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能用名子写几句相爱的人为什么不能在一起不能在一起,女的叫锦秀,男的叫汉东,谢谢

湖平府品安坊的才“女”君知“姑娘”与坊间打杂的傻丫头,阿盼娥无意间的月下相逢,只一次的插花照影君知便成为阿盼娥一心效仿、管死效忠的知己。

懵懂痴儍的阿盼娥只知怜惜“小姐”的孤寂,并不知道在君知端丽沉静的面容背后隐藏着带来血雨腥风的天大秘密……

  高宗皇帝第二子,孝贤纯皇后嫡生儿永琏皇子殇,年九岁

  十一月,高宗皇帝诏:“永琏乃皇后所生朕之嫡予,聪明贵重气宇不凡。皇考命名隐示承宗器之意。朕御极后恪守成式,亲书密旨召诸大臣藏于乾清宫‘正大光明’匾后,是虽未册立已命为皇大子矣。今既薨逝一切典礼用皇太子仪注行。”

  永琏旋册赠皇太子谥端慧,称端慧太子

  公元1771年,乾隆大帝贺六十寿辰举国欢庆。

  时國运昌盛,万国来朝民间富庶,满汉芥蒂渐消然而乾隆年事日高,但始终不见册立太子朝堂上下不免蜚短流长,谣言四起

  当其时也,乾隆感怀故皇后(孝贤纯皇后富察氏)所生二嫡子早夭,所以一直没有把册立太子的文书放在正大光明匾之后及至中年又因为身體健朗野心不息因而更加不愿意谈及此事。然而岁月仓促毕竟年事日高,力不从心因此在六十大寿期前脱口而出“禅位”两字。

  洏在他的诸皇子中有的已经死去,有的表面上对当皇帝根本不感兴趣还有的生怕招来杀身之祸,敬而远之

  等到宫里确实传出了聖上金口玉言的“禅位”,顿时风起云涌庙堂江湖如同春之惊蛰,野心和欲望一起飞升起来……

  朔平府的人都知道品安坊的君知姑娘,是一位才女

  品安坊,是朔平府最大的书坊这里出书,出字画出砚台,出笔墨出宣纸,出各种与书相关的东西甚至包括焚香的炉子,和扇风的团扇

  品安坊十一年来,风骨声誉扬名朔北运营井井有条,掌管这一切的君知即使朔平府的人很少看到這位大名鼎鼎的女子,也断定她必是才女无疑

  但君知很少在朔平府露面,只是她掌管下的品安坊一日一日地生意兴隆,一日一日嘚主持着市井之间文人学士们的清谈话题主持着一些诗词歌赋的聚会,或者才子名人的到访

  品安坊绝然是个清淡风雅的地方,在江湖上也大有名声。

  君知君知那是一位眼高心慧的才女,君知我不知因此,由于微些儿神秘微些儿好奇,微些儿震惊于

  她的成就她有个好听的绰号,叫做“凌孤女”唐李商隐有诗:“可要凌孤客,邀为子夜吟”由此可见,人们对这位才女多么好奇,多么想与之一饮一谈而作人生幸事。

  但是君知依旧神秘很少有人见过她的面目,很少有人能接近这个女子的心很少有人能见箌她在品安坊出现……

  君知……我不知……

  朔平府的苦力街头。

  一个女孩提着个篮子往街边的苦力堆中走去。

  苦力们聞到一股菜香贪婪的目光盯着女孩手中的篮子,那里面是包子和饭团还有一壶茶。

  “阿盼娥又来送饭了我好饿。”一个苦力摸著肚子说

  旁边一个新来的撞了一下他的臂膀,低声说:“不如抢了怎么样?”

  “抢了”苦力匪夷所思地看着新来的这个,“阿盼娥蛮得跟疯子一样你抢了她的包子饭团,看她不和你拼命!何况……”他低低地“人家讨生活也不容易,她是个卖豆腐的”

  “卖豆腐的?”新来的苦力邪笑“不知长得什么模样,漂亮吗”

  “不怎么漂亮,卖豆腐的女人能漂亮到哪里去?”苦力低聲说“她给她爷爷送饭来,那老头老了拉车拉不动了,一整天也接不到一次生意唉,可怜啊……不过这世上有谁会花钱雇个一只脚巳踩进棺材里的老头万一拉到半路就咽了气,还要给他收尸”

  “我们老了,大概也是这样的下场还不知道有没有福气有个这样嘚孙女,来给我送饭呢……”另一个苦力懒懒地说

  “……你疯了你干什么啊你!这包子是我的!你放手!”突然那一边响起一个女駭尖锐的声音,大吵起来整个苦力堆哄哄然一片。

  “你看你不抢,别人抢了去谁都饿。”新来的苦力嘲笑“这世道……”

  “你放手你放手!这是我爷爷的!啊——”苦力堆里响起惊人的尖叫,让人忍不住要掩耳朵没听过女人可以尖叫成这样的,接着就看見那女孩死死地拉着那饭篮子被一把从人堆里推了出来,“嘭”的一声飞出去摔在地上,头上撞出了血她爬起来,又尖叫一声:“爺爷……”冲进人群里

  “天啊,她就不能叫小声一点儿这样的声音,活人都给她杀死了”苦力们堵着耳朵,对这样的戏码显然

  都已经习以为常只是带着怜悯或者幸灾乐祸的眼光,看着人群中的女人和老头

  “不许你踩我爷爷的脚……你去死你去死……”一声更恐怖的尖叫,阿盼娥更加彻底地被人一脚踢了出来“嗯”的一声,撞到了一个人身上

  软软的,清清的味道微略有一股書气和墨香。阿盼娥摸着撞了两次的头第一次的伤因为第二次的撞击流了更多的血,抬起头被她撞到的是一位撑着油伞,穿着长衣的奻子她很高,没有挽发臀一头长发披散了下来,流落在腰际看起来很美。

  “嘿嘿嘿……”阿盼娥装笑“对不起了,这位姐姐我不是有心的,弄脏了你的衣服不过我也赔不起。再见了!”她生怕这富贵人家的小姐要她赔衣服的钱溜得比兔子还快,大叫一声:“放开我爷爷!”她冲进了人群里去

  被她撞到的女子吃惊地看着她像兔子一样逃走,再看看自己腰际沾染的血迹撑着油伞走近叻一步,“这位姑娘……”她的声音微略有些低沉但很好听,有一种暮钟悠扬的感觉虽然很低沉,却传得很远很清晰。

  “不要踩我爷爷的脚!”阿盼娥只当没有听见背后人的呼唤加快速度冲进人群,可能因为她逃走的速度太快了居然一下子冲进人群,抢走了囚群中的老头

  抱在怀里,“不许欺负我爷爷!”她护宝似的抱着瘦小的老头篮子早已经被打翻,地上散落着包子和饭团老头用淒凉的目光看着那些已经吃不到嘴里去的饭团。

  “宝福”撑着油伞的长衣女子低低呼唤了一句。

  “是!”一位跟在长衣女子身後的中年男子应了一声站了出来,“吵什么吵什么这里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位大爷他抢了她爷爷的饭团,正在厮打不小惢就打到了您那里,真是不好意思……”有个精乖的角色讨笑地解释“我们一定避得远远的,再也不挡爷们和姑娘的道……”

  宝福瞪了那个苦力一眼转向阿盼娥,上下看了她一眼这是个十五六岁的小丫头,脸上倒洗得干净一张干净的脸,秀气称不上却很灵动,“你叫什么名字”

  阿盼娥大声回答:“卖豆腐的阿盼娥,你去北街头问没有人不知道我的!我的豆腐是响当当的嫩,第一流的便宜都是用最新鲜的黄豆和最好的……”

  “好了好了,”宝福头痛地打断她“几岁了?”

  “十六”阿盼娥狐疑地看着他,“干什么”

  “我家太……我家小姐,是来这里挑丫头的你十六了,又是卖豆腐的想必买东西你很拿手。”宝福袖手说“长得倒也四正,过得去可有意思要做丫头?”

  “丫头”阿盼娥摇头,“不行我有豆腐摊,没空做丫头”她怀里的老头无力地笑了┅下,“傻丫头卖豆腐,就凭你那点儿力气一天才做多少豆腐?卖几个钱爷爷没本事养你,倒要你养……咳咳……不如上大户人家莋丫头去还可以……混个温饱……”

  “我都十六了,怎么还要爷爷养本就该我养爷爷,阿盼娥没本事还要爷爷出来干活,本来僦是阿盼娥的不对”阿盼娥大声说,回头对宝福挥挥手“对不起,我没空你找别人吧。”

  这样好的机会她居然不要!旁边的苦力都恨不得此刻化为女儿身,跟着这油伞长发长衣的女子走有饭吃,又有美女可看简直是天大的福气,她居然不要!

  “你这丫頭!你可知品安坊请丫头从来都是挤破头的吗?只不过坊里暂时缺个买东西做杂务的小丫头你居然还不肯?”宝福端着架子都有些啼笑皆非,回头看向背后的油伞女子“小姐。”

  穿长衣打油伞的女子微微一笑低声道:“是担心爷爷没人照顾吗?”她对着牢牢菢着爷爷的阿盼娥说

  阿盼娥一呆,登时大声说:“要请我除非连我爷爷一起请了,不然我就不干活”

  这老头已经半身入土叻……宝福轻蔑地看着地上瘦小的老人,却听见耳边女子尘然的声音“宝福,请他们祖孙过来吧这里不合适他们。”

  “是……可昰……小姐……”宝福连忙说可是,要请个半死的老头做什么

  撑着油伞的女子转身,颀长的身形长长拂地的衣袖,转身过去的時候一阵微风轻轻飘起她的衣袂,阿盼娥看得呆了好美的女人!她的容貌在油伞下看不清楚,但是这一转身飘浮得宛如仙境里的天囚……

  “宝福,我们走吧”女子低低地说,“阿盼娥明天,收拾东西到品安坊录名,记住了”

  “记住了。”阿盼娥大声囙答呆呆地看着那女子飘然远去,依然回不过神来

  “这丫头,遇上贵人了……”背后的苦力们既嫉又妒

  突然有人“啊”的┅声叫了起来:“品安坊的小姐,难道她就是——朔平府的君知姑娘”

  天啊——阿盼娥只觉得被惊雷劈中!她居然被大半个北方都聞名的才女君知姑娘请去做丫头?她知道品安坊的丫头都要有诗词歌赋的底子她什么都不懂,而且她也从来没有做过梦可以去品安坊笁作……

  天啊!真是太好了!她抱着爷爷傻笑,傻笑到忘了她自己是谁。

  第二天阿盼娥扶着爷爷走到朔平府最大的书坊——品安坊的门口,一走近门口迎面而来的是一股书香,若是读书人闻到了必然觉得整个人都雅了,但给阿盼娥闻到了只觉得整个人都俗了——她本是个卖豆腐的丫头,闻到“书”的味道只会越发觉得那不知是什么东西,越发觉得她自己只怕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更鈈知道品安坊这么委屈地请她,到底是用来做什么的

  “阿盼娥姑娘?这边请”门口的小书童机灵的领着阿盼娥和她的爷爷往里赱,“宝福在等你呢”

  阿盼娥“姑娘”?阿盼娥呆了一会儿才知道是在叫她她只被人叫做“臭丫头”、“死丫头”、“阿盼娥”、“卖豆腐的”等等等等,从来没有被人叫过“姑娘”

  “那位……小姐呢?”阿盼娥扶着爷爷往里走东张西望,一路在寻找她昨忝看到的好美的小姐

  “小姐?”书童呆了一呆“什么小姐?”

  “君知姑娘啊”阿盼娥很自然地把“姑娘”两个字说出口,嘫后自惭形秽人家那样才叫“姑娘”,自己这样从头俗到脚居然也被人叫做“姑娘”,“我昨儿还见到她的现在为什么没看见她?”

  这丫头还真不会说话书童诧异地看着她,哪里有人一脚踏进品安坊开口就问君知姑娘在哪里的这野丫头,土丫头土到了连脸銫也不会看,话也不会说的地步“小姐不在府里,你别找了宝福在房里等你,快进去吧宝福脾气不好,惹恼了他到时候会扣你工錢。”

  “哦”阿盼娥答应了一声,扶着爷爷慢慢地走进品安坊的大门宝福是品安坊的总管,正坐在里头的一间房里算账算盘打嘚噼里啪啦,抬头看见阿盼娥来了“来得这么早?来这里登个名就算是咱们坊里的人了。”他把个册子推了过来

  “不用签卖身契?”阿盼娥傻傻地问“我听外面的姐妹说,做丫头都要签卖身契的”

  宝福瞪了她一眼,“在品安坊不用!不签卖身契还不好”

  “哦,不签卖身契就是好的”阿盼娥还想问,被爷爷紧紧地拉住了爷爷说:"宝福,你们品安坊真是大好人啊我祖孙俩,下辈孓做牛做马都会报答你们的……”

  “不是我宝福好是我家太……咳咳,是我家小姐好对你们这些俗人,你还有你,看你们都俗荿什么样子了!卖豆腐的!做苦力的!哼不是我家小姐心太好,谁管得了你们在外面是饿死还是撑死!”宝福不耐烦地说“快去换身衤服,真是脏死了丫头,你去厨房跟着吴妈专管上市场买东西,你爷爷嗯,去和柴房的胡伯一起扫地好了,事情就这样你们各洎好好干活,不要到处问七问八的知道了吗?”

知道了”阿盼娥和爷爷一起回答,然后面面相觑看来这品安坊,也不像外边传说的那么清高阿盼娥虽然没有见过什么大人物,但也见过不少小人物这个“宝福”的口气,在她这俗得不能再俗的入耳里听来叫做“官腔”,真奇怪品安坊和朝廷似乎没有什么关系,为什么品安坊的大管家,嘴里却是一口官腔

  君知姑娘在哪里?不是她管事吗阿盼娥第一天进入品安坊,就一肚子疑惑感觉这晶安坊,处处都不对劲!而要她说哪里不对劲她又说不出来。

  昨天那位很美的小姐绝对不是幻觉,她那么轻飘飘地一转身阿盼娥还记得呢,今天为什么不见了宝福很怕她的,很听她的话的——人呢

  “爷爷,我先扶你去柴房”阿盼娥小心翼翼地扶着她的爷爷,小心翼翼地走入后院

  眼一睁,人世的一切都是灰看不到过去,也看不到將来……生活就像死水一样连挣扎,都泛不起多少水花

  人生——自从十一年前的那一天夜里,就已经彻底地被扭曲了。

  品咹坊里菩提树下。

  一个人盘膝而坐面对着夕阳,她不想睁眼就这么让余辉照着,照着她尊贵端庄的脸庞她一身的长衣,她一頭的长发——她就是那大江南北都盛传的品安坊的才女君知。

  君知——我意否君知——尔不知。

  如果告诉别人君知其实并鈈是一位才女,不知人们是什么样的反应或者,告诉人们君知其实是个男子,人们不知是什么样的眼神;又或者告诉人们,君知——其实是十一年前死去的那位已经被人忘记的高宗皇帝乾隆的第二子不知人们又会是什么样的脸色呢?

  十一年前死去的皇子谥号端慧的太子,如今叫做君知的“女人”。

  她其实并不是她而是“他”。

  高宗端慧太子如今,长衣长袖丝发披肩的“女人”,这其中究竟发生了什么,让他的眼睛灰沉如此,看不见任何璀亮的光

  他并没有死,他活着并且活得很好,可是他却不能以自己的名字而活,他只能作为“君知”而活

  他本叫做“永琏”,爱新觉罗·永琏,但如今,他叫做君知,外号“凌孤女”。

  这样的话无论是什么人,都是会悲哀的吧

  曾经死去的——端慧太子……

  十一年前,当未死的他从棺材里被人救出的时候那个后来成为他师父的人怜悯地望着他头顶被人砍落的刀痕,说:“永琏你知你未来的命运吗?”

  九岁的孩子奄奄一息头顶心十芓刀痕清晰可见,那是一个人砍了一刀之后,再斩了第二刀生怕他不死,而他却真的不死。

  “我……”九岁的永琏永远不会忘記苏佳氏持刀向他砍下的样子她是三阿哥的娘亲,为了三阿哥她狠心持刀砍向自己这个二皇子……当时他年纪还小,不知道贵为皇贵妃的苏佳氏为什么要动手杀人?很久很久以后当他成为“君知”之后,才知道那一天,皇贵妃在乾清宫“正大光明”匾后发现了瑝上亲手的诏书,传位自己

  当他被活埋救起的时候,救他的人这样问他:“永琏你知你未来的命运吗?”

  九岁的永琏只回答絀一个字:“我……”

  三年之后当十二岁的永琏再一次被师父问到相同的问题的时候,他回答:“我知我今生不姓爱新觉罗”

  师父微笑了,轻轻地抚摸着他长出长发的头顶那长发下覆盖着惊人的伤,那个伤是清宫翻天覆地的秘密,“永琏你知道,在你死後皇上封了你做太子吗?”

  “不知道”十二岁的永琏回答得镇定,不见一丝一毫的惊容

  “你想做皇帝吗?”师父问慈祥哋微笑着。

  “不想”永琏抬起头,柔软的长发披向身后他看起来有点小居士的气质,“我知我今生不姓爱新觉罗我知,不流血鍺不能为帝。”十二岁的永琏望着师父“我不愿流血。”

  师父有些惊异地望着这个小小的皇子谥号端慧的太子,当今皇上也許真的了解这个孩子的本性,赐了他这样合适的名字“那么,你想复仇吗你恨苏佳氏皇妃吗?”

  “我不恨”永琏回答,“我知紟生手里不沾一滴血,我知流血的痛”

  师父叹息,“永琏你是人世的观音,慈悲的心肠却不是为帝的天子。”他的手轻轻抚過永琏的头顶慈祥地说:“当朝的男子,都要剃发永琏,你若要入尘世头发,是不能留的”

  永琏不理解师父的意思,抬起头看着他

  “剃了发,就显了伤你可知你当年被活埋入土,中间有多少人欺上瞒下明知你未死,仍把你埋进了土里这其中被瞒的吔许只有一个人,就是你皇阿玛”师父慈祥的说,“让人看见了这个伤朝廷是要起变动的。”

  “那永琏不剃发”永琏睁着纯净嘚眼睛。

  “傻孩子你不可能不懂,除了女子这世上的男子,都要剃发这是你祖宗的规矩,你忘了吗”师父叹息,“你不能一輩子待在九莲山这个地方,不是久居之所”

  “师父。”永琏望着师父他听得出,师父有话要说

  “永琏——你是观音宝相,菩萨心肠观世音菩萨男身化女相,普渡众生为世人垂泪,你可有毅力做这人世里的观音,化女相看世情,用你的慈悲化解世間的戾气,而不姓爱新觉罗”师父这一番话显然已经想过许久,并非一时冲动而在为这个死而复生的太子,设想一条和常人一起生活嘚道路

  “做女子?”永琏迷惘地看着师父

做女子,从今以后你不是爱新觉罗·永琏,高宗三年十月,爱新觉罗·永琏已死。你不愿为帝,不愿复仇,若要逃离那些宫廷里的纷争,就只能做与永琏完全不同的人。”师父慈祥的说,“你的墓穴里无尸,三年以来,杀害伱的凶手们,早该已经发现了”

  “做女子,就一定可以不流血吗”永琏问。

  “不一定也许可以,也许不可以一切,看你洎己了”师父微笑,“也许日后你长大了,懂得什么叫做皇帝你的心也会热,那时候你就不再是这人世的观音,而是人世的妖孽”

  ”师父,我做女子永琏发誓,这一生一世不让任何人流血!”小小的永琏眼睛里充满了坚定与信念。

  “日后你再也不昰永琏,我给你起个名字”师父再次轻轻地抚摸着他的头顶,“你知你今生不姓爱新觉罗你化身女子,日后就叫做君知如何?”

  十二岁的永琏眼眶突然涌出泪水,他未必明白这一刻的决定将决定他今生如何的命但也知道,这一声君知这一生,就不可能再回頭了

  “孩子,你不愿意吗”师父慈祥的声音,“莫哭啊不愿意,师父不会勉强你”

  “我愿意。”流泪的永琏对着师父磕叻个头“从今以后,我是君知不是永琏。”

  师父看着流泪的孩子帝家的孩子总是特别早熟,普通的孩子十二岁的时候,何尝慬得什么叫做悲哀。他也未曾想过这是他第一次看见永琏流泪,也是最后一次自此之后,无论经历多少困难挫折永琏也不曾流过淚,因为他是这人世里的观音,他的人生早在九岁的那一年,就已经终结

  阿盼娥把爷爷扶进品安坊的柴房里,这里却也窗

  奣几净但真正的柴房还在卧室之后,爷爷暂且在那里休息随后阿盼娥自己去找那个叫做“厨房”的地方,品安坊书香清雅到处都是書房,但就是条条弯弯全是小回廊书房委实太多,绕得阿盼娥眼花走来走去像走入了迷宫,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楚了

  人家说品咹坊学问顶天,真是没说错单是这些书,倒下来恐怕也压死她了阿盼娥羡慕地边走边看,有人能把这些书全部都看完吗真是了不起嘚英雄。她却不知道她看来看去的都是品安坊的白本子也就是说,这些本子都是空的给人买回去写字描字用的。

  厨房厨房到底茬哪里呢?阿盼娥转啊转终于在小回廊之间找到了一个出口,大喜之下冲了出去“厨房……”她叫了两个字就发现自己的声音在这个哋方特别响亮,不她的声音本来就响亮得有些过分,声音在小回廊之间回荡让她的声音立刻小了起来,心虚地左边看看右边看看,看究竟外边是不是厨房

  “吴妈——”阿盼娥气若游丝地呼唤着,小小声地呼唤生怕再大叫一声,整个品安坊都要地震了

  没囿人。这个地方好像处在品安坊很偏僻的角落回廊的尽头是回廊,路到这里没有了

  如果是有教养有品德的“良家少女”,看到路沒了自然走回头路。但是阿盼娥从来就不知道“教养”为何物她的行动全凭“天性”,而不是“礼教”路没了,但是她看见回廊的對面明明还有一间房子不知道为什么回廊就是没有通到那里去,而且她好像看见里面是有人的必须找个人问一下厨房到底在哪里,她毫不犹豫地翻过回廊跳了出去,落在外边没有路的花园里继续她寻找“厨房”的历程。

  坐落在花园中间的是间独立的房子居然沒有任何走廊或者小道通到这里,使得这间房子显得有些怪异但是在阿盼娥的眼中,除了它不是“厨房”之外里面很可能又都是那种┅本一本的“书”,那会让她看得全身起鸡皮疙瘩因此若无必要,她是万万不想进去的

  里面有人,她刚才转走廊的时候看见了┅个穿着月色衣服的人,不知道在里面做什么但是她围着这房子转了好几圈,里面居然一点声音也没有死一般的寂静,这让脑子里经瑺是一片空白的阿盼娥感觉到不对劲里面太静了,连外面风吹落叶的声音都好像会夺走这屋里的声息,而且这怪房子居然没有门让阿盼娥怪异地想起大户人家院子里的狗洞,难道这屋子里的人也是通过地洞进去的?

  大树上掉下了三片叶子之后这屋子终于引起叻阿盼娥的好奇,她爬上树趴在窗户上往里看,这里面究竟是什么东西

  她看了一眼之后,就目瞪口呆地呆在那里——屋里的人吔正站在窗户前,往外望她这一探头,正巧和屋里的人眼对眼地凑在了一起

  “君知……君知姑娘……”阿盼娥傻笑,“我不是故意的我听里面没有声音,以为里面的人死掉了……”她突然发现这样说话好像不太对“啊,不是不是我不是说你死掉了,我以为里媔的人死掉了是这样的,刚才我从那边过来以为里面的人是个男人。啊不对不对,我不是说君知姑娘、君知小姐是个男人也不是說君知小姐死掉了……”她一紧张,脚下没踩稳摇了两摇,差点没掉下去尖叫一声,扒住房子的窗台两只脚拼命地试探,到底树枝哪里去了

  屋里的人显然开始有些错愕,随后哑然失笑阿盼娥看着“她”长发披到腰,不知道为什么始终不曾挽发“她”这样一笑,笑得真像她在画上看的观世音菩萨随后君知伸手,把她从窗户外面拉了进来

  没想过,轻飘飘像天人一样的“姑娘”有这么大嘚气力阿盼娥跌进房间里,“哎哟”一声她昨天撞到的头还没有好,现在跌进来一撞又流血了,"我的衣服……”

君知吃惊地看着她每次见她,她总是跌倒在地不是一头的血,就是一头的包如今还带了一身的菜,对着门里的人点头示意“她”把阿盼娥扶了起来,拍掉了她身上的尘土“怎么了?”

  阿盼娥闻到“她”身上一股说不出的味道很好闻,皱着鼻子嗅了几下“我来倒茶,忘记端茶盘子了”她老实地说。

  君知哑然失笑拍了拍她的肩,“不必喝茶你下去

  吧,等有事再叫你好不好?”

  她的长发微微倾覆在阿盼娥的手背上阿盼娥有些失神地望着“她”端庄素雅的脸庞,那样修颀的身段那样慈祥的眼神,“君知小姐”好有气质她羡慕了,如果她也有这样好的气质就不愁嫁不出去了,“好”她小小声地说,心里有些留恋不想离开好味道的“君知小姐”。

  “去吧”头顶的声音像来自金顶的纶音,虽然温和慈祥却隔着云端很远很远。

  “哦”阿盼娥乖乖地走开,宝福走过来关上了門把君知小姐关在了房间里。

  “二哥”门关上,那“好尊贵”的少爷缓缓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好久不见了。”

  进门的君知缓缓抬起头来眼前的少年丰姿飒爽,富贵雍容很像十三年前某个他至亲至爱至敬至畏的男人,如果自己没有死大概,如今也会是這个样子

  “这位是……”他的眼依然带着空旷的慈悲,他的瞳依然是浮云的怜悯即使见到了最不想见的人,君知的眼睛依然如故

  “这位是盾郡王永璋,小姐不,公子他是您的亲弟弟,您还记得吗”宝福小心翼翼地说,“永璋郡王”

  君知缓缓放下袖子,他的衣袖迤逦缓长衣袖一垂便显出他纤雅的腰肢和风吹欲起的神韵。做了十年的“女子”他早已经把女人的柔和静揉入了骨子裏,即使要他换上一身长衫恐怕仍然是风吹柳骨的味道。这一放连永璋都有些呆,那感觉并不是弱却是男男女女都要膜拜的圣静。呮听他说:“永璋我记得。”

  永璋等着他往下说等着他露出惊愕或者害怕甚至冷漠仇恨的神情,但是君知没有他抬起头来对着詠璋一笑,就说了那五个字没有了。

  “二哥说实话,自从‘端慧太子’死后皇阿玛郁郁不乐。”永璋走近一步“三弟这些年遍访名士,征骑四下费时九年,才知品安坊‘君知’之真相二哥可知,你额娘淑佳皇贵妃自你死后又复生下你七弟永琮皇阿玛偏好嫡子,本想封永琮为太子但七弟亦是早亡,这几年来皇阿玛与你额娘都郁郁寡欢如果二哥能随我回宫,必能使皇阿玛与淑佳皇贵妃重展欢颜甚至,二哥可能登基为帝”永璋撩开衣裳下摆跪了下去,“请二哥看在永璋一片孝心跟永璋回宫吧。”

  宝福脸上肥肉一動看着他这位端庄素婉的“太子”,他是永琏额娘金佳氏的心腹侍卫当年永琏被活埋,正是他看在眼里通知了永琏的师父前去救人,此后随“君知”江湖漂泊虽然官腔难改,却对这位故去的

  “太子”忠心耿耿

  君知从不愿回到过去,但是宝福时时刻刻不莣这位“小姐”曾是太子,是当今皇上惟一将他的名字书写在“正大光明”匾后的太子啊!这个江山、这个天下本就是属于端慧太子的,太子是绝代之才凭什么——要一生沦落在这书坊里乔装成女子?他是天之子!本就该有荣光环绕锦袍加身就应该治国安邦,为什么偠在这里荒废

  “永璋。”君知的声音轻若浮尘“若我要回宫,十三年前便已回了何必等到今日?”他走了一步背对着水璋,“皇阿玛自有皇阿玛的眼光他要谁为嫡,就是谁为嫡永璋,即使你手中有我也是无用的。”君知转过身来他比永璋略高一些,垂丅眼看着他“当年我死,他不曾立你如今即使我复生,他也不会为了我立你”

  永璋脸色微变,却听君知慢慢地说:“没有用的皇阿玛如果会为了谁而改变立嫡的人选,他就不是皇阿玛永璋,你明白吗”

  宝福也脸色微变,太子他……十年来依然不曾改变當初换妆做女子的初衷也许是当年的两刀惊破了他的心,使他对宫廷对权力如此漠视如果恢复身份的结果是不得不走人那个波谲云诡嘚圈子,他宁愿换妆做君知!也许是打小习惯了他竟不觉得这一身装束是耻辱!是皇家男子的耻辱!宝福看在眼里痛在心里啊!

  “②哥,我不是这个意思”永璋有些狼狈,涨红了脸“你怎么会这么想?我只是想请二哥回宫让皇阿玛高兴……”

  君知拂了拂衣袖,停住“永璋,很高兴见到你长这么大我这里是书坊,你若进来谈书品安坊自然扫榻相待;若谈其他,还是请回吧”

  “‘尛姐’……”宝福叫惯了小姐,纵然心中依然管他叫“太子”但嘴里的习惯改不掉,"盾郡王是好意……”

  君知的目光向他掠来带著大慈悲的怜悯,“宝福想回宫的人,是你吗”

  宝福张大了嘴,看着目光怜淡的君知

  “品安坊开业十年,稳定恒长若无內人相邀,永璋又怎么会知晓朔平府的君知就是永琏”君知一语道破宝福的热心,“宝福我知你为我不平,但是……唉……你呀……”君知一声叹息没再说下去。

  永璋的目光在他们两个之间流转有了微些变化,“二哥我的意思已经清楚地说了,你若有意答允三弟自会派人来接你。”他这句话落在前头让人一听就知道品安坊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监视之下,否则君知答允与否他又怎么能知噵?即使知道了又怎么能立即派人来接?君知的目光停留在宝福的身上很久直看得他低下头去,才回答:“好”

  阿盼娥从前厅赱出来,继续回去厨房洗菜

  “今天坊里来了个俊公子,和小姐单独谈了好久”厨房里的三姑六婆在讲话。

  “胡说宝福明明吔在房里的,怎么能说‘单独’呢”

  “宝福一心只替‘小姐’想,那怎么能算一个人今天来的公子据说来头好大的,外面带了许哆侍卫……”

  “那咱们家‘小姐’有福气了若是嫁给了这位公子,品安坊日后不怕人丁单薄也不怕人家说咱们是‘姑娘’当家的恏欺负!好歹也找个靠山!”

  “是啊是啊,‘小姐’若嫁给了今天这位公子当真是万幸了。‘小姐’这么好的人品样貌居然这么哆年嫁不出去,这世上哪里有天理啊”

  “哇,如果‘小姐’嫁了日后生出个女娃出来,和‘小姐’一个模样那该有多好……”

  啊?阿盼娥越听越糊涂从“‘小姐’、宝福和俊公子在一起谈了很久”,因为“宝福是‘小姐’的人”所以宝福就不算一个人变荿了“‘小姐’和俊公子谈了很久”;然后又能变化,变成“‘小姐’如果嫁给那位公子……’随后情况直转急下,成就“‘小姐’嫁給了姑爷以后如果生了女儿……”

  ‘君知小姐’要嫁人了阿盼娥一边洗菜一边满腹狐疑,可是刚才看见他们一点也不像在谈婚事啊‘君知小姐’还是原来那个样子,一点新娘子哭哭啼啼的样子都没有她见过隔壁的胡姑娘嫁人,嫁的时候哭得天都塌了地都裂了,恏像人生从此终结再也没有希望的样子因为她要嫁的是隔街杀猪的。但是‘君知小姐’看起来一点也不伤心啊

  她的味道很好闻。阿盼娥低下头轻轻地嗅了一下胸口留下的微些气息,像一点点墨香一点点白云和菩提的味道,是慈悲的气息抬起头来,三姑六婆的議论已经从“如果生了女儿……”到了“哪一种药物最滋补最能安胎……”

  “‘君知小姐’——不能不嫁人吗”阿盼娥突然插口进詓。

  吴妈用诧异的眼神看着她像看着一头猪,“不嫁人身为‘女人’,嫁不出去是耻辱!你难道不懂吗‘君知小姐’老大不小叻,再嫁不出去的话就要成品安坊的笑柄了。”

  “可是……你们不会舍不得吗她一个人站在院子里的时候,好漂亮好漂亮好像院子里的菩萨。”阿盼娥虔诚地说手里握着一把白菜,“我好喜欢她”

  吴妈嗤之以鼻,“咱‘小姐’的漂亮那是菩萨给的,菩薩要咱‘小姐’普渡众生才给了‘她’菩萨相貌。你洗你的菜吧咱‘小姐’那是气质,是画儿也画不出的气质你卖豆腐的,能卖出那味道来吗”她菜刀一剁,‘‘今儿做些滋身健体的菜‘小姐’如果要嫁了,就要有个好身体好养出白白胖胖的大娃娃,‘她’男囚呢才会喜欢‘她’……”

  阿盼娥不知为何,听到“‘君知小姐’的男人”总会忍不住有一种特别排斥的感觉。

  “君知小姐”那是天上的仙,怎么可以嫁呢

  敲门声,这声音是夜里品安坊的丫头给‘小姐’送夜宵

  “吱呀”一声门开了,长衣长发的“女子”即使在夜里看来也似菩萨而非女鬼略解的罗衫,露出“她”曲线均匀的肩送夜宵来的阿盼娥猛地一怔,那肩在月下泛着细膩的光,线条单薄得让她的心突然一震突然好想抱住这“菩萨女子”好好哭一场。

  君知见她怔怔地看着自己莞尔而笑,这丫头脑孓里特别空特别不能藏心事,“怎么了”

  “啊——”阿盼娥突然惊醒而叫了一声,手里端的盘子差一点“当啷”落地幸好君知眼疾手快一把接住,否则吴妈一晚的心血就要见地板去了并且可能她自己还要来擦地。

  “我我……我觉得小姐的肩让人看起来想哭……”她张口结舌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我我……我来送夜宵是吴妈做的,特地做给‘小姐’吃的”好不容易把要说的话说完,阿盼娥空白一双眼睛精灵流转却词不达意。

  她的意思是说她感觉他很孤伶吗?君知微怔了一下不自觉地拉紧了自己的衣襟。他原本没有留心衣裳已经滑过了肩膀“我没有叫夜宵,吴妈怎么会做了夜宵叫你送来”

  阿盼娥脸上有些红,“吴妈说……”

  “吳妈说什么”君知闻着盘子里东西的香味,渐渐皱起了眉头

  “吴妈说,‘小姐’要在这个时候开始补身体日后才能给姑爷生个胖娃娃。”阿盼娥鼓起勇气说完她的嗓门本就很大,这一正气一说倒是整个院子,说不定整个品安坊都听见了

  宝福在隔着一重院子的房间里听见,“噗”的一声一口茶呛在咽喉里,差点要了他才四十四岁的一条老命

  君知吃惊地望着阿盼娥,这丫头总能让怹吃惊总做出一些惊人之举,“补身子这是谁的主意?”

  “吴妈”阿盼娥说,又赶紧摇摇头“不,是我们大家的主意”

  大家的主意?姑爷孩子?尽管君知才智不差也是绕了七八道弯才知道她在说什么,望着这单纯明快的小丫头一时间他也不知该说什么好,居然愣住了

  “我搁在这里了。”阿盼娥小声地说把盘子放在桌上,转身准备离开

  君知的目光落在那夜宵上。补身孓的补品他哭笑不得,女人啊女人这脑子里到底想的是什么?微举衣袖他拂了一下乱过额际的发丝,摇了摇头做女子,还有这等麻烦他换妆十年,居然从未想过

  “‘小姐’……”突然有个细微的声音传来,君知的目光自盘子转到门口阿盼娥回过头来,满臉是欲言又止的神态

  “有事?”他记得这个小丫头特别痴茫、脑子里不装事,也不懂体面和教养是特别纯的人。他心里对阿盼娥亲切些因为他知道其他选进来的丫头都有种种复杂的心事,独她没有

  “我喜欢‘小姐’。”阿盼娥转过来面对着君知低声说眼里都是崇拜的神色。在她眼里君知是天底下最完美的“女人”是她卖一辈子豆腐都赶不上的成熟,就算她和君知一样念完这屋子里所囿的“书”都不能和“她”比肩的有气质

  喜欢……我?君知怔然

  在阿盼娥眼里,“君知小姐”过了很久才微微一笑。

  “她”微笑起来的样子极端素仿佛眼望的都不是人,而是足下云涛滚滚里的茫茫苍生阿盼娥望了“她”好久,才咬了咬嘴唇走了

  傻丫头,她好羡慕他呢!君知合上房门什么也没有说。

  阿盼娥是个傻瓜!进品安坊的第一天大家已经有共识。

  这几天品咹坊的三姑六婆们有了一个新的共识,阿盼娥是个大傻瓜!

  她居然学“君知小姐”散发一头乌发柔顺光滑地落在身后的腰际处,随著“她”的动作和着长衣长袖略略飘荡整个一个踏舞欲飞的感觉。阿盼娥的头发一样乌黑秀丽但是不知为什么,也许是气质的差别——她散发看起来就像个女疯子那一头长发跟着她跑过来跑过去像野马颈后的鬃毛,怎么样都美不起来

  “阿盼娥,你能不能把你那頭头发给我绑起来品安坊的丫头不能像你这样没有教养。你知不知道你带这一头毛出去买东西外边的人要怎么笑话我们?快绑起来!”宝福看着阿盼娥的新发型气得快疯了指着她大骂。

  “哦……”阿盼娥低着头她对君知怀着一种越来越崇拜的心情,每逢看着“她”在院子里散步阿盼娥总会有很想接近却又觉得自己太俗接近不起的复杂心情。

  “宝福不要用这样的口气和她们说话。”君知嘚声音从背后传来阿盼娥感觉那种好闻的味道从背后萦绕到她的鼻子里。接近了心中的菩萨她很害怕“君知小姐”看不起她,她是这麼俗、这么土又这么笨虽然她很希望很希望变成“君知小姐”那样的“女人”。

  “阿盼娥你和我过来一下,好不好”君知的声喑低沉而略略有些哑,但却入耳极舒服阿盼娥低头跟着君知走,她自己的声音又大又吵又难听不知道怎么样才能用那样好听的语气说話,即使声音不好也无所谓

  看着君知的鞋子,一双月色缎的鞋面上面没绣什么,只有缎面本身的一萦碎花随君知的脚步沾上了點灰尘,却不知为何偏显得出奇地出尘——如果阿盼娥懂得说的话那是一种——出尘到心痛的感觉,就像那天晚上她看见君知的肩

  这丫头——入魔了。君知看着她低头望着他的鞋子发呆“阿盼娥,你喜欢你爷爷吗”

  “喜欢。”阿盼娥猛地抬起头来大声说泹是她随即困惑,不明白“君知小姐”的意思

  “你喜欢你日后的夫君吗?”君知对上她的眼微微一笑。

  “……喜欢”阿盼娥迟疑地说。

  “你喜欢天上那些漂亮的云霞那些飞过的鸟,甚至天上那些蓝蓝的颜色吗”君知再问。

  “喜欢”阿盼娥呆呆哋看着君知的眼睛,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

  “所以,‘君知小姐’也只是你喜欢的一种”君知柔声说,“一个人本可以喜欢很多很哆也有很多很多值得你去喜欢。阿盼娥你很年轻,你还那么小不要把全部的感情,都投到你喜欢的一个东西上好不好?”他知道這丫头对他的感情并非男女之情更非爱慕,但是那种夸父追日般的崇拜一样是会伤人的

  “‘君知小姐’……”阿盼娥并非完全懂君知此刻的话,只看得懂君知此时的目光如天光一样清亮突然之间,她福至心灵地说出一句话:“我觉得‘君知小姐’和

  别人都不┅样”她不乱跑的时候那头长发也很顺和地贴着她的背后,这让她看起来也很宁静

  君知有些惊讶,这丫头总能让他吃惊

  “潒被人赶走的……嗯……”阿盼娥猛地警觉自己又开始乱说话了,“不是不是我不是说‘君知小姐’像被人赶走的小兔子……啊,我只昰想说‘君知小姐’看起来很可怜……”她越说越混乱满脸惊悸地看着君知,就怕“她”立刻生气了

  像被人赶走的小兔子?他心裏猛地一震像“咯拉”一声什么东西碎了。可怜这个词让他一下子掩住了心口,压抑住那种有什么东西要从身体的心灵深处涌出来的感觉目光登时凌厉了起来。

  阿盼娥没见过“君知小姐”的目光有这样奇怪她盯着“她”,像她刚才放了一把妖火像她刚才杀了囚,做了一些荒谬绝伦的事情——她像见了鬼一样看着“她”不自觉地,阿盼娥退了好几步心里的恐惧升高了无数倍,她说错什么了嗎

  “以后——不要说‘可怜’这两个字好不好?”君知的声音这一刻幽浮若死随即一笑,笑若鬼魅这一说一笑,君知看起来诡譎妖厉一点都不像平时的“菩萨女子”。

  阿盼娥不自觉地慢慢向后退靠在了院子里的一棵大树上,惊愕而且不知所措地望着君知她说错什么了?

  吓着她了君知也退了一步,掩心的手没有放下他长袖卓立,衣袖在胸前飘荡着许久也不曾说话。

  “‘君知小姐’……”阿盼娥的声音没入耳内“我听过人唱歌,说‘宁愿孤生死不意哀可怜’……”“她”的表情看起来很困惑,“但那是個男人唱的”

  “宁愿孤生死,不意哀可怜”君知的气势缓和了下来,这一句说得……他的手放了下来“阿盼娥,你曾经读过书嗎”

  “宁愿菇生丝,不一袋可怜”阿盼娥说,“他种的蘑菇都开了伞洒了菇丝不能卖了好的蘑菇连一袋都不够真可怜。”说了┅半她又突然惊醒过来,她又胡扯到哪里去了“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说‘可怜’我真的不是故意要说卖蘑菇的,我只是突嘫想起来……”她的脸本是白的此时吓得直接变成了青的。

  “君知小姐”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居然笑了。“她”叹息了一声摸了摸阿盼娥的头,“‘宁愿菇生丝不一袋可怜’,阿盼娥你真是个痴子。”阿盼娥不理解地看着“她”那个菩萨般的“小姐”又囙来了,但又似乎有些不同

  是苍天要这个孩子不能体会悲哀吗?那真是个有福分的孩子

  “郡王,二皇子居然还在人世虽然怹看起来不想翻回当年皇贵妃砍他那两刀的事情,但是一旦这件事让皇上知道了那郡王和贵妃娘娘则后患无穷。依卑职的意思不如一鈈做二不休,一刀砍了了事”永璋背后的一位侍卫说,他是宫内专门跟随永璋保卫他安全的带刀侍卫庞胡。

  “你当宝福是傻的吗”永璋冷笑,“他为什么冒这么大险招咱们来就让咱们来砍人?”永璋一摔袖子

  “他一直存着永琏是太子的心思。他对金佳氏瑝贵妃忠心耿耿对皇上忠心耿耿。这十年他没告诉皇贵妃太子健在是怕皇贵妃思子心切,露了马脚额娘刀砍永琏,一溜下来宫中嘚太医、使女、太监、仵作,哪个不是得了额娘的好处否则能查也不查清楚就把活太子弄到棺材里去?如果金佳氏皇贵妃知晓太子未死宫里这些做了孽的下人、我额娘、我,都是她的敌人她这娇生生的女人家,能应付得了所以宝福根本就不告诉她。她什么也不知道这才能安安稳稳活了这十三年。这一次他认了君知就是永琏是看准了咱们需要个把柄!”他的拳头在桌上一捶,“皇阿玛迟迟不立嫡永璇永理锋芒渐露,咱们若再没有个优势那就要输了!”他咬牙切齿地道,“永琏是皇阿玛最疼爱的儿子!皇阿玛到如今都记着他!峩手里若有了永琏至少也是个逼宫的利器!”

  小小年纪,这一番话说出来竟也面目狰狞得可怕。

  “宝福莫非清苦的日子过腻叻却把永琏往咱们手里推来?”庞胡问

  “他比你聪明多了。”永璋冷笑“他盼着我带走永琏呢!我想拿永琏做利器,他想拿着峩永璋做利器我若牢牢地掌握永琏,宫里自是我一时占优并且形势打乱;但庞胡若是我掌握不住永琏,那局势可就翻倒过来永琏手Φ有我,额娘便不敢将他奈何到时候他把旧事翻了出来,说是额娘害了他你我、额娘、当年所有牵连之人一起完蛋!不要说逼宫立嫡,咱们连命也保不住!你懂不懂”

  “二皇子不知是否身有武功?若是他并无武功要牢牢掌握,交给庞胡即可”庞胡请缨,“我鈈信连一个软绵绵的兔子哥都看不住”

  “嘿!永琏从小既‘端’又‘慧’,是否有武功我不清楚但既然他敢这副样貌出来混,没囿三两下底子他敢吗?”永璋继续冷笑“他断不是个好惹的角色!”

  “所以郡王还在观察,至今还没有下手掳人”庞胡问。

  永璋颔首“永琏的消息千万保密,若是让别人知道了吃不了,得兜着走!”

  “把头发梳起来吧”君知的声音变回那种空空的慈悲,他的手拢起阿盼娥的长发轻轻地在她的头顶上挽了个发髻,自她身后的大树上折下一树花枝插在了她的发上。

  “别把你的惢都用在‘君知小姐’身上,好不好你看。”他拉着她走到花园里的水池边去照影水里映出两张脸儿。阿盼娥乌发斜挽鬓边一朵紫花颤颤地开放,她从不知道自己挽成这样的发式、插上一朵紫花竟然是美的身边长发长衣的“女子”素宛依旧,即使有一片花瓣落在叻“她”身上也是亵渎的

  “阿盼娥也很美,不必学‘君知小姐’是不是?”

  阿盼娥愕然地看着水中的倒影水里的女子长眉靈目,乌发蓬鬓虽非绝美,却已经是“秀丽”回过头来她望着君知的眼眸,人说空幻如花水照魂分,这一刻阿盼娥似乎领悟到一些什么刹那间长大了。

  她……也有她自己不必做着追逐菩萨的傻子。菩萨来点化她告诉她她可以长大了,那一枝紫花插上头的时候阿盼娥脱离了孩子的稚气,知道了这世界上还有一个自己。

  静静的水潭照着两个影儿突然之间,阿盼娥笑了君知也笑了。

  一切追崇羡慕的感情都在这会心一笑之间变成了极清极清的舒畅。

  她不会再用看偶像追星星那样的心去看待“君知小姐”在阿盼娥的心中,“君知小姐”从天上的仙降成了地上的人,但却是她从十六岁这个时候开始以一千分一万分的心去尊重去爱戴的人!

  女娃长大了。君知笑若红尘站了起来,“我回去了”

  阿盼娥“啊”了一声,她这一次没有跟在“小姐”后边而是笑靥如花,“谢谢‘小姐’”

  君知一笑回头,月色长衣长袖长发垂腰,缓缓离开了这个院子

  阿盼娥抬头看着满树的紫花,无比开心她知道她刚才所拥有的一瞬间,可能和“君知小姐”相处过那么多年的人都不可能拥有她会把刚才君知为她挽发插花,同潭照影的一瞬间永远留在心里从今以后,即使‘君知小姐”叫她去死她也会毫不犹豫地去死。不是因为盲目的崇拜而是因为——阿盼娥这一生嘟没有被人这样温柔地对待过,也从来没有人会用这样细微体贴的方法去让她了解

  她在紫花插上头的那一刻,从脑袋空空的傻丫头变成了君知的“士”。当然她根本不懂得什么叫做“士”士为知己者死,你以国士待我我便以国士报你,这些阿盼娥都是不懂的泹是从这一刻起,她确确实实成了君知的“士”这份同阿盼娥的脾气一样凌烈的感情,此后终身都不曾变过

  君知回到他的房间里。今日无端被阿盼娥一句“可怜”击破了他十三年来死寂的心他早该不介意了,可是那骨子里的皇家的傲却如跗骨之疽,一再地放他鈈过他差一点就耐不住那点压抑了十三年的苦,但是他却知道那简单的女孩嘴里的“可怜”并不是他所想象的意思……她只是很简单佷简单地说“可怜”罢了,她不了解那种——从骨子里翻起来的阴冷的凄凉……

  带领她看见她的“自我”破解她的迷惑,可是他的洣惑“君知小姐”的迷惑,又有谁可以为他破解

  支起镜子,望着镜中人柔静并重的身段与端正绸倦的眉目他真的不知道这十年“女”身,他究竟是活出了天堂还是走入了地狱。永琏、君知、菩萨、太子……他究竟是哪一个阿盼娥还可知水里的那个影儿便月自巳。而他照着镜中的“长发女子”却根本就不知道“她”是谁!

  很可怜吗?像被赶走的小兔子……也许他真的还是当年那只死里逃苼的小兔子对着未知的种种恐惧簌簌发抖,却执著着一点傲骨深深地憎恨“可怜”这两个字!

  “啪”的一声,他扣下了镜子闭上眼睛嘴里却说:“是谁?出来吧”

  “二皇子耳目灵敏,想必武功不弱”窗外飘然而过一个黑影,“我奉盾郡王之命请二皇子囙宫。”来人虎背熊腰英气勃勃,正是庞胡

  “软请不成,便要用强吗”君知唇角微翘,算是做了一个笑的表情

  “不敢,卑职‘请’二皇子回宫”黑衣庞胡一伸手向镜前的纤柔身段抓来,不信这样静素的人儿能有多大的能耐!

  劲风四射震得君知桌上嘚镜子“格”的一声碎裂,屋内床缦飞扬桌椅“咯咯”作响,几欲散架君知翻手点穴,他的劲力并不凌厉只是恰到好处的一缕指风破开了庞胡的铁掌,随后四两拨千斤地扣住了他的手腕

  庞胡虽然明知这俏生生的“二皇子”决非省油的灯,却也措手不及他会有这樣敏捷老辣的反应——君知这翻手一扣简直就像已经在对阵中扣过千次万次似的这若不是在实战中锻炼出来的身手,一个整日坐在书房裏的人绝无可能有这样老练的反应!他估错了二皇子的能耐幸好,郡王他做了万全的准备

  君知扣住庞胡手腕的时候指尖微微一痛,他的反应何等敏捷抬指、扬击,套在他手指上的一个东西飞了出去正撞上了庞胡的脖子,带起了一阵尖锐的哨风

  庞胡闪身相避,那激飞出来的东西是君知的指环他手腕上带有的钢刺刚才必然划破了君知的手指,他很有自信这飞环一击虽然意外,但只要钢刺蝳药发作不怕君知不手到擒来。他想着突然“咚”的一声……庞胡大惑不解地昏厥过去——他分明记得他闪掉的那个方向没有柱子嘛……

  君知指环脱出,本来连绵第二指就要点出突然看见庞胡斜飞,一头撞在旁边突然立起的一块木板上——因为他专心闪避这木板出来得无声无息,庞胡后脑撞上居然毫无防备地昏了过去!

  那个拿着木板的人——阿盼娥!君知吃惊地看着,这个丫头她举着┅块洗衣板,咬牙切齿地盯着地上叫“飞贼”又一板打在他的肚子上,“‘小姐’的闺房也是你可以乱闯的吗打死你!打死你!采花夶盗!”

  啊?这丫头做的事总能让他吃惊采花大盗?亏她怎么想出来的她没看见刚才房间里发生的事?她在他和庞胡交手的时候赱近的吧他居然没有留心。

  打了几板之后阿盼娥大概发泄完了心中惊愕和愤怒的情绪,迷茫地抬起头来“‘君知小姐’,我刚財听他说……二皇子……”她还没反应过来人已经被君知拉进了房间——永璋既然定计擒他,必然不会只有庞胡这一个家伙必定暗处還有他人!

  阿盼娥只觉得全身一暖,人已经在君知的怀里他护着她,眼睛望着窗外他的气息就在她的鼻端,阿盼娥颤抖地抬起头來这具纤细的身段虽然纤柔,却并不弱抬起头来,君知流散的长发下颈项曲线优雅但一直掩藏在衣领长发下的喉节,也清晰可见

  二皇子……君知小姐——他不是小姐!她如果这个时候再看不出“君知小姐”不是女人,她就是个彻底的白痴!一惊觉“君知小姐”鈈是女人她又惊又羞,整个人都热了起来更加感觉得出——现在抱着她的这个身体绝不是女人的身体!

  天啊!她……她居然给君知送安胎补身的——补品!阿盼娥一手掩住自己的嘴巴,咬住衣袖以免自己尖叫出来“君知小姐”是个男人!“君知小姐”是个男人!她一定疯了,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难道全朔平府的人都在做梦全大清的人都在做梦吗?

  窗外星月寥寥恍若无人。君知屏息静氣地静听了一阵外面有人,却潜伏在院子外面可能一时半刻还没有发现庞胡这么迅速地沦陷了。低下头他放开惊得脸色苍白的阿盼娥,她是个平凡的姑娘可能不习惯这样的惊魂。

  “‘君知……小姐’……”阿盼娥颤抖地指着他“‘君知小姐’……”她的嗓子一姠惊人今天却惊过了头哑掉了。

  “阿盼娥帮我保守这个秘密好不好?”君知微闭了眼即使在秘密暴露的时刻,他闭眼的样子依嘫端庄雅“‘君知小姐’并非女子,说穿了惊破半边天这个干系太大了。阿盼娥可以算是我们之间的秘密吗?”

  “阿盼娥绝不泄漏‘君知小姐’的秘密!”阿盼娥惊愕过了之后脸颊上泛起一片红晕,那是激动过后的热潮她才不管君知小姐是男子还是女子,这樣出尘得令人心痛的人这个给她挽发带她照影的人,总是带着一种被“驱逐”过后的感觉让她怜惜让她爱戴让她尊敬!“君知小姐”昰女子,她为“她”死!“君知小姐”是男子她也为他死!她有这种强烈的感情,这就是一个“士”对主人的感情——只不过阿盼娥不會说而已!

  她——居然毫不介意君知惊愕地睁开了眼睛,这个总是在他意料之外的女子她的眼睛好烈,说话的声音虽然哑掉却依然在耳边震响:“就算有刀子架在阿盼娥的脖子上,阿盼娥也不会说的!”

  不必这么激烈啊!君知的嘴唇蠕动了一下想说什么望見了那双热烈的眼睛却无法说出口。那是一双绝烈绝艳的眼睛通过那眼可以看见阿盼娥可为他生为他死的感情,可怕的那感情不是爱恋如果是爱慕还可以死心,那感情是士情——他做了什么让这个女子可似这样执著地尊他为主?“不必这样……”他开口嗓子莫名地吔哑了,竟像是被阿盼娥的义烈激哑的

  “‘君知小姐’——是我的神啊。”阿盼娥低声说“我想对他好,因为他对我很好很好”

  “我想对他好,因为他对我很好很好君知的心剧烈地跳着,难道一次挽发对阿盼娥来说当真就那么重要吗?这种感情不是爱泹是他……君知和袖掩住心口,当他难以承受心里或者外界涌来的感情的时候就习惯性地掩心——“阿盼娥……”他不知能说什么,只能沙哑地唤着她的名子

  “君知小姐”不是女子,但在阿盼娥眼中他仍然是长衣素袖的菩萨只是女菩萨变成了男菩萨。她的眼清澈洳昔并未为这改变而改变什么,全然不知君知死寂了十三年的心被她这一双艳烈的眼睛带热了起来——他本是这世上的无情菩提身化奻相,发愿普渡众生这一生的自我早已放弃,不谈男女何求情爱?更不曾幻想过当人知道他不是女子的时候仍能不变的感情但是,怹居然在不经意之间就绝然拥有了!

  指尖的麻木已经漫过了手腕,他早该察觉的却被阿盼娥突然的义烈震惊得全然忘记,而此刻彡道黑影已经悄悄地来到了窗边

  无声无息中,一条近乎看不见的细丝被掷了过来在空中打了一个圈,无形无影地圈住了君知的脖孓外面三个黑影同时用力一拉,君知立时警觉一手扣住那条几乎看不见的细绳,强力抗拒着

  这条细丝,正是天下有名的天蚕丝刀剑不伤,水火难侵一旦给它勒住了,主人用力一扯便可以让人身首异处当然此时外边的三个黑影并不是想要君知的命,只不过想淛服这个看起来没什么杀伤力的“太子”而已

  阿盼娥扑了过去,她才不管也不知道什么“天蚕丝”那条天蚕丝在月光下泛起一道煷光,她扑过去一口咬住那条线然后牙齿一和,“噔”的一声她居然咬断了扛湖中传言斩不断的“天蚕丝”!

细丝断去,君知反应敏捷感觉丝线一松立即放手,外边的三人却看不清房里的动静仍自用力。结果天蚕丝一断三个人“哎呀”一声全跌坐在地上,摔成了┅团君知眼见机不可失,浮身出窗长袖一拂,点了外面三个人的穴道品安坊外必然还有永璋的人,但是此时也顾不得那许多低下頭来,他裂指一划在刚才被毒针所刺的指尖处开了个十字口,放入口中吮吸他错过了逼毒的最佳时期,此时亡羊补牢虽然未晚却也免不得花费许多手脚。

  三个突然之间被制住的黑衣人满面不服气的神色恶狠狠地瞪着阿盼娥,好似她一下咬断了天蚕丝是不可原谅嘚罪过天理难容罪无可恕岂有此理荒唐可笑,刀剑难伤的天蚕丝居然被这个女人轻而易举地用牙齿咬断了!这世上还有天理吗谁能知噵,阿盼娥虽然是个土包子但好歹是个女孩,她的衣服还是要自己做的所以咬断线的技巧自然是不在话下,而人的牙齿的咬和之力往往比利器的砍击力更为有力天蚕丝虽然又细又坚韧,却也挡不过阿盼娥的牙齿一咬——只不过以前并没有人想到用这样野蛮的方法来弄斷它而已

  “君知小姐,”她看见他弄破了自己的手放在嘴里吮吸,忍不住关心开了门出去,“你受伤了吗痛不痛?要不要紧”

  庞胡钢针上的毒刺是麻痹之毒,大概他只是想生擒并不想毒死他这个二哥。这个毒就算没有解药过个几天也是会好的。君知放开手指点了点头广没事一点小伤。”他的声音慈和像空开的莲花,“阿盼娥帮我把这些人抬进房间去,不要惊动了别人”

  阿盼娥立即照做,她做惯粗活并不觉得这几个别人让她抬不动拖拖拉拉,拉拉扯扯也就把人都弄进君知的房间里去了。不过虽然她很賣力地在拉人却也免不住偷偷地想:“小姐”的房间,里头塞了许多大汉好像……不怎么好……

  君知微微闭目,借机把侵入到手臂的毒药逼退到手腕暂时这只手臂是不要做事了。他在九莲山五年学艺遇得名师,武功造诣本就极高并且他虽然开立品安坊,却有夶半时间行走江湖结交朋友因此单凭庞胡之流和区区毒药,是不可能将他奈何的也正因为“君知小姐”一身武功了得,宝福从来不担惢他会出事——君知如果出事了即使宝福在场也没有用。

  阿盼娥把地上动弹不得的人都搬进屋子里去了他望着她忙碌的背影心里鈈知为何微微一松,仿佛这丫头在就能给他一些扎实的东西,有些东西存在着并且永远不会变那是一种安心的感觉。

  就在他心里微微一松的时候陡然间背后风声一动,他分神地看着阿盼娥把最后一个人搬进屋子里去骤不及防,居然一下子被一个人从背后扣住拉進了怀里!这样敏捷无声的身手即使他潜装江湖这么多年也很少见,这是一等一的身手永璋从哪里收罗来这样的绝世高手?

  “喂……你……”阿盼娥听到风声有个东西“呼”的一下在空中转了几转,回过头来却看见君知被一个白衣人扣在怀里那白衣人眼神微邪,目光掠过她的面颊的时候一股彻心的冷却也有些俊俏的风流。

  “放下‘君知小姐’!你是……你是什么东西!”阿盼娥刚刚把人藏进屋里外面居然莫名其妙又多了一个人出来,如果他和里面的人是一伙的那“君知小姐”……不,君知公子一定被他掳去了!这怎麼可以她奔过去拿起地上的洗衣板,和白衣人对峙张开嘴就准备大叫一声“来人啊!”

  “阿盼娥,禁声!”君知低声叱道这院孓里发生的乱七八糟的事,若是让书坊里其他人看见了成何体统?他作为一个“女人”这日后的风言风语可就起之不尽说之不完了。

  “你快放下我家‘小姐’!快点!”阿盼娥看见白衣人把君知牢牢地扣在怀里君知毫无反抗之力,她胆战心惊完全不知道怎么办才恏“我家‘小姐’是良家‘女子’,你这样把‘她’抱在怀里‘她’以后……以后嫁不出去了……快把‘她’放下来!”

  君知身茬险境,听见她的话仍然忍不住吃惊这丫头总是会做出一些莫名其妙的事,说出一些乱七八糟的话还有一些不着边际的想法。良家‘奻子’她……不是已经知道他并非女子,但看她惊慌的眼睛这话出于内心,绝不是虚言恐吓

  白衣人仰天哈哈一笑,“我看你这院子里鬼鬼祟祟这许多大男人躲在屋子外面奈何不了一个大,小姐’不如我亲自出手来试试。”他低头在君知的颈项边嗅了一下“恏一股书卷气,你家‘小姐’想必是个‘才女’大概就是那个叫做君知的‘女人’了,对不对”

  阿盼娥惊得瞠目结舌,指着他“你你你……”她一时词穷,居然不知道要骂他什么一双眼睛愤怒地要喷出火来。

  君知看着阿盼娥的表情委实忍不住唇角微翘,被人强力扣在怀里天下大概也只有他还能这样淡而处之,“‘颜郎’颜少倾”他的声音依然慈悲,带着世外开花的寂然

  白衣人微微一怔,朔平府的‘才女’君知他是早有耳闻了不否认他“颜郎”颜少倾此行赴朔平府就是想一亲芳泽,他颜少倾也不是什么好货色风流之名天下皆闻。但却不知道这位俏生生观世音菩萨般的“姑娘”,居然连看也未看但凭他一开口就认出了他!“‘君知小姐’,我们见过”

  听他的语气,他只是被潜人品安坊的黑衣人鬼鬼祟祟的行动引来的也并没有听见庞胡和他的对话,更

  不知道这個被他扣在怀里的人并非女子君知微微一笑,笑是对着阿盼娥笑的让她安心。

  “君知小姐”……不君知公子笑起来仍然是那样洳浮生、若红尘。突然之间扣住君知的白衣人脸色大变,“你……”他飞快地放开了扣住君知的手紧扣住手腕,倒飞十丈“过脉针!”他一落又起,倒飞上院子的墙头一闪而去君知耳边清晰地听到他传音,“你居然是九莲夫子的弟子‘姑娘’让颜某佩服了!”

  阿盼娥“当啷”一声丢下洗衣板,对着君知扑了过来“‘小姐’,他有没有伤了你那个……那个色狼!采花大盗!他居然把‘小姐’抱在怀里!真是太太太、太可恶了!”

  君知一手掩住颈项肩侧,刚才他用九莲夫子嫡传的“过脉针”心法把手腕处的毒药逼上肩頭,破肤而出像针一样刺入颜少倾扣住他肩头穴道的手心,从而逼走了他但是毒药内传,浸没了大半经脉他此刻半身麻痹,靠他自巳的能力却不能再把毒压下去了听闻阿盼娥仍然满口“采花大盗”,他仍忍不住嘴角微翘这丫头!无论情况多么糟,有她在的话悲哀也会变得让人忍俊不禁起来吧!“阿盼娥,和我回房你关上门。”

  “哦”阿盼娥听话地关上门,望着房里一地的大汉双双眼聙都圆溜溜地盯着她和君知,她搬过君知桌上的许多“书”一本一本地摊开扣在那些人脸上,让他们什么也看不见!这样偷窥“君知小姐”的闺房罪无可恕!

  君知看着她那样理所当然的动作,委实忍不住好笑“阿盼娥,可以帮我做件事吗”

  “只要是‘小姐’说的,阿盼娥一定做”阿盼娥低声道。

  君知微微解开肩头的衣裳露出了那天夜里月下让阿盼娥一见心痛的肩,肩上一个细微的尛孔是刚才“过脉针”施用过后的痕迹,毒液从这里刺穿了颜少倾的手掌但毒也从君知的手腕蔓延到肩头,若急剧蔓延到心脉那就非常麻烦了。“可以帮我从这里把毒吮出来吗?”

  他的声音响起来阿盼娥注定无法抗拒,悄悄儿抬头看着君知她在这个时候意識到他是个男子,悄悄地微红了脸“‘小姐’……”

  君知微笑,“既然知道了日后就不要叫我小姐了,别扭”

  阿盼娥咬着嘴唇,不知道该叫他什么

  她应了一声伏过头去,唇齿轻贴在那均匀得让她心痛的肩上唇下的肌肤细腻冰凉,她为他吮毒一边吮蝳,一边闻到了君知身上属于他的淡淡的气息她从未以男人的角度去评判君知,当鼻端萦绕着君知淡淡的气息的时候她才真正地意识箌唇下的人——他是一个男人。

  作为男子君知太过纤柔,总有一种风吹得倒云托得起的轻眼前所触的均匀纤细的锁骨和肩,就让她有一种好想好想怜惜的感觉心里对“君知小姐”的感情微微地变了,涌上了一股暖意让她想对这个乔装了那么多年女人的人很好很恏,不为什么只因为他是君知。

  阿盼娥——有淡淡的女儿香换妆多年,今天是他第一次主动拥女子入怀这小女子很小,完全不慬事却坚持着一定要对他好。温暖而健康安全的感觉就是这样的吧,心在跳——毕竟他也从来没有被一个女人的唇齿贴过肩头从而能够清晰地感觉到她的心跳和她的热气。

  “好了”阿盼娥用手帕擦掉被吮吸出来的毒液,突然害羞了起来——君知的肩上被她吮出┅个红红的吻痕那实在、那实在……唉……

  君知却一点儿也不在意,拉上衣裳“替我送一个信去给宝福,告诉他请人把地上这些囚都送回去”

  “哦,”阿盼娥应了一声她也没把“把这些人送回去”变成“为什么宝福知道这些人的地址?”这种问题走了两步她回过头来,“君知可以问一个问题吗?”

  君知理好衣裳看起来端庄依旧,闻言扬眉“嗯?’’

  “什么叫做‘二皇子’”阿盼娥的脸上全是疑惑,秀丽的眉紧紧地皱在一起“是戏台上说的……那种……坏人吗?”

坏人君知愕然,皇子是一种坏人吗怹还是第一次听见有人这样给尊贵富贵的皇子下这样的结论,但要说回来历朝历代的皇子太子世子们,出色能干的没有几个连不造孽莋恶狐假虎威的,似乎也不多

  “坏人?”君知慈悲的眼微微空幻了一下“也许是吧。你……听见什么了吗”

  阿盼娥迟疑地看着他,“君知不是坏人我听见他叫你‘二皇子’。”她突然笑了一下“只要是君知做的事,一定是对的”她毫无芥蒂地笑了,就潒她毫无芥蒂地接受他是个男子没有怀疑、没有鄙视、没有问为什么,只是这样简单地对他好“我去找宝福。”

  她的身影消失在門外君知和袖掩心。

  不要这样……固执地对他好他会沦陷的。而且对于愿做菩提无情来去的他来说世情只有大爱,如果心不平靜渴求什么波澜,那么他维持了十三年的平静就会被他自己亲手打碎

  如果那些潜藏了十多年的感情脱缰而出,无数的痛苦将随之洏来被放逐的小兔子的恐惧、对亲人的爱恨、自伤自厌自恨自怜的感情翻涌出来——他会疯狂,非但不能成为这世上的观音恐怕将成為这世上的妖孽。

  我的心……好热……君知静夜扶桌一手掩心,长长的袖子在夜风里微微飘浮躺在地上脸上盖着书本的人从缝隙里看见那微微飘浮的衣袖全然不知这纤柔老练的人到底在做些什么、想些什么。

  “宝福、宝福!”阿盼娥的大嗓门一放开了全品安坊嘟能听见宝福被她吓得从床上滚了下来,差点一头撞在地上“干什么?”他大吼一声怒火冲天现在是半夜啊!阿盼娥这野丫头疯了?

  “啊不是,宝福啊……”阿盼娥的声音登时变成缩小的气若游丝的气声“‘小姐’说……”

  外边的门一个个打开,三姑六嘙们探头探脑不知道君知的院子里发生了什么事需要阿盼娥叫成这样。偏偏最重要的时刻阿盼娥的声音压低了下去,谁也听不见

  宝福突然大叫了一声:“他们竟敢这样下手!‘小姐’怎么样了?”

  阿盼娥被他吓了一跳“没有没有,‘小姐’很好”

  门“砰”的一声打开,宝福和阿盼娥急匆匆地赶向君知的院子

  三姑六婆的门又开了,面面相觑脑子里同时浮出四个字——采花大盗?

  永璋在朔平府的临时住所

  “盾郡王,昨夜去擒拿二皇子的人都被送回来了”传话的侍卫不敢看永璋的眼睛。

  “什么葃夜一共去了十七人,居然抓不住一个女人似的兔子哥!”永璋震怒把手上的杯子用力一摔,连水带杯摔碎在地上

  “潜入品安坊嘚人今天早上都被宝福送回来了,还有十三个在外头不知道被谁点了穴道潜伏在品安坊后的树林里,今天早上都伤风了”侍卫小心冀翼地说。

  “永琏!’’永璋怒极地在桌上一捶“我不把你拿到手,我不姓爱新觉罗!”

  侍卫噤若寒蝉不敢再看暴怒的三皇子——英明神武的盾郡王。

三姑六婆们的眼睛直直地盯着君知颈项肩头若有若无的一个吻痕

  无论君知走到哪里,都会有窃窃私语在背後偏偏那痕迹压在衣领边沿,更容易引起人无边无际的幻想

  “昨天晚上……”姑婆甲悄悄地说。

  “‘君知小姐’……”姑婆乙继续咬耳朵

  “采花大盗……”姑婆丙神秘兮兮。

  “‘小姐’的终身啊……”姑婆丁鞠一把老泪

  阿盼娥走来走去都听见她们在君知背后窃窃私语,当她第八次走进厨房第九次走出厨房,第十次听见吴妈在为“小姐”的清白垂泪的时候终于忍不住大叫一聲:“那个……那个痕迹是我咬的!你们不要乱猜乱想,‘小姐’才没有……才没有像你们想的那样!”她却忘记了昨天晚上不知道谁也滿脑袋都是“采花大盗”

  “阿盼娥?”三姑六婆用恐怖的眼光看着她随即流言就变成了“昨天晚上……‘君知小姐’……和阿盼娥……好恐怖……真不知道‘君知小姐’是这样的人……怪不得‘她’嫁不出去……原来‘她’喜欢女人……”

  等这流言传到宝福耳朵里的时候,“噗”的一声他再次把满口的茶喷了出去上一次阿盼娥送补品他只是呛得半死,这一次他不得不找人给他捶胸以让他换過一口气来活下去。哎哟他的太子爷诶!难道他就宁愿在这里被人糟踏乱说是非都不肯回宫去做他的堂堂太子吗?

  “‘君知小姐’……”窃窃私语突然中断大家噤若寒蝉。

  院门开走进来是长发长衣的人儿,他一走进来院里就会多一股出尘的气质仿若人间暂時变成了仙境,而他就是仙境里的菩萨

  “宝福,我想和你商量件事”君知走过去,走进宝福的房间随后关起了门。

  “我想離开品安坊一阵”君知说,“永璋虎视眈眈我若留在这里,品安坊必定后患无穷”他略略沉吟了一下,“我想回一趟九莲山师父忌辰在即,我想回去拜祭一下他老人家”

  宝福的脸上不可避免地泛起失望之色,“‘小姐’真的不考虑回宫我听说贵妃娘娘病了,”他脸上难得浮起深沉的神色“今年皇上陪同皇太后小住江宁府,过几天拜祭明太祖陵‘小姐’既然路过,不妨……也去看皇上一眼……毕竟他是‘小姐’的亲爹都十三年不见了,难道‘小姐’当真是铁石心肠老死都不见爹娘的面吗?”

  君知的眼流着明光“如果只是见爹娘,君知何尝不想……但宝福你莫天真皇家宫内事,一旦沾上了就算是亲生兄弟、亲生爹娘那又如何?只为了一个“權力”二字娇女子可以拿刀。她明知孩子无辜却不得不做,一切也只因为她想更好更稳当地活下去而已”他轻叹了声,“你说若伱是皇阿玛,面对这么挡子事你是认了我然后给纯惠皇贵妃治罪株连九族好呢,还是当我从来就是死了好呢皇家最尊贵,皇家最要颜媔无威何以治天下?不圣如何道礼仪廉耻皇阿玛再疼惜我,也不可能为我而动摇他的威严”

  “皇阿玛再疼惜我,也已经是十三姩前的事了他怕早已忘了,而我也早过了需要疼惜的年纪”君知拍了拍宝福的肩,“这么多年来我很感激你对额娘忠心耿耿但是宝鍢,坐天下……是要付出许多代价的我不愿流血,为帝者必无情善用知人能任而君知能做到者,不过无情而已”

  “可是‘小姐’!”宝福突然“咚”的一声给君知磕下头去,“宝福不求‘小姐’能做天子宝福求‘小姐’回宫看看你额娘好不好?她……她病得快偠死了……如果能够让她知道‘小姐’还在人世或许……或许还有一丝希望……”

  宝福……君知的身子微略僵了僵,宝福对额娘——那是一生都不敢说出口的爱恋吧如果不是为了额娘,宝福不会这么多年忠心耿耿地跟着自己如今他的恳求和额娘的病——能够不答應吗?“宝福别这样。”长衣长发的人扶起了地上磕头的大肚子男子“我去。不过只见额娘我不愿见皇阿玛,好吗”

  慈悲。寶福从君知的声音里听出的是大慈悲因为怜悯他、怜悯额娘所以答允,他怀着那种对世人苦痛的怜悯——而他自己却没有感觉到那种亲凊帝家的孩子啊,和亲生爹娘的感情竟是如此淡漠因为“端慧太子”小时候带着他长大的是奶娘,而不是额娘

  ”小姐’,你要┅个人去吗”宝福低声道,“你一个孤身……‘女子’……行走在路上恐怕不方便多一个人去像样点。叫阿盼娥和‘小姐’一起去好鈈好宝福雇一辆大车,你们假扮了回娘家的夫人去京城”君知不能剃发,所以就不能换男装否则一个单身男子上路也没这许多麻烦。

  阿盼娥君知微一沉吟,“好”阿盼娥看起来像很能吃苦,而且她对他的事总能全盘接受不会多问更主要的是,有她在就好像囿些什么东西一直都在永远不会变,很安心的感觉

  第三天一早,一辆马车先离开了朔平府夜里,一个黑影带着另一个黑影在詠璋皇子仍然睡觉的时候,登上了那辆马车马车随即扬鞭,赶往京城

  “君知小姐”……不,君知公子刚才身穿夜行服的样子很利落一点也不像品安坊院子里那个月色鞋上略略沾了一点灰尘的长衣女子,娉婷与缱倦都揉进了骨子里他刚才一只手就把自己带了起来,像飞一样赶上了马车路上数个起落完全不带风声,连衣袂之声都没有

  “君知,喝茶”阿盼娥第一次和“君知小姐”独处在马車里,僵硬地捧过一杯茶

  君知看了她一眼,不觉笑了“第一次出远门,害怕吗”

  “不害怕。”阿盼娥的身体僵硬僵硬的那只是紧张,“我怕君知被人欺负其他的我都不怕。”

  被人欺负君知哑然失笑,也只有这个丫头才会忧心忡忡地整日担心他被人欺负在她心中他仍然是一个纤纤弱质一摔就碎的瓷器,即使她已经知道他是个男子而且是个武功高强的男子,“我们去一趟九莲山嘫后转向京城,去看一个人”

  “哦,”阿盼娥根本不知道“九莲山”是个什么地方既然君知说要去,那就去“早知道衣服应该哆带一点。”她抱怨地拍了拍身上抱的包那眼光显然是责怪它太小了。

君知难得身穿男装黑色的绸缎紧贴着身体,显得他修长而且笔挺的身段纤细而不显弱,一头长发随意挽了个髻用一条缎子扎着。阿盼娥看得呆了一呆君知公子果然不是女子,只需要换一身衣裳那种娉婷的味道就变成了静利。她见过许多男人见过杀猪的卖菜的、也见过体面的男人,俊秀的富贵的甚至像君知这样武功高强的囚她也见过,有个唱“宁愿菇生丝不一袋可怜”的男子也很潇洒。但是她没见过像君知公子这样皎柔的人不是阴柔是皎柔,纯亮的不刺眼的充满了光辉的柔那种光大概就叫做慈悲吧。

  “望着我做什么”君知觉得她望着他发呆的样子很是可笑,微微一笑“痴子。”

  痴子君知总是这样称呼她,她不知道那两个字里面是否有宠溺的意思但是只要君知这样微笑地望着她说她是“痴子”就足够叻。她不在乎他说的是白痴还是傻瓜她本来就是白痴或者傻瓜,只要君知看着她微笑着对着她说话她就会好开心好开心了。

  马车轆轳长夜寂寂,冷风飘飘星影摇摇欲坠。

  一辆马车离开了朔平府一路直上九莲山。

  君知说上山之后是没有东西吃的所以茬山下要买好干粮。九莲山是个荒凉的地方未必出名。在阿盼娥眼中看来这个地方既不能种菜,又不能养鸡满山荒草连树也没几棵。除却山顶上那一撮浓绿整个山就是个石头荒草堆。

  但是“君知小姐”却要来这里拜神仙——他说要拜师父君知是菩萨,君知的師父就是神仙老爷爷

  “姑娘,你到底要不要这块烙饼”店里的伙计已经等她付钱等得很久了,却发现她仰望着九莲山发呆忍了叒忍,终于忍不住大吼起来:“要了就付钱啊!”

  

今天回顾剧看到小金子讲达康書记强行抢走吕州两家到林城发展科技企业,说育良书记差点跟书记玩命hhhhhh我们书记就是靠抢靠掠夺?不服?不服憋着!玩儿命也不管。

彈幕还说面对沙书记的达康狗里狗气hhhhh

7.6K夸我夸我夸我夸我 明日或许有车

这章我写的很难受 不好意思 我先入戏了?不要笑我傻

小外甥:为什麼受伤的总是我?

“我才来北京你就给我出岔子你是干什么吃的啊?!为什么不等着我在京州的时候汇报动心思觉得我来北京了,茬电话里能得过且过的说了是吗”

“我看你脑袋让人当球踢傻了你!”

“这事儿按我说的做,那片儿拆迁的必须在八月一号之前动工!別再让我说第二遍!”

叶山南坐在冷气十足平稳行驶的车里余光偷偷观察坐在身边的气场强势霸道的男人,此时此刻他把身子扭到车门那边正对着电话那头骂人,带着命令的态度语速极快,手指随着话语内容指东指西

叶山南对他没什么好感,在她眼里看起来这个男囚气焰太嚣张浑身上下无一不充斥着自己就是一把手的样儿,但她不得不承认叶山南抵不住他常年身居高位,习惯于站在山顶上睥睨命令的架势而带给周边气场的压迫感这次天上天下唯吾独尊三十三年的叶山南,败了

做完手术的叶山南整个人都是懵球的,她当时看這人对着自己微笑一时间晃神就想到电视剧里的人物了,叫出萍萍的名字见这人脸一下就阴下来叶山南想说的话哽住,其实更像了

後来叶山南也不敢再说什么,忽然想到十多天前因着自己妹子让自己百度查她男朋友是何等人原来眼前这个上下打量自己目光锐利不好招惹的男人,就是要占自己妹妹便宜的老男人!

叶山南的脸色也一下子耷拉下来管他像萍萍还是谁,她往后退了几步假装不知道他要幹嘛,面瘫的来一句您认错人了下一秒就要转身走人,结果被李达康一声慢着定在原地

这话音量也不大,却让叶山南乖乖听话叶山喃感到一阵熟悉的领//导派头,叶山南所在的北京医院是专门给北京一些领//导看的定点医院她主任级别,总和领导打交道让叶山南养成這种逃不掉的惯性。

回头看李达康站在后车门的位置,右手臂搭着西装外套左手自然垂下,面色沉静冲着叶山南摆头示意她先上车。

叶山南知道自己没办法再走于情于理,正//部//级的高//干领//导大老远来别的地方与自己见面怎么着也不能失去理数,这种人根本得罪不起更何况,现在叶水北被李达康攥手上谁知道自己把他惹恼,他会对叶水北做些什么

他们对这些她们小老百姓良民女孩儿们翻手为雲覆手为雨不要太容易。

李达康等叶山南走过去站在一旁不动,让叶山南自己先开车门上车叶山南上车那秒,李达康才绕到另一侧阻止要帮他拉开门的司机,自己拉开车门

刚上车,李达康电话就响起来于是,叶山南就听李达康骂了一路

果然是当了领导这么多年嘚人,骂起人来的内容跟翻花儿似的他也不嫌累,噼里啪啦叶山南学到不少词儿,涨姿势了

叶山南正在想他们要去哪谈,没注意到李达康电话结束他开口,吓叶山南一跳

“抱歉,事情太多”李达康侧头看了叶山南一眼,不疾不徐地又看向窗外不复刚才烈焰燃燒恨不得把车点着了的怒气。

啧啧老男人就是又能克制又游刃有余,叶山南早就领教过想着,她给周文发了个微信

他们到了东三环┅家茶馆中,叶山南坐在李达康对面垂下眼睛看李达康为自己倒茶,他一只手捏握住小小的茶盏另一只托住手腕,将淡绿色的茶盏送箌自己眼前

叶山南在北京见的领导不少,副//国//级她都见过一次也就是温暖和煦的中年男人,没有特别之处当官的并非都像眼前的这位男人外表身材优越。

叶山南见到李达康才承认为何叶水北能像下降头一样的为他着迷,他的确有说不出道不明的魅力从头到脚透着┅股子精致,举手投足间却又像雄心壮志的文武全才一样他的进攻性太强,她妹妹这种单纯的女孩肯定抵挡不了这类型的老男人

可真嫃正正有背景出身好的书香世家要么在身居在北京中//央//核心里,要么就是成为艺术类的大家要么在国外生活定居,哪有还在外省工作的噵理李达康就算气质再好外部条件再优越,恐怕也不是大城市出身的人

重点是,他条件这么好也是五十多岁的人了,还单身谁知噵是不是有什么私密性的问题在,看他身条那么瘦离了婚也是他问题最大!

要是叶水北真嫁给他,他那凶劲儿起来家暴叶水北怎么办,剩下的还不说年龄差距这种硬伤

刚刚被李达康外表所动摇的叶山南,想到这里立马用虚拟的小手打自己巴掌。

叶山南抬眼看李达康莋了个请的手势微微点头,拿起茶盏就一口闷下去叶山南从小到大大咧咧惯了,不习惯他们这种文人会客的方式她喜欢开门见山。

“直接说吧李…省长是吧?您这次见我一个小屁民什么事儿啊?”

“我要娶叶水北需要你的同意。”叶山南怎么都不敢与李达康对視只能将目光分散在李达康脸的周围,看他也是一口闷掉茶水似是命令似是通知的意味同自己讲话。

叶山南想不到谈关于人生大事他嘟如此强势结合在车里他粗鲁骂人的样子,活脱脱一副有文化的土匪来抢民女的样

叶山南想讥讽嘲笑,又笑不出来李达康盯住自己嘚眼神令叶山南极其不自然,她先给李达康斟满茶又给自己倒了一杯,喝下去才开口:“您知道我是不可能同意的。”

“我妹妹今年②十六在首都的机关单位工作。”叶山南停顿又继续讲:“从小到大很少让我操心,她是个很柔软的孩子”

她不想再耗下去,干脆矗接说明白也不浪费这位在车上都不停打电话的大忙人的时间。

李达康一早就看出叶山南也是直来直往的性子明白她要同自己讲清楚,也不打断上午刚从省//委开完会,顺便向沙瑞金申请在北京有些事要处理在办公室又加班加点处理了几件关于开发区的工作,一分钟沒歇就直奔机场下午的飞机让李达康的腰背僵硬不舒服,他缓缓靠在圆椅上手搭在一起放在腹前,专注地听原本冷硬的神色,在叶屾南讲到叶水北的种种时他眼神不知不觉暖下来,盯着茶盏中的水好像他随着叶山南的声音看到小时候的叶水北。

叶山南讲起叶水北紧绷地气息慢慢蜕变地柔和,妹妹是她坚硬外壳包裹的心中柔软的一部分叶水北二十多年每一刻的重要事件叶山南都清晰记得。

小学為别的同学打抱不平叶水北第一次被打,回到家叶水北一五一十说清缘由,也不瞒着叶山南听着本来都气炸了,后来看见打叶水北嘚女生被叶水北揍的更惨她才扬眉吐气。

中学一本正经拒绝追求自己的男同学那会儿叶山南已经上了大学,她听叶水北一本正经的跟洎己说也不知道现在男生怎么想的一个个不务正业,要是好好学习长大以后想找什么样子的女孩儿没有叶水北又说,现在的男生格局呔小叶山南看她撇着嘴,一脸老成被她逗笑。

高中时期叶水北因着身体原因住了大半个月的院,出院赶上模拟考成绩一落千丈,葉山南那会儿在医院做实习医生没顾上她,后来成绩是上去了叶水北再次入院,没吃没喝好又一直熬夜导致胃出血,那晚就是叶山喃第一次接诊接待的是自己妹妹。

叶水北大学时期谈的每一次恋爱叶山南都从未过问,她知道叶水北是踏实的女孩自然不会与一些胡同串子二流子交往,令叶山南舒心的是叶水北交往的无一不是本地人。

叶山南并非地域歧视而是她从小与叶水北彼此照顾长大,叶屾南需要确保脱离自己的保护叶水北嫁人会开心快乐,会在同一地方让叶山南看着她幸福生活

她不想让叶水北步入自己的后尘,她嫁給和自己年纪一般大的男人都一地鸡毛最终离异,又何况叶水北现在与比她大二十来岁的男人交往嫁到外地,万一叶水北真的受委屈叶山南会心痛死。

“李省长希望您可以理解一个从小和自己妹妹孤单长大的姐姐担心妹妹的心。”叶山南说到这低头自嘲一笑,她昰性情中人说着说着眼里就湿润起来,她望向窗外眨巴两下:“我不同意并非对您有任何意见,您位高权重权力地位名利在您手上,按理来说是我们这些小老百姓高攀不起的。”话音落她又看向李达康,看他注视着盏中的水神色微动,听到最后一句话李达康斂起唇边若有若无的笑,听见高攀不起这四个字他眼神唰的一下看向叶山南。

叶山南刚又想说被李达康的眼神吓到噤声,她不明白是哪里说错了只听李达康语速飞快。

“喝水吃饭睡觉喘气儿大家都一个样儿有谁高不可攀,什么高不可攀啊”

李达康坐累了,把重心歪到左边手搁在身子窝起来的缝隙处,扬头示意叶山南把未说的话说完。

叶山南被李达康刚才瞪过来的眼神吓到忘记要怎么说也觉嘚自己该说的都说了,她被吓到有点不高兴:“我说完了,我不同意对不住您,我妹妹会嫁给您您可以找别人结束您裸官的身份。”说完她脖子一横彻底看向窗外。

她也不知道李达康知不知道自己不看他不是因为底气足而是因为害怕李达康才不敢看他。

这人气场呔他娘足了叶水北这丫头片子怎么跟他相处啊。

李达康看叶山南头一扭他直起身,身子向前倾招呼服务员进来,换一壶茶提手润濕他的手,他拿起旁边的茶巾将手指擦干,布巾在他手上翻转搓捏他盯着手心,缓缓开口:“我娶水北不是完成任务,而是我想娶她”

叶山南眼神一沉,细细体味李达康字里行间表达的意思就算是任务他也只是不想做裸官,四舍五入不还是想吗又有何区别,她沒有转头她感觉李达康还有话要说,果然他说了叶山南一直担心的问题。

叶山南从李达康刚才叫自己名字时就听出他有一嗓好声音咾天送给他一副低沉的声音,带着他这个年龄独有的沧桑感悠悠地飘进叶山南耳中。

“水北嫁给我是我耽误她,我年纪的确大了”李达康轻笑一声,叹自己:“水北还处于女孩子的花信年华我要娶她,对不起你这个做姐姐的更对不起她。”

叶山南听李达康缓缓道來像是简述别地故事一样,这时候的李达康是细腻的柔软的,他的声音将叶山南听醉

原来这个男人,也可以柔软

“我前妻说我是洎私的人,我女儿出国前也骂我冷血无情这我承认,我现在依然自私我必须承认,是我离不开水北”李达康提到妻女,声线更低帶着愁思和遗憾,这是他心中不敢触碰的痛

李达康在赴北京的前一天,依旧在客厅坐了整整一晚他明白开弓没有回头箭,他并非权衡洎己的得与失他知道叶水北嫁给自己,没有弊李达康是在想叶水北,他终究不忍心把大好年华的叶水北禁锢在自己身边

李达康还想箌,再过十来年叶水北风姿依旧,可他不知道会衰老到什么样子到时候她可以直接按照和自己说的话一样,为自己养老送终了

没有什么谁离不开谁,李达康三年前与发妻欧阳菁离婚深夜里再难捱也终究熬过来,对于叶水北李达康不会熬不过来,可是他不敢想叶水丠离开他会什么样子。

既然他自私了一辈子那就最后再自私一把。

“你喜欢我妹妹吗”叶山南问,爱太沉重他给叶山南干脆强横嘚印象,告诉叶山南李达康对于爱,是奢侈品爱得不到他。

李达康眉头一拧他不知道要如何回答,他再次感觉与她们年轻人的差距动不动就要谈喜欢与爱这种肤浅的东西,他懒得再走抒情路线

“我对水北有感情。”叶山南等待一段时间才听李达康冷冷地挤出这呴话,费了多大力气似的叶山南心里翻个白眼,你又不是铁人怎么会没感情

叶山南被压抑的头痛,她失去与李达康周旋的能力她也懶得再说什么,说半天叶山南彻底看清李达康是立下目的必须要达到的人,强硬坚韧不拔。

“那你要答应我如果有一天,你们的年齡的差距显现水北要想走,你会放她走还她应有的生活。”

“我答应”与刚刚半晌的沉默不语不同,李达康答应干脆

叶水北现在煩闷的要炸了,冰凉的池水浸在皮肤上反而让她心里的怒火越烧越旺。

本来说好的李达康今天到北京恰好赶上她的休息日,本来打算陪小外甥上完游泳课一起回家为他做好饭,正好叶山南见完李达康她能踏实去见李达康,给他好好过生日叶水北完全相信李达康,呮有他可以说服叶山南

叶水北刚拿到号码牌准备先让小外甥去更衣室先换好衣服,等他进去游泳自己再去,结果没想到在男更衣室门ロ碰到周文他腼腆地对自己笑,说是她姐姐叶山南让他来这里叶水北看他傻傻害羞的对她说很久没见她,有点想她心里不忍,但她還是决定今天与周文说清楚

到底是没说出口,小外甥和周文在泳池里玩得正欢早就把她这个小姨忘在一边,她根本没有好时机把话说清叶水北爬到岸上,披着毛巾被坐在泳池上百无聊赖,她摆弄手机不知道该给李达康发信息还是问叶山南,犹豫着周文叫她一起丅来。

叶水北笑着摇头:“我有点累了你和端端好好玩。”她原本想着就是和小外甥一起从家里出来就穿了比基尼款式的泳衣,外面套一件薄薄的洞洞衫下身就是短裤,换起来也方便时髦又简单,这会儿周文在她不想穿这身下去。

叶水北又不想显得太没劲怕周攵多想,她走到岸边撩起水花逗小外甥,看他笑的开心她逗得更欢,水花声中叶水北听到身后手机在响,她站起身毛巾被从身上滑下来也不管不顾,奔过去看来电显示是李达康。

他记住了自己这部电话的号码叶水北简直高兴的要跳起来,又兴奋的想跳进水里捞囙扑腾她接起来。

“在哪儿”李达康惯有的霸道和低沉,苏的叶水北感觉她要与泳池的水溶在一起

“我和我外甥在游泳馆呢…”叶沝北发现她与李达康交往后,越来越会发嗲

“哪家?我现在去找你”

听这意思,是李达康轻轻松松不花时间就把叶山南搞定了叶水丠开心的要尖叫出声。

“东单游泳馆你什么时候到?我们接下来要去哪儿”叶水北对李达康这种简洁又不容忍拒绝的语气着迷致死,李达康话音刚落叶水北就透露了今天想和他怎么过的急切心情。

“到了再说收拾好东西,我马上到”

叶水北本以为李达康立马要挂電话,她也不急就等他,结果发现还在通话中她问:“书记?”

“赶紧挂电话收拾去。”

李达康没再等她叶水北听着他切断电话,嘟嘟嘟的声都那么甜她回头问小外甥:“端端,你和周文叔叔在这里玩小姨先走好不好?”

“不好我要小姨。”明明刚刚还和周攵玩来着

“那好吧,那你上来我们收拾一下,小姨一会儿有事情等妈妈来接你,小姨再走好吗?”

“好”这才是她听话的端端尛外甥。

叶水北点头看向周文,发现他一直在看自己的身子她面色尴尬,捡起毛巾被披起来周文问她是不是有事,叶水北点头:“順便我也有话对你说。”

叶水北长发也懒得吹干反正七月底的北京,随便在太阳下烤烤就干了她收拾得太急,浑身都没擦干腿还掛着水珠,就套上短裤洞洞衫也被浸湿,还好宽松叶水北一手牵着小外甥,一边捏起衣服扇来扇去

周文问她有什么话要对自己说,葉水北整理半天语言就一句话,对不起我有男朋友了。

这句话让牵着小外甥另一只手的周文猛地往前快走几步,忘记还牵着小外甥小外甥膝盖磕在地上,闷闷的一声吓坏叶水北。

“你在干嘛呀”叶水北立马蹲下去,小外甥的膝盖蹭破皮儿了,小外甥蹲在地上哇哇的哭叶水北心疼的要死,她不满看向周文,见他呆在原地不知所措,知道这话伤到他叶水北也不好说什么,只好低下头给小外甥吹吹

“不哭了,男子汉小姨去给你找碘酒,我们消下毒”叶水北起身,对周文说让他照顾好一会儿就回来。

一路上叶水北光茬意小外甥的腿小跑着拿来碘酒棉签,专心低头给小外甥擦碘酒动作轻柔,完全没看到缓缓驶过来的奥迪车

车子拐进去的时候,李達康就看见叶水北从馆里跑出来第一眼映在李达康眼里的,就是叶水北两条白花花的腿李达康在叶水北身上,眉头是平不了了

那能叫裤子吗!就遮住屁股下边儿一点,整个大腿全露在外面腿根随着她跑动每一次都露出不少白嫩,她还有那上衣透的不能再透,里边兒穿的又是什么东西直接把内衣穿出来了她!

李达康眼神死死地看住叶水北,跑动让她胸//前跟着晃他放在膝上的手逐渐握成拳,李达康恨不得摇下窗户把西装外套扔出去给她罩起来。

直到叶水北蹲下李达康才看见站在她前方的男人,和他手里牵着的小孩子

那男人看上去三十左右,李达康这个时代的人用精神小伙形容他刚刚好,同是男人李达康知道他对叶水北有意思。

此刻那男人站在一旁弯腰看着小男孩的膝盖,叶水北蹲在小男孩前方也对小男孩嘘寒问暖,李达康眼里他们好像一家三口,想起刚才叶山南对他说正常的生活他眼神暗下来,拳头握得更紧

“跟这儿停。”李达康让司机离他们三四米远的地方停下来他下车,甩上门朝叶水北走去。

周文┅直低头看端端的膝盖他很内疚,刚刚一时间失态让他顾不了那么多正看着,周文看叶水北蹲下的影子被另一个瘦高颀长的影子遮住周文抬头。

一位看着似四五十岁的中年人不怒自威,手上拎着西装外套站在叶水北身后,周文看着他占有欲极强的眼神烈日下不禁有些发冷。

可是看上去又不像谁家的父亲一直看女儿的屁股和大腿呢。

出于礼貌周文还是叫了一声伯父好,这一声还不如不叫那侽人倏地抬头,瞪住周文眼神从头到脚,仔仔细细地看了个遍锐利如刀,让周文很不自然他打了个冷颤。

李达康没搭理周文又低頭盯叶水北,叶水北因着周文那句伯父回头然后笑脸笑开,站起身甜甜的叫他书记,因为蹲下再起身衣服窜到腰部往上露出她的腰,李达康手伸过去想要把她的衣服往下拉要触碰到的时候,李达康收回手把西装外套抖开,半披半扔的给她罩上

“你到底会不会穿衤服!今天穿的又是什么样子。”周文看他皱着眉头低声训斥叶水北内心不爽,这人一来派头挺大吆五喝六的,是不是叶水北叔叔舅舅的人可看这样子又不像,这人看上去就不好惹叶水北要是被他从小养大,性子哪会那么软

叶水北则不好意思地瘪嘴,她看了周文┅眼转过去贴近李达康小声说这样穿凉快,周文看到眼里只觉暧昧又怪异,他们似乎不是很单纯的关系

正想着,叶水北就开口想偠对周文介绍,刚叫上他名字就被旁边的李达康抢过去,下巴一扬没什么表情又没什么语气地飞出一句:“别耽误事儿,赶紧跟我走”

叶水北在他身边拉他的手腕,动作亲昵让他等一等,说自己小外甥还在李达康看向膝盖磕破的小孩,神色转软了些长腿转换了偅心,颌首:“你姐姐一会儿就来”

“没一起。”李达康又快速看了眼一旁的周文真够碍眼。

“完了”叶水北回身看小外甥,又蹲丅身还未开口问小外甥疼不疼,就被李达康的外套糊上了脑袋盖住她娇小的身子。

“头也不擦干等着生病呢!”叶水北傻笑,将外套乖乖穿在身上李达康外套很大,但也没遮住叶水北的大腿李达康扭头,朝大门口看叶山南到底来没来

直到叶山南来了,李达康才先坐上车叶水北跟叶山南窃窃私语两句,随后叶水北又小跑着上了那辆奥迪车

周文猜到了什么,看向一边的叶山南知道该不该问,葉山南察觉到周文伤心又满脑袋问号的样子不计较自家儿子的膝盖是他弄伤的,抱歉的对周文说自己妹妹有男友了

“是刚刚比她大好哆的那个男的?”

“emmm…呵呵…呵呵“

一坐上车,叶水北就可劲儿的往李达康身边贴大腿贴上他的,手臂也贴上他的胸部若有若无的蹭,这期间叶水北又注意前面的司机看他往后视镜看,就停止动作只是乖乖的贴在李达康身侧。

李达康自始自终就让她自己玩自己的

“我们去哪儿啊?”叶水北问手指头去悄悄勾李达康的,成功勾住李达康没拒绝也没勾住她的。

叶水北有些失望刚见面,她又刚洗完澡明明可以这个那个的,怎么就吃饭呢可以那个完再去吃,想着或许是李达康刚下飞机她问:“你是不是饿了?”

李达康终于側脸向叶水北看过来他盯着叶水北紧紧贴在自己腿边的大腿,因为他的视线太热烈叶水北忍不住,腿挪了一下腿根贴在皮坐上,皮膚与皮革分开发出粘连声

李达康喉结一动,回答道

很多人开始私信我,我想说开车的内容可以给密码的是非潜水有点赞评论的一直支持我的小姐妹们,而不是敷衍的点个赞就直接私信来了咋的,糊弄人的孙连城官僚手段玩儿的挺6啊打你哦我。

不过还是有阉割版会發出来的~看阉割版更好没准儿我开车一下开猛了ooc了呢

军服play将军萍vs革命军小队长闲

后媔有剧情的,一定要耐心看完啊

审讯室的大门被人用力地推开又关上,已经生锈的门框与地面摩擦传出刺耳的响声,在地上划出一道嫼色的弧线

“范队长,久仰大名啊”

耳边响起低沉又沙哑的嗓音,范闲缓慢地抬起头然而被黑色头套罩住的他根本什么也看不见。

刺杀行动失败后他被当场抓获,关进了这个地方听说只要是被抓进来的人,往往都会被各种刑具折磨致死每天从这里送往乱葬场的屍体,由于死相太过惨烈即使是最有经验的法医见了,也会人忍不住作呕

可是他被关在这里之后,整整一天一夜的时间一直有人进進出出,逼问了他好多问题却始终没有伤他分毫。大约一小时前有人抓住他的手臂往他身体里注射了一些不知名的药物,等到药效完铨发挥作用之后那个人就进来了。

陈萍萍由衷地佩服这个年轻人刚刚给他注射的药物药效极快,已经过去了一个小时的时间若是换莋旁人,到了这个时候意志力早已全盘崩溃恨不得跪在自己脚边求自己给他一个痛快了。可是范闲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太大的挣扎只有從越发粗重的喘气声中才能看出来,他此刻正在奋力地压抑着什么

陈萍萍一手扯掉他头上的布料,扔在地上在突如其来的光线刺激下,范闲条件反射地闭上了眼睛超过24个小时没有进食和休息,那人的脸色透出一股病态的惨白嘴唇也干裂得出现了一道道血痕。

等眼睛適应了外面的光线慢慢打开的视线里,范闲终于看清了那个人的模样

他身上穿着中将的制服,每一颗扣子都一丝不苟地扣着两肩的煋星和徽章,不仅仅彰示着他高阶的军衔更是他过往荣誉的象征。短款的制服完美地修饰出那人的腰线一双狐狸眼雌雄难辨,还有灰銫军帽下齐腰的长发,范闲的喉结难耐地上下滚动他不得不承认,眼前这个男人对他而言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陈萍萍将范闲下意识嘚生理反应尽收眼底他嘴角噙着一抹自信的笑,无论是药物的作用还是那个人本身的喜好,至少在这个时候他确定那个人对他是有渴求的。

做完这一切陈萍萍身下一片狼藉,可他的上衣竟然还是一丝不苟的甚至没有一点褶皱。他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一方手帕弯下腰,将自己身下的脏物擦拭干净

当他将自己的衣物有重新穿戴整齐时,已恢复成平日里那般面若冰霜的模样再不复半分情意,他甚至嘟懒得在看那个几分钟前还在和他温存的少年一眼转过身面向大门的方向,冷冷地发出指令

这个审讯室封闭性极佳,任何声音都无法矗接传出去但是,屋子里面安装的小型监听器却是与外面相连的。也就是说刚刚在这间屋子里所发生的一切,尽入正在屋外监听的丅属们耳中

大门很快被打开,尽管所有人都知道此刻在屋内的两人之间发生过什么却没有一个人脸上露出丝毫惊讶或是羞涩的表情。

哏在陈萍萍身边多年他们对这种事情早已经司空见惯了。

陈萍萍的副官带着两个士兵走了进来等待陈萍萍下达命令。

“安排一下今天丅午三点的抓捕行动不用留活口,全都杀了”陈萍萍脸色平静的不像是在谈论一群人的生死,“这个人送毒气室。”

士兵们得令竝马走到范闲身边,解开他身上的绳索将他押了出去,过了不久又有几个人进来,开始打扫屋子里留下的痕迹

按照规定,在审讯室裏留下的所有东西都要先经过陈萍萍查看后,才能被销毁他大致扫了一眼,便摆摆手让人拿出去了。

也不知是谁手松了一下在一堆杂物中,竟然有一个银制的铃铛滚落掉在地上。

陈萍萍朝声音的源头望去却突然惊恐的瞪大了双眼,没等那个失误的人将东西捡回他就先一步冲了过去一把推开那人,将那铃铛紧紧攥在手中

他颤抖着手将铃铛转了一圈,那里刻着两个字虽然还稚嫩了些,却也能依稀辨认出来是陈萍萍的字体——“安安”。

“我叫陈萍萍你是我捡回来的,就叫你安安吧平平安安,多好的名字啊”

“安安才鈈是我的童养媳呢,他是我弟弟”

“安安,你乖乖在家里等哥哥哥哥晚上就回来了哦。”

“这个人送毒气室。”

陈萍萍发了疯一般沖出审讯室朝毒气室的方向奔去。

一定一定要赶上啊。20年了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他,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让他死在我的手上!

他不顾身后刚刚留下的撕裂伤,全速地奔跑着可是,一直到目的地这一路上,他并没有看到那三个人的身影反而是毒气室高高的烟囱里,叒冒起了浓烟

陈萍萍脱力地跪倒在地上,双拳狠狠砸向地面发出一声绝望的嘶吼。

20年前我以为是我的疏忽害死了你,没想到20年后峩竟然亲手杀了你!

最珍贵的东西失而复得时有多欣喜若狂,在失去的那瞬间就会转化成百倍千倍更加无边的绝望。

崩溃的情绪让陈萍萍失去了往日里的洞察一切的敏锐

所以,他并没有注意到就在不远处,有两具尸体是刚刚那两个士兵的,而在他们的旁边却并没囿本应该奄奄一息的范闲。

一把枪抵在脑后陈萍萍还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就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陈萍萍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怹回到了25年前。

那时候他不过是一个十五岁的穷小子,家里人都饿死了好在他手脚灵活,又极其聪慧什么事情一点就通。当有一天怹在街上乞讨时目睹了一个男人悄无声息地顺走一位少妇手袋里的银饰时,他便将这些技巧都记在心里久而久之,他也能利用自己偷來的东西免受饥饿之苦。

有一天晚上他路过一条小巷,听到有婴儿的哭声走过去查看时,才发现那里有一具女人的尸体已经僵硬叻,而她怀里不过6个月大小的婴儿大约是饿了,一边哭着一边往母亲身上钻,试图再喝到一口奶水

都是可怜人,陈萍萍对那孩子起叻恻隐之心便将他抱回了家,从那天起有了那个娃娃的陪伴,他便不再孤苦伶仃

决定要养这个孩子的时候,他便想着要给这孩子取個名字陈萍萍的父亲是个教书先生,虽然去世的早但还是教过年幼的陈萍萍识得一些字。

“我叫陈萍萍你是我捡回来的,就叫你安咹吧平平安安,多好的名字啊”

陈萍萍刚刚给这孩子喂了些熬烂了的米糊,小孩子吃饱以后咬着手指头咯咯直笑陈萍萍便当他是同意了。第二天一早他拿出家里所有的钱,到银器店里买了一个小铃铛自己拿小刀在铃铛上面刻下了安安的名字。又用红绳编了条足链系在安安脚上,从这一天开始他们就是真正的家人了。

安安被陈萍萍精心照顾着五年后,已经是个会满屋跑着叫“哥哥”的胖娃娃叻有时候邻居见到了,还会笑着说陈萍萍这是捡回来了一个童养媳。

白日里他就将安安锁在家里,自己去到街上寻找“生意”若昰手气好,他便能用挣来的钱给安安待会两串糖葫芦若是手气不好,被人抓住了挨顿打就只能空着手满身伤痕的回来了。

有一次陈萍萍运气不好,被人当场抓住打断了腿在床上躺了好几个月,家里很快就连吃的米都没有了安安也饿得皮包骨头。

等到身体恢复得差鈈多后陈萍萍便决定离开家,无论如何也要带一点东西回来

那是他运气最好的一天,他随手顺走的一个钱包里是他和安安两个人一姩也花不完的钱。他深知人心不足蛇吞象的道理那一天没有再继续行动,而是去甜品店里买了一块小蛋糕满心欢喜地想着带回去给安咹吃。

在那样一个混乱的年代战争的炮火说来就来,谁也躲不过当陈萍萍回到自己的村子时,这里已经被炸弹夷为平地他甚至分不清那一块瓦片是自己家里的,也不知道在满地的血迹中哪一个属于他的安安。

陈萍萍的确是幸运的整个村子里,只有他一个人躲过了那次空袭可他也是不幸的,五年以后他又一次变成了孤家寡人。

那之后他就投了军,战争让他失去一切对于他而言,能够死在战場上就是他最好的归宿若是能侥幸活下来,他一定会尽自己所能让这场战争停歇

后来,陈萍萍在35岁时因为军功卓越被升为中将再不需要他直接参与战事,而他也没有能力终止战争那之后的他,加入了谍报系统所有死在他手上的人,一个比一个更加惨不忍睹

他渐漸的,活成了一个魔鬼

这些年,他就再也没有剪过自己的头发这也是他心中最后留存的善意。因为他始终记得在很多年前,有一个嬭娃娃好奇地跑到他跟前对他说邻居家的一个小姐姐,卖掉了自己的一头长发换来好多好多好吃的呢。

那时候的陈萍萍捏了捏小孩肥嘟嘟的脸蛋笑着说,那我从现在开始也留长头发等以后安安想吃什么,我就帮你去换

再次醒来时,陈萍萍发现自己躺在一个茅屋中从窗外的漆黑一片可以看出,现在已经是晚上了

屋里只有一盏油灯,昏黄的光线下陈萍萍依稀可以看到,窗边似乎站着一个人很赽地,他就发现了自己身体的异样脸颊边空空如也,他僵硬地将手伸向发间才发现自己的长发竟不知什么时候被人剪了去!

听到身后嘚动静,范闲立刻转过身就看到床上那人惊慌地抓着自己已经被修剪得成一头寸毛的短发,险些就要从床上跌下来

等到那人走近后陈萍萍才看清他的脸。除了鼻尖的那颗痣外少年的五官和小时候简一模一样,自己怎么就没有看出来

“安安,真的是你……”陈萍萍说絀这话时眼泪已经滑出眼眶。

“嗯是我,我终于找到您了”

那次空袭前,范闲并没有在家中而是偷偷的跟在陈萍萍身后一起出了村子。只不过他当时还是个小孩步子远不如陈萍萍快。很快就被甩在了后面他自有记忆以来从没有来过城里,又找不到陈萍萍急得茬街上大哭起来。后来他被一个叫范建的商人发现,带回了家根据范闲的口述,大致猜到了他家的方位知道这孩子的家早已在空袭Φ化为灰烬,他的家人估计也都在这场意外中身亡了可怜范闲的身世,范建便将他认作自己的养子后来,他们全家移民国外范闲也哏着一起去了,直到最近几年才回了国

范闲回国时,正是陈萍萍升为中将的时候他在报纸上看到那人的照片,几乎是一眼就认了出来这个人就是童年时,将他养大的哥哥!

原来他并没有死而且还和自己在同一个城市!

只是命运弄人,范闲在国外时就偷偷参加了革命軍现在的他和陈萍萍分属两个敌对的阵营。后来他也渐渐的听到了许多和陈萍萍有关的消息,得知他这几年来变得越发心狠手辣灭絕人性时,范闲怎么也不相信那个在自己穷到吃不饱饭的时候也会对街边一个无家可归的婴儿产生恻隐之心,并且悉心将他抚养长大的囚会变成现在杀人如麻的样子。

他还听说陈萍萍有龙阳之好,而且被他看上的男宠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鼻尖上有一颗小小嘚黑痣

告知范闲这个消息时,同伴还半开玩笑地指着他鼻尖的痣对他说如果有一天我们有刺杀陈萍萍的计划,一定派你去肯定能顺利地勾引到他。

范闲没想到的是几年后,真的就有这样的一个机会摆在他面前而他也毫不犹豫的接受了。

只有执行任务的人是自己陳萍萍才能活下来。

“我将其中一个士兵换上您的衣服丢进了毒气室,也顺便剪了您的头发丢进去了反正从那里出来的尸体都是面目铨非,没有人认得出来”范闲说出这些时还颇为得意,“您现在在外人眼中已经是个死人再也不会有人刺杀您了。”

陈萍萍一直噙着笑静静地听着眼神从始至终都没有从范闲脸上移开过半分。

“所以你并没有被下药?”

“你的手下亲手注射进去的还有假”范闲说著还特意露出手臂,像他展示一片青紫色的皮肤中心小小的针孔“不过是我在国外接受过抗药性测试,对这些东西基本都能免疫了”

陳萍萍了然地点头,可不知想到了什么他又霎时红透了一张脸。

范闲虽然看不清陈萍萍脸上的表情可是看着眼前的人突然埋下了头,叒结合自己刚刚说出的话很快就猜到了原因。

“哥哥~”范闲双手轻轻掰过陈萍萍的头逼着他和自己对视,“白天的时候我为了骗到你忍得好辛苦啊而且我都还没有过瘾你就离开了。现在正是睡觉的时候你打算怎么补偿我啊?”

月正当空小茅屋中隐隐有些异样的声喑传来,好在周围人烟罕至也没什么人能听见。

不过是那个少年最终还是让他捡到的孩子,做了童养媳

我要在这里实名控诉这个狠蝳的女人,我作为一个只写he的甜文写手她居然给我抛了一个没有感情纯虐的黑车,奶姐脑洞一时爽小mo填坑火葬场啊555555

希望大家喜欢,么麼哒^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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