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像是一件大棉袄,三八婆真烦人没钱买衣服,曾经她第几个老公给她买十五块钱一件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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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与邻居少妇们发生的性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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签到天数: 41 天[LV.5]常住居民I
喂,两个人神神秘秘说什么呢。
  我回头一看是敏,太阳从西边出来,她居然穿着一条黑白相间的裙子。虽是地摊货,但裙子毕竟是裙子,不是长裤。尤其是敏这身高,两腿长而细,尽管说不上白嫩,但细腻是一定的。我不由多瞄了两眼,这两眼却被韦抓到了,她落寞地低下头,惘然若失地走向远处的一张麻将桌,抹布往桌上一甩。
  随意闲聊啦。我应了敏一下,赶紧把话题转到她的裙子,哇,穿新衣服啦,是不是要过年了啊。敏呸了一声,说,我经常给自己买衣服的,不信你问韦啊。敏没有想到,在这关键时刻,韦不仅不帮忙,还横来一刀。韦一声冷笑,说,你是经常买衣服啊,十五块一件的,我看啊,小心穿着得病噢。敏的脸色不由沉了下来,也不知道说什么。谁不想吃好的,穿好的,不是迫不得已,有几个女人愿意买地摊货。
  再艰苦一年,敏差不多能凑够首付,一套两房一厅,在K城偏僻一点的位置,大概四十万。每当有人在衣服上开玩笑,敏以此安慰自己。迟早有一天,敏将成为K城某一套房子的业主。而这一天,必将越来越近。
  我开玩笑的,你别介意,其实挺好看的。我真诚地向敏道歉,我知道即便是地摊货,她也是花了很大的决心才买下的。她能这样穿出来,自然是希望得到人夸奖。但没想到韦也不是吃素的猫,听我这样说,竟又来一句,我不觉得哪里好看,你是在看人家的大腿吧。被韦这样一说,我真不知道说什么好。敏终于愤怒了。
  大腿好看怎么了,他看的也是我的大腿,不是你的吧。敏没好气地说。
  我没你那么骚。韦也不示弱。
  两个人磕磕碰碰的积怨,一下子爆发了。看上去和我无关,又好像有关。只见敏一把抓过我办公桌上的玻璃杯,皮笑肉不笑,说,唉,要送人家东西也别拿赠品啊,我看你这老处女啊,真是没救了。
  老处女也比你姐好,卖都卖到阿根廷去了,你妈也是,怎么生不出一个儿子呢,害得你这小女儿等着软骨头当上门女婿。韦语若连珠,招招致命。江湖传言,韦的故乡盛产善于吵架的女人,我早有耳闻,这一天总算一睹风采。
  敏的嘴巴虽然刻薄,但不恶毒,在韦的恶毒面前,敏宣布战败。敏举起杯子,往地上一甩,水花四溅,玻璃片散碎一地,地面上的金银花像一群无辜的孩子。敏丢下一句话,改天我给你买一个。她呜呜呜地跑了出去。我瞪了韦一眼,说,你有点过了啊。过什么过啊,你只知道讲我!韦竟然正视着我,而且,她一点都不脸红!
  哎呦,我的天呢,你不紧张了啊?我赶紧走了过去,摸了摸韦的脸,一点也不发烫。韦也觉得奇怪,和敏吵一架,没想到能神清气爽。在迅猛如雷的语速里,人的思维必如闪电,韦幡然醒悟,自己并不比别人倒霉,别人也并不比自己幸运!
  生于安乐,死于忧患。
  这一天的韦,发誓要做一个安乐的人。
  我问她敏的住处,人家哭着出去了,也不知道有没有人安慰她。韦告知了敏的地址,却突然问我,如果我回了家乡,你还会不会想我。透过她厚厚的瓶底镜,我看见一双黑亮的眼眸,如此迷人。我沉思了一会儿,问她,你什么时候回去。韦宛然一笑,说,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我郑重地点了点头,说,会的。
  我很高兴,真的。韦轻松地笑着,说,你去吧,替我向敏道歉,好好安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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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化馆包吃住,所以敏和韦是住一起的。在文化馆的六楼,也是顶楼,有一套两房一厅。条件很简陋,我住的地方至少还有床垫,敏连床垫都没有,一张席子摊在地上。韦住敏的隔壁,有一张双层的铁架床。主任安排她俩住一个房间,看我有住处,她们也便一个人一间。私下里,敏看韦不爽,韦看敏也不爽,这从两个人不住一起可以看出来。但两个人毕竟抬头不见低头见,也好保持着虚伪的同事关系,直到这一天,到底还是撕破了脸皮。
  我轻轻叩了叩门,敏也没有应声,只是在里面哭。我不请自如,缓缓走了进去,只见敏坐在席子上,泪眼婆娑。我上前递给她一张纸巾,轻叹着说,是我不好,我不开那个玩笑,你也不会接上话茬,她也只能闭嘴。
  我不怪你,你又没有恶意。我只是恨她,还说我是她最好的朋友,说起话来刀刀刺心,根本不顾及人家的感受。敏用我给她的纸巾抹着眼泪,她是一个节俭到连纸巾都舍不得买的人。韦曾说这敏啊连上厕所的纸都从食堂里抽回来。我扫视了一眼她的房间,信了韦的话,的确如此,一卷纸巾都看不到。韦顿了一下,接着说,你说她骂我算了,还骂我姐,骂我妈,她们哪里招惹她了。
  你又不是不知道她哪里人,江湖传言,那地方的泼妇能把活人骂死,死人骂活,你何必跟她一般见识。我在爬楼的过程中,想了无数种安慰敏的方案,最终觉得只有顺着她的想法,才能真正达到安慰的目的。听我这么一说,敏显然好受了许多。我趁热打铁,说,她就一泼妇,你不看她瘦成那样,奶子瘪了,屁股没有了,我敢肯定,她那两瓣也不过是两层皮。我越骂越狠,也越低俗,敏渐渐露出了笑容。她破涕为笑,说,是不是也有江湖传言,你们那地方的猥琐男能把活人骂死,死人骂活啊。
  能逗你开心,我猥琐一点没有什么。我笑着说,一边贴着她的屁股坐了下来。第一次登门拜访,你不请我进门,进门了也不请我坐下,有点过分噢。敏见我坐得太近,而且屁股一蹭一蹭的,不由挪了挪,她这是要和我保持距离。我只能又贴近了一点,她会挪我也会挪,这是一场寂静的战争。
  她尝试着岔开话题,转移我的注意力,说,听说最近可以做到零首付,甚至负首付,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但是我想,如果是真的,贷款要还的利息不是更高了,有什么用,谁会那么傻!我又拥屁股蹭了她的屁股一下,我说,这样操作也未必很傻,如果房价继续攀升,能在中短期内脱手的话,是可以小捞一笔的。很显然,敏被我的话吸引了注意力,似乎只要和赚钱有关的话题,她都很有兴趣。
  你能不能说得更详细一点。敏停止了挪动屁股。
  有没有什么赏。我说着,露出色狼一般的狞笑,右手开始不安分,隔着黑白相间的裙子,在她屁股上摩挲了起来。来不及细细体会这丰韵的肉感,敏却敏捷地扭开了,和我面对面坐着。你还真是大胆啊,门都没有关,就不怕有人闯进来。
  只怕除了韦这泼妇,也没有别人了。我的魔爪伸向敏的右腿,刚刚触及,她又闪电般地将我的手打开了。她满是媚态,笑着说,死开一点,说都没说,更不知有用还是没用,你就先来讨赏了。
  这我要是说了,还有用了,你翻脸不认人,我上哪儿讨赏去。我也不是弱智,尽管智商不算高。对于敏这种势利小人,多留个心眼好。对自己都很抠门的人,要对别人大方几乎不可能。敏发现我不是给半个画饼就能充饥的人,只好妥协了,她依然满带笑容,桃花灿烂,笑容背后藏着什么,只有她自己知道。
  我的魔爪又一次伸向了她的右腿,这一次我没有那么心急,毕竟知道她不会再拍开我了。我从敏的小腿出发,像一只慢吞吞的蜗牛,一丝一丝地往上爬,一直爬呀爬呀爬,翻山越岭,跋山涉水。终于抵达那一片挂着露珠的青草地,草丛深处,清泉暗涌。
  蜗牛在草叶上爬行,爬呀爬,一不留神,滑进草丛深处,这一条涌泉的罅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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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手背一旋,勾住敏的裤头,一寸一寸地扯了下来。
  敏身上最值钱的,估计是这一条CK内裤,而且不是山寨版,是正品货。每月一百块零花钱,她要存几个月才能买下这条内裤。直到这时候,我才开始留心,她房间里挂着的,几乎都是地摊货,内衣内裤却都是CK的。
  我将这条内裤挂在右手中指上,夏风里弥漫着鸢尾花的味道。敏夹紧双腿,遮着私处,眼神里流露着本能的羞怯和无助。她没有想到,这位小马比色鬼主任更加大胆无耻,主任最多是揩一揩油,也许怕人家纠缠,或者暴发户的天性,以为只要给钱,什么女人都能嫖。敏不是这样的人,她不会出卖自己的身体,至少不那么赤裸裸。背叛自己的底线,是可怕的,再孤傲的人也无法面对心灵深处的自我鄙视。敏永远不会这样做。
  小马提供的是点子,如果有用,点子是无价的,这和直接收取人家从口袋里数出的一张一张一张,有本质的区别。所以,当小马将她双腿抬起,微侧着头,一双火眼金睛在她的私处看了又看,远观又亵玩,敏却也沉浸在这苍茫的暮色里。
  我给敏说了大致的操作流程,在赚钱面前,她是一个聪明又谨慎的人。这的确可行,只是,有许多关节需要打通。敏说着,不由对我另眼相待,尽管刚刚她还觉得我淫秽下流。我一脸得意地说,那你认为还不值不值得。敏点了点头,我看出她其实很想这样做。如果操作成功,她可以大赚一笔,到时也用不着贷款买房,可以全款付清,就算贷款,也仅是小额。敏可以把母亲接过来,颐享天年,而她也终于可以放下一块石头,过上轻松一点的日子。有闲心有闲钱,有哪个女人不知道打扮。凭她这条件,天涯的兄弟们争先恐后地等着入赘呢。
  但敏毕竟又是一个谨慎的人,要打通这些关节,得投入三四万块。要知道这三四万块,可是她一张一张存进银行的,再要她三两捆就取出来,真是太有难度了。如果不冒险,她只要再等上一年,凑齐首付,安安稳稳地做一个房奴。过得拮据一点,但敏至少能把母亲接过来。这个残破的家,只剩她和母亲两个人了,还有什么理由不住在一起!
  我说,如果实在担心,不如你给钱让我操作,赚了钱对半分,赔本了我一个人担。在K城最不能借钱给别人,对方说半个月后还,但半个月后,对方手机不在服务区。无论我说什么,包括立字据,到公证处盖章,敏皆不为所动。她摇了摇头,说,算了,还是再等一年,踏踏实实挣我的辛苦钱吧。我说,我真是这样教人难以信任的人吗,你也不去天涯看看,我说保底六千字,哪次少更过。敏还是摇头,说,别说了,我不想伤你自尊心。
  我豁出去了,说,你就伤吧。
  这是你让我伤的啊,你说你一个大男人,出来工作也好几年了,怎么连四万块钱也拿不出来!你好意思不你。敏的一针见血,刺伤我的心,一阵一阵痛得厉害。我长舒一口气,不禁想起樱,她也许是最想说这番话的人,只是给我留足颜面罢了。我很阿Q地对敏说,你会后悔的,一定。敏耸了耸肩膀,很不屑地说,好噢,你等着看我哭了。
  我讪讪地站了起来,一张落寞的脸消融在夕阳里①。
  别这样,你头脑聪明,迟早要发财的,是我没有这命和你分享。敏见她真伤着我了,不由安慰了起来。我是说真的,你这点子非常可行,只是我胆小,我输不起。不是信不过你,是我没有本钱去信。我爸得癌症,我挣钱给他治,但还是死了。我姐连葬礼都没回来,她很忙,阿根廷的中国人都很忙。现在这家里,我只有我妈妈了,我要在K城买一套房子,和她住在一起。
  没事,我理解。我佯作轻松,说,韦让我代她向你道歉,她心眼不坏,你也是好人,两个好人没必要彼此为难,对不对。
  嗯,你说得对,我也不会和她计较的,怎么说也是同事。敏笑了笑说。我还打破了她送你的杯子,真不好意思,改天一定给你买一只。我的抗打击能力超强,是典型的MT,在这种情况下,依旧能提出非分而恶俗的要求,我说,不用了,不如,你把你现在穿着的内裤送给我吧。她以为我在开玩笑,呸了一声,说,你这色狼。
  没开玩笑,是真的。我说着,不由掀起她的裙子,亲自动手给她脱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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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裤子口袋里揣着敏的原味内裤,右手抓着一本初二的生物书,一路打着口哨,回家去了。我的干姐姐在阳台上,问我工作怎么样。我说很好,深入群众,体会底层人民的疾苦。她说一边做着一边找,有好的再换也不迟,至少天涯的网友们不会骂你吃软饭了。她说得对,最重要的是,再说我觉得这份工作也不丢人,这么多人喊我电脑工程师,我差点以为自己是唐骏,这家伙陷入学历造假的丑闻里了。
  在六楼,我和明初第一次见面的地方,我又一次碰见这位家庭教师了。她穿着一身漆黑,如果不是有脸,我真以为她刚从烟囱钻出来的。黑衣黑裙黑丝袜,黑色高跟鞋,两条寂寞的长腿在斜阳的余晖里,别样撩人。
  明老师好!我赶紧展开双手,挡住了她的去路。
  让开!明初呵斥道。
  不让,坚决不让!我很无赖地笑着。
  再不让我一脚踹你哈,一无聊的人,别在本姑娘面前自找没趣!明初柳眉倒竖,怒目圆瞪,看样子她真的一脚踹过来。从未见她如此没有烦躁,想必是遇到什么不顺心的事情了。心有怨气,是需要发泄的,不爆发出来,要憋出病的。我想着,索性不如激怒她,有什么不开心,直接冲我来吧。
  我收到生物书了,他妈的,这狗屎书坐了十几天的车才到我这儿,不知道它是不是每站都要下车来,找一个像你这么好看的女老师,对照一下自己身上的纹身。我说着,还学冠希哥吐着舌头。
  很有趣吗,我觉得一点都不好笑。明初冷笑一声,阴着脸说。
  我只好把书翻到某一页,看了看图,再瞄了瞄她那个位置,我说,让我看看你的立体图吧。她一脚踹了过来,正好踢在我的凶器上,这鸳鸯腿真是快准狠。我哎呦了一声,也不躲闪,反而伸手去摸她的小腿。家庭教师必定又是一阵无影脚,痛得我直冒冷汗,跌坐在台阶上,她在我两腿之间的台阶上,狠狠地吐了一口唾沫,再以优美的步履下楼。
  希望让你不顺心的一页翻过去了。我抹着脸上的冷汗,奄奄一息地说。
  家庭教师骤然停住了脚步,满脸疑惑地问,你怎么知道我不顺心。
  我要是不知道,还会任你踢我的传家宝吗。我强忍着疼痛,咬紧牙关,继续我的台词。只见明初攘着皓腕,踩着夕阳,拾阶而上,风吹乱她黑亮的秀发。在我跟前蹲了下来,用温柔的粗嗓子,说,你怎么这样傻,明知道我怒火攻心,却非要撞枪口。我凄楚一笑,说,只要能让老师开心一点,学生死不足惜。
  还贫嘴,没有真的踢伤你吧。她流出几分心疼。
  没事儿,你要实在担心,不如帮我检查检查。我说着装作要脱裤子,她赶紧阻止了,笑骂,你能不能有一个正经啊,别一来就耍流氓,我最讨厌这样的男生。她嘴上虽这样说,但我犀利的眼神告诉我,她不讨厌我,至少不太讨厌。但她的不顺心,似乎还是存留在眉间,我不由问了个究竟。
  有人恶意中伤我的生物老师!
  这个人叫柴凤英,听着有点耳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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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凤英是这座城中村刚刚兴起的一股家教势力。明初下楼去了,她给一些学生上门辅导课后作业。我们的老师总喜欢给学生留很多作业,而家长不是很忙,就是很不懂。我看着明初递给我的一张印有柴凤英三个字的名片,突然想起,原来在文化馆听过这名字,没错,正是那龅牙妹。
  我给她指明了一条路,走她就是了,何必在家长面前造别人的谣。要竞争也得有底线,不能搞恶性竞争。龅牙妹倒好,见都没见过明初,压根也没了解过,却对不明真相的家长说,你们把孩子交给她啊,要出大事的,她能教好什么呀,辅导作业不过是帮你们家孩子做,根本不讲解,作业是做完了,但小孩真懂了吗,考试起来还是做不出来。一些没有主见的家长还真吓唬到了,再看柴凤英摆出那么多获奖证书,开始动摇了。三五天里,明初走掉好几个学生,主要是外来工子弟。这柴凤英搞自杀式袭击:价格战。
  事实上,这城中村对家教的需求远大于供给,几乎不存在竞争。如果不是那样,我再善良也不能把明初往火坑里推。却没想到,还是给她招来了祸害。世间总有一些人,只能以贬低别人方式,抬高自己。
  我对着名片上的电话拨了过去,看来柴凤英在忙着辅导学生,以为我是别的学生家长。我也只好装作说是,我说我女儿前段时间在文化馆面试,结果她给刷下来了,和她一起面试的人给她指了一条路……柴凤英听出是我来了,兴奋地尖叫了起来,说,真是你呀,我还没有谢谢你呢,改天见面我请你吃饭,我先辅导学生做作业了。我原想说小柴做人要厚道啊,但她已经挂掉了电话,人家很忙,一秒钟几十万。
  但无论如何,我要摆平这件事,至少让她俩和平共处。K城的家教界需要明初,也需要柴凤英,小马也不例外。
  刚到八楼的楼梯口,惊闻走廊里小平骂声不断,杜兄弟也咆哮如雷。我本能地往后一退,莫不是奸情暴露,难道杜兄弟也上天涯来了。想起在C城,我那荣升主任的兄弟,他挥起的菜刀,寒光四射。我不由心跳加速,两腿发软,大脑一片空白。
  分手,我要和你分手!小平声嘶力竭。
  看来真是奸情暴露,都闹分手了。
  分就分,谁稀罕你这贱人!杜兄弟吐口而出。
  杜兄弟看清了小平的真面目,也就是看清了我的真面目,妈的,我听说杜兄弟那地方的男人最恨绿帽子,他肯定要剁了我!我负伤在身,跑不过罗伯斯啊。在万众瞩目的天涯奥淫会上,我要退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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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看清一个人的真面目,并不容易,真面目不挂在脸上,脸只是一层表皮。杜兄弟既没看清小平,更没有看清我,他只看清了他的准丈母娘。小平的母亲来了一趟K城,虽然主要不是来看杜兄弟,而是看小平的舅舅。小平的舅舅在K城买了新房子!顺便叫小平和杜兄弟过去了一下。
  见面必然要给见面礼,小杜也不是小气的人,初次见面红包两千块。但是,小平的妈妈嫌少,这么漂亮的女儿给你,红包才两千块。收是收下了,牢骚也是必须发的,丈母娘不发牢骚怎么像丈母娘。
  一个红包引发的吵架,也是他俩吵得最凶猛的一次。别人夫妻吵架,我从来不相劝,只躲在门缝里凑热闹,他们最好快点打起来。小平还真的开始动手了,抓起高跟鞋,有一鞋子没一鞋子向可怜的杜兄弟挥了过去。杜兄弟属于还算好男人,骂不还口难做,打不还手还可以的。他双手护着头,任凭小平挥舞着高跟鞋,雨打梨花一般,噼里啪啦一顿。也许真的打痛了杜兄弟,或者某一个瞬间,他突然觉得自己好可怜。
  杜兄弟在走廊上,扑通一声跪了下来,紧握双拳,仰头看天花板,涨红了脸。他憋了好久,还是没有憋住,一声长吼,我造什么孽啊!他痛哭了起来,我都为之动容。之后他开始哭诉,我他妈我还不够辛苦吗,凌晨一两点还给客户打电话,就怕人家跳单,每天和和气气,人家想什么时候看房,我他妈饭都顾不上吃完,立马赶过去。我操,初次见面给两千块还少啊,想要多找别人去啊。我帮你们家的忙还少吗,你舅舅买房,如果不是我,能省下两万多块吗,这不是钱啊?!
  别说了,我想我们还是分开一段时间吧。小平冷冷地说。过两天公司组织销售精英去南京旅游,刚好有我的名字,大概去一个星期。我现在去我舅舅家里,也不想多说什么,你一个人好好冷静冷静吧。小平说着,拎了一个包出去了。
  我看见杜兄弟,仰面落泪,一个人跪在走廊里哽咽不止。我能体会他的悲伤,像在多年前,樱在我的耳边漠漠地丢下一句,两年内你赚到六十万,我就和你在一起。这时候的男人不需要任何安慰,他必须单独面对自己的冬天。我瘫坐在客厅的门背后,听着杜沉闷的哭泣声。一个男人的眼泪,在K城的暮色里静静地流淌。
  过了很久,很久。透过门缝,我看见走廊里空无一人。又过了一会儿,是杜兄弟接电话的声音,好像是有客户要看房。杜兄弟笑着说,行行行,您稍等,我马上出来,五分钟后到。只见他整了整领带,随意梳了梳头,穿起人造革皮鞋,噔噔噔下了楼。
  我走到电脑前坐了下来,开机,开显示器,拿起键盘抖了抖。我惊奇地看见,键盘底下压着一块钱,这是一枚一九九九年的硬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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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我在文化馆的食堂吃饭,或者干脆灌几口酒。每次看到我拎起瓶子喝白酒,视频对面的姑娘便花容失色,她们看见一条凶猛的响尾蛇,在画面里抖动着尾巴。
  樱也不例外,那个寂寞的黄昏,窗外的秋风吹落枝头最后一片梧桐叶。樱辞职在家,备考研究生。我和她不痛不痒地闲聊了一会儿,接着我喝白酒,接着我看见她花容失色,再接着我说你明天过来C城,我去车站接你。第二天早上,我在出站口看见了樱。她总是皱着眉头,好像从来没有开心过。
  晚饭一直在城中村的一家湘菜馆,女友和小高下班了,到了湘菜馆点好菜就叫我下去。所有认识我的人都知道,我这个人最喜欢埋单。我和她俩住一起,我没有给房租和水电费,论理也该我埋单。这一天,我女友的手机没有电了,是小高打电话来叫我的,她笑着说,你还有钱埋单吧,没有的话,哈哈,键盘下还有一块钱。
  我说,谢谢啊,这一块钱我找了好几天了。
  不是吧,你怎么不问我呀,我昨天就看见它在键盘下的。小高笑得越发爽朗,她不说我还不知道,女友昨晚好像真的好沉啊,早上不是小高来叫的话,肯定要迟到。倒不是说我冷落了小高,而是小高之前来例假,我还亲自给她买了一包卫生巾呢。估计昨天例假刚完,前三后四,可以尽情欢乐。
  我忙压低了嗓音,事实上小高的手机声音不算大,但我必须压低,以免泄露军情。我说,你昨晚怎么不来叫我啊。
  找到了就好,哈哈,今晚你就吃这一块钱吧。小高的头脑转得真快,我们这样的对话,堪比地下党的暗语,想要破译比登天还难。赶紧下来吧,你饿了,我也饿了,今晚要吃一顿饱的,昨晚有一个菜没有炒好。
  她说的有一个菜没有炒好是在回答我的问题,但连我也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意思。暗语有时候会暗死人的。我赶紧在女友的杯子里倒满了开水,放了一片安眠药,估计等我们吃过晚饭回来,它也该融化完了。
  谁知道吃过晚饭回来,女友的杯子里居然掉进了一只飞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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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杯里有一只万恶的飞蛾。女友索性将水泼掉,还清洗干净一番,再自己倒了一杯,一口气喝了满满一杯。我和小高都看傻了眼,这可如何是好。一时半会儿,只怕女友也不太可能口渴了,总不至于要直接灌她吧。
  趁着女友在洗澡,我和小高群策群力,开动所有的脑筋,硬是没能想出一个好办法。小高干脆说,不如,吃快餐好了。她说着伸手来摸我裤裆里的那张2,我眉头一皱计上心来,说,别急,有办法了。我伏在她耳边一阵低语,她露出奸诈的笑容,指着我的鼻子说,你这老狐狸,每天都琢磨什么,紧急情况下还那么灵光。
  琢磨怎么搞你啊。我说着不由凑在她胸口嗅了嗅,一股清香沁入心脾。她比我女友先洗澡,穿着那条黑色棉布吊带睡裙,一双木板拖鞋。她刚不说吃快餐还好,我还能多忍一会儿,被她一说,我迫不及待地想用一张2压她一压。听浴室里的水声,女友差不多快洗完澡了。小高挣脱了我的吮吸,也来不及把乳房收回,径直跑向卧室,取了一片安眠药,碾成粉末,扫进女友的杯子,再倒上一杯凉开水,摇匀。
  浴室响起开门声。
  我在电脑前坐了下来,赶紧点开两个网页,装作在上网。小高坐在茶几右面的木凳上,一副百无聊赖的样子。扑克牌摆放在茶几下面,低头可见,小高却看不见。女友走了出来,看到小高如此无聊,不由笑着说,有没有什么节目啊。
  唉,每天这时候都不知道做什么,睡觉又太早,电视又不好看,聊天又没有人陪。小高打算特别强调电视不好看——我的女友不知道做什么的时候,喜欢一个人津津有味地看肥皂剧,看到动情处,还矫情地掉起眼泪。但转念一想,这样说似乎太明显,所以调整先后顺序,听着不痛不痒,却效果显著。我的女友说,那我陪你聊天吧。
  两个人聊着聊着,看到茶几底下的扑克牌,小高佯装惊讶,说,小马,你什么买了一副新牌啊。我随口应着,不是新的,上班的时候打过几次了。小高取出扑克牌,开始洗牌了,刷拉刷拉听着很悦耳,看着小高陶醉的样子,我的女友提出斗地主。
  正中下怀。
  我的女友不管是地主,还是贫农,她都只能坐输无赢。看着她一口一口地喝完这一杯,小高终于松了一口气,我却隐约感觉到一丝丝悲凉。又打了两盘,小高打了一个哈欠,装出困了的样子,说,我得给我老公打一个电话,问他有没有把钱寄回去,我女儿九月份要上幼儿园了。小高说着,拿上手机出了阳台。我和女友两个人打关牌,也许良心难安,我尽力让她多赢两局,只愿她睡前不再想着输牌的事。但打了一会儿,女友困顿不堪。我说,要不,你休息吧,我还有工作要做,我现在是文化馆的中流砥柱,身上的担子重啊。
  女友见我终于进入了工作状态,非常高兴,强撑着睡意,说,我早说了,只要你肯去做,凭你这聪明头脑,还有什么做不好。眼看她还想再说话,我真恨不得催她,可以了,天涯的网友等不及了,你赶紧去睡觉吧。但我不能这么说,我必须得忍,走上去抱了她一下,再亲亲她的额头,温柔地说,我会努力的,别担心,你困了先睡吧,晚安。
  眼见女友沉沉入梦,小高却还在打电话,给她老公打完电话,又给她妈妈打电话,小高的女儿在她家里带。她和她妈妈还在用家乡话说什么。我从小高背后将她压在阳台的护栏上,一摸她下面,竟然早就湿了。我没有也不敢说话,只用家伙在她那儿蹭了蹭,小高意识到了,两腿稍稍站开一点,翘了翘屁股……我进入的瞬间,她本能地嗯了一声。
  电话那头,她妈妈问,你怎么了。
  小高顿了顿嗓子,强作镇定,说,没什么,有根棍子插了我一下。
  你太不小心了,伤得重不重啊。她妈妈心疼。
  没事儿,我挂了哈,下次再打。小高挂断电话,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说,快点,快点,快点,再快点。但正在此时,走廊里响起了沉重的脚步声,醉醺醺的小杜拎着一瓶二锅头,看见阳台上好像有两个人,不由发问,来,小马兄弟,过来,陪我喝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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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栋楼一梯三户,但顶楼只有两户,多出的空间是一座露台,两家公用。撇开爬楼累和夏天热,住顶楼还是挺舒服的。尤其这月明之夜,在露台上乘乘凉,下下棋,打打牌,喝喝酒,畅谈人生,感叹无常,不失人间乐事。我和女友,小平,小高,都在这座露台上畅谈过,似乎天空总是有月亮,月华澄澈,明净如水。我在她们的面孔上,寻找不一样的华彩,许以月光,教我不负此生。
  明月楼高休独倚。这一夜的我,拥着小高,还有一露台的明月光。小杜话刚说完,扑通栽倒在露台上,头也抬不起来,只听他含糊地念叨着,妈的,带她看房看了两个多月,总算看到中意的,说好今晚签约,下午竟然跳单,现在的人还有良心吗。小高刚要到高潮,却被杜兄弟打断,心如火燎。看他不省人事,小高说,别搭理他,我没有吃饱呢,你赶紧喂我。可见女人在饥饿的情况下,真是如虎似狼,惨无人道。谁知杜横来一句,差点儿没把我俩吓死,小马,你不够义气,有好吃的只给女人,也不给兄弟我来一口。
  看来不搞定小杜,还真的不好办事,提心吊胆,他妈的射都射不出来。小高咬了咬牙,恶狠狠地说,去吧,陪他喝,喝死他。
  遵照小高旨意,我在杜兄弟跟前坐下,把他搀扶起来,他坐都坐不稳。只好把他拖到露台的角落,两边的护栏倚着,勉强能坐住。我说,杜兄,小马陪你喝酒,一醉解千愁,这世上只有陪你一起醉的人,才是真正的朋友。小杜打了一个嗝,酒气直冒,混着饭菜在胃里发酵的味道,甚是恶心。他左手摸了一下护栏,两眼无神,厚厚的嘴唇近乎麻木,他说,对,我的那些同事,都不是朋友,只是白眼狼,开单了要你请吃饭,跳单了个个心里拍手称快,一群小人,小人啊。
  没事儿,还有哥们在,咱是邻居,堪比亲兄弟。有什么难处伤心处,只管跟兄弟说,想喝酒我陪你喝酒,缺钱咱借钱给你,要人咱也忍着剧痛,让你爆一回菊花。我说着,把他的二锅头拿了过来,仰头便是一口。
  你这话说的,兄弟,相见恨晚啊。小杜说着,接过酒瓶,也仰头一口。酒瓶往地上一放,张开双手来抱我,他需要一个肩膀,男人在脆弱的时候,又喝醉了酒,变得妩媚起来。这种妩媚是非常教人感伤的,好比被贬的苏东坡,朱阁绮户,起舞弄清影。小杜如果不是借着这酒,永远不可能趴在一个男人的肩膀上,哭诉自己的悲伤。小杜不是郭四娘,真正的悲伤不值钱,只有四娘逆流成河的假悲伤,才能货币化。
  我轻轻拍着他的背,像一个父亲安慰把气球吹破的孩子。二锅头在一口一口地喝,胡话也在一句一句地说,小杜整个人都软了,但他要站起来。迷迷糊糊的,他看见一个女人顺着不锈钢扶梯,从露台爬上了楼顶。他说,小平,你上天台做什么。爬上去的不是小平,而是小高,她板着脸在围墙后,恨不得我直接一酒瓶把小杜敲晕。
  小平,原谅我吧,我知道错了,我答应你,每个月的薪水钱都交给你,你给你妈给你爸给你弟弟,想给谁就给谁。小杜的这番话让我和小高陷于沉默,打着灯笼也找不到的好男人,在这月光下,他只能醉眼错看伊人,这天底下女人的母性都跑哪儿去了。小杜说着支撑着护栏站起来,踉踉跄跄向不锈钢扶梯走去,双手抓住梯子,抬脚,竟然真的上了一级……身子一晃,碰一声摔在露台上,满嘴是血,但他丝毫不觉,趴在地上呼呼大睡。
  还不赶紧上来。小高终于面露喜色,小声喊着。
  别着急啊。我打趣说。
  我痒啊。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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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何处不销魂,城中村的天台也不例外。我还差两个楼梯才上去,小高在梯子顶端,伸出双手,说,来我拉你。好像她是大力士,能一把将我拽上去,少爬两级梯子。我之前还没有上来过,毕竟到K城不久,乘凉又可以在公共露台上。
  尽管只有八层,却是城中村最高的一栋楼。居天台之上,有一种“危楼高百尺,手可摘星辰”的感觉。月光似乎更加明澈,不远处睡着几座小山丘,一串长长的曲曲折折的水泥台阶,从一口池塘角落,往山丘上蜿蜒,偶遇高树,隐于浓荫下,现于绿山头。我没有去过那座公园,K城很多地方,我都还没有去过。
  喂,你是要看风景,还是看我啊。小高见我流露归隐山林的神情,不由心生不爽。我赶紧缓过神来,这疯狂的淫妇我可得罪不起。我说,你是最动人的风景,在这明月夜,有一些东西,注定要渗入我的骨髓,而我这一生都在怀念这一夜。小高赶紧堵住我的嘴巴,说,你快别这样说,我会动心的,我都好几年不看言情小说了。我把她拥在怀里,问,我们这不算恋爱吗,还是你内心深处鄙视这份不见天日的情。
  停下,你再说我真的把持不住。小高说着,陷于淡淡的悲伤里。小高读高中的时候,和语文老师谈恋爱。这老师和汤师爷一样博学多才,善搞一些淫词艳曲,很多女生主动上门,小高也是上门的一位。纯真年代的爱恋,刻骨铭心。语文老师给得起承诺,但兑现不了。小高说,他以为我会把事情闹大,太小看我了。
  对于这种恶人,你不闹大,他会残害更多纯情少女的。我愤愤地说。你告诉我吧,我在天涯曝光他,教兄弟们人肉这牲口。
  何必呢,遇到他是我的劫。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劫,躲不过,逃不掉,这是宿命。小高说着,漠然一笑。在这月白风清的天台,我看着小高,一张憔悴却不失风情的脸,心底渐起一股暖流,两眼有些湿润。我说,你这么美好的女子,他不珍惜,是他的劫。
  小高听着,低下头。过了一会儿,她和我说她老公。小高高考落榜了,加这上师生恋,名声也不好,嘴贱的人遍地都是,在家乡呆不下去,早早出来打工,在工厂结识了她老公。她老公对她挺好,挣钱也卖力,只是没什么文化,小学没有毕业。虽然都是打工,小高始终接受不了在工厂里,怎么也是高中毕业,每天都干粗活。所以,生完孩子出来,她不再去工厂上班,选择了做销售。跑一跑路,动一动脑,说一说话,总比每天搬啊磨啊敲啊打啊轻松一点,心理上也好受一些。
  遇到我,是否也是你的劫。我不由长叹。
  不,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她笑了笑,说,你对人好,又细心,最重要的是,我在天涯看了你的帖子,你花那么多笔墨写我们的事,我很感动。
  我紧紧地拥抱着小高,就算只能拥有她这一夜,天亮之后我死了,也心甘情愿。我说,高,啥也别说了,我们尽情享受吧。小高幸福地笑着,嗯了一声,渐渐呼吸变得急促。谁知道露台上传来一句,小马,小高,你们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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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话的是小杜,我尽可放心,毕竟一酒醉之人,半梦半醒怎么喊都可能,但如果是我的女友呢。女友披头散发,穿着睡衣,沐浴在月光下,甚是惊悚。我和小高都吓出一身冷汗,趁着女友还没有抬头,我们小心翼翼地蹲了下来。在护墙下,我俩都屏住呼吸,大气不敢喘。
  女友看见了小杜,嘀咕了一声,哇,喝那么醉。我趴在隔热层上,匍匐前进,试着绕到女友背后的位置,瞭望敌情。这种辛苦又危险的工作,小高必然不能胜任,我也不能让她受这委屈。这是一个非常适合侦察兵蹲点的地方,护墙上有一个小孔,设计的时候估计是用来过水管的,但竣工以后,又一直没有派上用场。我透过小孔,全神贯注地观察着女友的一举一动,大脑急速飞转,想着应急之策。
  万一女友爬上楼顶来了,我们该怎么办。说晚不晚,但也不算早,夜阑人静,孤男寡女在天台上,傻子也不相信有多纯洁。没有抓着现行,也猜到了一半。凭着我平日里对周围地形的熟悉,前面肯定不能跳,中间一条街道,跳下去只有一个死字。后面也不行,还在施工,钢管朝天,摔不死也要被晾起来。右边楼太低,只有四层,跳下去很危险。左边倒有可能,两楼相距约两米,只低一层。实在不行,我就跳过去!
  女友走到露台的前面,探出头去看楼下的街道,看了又看。过了一会儿,她回到小杜跟前,摸了摸不锈钢扶梯,视线渐渐移到楼顶。我的心狂跳不止,只要她一抓住楼梯,我立马跑向左边,爬上护墙,纵身一跃。她看见只有小高一个人在天台,自然无话可说。
  这是下下策,不到万不得已,咱不能用。女友竟然抓住了扶梯,抬起右脚,踩上一级梯子——在我转身的瞬间,小杜说起了醉话,小马,你是一个好人。说完继续呼呼大睡,他这一句醉话顿然打消了女友的疑虑,她觉得自己的想法太龌龊了,尽管我勾搭她的时候也很龌龊,但身在其中,浑然不觉。她下了楼梯,自言自语,估计吃烧烤去了。说着,打了一个哈欠,转身进门。
  女友并无失眠症,多吃几次安眠药,也有抗药能力。或者药本身不够厉害,伪劣产品,在天朝一切皆有可能。恢复平静后,小高一阵深呼吸,说,下次至少放两片。我担心这样下去迟早要出事,但又想不出别的办法,叹了一口气,说,也只好这样。
  月影西移,总算如愿以偿,吃饱喝足的两个人蹑手蹑脚地下了天台。我们没有直接开门回家,而是悄悄溜到楼道里,再苦再累也必须去吃烧烤。
  在吃烧烤的地方,遇见了柴凤英。她一个人坐一张桌子,在K城估计也没有朋友,在城中村更不用说。在这清寂的月光里,她独在异乡为异客,我不由心生悲悯。我走到柴凤英对面坐下,再招呼小高也过来。看见是我,柴凤英欣喜异常,又看见小高,她稍有不悦,估计是怕要她埋单。请我一个人是求之不得,请小高太浪费了。听见我说小高是我的邻居,而不是女友,柴凤英更是满脸不屑。小高是挣辛苦钱的人,柴凤英看不起这样的人。
  得知将由我埋单,柴凤英赶紧叫了一只鹌鹑两条鸡腿一条秋刀鱼,准备留到第二天当早餐。将近吃完,我说到她造明初谣的事。我跟她说,她是我大学同学,你知道么,我还追过她两年,人家看不上我,但我也不是卑鄙的人,不能请你帮报复她,对不对。我这措词不算厉害,但也柔中带刺,柴凤英一个劲点头。
  回去的路上,小高问我,你真有大学同学在这栋楼里啊,真巧。我笑了笑说,你真信啊,哪有什么大学同学,她造人家谣,两个人我刚好认识,索性做一回和事佬。在楼道上,我们估计把说话的声音抬高,到了露台更是变本加厉,嘻嘻哈哈。虽然有带钥匙,但自己不开门,而选择敲门。
  女友起来开门,闻着两个人一身的烧烤味,嘀咕着,我说你们上哪儿去了,吃烧烤也不叫我。小高赶紧说,你男友做了一回和事佬,人家请他客,看我还没睡,顺便叫上我了,这东道啊真抠门,说请客最后还让小马埋单。我大致说了说柴凤英这个人,还留下她的名片,女友也便深信不疑。实在放不下,她可以打电话对质嘛!
  我躺在床上,但睡不着,还在回味天台的烧烤,女友早已入梦。手机里有一条短信进来,发件人是1860,我知道是小平发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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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平问我有没有空去南京。我倒想去,只是刚上班不久就请假,还真不太好。只能万般无奈地告诉她,反正都是搞,不如找一个近一点的地方。没想到小平发来一句,你这人啊,有色心没色胆,我算是看明白了。她这一说,教我心痒难耐。自从上次打牌喝酒以后,不是这里错过,便是那里不凑巧,总之呢,没办法随心所愿。
  我急切地说,难道非要去南京才行吗。小平说,那倒也未必,组织旅游嘛,不是非去不行,但要看你值不值得我不去了。我想很多理由,但难以自圆其说,与其泛泛而谈,不如做点实事。我说,不如我来短信做爱。此类方式,小平还是头一次听说,有兴趣一试。前面还好,一来一往,越往后面,我十来条短信发过去,她一条也没有回。我以为她手机没有电,或者觉得索然无味睡着了呢,无论如何,我得确认一下。我走出露台,拨通小平的电话,她接了,颤抖的声音,我,我,我受不了!我轻声问,你湿了吗。小平低声说,嗯,湿透了,你来吃吧,我分开已经。
  我回头看了一眼不锈钢扶梯,小杜还静静地躺在月光下,酒瓶不知何时撞倒了,剩下的一点酒倒在了露台上。我说,可以不去南京吗。小平嗯了一声,说,我明天来你们那边回访客户。我说,我怕撞着小杜,那样不好。小平沉默了一会儿,说,也是,都要分手了,留一个好印象,只能去宾馆了。我说也未必,如果你介意简陋的话,我倒有一个去处。
  这一去处自然是文化馆的顶层,韦和敏住的地方,理论上讲,她俩有一个人住着我的房间,我借住一个白天也不算过分。在宾馆给人一种作客的感觉,对于一个飘零他乡的人来说,有本能的排斥心理,我非常不喜欢宾馆,小平倒也无所谓。一切谈妥,挂了电话不久,小平却又发来一条信息,看来是有不好意思说的话,只能通过文字。看着那一行字,我脸红心跳,她妈的也太重口味了吧。
  我想撒尿尿给你吃,你吃吗。小平的短信。
  我一阵深呼,回了一句,到时再说。
  小平立马发来两个字,没劲!
  对于不确定能做到的事情,或者说,需要临场发挥的表演,我绝不承诺。如果对方兴高采烈而来,再败兴而归,她没准就上天涯来造谣说,经我检验,小马不合格。男人一旦被女人贴上不合格的标签,距离真正的不合格也不远了。
  看到趴在地上的小杜,我不由好奇,发去一条信息问小平,你有叫杜吃吗,他吃不吃。小平回了一句,他不吃,所以。她这“所以”后面还有一串长长的句号。我顿时明白了几分,回给她一条,放心,你不会再扫兴的。小平很快发来一条,我现在过来!
  想起安眠药对女友失效,再想想这一夜的惊魂,我惊恐万分,但又怕消了小平的兴致,只好曲线救国。我说,今天忙了一天,比较累,好好休息一下,明天再战。小平回过一句,你就编吧,我在情感天地看了的,你是和小高搞累的吧。但她也表示理解,说,明天就明天,你是得好好恢复一晚,对了,小杜没有带其他女人回来吧。这就是女人,自己不玩的东西,也不许别人玩。
  我很想告诉她,小杜喝醉了,他趴在露台上呢。但想想还是算了,小杜这么好的男人,不能再被她继续糟践了,该有真正属于他的幸福。如此想着,我不由将小杜抱了起来,这家伙可真瘦,一米七几的个子,最多一百三十斤。我打开了他家的门,开亮了灯,里面乱七八糟,杯子碗盘子碎了一地。
  宿命里的一片狼藉,每个男人都只能自己收拾,但愿小杜在面对垃圾桶的时候,不至于黯然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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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不凑巧,K城连续数月没有下雨,第二天早上一觉醒来,却下起了雨。非常缠绵的小雨,淅淅沥沥,感觉他妈的好像根本不是夏天,而是传说中的春天。这落雨天,敏和韦除了在文化馆,也只能回宿舍。这敏是好说话,毕竟前一天刚有过一段交情,但韦这样的老处女,虽说顿悟了,一时半会儿也不可能说得清楚。可两个房间又没有装门,主任再好说话,也不至于立马安排人给装上门。
  我和敏说了一声,她很明白什么意思,只是说一句,自己买纸巾啊。和韦却解释了半天,她还是一窍不通,对于男女之事,她还停留在洪荒元年。我只得说,你没什么事就好好上班,别往宿舍里跑。我话刚说着,小平来了,撑着一把紫色碎花小伞,挽着头发,白色衬衫红领结,黑色短裙黑丝袜,尖尖的高跟鞋。还好文化馆没有其他人,只有韦,敏和我三个。在小平面前,韦只能黯然地低下头。韦刚想装作像一只天鹅,但在真正的天鹅面前,韦迅速变回了丑小鸭。敏看上去没什么异常,也许她觉得,比她好看比她年轻比她穿得漂亮,到了六楼,也是和她昨天一样。
  韦似乎想问点什么,但又见我没有闲心搭理她,只好吞回了肚子里。小平走在前面,我跟在后面,在三楼的台阶上,我忍不住低下头看她的裙底。这八婆要坐车,还要走路,居然不穿内裤。我问了一句,怎么回事。她脱口而出,我尿急。
  敏的房间只有地板和鞋子,我担心膝盖擦破皮,所以选择了韦的房间。何况这铁架床,估计每个人的学生时代都睡过,我是一个念旧的人。在我还是一个英俊而猥亵的少年的时候,我的班主任是历史老师,也是一个少妇。她每次来宿舍体察民情,都穿一身桃红的齐膝短裙,她弯腰作秀的时候,给学生捡一本书啊,拾一支笔啊,或者拈一片纸屑,翘着浑圆饱满的屁股,隐约能看出股沟。少年的鸡巴瞬间直立,我想抱着她的屁股,猛插进去,狠狠地干她。我甚至想象到,她双手抓紧铁架床的护栏,下面夹着一根鸡巴,露的什么表情。
  所以看见小平无意间重复历史老师当年的动作,弯腰拈起一片纸屑,我Hold不住了!扯起她的裙子,伸手往她那里搓了搓,她很快湿了——即便还是干的,我也等不及,我渴望抓住这瞬间,穿越回多年以前的小城。有历史背景的交欢,总是那样叫人沉醉,我让小平点我的名,马户,马户,马户!我说,到,到,到!一泻而出,射落一地。
  马户又迟到了,老师罚你吃尿尿,吃老师的尿尿。小平蹲在铁架床的下铺,双手将那里分开。我半蹲在地上,张开嘴巴。小平周身一阵痉挛,双手颤抖,两眼翻白,哆嗦着嗓子,老师要尿,尿,尿了……喷涌如泉。看见我真的在吃,小平的美臀骤然收紧,两腿一蹬,头一歪,不省人事。
  这是小平有生以来的第一次高潮。她瘫在铁架床,回味无穷。
  我虽然不明白她怎么有这样的癖好,但至少明白,她和小杜分手不能仅归结于两千块的红包。小平说,你不要介意,我找过很多男人,没有一个人能理解,更别说遂心愿,也只有你。我笑了笑说,不能理解,是他们层次低;不能遂愿,是他们没福气。
  你这嘴巴真会说话,如果你有钱一点,我都非你不嫁!小平捏了捏我的嘴唇,娇笑着。
  我说,要不,你再赏一点尿尿。
  小平吃力地爬了起来,蹲在铁架床上,左手抓着铁架,右手将下面分开。我半蹲在地上,张开嘴巴。韦走了进来,她小心地看着,问,你们在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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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给吓着了,小平却很冷静。只有女人了解女人,和女人打交道的女人最了解女人。对话只有三言两语,小平已经看出韦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小平是一个好老师,韦是她的学生,我是她给韦上课的教学用具。
  我站在窗户前,看着外面烟雨迷离,K城像一阕遗落的宋词。这时候的K城,和C城很接近,楼台树影,一片空濛。
  C城也有一座桥,横跨在江面上,长桥下大江东去。采沙船呜呜的马达声,是鳄鱼在中国速度里流的眼泪。高楼平地起,掏空了子孙后代。初到C城的时候,我只有十八岁,之前一直在学校,寒窗苦读,身份证都没有。大学报道把户口迁到C城,听说办身份证,我特地向兄弟借来一套黑色无领中山装,看上去像五四时期的进步学生。我的兄弟说,现在的大学生最缺乏激情,一个个病怏怏,是被驯服的一群。
  不知道我有没有被驯服。有一次我收到一封比较敏感的书信,刚巧被隔壁的副班长发现,报告到辅导员那里,学校领导以为我是一小撮人的卧底,搞得满城风雨。我他妈再无信仰,再傻蛋,也不至于投奔洪志哥哥吧,他又不是金轮法王。我清者自清,学校领导也怕闹大,担不起责任,全校下达禁口令。最重要的,是我的计算机老师出面,生死存亡的关头,也只有她能帮我,而且肯帮我。
  从此以后,我明白一条潜规则,在咱国家,和谁都可以发生关系,但敏感词除外,一丁点儿都不要扯上。我们应该像郭小川的老婆一样,果断地举报自己的老公,和他划清界线,日夜监视他,随时向上级报告他的一举一动。
  如果韦稍微肉感一点,镜片薄一点,脸色暖和一点,侧面看过去,她很像我的计算机老师。看到小平用嘴含住我那根,韦涨红了脸,怯生生地问小平老师,可不可以让我试试。小平老师也就让韦学生来实际操作,她坐在铁架床上指导。这种时不时被牙齿磕碰一下的感觉,真不好受。手法也笨拙,一不小心扯着皮,力度却不减,痛得我嘶哑咧嘴,冷汗直流,真想一脚踹她。
  恰巧敏也上来了,听见屋里在说话,以为在谈论怎么赚钱。敏探刚到门口,发现是在上课,她抱歉了一声,说,打搅各位了,你们继续。说完,敏回到自己房间,趴在席子上,打开账本,看看这个月的一百块花在什么地方。也许是看到韦这学生实在天之愚钝,小平又不想揠苗助长,却也耐心尽失,把韦赶到教室外罚站。
  小平老师蹲在铁架床上,双手将下面分开,对着教学用具撒尿。事毕,小平咬了咬下嘴唇,笑得意乱神迷,说,太爽了!接着说她约好一个客户,得去登门拜访,拿上雨伞,拎着包出去了。我问,你不穿上小裤子啊。她轻颦浅笑说,没有带。
  我在窗前,看见楼下的小平,打着紫色碎花小伞,步履轻盈,消隐在烟雨濛濛的空街里。风中吹来一缕清愁,带着雨丝的微冷。我长舒一口气,想起还在客厅罚站的韦,这也太不人道了,赶紧叫她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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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并不像我们想象的那样木讷,或者开放又无知。她看见我和小平两个人上来,心里很不是滋味,羡慕嫉妒恨,才演了这一出。从韦的言辞可以看出,她有点喜欢我。韦说你别以为我什么都不懂,其实我懂,只是不会。韦终究是一个矜持的人,她能豁出来,这需要多大的勇气。我知道你不会喜欢我这样的,不过没关系,真的。韦说着,低下头。
  我很想禽兽一样,但面对这样的韦,我做不到。我们坐在铁架床上,促膝长谈,看窗外风雨如晦。韦说她想不通,怎么像我这么好的男人,有了女友,都准备结婚了,还要乱来。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解答她的困惑,见我不说话,她以为说到我的痛处了,开始自作聪明起来。她说,其实你也不想这样,对不对,只是你又控制不住自己,在外面沾花惹草,回家了还能红旗飘飘,你们男人觉得那样很有成就感。
  你不能用你朴素的价值观来诠释这花花世界,大部分坚持自己原则的人,最后都失去了原则,但我真的很希望你能一直坚持。我不知道我这话是在褒她,还是在贬她。韦说她在结婚以前,坚决不和任何人发生实质的性关系,这是她的底线。
  她说这话的时候,表情很严肃,大概是担心我强奸她。我坦然一笑,说,我这人再乱来,也不会强奸,最多诱奸。看她连坐姿端庄,正襟危坐,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我不由邪念顿生。我伸手摇了摇她的左腿膝盖,说,你让我看一眼吧,只看一眼,你都看过我的了。她紧张得直摇头,说,不,不。也许听见我这句话,韦刚进来时看到的一幕又跳到了她眼前,她觉得太匪夷所思了。我只能说,别紧张,我什么都不做,只想看看你那儿长什么样。
  所有女人不都长一个样吗。韦说着赶紧把两条腿抱住,蜷缩成一团。我心想还用这样抱,不让我解腰带就可以了,她这条长牛仔裤已经是金钟罩铁布衫,除非我有爱德华的剪刀手。我还在想对策,女友打来一个电话,她买房子了!
  确切说,是女友和她位高权重的哥哥合伙买下一套房子,以她嫂子的名义贷款。这是何等错综复杂的债务关系,经过一番了解,我才弄明白。她哥哥名下已经有一套房子,本地户口贷款有优惠,女友还不是本地户口,她嫂子随迁的,有本地户口。听到这个消息,我心里拔凉拔凉的,但还是恭喜她。女友多年的积蓄,一共七万块钱,终于开始投资。她哥那边出了八万块,首付加费用一起十五万。等卖了房子,赚到钱两个人平分。至于贷多少款,我没有细问,也不想管。
  我还在C城的时候,这女友一再向我许诺,只要来K城和她在一起,她就给我投资做生意。我真的过来后,她却只字不提。虽然我相信,这不是她的本意,是她家里人怕她上当受骗。我能理解,毕竟还没有结婚。
  听我反应稍有些冷淡,女友大概意识到她失信于我,她毕竟在乎我,这段时间的缄口不言,她也承受了很大的压力。如今木已成舟,不管我说什么,她都拿不出钱,倒也轻松。事实上,她或者说她们家不用如此小看我,小马再没有能耐,也不至于吃软饭。她给我投资,我给她分红,白纸黑字的契约,说得一清二楚,赔本我自个儿担起来。有合同在手,翻脸了她还可以上法院告我呢。但人家的母亲说了,他能担得起什么,工作还没有找到,吃饭房租还靠你呢。
  一听说是买房子的事,隔壁的敏走了过来,竖起耳朵在听。韦显然是没多少兴趣,只顾坐在铁架床上,手指轻轻弹击着席子,发出达拉达拉的声音。我挂了电话,对她俩说,我女友在K城买房啦。她俩却看不出我有什么兴奋的,尤其是敏,她知道我急需一笔钱,如果女友肯借给我,又怎么可能找她呢。女友显然是有钱不肯借。
  我走在湿漉漉的街头,听着鞋底踏碎积水的声音,K城的夏,渐渐掠起一股秋意。小高发来一条信息,以示安慰,你女友买房了也好,现在这房价只涨不跌,肯定是赚钱的,到时候自然给你投资。我说,你太小看小马了,或者,你太高估她们家了。小高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她打来电话,说,我钱不多,但可以借给你四千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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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高的一句话,教我感慨万千,她是第一个主动要借钱给我的人。但四千之于五万,还是相差很远的,何况时机也不成熟。在政策型的市场下,高涨的时候入市一般都只能等着割肉,而且贷款也不容易操作。为表感谢,我给小高发了一条信息:月圆之夜,再战城中村之巅,阁下以为如何。小高回了一句,接受你的挑战。
  我有一个坏习惯,喜欢打口哨,特别是一个人走路的时候。这一点遗传于我的父亲,他无论去哪里,无论多疲惫,口哨吹不停,而且很动听。我小的时候,父亲一只手可以将我拎起来的时候,我喜欢他带我外婆家,要过很多很多的大山,走很长很长的深谷。路的两边,树木遮天蔽日,父亲肩扛着我,迎着凉风,一路吹着口哨。有些曲子我至今印象深刻,几乎都是邓丽君的歌。过完一条田埂,外婆家也到了,我在父亲肩膀上喊,哈,外婆!外婆出来了,哈,小马驹!外婆现在七十多岁,她老得越来越快,每天都在长矮。
  在楼道里,我一路打着口哨,以转移心底的悲凉。如果女友不说,也许我将装作忘记,直到真的忘记,但她偏偏在这时候告诉我。我也不是特别介意,只是有一点介意,毕竟如果她不如此许诺,我不是非来K城不可。爬到七楼,估计是听到了我的口哨声,明初从房间里走了出来,说,你这么早下班啊。
  我是高级电脑工程师,不用坐班的。我打趣说。明初穿着一身桃红的齐膝短裙,肉色丝袜,红色高跟鞋。明初即便不出家门,也要对镜梳妆。她这装束教我眼前一亮,这不是我的历史老师吗,明初比历史老师年轻,俊俏,嗓门也比历史老师狂野。我吐了吐舌头,一脸猥亵地说,你这是专门在等我呢,还是怎么地。
  是啊,专门等你。她粲然一笑,花枝乱颤,好不销魂!
  我没有带生物书,你等我,我马上去拿。我说着往楼上跑,谁知明初飞来一句,要放暑假了,我得准备暑期工作,要出去买一点资料,还要打印宣传材料,没空教你了,你还是自学吧。听她这么一说,我的心又拔凉拔凉的,但也能理解,做她们这一行,也就寒暑两个大假可以多挣点钱,平时只是过得去罢了。
  柴凤英打电话给我道歉了,说来真巧,她是我老乡呢,还是同一个镇的。明初笑着说,你有两把刷子,看样子她很崇拜你噢,你得小心点儿,别失身了。
  我只想失身于你,对别人毫无兴趣。我说。
  你女友呢,不会对她也没兴趣吧。明初回眸一笑,六宫粉黛无颜色。我心有疑惑,和她不过是点头之交,又不住同一层里,她怎么知道我有女友,看样子还了解不少。也不知怎么,我很介意在她面前说起别的女人,包括我的女友。尤其在这郁闷的时候,我更是不想多说。明初大概看出了一些端倪,不咸不淡地说了一句,如果觉得不合适的话,最好还是别耗在一起,我是这样觉得。
  没有,挺合适的。我说着上楼去了。身后传来明初的一句话,等有空了,我会来叫你的,你先自学吧。我说,好哦,我会一直等的,我这个人自学能力超差!
签到天数: 41 天[LV.5]常住居民I
回到家里,整个八楼只有我一个人。小雨纤纤风细细,望断高楼,一城寂寞伤往事。如果是别人买房子,我不会有太大的触动,但这个人是我的女友,一个和我有着确定关系的人。这更加教我无法不想起樱,她需要一套大房子,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在这样一个清寂的午后,我在电脑前,移动鼠标,点开她在天涯开的博客,是关闭状态的,再看她的ID,最后登陆时间是好些年前,头像还是那张毫无特色的漫画。我不知道樱到底是怎么出现在我的QQ里,大概是看见我在别人的帖子里找寂寞女性。我广种薄收,樱是秋后的稻田里,遗落的一粒谷子。
  我和她有一个共用的私人博客,每天各自都上去写几句,留下思念的痕迹。突然有一天,她不再出现,再后来提出分手。我还清晰地记得属于她的我的ID,密码是她的英文名,加1314520。我很久不敢再登陆去看一眼,那些时候,她叫我叫得那么亲切,小仲马,大仲马,你是我的乖娃娃。她有时候叫我儿子,有时候叫我爸爸。这种乱伦的感觉,我别样兴奋。看着那些字句,我潸然泪下。
  用她的名字作为关键字,搜索到的信息少得可怜。但我却看见另外一个人在公开找她,还是一个男人,我燃起一阵怒火。加了那王八蛋的QQ号码,他也倒霉,刚巧在线,莫名其妙的,被我劈头盖脸骂了一顿。他总算弄明白了缘由,大概说了一下她的资料,和我的樱同名同姓同在一个市,但并不是我的樱。我松了一口气,突然觉得自己好可怜,那王八蛋也飞来几个字,你他妈是够可怜的,给老子滚。我是有修养的人,不和他一般见识。
  终于看到一条和樱比较接近的信息,研究生毕业后,她回到家乡,在本地一所高校里当老师。我进入她们学校的官网,可以查到她们办公室的分机。看着那串数字,再看看外面迷濛的烟雨,我又一次和樱那么近,那么近。在C城的时候,也是一个小雨天,她来看我。夜幕降临,灯火四起,我们在长桥上漫步。凭栏望着一江春水,回看彼此,深情相拥。我轻捏着她的下巴,吻她,愿此夜长久,永不天明。
  拨通她们办公室的分机,不是她的声音,幸好不是她的声音,怎么不是她的声音。这种矛盾心理,我无法说通。对方喂了几句,我颤抖着说,找樱老师。对方说,她不在,你等下打过来,要不,你留个号码,我叫她打给你。我连忙说,不不不,不用了。挂断电话,我他妈彻底瘫痪了。
  小弟,你没事吧。房东的一句话把我从恍惚中惊醒过来,她摸了摸我的额头,又摸了摸她自己,确定我没有发烧才以放心。她是上来收房租的,我们这家早给了,小杜的还没有给。她说现在的物价这么贵,房价也一天一个价,租金也得跟着涨吧。但压低了声音,似乎怕小杜在隔壁听见,事实上小杜根本不在家,不管夜里喝得怎么样,早上醒来还得去上班。房东说,你别跟小杜讲,也别跟其他人讲,你们住的这一套房子,我不涨房租,叫你女朋友和她同事也别讲,我不好做人的。
  我问准备加多少啊。房东说两百块。这个黑心的姐姐,真想干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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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东这一天穿的,又是勾起我无限性欲的碎花裙。看见我把门一关,房东也是明白人,有些日子没有和我接触过了。我让她在木质靠背凳上坐着,掀起她的裙子,扯下她的内裤,压开她的双腿,凑上嘴巴一股脑儿舔了起来。这是一头被毒箭刺瞎双眼的野兽,在这片寂静的荒野里,它四处觅食,来到这一条浅浅的沟渠。它又饥又渴,探出舌头,在渠里触碰了一下,多么熟悉的味道,一些天前,它来过这里。可以放心吃了,它轻轻地吮吸着,舌尖从上到下,再从下到上,上上下下,来来回回。
  房东的下面已经水汪汪的,我脱了裤子,双脚跨在靠背凳上,对准她那里,缓缓地插了进去,再轻轻地坐下,和她面对面地挤在一张凳子上。我双手抓着凳子的靠背,一下一下地用力,一下一下地抽插,越来越快,越来越快。我紧紧地将她挤得贴在靠背上了,抽插的速度更快了,底下响着春犁翻动水田的声音。房东咬着我的左臂,咬劲越来越大,越来越大。我沉沉地喘了一口气,使出全身力气抓住凳子靠背,身体往前压,往前压,再往前压,我一口咬在她脖子上……一股暖流奔腾而出,涌向她的幽暗深处,她长长地啊了一声。两个人软哒哒地抱在一起,凳子上滑滑的一滩水,我们动也不想动一下。客厅却响起了开门声,一切都来不及了,进来的是小高。
  小高这一天提前下班了,她不知道我在家,要不然也省得掏钥匙。房东一下子慌了神,小高是住了两三年的老房客,多少还是认得她先生。听着小高怪腔怪调的一声,哎呦,房东今天怎么有空上来玩啊。房东也拿不准她想怎么样,赶紧把祸水引向我,说,小高呀,你可千万别乱说呀,这会害死小马的,人家两个人可是准备要结婚的。小高笑了笑说,我嘴巴可严着呢,你放心好了,小马该结婚得结婚,我什么也不说。房东赶紧堆满笑脸,说,我就知道小高不是那样的人,对不对。
  眼见问题基本解决,房东想趁机一走了之,小高却给她倒来一杯水,笑着说,再坐一会儿吧,水总得喝一杯吧,出了那么多汗。房东真是如坐针毡,接过水杯,不喝也得装个样子,现在可是有把柄在人家手里。
  一杯水喝完了,房东站了起来,刚准备开口说要走。小高又说,今天公司有同事结婚,给发了一包喜糖,你来了也没什么招待,我借花献佛,来吃几颗喜糖。房东只好又坐下了,一边剥着喜糖。甜在嘴里,苦在心里。小高偶尔瞟我一眼,乐不可支。喜糖也吃完了,总该可以走了吧,小高却说,哎呀,房东,我都差点儿忘了,我这屋的窗帘坏了,是小马修好,你说,请别人你得给工钱,小马是不是也得给他一点工钱啊。
  是是是,我在下个月的房租里扣。房东赶紧点头,接着说,我得接小孩去了,他们快要放学了。房东刚出门,又被小高叫住了,小高说,房东啊,听说又要加房租了啊。小高这语调听着实在阴阳怪气,房东赶紧压低了嗓子,说,我刚才跟小马说过了,你们这里不加的,可别告诉其他人啊,我不好做人。
  小高说,你对我们太好了,只是,唉,你不知道我们的苦啊,工资不见涨,物价却飞涨,现在吃饭都只能找专用地沟油的馆子,家里小孩马上要上幼儿园了,又是一笔大开销。房东无可奈何,只好说,房租每个月可以少给我一百块吧。我真佩服死了小高,这么抠门的房东,硬是从她嘴里每个月挖出一百块。谁知小高却来一句,唉,现在这五十块钱也手心手背一翻就不见了。小高是将减的一百块平分给两家。房东皱了皱眉头,说,也是啊,上菜市场买菜,一百块转两圈就没有了,篮子里却不见有什么菜,我给你们减两百块吧。
  哎呀,大姐,你真是救苦救难的观音菩萨。小高向房东作了作揖,房东头却也不回地走掉了。听着房东怒气冲冲的脚步声,小高忍不住笑出声,转而却冷冷地剜了我一眼,说,你怎么跟她也搞上了。我说,不搞上她,你能减得了房租吗。小高呸一句,少来了,是我没有喂饱你吧。我只能实话实说,一个人不能一天到晚吃萝卜,也不能一天到晚吃青菜,得换着吃,今天吃一吃萝卜,明天吃一吃青菜,后天吃一吃西红柿,那样才有营养。
  那我是萝卜还是青菜啊,或者西红柿?小高问。
  你啊,你是米饭,每天都要吃。我笑着说。
  那,现在吃晚饭吧。小高提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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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小高刚准备提前把晚饭吃了,隔壁的小杜回来了,一脸沉重,还有沮丧。小杜钥匙一转,一脚踹开了门,吼了一声,他妈的什么狗屎经理,明明是我的客户,硬要安排给别人,她不就是会在你面前卖乖啊。之后听见小杜在屋子里没有动静,我担心他事业和感情双重受挫,闹得想不开自杀身亡,赶紧过去看了看。客厅没有人,房间没有人,厨房也没有看见,我看了看推拉窗,窗户是开着的,我日,不会真的跳下去了吧,还好是下雨天,不然真担心砸死路过的人。
  小马兄弟,我等下再跳。卫生间里传出小杜的声音,这家伙蹲在厕所里,一边大便一边喝啤酒。小杜的客户被经理安排给了一个女同事,说她是新手,要带一带,这带一带就是平分佣金,也许做一单小杜本来可以拿三千块,一分就只剩一千五,办事跑腿和客户周旋全得小杜做,她只是跟着看一看。女人绝情起来,时刻都在提醒分手的事情。小平这一天给他打了三个电话,都是说要和他分手,在一起看不到未来。
  她舅舅给她介绍了一个本地人,有钱的主,唉。小杜说着,一声长叹。我不便问他们在一起多久了,女友和小高我都没有问过,我在别人面前是一个最不喜欢管闲事的世外高人。小杜拎着酒瓶走出来,说,前段时间我看好一套房子,我和商量着,要不两个人把钱凑一凑,买下来结婚。她有多少钱我是清楚的,但人家一口回绝,这样的女友在一起,还有什么意思。我听着不由心酸,大家都足够现实,挣钱不易,谁也信不过谁。你说我们在一起两年了,衣食住行,逢年过节给她家里寄的钱,统统由我出,每个月还要给她一千块零花钱,这样的女友和包养有什么区别。小杜再次感叹。我他妈一年到头,给我爸妈寄三千块钱,她就念念叨叨,还不许我和她睡在一起。
  我无言以对,这小平还真是万恶的资本家,恨不得榨干小杜最后一滴血。小杜一说到他父母,心里满是愧疚,他有四五年没有回家了,老两口一天到晚盼着他带媳妇回家看看。我虽然没赚到钱,但脸皮厚,该回家的时候,还是会回去看看。小杜大概是脸皮薄,小平又一直拖着不肯结婚。我拍了一下小杜的肩膀,说,兄弟啊,家还是要回的,老人家上了年纪,对子女的想念,是很多年轻人难以理解的。
  小杜决定回家看看,而且立马动身,行李什么都不拿,衣服也没有换,直接回去。走之前,很绅士地和我拥抱了一下,说,兄弟,我回去了,等伤愈之后,再战K城,到时候一起喝酒。我笑了笑说,一路顺风,兄弟,替我向爸爸妈妈问好。
  小杜前脚刚走,小高在客厅门口喊,该吃晚饭啦。
  我说,你那么饿啊。
  是你女友在馆子里等我们,她也已经下班了。小高说。
  噢,误会误会。我说。
  你这色鬼。小高妩媚一笑,进了房间,打开抽屉,取了两片安眠药,放进女友的杯子里,倒上开水,在盖上盖子。等我们吃完晚饭,再回到家里,药片大概也融化了。女友每天睡前都要喝一杯白开水,听说那样可以美容,小高告诉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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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窗外,夜雨潇潇。
  我和小高在她房间的窗台下,激烈地战斗着。如果不是雨天,小高非要和我在我的房间,也就是我女友睡的房间里搞。小高是一个报复心理很强的人,前一天晚上被我女友吓得很惨,这一夜她得变本加厉讨回来。但女友睡的房间窗户向着走廊开,看不到下雨,也听不到雨声。在这样一个落雨的夜,看着丝丝缕缕,听着簌簌沙沙,缠绵人间,是何等美事。
  话说战斗白热化阶段,小杜房间的却亮起了灯,他不是回家了吗。正寻思着,小平走出了阳台。原来小杜带着悲伤回家,还给小平打了一个电话,希望他回来以后,还能在家里看到她。小平也就知道小杜回了家,在舅舅家住着实在不便,她那舅妈可不是一般的妇人。除了她舅舅,几乎所有亲戚都讨厌憎恨这妇人。小平的舅妈长着一颗方脑袋,剪着板寸头,满脸横肉,两眼充满杀气。五短身材,两条象腿,却喜欢穿短裙,高跟鞋的鞋跟经常是歪的。只要小平去了她家,妇人每次都是指桑骂槐,含沙射影,小平真的是坐如针毡。妇人喜欢随便拉扯上一个人,说,哎呀,我姐的大女儿现在可好了呀,找了一个香港老公噢,人家都准备移民香港了,小平你要不要买什么东西啊,下次她过香港,我叫她给你带。小平有时候实在想不通,他舅舅怎么也是仪表堂堂的人,怎么找一个三八做老婆。但事实就是这样,这三八给他舅舅生了一个儿子,母凭子贵,小平她老家很重男轻女的。
  得知小杜回了老家,小平想都没有想,赶紧跑回来,少听那三八婆一句话,少看那矮冬瓜一眼,至少长命十年。谁知临走前,这妇人还来一句,小平呀,你考虑考虑啦,我给你介绍的这个本地人,很有钱的,虽然长得不是很好看,年龄也有点大,但长相这东西,你看你舅妈长成这样,还不是照样套牢你舅舅,做女人啊,得向陈璧君看齐,汪精卫再帅也逃不脱她的魔爪。小平对对对应和了一下,眼不见心不烦,早走为妙。
  小平回到家,看着空荡荡、乱糟糟的家里,不禁心里酸酸的,怎么也是住了两年的地方,有感情的。小杜这个人再不好,对她还是很好的。小平要买什么衣服,小杜眉头都不皱一下,经常还给她一番惊喜,人家小杜自己这两年来除了一件衬衫,可是一件衣服都没有买,一天到晚都穿着工作服。小平想着想着,不由心软,但两个人在一起,房子没有,车子没有,乐子也没有,又还有什么意思呢。
  一想到这乐子,小平渐渐脸红了起来。这小马真不是一般人,长得英俊又猥亵,一条驴大的祸根,嘴巴又甜心又细,而且招之即来。最教她兴奋的,是他敢为人之不敢为,只要她开心,小马做什么都可以。在文化馆六楼,铁架床上的一幕幕,逐一浮现在她眼前,小平不自觉地浑身发热。这下雨的夜,天气凉爽,人都早早躺下睡觉了。眼看四下无人,小平不由端来一张靠背凳,坐着上面,拉起裙摆,隔着黑色蕾丝内裤抚摸了起来。小高躺在沙发上,她看不见,我是站着的,双手扶着窗台,稍稍用力,只要一扭头,便能看得一清二楚。
  夜雨里,暖暖的灯光下,小平微微闭着双眼,右手不停地揉动着。又一次冲击,在扭头的瞬间,我看见小平脱下了蕾丝内裤。确切说,是脱下了一边,内裤还挂在左腿上。她依旧闭着眼睛,双手将下面分开,嘴角微微上翘,勾出一抹轻描淡写的笑容。小平的笑容越来越清晰,越来越清晰,跃然纸上……一股清泉,从缝隙里涓涓流出。小平沉沉地喘了两口气,耷拉在靠背凳上,耳边响着沙沙的雨声。
  我借着夜雨的掩护,单枪匹马,攻入敌军的城堡。小高是敌军的主将,她横刀立马,披挂上阵。劲风疾雨,我长枪破空,早已杀红了眼,小高又岂是我的对手。电闪雷鸣,我左脚在马鞍上一点,踏空而起,右手的长枪在夜空下划出一道遒劲的弧线,枪锋所指,直取小高。唰唰唰,唰唰唰唰,唰唰唰唰唰,触碰的刹那,我连刺十二枪。高手过招,胜负只有一个诀窍,要快,要快,要快!我马家枪法,祖传三代,到我这一代,必将展示出真正的神威。十二枪过后,小高的衣甲,化作碎片,瞬间掉落在地上。一对雪白的乳房,在烈烈战火下,微微耸动,敌军的将领竟然是一个女人!
  久经沙场,我从不杀女人和孩子,但这一夜例外。遇人杀人,遇佛杀佛,我要屠光这座城池,小高是最后一个活口!她是一个女人,我的良心在告诫自己,但我终究闭上了眼睛,枪尖一抖,小高缓缓地倒在血泊中。
  我,我已经死了。小高颤抖着双唇,说。
  是我作的孽。我说完,趴在她身上,动弹不得。
  睡到半夜,我醒了过来,看看时间才凌晨两点,我却睡不着了。趁着小高深睡,我穿上衣服和鞋子,走到电脑桌前,取出一张纸和一支笔,写下一行字:两位美女早上好,今天我值早班,终于比你们早起了一回,祝一天开心。这张便条是留给她们早上醒来的时候看的,我放在茶几上,低眉可见。
  悄悄打开客厅的门,不用全打开,我侧着身子能出去就行,小心翼翼地关上。露台真好,不像小高的房间,一股腥味。我一阵深呼吸,神清气爽,战力恢复了七成。蹑手蹑脚地走到小杜门口,轻轻叩了叩门,没有人应。再叩了叩,小平在里面应着,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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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已大亮,外面的雨簌簌地下着。在邻居家的床上一觉醒来的感觉,真的很奇特。小平赤条条地躺在我左边,还在熟睡。我轻轻地亲了亲她的乳头,忽而吮吸一小口,这种奇异的痒让她转过去,俯卧在床上,继续睡着。她的两条腿,却是一前一后地分开着,她那部位裸露在我眼皮底下,我不由凑了上去,小心地舔了舔。没想到这样一舔,她两腿分得更开,看着水润润的,我干脆做起了早操。她半梦半醒地呢喃着,小种马,你快赚钱,到时候把我买下,我只想卖给你。
  我刚想说话,外面却响着敲门声。小杜,小杜在不在家。是房东的声音,她很缺钱,急需小杜给房租。听见里面没有声音,改成了拍门,小平,你昨晚回来得有点晚呢,还在家里吗。房东这样说,显然是看见小平回家了,躲是躲不过去,小平只能出去应付一下。对这房东我是很了解的,她怎么也是我的干姐姐,这栋楼的每一套房子都是她的,即便租出去了,她依然无视租客的存在。她进了屋子,喜欢在人家住的地方走来走去,东看西看。房东若是看见了我,虽然也许不会把我供给小杜,但在小杜面前说小平闲话,是非常有可能的。小平在小杜面前维持了那么久的良好形象,荡然无存。更何况,女人到了房东这年龄,对她侧目的男子不多了,她接受我有女友,却不一定接受我有别的情人。从心理学的角度说,女友等同于妻子,干姐姐觉得战胜了我的妻子,有成就感;但小平和她一样都是情人,我却在小平的房间里,谁战胜了谁不言自明。
  我只能躲,而且必须躲!这一房一厅,一厨一卫,我该躲哪里呢。房东已经带着怒气了,嚷嚷着,六百块钱也要躲吗,太不像话了。小平听着实在来气,由不得我喊等一下,她已经杀气腾腾地冲了出去。钻床底下,但床脚不够高,卡住半个头。躲衣柜里,里面全是衣服,根本站不下人,倒腾衣服简直不打自招,而且也来不及。
  谁知小平门都不开,一脚踹在客厅门上,咆哮着,嚷什么嚷,小杜回家去了!这房子又不是我租的,合同也不是我签的,谁签的你找谁要去,冲我发什么牢骚!被小平一吼,房东也咆哮了,你不是他女朋友吗,凭什么你不能给房租,你也住在这里啊!
  你神经病啊,我和他又没有结婚,他也没有给我钱,我凭什么帮他给房租啊!你别再废话了,你再废话,我要跟他分手了!你要是想收房租,就耐心等几天,等他料理完他妈妈丧事就回来了。小平说这些话可真缺德,但很管用。
  房东安静了下来,寻思着,原来小杜的妈妈过世了,着急赶回去奔丧,一个孝顺的孩子啊。如果被我这一折腾,女朋友又和他分手,俗话说,宁拆十座庙,不会一桩婚,我可真是作孽了,观音菩萨要怪罪我的。如此想着,语气不由缓和了下来,那成,小杜回来再说吧。
  往后一个多星期,无惊无险。在女友和小高的眼里,我一直在值早班,看来我这份工作真辛苦。我说是的,我是文化馆的中流砥柱嘛,肩上的担子重啊。
  学校放了暑假,房东的老公趁机请年假,一家人出去旅游。听说小杜过两天回来,小平开始搬东西走,她寄住在她的舅舅家。小杜的电脑被搬走了,能搬走的都搬走了,一只砂锅也不放过。在露台上,我问小平,你真的决定和小杜分手吗。小平点了点头,说,我父母接受不了他,他们希望自己的女儿能多卖点钱。我沉默表示理解,在小平她老家,女儿出嫁要收取好大一笔彩礼,给不起彩礼休想拿到户口本,自然也结不了婚。
  我说,看来我也没这福分。
  小平清浅一笑,说,赶紧赚钱。
  还能见面吗我们。我问。
  这边我还有客户呢。小平说着,转身要下楼,搬家公司的人在楼下等着她。我说等一等,我怕以后再也见不到你,留一样你的东西给我作纪念,好不好。她递给我一张大头贴,我摆了摆手,说,把你现在穿着的内裤给我吧。她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脱下了,放在我手上,噔噔噔赶下楼。这是一条紫色蕾丝内裤,有她的痕迹。
  我将蕾丝内裤揣在手心,放进裤子口袋,打着口哨下楼。在七楼,明初站在她门口,手里还拿着一本参考书,看样子她在家里辅导学生,她听见我口哨声顺便出来看一下。明初穿得很休闲,普普通通,而且戴着眼镜。在辅导学生的时候,她几乎不给学生任何想象的空间。即便刚巧有一点点想象了,也要被她粗犷的嗓子敲得支离破碎。明初问我,你们楼上有人搬家啊。我点了点头,说,是的。
  小马,你说我开一家辅导中心,怎么样。明初扶了扶眼镜,问。
  这是一个好点子。我赞道。我刚想细细分析一下,却有学生在叫她。她丢下一句,下回我请你吃饭,到时好好说说。明初转身进去,关上了门。开辅导中心比直接当家庭教师要好很多,尤其在平时,辅导学生课后作业,可以把学生集中起来,不用像上门那样一家一家跑,收费方面也可以降低一些。城中村目前还没有一家辅导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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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杜回来一看,这才叫真正的空荡荡,除了一张床垫,以及房东配的东西,其他统统不见了。他站在门口,深吸了一口气,说,他妈的,我还以为遭小偷了呢。我走了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兄弟,你这是真的遭小偷了,心给人偷了。
  这一天小杜请我吃饭,也请了女友和小高。小杜喝了很多酒,他说感谢各位的照顾,远亲不如近邻,从今往后,他只有一个人了,如果哪天想不开要跳楼,希望我们能拉住他。
  小杜没有再买任何家具,床单都没有买,我们家刚好多了一条毯子,是女友她妈送来的,我也用不着,索性给了小杜。小杜他们那地方的男人最憎恨绿帽子,也是最男人的男人,小平走了就走了,东西搬了就搬了,电话不打就不打,不接就不接。小杜知道小平的舅舅住哪里,房子还是他帮忙看的呢,但既然说分手,也分掉了,再纠缠很不男人!
  一觉睡醒的小杜,对着镜子,整了整领带,刮了刮胡子,看着镜子里的人说,这一页翻过去了,得找一个真正适合我的人,结婚生子,爸妈等着抱孙子呢。
  我在文化馆里坐着发呆,不知从哪天起,韦变得面带微笑起来。我凑过去问,你不会是失去原则了吧。韦说怎么可能,我的原则必须坚持。我看了看外面,几棵榕树,一地斜阳,突然想起之前说过约她爬山。刚巧文化馆也没什么人,等到学生暑假,本地人多半出去了旅游避暑,有钱人的生活可不像我们。
  这一天是上班日,山上人不多,山脚的广场有健身器材,零星的几个人敲敲这里碰碰那里。韦这一天穿的仍是一条长牛仔裤,搞不懂她怎么不热。衣服是一件灰色的长袖T恤,总之呢,裹得严严实实。我说你怎么回事啊,和男人约会也不知道打扮得性感一点。
  她冒出一句,差点儿没把我噎死,我怕你强奸我。我说不会的,最多是诱奸。她居然说,那你诱一次给我看看,能把我的原则弄没掉,你想怎么搞让你怎么搞。
  她简直在挑衅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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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着台阶一路往上走,在树荫下,有清风吹过,教人心旷神怡。我拉了拉她的手,非常骨感的手,像恐怖片瘦得只有一层皮的手。她没有拒绝我,我说,你感觉我的手怎么样。此时刚好在一深谷里,别样寂静,台阶一边有一条小路,大概是通往山顶的捷径。她说,挺有力气的,小时候肯定经常被你妈赶去干活。
  我提议走小路,谁知道她说,她以前走过这条小路。韦在K城呆了将近十五年,她中专毕业出来,一直在K城,这是她的第二故乡。她说如果有可能,一直在K城也不错。她第一次爬这几座小山丘的时候,公园还没有建起来,这条小路已经在那里了。前人去过的地方,留给后人一条路。韦爬到山顶,看着山下的人群,想象着这座正在崛起的城市,她的未来不是梦。但多年以后,当自己的妈妈都担心她嫁不出去的时候,韦爬到山顶,看着山下的人群,K城平地起高楼,一片繁华,她的未来却一片渺茫。
  这种失落和挫败感,教她抬不起头。
  我和韦顺着小路往上爬,我走在前面,她跟在我后面。我问她要不要我拉她一把,她拒绝了,她说这条路她可以一个人走下去。我知道她有些伤心,坐在半山腰,山下看不见一个人,修起了水泥台阶,几乎没有人再走羊肠小路。落日千山暮,K城没有山,只有高楼,一座接一座。
  韦的家里在催她回老家相亲,她妈妈给她寻了很多户人家,总有一户合适。韦不甘心,一晃十五年,她不可能一直失败下去。再说K城这么多男人,难道没有一个能看得上她,非要回老家相亲不成。我不由想到小杜,不知道同是渴望结婚的他们,如果见面了,是不是两个人手拉手赶紧登记去了。我说,改天介绍个人给你认识。
  你也担心我嫁不出啊。韦虽然是笑着说的,心里的苦涩我是明白的。在K城这地方,她真正算得上朋友的人,也只有我。我说你别误会,我这人说话直白是没有文化,但心眼不坏,我只是觉得你和他可以像你和我一样,成为好朋友,他也是说话直白心眼不坏的人。韦突然笑了一下,说,他是不是和你一样好色。
  我反问道,你希望是呢,还是不是呢。
  我盯着她,她的视线转开,我跟着过去,依旧盯着她。她转开,我再跟过去,再盯着她。她尴尬地笑着,说,你别看了。
  山坡静寂,只有风吹过白桦林的声音。我将韦抱在怀里,嘴唇凑在她耳边,轻声说着,你希望他和我一样好色,对不对。她耸起肩膀,把脖子缩了起来,涨红了脸,嘀咕着,别玩了。我的左手在她背后随意一按,她的内衣扣解开了。右手缓缓移到她胸部,隔着灰色T恤,把她的乳房轻轻握在手心,把玩着。这般柔软,一丝弹性也没有,像干瘪的皮球。我不停地揉捏着,揉捏着。中指触到她的乳头,小心地拨动着,只过一会儿,她的乳头变得硬硬的。韦的呼吸不禁急促了起来,她颤抖着说,放过我,你放过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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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韦一说话,我就凑在她耳边,往她耳朵里轻轻地哈气,她说不出话来。我伸手去解她的腰带,牛仔裤的扣子,捏着拉链一寸一寸地往下拉,周围一片寂静,拉拉链的声音听上去异常刺耳。她干瘦的右手,无力地推挡着我的左手。
  我抿住她的耳垂,舌尖往她的耳后蜿蜒,时轻时重地呼着气流。韦渐渐闭上了眼睛,任由我摆布,偶尔还跟随着节奏,轻声呻吟着。我把她扶了起来,试图让她站着,她两腿发软,毫无力气。只好将她抱着,吻她的嘴,舌头一点一点地喂进去。她接住了,她的舌尖触碰着我的舌尖,挑逗着,纠缠着。
  我将她的牛仔裤一下一下地脱到膝盖上,看着她的内裤,我周身的血液刹那间沸腾了起来。别看韦穿着长裤长袖,内裤竟然是粉白透明的。她的头发看上去干枯,缺乏光泽,那里的丝草却是黑亮黑亮的。裤头上,是黏黏一滩,我伸手去摸了摸,热热的。韦低吟着,你在破坏我的原则。我按住她那里,小心地搓了搓,凑在她耳边说,你需要我的破坏,对不对。她打着颤,摇头。我一把将她的内裤撕扯成两块,手指直接按住她的花蕊,小心地搓弄着。我问,对不对。她还是摇头,还是摇头。
  韦躺在山坡上,看着暮色四合,K城的天空有一只飞鸟,它飞向一朵又一朵的工业云里。我抱住她的屁股,凑在她哪里,肆无忌惮地吮舔起来。韦不住地呻吟着,扭动着腰肢。我问,对不对。韦说,对,对,对!我的舌尖触在她花蕊上,密集如暴雨的舔舐。韦突地身子一抖,一股水儿从那里涌了出来。
  干我,小马,你快干我。韦说着,不由自主地分开双腿。韦是一泅荒芜三十二年的稻田,杂草丛生。在一个落日的黄昏,一位男子扛着犁,披着夕阳的余晖,远远走来。天空有飞鸟经过,白白的云朵,像她梦里长出的一田棉花。犁头深入,大地在颤抖。暴雨如注,龟裂的稻田响着土块破碎的声音。她宿命里是一泅稻田,无论荒弃多少年,他都要让她变回一泅稻田,插满秧苗,等到轻风吹过,禾叶青青,稻花香里说丰年。
  犁头仍插在地里,我和韦紧紧地抱在一起,她说,别拔出来,让它在我里面。风起的时候,我能闻到一股血的腥味,我说,韦,你现在是真正的女人了。她依偎在我怀里,说,嗯,我是你的女人。
  这时候,我的手机响了起来,是房东打来的。我犹豫了一下,接还是不接呢,韦赶紧说,你接吧。房东让我把她家的钥匙给她妹妹,她妹妹是K城的一名户籍警察。两口子打架了,户籍警察的老公吃喝嫖赌抽,五毒俱全。房东走的时候,把她家的钥匙,每层楼的钥匙都放在我这里,有人弄丢或忘带钥匙进不去门,直接找我要。
  她这妹妹我之前见过一次,听他们叫她锦红,正式结拜后,在一起吃过一顿饭。见我干干净净的一个人,印象倒是蛮好,她说她最恨嫖和赌。我这个人平时烟都不抽。
签到天数: 41 天[LV.5]常住居民I
锦红是警察,只是一个小警察,一个管户籍的小警察,她不是女版李刚。公职人员分两种,一种是有男的,一种是女的;一种是上面有人,一种是上面没有人。
  身为女的小警察,锦红的上面只有她丈夫。在和平年代,没有关系的公务员想往上爬,比登天还难。我有一个同学,他研究生毕业,考上一座边陲小镇的公务员,他当时夸口说,两年左右能提升韦副镇长,五年如梭,他还是一小跟班。行贿都得有门路,没有引路人,有钱都送不出去。而在K城这地方,本地人谁家没几个钱。
  锦红兢兢业业,十多个年头,她依然身在基层,小主任都没有当上。她只是一台机器,有人来办身份证收下资料盖个章给一张回执,等一段时间过来取。有人要办户口,迁出容易,迁入却麻烦,领导们有规定,这户口有名字的每一页都要盖圆公章,没有圆公章的不合格。很多地方的户口本,只有户主页盖了圆公章,后面的页面最多一个长方形的户口专用章,或者干脆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这不合格,上面的人审核通不过,你得拿回去重新盖章。办户口的百姓不干了,你们怎么搞的,故意刁难老百姓是吧,我们又要起义了。素质再低一点的,索性骂起娘来了。锦红该怎么解释呢,她指了指天花板,想说是上面的人要刁难你们,也是刁难我这样的小警察,但这样大逆不道的话,她又怎么敢说,只能咽回肚子里。
  一天下来,断断续续遇到三四个这样的人,锦红一肚子怨气。一个电话拨给政委,锦红说这户籍资料都全国联网了,真实与否一对便知,户主页也有公章,何必叫人家再盖章呢,地方偏远的来回坐几天火车呢,我都被骂了一天,还喊着要起义呢。政委一句程序问题,锦红往后的每一天,依旧在百姓的责难里度过。人家喊着要起义的时候,她恨不得来一句,赶紧起吧,第一个挨枪子的就是你。
  锦红回到家,一问女儿,你爸爸呢。女儿说开车出去了,刚才爸爸和涂姐姐打电话,我听见了的。锦红的丈夫开了一家公司,是某品牌墙漆的代理商,小涂是他的秘书,也是他的二奶。锦红其实是知道的,但也没有办法,谁让她是小警察呢,而且最郁闷的是,她没有给他生出一个儿子,万恶的计划生育政策又不允许生第二胎。她丈夫说,我这么大家业,怎么能没有儿子呢。他谋划着和小涂磨练出一个儿子。锦红在电话里骂道,你不就一暴发户吗,还真把自己当豪门啊。
  不管锦红怎么骂,丈夫该和小涂磨练还是磨练。锦红也没有底气,从小到大接受重男轻女的教育,她没有儿子,遇人矮三分。她姐姐锦青,也就是我的房东,偶尔说起她妹妹,总不忘感叹一场,听多了教人感觉好像在幸灾乐祸。说到小涂,房东觉得如果小涂真能生出一个儿子,也不是一件坏事,锦红这一家子至少没有断香火。锦红又能怎么样呢,别开口闭口就说离婚,这男人再不好对自家女儿还是很好,何况比起那些十天半个月不着家的男人,他算是好的,不管怎么吃喝嫖赌抽,每天睡觉总还是在家里。锦红每每想到这些,自然而然想到她姐姐锦青,锦青的老公在他工作的地方也有一个家,还在一高档小区里,那金丝雀也给他生了一个儿子,他一两个月难得回来一次,她这姐姐还真以为他工作忙呢。事实上,锦青是知道的,只是不敢也不想承认。如此想着,锦红也好受一些,锦青这一家子也并不比她们家好,这姐姐也不一定比自己幸福。
  但打架还是在所难免,这男人对自己真是越来越狠了,下手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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