩慈；爱是不嫉妒，爱是不自夸，不张狂，不做害羞的事，不求自己的益处，不轻易发怒，不计算人的恶，不喜欢不义，只喜欢真理；凡事包容，凡事相信，凡事盼望，凡事忍耐。爱是永不止息。”我想他现在安居主怀了吧。哎，这话题太沉重了，你给我讲个轻松的故事吧。
　　调羹：你看，我小外公一辈子喊着要民主要自由要平等，最后只剩下一块钱！我就给你讲小勺猫要民主的故事吧。小勺猫平时都很听大猪的话，可是到了青春期突然就叛逆起来，要造大猪的反。它拉来白妞和垃圾猫，做了三块牌子，上面写着“民主”、“自由”、“平等”，每人举一块，在大猪床前游行。这一来，大猪既不能看电视，也不能睡觉，很恼火。最后它拗不过，说，“好吧，你要什么样的民主？”小勺猫说，“民主就是每天晚上投票决定吃什么菜！”好吧，大猪和小勺猫就投票。大猪要吃肉，小勺猫要吃鱼，1:1！大猪说，“看，民主就是什么都决定不了！”小勺猫不服气，又拉白妞和垃圾猫来投票。
　　小勺：完了，2:2！
　　调羹：是啊，小勺猫还以为白妞会帮它呢！大猪说，“看，民主就是这个下场！”小勺猫还是不服气，又拉它的小弟来投票，菜青虫、蜈蚣、蚱蜢、蜜蜂、萤火虫、七星瓢虫。
　　小勺：完了，6票吃菜，1票吃蚜虫！
　　调羹：结果小勺猫晚上吃了一大盘菜！这个故事的寓意就是：民主自由是盘菜！
　　说完，调羹就睡着了。
　　小勺：咦，不对，猪还要吃什么肉，猪肉？
　　调羹（半梦半醒）：牛肉！
　　小勺：啊，难道专制是牛肉？
　　调羹（非梦非醒）：老大，现在几点了？
　　小勺：大抵是明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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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28.故事与童谣
　　小勺：妈妈昨天吹嘘说她肚子里有很多故事，因为小时候她们家的保姆给她讲了很多很多民间故事。那是个很有文化的保姆，为了反抗封建礼教离家出走做保姆！妈妈自己也看了很多很多书。这样，白天上课时在课桌缝里偷看课外书（汗，就跟我一样！），晚上躺在床上讲故事给你幺阿姨听。当然，很多年后也讲故事给你听，你记得吗？
　　调羹：我一个都不记得了。不过她那时那么忙，哪有空给我讲那么多故事？
　　小勺：啊，这难道是她编的故事？对了，很多伟大的文学家好像小时候不是有个祖母就是外祖母就是保姆给他讲可歌可泣的民间故事，长大后他才发现原来是来自大地母亲的传统乳汁滋养了他一生的写作。可你妈妈没有成为作家啊，尽管她经常吹嘘自己有创作天分。我就记得她老说，年轻时多么向往野草莓啊，因为老在俄罗斯小说里读到。我还记得在柬埔寨的夜色中，她突然对着习习的晚风大发俄语里那个什么大舌音，像是野鸟在水底叫，真是千回百转，漂亮得很。对了，张岚的妈妈大学里读的是阿拉伯语专业，因为时代的缘故，她老人家这辈子都没用上，到老的时候就只记得什么弹舌音，就在女儿面前得意地演示一番，也是那种千回百转吧。不过她们这代人一路走过来，可是比发大舌音弹舌音艰难得多了。不过你的语音天分好像不像妈妈。
　　调羹：我的创作天分像她啊，如果她自认为有创作天分。
　　小勺：我就不会编故事，可是我会编童谣。今天我在医院里又受刑，痛出一身冷汗，出来的时候马上就了，以前至少到家才瘸的！太郁闷了，我走在路上，淋着雨，顶着路人异样的眼光，突然想给小银编点童谣聊以自慰。我给你念几首：
　　划船经过桑树丛，
　　树丛里倒挂着毛毛虫，
　　毛毛虫走路黑咕隆冬，
　　黑咕隆冬吓跑一条龙！
　　这个是连锁调，顶针用得好吧？“顶针”这个词听起来像一个花里胡哨的亲亲，有点痒痒，以后每天晚上我给小银两个，给你一个。还有一首摇篮曲：
　　南瓜甜，南瓜香，
　　南瓜藤上结出小花房。
　　蜘蛛进去把秋千荡，
　　萤火虫进去亮堂堂。
　　小银拍了拍小巴掌，
　　大家都出来晒月亮。
　　月亮抛下小木床，
　　大家一起入梦乡。
　　以前还编过一首下雨天玩的游戏歌，不过太简单了：
　　小银是头小毛驴，
　　一出门就下大雨，
　　下起雨来好捉鱼，
　　边捉鱼边唱小曲！
　　调羹：我觉得都很好。
　　小勺：不是给你听是给小银听的！以后小银要睡觉，你在左边给他讲无厘头故事，我在右边给他唱胡言诗，我们要坚持原创！我们用故事和童谣给他打造一个原生态童年――春天打扫房屋，夏天在水边玩耍，秋天收割，冬天捡柴火。
　　　　　　　　　　　　　　　　　　　　　　　　　　　　　　　　　　　　　　　　　　　　　
　　229.屋顶上的小提琴手
　　小勺：我经常梦见我那废弃多年的小提琴琴弦散开，像一把破落的松针。好不容易调紧了，琴弓一搁上去，A弦就断了。生活有时也是这样沉郁，粗壮的G弦从来不断，脆弱的A弦断了一根又一根。你就像G弦，我就像A弦。而每回“绷”地一声响，我就心惊肉跳，好像迸裂的是我的心，好像我的心是锡块做的。但小提琴是很美的。尹凡有一次拿小提琴当吉它弹拨，叮咚叮咚的乐声单调得就像一段干燥的松树。我呢，一拉进行曲，总有一道青涩的沙沙声，像黄昏时有气无力的风，穿过松林。但是有一天傍晚我披散着长发，站在窗边拉琴，对面寝室的同学走进来，大叫，哇，好美啊！我不记得拉了什么曲子，只记得我穿了一身深绿色的方格裙子。这一切都过去了多少年！原来我也怕老。可是我很爱听尹凡拉琴，偶尔她会拉。看她圆乎乎的手指灵活地滑动，就像一群小白羊放牧在岩石上。好了，梦境讲完了，你来讲故事。
　　调羹：小勺猫问大猪，“为什么小提琴要有四根弦，一根不也挺好吗？”大猪说，“你每一根弦都拉一下，感受一下。”小勺猫就跑到楼顶上拉小提琴。当它拉起嘹亮的E弦，乐声就像萤火虫在发光。大群的萤火虫飞来了，边发光边歌唱，照亮整个菜园，大猪就在萤光中静静地浇水，拔草。当它拉起甜美的A弦，乐声就像菜青虫轻轻地啃着菜叶。它说，“你们要听我拉琴，就都改行去做蚯蚓！”菜青虫就一边听一边欢快地去松土。当它拉起柔和的D弦，七星瓢虫成群地飞来了。
　　小勺：可是七星瓢虫是独行侠呀。
　　调羹：因着小勺猫的小提琴声，独行侠都飞成一团了。这个时候就没有蚜虫。当小勺猫拉起低沉的G弦，它就想起，小时候，大猪经常把它抱在怀里轻轻地摇啊摇，摇啊摇，哄它睡觉。它还想起自己原来有多么爱大猪、白妞、垃圾猫，还有那只名叫恐惧的再没见过的小老鼠，原来它并不那么孤独。
　　小勺：可是还有和弦呢。三和弦吧，再多小勺猫爪子就不够用了。
　　调羹：拉起三和弦的时候，所有的伙伴都来了，你不用去数，它们都静静地坐在楼顶上，在月光下紧紧地挨在一起。
　　小勺：很好。你讲故事的时候我又给小银编了首歌谣，以后他可以边唱边在屋顶上拉琴：
　　清晨的玻璃鸟，打碎羽毛。
　　正午的蜡翅鸟，流火灼烧。
　　黄昏的纸鸟，水涨池塘。
　　夜晚的黄金鸟，谁将偷盗？
　　你，是什么样的鸟，
　　日日夜夜，叫我不宁？
　　　　　　　　　　　　　　　　　　　　　　　　　　　　　　　　　　　　　　　　　　　　　
230.第一名
　　小勺：给你做下农事报告。在晦暗的微雨的黄昏里，我兴高采烈地观察了下我们的菜园子。丝瓜边上冒出的那棵无名小苗，王姊妹说是苦瓜！我们从哪儿弄来的苦瓜籽？
　　调羹：是它自己莫名其妙长出来的！
　　小勺：怎么跟天上掉下个林妹妹一样，大自然的力量真是千奇百怪！可是王姊妹又说我们那几十株正茁壮成长的小苗是黄瓜！我爸还说像香瓜呢。真是欲哭无泪，我们要成立黄瓜王国吗？
　　调羹：不会吧？要那样我们只能挑去卖了。不过我对它们长成香瓜的信心还是很大的。
　　小勺：冬瓜私自爬上竹杆了，以后怎么hold住？明天赶紧把它的爪子掰开来，打发它回地上去。那可是给豇豆搭的藤架！豇豆胆小，不好意思跟冬瓜争，还小姑娘一样怯生生地整天低着头，难怪蚜虫也啃它，一寸虫也咬它，艳红的汗毛虫也爬它，搞得自己像虫子乐园！丝瓜花都扑到墙外去了，拉也拉不回来！要是吊上几根丝瓜，说不定哪天就砸在行人头上！13楼砸下来的丝瓜，那脑袋能hold住吗？还好我们已经吃了两根，吃之前我可都给它们拍照留念了哦。那个南瓜大得吓人，再不吃就年华老去了！那个番茄长得太多啦，谁看了都眼红，可番茄还没红，真是hold住！话说为什么人家一株只结四个或七个，我们四株就结上百来个？林弟兄数了又数，怎么都数不清！每次下一夜大雨，茄子就飞快地长高一茬，会不会有一天比我还高？而且结了一个又一个小月亮，最大的已经跟我的手掌一样长了！有了这么多紫色的月亮，我们的菜园就像诡异的夜空。可是毛豆因为是移植的，就永远地停在了青春期，那豆子微微鼓着，就是不蹦出来！哼，还以为自己是彼得·潘，拒绝长大！再加上小葱、马兰头、空心菜、番薯、辣椒，还有自个儿长的蘑菇，16对不对？汗，我们在一天天地增加小勺猫数数的难度。哦，还有已故的棒棒菜！我们的农业生产鼎盛时期是17，记住这个数！但是我们撒下的大包韭菜籽和葫芦籽都成了传说，连个芽儿都没冒过！但总的来说，大家都夸我们菜种得好！我们种菜是第一名！其实是爸爸基础建设搞得好。
　　调羹：番茄和南瓜可是我种活的哦！
　　小勺：那是，今天你不会再讲种菜的故事吧？
　　调羹：晚上跟小朋友吃饭，说到考试时，我就反省自己，为什么我的成绩总是吊儿郎当呢？原来是因为我太粗心了，我一考完就迫不及待地交卷。而我高考考得好就是因为太紧张了，一紧张就只犯了一点点粗心。如果再紧张一点，没有那一点点粗心，我物理能再多10分，就能上清华了，不过只能读一般的专业了。
　　小勺：难道你从小就一直犯粗心，直到高考？
　　调羹：是啊。但我不会考得太差，总之不会倒数第一。因为我是有目标的，只要我考试考好了，我就可以去打游戏！还可以看武侠小说，妈妈就不会骂我。所以，因为我对原理性的知识都掌握得比较深刻，再怎么粗心也不会考到让我妈妈大骂一场的地步，最多小骂一通吧。
　　小勺：对了，你的智力到底像爸爸还是妈妈？
　　调羹：小时候像妈妈，长大了像爸爸，反应慢了。
　　小勺：这是中年痴呆的前兆，跟遗传无关。
　　调羹：确切地说，理解问题还是很快，解决问题就慢一点了。
　　小勺：这是因为问题跟年龄一样，总是越长越大。
　　调羹：大概是吧。再说考试，所以，平常的考试多半是认真仔细的同学占便宜，但是高考来了，大家都仔细起来了，就考得比较真实了。
　　小勺：那还有人紧张得砸场呢。世界上哪有完全真实的考试？那不是人可以发明出来的。难道你要讲小勺猫考试的故事？小勺猫还用得着读书吗？
　　调羹：当然用得着。它种菜得看书，还得数数，语文数学怎么能不学呢？快放暑假了，小勺猫从学校里回来，兴高采烈地说，“大猪，我考了第一名！”大猪很高兴，马上带它去吃巧克力、冰淇淋和烤鱼。吃完了，大猪要看成绩单。小勺猫咕哝着说，“能不能不看呀？”大猪说，“难得高兴，看一看嘛。”小勺猫战战兢兢地掏出皱巴巴的成绩单。大猪一看，语文25分，数学17分，英语8分！小勺猫说，“我考的是倒数第一嘛。”大猪当场就厥倒，小勺猫赶紧给它做人工呼吸。大猪醒来后，叹了口气说，“好吧，好歹也是第一名。”然后，因为怕小勺猫考了倒数第一要得抑郁症，大猪就带它去看电影、打游戏、唱歌，当然，还继续吃巧克力、冰淇淋和烤鱼。小勺猫高兴地说，“大猪，下次我还要考第一！”大猪当场又厥倒了。醒来后，它叹了口气说，“下次你可不可以考个第二？”小勺猫说，“可以，只要你送菜青虫来我们班！”
　　小勺：可是菜青虫有两条啊，那小勺猫可以更上一层楼，考第三名了！不过，它学英语干吗？
　　调羹：垃圾猫是只英国猫啊。
　　小勺：哦，它爸爸妈妈遗弃它还得空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