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理解柏拉图会饮篇讲了什么的《会饮篇》

《会饮篇》开始于亚波罗多洛的轉述转述的对象我们无从知晓,事实上这也无关紧要。我关心的是这转述的形式即此次乃亚波罗多洛第二次叙说此事。第一次叙说嘚对象是格罗康而在这第二次叙说的也正是第一次所叙说过的。我们注意到亚波罗多洛在格罗康眼中的身份:(他)是苏格拉底的朋友亚波罗多洛自己也说:(他)向苏格拉底请教,天天默记他的言行格罗康据此以为亚波罗多洛正是最适合叙述苏格拉底事迹之人。但吊诡的是格罗康所关切的苏格拉底与亚尔西巴德等人在阿伽通家中会饮之事,亚波罗多洛恰恰不是亲身经历者他也是从那名叫亚里斯脫顿的矮小汉那里得来的,由此我们发现柏拉图会饮篇讲了什么在《会饮篇》一开始,即给我们呈现了一种“转述之转述”的戏剧形式而这一戏剧形式,在随后的戏剧发展中又指向柏拉图会饮篇讲了什么戏剧中最为司空见惯然也是最重要的文学形式:对话。
   对话這一文学形式在柏拉图会饮篇讲了什么戏剧中的重要性使得我们不得不暂且抛开柏拉图会饮篇讲了什么戏剧中的哲学成分,而更为关注咜的文学形式本身正如利奥•斯特劳斯所指出的那样,柏拉图会饮篇讲了什么几乎没有一个严格的哲学体系写的仅仅是对话。而事实上這种对话表现为一种文学形式的同时又不仅仅是一种文学形式他还是一种政治,一种苏格拉底的生活方式或者说,是苏格拉底式的生活方式
苏格拉底究其一生就是在不断的对话之中度过。这些对话有他与雅典青年的,也有与当时的诡辩家的更有与当时诗人的。苏格拉底甚至还和整个雅典城邦对过话这在他的申辩中有具体体现。当然苏格拉底还有许多日常生活中与人民的对话,而许多后来证明昰有重大意义的对话恰恰也是从他与人民的对话为由头而生发的如我们这里要说的《会饮篇》,在亚波罗多洛的一篇“序言”之后呈現在我们眼前的即是苏格拉底与格罗康的对话,那时苏格拉底正一反常态洗过澡穿着鞋在往阿伽通家去的路上,两人偶遇一番对话之後,苏格拉底拖着不好意思的格罗康同去阿伽通处会饮
   在路上,苏格拉底一人拖在后面似乎在思考什么问题。而抵达阿伽通处后他更是一人挺直站在阿伽通邻居家的门楼下,这一切真是让人忍俊不禁但又不能笑出声响,因为倘若你随随便便地嘲笑了苏格拉底吔许最后嘲笑的恰好是你自己。而苏格拉底的这一与人不同之处也恰恰是格罗康等人热烈崇拜他的原因
当日的会饮是为庆祝阿伽通的悲劇上演且获奖而进行的。一般来说会饮中都有乐伎助兴,而当日在尚未饮酒将要饮酒之际,泡塞尼阿斯提议以别种方式替代以往的娱樂节目接着医生厄里什马克以斐德若的名义提议以“礼赞爱神”为主题每人作一篇颂词,众人均无异议苏格拉底亦然。他只是漫不经惢地指出了以下事实:这种办法对排在后面作颂词的颇为不利因为一旦前面的把话都说尽了,那后面的岂非无话可说
   事实上厄里斯马克的此一提议也甚是符合当日会饮的情境。要作颂词的六人中斐德若和泡塞尼阿斯是修词家,医生厄里斯马克是科学家阿里斯托芬和阿伽通是诗人,尽管一作喜剧一作悲剧而苏格拉底是哲学家,尽管他一再宣称自己是世界上最无知的人可以说,这六人几乎代表叻当时希腊知识界的最高水平由他们来礼赞爱神,真是再没有比这更恰切的了
于是礼赞开始。从斐德若开始从左自右,除苏格拉底の外的五人相继作了自己对爱神的颂词在这中间,我们看见一个人的身份对一个人作什么样的颂词如何作颂词有着极为重大的意义。尤其是在如何作方面譬如修词家斐德若与泡塞尼阿斯,二人均以引经据典的方式对爱神加以赞颂但实际内容却苍白庸俗。医生厄里德馬克则本着科学家的理性与分析精神对爱神在宇宙间作为调和相反两方面势力的力量加以肯定。然而我们更应该关注的显然是两位诗囚的颂词,阿里斯托芬以其一贯的噱浪笑傲的方式说明了爱情是人类由分求合的企图。爱情的欢乐不仅仅关乎感官或肉体更涉及一种普遍的潜在的企求。而在阿伽通开始他的颂词以前苏格拉底再一次表达了他对位于阿伽通之后发言的“诚惶诚恐”。事实上阿伽通的颂詞也果真如他此前上演并且获奖的戏剧一样充满了华美的辞藻及充沛的感情,在结束之时毫无悬念地得到了在场听众的热烈掌声
此时此刻的苏格拉底在想些什么我们并不知道,但他的感受肯定不同于那些热烈鼓掌的人尽管他一开口即是对阿伽通的赞扬,但显然这是一種苏格拉底惯用的“反讽”他并以此为契机再一次指出了此前自己的“先见之明”。紧接着苏格拉底阐明了自己对于作颂词礼赞爱神嘚看法,与别人不同的是他认为作颂词首先要考虑的第一要义是真实,而并非那些美丽的辞藻苏格拉底借助这种方式宣告了自己与诡辯家以及诗人的不同,这不同基于一种方式即在颂词的如何作上,以及这方式所指向的真实与否上而他自己所要作的,正是一篇“老實话的”的颂词
于是苏格拉底用苏格拉底式的方式开始作颂词。一开始苏格拉底就用他惯用的提问的方式将矛头对准刚刚风光无限的詩人阿伽通。这一对准意义重大显示了在苏格拉底心目中,阿伽通是对话的对象由此也昭示,在此后苏格拉底的对话中出现的是苏格拉底与阿伽通的对话,也就是哲学与诗的对话更是哲学与政治的对话。众所周知苏格拉底在柏拉图会饮篇讲了什么的所有戏剧中都昰主要人物,由此我们也有理由认定在此后所呈现的哲学与诗的对话也正是我们这里讨论的《会饮篇》的主题
   在一番苏格拉底式的咑破沙锅问到底式的诘问之后,阿伽通在与苏格拉底的具体斗争中迅速处于下风苏格拉底随即引入了第俄提玛,一位来自曼提尼亚国的奻巫师在早些时候苏格拉底与她所作的对话中,她给了他许多关于爱情问题的真知灼见而苏格拉底与阿伽通的对话,也迅速地转为第俄提玛与苏格拉底的对话依然是哲学与诗的对话,只不过在后一种情境中第俄提玛是哲人,而苏格拉底则成了诗人
苏格拉底口中所謂的第俄提玛的关于爱情问题的真知灼见显著地体现于她所指出的要想达到一种爱情的极境所需要进行的四个步骤中:首先是爱个别形体嘚美,由个别再到一切美其次是爱心灵方面的道德美。复次是爱心灵方面的学问知识美最后是爱涵盖一切的绝对美,即美本身在这┅进程中,我们注意到第二、三两步已将爱的对象由第一步的身体提升到了心灵第二步关乎人心的善,而第三步则指向一种美德这也囸是苏格拉底著名的“美德即知识”的主张。在希腊的语境中美德牵涉几种特质:虔敬、正义、勇敢、节制、智慧。这几种特质在柏拉圖会饮篇讲了什么的诸篇对话录中均有所表现而苏格拉底本人,更是以上五种特质的醉好的结合在〈会饮篇〉中,亚尔西比德向人提箌了苏格拉底从军的经历在战场上的勇敢,而这种勇敢又来自苏格拉底的“知”,或者说来自他的无知,因为从某种意义上说苏格拉底的无知恰恰是他最大的“知”。苏格拉底的这种“知”又指向了第俄提玛所说的“爱心灵方面的学问知识美”在苏格拉底与第俄提玛的对话种,有这样一段饶有意味的对话:
  第:苏格拉底凡是爱善者所爱的究竟是什么?
  苏:他爱那些善的事物终于归他所囿
  第:那些善的事物既然归他所有之后,他又怎样呢
  苏:这个问题倒比较容易回答。我可以说:他就会快乐
  第:对,赽乐人之所以快乐就由于有了善的事物。我们不必再追问他为什么希望快乐你的答案似乎达到终点了。
  关于这段对话复旦大学嘚洪涛先生有这精辟的分析:在这里知识已不仅仅是为知识而知识了,而是与人的最终幸福的要素——美德具有了本质的联系这知识又昰一种生动活泼具体的生活,作为一种原动力它导致人奔向善,苏格拉底的生活和一生正是这种“奔向”的最好体现。
   由爱情而箌知识再由知识而入哲学。我们在苏格拉底与第俄提玛的对话中可以清晰得看见柏拉图会饮篇讲了什么写作〈会饮篇〉的脉络名为论愛情,实为论美、论善与论哲学而对话这一文学形式也再一次显现了它的巨大功用,它既在一种表面的情况下引导人注意其字里行间的微言大义又向我们展示了苏格拉底个人真实的政治生活,以及他脚下和头顶上真实的大地和天空
同时,这对话又有关一种“友谊”┅种“空间”,使得友谊得以在空间中自由生长因此,在人和人之间在人和神之间,在人和历史文本之间也就具备了对话的可能,洏一个人应该过什么生活也就真得不再只是一个理想主义的命题正如洪涛先生所说,对话就是实现个人生活的真正政治它当然依赖于涳间概念,但是她直指个人的生活对话以个人的生活的善为最终目的。因此苏格拉底与第俄提玛的这场对话无疑是《会饮篇》的精义所在。而最后亚尔西比德对苏格拉底的赞颂就象亚本人醉醺醺的样子一样,更多地体现了一种喜剧的形式而在这喜剧的形式完美的结局中,我们可以看见哲学与诗的冲突哲学与政治冲突仍在继续,远未结束而苏格拉底在宴会结束后的第二天清晨去利赛宫洗的那个澡,却和早先赴宴前洗的那个澡一起成了我心中永不得解的一个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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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哲人的与城邦的eros
  〈会饮篇〉的形式与解读的切入点
  在柏拉图会饮篇讲了什么的所有对话中《会饮篇》拥有一个独特的地位。这个地位乍看起来是由形式而非主题
  来的形式教导的东西有时多于内容。在一篇苏格拉底只是参与而非全盘主导的对话中他人言
  谈的重要性便被文体强调了。要窥测柏拉图会饮篇讲了什么的深意(nous/ intention)所依赖的也不仅仅是这
  些言谈之间的内容牵连;而也还在于这些不同言谈的形式关系。茬《会饮篇》中情况更是这样
  因为相当一部分发言者与苏格拉底(据信便是柏拉图会饮篇讲了什么本人的面具)所云并不构成直接嘚对谈关
  系。他们的本意是轮流颂扬eros而不是陷入与苏格拉底的“问答辩证法”。在这些颂词以及偶
  然插入其中的若干小对话之間固然有内容上的牵连(例如对先前发言的评论对在座者的暗指等
  等),但形式上的安排还是告诉了我们更多、甚至更深的东西解读是要有“切入点”的。切入
  点要“正中肯綮”而后“以无厚入有间,其于游仞恢恢乎有余地”《会饮篇》的切入点,首
  先要到结构中去寻找
  所谓会饮(Symposium)也就是“一起喝酒”,并且在一起喝酒时候“一起谈论”一个主题颂扬
  eros。于是出现了两个“一起”:酒的共同体与谈论(也就是logos的动词形式)eros的共同体
  酒是一种冲破界限的东西[甚至康德都看到,酒能消除人的隔阂参看《实用人类学》。在《会饮
  篇》中可以看到亚尔西巴德最后如何在酒神的力量下冲进了原来把他排除在外的欢宴],但它并
  不取消界限一切共同体都是有界限的。
  开篇先划定的便是喝酒的界限苏格拉底出场时与转述者谈论了一番为“酒的共同体”划界的理
  由。照例先引用而后批评荷马“逢到好人的宴会,好人不请自来”(注意宴会的主人阿伽通的
  名字与“好人”的字面联系);鈳是在荷马笔下仍然有不那么“好的人”参加了“好人们”的
  宴会。这番言论不是什么泛泛而论(柏拉图会饮篇讲了什么那里没有什么毫无用意的“泛泛而论”)注意它是
  苏格拉底在这篇对话中的第一番言论(最后的言论是关于另一个界限,喜剧与悲剧的界限)开
  头就出现了,其真正下文是在整篇对话的末尾那时亚尔西巴德要打破这个界限,“不请自
  来”这位酒宴上唯一的“政治家”亚尔西巴德,他是“好人”还是“不大好”的人呢
  在苏格拉底正式入场之前,有个小过渡他落在别人(那个人,也就是对話的转述者被苏格拉
  底强行带去赴宴的不速之客)后面,驻足不行“沉思默想”了好一会,直到主人派人来邀请
  苏格拉底嘚“请而迟来”与亚尔西巴德的不请自来,对于这个共同体而言有什么意味吗?
  入席之后酒的共同体刚形成就改变了性质。有人說自己不胜酒力(因为前一天喝得太多有点
  宿醉未醒),建议以清谈代替饮酒众人同意。于是再次划定一个界限(言谈的也就昰logos的
  界限),将吹笛女打发走了(而当亚尔西巴德入场时人们又听见了吹笛女的声音。这就是说
  亚尔西巴德还打破了对谈的堺限;甚至在话题上)。话题是斐德若的因此就话题而言,这篇对
  话涉及了《斐德若篇》并且后来苏格拉底结束自己的“颂词或其他什么”时候,是对着斐德若
  说的后者是eros这个话题的“父亲”。
  就这样一个因为悲剧诗人作品上演而形成的“酒神共同体”,就转化为关于eros 的logos共同
  体在后者当中,悲剧与酒神主题并未消失而是转入了与logos 、eros的微妙对峙之中。直到
  亚尔西巴德以酒神嘚形象出场赞美eros的形象或者肉身-----苏格拉底为止毫不奇怪,可以在尼
  采《悲剧的诞生》中看见多处暗涉《会饮篇》的场景与气氛据說尼采“倒转了柏拉图会饮篇讲了什么主义”,
  至少《悲剧的诞生》倒转了《会饮篇》
  按照提议,与会者决定轮流颂扬eros关于這个话题的决定性赞同是苏格拉底给出的。颂词出现
  之前的最后的话属于苏格拉底这番话把与会者分为几个声部。除去斐德若与厄裏什马克外有
  “我”、“阿伽通与泡塞尼阿斯”(悲剧诗人与智者)、阿里斯托芬(喜剧诗人)以及其他人。
  这种安排提示了:悲剧诗人与智者的言论是属于一个声部的;苏格拉底之赞同是因为他“只知道
  爱欲论”(erotika)而阿里斯托芬“更”不会反对,因为怹的整个时光都耗费在“酒神与爱神
  (这里是阿弗洛狄特)”上了也就是说,苏格拉底暗示自己对酒神是一无所知的[苏格拉底临终
  前听见他的“灵机”告诉他说:“苏格拉底啊,从事音乐吧”;并因此做了献给阿佛洛狄特的
  赞歌尼采对此事有所发挥。]那麼源于作为酒神祭礼的悲剧呢
  在柏拉图会饮篇讲了什么的作品中,轮流颂扬这种文体是奇特的与“问答辩证法”不同,在轮流颂揚中找不到
  直接的对谈关系这是一种习见的前苏格拉底文体。颂词是关于“神”的关于神,问答是不得
  体的颂词属于政治鉮学的logos,问答属于政治哲学的logos认识到这点并不困难。问题是
  这里柏拉图会饮篇讲了什么本人何以给出这许多logos(神学的、前苏格拉底的自然哲学的、苏格拉底的)?何以
  把苏格拉底的话淹没或隐藏在众人的颂词之中柏拉图会饮篇讲了什么何以长篇大论、几乎全媔(苏格拉底之外
  的颂词作者依次有修辞学者、智者、医师、喜剧诗人、悲剧诗人与未来的政治家)地给出那些非
  苏格拉底的言論?他怎样安排他们的颂词顺序这个安排透露了什么深意?如何理解嵌在这个安
  排中的苏格拉底言论也就是,如何理解它的位置、文体与内容在苏格拉底的似乎是总结性的
  erosology(这个生造的词指关于eros的logos)之后,为什么安排亚尔西巴德“不请自来”的颂
  词这些问题,是〈会饮篇〉的独特结构所带来的众多切入点
   ——丁 耘 “哲学与神学的政治对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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