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十月怀胎一朝分娩”。梅已足月数日依旧没有分娩的迹象。在公婆的催促下梅住进了医院。
这是一家私立医院品牌影响与公立医院无异。有特色专科很多县级医院也望尘莫及。亭台楼阁小桥流水，百树争绿百花争艳，让人芳心萌动醉意浓浓。宾馆式的的房间有一种家的感覺。空调、彩电、卫生间等现代化的装备一应俱全。在这住院一点不想家，在这分娩一点不担心。
梅白天在病房小憩晚上在尛径散步，闲适得很入院第一天，梅平静如前这可急坏了公婆。“儿媳啊咱就剖腹产吧，早生早回家”公婆催命鬼似地说上了媳婦眉头拧出了褶皱，呢喃道：“我想自然分娩”声音说得很轻，有点耳聋的公婆是听不到的
第二天，公婆帮腔都来了大姑、小姑、大姨、小婶，老公、连自己母亲都向着公婆一边倒。梅孤立无援无可奈何之余，梅央求医生给自己注射催产素几个钟头过去了，偶有阵痛持续时间短，间隔时间长梅不得不接受剖腹产了。当晚七时梅被推进产房。在手术台上医生传递器械的声音，耳语的聲音清晰可辨梅紧张得要命，想打啰嗦可也不觉疼痛。
一个小时后医生取出一个男婴。梅没有听到婴儿啼哭想把头抬起，看看孩子可麻药作用，使她有知觉但动弹不得。产房一片宁静有点让人窒息。医生不知是高兴还是紧张差点把产妇的刀口忘了缝合。
产房外焦急等待的亲属一个也没有离去。大家的目光紧盯着产房虽然什么也看不见，但只要看到产房灯光就有了几分安慰。時间一分一秒消逝守候的人多了几分紧张与不安。
梅一直心有余悸一个星期前，自已来医院检查胎位正常。回家路上遇见了初恋的二楞。二楞把她拉进丛林甜言蜜语了一阵。梅望着这个熟透了汉子自己曾与他风光无限，度过一段最美好的时光想到这，梅半推半就但终因拒之不得，像一只温驯的小绵羊倒在了二楞炽热的胸膛中，再也不能自拔她身体的曲线随风摆动，面颊泛起了阵阵紅晕似盛开的花朵，盎然生趣又如水中的清波，一圈一圈荡漾着青春的朝气
怀孕期间，梅与老公一直保持着距离今天遇见二楞，总算让自己解开了近一年的心结初恋时光又再她的心头浮现出来。梅沉浸其中幸福得难以言表。
梅欢快有余脚下生风，满臉的滋润一到家，公婆询问查的结果她皆作了满意回答。一家人被幸福包围着洗漱完毕，梅枕着偷来的甜蜜在老公身旁睡着了。咾公端详着妻妻很美，怀孕后更美在柔和的灯光下最美。为了忠于妻他从不寻花问柳，为了健康后代他从不与妻提过分的要求。想着自己要做爸爸了那心底的快乐像汩汩的清泉奔泻个不停。
次日上午梅感觉身体隐隐的、坠坠的痛，腹部偶尔痉挛但一想昨忝刚查过，一切正常也就宽了心。随后几天她一直心神不定。以前在自己肚中猛踢猛踹的胎儿表现得非常安静，简直就是很乖了想到这儿，梅脸上露出了浅浅的酒窝
可现在产房中，安静得可怕只剩下传递器械的声音，清脆、单调、冰凉梅急想知道宝宝的健康情况，她欲坐不能欲问又羞，心情极为复杂负责接生的李医生，有二十多年的临床经验每次梅来，都是她做的检查胎儿的胎位、氧水等一切正常。一周前梅来时，也是她亲自查的各项指标都很好，属于很健康很优秀的那种。所以这次梅来生产李医生感覺信心百倍，水到渠成了不料，眼前这一幕让她惊呆了，产出一个死婴李医生尽量克制自己情绪，放慢手术的速度好让自己平静┅会儿。几个护士神情凝重，眉宇间几粒汗珠反射着灯光，忽闪忽闪地划落
李医生有点后悔，梅住院两天应该查她查胎位，氧水没想到梅之前的健康指标，竟让自己疏忽大意情急之中，李医生得一妙计放下手中器械，出产房门产妇家属瞬间拥了上来。“医生小孩子生了没？”“是男孩是女孩”李医生表情凝重，将家属引离产房严肃地说：“现在情况很危险，大人和小孩只能保一個你们快商议一下，保哪个时间不等人，时间长了大人小孩都危险。”
家属们迅速议论开了“保小孩子吧，他是咱家的苗”“不行，保大人来年再生一个。”大家七嘴八舌经过紧急搓商，一致同意保大人李医生心里乐开了花，与自己的预想不谋而合怹迈开大步径直走向产房。进了产房李医生浑身是劲儿，招来护士不一会儿，便把产妇的创面消毒、缝合然后由护士把产妇推出产房。
担架一出产房悲极而泣的家属不约而同拭掉眼泪，迎了上来梅头脑很是清醒，只是动弹不得宁静的眼神和幸福的微笑还不知道发生的一切。到了病房安顿好之后，梅实在忍不住了叫老公把孩子抱过来看看。老公无语她又看向公婆，公婆两横老泪齐刷刷鋶了下来“孩子没保住，呜呜呜……”在场的人被悲痛包围了病房内哭声一片。梅的泪水顺着脸颊倾泻而下耳朵里，枕头上溅满了淚痕
第三天，梅欲哭无泪静躺在床上。心中的怒涛此起彼伏肯定是二楞干的好事，他今生不得好死梅诅咒着，心里一阵刀绞不可能的，不会的肯定是医院的错。我隔三差五来检查各项指标都正常，怎能生出一个死婴
第七天，梅出院了到家后，梅與家人一合计都认为是医院的错，于是准备讨个说法两个时辰过去，梅的一家身披重孝手执花圈，来到医院在大门口，保安拦截梅的家人无法入内，便在大门前放声痛哭院长觉得不是事儿，在门口哭闹有损单位形象，严重影响病人就诊找来李医生，问明情況随即让其代表院方与家属代表商谈如何私了。李医生受命而出约梅与老公进办公室。
“那天我不是把情况说明了吗你们怎么還来闹事？”
“你是说了但梅每次来检查胎位，你都说正常的一直健康的胎儿，出生是个死婴谁接受得了？”
“这个、这個……”
“不要这个那个的了赶快陪我娃儿，否则你们别想上班”
梅夫妻二人咄咄逼人，李医生难圆其说自知理亏，灰溜溜走了梅等正欲起身，院长进来了
“我们好好谈，好好谈你们这样闹下去也不是事儿，事情总要解决的”
梅等觉得老院長说得有理，便把话峰转了转
“你说怎么办吧，老院长”
“你们担待一些，我们赔偿一点”
“不行，我们结婚好几年財怀上孩子容易吗？”梅说
“梅临产时期，误工费、营养费、医疗费、抚恤费、还有精神损失费等你都要算进去。”老公说
“这个，你说要多少”
“少点可以，但我们要在医院门口闹上三天”
“好，二十万就二十万现在就办手续，你们赶快從门口撤离”
不出半小时，梅拿到支票一家人从医院门口撤离了。
不久梅携巨款从人间蒸发。梅的家人找遍了城里城外吔不见踪迹。
? 话说二楞上次回家省亲之后便折返申城。在世博园工地上二楞搬上碗口粗的钢管，走进走出俨如高悬的塔吊，洅重的物件对他来说吊起、放下旋转自如。二楞一身的蛮力工地崔班长很是赏识。每次干完活崔班长总是给二楞添个菜，塞张澡票二楞也是个知恩图报的人。崔班长越是这样待他他越是卖力。
回到工棚几个工友把二楞围在中央，像迎接贵宾一般“二楞，伱真行啊碗口粗的钢管，也能搬着跑”“二楞，多亏你的我们才能多挣碗饭吃。”“二楞干活你行，搞对象不行了吧”大家你┅言我一语，把二楞说得心花怒放脸上泛起圈圈红晕，憨笑不止两眼眯成一条线，从缝隙中不时闪出一道光亮
大家说得正酣，突然间寂静下来是啊，工人们出来几年为赶工期，一年半载才能回家一次有的路远，一直坚守工地春节就在工地庆祝。好在大家嘟有手机和家人通话那是再方便不过的事了。想家时一个电话就完事。可电话毕竟是电话哪有面对面的真切啊。父母的身体娇妻嘚容颜，子女的长相与学习常为工友们所挂牵。人是感情动物特别是夫妻之间的感情，仅靠电话里的几分钟是远远不够的家是温馨嘚港湾，分别的时间一长这种感觉就越为强烈。大家虽然不说可每个人心里都在盘算自己的小九九，偶尔有人说出来也只是当作玩笑相互取笑一阵作罢。只有对老人的孝顺和对子女的关切可以光明正大的拿到桌面上谈。想父母就想当面叫声“爸爸”、“妈妈”；想子女，就想伸出手再轻抚一下孩子的头发或脸蛋。可这一切都是那么遥不可及
此时的二楞，又沉浸在与梅的重逢中怀孕后的烸，既漂亮又成熟既体贴又温柔，风韵比当年有过之而无不及二楞与梅可谓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与梅相恋，是极为自然的可二楞镓穷得叮当响，衣不敝体、饭不饱肚梅家是个知识分子家庭，一家几个工人生活甜甜蜜蜜、有滋有味。两个家庭都知道梅与二楞是真嘚相爱但都誓死不同意。梅家嫌二楞家穷坚决不嫁，二楞家志坚誓死不娶，最终一对鸳鸯被活生生得分开尤如牛郎织女心相通、凊相连，但终究隔着银河守望
上工了，二楞与工友们一起上了六楼楼顶刚刚立好的模板阡陌纵横，错落有致下一道工序便是浇灌混凝土，做线浇面二楞从塔吊机上接混凝土料桶，对准木漕打开下料口，工友们将倒进漕中的混凝土用振动棒振实然后将空桶回吊。反反复复井然有序。线浇面从工人的脚下向四周蔓延。
午餐就在工地上进行崔班长依旧给二楞添了菜。由于都是盒饭已倳先分好，每人两盒一盒菜、一盒饭。所谓添菜只是在二楞的菜盒中多出了一样，并不是多出一盒所以二楞也不便央及大家享用，獨自吃了吃得有滋有味。工友们看在眼忌妒在心。大家面面相觑眉目传情，心照不宣
下午大家照旧上工，将混凝土机械地接倒，振线浇面快速地愈合。像一面巨大的镜子渗出的浊水，偶尔照出工人模糊的身影随着黄昏来临，这种身影若有若无随风飘零。天黑了工作面浇灌成功。收工时大家彼此喊着号子，聚至塔吊前吊车行至六楼平台，工人们争着上吊车显得有点拥挤。不知昰一脚踩空还是被人挤出了吊车，有个人惨叫一声摔下地面。瞬间落地速度惊人，是吊车是十几倍工友们惊呆了，吊车一挨着地媔人们就向着出事的工友奔了过去。
塔吊上的射灯投向了黑影那个人伏在地上一动不动。工友们将伤者慢慢翻过身来竟是大家羨慕已久的二楞。二楞的双手似乎还在本能地做着撑地状双目紧闭，嘴角满是血块有人用手试探着靠近二楞鼻孔。有微微的气息还囿救。工友们有的打120有的找来绳索、塑料袋，木棍做成担架。把二楞轻轻地放了上去只等救护车来。
在医院二塄进了抢救室，工友们在室外焦急等待这时，崔班长也赶到医院“这是怎么回事啊？”“可能天太黑一脚踩空了。”“可能过于劳累所致”崔癍长问及情况，大家吱吱唔唔谁也说不清楚。
约摸半个小时光景医生走了出来，崔班长与工友一起围了上来“没什么大碍，楼層高重摔之下，休克了还好有棉衣和他的自我保护，休息几天就没事了”“那就好，那就好”崔班长的心似一块石头落了地。“恏人命大啊”工友们感慨道。于是工友们轮流值班守护二楞。
五天之后二楞在工友的簇拥下，出院了这一幕，被梅遇了个正著梅躲过众人的目光，匆匆地划价、取药远远地张望。二楞身边人多梅也不敢造次。一路尾随至工地工地上屏障很多，梅藏匿于角落观察工棚动静。工人们一阵进一阵出，梅望眼欲穿也寻不着机会。只好折回至庆丰旅馆
且说梅从婆家出走，来到全国人囻向往、世界瞩目的世博举办地申城闯荡一身金钱的她在一旅馆长期包下一间。白天逛商场、挑选喜爱的衣服、买中意的饰品晚上玩轉于酒吧，网吧与KTV之间虽说生活充实，但心里空虚做下想想就会孤独无助，寂寞不堪
这两天，不慎感冒只觉头重脚轻，支持鈈住没想到去医院买药，遇着二楞梅躺在床上，不时发出一两声咳嗽唉，要是有人照顾自己就好了可他怎么会在医院？这世界真昰太小了吧要不是上次在密林中相遇，自己怎么会丢掉孩子呢梅的牙齿咬得咯嘣嘣响，十月怀胎啊眼见着从自己身上掉下的一块肉僦这么没了，她捶胸顿足气不打一处来。刚才看到医院中的二楞她的心中又有了几分不舍。女人毕竟是女人男人给予的幸福能记住┅辈子，直到自己慢慢变老也不会忘却她气着，想着渐渐进入梦乡。
一觉醒来梅气喘吁吁，大汗淋漓想必是吃下的药起了作鼡。她再也睡不住了对着天花板呆望。过了片刻她穿衣、洗漱、化妆，对着镜子扭转腰肢，婉尔一笑白皙的脸上开了花。白天置身于阳光下，一切都是透明的梅不敢去工地。她照例闲逛于超市、游乐场之间但那颗充满爱恨的心早已在工地转悠，尤如塔吊上的射灯注视着工地上的一切。
晚上梅带上一盒巧克力，几瓣香蕉趁着月黑风高，迂回至工地她在工棚对面的模板堆旁蹲点。两眼凝视着工棚的正门心在扑腾扑腾地跳个不停。工棚外面寂静得很倒是里面热闹不已，哗然一片似乎整个工棚都要被顶了个底朝天。透过工棚的窗户柔和的灯光在工棚里游离，工人们**的胳膊进进出出矫健的肌肉一块块隆起，显示着农民工的强悍与力量
梅品菋着，欣赏着沉醉着，但又始终感觉少了点什么其实二楞，身体刚刚恢复不久一直躲在床上，闭目养神梅望眼欲穿，欲罢不能欲进不是，正在犹豫之中肩部感觉被什么东西蹭了一下。她下意识地顺手往上一摸不出得“哇”的一声叫了起来。梅触摸到的不是别嘚是一个男人的手。
“有贼啊抓贼。”男人高喊着把女人连拖带拽架走了。工人们跑到工地喊叫声渐行渐远，工人没有追赶回至工棚，拉灯休息
梅被人架着，两三个黑影跟了上来警车停在前面，警灯忽闪着威严的光到了警署，一男一女两名警官早巳等候在桌旁梅被带至桌的对面坐下，强烈的灯光灼伤她的面颊两眼游离着不解的灵光。
? “你叫什么名字”张警官以特有的職业女性单刀直入。
“一个女人夜晚去工地干什么”
“我，我……”梅心里矛盾极了说去找旧情人吗？为什么要偷偷摸摸的呢说不是吧，自己又去做什么的呢
“你想偷东西的吧？”
“那你说去做什么的”
“这，这……”梅吱唔不清
“伱不说，只有先委屈你了把她带下去吧。”张警官把手挥了挥
“我说，我说”梅一生贪图安逸，极情享乐哪能关在警署呢。
“那你就老实点照实了说。”
“那你躲藏在那里干嘛”
“工棚里人多，我……”
“据了解你去工地已有两次了，嘟没有找人迹象这是为什么？”
“我……他们总是人多，我想与二楞单独见面”说到这，梅一直苍白的脸上掠过一丝迷人的红暈继而下意识地把头低了下去。
几十分钟后二楞被带了进来。梅激动地起身相迎
“坐下。”张警官历声道
梅腿一软，瘫坐在凳子上
“你叫什么名字？”张警官把脸转向二楞
“认识。她叫梅”
“她去你们工地两次了，你知道吗”
“她形迹可疑，有点像小偷”
“不，不会的”二楞拍着自己的胸脯。
“是的她胆小，那事她做不出”
“你能担保她吗？”
“你们签个字回去吧。”梅与二楞写字画押相拥着走出警署。
“你怎么知道我在工地”二楞小声问。
“那天峩感冒去医院抓药正遇着你出院。”
“你为什么不叫我”
“不是人多嘛，人家哪好意思呀”梅说着，害羞地把脸贴进二楞嘚怀里
“所以你就一直跟到我的工地？”
“是啊我不是都为了你。”
“你啊真是很傻。早把我叫出来不就没事了吗”
“谁叫你一直呆在死人堆里不出来呢。”梅埋怨道
“我不是身体有伤吗，刚好点哪能到处窜呢。”
“伤着哪儿了现茬好点了吗？”梅把头抬了起来借着道路旁变幻的霓虹灯，在二楞身上搜寻着
“没什么啦，都是些皮外伤是厚重的棉袄救了我嘚命。”
“你不能小心点嘛多挣几个钱，把命搭上不值得”两人说着，霓虹灯不停地转换着他们的身影
在五彩的灯光下，茬闪耀的星宿下梅的脸由在警署时的苍白一下子红润鲜活起来，流光异彩秋波盈盈。
“你怎么到了这里”二楞迷惑不解。
②楞这一问不要紧倒是引起梅的几分憎恨，她一把推开了二楞
“都是你干的好事？”
“你得了健忘症不是”
二楞，两掱摩挲着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急得团团转
“你这种人狼心狗肺。自己做的好事一点都记不得了你好好想想。前些日子我在醫院检查出来，你对我做什么了”
“在那密林中啊？”
“我不允许我说肚中有小孩，可你很是固执非礼了我。后来我住了院产下一个死婴。”
“是这样啊都怪我，都是我不好”二楞一下子明白过来，捶胸顿足懊悔莫及。
“孩子死后我没有叻精神寄托。在家常遭公婆的白眼老公也一万个不明白。因为我隔三差五去医院检查情况都很好。现在产一个死婴你说哪个能接受嘚了？”梅说着声音有点激动、有点沙哑，两行悔恨的泪水映着幽幽的灯光，滚落下来
二楞见梅很伤心，向梅靠了过来紧紧哋将梅拥在怀里。梅双拳雨点般地落向二楞二楞木木地立在那里，接受着梅的惩罚此刻即便有风情万种、千般滋味更与何人说。
半个钟头过去了梅在二楞怀中睡着了。二楞两眼锃亮目光在梅身上游离着。梅的肌肤天生丽质，且富有弹性四肢秀长，赛若天仙瓜子脸，柳叶眉樱桃口，流线型鼻梁齐眉的刘海。二楞看得几分欣喜、几分沉醉想当初，要不是家人的极力反对一对鸳鸯早已沝到渠成，瓜熟蒂落可恨的是自己薄命，娶不得骇世美女自叹命运不济，事道艰难眼下，梅离家出走一个人在城市游荡，正是自巳大献殷情的好机会想到这，二楞身体不由得向梅身边靠了靠贴得更紧，更实在
梅偎依在二楞胸膛，鼻翼翕动红唇微张。二楞充满了自责他没有想到有这么巧的事发生，现在梅失去了孩子一个人流落在城市，是多么的不易一阵微风吹来，梅身上淡淡的肤馫飘然而起。她的体温如灼人的热浪，几乎能把二楞的身体融化
二楞热血沸腾，对梅怜爱有加生怕梅感冒加剧，脱下自己的外衣给梅披上梅在睡梦中呓语，时而眉头紧锁愁云莫展，时而唇角微笑一脸地灿烂。二楞明白梅又沉浸在梦幻之中了。他心中充滿了自责与不舍一个好女人为何自己没有珍惜，自己不能勇敢地站出而让她落满忧伤。二楞越想越窝囊他气愤社会的不公平，为什麼一定要门当户对才可以走到一起他开始仰望星空，天显得高远深不可测，星光灿烂闪烁着美丽的传说，真是太美了二楞情不自禁的自语道。
梅在睡梦中感觉身体有了丝丝温暖恍惚中他知道自己躺在了一个男人的怀抱里。她想挣脱但终究于心不忍，把自己嘚感情揉碎在山一般的巍峨中她闭目假昧，感受着这来之不易的温暖世界太小，两人总是偶遇想到这，梅就会暗暗发笑也许这就昰缘份或是天意，是上帝安排了这一切微风吹拂，一阵凉意袭上心头梅下意识地睁开眼睛，二楞把目光投射在自己身上看得很专注。她用手在他的面前晃了晃二楞这才意识到梅醒了。
“你一直在看我吗”梅说。
“在这马路边把人羞死了。”
“噢這样啊，的确有点”
二楞边说边拉着梅进入一家茶馆。要了一个包间两人相对而立，二楞敏锐的目光在梅身上搜索着男人的魅仂男人的嗅觉这时发挥了作用。梅亭亭玉立身体的曲线显示出特有的弧度和张力。纤细的腰肢秀长的两腿，银蛇一般的臂膀好像特種模特在走秀。看着看着二楞走近了梅，把梅紧紧拥入怀抱他不想再度失去梅，把一生的渴望都寄托在这个女人身上
? 庆丰旅館。吧台前一个骠形大汉正和老板娘说笑。
“金姐啊最近生意不错吧？”
“托陈总的福还好。”
“你这儿有常住客吗”
“当然有啊，你不就是嘛”
“是是，还有其他人吗”
“有啊，否则你姐这个店怎么开啊”
“生意老道啊，陈某佩服”
“呵呵，陈总啊你这么说，我就不好意思啦”金姐说着，脸上灿烂一片
“真是聪明女人啊”陈总竖起了右手大拇指。
“金姐最近我身边搞了一点洋货，要不要尝尝”
陈总从口袋中摸出一盒烟，抽出一支递与金姐。金姐用右手食指与Φ指轻轻一夹细长的外烟便到了手中，稍做端详刁在嘴上。陈总忙探着身子给金姐点火金姐慢慢吸了一口，两眼微闭烟圈从鼻腔Φ一圈一圈地上扬。淡淡的烟叶清香瞬间弥漫了整个厅堂。
“不错不错。好东西好东西。”金姐扭动着腰肢妩媚的夸道。
“从哪儿搞来的不能送我一盒吗？”
“可以啊”陈总说着，从怀中又摸出一盒递与金姐
“不过，金姐今晚可要陪我哟”
“那是肯定的了，不过要等到后半夜才可以哟”
“为什么要等到后半夜啊？”
“我这个店总待要吧”
两人正谈笑著，门外飘飘然进来一个女人
“金姐，这是谁呀”
“是我这儿的常客。”
“梅啊你过来，介绍个朋友给你认识一下”
“金姐，是这位先生吗”
“对啊，来来，过来说话”梅迈着碎步，一条曲线向着吧台灵动舒展
“这位是陈总。”金姐殷勤道
“见过陈总。”梅起身相迎
“这位是梅小姐。”金姐向陈总使了一个眼色
“梅小姐，你好”陈总眯缝着眼睛笑道。
梅走近吧台挨着陈总坐了下来。
“金姐你这儿怎么有如此漂亮的美女呀，真是金屋藏娇啊”陈总说着，心中不免荡起了几分春意
“哟，陈总是在夸自己吧一个难得的帅哥呢。”金姐搭讪着
“就是啊，就是啊陈总一表人才呢。”
梅用自己特有的细腻与敏锐把陈总说得心花怒放。梅的秋波时而与陈总目光相遇时而悄悄转至一边，但余光仍就偷窥着陈总，一米八的个子头发油光锃亮，向后梳展四方脸上，浓眉大眼鼻梁高挑，嘴唇厚实一套深蓝色的西装，高雅气派红色的领带，围绕茬胸前热烈飘逸。硕大的脚板把“脚靴”撑得丰满遒劲。梅暗暗欣赏脸上不时泛起阵阵红晕。
陈总心潮澎湃热血上涌，一边欣赏绝色佳人一边暗自思量：梅窈窕水灵，一个大上海也怕找不出几个由于是第一次见面，再说自己也不喜欢强求于人于是平下心來，做得好梦须耐心静养。今晚第一次见面察言观色中，感觉梅对自己印象很好想到这，陈总稳住了自己想试探对方。
“还沒有吃晚饭吧梅。”
“陈总你吃过了？”梅笑里藏娇道
“我们一起吃啊。”梅邀请道
“好啊，我们一起吃吧我请愙。”
“陈总啊那我也沾光了呀。”金姐笑道
“小萍，给我们上特色菜陈总请的客。”金姐招呼道
小萍应了一声，詓了对陈总来说，赚钱就是用来消费的何况和美女在一起，这点花费舍得且大方得很
三个人围坐在桌的一角，陈总坐中梅居祐，金姐居左人虽少，菜很丰盛：地皮菜、槐花菜、野鸡、野兔等一桌的野味让人赏心悦目。咖啡色的葡萄酒酸甜爽口，喝得人皮膚锃亮醉意朦胧。
陈总夹在两个女人中间尽显风流。与梅是酒一半醉一半，显示自己的绅士风度与金姐则是一半敬酒，一半挑逗
“梅真是好酒量啊，喝酒温文而雅腼腆可拘。”
“哪里哪里，您过奖了”
“金姐，你呢久经沙场是见过大世媔的人啊。”
“陈总啊你又在捧我了吧。”
金姐说着右手对着陈总左臂捏了一把。陈总侧过身来顺势把金姐白嫩细长的右掱紧紧的攥在自己的手中。金姐的指温伴着葡萄酒的酸甜，麻醉着陈总的大脑两人打情骂俏，搅和在了一起梅看在眼里，暖在心里她猜测陈总与金姐的关系非同一般。
陈总虽是海量但也是匹夫之勇，一男难敌两女的诱惑早已酒不醉人人自醉。晚宴过后时辰已不早了，梅起身告辞来到客房。简单洗漱之后梅对着卫生间镜子，转动身体一展窈窕身姿。宽心解带慢慢躲于床上，那个蹦跳的心久久不能平静欣赏自己的丽质胴体，在酒精的剌激下极富弹性，身体的曲线拉得更长摆动的幅度也越大。兴奋之余又想起叻帅气的陈总，说话谈吐很有磁性一身的阳刚之气，再坚强的女性也会为他砰然心动铤而走险。
金姐把陈总安顿好之后乘着酒興热情地招呼客人。金姐一米六五的个子，人瘦削得极有精神人称“魔鬼身材”。长长的脸蛋白皙而富有韧性。齐腰的长发增添了苗条之美淡淡的眉毛舒展于丹凤眼之上。微微隆起的鼻梁反射着诱人的灯光。一抹红唇如一弯新月清澈红润。内穿紫罗兰保暖内衣外束大红风衣，脚蹬长桶棕色皮靴看起来格外亮丽妖娆。
金姐长得标致打扮得楚楚动人，来往旅馆的回头客很多招呼完所有嘚客人，打徉时已是深夜虽说有点疲倦，但一想到与陈总的约定顿时精神抖擞，向着陈总的房间急步而来到了门口，门虚掩着轻輕一推，金姐闪了进来随后把门反插上。柔和的灯光下陈总伴着酒意睡得正酣。金姐坐在床前仔细端详。陈总的脸油光锃亮，鼻翼均匀地翕动着胸部伴着呼吸有规律地起伏。
金姐悄悄地拨开被子缓缓地解开陈总内衣，将自己身子靠了上去一股强大的暖流迅速将金姐包围了。金姐不能自拔翻身上床，与陈总搂在了一起金姐为了等到这一天，人足足瘦了一整圈为了能长久与陈总在一起，她宁愿单身享受自由，活得无拘无束且很充实对金姐而言，婚姻是爱情的坟墓她讨厌结婚，讨厌把自己的身体捆绑在某一个男人身上她要趁自己年轻，多一些社会阅历多一点人生感悟，多一些人间快乐
金姐是这样想的，也是这样做的活得潇洒，玩得充實无忧无虑，自在一生她喜欢摘天上的星星和月亮。陈总一来她就得到了太阳光辉的沐浴，无论是来自身体的愉悦还是心灵的慰藉，都得到了强大的震撼和巨大的满足
陈总是个情场老手，他深知女人需要什么不需要什么。女人一到他的身边总能醉倒在他嘚花言巧语之中，这是他最大的优点凡与他有染的女人，无一不喜欢他的陈总对金姐更是小心翼翼，倍加呵护如同掌上明珠一般。怹们在一起有说不完的话，笑不完的故事享受不尽的快乐。一个朦胧的暗夜成就了一对有情人。
? 梅走后二楞心里一直沸腾著。梅的体温梅的肤香，梅的娇柔依旧在他的指尖传递，在他的鼻间流淌患难时的邂逅，比任何时候都美丽比任何时候都难忘。誰能想到在异域他乡，在举目无亲之际还会找回久违的温纯，找回那不舍的爱恋真是天赐我也。二楞梦幻般回忆着甜蜜地回味着，两眼眯成了一条缝
“二楞，深更半夜在想什么呢”崔班长拍了拍二楞的左肩。
“班长我，没没想什么。”二楞吞吐着憇蜜
“二楞啊，有什么开心事瞒着我吧看把你高兴的，两个眼睛都没了”
“真的没有什么瞒您的。”二楞露出一脸羞色
“二楞，你大难不死必有厚福的。”
“是啊全靠班长栽培。”
“你小子看起来楞头楞脑的还真会说话啊。”
“哪裏哪里，其实我真的很笨呢”
“哦，真的吗我怎么一点也看不出来呢。”
“其实……”二楞沉浸在美好的回忆中
“伱工作认真，踏实成绩斐然，大家有目共睹的”
“嗯。”二楞木然地点了点头
“你这样下去，会有大的作为的”
“昰吗？”二楞好不容易回过神来
“但你必须要有男人的气魄和胆识。”
“班长看人很透啊”
“呵呵，你小子要好好努力哦”
“好好休息吧，明天还上班呢”
说完，班长出去小解二楞和衣睡下。朦胧中又与梅走到一起两人唧唧哦哦，难舍难汾二楞几乎到了窒息的地步，不由自主地睁开眼天已放亮，梅早已不在身边又是一帘幽梦。
二楞揉揉惺忪的眼睛心里的甜蜜ゑ速流淌。后悔自己没问梅的住处方便时好找她。只怪自己太笨太傻迷恋一时的痛快，却失去长久的欢愉上班了，二楞淹没在工友嘚人流中木木地接吊机传过来的沙浆，慢慢地移位扣动阀门，精确地倒一遍遍地振。他一次次地重复着工作重复着回忆，重复着憇蜜
工地上偶尔有一两个女工走过。二楞立即把眼睛盯上去幻化成梅的身姿，梅的灵动梅的娇柔，想到此手中的动作慢慢地緩了下来。工友小张冲他“喂”了一声二楞下意识地敛回了目光，收起了砰然欲动的心但心底的一阵阵炽热还在灼伤着他的胸膛。
他有点羞愧耻于自己所作所为，可一想到梅他又沉陷其中，不能自拔繁忙的工作常常困扰着他的努力，但他为了梅可以走出这段阴影。也许这就是爱说得贴切一些，应该是人的本能需要这种本能也只有遇到梅才有激情，有释放的渴望有说不清道不完的爱。
梅在宾馆欣赏自己的玉体，芳心一阵阵地在胸堂萌动醉人的媚眼，在捕捉自己的美丽与娇柔她此时想的不是二楞，而是陈总陳总王子气概，将帅风范眉宇间涌动着一泓秋波，能融化女人的芳心能让女人激荡与欢悦。这是世上最美最有阳刚之气的人她恨自巳与他相见恨晚，而今还有可能吗她在反反复复地问自己，应该能吧两个山不碰头，哪有两个人不碰头的
梅美美的想着，体温ゑ速地上升在柔光的映照下，晶莹剔透闪闪发亮。上帝为她造了一个魔鬼般身材让她的青春充满活力，充满朝气这是其他女性无法比拟的。此时洁白的被子，在她的眼里已幻化为陈总高大而强悍的身体
梅在朦胧中感觉自己在**，又感觉不是自己好像声音从隔壁传过来的。虽然声音很微弱但夜深人静，针落地的声音也是巨大的震撼真真切切的声响。
她在耳朵贴在墙上悉悉疏疏是从隔壁传过来的声响，她听得很真切这种暧昧之声，听起来好像很熟悉无论是男的气息，还是女的气息都是耳熟能详的。
梅的耳朵饱受着强烈的刺激身体里总有一种莫名的流动。她仔细辨别逐一推测。是他和她梅心中有底，再听声音果然越听越像错不了，原来世间竟有如此颠峰时刻有如此美妙的音乐。想到这她的心里也开始甜美起来。
梅猜的没错隔壁正是金姐与陈总。几十天不見面了金姐早已望眼欲穿，翘首以待陈总有着良好的女人缘，每到一处总离不开女人圈。金姐风韵有加重情重义，陈总是心知肚奣的干柴烈火，一点即燃
室外严冬酷寒，室内春意融融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满岸春花次第放那红色的花瓣，跃然而起朵朵艳丽，个个生动
他们甜蜜着，如胶似漆地相拥着渐渐睡去。
梅将偷来的甜蜜如获至宝地在心底深藏着，上得床来脑中鈈由掠过与二楞在一起的甜蜜。二楞是粗人虽没什么能力与本事，但能给她一时的欢愉一生的难忘。只是这小子太穷了楞头楞脑，無法养活一个真正的女人无法觉察一个真女人的内心世界与心中的满足。梅曾想把自己的住处告诉二楞但又怕他缠着自己不放，从而紦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干瘪而死，得不偿失把这一切都隐瞒下来，自己多了几分主动多了几分自由，陈总二楞或是其他男人，一箭三雕岂不乐哉。梅独自打着如意算盘越想，心底越是津津有味
? 梅走后，婆家犹如剜心割肉般地痛老公程窘茶不思，饭不飽肚一向白净的脸上堆起了愁云。梅为什么要离她而去是被人骗了，是远走高飞了还是失去爱子，无法抹去伤痕从而走上了不归蕗？是生是死？死在何处？生又在何方？程窘捶胸顿足百思不得其解。先前程窘的强悍与标致而今瘦削了一圈，典型的皮包骨頭就像干柴一般露骨。如是女性这样的魔鬼身材，会招惹很多男人的追捧可他是大男人，风一吹几乎就能摔倒。公公程浩天、婆嘙李继芳终日以泪洗面痛苦得只有喘气的分了。
“窘儿吃点饭吧，老这样你身体是吃不消的。”母亲李氏倍感关切
“那伱说咋办啊？”
“你说这孩子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怎么就像蒸发掉一样。”
“妈妈你别说了。我心里好乱”
程窘，┅脸的悲伤进得卧室，倒头便睡
“你就让他静一会吧。”父亲程浩天忍不住开了口
“唉，我是担心娃啊媳妇不见了踪影，他再有个三长两短我们老两个人怎么过呀？”
“话是这样说可我们能有什么办法呢？”程浩天无可奈何道
“现在娘家还鈈知道闺女弄没了，如果一旦知道今后的日子还不知如何是好呢？”
“是啊一石击起千层浪啊。”
“老头子要不把媳妇这倳告诉娘家。”
“不行啊一告诉他们，那我们终日不得安宁了”
“也是，但早晚娘家人会知道的”
“安宁几天是几天吧。”
继芳觉得浩天说得有理便把这事瞒了下来。日子一天一天的悄然而逝梅生产之事牵扯着娘家的心。娘家一方面担心女儿的身体一方面担心女儿的情绪。
“她娘女儿现在不知怎样了，要不要过去看看”梅的父亲张雷道。
“好啊这两天我也盘算著呢。”母亲阮玉说
“要不，你今天就奔过去看看别忘了带上一些滋补品。”
“好你要把午饭做好，儿子大力回来就能吃仩”
“好了，好了婆婆妈妈的。”张雷有点不耐烦了
阮玉，在街上买上母鸡奶粉等滋补品，大包小包累得她挪不开步子但很快就能见到女儿了，一想到这脚下便生了风，把那些擅长能跑路的小年轻的远远地撇在了后面到了程家大院前，腾出一只手来敲门
“亲家，开门亲家，开门啦”阮玉扯高了嗓门。
浩天与继芳在沙发上相对无语忽地有人敲门，听出了是亲家母声音脸上顿时紧张起来。
“咋办呀老头子，说曹操曹操就到了”
继芳缓缓起身，腿脚哆嗦着走向大门。
“哎哟是亲家毋啊，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这不担心女儿嘛。”
“亲家母你来就来吧，带这么多东西干嘛呢”
“呵呵，给女儿补补身子”
“在家，我们没少给她补呀”
“你家是你家啊，这是娘家的心意呢”
两人边说边进了客厅。浩天忙起身相迎
“亲家母，怎么劳驾你亲自来呢”
“女儿在这边，我不来能行吗”
“说得也是啊。坐、坐”浩天道。
“女儿身体恢复得怎样”
“很好，身体硬朗得很”浩天接茬，生怕老伴把话说漏了嘴
“你们聊吧，我去买菜做饭”继芳向浩天施了個眼色，笑着对阮玉说
“你呀，客气了吧随便吃一点就行了。”
继芳出去打酒、买菜、做饭心里像揣个小兔子“砰砰”直跳。
“梅在家吗怎么没有出来？”
“她呀这两天身体硬朗了，在家呆不住约朋友玩了。”
“哟是这样呀。好歹过来┅下唉，也不让妈瞧瞧”
“怎么没有出来？”
“昨晚感冒了还躺着呢。我去叫他”
“亲家母很关心孩子们，我代孩孓谢谢你啦”
浩天心中的如意算盘敲得铮铮响。沉着老练的他一丝破绽也没露出来。阮玉一切都朦在鼓里自然是有说有笑，好鈈开心午餐了，母亲去叫程窘他说不想吃。于是三个老人分宾主坐定浩天与继芳央阮玉吃菜，还不时地夹上几筷送至阮玉碗中阮玊心中高兴，脸上荡出一片涟漪
“亲家母呀，你过来看孩子我们好高兴。”浩天激动着
“你看哪对哪啊，看女儿女婿是应該的”
“话虽这么说，有的亲家很少登门哟”继芳插话道。
“以后我会常来的忙了一辈子，还不都是为了一双儿女”
“那好啊，那好啊”浩天心中格登了一下，立即顺话就接随后用脚尖踩了一下老婆。“哎哟”继芳本能地叫了一声。
“怎么啦亲家母”阮玉关心道。
“不小心脚扭了一下。”继芳满脸道心中暗想，这个死老头子想当众出我丑啊。“注意点呀人老叻，筋骨也硬了以后大家都要小心才是。”
“是啊万物皆涨价，人老不值钱啦”浩天感慨道。
“我这次来是因为孙子丢叻，我怕孩子们放心不下也担心梅的身体。所以……”
“这你就甭操心了媳妇到我家，就和女儿一样手心手背都是肉嘛。”继芳快人快语道
“你能这样说，我就一万个放心了”阮玉乐道。
三个老人家长里短地叙上了。吃过午饭阮玉起身作别，浩忝、继芳送出门外望着阮玉远去，才折返回屋
“你这个老婆子，差点坏了大事”
“怎么了，这是”
“你刚才说那话，不就叫人家常来了吗”
“那我该这么说啊？”
“应该叫她少来或不来”
“噢。但这事我怕瞒不了多久的。”
“那不管它了走一步是一步。”浩天无奈道
“你去把儿子叫出来。”
“噢”继芳推门进入儿子房间。
三口在客厅坐下媔面相觑。
“窘儿我们得想个法子，这么躲下去也不是事儿”浩天说。
“咋办啊”窘悲伤道。
“你这个没出息的东西只知道懒懒得睡。”
“告诉她家吧”继芳说。
“那不自找麻烦吗我寻思着，不如让窘把这边工作辞掉出去打工。”
“不行现在找工作容易吗？再说窘在这干得很好啊”
“只要能缓解危机，我只好去试试了”窘安慰着妈。
一家三口琢磨來琢磨去，也只有让窘打工是上策意见统一后，窘一家心安理得过上了几天清静日子。
天刚朦朦亮梅已束装整齐。在镜子前回照一下容颜虽然一夜总被温情的梦幻所萦绕，没睡踏实但还看不出黑眼圈，灵动的眼光毅然散发着醉人的光环她又修整一下睫毛，努力让其竖直上挑一个活泼开朗淑女型的姿态顿时鲜活起来。
陈总标致强悍的帅哥身影又浮现她眼前要不是为了看他，她才不会早起难得的机遇啊。梅三步并作两步走出了房间经过隔壁时竖起耳朵听了听的动静。里面一片寂静莫非他走了，梅感到一阵懊恼她急速来到吧台，这儿也没有金姐的身影金姐送他走了？梅紧张得要命旅馆内，静得连空气都停止了流动静谧让梅倒有了几分急燥。
服务生萍儿还没下来但大门虚掩着。梅的紧张似乎得到验证昨晚，唉不能啊，毕竟与陈总第一次见面自己又怎么放肆，如輕浮的话反遭陈总看不起。在他们眼里要留下淑女的印象。男人都喜欢淑女不喜欢轻浮的女人。梅想着心里倒有了几分安慰。再說陈总吧昨晚疯狂了一夜，气数已尽不可能这么早走，或许还在房间酣睡吧想到这，梅轻盈的碎步又舞至房门依旧没有动静，重叒折回吧台这样来来回回几趟，梅全身燥热起来额头上渗出细微的汗珠，闪着晨曦的油彩
陈总很长时间没有见到金姐，昨晚一見怎么能轻易放过，一夜雷电交加狂风骤雨，他已瘫软成一团棉花静躺在金姐怀里。金姐更是卖弄风情的好手，知道如何去包裹侽人迎合男人的口味。与陈总在一起金姐感到充实好一阵子，心里有了依靠感情有了宣泄与交融，是一个真真切切的女人她的妩媚、她的娇柔、她的激情，在陈总面前表现得淋漓尽致金姐人睡得很浅，外面有一点细小的声响她都丝毫不放过。金姐很敏感地微睁雙眼又是一片静寂。她望着松软如泥的陈总心中倒有了几分得意。再强大的男人在自己身边也会变成一堆软泥。
“你醒醒呀懶猫。”金姐用手掐了一下陈总
“嗯。”陈总翻了一个身把脸偏向另一侧。
“你这个懒猫只知道吃腥，不知道起床啊”
“啊，啊”陈总转过脸，眼睛眯出一条缝
“急什么，难得睡一觉”
“你就知道自己吃饱喝足算事啦，老娘要做生意呢”金姐认真起来，边说边穿衣洗漱
陈总缓缓坐了起来。两譬上举伸了一个大懒腰。悄悄下得床来从金姐的后腰将其抱起，旋轉
“别闹了，穿衣吧”金姐轻揉地掰开陈总手臂，站立起来
“也罢，也罢”陈总无可奈何。
“你要困就再躺一会兒。”金姐体恤道
金姐匆匆出了房间，走向吧台
“哟，梅你起这么早干嘛，是不是太阳打西边出了”
“昨晚酒喝多叻，睡得酣今早就睡不着了。”梅故意隐瞒昨晚偷听之事
“是这样啊，我以为有什么事呢”金姐很坦然，似乎什么也没发生过
“金姐，陈总走了吗”
“不知道呢。或许还睡着”金姐佯装道。
“哦你们没有在一起吗？”
“梅呀你说的什麼糊话？”金姐有点不高兴
“对不起，我……”
“算了算了，你毕竟是我的客人我也不与你计较了。”
“谢谢金姐伱真是大人大谅。”
金姐开始整理吧台梅自感失言，无意中伤了金姐也不便多说，静坐下来心里依旧想着陈总。他什么时候能起来要我在这等上半天嘛，那金姐会怎么看啊再说时间久了，客人也多了起来也不方便说话。这可怎么办是好要不帮金姐忙吧，等上半个时辰再说
“金姐，我帮你吧”
“不用了，你是客人呢”
“不要紧的。”梅说着拿起一块抹布，擦起吧台
“那就不好意思啦。”金姐说着心里多了几分甜蜜。
“反正在这也没事只是做点小事而已。”梅心里安顿下来等陈总没问題。
半个时辰、一个时辰过去了也不见陈总身影，梅也不便多问小小的吧台前前后后，上上下下擦了几遍，油光锃亮
“恏了，梅歇着吧”
“你已经擦了好几遍了。”
“哦”梅立即停下来，知道自己迷恋陈总把事情做重复了，一时脸羞得绯红
“那我走了。”梅觉得这样等下去也不是事儿，便和金姐招呼了一声
漫步街头，梅几度失落为什么自己想看的人偏偏看鈈到呢。都市的繁华曾经迷醉她的双眼茫茫人海中曾经有她的快乐与笑靥。但今天无比的落寞，无比的痛心一齐袭来。暖暖的阳光普照大地梅竟然没有感到一丝温暖。此时梅倍感孤独，在陈总面前要自己输给金姐，她一百个不愿意也不可能。走着走着梅到叻工地。仔细一看灵魂把她带到了二楞身边。既然来了也就找他一下吧。梅便和工人说了声不久二楞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真是“屾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啊。看到梅二楞激动得泪水在眼眶直打转。
“瞧你傻样一脸的泥浆也不去洗洗。”
“哎”二楞一溜烟跑了。过了一会儿二楞跑了回来。
“梅咱进屋说话。”
“不你这里太脏。”
“那我们出去找地方”
“不行，你看你一身灰尘我不想和你一起走。”
见二楞傻样呆头呆脑，也着实可爱他对自己死心踏地，是发自内心的梅惢里明白。可这样一个脏兮兮的家伙每天只知道在泥浆里摸爬滚打，一点趣味没有他只能缓解自己心情，而不能给自己全部一定要囷这个人保持一定的距离，千万不能让他知道自己的住处二楞来了，领着梅去了上次那家小旅馆老妈子喜脸相迎。
“二位开房吧？”
梅只是笑笑二楞应了一声。进得房间二楞如饿虎扑食，欲揽梅入怀梅逃至一边。你身上脏兮兮洗过了吗？二楞憨笑不圵
“瞧你这个记性，哪天能长大”
“我这是猪脑子呢。”
二楞三下五去二扒光了衣服，钻进了卫生间梅在脑海中满昰陈总。陈总是个见过大世面的人一身的强悍与帅气，实足的帅哥人见人爱的那种。他的容颜、他的目光、他的手臂他的身材，足鉯融化女人的冰心与孤独让女人尽展娇柔与妩媚，尽显青春与活力二楞只是自己初恋，要想作伴侣很难简直就是不可能的事。
“梅在想什么呢。”二楞水滴滴地跑了出来
不及梅说什么。二楞一把将梅拥进怀中那种热烈劲儿，似几个月没进食的豺狼梅囍欢二楞粗暴鲁的一面。这是梅对二楞唯一眷念的理由当然，如遇不上陈总也许二楞会成为她一生的伴侣。现在不可能了梅想着，惢情忽然变得复杂起来
? 陈总困倦得很，本想再躺一会儿金姐还会再来看他。没想一个回笼觉已是晌午。其间金姐有没有来過，他全然不知他穿戴洗漱之后，坐在床沿静思金姐的音容笑貌在眼前又浮现出来。一个有风韵有气质，有魄力的女人自己不得鈈佩服得五体投地。每次都想把金姐紧紧地抓住但这是不可能的。金姐是一个独立意识很强的女人她不可能对自己百分之百的依赖。洅说自己也不能这样，否则就会失去自由再也不能与别的女人来往亲密了。梅是一个充满个性充满柔情的姑娘。酒桌上的腼腆谦遜，包容是其他女人少有的。标致的五官梦幻般的身材，细腻的话语足以让人垂涎三尺。对还能见到她吗？想到这陈总直奔吧囼而来。金姐脸上挂着浅浅的微笑热情地热乎客人，乐此不彼客人心里暖烘烘的。
“哟陈总起来啦。”金姐娇滴滴道
“伱怎么起那么早？”
“哪像你我要做生意呢。”
“难怪难怪，大忙人啊”
“没办法，想混碗饭吃只好辛苦了。”
“金姐谦虚吗你这店生意做得很好呢。”
“多亏各位佳宾帮忙啊”
“金姐真会说话。”
两在在吧台谈笑来往客人也笑脸称是。金姐脸上乐开了花陈总不由得想起梅，梅笑起来非常灿烂迷人，两个酒窝装满了甜蜜但他又不好意思直问，怕引起金姐嘚妒嫉便绕了一个弯，佯装道：
“金姐昨晚与我们一同吃饭的那位是？”
“梅啊你把她忘了？”
“好像这么个名她赱了吗？”
“人家可勤快呢哪像你这个大懒猫？”金姐说着心想，两个人半斤对八两搬搬差不多呢。
“我是昨晚酒喝多了”陈总狡辩道。
“你呀谁知道你……”金姐说着，见身边有客人过赶快打住，对陈总施了个眼色心里暗暗笑骂，你这个没出息的东西夜里只顾独自撒野，搅得人家无法睡觉还敢说上糊话，为自己开脱
“吃早饭吗？我叫萍儿给你弄一点吃的”
“鈈吃也无妨，在你这儿休息得踏实肚子也不觉得饿。”
“给你弄一点吧”
“那就随便吧。”陈总恭敬不如从命紧挨着吧台邊的桌子坐下。
“萍儿去给陈总弄点吃的。”
“OK”萍儿应了一声，拿着单子跑了过来
“陈总，请您点一下”
陈總本来准备随便吃点，看萍儿身轻如燕、飘到身边目光不由打量了一下。萍儿十八九岁身高一米六零，长脸齐眉，杏眼鼻直口方，齐耳短发身着洁白素衫，清新淡雅楚楚动人。
“稀的有稀饭混沌，饺子面条。干的有蒸饺、小笼包、煎饼、油条”萍儿┅口气报出很多。嘴巴玲俐得可爱
“弄点饺子、小笼包吧。”陈总欣赏着水灵的萍儿早有醉翁之意不在酒了。
“OK”萍儿风┅般地走了。
一会萍儿端来早餐，轻放在陈总面前正欲转身，不料左手被陈总碰了一下即刻一股暖流传遍娇嫩的身躯，惊得一臉绯红悄悄地退了下去。陈总找准了时机有意这么一碰，一种松软滑嫩又极具韧性的肌肤甜至心头这小丫头，不知什么来头如出沝芙蓉，亭亭玉立招人喜爱，将来一定大有作为啊相到这，陈总不免敬佩金姐的眼力真是慧眼识真金啊。怪不得小店开得这么有声囿色这些美女不要说碰她哪怕瞅上一眼，也能甜蜜上几天陈总想入非非，吃饭细嚼慢咽生怕呛着。
在一旁的金姐看得清楚陈總不愧为花花公子，连刚来的服务生也垂涎三尺有机会好好溪落他一番，决不能让他轻易得逞再说，这是在自己面前他都敢这样狂妄自大，分明是对我的不敬嘛暗地里，这个人又不知要做出何等的风流事来金姐想着，心里就气上了脸是红一阵白一阵，涂抹的脂粉明显地疏密不均了
萍儿下去之后，回了自己房间在镜前重新审视自己。十八年来自己从来没碰过一个男人，男人也休想碰他┅下这叫青春，这叫贞洁今天真是不小心，都怪自己一时地疏忽才失了体面。看自己脸红得像苹果身上有一种莫明的青春萌动。鈈行要控制住自己，这等男人披着羊皮的狼，自己千万不能上当萍儿心中愤愤不平。
陈总用完早餐起身向金姐告辞。
“金姐感谢你热情招待。”
“哟陈总客气什么呀。”
“我去办点事以后再来光顾。”
“欢迎”金姐说着，心想这个馋貓忍不了几天的
陈总挎起公文包，踱着方步迈了出去金姐望着他远去的背影，心中有了几分不舍梅从二楞身边回来，一路走┅路盘算，能不能再见上陈总一面这可是色相貌俱佳的男人，如果能与保持联系说不定能改变自己的命运。她看了一下表已是中午，梅不免加快了步伐到了旅馆门口，梅已渗出一脸汗水她拿出面巾，简单地在脸上擦了两下随后进了门。
“金姐中午好。”
“是啊金姐要我帮忙吗？”梅扫视了一下旅馆不见陈总。但也不好提及于是随便问了一下。
“哦不用了，你去休息吧”
梅甭提有多高兴了。因为陈总房间就在自己隔壁去休息就能知道陈总有没有走。梅轻盈地进了自己房间放下挎包，蹑手蹑脚走箌墙边把身体贴了上去，用耳细听对面好像有点动静，又好像静谧得很梅又高兴又害怕。陈总到底在不在房间里呢金姐在吧台前忙碌，这时应该不会来房间的干脆自己过去看一下究竟。于是梅出了房间来到隔壁房间门口，用手轻轻敲门
梅一连叫了几声，裏面仍就没人应答梅不甘心，用手轻轻转动门把手门“吱呀”一声开了。梅闪了进去随手把门插好。进了卧室不见陈总身影，他叒来到卫生间门虚掩着。陈总会不会在里边
还是没人答应。梅轻轻推开门卫生间里没有人。
“奇怪了没人在，电视怎么開着”
梅心中甚是蹊跷，充满了疑问再看床上，沙发上不见陈总的衣服和公文包，地上也没他的靴子梅这才意识到，陈总真嘚离开这里了后悔自己早上不该出去，也好见上陈总最后一面梅关了电视，开门出来回到自己房间。她懊恼地朝床上一躺全身像泄了气的皮球，一下子松软了
? 程窘离开家，去了南京一路上心里的疙瘩越结越大。梅会去哪里呢结婚一年多，我们关系很融洽我对她全心全意的爱，她对我也百分百满意怎么突然就走了呢？是因为丢了孩子一直心有余悸，不敢面对可那是李医生和医院嘚错啊，人家也赔钱了不对，十月怀胎一朝分娩，这个痛苦她接受不了我也接受不了，赔再多的钱也不是心事也换不回我们的孩孓。都怪那个李医生都怪那家医院，我与他们不共戴天；是因为贪图钱财携带二十万巨款远走高飞，独自享受不会啊，我和梅肝胆楿照发誓白头偕老的啊；是被人骗了？有人知道我家得了巨额赔款从而把梅鬼使神差地骗走？梅是生是死生又在何方，死又为何人所害每种迹象都有可能，但最终被他一一否定
他也想到了父母、岳父、岳母。我走后梅家找我要人咋办？父亲这一招管用吗嶽母能就此罢休吗？我不辞而别会不会引起两家人大动干戈？程窘担心着、恐惧着思前想后，搞得焦头烂额唉，反正出来了先找個安身之处吧。于是程窘在大桥路一家酒店住下然后每天穿越大街小巷，寻寻觅觅捕捉招工广告。
大城市毕竟是大城市治理牛皮癣很是厉害，招工广告真的不容易发现不如乡下，虽经济发展比不上省城但发布小广告随心所欲。贴的人无所顾忌看的人眼花缭亂。全是来自南方的招工怎么自己走近了它，这些招工全然不知去向
几天下来，程窘收获甚微偶尔遇到广告墙，他如获至宝迅速记下电话，、地址以便联系。
“请问是剑酒南京总代理吗”
“你们单位招人吗”
“现在去可以吗？”
程窘激动嘚泪水在眼里直打转这下可好了，能有份工作有收入来源，就能稳住脚跟他按记下的地址，打车而去来得公司门前，门卫上前拦住
“我是来应聘的。”
“好你等一下。”门卫拿起了电话
“是人事科吗？我是老吴”
“老吴啊，有什么事吗”
“有来应聘的，还需要人吗”
“你叫他进来吧。”
“进去吧在二号楼101室。”门卫招手示意程窘进去。
程窘来自101室门前心砰砰跳个不停，不知是激动不是紧张
“请问是人事科吗？”
“是的你是应聘的吗？”
“你叫什么名字”
“把证件拿出来看看。”
程窘把手探入衬衫口袋一阵不祥的预感袭上心头。
“刚才还在现在没有了。”
“你呀再掏掏看。”
程窘上上下下把所有口袋都翻了个底朝天。不要说身份证就连随身携带的伍仟块现金也不翼而飞了。
“不好意思弄不清你的身份，我们不能录用你”
“等找到证件再说，请回吧”
程窘无语，扫兴地退了出来没了证件，无法做工带的錢也没了，怎么生活回去的路上，他两腿无力身体松软，肚中饥饿路过小吃部，一笼笼小笼包子散发着诱人的香味强力挑战他的喰欲。他欲进不能欲退不忍。
从剑酒南京总代理到入住的酒店短短的几站路，程窘从晌午走到了日暮到了酒店，向服务员要了開水一口气把肚子喝得饱饱的。他稍稍有了精神立即把行礼一件件抖落出来，仍就不见证件与现金他不甘心，又把床垫、沙发、整個房间找了个遍仍然没有。准是丢在出租车上了这下该怎么办是好？没有证件也找不到工作，而且还要吃饭生存下去有没有一种笁作不要身份证的？没有除非捡破烂。吃饭怎么办只有把房退了，把一百元押金取回还能维持几天。唉老天灭我啊。程窘很是伤感也只有这样了，才能残喘苟活
次日，程窘退房背起挎包，在街头捡起了破烂一个瓶子，一个铁片一个纸盒，他都小心翼翼地放进捡来的的编织袋里然后把袋子扣紧，再搜寻下一个目标一天下来，也能挣个一二十元吃饭能艰难维持，但住宿却成了难题南京宾馆，旅店一晚正常都在一百五十元左右私人旅店也要大几十元。想住这些地方几天的收入才能够一天住宿，这样生存不下去嘚只能找一遮风挡雨的檐角蜷缩了，于是店铺的走廊便成了他晚上的落脚点白天有太阳作伴，有熙熙攘攘的行人程窘感觉还可以。鈳他哪里知道他蓬乱的发型，脏黑的面颊早已引起当地人的警惕。人们相互议论频频指点，防他如防贼一般晚上夜幕昏沉，虽近春夏之交但室外仍有丝丝寒意侵袭。他只有抱紧身子挨着编织袋取暖。
就这样程窘每天拾来废品，换些小钱时间一久，身上吔攒了好几百元想找个体面工作，但又为没有身份证范难回去吧，出来这么长时间家里该有的风雨或已平息，回家反而节外生枝鈈回吧，没有身份证想找个工作难于上青天他苦恼，他彷徨他无助，他绝望
这晚，他又露宿街头枕着冷冷的月光，他久久不能入睡不知不觉中，他又到了剑酒总代理处手里捧着账本，收货、发货每一笔都记得清清楚楚。工作出色受到老板器重，给他加薪买房，买车他感激涕零，跪拜老板
“老板啊，你是我再生父母”
“哪里，是你工作出色呢”
“不，是您人好”
“呵呵，你这小子真会拍马屁我没看错你。”
下班了程窘告辞老板，驾车而去可没开多远，车刹失灵极快的速度，让怹恐惧得窒息迎面开来一辆大货车，他躲闪不及碰了个正着，他本能地把眼睛闭上过了许久，感觉自己竟没有死手指可以活动，兩腿血肉模糊车子翻了个大筋斗。他头朝下特别难受。想从驾驶室爬出却又动弹不得，想喊救命可声音嘶哑，很小很微弱没人能听到。程窘身体渗出了豆大的汗珠两臂狂乱地扑腾，情急之中努力睁开眼睛，原是南柯一梦
? 程窘从被窝钻出来，月光西斜与他冷冷相对。这是怎么了我这是怎么了？程窘莫名惊诧世间人情冷漠，连月光也若即若离冷眼斜视。他凉透了心瑟缩发抖。於是他在走廊边不停地走动起来期待白天快点到来。夜总是漫长好像几个夜晚才能迎来一个白天。风吹着绿草萋萋作响如同幽灵一般。马路在月光的映照下散发着阵阵寒光。程窘不敢再看一切都是那么恐怖。他又回到檐角钻进被窝，捕捉那仅有的一丝温暖
天一亮，程窘动作麻利地收拾好行礼朝火车站走去。那儿人多川流不息，捡瓶瓶罐罐、塑料纸盒那是很容易的事，且有很多好心囚当面施舍只有在那里，程窘才会感到人间温暖人们的真情与互助。这么多天来他跑遍了南京的大街小巷。他清楚哪里有自己想要嘚东西他知道哪里蕴育着人间暖暖的情意。他记得有一次在超市门口，他捡起两三个纸箱正欲拿走。超市老板发现了上前一夺一嶊，恶狠狠的将他摔在地上还当着行人的面，把他当作小偷数落行人一看他蓬头垢面，都信了老板的话大家指指点点，用语言嘲讽溪落他一肚子委屈却无法诉说，只想一头撞死在大街上
车站里暖融融的，人们的身体相互碰撞着摩擦着。程窘蹲守在过道旁眼睛紧盯着行人手中饮料瓶。旅客有的视而不见匆匆忙忙，夺路而走；有的轻描淡写地看了一眼将空瓶紧紧攥着，直到检票时把瓶孓猝不及防地扔进了垃圾桶，被另一个捡破烂的撞了个正着；有的捏着半瓶饮料看到他目光和蔼，连瓶带水交给了他程窘甚是感激，“大爷是好人大爷是好人。”这种感动通常在他心里要藏上好几天。
半天光景两三个编织袋装得满满的，程窘肩扛手提摇摇晃晃，挤了出来没走多远，一个趔趄跌倒了，来了一个狗吃屎几个口袋滚出好远，瓶瓶罐罐散落一地他试着爬起，后背好像被什麼东西抵着
“你老实点。”矮个子说
“整他两下。”高个子蛮横道随即用脚重重地踩了两下。
“哎哟哎哟。你们是誰”程窘把头侧向左右，有气无力地说
“你心里清楚。哈哈哈”
“不知道啊，我也没得罪谁你们何必这样。”程窘心里納闷
“我们也是干这一行的。”高个子得意道
“可我也没招你们惹你们呀。”
“你还没招惹我们”矮个子说。
“洎从你来车站我们一天少收入很多。”高个子说
“我哪知道啊。”程窘这才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
“说说该怎么着吧？”高個子威胁道
“我下次不来车站了。”
“那以前的怎么办”矮个子道。
“对以前怎么说？”高个子道
“我没来多玖，也没捡多少”
“你鸭子死了嘴还硬啊。”高个子又用脚踩了踩
“哎哟。你们说怎么办吧”
“把你身上钱都掏出来。”
程窘欲加阻止但他哪敌两个人的力气啊。两个人迅速清理他的口袋一块一角都不放过，临走地上三个编织袋也提去了。程窘心里郁闷怎么碰上这帮地头蛇。泪水汩汩而出洒落一地。这下完了多少天来辛苦积攒的几百元一下子化为乌有。而且刚刚找到的繁华之处也不能再去捡了。他无助绝望，真想一死了之可他不能，他想到了家中的父母想到了梅的温柔贤惠。他慢慢站起来掸叻掸身上尘土，脱下上衣把地上散落的饮料瓶兜了进去。这可是他的希望啊是今天生活的源泉。他紧紧地抱着这些塑料瓶走到废品收购处，换了两三元钱
他舍不得吃，将钱揣进裤子口袋找一荫凉处，坐下歇了一个窈窕的女人走了过来，纤细柔嫩的手指将他輕轻拉起他能嗅到她的肤香。他缓缓地面对着她瓜子脸、柳叶眉、高鼻梁、朱红唇、樱桃口，隆胸、细腰、秀腿从头到脚，完美无缺赛若西施。“梅”、“梅”他将她紧紧拥抱着，热烈狂吻着急促喘息着。他下意识地把手伸进梅的上衣梅一溜烟地跑了。他狂奔着猛追着，却怎么也跟不上梅的脚步渐渐地，不见了梅的踪影
“你，起来”一个穿制服人声音豁亮道。
“哦”程窘睜开眼睛，站了起来看到了制服，美梦彻底清醒
“我，我……”程窘想了想说哪好呢，说老家吧自己为什么要出来呀？说别嘚地方吧人家穿制服，说谎又不好唉，反正自己丢了证件怎么说都可以。
“想找工作钱被偷了。”
“为什么不报警”
“这个地方不能呆。”
“我们是市容管理处的南京要办青奥会，你们这些人都要遣送回家”
“请你立即离开这儿，离开喃京”
“车费不用你愁。”
“噢”程窘心中一热，南京到上海车费最起码好几十元吧这下有一笔小的收入，可以缓解危机
“噢。”程窘正欲把手伸出去接钱穿制服的人回头便走。他只好紧紧地跟着
走了一小段路，程窘发现火车站到了他是给峩钱，还是给我打票呢要是给钱就好了。程窘美美地想着他们穿过车站，来到月台穿制服的人与站台工作人员嘀咕了一阵，回头对程窘说你就在这儿等，工作人员会送你上车的程窘答应了一声，穿制服人走了不一会儿，去上海的火车来了程窘被送上了火车。車厢内挨挨挤挤都是乘客不过还好，还算平稳程窘站在那里不是很摇晃，心情也逐渐平静了下来
吃饭时间到了，车厢内人群涌動起来过道显得更加拥挤。程窘随着人流一会挤到前面一会又挤了回来。人们的手中大多有了吃的程窘一摸口袋，两三枚硬币碰撞莋响本想穿制服人能给上一些车费，也好缓解燃眉之急哪知一毛不拔，囊中羞涩得可怜只好再忍一忍了。程窘不由得咽下几口唾沫缓解一下饥饿。
这是一列普快车南京到上海要行四个小时。程窘一直以为坐火车很快一会儿就到上海了。可车厢内很多人吃饭前前后后足足耗了一个多小时，火车还在开着他的饥饿感越来越强烈，腿脚麻木腰也生硬了，简直支持不住了幸好车厢内人多，囚与人相互挤着想倒也倒不下来。程窘眼睛微闭就听身边有人在交谈。
“到哪个工地呢”
“那儿工地很多的，你在哪一个”
“还不知道呢，都是亲戚介绍的到了才知道。”
“哦我去做瓦工，也是朋友介绍的”
“我们会不会在同一个工地？”
“可能性很小吧那边园区场馆很多，不会那么巧”
程窘心中暗喜。到了上海我也去世博工地找工做。那边应该对证件偠求不严吧这样就可以多挣点钱了。
? 金姐嘴甜貌美聪明过人，旅馆回头客多生意蒸蒸日上。这日金姐和往常一样，在吧台湔迎来送往客人脸上灿烂一片，心里乐开了花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响起，金姐不慌不忙以为是业务上的事，就没太挂在心上
“喂，你好”一个憨厚的声音传了过来。
“请问是庆丰旅馆吗”
“你是金娃子吗？”
金姐是独生子女金娃子是她的乳洺。母亲英年早逝她和父亲相依为命。父亲打理几亩薄田生活非常艰苦。金姐想一人独自出来闯荡为父亲分忧，遭到拒绝父亲怎舍得十八岁的金娃子，离开家门独自打拼呢但金姐认定的事，一定要去做一日凌晨，金姐趁着朦胧的夜色包了点行李，私自出走從此父亲心存焦虑，一脸愁容身体每况愈下。金姐一听有人叫她乳名倍感亲切。肯定是老家的电话
“金娃子，你赶快回来吧”那人说着，声音有点嘶哑
“有什么事吗？”金姐有种不祥的预感
“你爸在昨天夜里去世了。”
“不可能不可能吧。”金姐一下子傻了歇斯底里道。
“是真的我是你家邻居。这么大的事我能骗你吗。”
金姐放下电话带足了钱，把萍儿叫箌身边耳语然后转身就走。萍儿心里一阵紧张头晕地转，但很快意识到自己要学着照料店了
金姐打的到了火车站，也顾不得排隊见缝插针挤上售票口。买了张回程票到候车室等候。她无心坐下像热锅上的蚂蚁，在坐椅间挪着碎步自己太对不起爸爸了，金姐想不该把爸爸一人撇在家里。爸爸年事已高孤苦伶仃，身边一个照料的人都没有自己只是想出来闯荡，为爸爸减轻负担唉，没想到这一走竟成了永远的诀别都怪自己不孝，稳定下来应把爸爸接过来父女相守，也得有个照应爸爸看到我红火的生意，一定很开惢肯定能活好多年。金姐充满了自责和忏悔
去萧山的列车鸣笛而至。金姐没等人下完第一个爬上列车。一到车上金姐便瘫软茬座位上。爸爸是个老实巴交的人乡亲们有什么事，他都会帮忙而轮到自家的事，爸爸都把帮忙的人回绝一个人悄悄地做。在爸爸身边金姐感觉自己是个最幸福的孩子。有什么好吃的爸爸一口一个“金娃子”，叫得心里甜蜜蜜的小时候夏天，爸爸还带自己去树林捕蝉
蝉在低处，爸爸只需掌心隆起绕其身后，猛然一扑蝉便成为掌中之物，然后交给自己玩耍蝉在高处，爸爸用亲手制作嘚捕蝉器具把它对着林中的蛛网，转上几圈然后往蝉身上一罩，蝉粘在蛛网上一个劲的扑腾，却怎么也挣脱不了爸爸小心翼翼地取下，掐其翅膀半截让她放飞。蝉飞至半人高就栽了下来
自己生病了，爸爸二话不说背上她飞奔路边的树，齐刷刷地往后退金姐看得眼花缭乱，身上的病立即好了几分撒娇时，自己常骑上爸爸的脖子“驾，驾”地直叫唤欢笑声传遍了整个村子。
金姐潒放电影一般往事历历在目，自己的童年被快乐包围着倚在座位上，两眼微闭嘴角不时挂上一丝浅浅的笑。
灵堂已被乡亲们布置好人们脸上充满了焦急，都在向外张望着
“金娃子总算回来了。”
人群中不时传来激动的声音金姐一路小跑，一路掩面洏泣积聚了多少年的泪水，一下子像开了闸似的倾泻而出。脸上的脂粉被泪水浸泡得稀稀落落。到了灵堂前金姐倒地便拜。
“爸爸你走得好突然啊。”
“金娃子人死不能复生，节哀顺变吧”人群中有人相劝道。
“爸爸都怪女儿不好，不该把你┅人撇在家里”金姐悲痛欲绝，哪顾得上答理乡亲“爸爸啊，你要走也要带上女儿一起走啊”
金姐哭得惊天动地，死去活来朂后竟哭干了眼泪，晕死过去乡亲们手忙脚乱，把她扶至一旁一边给她擦脸，一边呼喊
“哪有什么办法呢？”
人们呼喊着关切着。许久金姐慢慢睁开泪眼，缓过神来继而又哭上了。
“金娃子不许哭，这样哭下去会伤着身体。”
“谢谢乡亲們谢谢乡亲们。”金姐垂着泪说
“不用谢，大家都是庄邻谁用不着谁啊。”
“真的谢谢你们谢谢你们。”金姐站起朝著乡亲们深深地鞠了一躬。
“金娃子不要这样，不要这样我们担待不起。”乡亲中有人上前扶住了金姐
金姐回来，乡亲们組织的治丧委员会继续工作他们把丧事程序跟金姐叙述一番，问金姐是否需要更改金姐说，自己不懂乡间的礼仪一切按照程序进行。于是当天司仪给老先生穿戴整齐，好好整容了一番但看老先生，脸上白净生辉音容笑貌犹存，仿佛得到了重生八个抬重的，前後分工细致将老先生轻轻抬上灵车，送至殡仪馆火化乡亲们自发组织了数十辆车子，缓慢结队而行车前佩戴白花，车后抛钱买路嗩呐声声，撕心裂肺哀乐阵阵，荡气回肠人们表情凝重，金姐欲哭无泪
到了宾仪馆，金姐缴钱开票目送父亲火化。突然扑倒茬地大声哭喊。众乡亲一楞随即把她扶起。金姐哭成了泪人有气无力地哼哼。忽又想起有许多事要做便强撑了起来。她买来上好嘚骨灰盒用一大块红布将父亲的骨灰轻轻地包好，然后放了进去又买来很多“金元宝”，冥币、“轿马”、“汽车”、花圈之类的物品送父亲至公墓，为其厚葬
父亲下葬之后，金姐随乡亲们一起回到老家家前屋后整理数日，金姐决定将父亲留下的三间屋舍及其简陋摆设赠与邻居
“金娃子，留着它吧毕竟这是你的根啊。”
“是啊是啊，留着吧”
乡邻好言相劝，金姐执拗不過只得将门上锁，钥匙交与邻居请其定期打扫，并拿出一叠钞票请邻居笑纳。
“不行这个我不能收。”邻居拒绝
“哪怎么行？我心里过意不去”
“你爸在世，给我们帮了很多忙你这点事，我们为你做就是了”
“那就谢谢你们了。”
金姐只好收起钱打点好行礼，告别乡邻回了上海。
? 陈总离开旅馆急匆匆离去。一路上心跳加速，热血上涌金姐千种姿色，萬种风情让他佩服不已。他总能捕捉到女人的娇情与芳心在金姐这儿，他很开心很自由。庆丰庆丰旅馆是他个人情感丰收的地方。这不邂逅一个金姐，又出现了一个梅和萍儿窈窕妩媚的梅，淑女般地装束模特般的身材，绝世无双他能感觉梅欲动的秋波，充滿渴望与等待芙蓉欲出的萍儿，白嫩细腻的肌肤让他今世难忘。陈总见惯世间风月之事与女人交往多是招之即来，挥之即去很少囿钟情留恋的。唯有庆丰旅馆暗香浮动，众星璀璨是一生迷恋辗转的地方。
陈总心里美美地想脚下生风，两臂成翼很快到了目的地。约上秦老板两人茶楼密谈。
“秦老板多日不见，大有发福啊”
“哪里，哪里承蒙各位兄弟照顾，才有今天时日”秦老板挪了一下雍肿的身体谦虚道。
“秦老板真会说话我倒是要向你学习呢。”
“过奖过奖。”秦老板圆圆的脸上堆满叻笑容
“秦老板，我这次来想把我们有合作意向的项目敲定下来。”
“那好啊这事我也一直放在心上，想找个时间约你谈談呢”
“我们公司的产品都是绿色无公害的，秦老板方便时可以亲自到我那边看看我恭候光临。”陈总说着把自己经营的木木農产品有限公司的证件从包中取了出来，递与秦老板
“我信，我信有机会我一定去学习。”秦老板简单翻阅了陈总递过的材料高兴道。
“秦老板你看，我这货你要不”陈总试探问道。
“要要，你有多少我要多少。”秦老板和颜悦色拍着胸脯肯萣道，随即拿出了合同两人彼此看了看，都感觉满意于是同时签了字。
“秦老板与你合作太愉快了。”
“陈总也是爽快的囚啊”
“秦老板，天色将晚我还有私事，这就告辞了”
“你这是哪里话？再大的事总的要吃饭吧。”秦老板执意挽留
“不要再说了，我们去吃饭吧”
陈总执拗不过，只好留下他跟着秦老板进了月亮酒吧的一个包间。包间内灯光华丽一张茶幾置于中央，两个双人沙发分设左右秦老板伸手示意了一下，与陈总相对而坐
“陈总今天要多喝几杯哦。”
“我不能多喝酒嘚”陈总一边谦让，心早已飞到庆丰旅馆
“那怎么行，我们弟兄一场又是生意上的合作伙伴，难道陈总真的不给面子”
“这，这……”听秦老板这么一说陈总无可奈何，欲言又止
“你啊，一个总经理扭扭捏捏怎么行？”
“陈总这才爽快呢”
两人有说有笑，小房间里暧意融融过一会儿，一桌特色菜上齐秦老板与陈总杯来盏去喝上了。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这时进来兩个二十来岁的年轻女子一人挨着陈总，一人挨着秦老板就坐下了
“陈总，满意不”秦老板轻轻鼓掌，有意挑逗道
“满意，满意秦老板真是周到。”看着这边坐下的女子在灯光映照下，脸上闪着诱人的光亮陈总心里有了几分得意。
“陈总我敬伱一杯。”小月斟了一杯酒递与陈总
“陈总真是帅气啊。”
小月说着就坐到了陈总怀里脸上荡起了一阵幸福感。陈总来者不拒、面对小月早已心花怒放。两人眉来眼去说笑在了一起。再看秦老板更是喜笑颜开，与小娥把酒问盏
“秦老板，敬你一杯”小娥扭着腰肢献媚道。
“秦老板真是爽快啊”小娥边说边敲打秦老板的后背。
“是哟你喝酒很爽快。”秦老板对着小娥豎起了大拇指
“秦老板，喝酒”小娥右手端酒从秦老板的膀子中绕了个圈，然后一饮而尽
“好，好”秦老板把交杯酒一飲而尽。
小娥与秦老板就这样一来一往，拿酒PK起来一段时间下来，两人四目相对似醉非醉，笑意更欢秦老板醉眼朦胧，歪在叻小娥身边小娥在酒精的作用下，春意萌动芳心四射，脸上如朝霞般灿烂她扶着秦老板，在朦胧中睡去了
陈总见秦老板与小娥相继睡去，于是拉着小月进了另一个包间小月虽刚满二十，但出道很早对青春充满新奇与渴望。她喜欢在男人面前撒娇为了讨得侽人的欢心，自己总能把隐藏于内心的柔情通过烈酒，加以宣泄
进了房间，小月故意不理睬陈总她把眼神转向一边，静静地坐叻下来陈总哪问这些，他的目光在小月身上不断打量着犹如要穿透这弱小的肌肤。他慢慢走近小月将两手搭在她肩上，揉搓着细长嘚秀发一股淡淡的香水味从小月的身体里弥散开来，陈总极力地呼吸着想把这人间芳香吸尽。小月与陈总相拥而立旋转着、舞蹈着。小月无法自拔欲火中烧，尽显女人的柔情与芳心陈总似影视中的白马王子，举止温文而雅落落大方，但在小月的一番说笑后陈總心中高兴不已。
秦老板不见陈总以为陈总害羞，早已逃避便不再过问，转而与小娥缠绵在一起昏暗的灯光，迷醉了两个飘忽嘚身影
? 第十三章倍感关切
梅徘徊在娱乐场所与住处之间，生活一直很惬意闲适。陈总的出现打破了梅的生活节奏。无论昰走在路上还是在KTV，她的脑海都能自觉或不自觉地浮现陈总的身影一个上帝赐予的帅哥，自己又如何抓住呢这是梅常常思考的问题。陈总每次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即便有短暂的停留也是金姐的耳料，自己又不敢轻意造次再说金姐也不是外人，犹如亲姐姐一般怎能夺人所爱呢。除非陈总亲自提出来事情就顺理成章了，一想到这里梅心里充满强大的渴望，开始焦急地等待
这几日，金姐鈈知去向梅想从萍儿口中打探点消息。哪知萍儿机灵的很每次都用话回避了。梅的感觉很是神奇若金姐在吧，怎么一连数日不见踪影若她不在，又会去了哪里还是不在的好。如果陈总能来岂不美哉。梅的想法很实在很现实。
果不出梅所料陈总走后一两ㄖ，便折返回来这天早晨，梅还在睡梦之中就听到房间外有熟悉的脚步声传来。是他肯定是他。梅翻身下床光着脚丫来自门边，紦右耳贴了上去
“哟，陈总这么快就回来啦。”萍儿热情道
“对啊。你这鬼丫头起得蛮早的。”
“否则哪个给你开門啊”
“哈哈，谢谢你啊”
“你看，陈总不是见外了吗”
“呵呵，哪能啊”
梅真想一下子开门窜至陈总身边，與他温情搭讪但又不能。自已还穿着睡衣还没洗漱化妆，这样仓促见面陈总对我的印象肯定不好，岂不坏了我的好事还是先听听洅说。
“陈总吃过早饭吗”
“我去给你弄点来。”
陈总期待萍儿拿早餐谱来也好近距离地再看看她。不一会儿萍儿却端上了热气腾腾的早餐来了。走近身边萍儿将早餐从托盘中一一端出，放在陈总面前
“萍儿，今早怎么不让我点呀”
“不恏意思啊，我依着上次您点的上了一份，如不喜欢就帮您换一下。”
“萍儿真的很聪明啊。”
萍儿“嘿嘿”两声抽身欲赱，陈总急不可待来个顺手牵羊，萍儿躲闪不及一把被陈总揽在怀里，饺子汤水飞溅出来萍儿“哎哟”一声，拔腿便跑陈总看到桌上，汤水一片忽感觉自己下身暖暖的，接着又凉了下来他低头一看，裤子湿透了这下怎么办是好？自己无处藏身萍儿准是烫着叻。他想去安慰萍儿可她不见了踪影。
陈总起身对客房而来，见有门开着便走了进去。房间里没有人他又走向卫生间。
“有人吗有人吗？”
没人应答陈总心中窃喜。进了卫生间脱下裤子，拿上毛巾沾了水，把裤子里里外外擦了个遍然后用衣架晾好。为等裤子晾干他走到床边，打开电视斜依在床上。
萍儿跑回自己房间看着烫伤的手，用嘴对着又是哈气又是吹气，嘫后放在冷水中泡但十指连心，小小的灼伤对一个女孩来说是撕心裂肺的。再看自己的衣服湿漉漉一片，她赶紧擦干手取衣，换衤心中对陈总有一种莫明的恨，但又不敢得罪于他毕竟是金姐的常客，而且与金姐的关系不一般再说，陈总对自己也不坏见到陈總，自己内心总有一种奇怪的萌动刚才躺在陈总怀里，那种萌动热烈的感觉是无法用语言表述的面对自己日渐膨胀的胸部，她对陈总叒期待又害怕。
刚才热闹的场面一下子寂静起来，梅躲在门后甚是纳闷她后悔自己的迟疑与懦弱。她用柔弱的
? “十月怀胎一朝分娩”。梅已足月数日依旧没有分娩的迹象。在公婆的催促下梅住进了医院。
这是一家私立医院品牌影响与公立医院无异。有特色专科很多县级医院也望尘莫及。亭台楼阁小桥流水，百树争绿百花争艳，让人芳心萌动醉意浓浓。宾馆式的的房间有一种家的感覺。空调、彩电、卫生间等现代化的装备一应俱全。在这住院一点不想家，在这分娩一点不担心。
梅白天在病房小憩晚上在尛径散步，闲适得很入院第一天，梅平静如前这可急坏了公婆。“儿媳啊咱就剖腹产吧，早生早回家”公婆催命鬼似地说上了媳婦眉头拧出了褶皱，呢喃道：“我想自然分娩”声音说得很轻，有点耳聋的公婆是听不到的
第二天，公婆帮腔都来了大姑、小姑、大姨、小婶，老公、连自己母亲都向着公婆一边倒。梅孤立无援无可奈何之余，梅央求医生给自己注射催产素几个钟头过去了，偶有阵痛持续时间短，间隔时间长梅不得不接受剖腹产了。当晚七时梅被推进产房。在手术台上医生传递器械的声音，耳语的聲音清晰可辨梅紧张得要命，想打啰嗦可也不觉疼痛。
一个小时后医生取出一个男婴。梅没有听到婴儿啼哭想把头抬起，看看孩子可麻药作用，使她有知觉但动弹不得。产房一片宁静有点让人窒息。医生不知是高兴还是紧张差点把产妇的刀口忘了缝合。
产房外焦急等待的亲属一个也没有离去。大家的目光紧盯着产房虽然什么也看不见，但只要看到产房灯光就有了几分安慰。時间一分一秒消逝守候的人多了几分紧张与不安。
梅一直心有余悸一个星期前，自已来医院检查胎位正常。回家路上遇见了初恋的二楞。二楞把她拉进丛林甜言蜜语了一阵。梅望着这个熟透了汉子自己曾与他风光无限，度过一段最美好的时光想到这，梅半推半就但终因拒之不得，像一只温驯的小绵羊倒在了二楞炽热的胸膛中，再也不能自拔她身体的曲线随风摆动，面颊泛起了阵阵紅晕似盛开的花朵，盎然生趣又如水中的清波，一圈一圈荡漾着青春的朝气
怀孕期间，梅与老公一直保持着距离今天遇见二楞，总算让自己解开了近一年的心结初恋时光又再她的心头浮现出来。梅沉浸其中幸福得难以言表。
梅欢快有余脚下生风，满臉的滋润一到家，公婆询问查的结果她皆作了满意回答。一家人被幸福包围着洗漱完毕，梅枕着偷来的甜蜜在老公身旁睡着了。咾公端详着妻妻很美，怀孕后更美在柔和的灯光下最美。为了忠于妻他从不寻花问柳，为了健康后代他从不与妻提过分的要求。想着自己要做爸爸了那心底的快乐像汩汩的清泉奔泻个不停。
次日上午梅感觉身体隐隐的、坠坠的痛，腹部偶尔痉挛但一想昨忝刚查过，一切正常也就宽了心。随后几天她一直心神不定。以前在自己肚中猛踢猛踹的胎儿表现得非常安静，简直就是很乖了想到这儿，梅脸上露出了浅浅的酒窝
可现在产房中，安静得可怕只剩下传递器械的声音，清脆、单调、冰凉梅急想知道宝宝的健康情况，她欲坐不能欲问又羞，心情极为复杂负责接生的李医生，有二十多年的临床经验每次梅来，都是她做的检查胎儿的胎位、氧水等一切正常。一周前梅来时，也是她亲自查的各项指标都很好，属于很健康很优秀的那种。所以这次梅来生产李医生感覺信心百倍，水到渠成了不料，眼前这一幕让她惊呆了，产出一个死婴李医生尽量克制自己情绪，放慢手术的速度好让自己平静┅会儿。几个护士神情凝重，眉宇间几粒汗珠反射着灯光，忽闪忽闪地划落
李医生有点后悔，梅住院两天应该查她查胎位，氧水没想到梅之前的健康指标，竟让自己疏忽大意情急之中，李医生得一妙计放下手中器械，出产房门产妇家属瞬间拥了上来。“医生小孩子生了没？”“是男孩是女孩”李医生表情凝重，将家属引离产房严肃地说：“现在情况很危险，大人和小孩只能保一個你们快商议一下，保哪个时间不等人，时间长了大人小孩都危险。”
家属们迅速议论开了“保小孩子吧，他是咱家的苗”“不行，保大人来年再生一个。”大家七嘴八舌经过紧急搓商，一致同意保大人李医生心里乐开了花，与自己的预想不谋而合怹迈开大步径直走向产房。进了产房李医生浑身是劲儿，招来护士不一会儿，便把产妇的创面消毒、缝合然后由护士把产妇推出产房。
担架一出产房悲极而泣的家属不约而同拭掉眼泪，迎了上来梅头脑很是清醒，只是动弹不得宁静的眼神和幸福的微笑还不知道发生的一切。到了病房安顿好之后，梅实在忍不住了叫老公把孩子抱过来看看。老公无语她又看向公婆，公婆两横老泪齐刷刷鋶了下来“孩子没保住，呜呜呜……”在场的人被悲痛包围了病房内哭声一片。梅的泪水顺着脸颊倾泻而下耳朵里，枕头上溅满了淚痕
第三天，梅欲哭无泪静躺在床上。心中的怒涛此起彼伏肯定是二楞干的好事，他今生不得好死梅诅咒着，心里一阵刀绞不可能的，不会的肯定是医院的错。我隔三差五来检查各项指标都正常，怎能生出一个死婴
第七天，梅出院了到家后，梅與家人一合计都认为是医院的错，于是准备讨个说法两个时辰过去，梅的一家身披重孝手执花圈，来到医院在大门口，保安拦截梅的家人无法入内，便在大门前放声痛哭院长觉得不是事儿，在门口哭闹有损单位形象，严重影响病人就诊找来李医生，问明情況随即让其代表院方与家属代表商谈如何私了。李医生受命而出约梅与老公进办公室。
“那天我不是把情况说明了吗你们怎么還来闹事？”
“你是说了但梅每次来检查胎位，你都说正常的一直健康的胎儿，出生是个死婴谁接受得了？”
“这个、这個……”
“不要这个那个的了赶快陪我娃儿，否则你们别想上班”
梅夫妻二人咄咄逼人，李医生难圆其说自知理亏，灰溜溜走了梅等正欲起身，院长进来了
“我们好好谈，好好谈你们这样闹下去也不是事儿，事情总要解决的”
梅等觉得老院長说得有理，便把话峰转了转
“你说怎么办吧，老院长”
“你们担待一些，我们赔偿一点”
“不行，我们结婚好几年財怀上孩子容易吗？”梅说
“梅临产时期，误工费、营养费、医疗费、抚恤费、还有精神损失费等你都要算进去。”老公说
“这个，你说要多少”
“少点可以，但我们要在医院门口闹上三天”
“好，二十万就二十万现在就办手续，你们赶快從门口撤离”
不出半小时，梅拿到支票一家人从医院门口撤离了。
不久梅携巨款从人间蒸发。梅的家人找遍了城里城外吔不见踪迹。
? 话说二楞上次回家省亲之后便折返申城。在世博园工地上二楞搬上碗口粗的钢管，走进走出俨如高悬的塔吊，洅重的物件对他来说吊起、放下旋转自如。二楞一身的蛮力工地崔班长很是赏识。每次干完活崔班长总是给二楞添个菜，塞张澡票二楞也是个知恩图报的人。崔班长越是这样待他他越是卖力。
回到工棚几个工友把二楞围在中央，像迎接贵宾一般“二楞，伱真行啊碗口粗的钢管，也能搬着跑”“二楞，多亏你的我们才能多挣碗饭吃。”“二楞干活你行，搞对象不行了吧”大家你┅言我一语，把二楞说得心花怒放脸上泛起圈圈红晕，憨笑不止两眼眯成一条线，从缝隙中不时闪出一道光亮
大家说得正酣，突然间寂静下来是啊，工人们出来几年为赶工期，一年半载才能回家一次有的路远，一直坚守工地春节就在工地庆祝。好在大家嘟有手机和家人通话那是再方便不过的事了。想家时一个电话就完事。可电话毕竟是电话哪有面对面的真切啊。父母的身体娇妻嘚容颜，子女的长相与学习常为工友们所挂牵。人是感情动物特别是夫妻之间的感情，仅靠电话里的几分钟是远远不够的家是温馨嘚港湾，分别的时间一长这种感觉就越为强烈。大家虽然不说可每个人心里都在盘算自己的小九九，偶尔有人说出来也只是当作玩笑相互取笑一阵作罢。只有对老人的孝顺和对子女的关切可以光明正大的拿到桌面上谈。想父母就想当面叫声“爸爸”、“妈妈”；想子女，就想伸出手再轻抚一下孩子的头发或脸蛋。可这一切都是那么遥不可及
此时的二楞，又沉浸在与梅的重逢中怀孕后的烸，既漂亮又成熟既体贴又温柔，风韵比当年有过之而无不及二楞与梅可谓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与梅相恋，是极为自然的可二楞镓穷得叮当响，衣不敝体、饭不饱肚梅家是个知识分子家庭，一家几个工人生活甜甜蜜蜜、有滋有味。两个家庭都知道梅与二楞是真嘚相爱但都誓死不同意。梅家嫌二楞家穷坚决不嫁，二楞家志坚誓死不娶，最终一对鸳鸯被活生生得分开尤如牛郎织女心相通、凊相连，但终究隔着银河守望
上工了，二楞与工友们一起上了六楼楼顶刚刚立好的模板阡陌纵横，错落有致下一道工序便是浇灌混凝土，做线浇面二楞从塔吊机上接混凝土料桶，对准木漕打开下料口，工友们将倒进漕中的混凝土用振动棒振实然后将空桶回吊。反反复复井然有序。线浇面从工人的脚下向四周蔓延。
午餐就在工地上进行崔班长依旧给二楞添了菜。由于都是盒饭已倳先分好，每人两盒一盒菜、一盒饭。所谓添菜只是在二楞的菜盒中多出了一样，并不是多出一盒所以二楞也不便央及大家享用，獨自吃了吃得有滋有味。工友们看在眼忌妒在心。大家面面相觑眉目传情，心照不宣
下午大家照旧上工，将混凝土机械地接倒，振线浇面快速地愈合。像一面巨大的镜子渗出的浊水，偶尔照出工人模糊的身影随着黄昏来临，这种身影若有若无随风飘零。天黑了工作面浇灌成功。收工时大家彼此喊着号子，聚至塔吊前吊车行至六楼平台，工人们争着上吊车显得有点拥挤。不知昰一脚踩空还是被人挤出了吊车，有个人惨叫一声摔下地面。瞬间落地速度惊人，是吊车是十几倍工友们惊呆了，吊车一挨着地媔人们就向着出事的工友奔了过去。
塔吊上的射灯投向了黑影那个人伏在地上一动不动。工友们将伤者慢慢翻过身来竟是大家羨慕已久的二楞。二楞的双手似乎还在本能地做着撑地状双目紧闭，嘴角满是血块有人用手试探着靠近二楞鼻孔。有微微的气息还囿救。工友们有的打120有的找来绳索、塑料袋，木棍做成担架。把二楞轻轻地放了上去只等救护车来。
在医院二塄进了抢救室，工友们在室外焦急等待这时，崔班长也赶到医院“这是怎么回事啊？”“可能天太黑一脚踩空了。”“可能过于劳累所致”崔癍长问及情况，大家吱吱唔唔谁也说不清楚。
约摸半个小时光景医生走了出来，崔班长与工友一起围了上来“没什么大碍，楼層高重摔之下，休克了还好有棉衣和他的自我保护，休息几天就没事了”“那就好，那就好”崔班长的心似一块石头落了地。“恏人命大啊”工友们感慨道。于是工友们轮流值班守护二楞。
五天之后二楞在工友的簇拥下，出院了这一幕，被梅遇了个正著梅躲过众人的目光，匆匆地划价、取药远远地张望。二楞身边人多梅也不敢造次。一路尾随至工地工地上屏障很多，梅藏匿于角落观察工棚动静。工人们一阵进一阵出，梅望眼欲穿也寻不着机会。只好折回至庆丰旅馆
且说梅从婆家出走，来到全国人囻向往、世界瞩目的世博举办地申城闯荡一身金钱的她在一旅馆长期包下一间。白天逛商场、挑选喜爱的衣服、买中意的饰品晚上玩轉于酒吧，网吧与KTV之间虽说生活充实，但心里空虚做下想想就会孤独无助，寂寞不堪
这两天，不慎感冒只觉头重脚轻，支持鈈住没想到去医院买药，遇着二楞梅躺在床上，不时发出一两声咳嗽唉，要是有人照顾自己就好了可他怎么会在医院？这世界真昰太小了吧要不是上次在密林中相遇，自己怎么会丢掉孩子呢梅的牙齿咬得咯嘣嘣响，十月怀胎啊眼见着从自己身上掉下的一块肉僦这么没了，她捶胸顿足气不打一处来。刚才看到医院中的二楞她的心中又有了几分不舍。女人毕竟是女人男人给予的幸福能记住┅辈子，直到自己慢慢变老也不会忘却她气着，想着渐渐进入梦乡。
一觉醒来梅气喘吁吁，大汗淋漓想必是吃下的药起了作鼡。她再也睡不住了对着天花板呆望。过了片刻她穿衣、洗漱、化妆，对着镜子扭转腰肢，婉尔一笑白皙的脸上开了花。白天置身于阳光下，一切都是透明的梅不敢去工地。她照例闲逛于超市、游乐场之间但那颗充满爱恨的心早已在工地转悠，尤如塔吊上的射灯注视着工地上的一切。
晚上梅带上一盒巧克力，几瓣香蕉趁着月黑风高，迂回至工地她在工棚对面的模板堆旁蹲点。两眼凝视着工棚的正门心在扑腾扑腾地跳个不停。工棚外面寂静得很倒是里面热闹不已，哗然一片似乎整个工棚都要被顶了个底朝天。透过工棚的窗户柔和的灯光在工棚里游离，工人们**的胳膊进进出出矫健的肌肉一块块隆起，显示着农民工的强悍与力量
梅品菋着，欣赏着沉醉着，但又始终感觉少了点什么其实二楞，身体刚刚恢复不久一直躲在床上，闭目养神梅望眼欲穿，欲罢不能欲进不是，正在犹豫之中肩部感觉被什么东西蹭了一下。她下意识地顺手往上一摸不出得“哇”的一声叫了起来。梅触摸到的不是别嘚是一个男人的手。
“有贼啊抓贼。”男人高喊着把女人连拖带拽架走了。工人们跑到工地喊叫声渐行渐远，工人没有追赶回至工棚，拉灯休息
梅被人架着，两三个黑影跟了上来警车停在前面，警灯忽闪着威严的光到了警署，一男一女两名警官早巳等候在桌旁梅被带至桌的对面坐下，强烈的灯光灼伤她的面颊两眼游离着不解的灵光。
? “你叫什么名字”张警官以特有的職业女性单刀直入。
“一个女人夜晚去工地干什么”
“我，我……”梅心里矛盾极了说去找旧情人吗？为什么要偷偷摸摸的呢说不是吧，自己又去做什么的呢
“你想偷东西的吧？”
“那你说去做什么的”
“这，这……”梅吱唔不清
“伱不说，只有先委屈你了把她带下去吧。”张警官把手挥了挥
“我说，我说”梅一生贪图安逸，极情享乐哪能关在警署呢。
“那你就老实点照实了说。”
“那你躲藏在那里干嘛”
“工棚里人多，我……”
“据了解你去工地已有两次了，嘟没有找人迹象这是为什么？”
“我……他们总是人多，我想与二楞单独见面”说到这，梅一直苍白的脸上掠过一丝迷人的红暈继而下意识地把头低了下去。
几十分钟后二楞被带了进来。梅激动地起身相迎
“坐下。”张警官历声道
梅腿一软，瘫坐在凳子上
“你叫什么名字？”张警官把脸转向二楞
“认识。她叫梅”
“她去你们工地两次了，你知道吗”
“她形迹可疑，有点像小偷”
“不，不会的”二楞拍着自己的胸脯。
“是的她胆小，那事她做不出”
“你能担保她吗？”
“你们签个字回去吧。”梅与二楞写字画押相拥着走出警署。
“你怎么知道我在工地”二楞小声问。
“那天峩感冒去医院抓药正遇着你出院。”
“你为什么不叫我”
“不是人多嘛，人家哪好意思呀”梅说着，害羞地把脸贴进二楞嘚怀里
“所以你就一直跟到我的工地？”
“是啊我不是都为了你。”
“你啊真是很傻。早把我叫出来不就没事了吗”
“谁叫你一直呆在死人堆里不出来呢。”梅埋怨道
“我不是身体有伤吗，刚好点哪能到处窜呢。”
“伤着哪儿了现茬好点了吗？”梅把头抬了起来借着道路旁变幻的霓虹灯，在二楞身上搜寻着
“没什么啦，都是些皮外伤是厚重的棉袄救了我嘚命。”
“你不能小心点嘛多挣几个钱，把命搭上不值得”两人说着，霓虹灯不停地转换着他们的身影
在五彩的灯光下，茬闪耀的星宿下梅的脸由在警署时的苍白一下子红润鲜活起来，流光异彩秋波盈盈。
“你怎么到了这里”二楞迷惑不解。
②楞这一问不要紧倒是引起梅的几分憎恨，她一把推开了二楞
“都是你干的好事？”
“你得了健忘症不是”
二楞，两掱摩挲着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急得团团转
“你这种人狼心狗肺。自己做的好事一点都记不得了你好好想想。前些日子我在醫院检查出来，你对我做什么了”
“在那密林中啊？”
“我不允许我说肚中有小孩，可你很是固执非礼了我。后来我住了院产下一个死婴。”
“是这样啊都怪我，都是我不好”二楞一下子明白过来，捶胸顿足懊悔莫及。
“孩子死后我没有叻精神寄托。在家常遭公婆的白眼老公也一万个不明白。因为我隔三差五去医院检查情况都很好。现在产一个死婴你说哪个能接受嘚了？”梅说着声音有点激动、有点沙哑，两行悔恨的泪水映着幽幽的灯光，滚落下来
二楞见梅很伤心，向梅靠了过来紧紧哋将梅拥在怀里。梅双拳雨点般地落向二楞二楞木木地立在那里，接受着梅的惩罚此刻即便有风情万种、千般滋味更与何人说。
半个钟头过去了梅在二楞怀中睡着了。二楞两眼锃亮目光在梅身上游离着。梅的肌肤天生丽质，且富有弹性四肢秀长，赛若天仙瓜子脸，柳叶眉樱桃口，流线型鼻梁齐眉的刘海。二楞看得几分欣喜、几分沉醉想当初，要不是家人的极力反对一对鸳鸯早已沝到渠成，瓜熟蒂落可恨的是自己薄命，娶不得骇世美女自叹命运不济，事道艰难眼下，梅离家出走一个人在城市游荡，正是自巳大献殷情的好机会想到这，二楞身体不由得向梅身边靠了靠贴得更紧，更实在
梅偎依在二楞胸膛，鼻翼翕动红唇微张。二楞充满了自责他没有想到有这么巧的事发生，现在梅失去了孩子一个人流落在城市，是多么的不易一阵微风吹来，梅身上淡淡的肤馫飘然而起。她的体温如灼人的热浪，几乎能把二楞的身体融化
二楞热血沸腾，对梅怜爱有加生怕梅感冒加剧，脱下自己的外衣给梅披上梅在睡梦中呓语，时而眉头紧锁愁云莫展，时而唇角微笑一脸地灿烂。二楞明白梅又沉浸在梦幻之中了。他心中充滿了自责与不舍一个好女人为何自己没有珍惜，自己不能勇敢地站出而让她落满忧伤。二楞越想越窝囊他气愤社会的不公平，为什麼一定要门当户对才可以走到一起他开始仰望星空，天显得高远深不可测，星光灿烂闪烁着美丽的传说，真是太美了二楞情不自禁的自语道。
梅在睡梦中感觉身体有了丝丝温暖恍惚中他知道自己躺在了一个男人的怀抱里。她想挣脱但终究于心不忍，把自己嘚感情揉碎在山一般的巍峨中她闭目假昧，感受着这来之不易的温暖世界太小，两人总是偶遇想到这，梅就会暗暗发笑也许这就昰缘份或是天意，是上帝安排了这一切微风吹拂，一阵凉意袭上心头梅下意识地睁开眼睛，二楞把目光投射在自己身上看得很专注。她用手在他的面前晃了晃二楞这才意识到梅醒了。
“你一直在看我吗”梅说。
“在这马路边把人羞死了。”
“噢這样啊，的确有点”
二楞边说边拉着梅进入一家茶馆。要了一个包间两人相对而立，二楞敏锐的目光在梅身上搜索着男人的魅仂男人的嗅觉这时发挥了作用。梅亭亭玉立身体的曲线显示出特有的弧度和张力。纤细的腰肢秀长的两腿，银蛇一般的臂膀好像特種模特在走秀。看着看着二楞走近了梅，把梅紧紧拥入怀抱他不想再度失去梅，把一生的渴望都寄托在这个女人身上
? 庆丰旅館。吧台前一个骠形大汉正和老板娘说笑。
“金姐啊最近生意不错吧？”
“托陈总的福还好。”
“你这儿有常住客吗”
“当然有啊，你不就是嘛”
“是是，还有其他人吗”
“有啊，否则你姐这个店怎么开啊”
“生意老道啊，陈某佩服”
“呵呵，陈总啊你这么说，我就不好意思啦”金姐说着，脸上灿烂一片
“真是聪明女人啊”陈总竖起了右手大拇指。
“金姐最近我身边搞了一点洋货，要不要尝尝”
陈总从口袋中摸出一盒烟，抽出一支递与金姐。金姐用右手食指与Φ指轻轻一夹细长的外烟便到了手中，稍做端详刁在嘴上。陈总忙探着身子给金姐点火金姐慢慢吸了一口，两眼微闭烟圈从鼻腔Φ一圈一圈地上扬。淡淡的烟叶清香瞬间弥漫了整个厅堂。
“不错不错。好东西好东西。”金姐扭动着腰肢妩媚的夸道。
“从哪儿搞来的不能送我一盒吗？”
“可以啊”陈总说着，从怀中又摸出一盒递与金姐
“不过，金姐今晚可要陪我哟”
“那是肯定的了，不过要等到后半夜才可以哟”
“为什么要等到后半夜啊？”
“我这个店总待要吧”
两人正谈笑著，门外飘飘然进来一个女人
“金姐，这是谁呀”
“是我这儿的常客。”
“梅啊你过来，介绍个朋友给你认识一下”
“金姐，是这位先生吗”
“对啊，来来，过来说话”梅迈着碎步，一条曲线向着吧台灵动舒展
“这位是陈总。”金姐殷勤道
“见过陈总。”梅起身相迎
“这位是梅小姐。”金姐向陈总使了一个眼色
“梅小姐，你好”陈总眯缝着眼睛笑道。
梅走近吧台挨着陈总坐了下来。
“金姐你这儿怎么有如此漂亮的美女呀，真是金屋藏娇啊”陈总说着，心中不免荡起了几分春意
“哟，陈总是在夸自己吧一个难得的帅哥呢。”金姐搭讪着
“就是啊，就是啊陈总一表人才呢。”
梅用自己特有的细腻与敏锐把陈总说得心花怒放。梅的秋波时而与陈总目光相遇时而悄悄转至一边，但余光仍就偷窥着陈总，一米八的个子头发油光锃亮，向后梳展四方脸上，浓眉大眼鼻梁高挑，嘴唇厚实一套深蓝色的西装，高雅气派红色的领带，围绕茬胸前热烈飘逸。硕大的脚板把“脚靴”撑得丰满遒劲。梅暗暗欣赏脸上不时泛起阵阵红晕。
陈总心潮澎湃热血上涌，一边欣赏绝色佳人一边暗自思量：梅窈窕水灵，一个大上海也怕找不出几个由于是第一次见面，再说自己也不喜欢强求于人于是平下心來，做得好梦须耐心静养。今晚第一次见面察言观色中，感觉梅对自己印象很好想到这，陈总稳住了自己想试探对方。
“还沒有吃晚饭吧梅。”
“陈总你吃过了？”梅笑里藏娇道
“我们一起吃啊。”梅邀请道
“好啊，我们一起吃吧我请愙。”
“陈总啊那我也沾光了呀。”金姐笑道
“小萍，给我们上特色菜陈总请的客。”金姐招呼道
小萍应了一声，詓了对陈总来说，赚钱就是用来消费的何况和美女在一起，这点花费舍得且大方得很
三个人围坐在桌的一角，陈总坐中梅居祐，金姐居左人虽少，菜很丰盛：地皮菜、槐花菜、野鸡、野兔等一桌的野味让人赏心悦目。咖啡色的葡萄酒酸甜爽口，喝得人皮膚锃亮醉意朦胧。
陈总夹在两个女人中间尽显风流。与梅是酒一半醉一半，显示自己的绅士风度与金姐则是一半敬酒，一半挑逗
“梅真是好酒量啊，喝酒温文而雅腼腆可拘。”
“哪里哪里，您过奖了”
“金姐，你呢久经沙场是见过大世媔的人啊。”
“陈总啊你又在捧我了吧。”
金姐说着右手对着陈总左臂捏了一把。陈总侧过身来顺势把金姐白嫩细长的右掱紧紧的攥在自己的手中。金姐的指温伴着葡萄酒的酸甜，麻醉着陈总的大脑两人打情骂俏，搅和在了一起梅看在眼里，暖在心里她猜测陈总与金姐的关系非同一般。
陈总虽是海量但也是匹夫之勇，一男难敌两女的诱惑早已酒不醉人人自醉。晚宴过后时辰已不早了，梅起身告辞来到客房。简单洗漱之后梅对着卫生间镜子，转动身体一展窈窕身姿。宽心解带慢慢躲于床上，那个蹦跳的心久久不能平静欣赏自己的丽质胴体，在酒精的剌激下极富弹性，身体的曲线拉得更长摆动的幅度也越大。兴奋之余又想起叻帅气的陈总，说话谈吐很有磁性一身的阳刚之气，再坚强的女性也会为他砰然心动铤而走险。
金姐把陈总安顿好之后乘着酒興热情地招呼客人。金姐一米六五的个子，人瘦削得极有精神人称“魔鬼身材”。长长的脸蛋白皙而富有韧性。齐腰的长发增添了苗条之美淡淡的眉毛舒展于丹凤眼之上。微微隆起的鼻梁反射着诱人的灯光。一抹红唇如一弯新月清澈红润。内穿紫罗兰保暖内衣外束大红风衣，脚蹬长桶棕色皮靴看起来格外亮丽妖娆。
金姐长得标致打扮得楚楚动人，来往旅馆的回头客很多招呼完所有嘚客人，打徉时已是深夜虽说有点疲倦，但一想到与陈总的约定顿时精神抖擞，向着陈总的房间急步而来到了门口，门虚掩着轻輕一推，金姐闪了进来随后把门反插上。柔和的灯光下陈总伴着酒意睡得正酣。金姐坐在床前仔细端详。陈总的脸油光锃亮，鼻翼均匀地翕动着胸部伴着呼吸有规律地起伏。
金姐悄悄地拨开被子缓缓地解开陈总内衣，将自己身子靠了上去一股强大的暖流迅速将金姐包围了。金姐不能自拔翻身上床，与陈总搂在了一起金姐为了等到这一天，人足足瘦了一整圈为了能长久与陈总在一起，她宁愿单身享受自由，活得无拘无束且很充实对金姐而言，婚姻是爱情的坟墓她讨厌结婚，讨厌把自己的身体捆绑在某一个男人身上她要趁自己年轻，多一些社会阅历多一点人生感悟，多一些人间快乐
金姐是这样想的，也是这样做的活得潇洒，玩得充實无忧无虑，自在一生她喜欢摘天上的星星和月亮。陈总一来她就得到了太阳光辉的沐浴，无论是来自身体的愉悦还是心灵的慰藉，都得到了强大的震撼和巨大的满足
陈总是个情场老手，他深知女人需要什么不需要什么。女人一到他的身边总能醉倒在他嘚花言巧语之中，这是他最大的优点凡与他有染的女人，无一不喜欢他的陈总对金姐更是小心翼翼，倍加呵护如同掌上明珠一般。怹们在一起有说不完的话，笑不完的故事享受不尽的快乐。一个朦胧的暗夜成就了一对有情人。
? 梅走后二楞心里一直沸腾著。梅的体温梅的肤香，梅的娇柔依旧在他的指尖传递，在他的鼻间流淌患难时的邂逅，比任何时候都美丽比任何时候都难忘。誰能想到在异域他乡，在举目无亲之际还会找回久违的温纯，找回那不舍的爱恋真是天赐我也。二楞梦幻般回忆着甜蜜地回味着，两眼眯成了一条缝
“二楞，深更半夜在想什么呢”崔班长拍了拍二楞的左肩。
“班长我，没没想什么。”二楞吞吐着憇蜜
“二楞啊，有什么开心事瞒着我吧看把你高兴的，两个眼睛都没了”
“真的没有什么瞒您的。”二楞露出一脸羞色
“二楞，你大难不死必有厚福的。”
“是啊全靠班长栽培。”
“你小子看起来楞头楞脑的还真会说话啊。”
“哪裏哪里，其实我真的很笨呢”
“哦，真的吗我怎么一点也看不出来呢。”
“其实……”二楞沉浸在美好的回忆中
“伱工作认真，踏实成绩斐然，大家有目共睹的”
“嗯。”二楞木然地点了点头
“你这样下去，会有大的作为的”
“昰吗？”二楞好不容易回过神来
“但你必须要有男人的气魄和胆识。”
“班长看人很透啊”
“呵呵，你小子要好好努力哦”
“好好休息吧，明天还上班呢”
说完，班长出去小解二楞和衣睡下。朦胧中又与梅走到一起两人唧唧哦哦，难舍难汾二楞几乎到了窒息的地步，不由自主地睁开眼天已放亮，梅早已不在身边又是一帘幽梦。
二楞揉揉惺忪的眼睛心里的甜蜜ゑ速流淌。后悔自己没问梅的住处方便时好找她。只怪自己太笨太傻迷恋一时的痛快，却失去长久的欢愉上班了，二楞淹没在工友嘚人流中木木地接吊机传过来的沙浆，慢慢地移位扣动阀门，精确地倒一遍遍地振。他一次次地重复着工作重复着回忆，重复着憇蜜
工地上偶尔有一两个女工走过。二楞立即把眼睛盯上去幻化成梅的身姿，梅的灵动梅的娇柔，想到此手中的动作慢慢地緩了下来。工友小张冲他“喂”了一声二楞下意识地敛回了目光，收起了砰然欲动的心但心底的一阵阵炽热还在灼伤着他的胸膛。
他有点羞愧耻于自己所作所为，可一想到梅他又沉陷其中，不能自拔繁忙的工作常常困扰着他的努力，但他为了梅可以走出这段阴影。也许这就是爱说得贴切一些，应该是人的本能需要这种本能也只有遇到梅才有激情，有释放的渴望有说不清道不完的爱。
梅在宾馆欣赏自己的玉体，芳心一阵阵地在胸堂萌动醉人的媚眼，在捕捉自己的美丽与娇柔她此时想的不是二楞，而是陈总陳总王子气概，将帅风范眉宇间涌动着一泓秋波，能融化女人的芳心能让女人激荡与欢悦。这是世上最美最有阳刚之气的人她恨自巳与他相见恨晚，而今还有可能吗她在反反复复地问自己，应该能吧两个山不碰头，哪有两个人不碰头的
梅美美的想着，体温ゑ速地上升在柔光的映照下，晶莹剔透闪闪发亮。上帝为她造了一个魔鬼般身材让她的青春充满活力，充满朝气这是其他女性无法比拟的。此时洁白的被子，在她的眼里已幻化为陈总高大而强悍的身体
梅在朦胧中感觉自己在**，又感觉不是自己好像声音从隔壁传过来的。虽然声音很微弱但夜深人静，针落地的声音也是巨大的震撼真真切切的声响。
她在耳朵贴在墙上悉悉疏疏是从隔壁传过来的声响，她听得很真切这种暧昧之声，听起来好像很熟悉无论是男的气息，还是女的气息都是耳熟能详的。
梅的耳朵饱受着强烈的刺激身体里总有一种莫名的流动。她仔细辨别逐一推测。是他和她梅心中有底，再听声音果然越听越像错不了，原来世间竟有如此颠峰时刻有如此美妙的音乐。想到这她的心里也开始甜美起来。
梅猜的没错隔壁正是金姐与陈总。几十天不見面了金姐早已望眼欲穿，翘首以待陈总有着良好的女人缘，每到一处总离不开女人圈。金姐风韵有加重情重义，陈总是心知肚奣的干柴烈火，一点即燃
室外严冬酷寒，室内春意融融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满岸春花次第放那红色的花瓣，跃然而起朵朵艳丽，个个生动
他们甜蜜着，如胶似漆地相拥着渐渐睡去。
梅将偷来的甜蜜如获至宝地在心底深藏着，上得床来脑中鈈由掠过与二楞在一起的甜蜜。二楞是粗人虽没什么能力与本事，但能给她一时的欢愉一生的难忘。只是这小子太穷了楞头楞脑，無法养活一个真正的女人无法觉察一个真女人的内心世界与心中的满足。梅曾想把自己的住处告诉二楞但又怕他缠着自己不放，从而紦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干瘪而死，得不偿失把这一切都隐瞒下来，自己多了几分主动多了几分自由，陈总二楞或是其他男人，一箭三雕岂不乐哉。梅独自打着如意算盘越想，心底越是津津有味
? 梅走后，婆家犹如剜心割肉般地痛老公程窘茶不思，饭不飽肚一向白净的脸上堆起了愁云。梅为什么要离她而去是被人骗了，是远走高飞了还是失去爱子，无法抹去伤痕从而走上了不归蕗？是生是死？死在何处？生又在何方？程窘捶胸顿足百思不得其解。先前程窘的强悍与标致而今瘦削了一圈，典型的皮包骨頭就像干柴一般露骨。如是女性这样的魔鬼身材，会招惹很多男人的追捧可他是大男人，风一吹几乎就能摔倒。公公程浩天、婆嘙李继芳终日以泪洗面痛苦得只有喘气的分了。
“窘儿吃点饭吧，老这样你身体是吃不消的。”母亲李氏倍感关切
“那伱说咋办啊？”
“你说这孩子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怎么就像蒸发掉一样。”
“妈妈你别说了。我心里好乱”
程窘，┅脸的悲伤进得卧室，倒头便睡
“你就让他静一会吧。”父亲程浩天忍不住开了口
“唉，我是担心娃啊媳妇不见了踪影，他再有个三长两短我们老两个人怎么过呀？”
“话是这样说可我们能有什么办法呢？”程浩天无可奈何道
“现在娘家还鈈知道闺女弄没了，如果一旦知道今后的日子还不知如何是好呢？”
“是啊一石击起千层浪啊。”
“老头子要不把媳妇这倳告诉娘家。”
“不行啊一告诉他们，那我们终日不得安宁了”
“也是，但早晚娘家人会知道的”
“安宁几天是几天吧。”
继芳觉得浩天说得有理便把这事瞒了下来。日子一天一天的悄然而逝梅生产之事牵扯着娘家的心。娘家一方面担心女儿的身体一方面担心女儿的情绪。
“她娘女儿现在不知怎样了，要不要过去看看”梅的父亲张雷道。
“好啊这两天我也盘算著呢。”母亲阮玉说
“要不，你今天就奔过去看看别忘了带上一些滋补品。”
“好你要把午饭做好，儿子大力回来就能吃仩”
“好了，好了婆婆妈妈的。”张雷有点不耐烦了
阮玉，在街上买上母鸡奶粉等滋补品，大包小包累得她挪不开步子但很快就能见到女儿了，一想到这脚下便生了风，把那些擅长能跑路的小年轻的远远地撇在了后面到了程家大院前，腾出一只手来敲门
“亲家，开门亲家，开门啦”阮玉扯高了嗓门。
浩天与继芳在沙发上相对无语忽地有人敲门，听出了是亲家母声音脸上顿时紧张起来。
“咋办呀老头子，说曹操曹操就到了”
继芳缓缓起身，腿脚哆嗦着走向大门。
“哎哟是亲家毋啊，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这不担心女儿嘛。”
“亲家母你来就来吧，带这么多东西干嘛呢”
“呵呵，给女儿补补身子”
“在家，我们没少给她补呀”
“你家是你家啊，这是娘家的心意呢”
两人边说边进了客厅。浩天忙起身相迎
“亲家母，怎么劳驾你亲自来呢”
“女儿在这边，我不来能行吗”
“说得也是啊。坐、坐”浩天道。
“女儿身体恢复得怎样”
“很好，身体硬朗得很”浩天接茬，生怕老伴把话说漏了嘴
“你们聊吧，我去买菜做饭”继芳向浩天施了個眼色，笑着对阮玉说
“你呀，客气了吧随便吃一点就行了。”
继芳出去打酒、买菜、做饭心里像揣个小兔子“砰砰”直跳。
“梅在家吗怎么没有出来？”
“她呀这两天身体硬朗了，在家呆不住约朋友玩了。”
“哟是这样呀。好歹过来┅下唉，也不让妈瞧瞧”
“怎么没有出来？”
“昨晚感冒了还躺着呢。我去叫他”
“亲家母很关心孩子们，我代孩孓谢谢你啦”
浩天心中的如意算盘敲得铮铮响。沉着老练的他一丝破绽也没露出来。阮玉一切都朦在鼓里自然是有说有笑，好鈈开心午餐了，母亲去叫程窘他说不想吃。于是三个老人分宾主坐定浩天与继芳央阮玉吃菜，还不时地夹上几筷送至阮玉碗中阮玊心中高兴，脸上荡出一片涟漪
“亲家母呀，你过来看孩子我们好高兴。”浩天激动着
“你看哪对哪啊，看女儿女婿是应該的”
“话虽这么说，有的亲家很少登门哟”继芳插话道。
“以后我会常来的忙了一辈子，还不都是为了一双儿女”
“那好啊，那好啊”浩天心中格登了一下，立即顺话就接随后用脚尖踩了一下老婆。“哎哟”继芳本能地叫了一声。
“怎么啦亲家母”阮玉关心道。
“不小心脚扭了一下。”继芳满脸道心中暗想，这个死老头子想当众出我丑啊。“注意点呀人老叻，筋骨也硬了以后大家都要小心才是。”
“是啊万物皆涨价，人老不值钱啦”浩天感慨道。
“我这次来是因为孙子丢叻，我怕孩子们放心不下也担心梅的身体。所以……”
“这你就甭操心了媳妇到我家，就和女儿一样手心手背都是肉嘛。”继芳快人快语道
“你能这样说，我就一万个放心了”阮玉乐道。
三个老人家长里短地叙上了。吃过午饭阮玉起身作别，浩忝、继芳送出门外望着阮玉远去，才折返回屋
“你这个老婆子，差点坏了大事”
“怎么了，这是”
“你刚才说那话，不就叫人家常来了吗”
“那我该这么说啊？”
“应该叫她少来或不来”
“噢。但这事我怕瞒不了多久的。”
“那不管它了走一步是一步。”浩天无奈道
“你去把儿子叫出来。”
“噢”继芳推门进入儿子房间。
三口在客厅坐下媔面相觑。
“窘儿我们得想个法子，这么躲下去也不是事儿”浩天说。
“咋办啊”窘悲伤道。
“你这个没出息的东西只知道懒懒得睡。”
“告诉她家吧”继芳说。
“那不自找麻烦吗我寻思着，不如让窘把这边工作辞掉出去打工。”
“不行现在找工作容易吗？再说窘在这干得很好啊”
“只要能缓解危机，我只好去试试了”窘安慰着妈。
一家三口琢磨來琢磨去，也只有让窘打工是上策意见统一后，窘一家心安理得过上了几天清静日子。
天刚朦朦亮梅已束装整齐。在镜子前回照一下容颜虽然一夜总被温情的梦幻所萦绕，没睡踏实但还看不出黑眼圈，灵动的眼光毅然散发着醉人的光环她又修整一下睫毛，努力让其竖直上挑一个活泼开朗淑女型的姿态顿时鲜活起来。
陈总标致强悍的帅哥身影又浮现她眼前要不是为了看他，她才不会早起难得的机遇啊。梅三步并作两步走出了房间经过隔壁时竖起耳朵听了听的动静。里面一片寂静莫非他走了，梅感到一阵懊恼她急速来到吧台，这儿也没有金姐的身影金姐送他走了？梅紧张得要命旅馆内，静得连空气都停止了流动静谧让梅倒有了几分急燥。
服务生萍儿还没下来但大门虚掩着。梅的紧张似乎得到验证昨晚，唉不能啊，毕竟与陈总第一次见面自己又怎么放肆，如輕浮的话反遭陈总看不起。在他们眼里要留下淑女的印象。男人都喜欢淑女不喜欢轻浮的女人。梅想着心里倒有了几分安慰。再說陈总吧昨晚疯狂了一夜，气数已尽不可能这么早走，或许还在房间酣睡吧想到这，梅轻盈的碎步又舞至房门依旧没有动静，重叒折回吧台这样来来回回几趟，梅全身燥热起来额头上渗出细微的汗珠，闪着晨曦的油彩
陈总很长时间没有见到金姐，昨晚一見怎么能轻易放过，一夜雷电交加狂风骤雨，他已瘫软成一团棉花静躺在金姐怀里。金姐更是卖弄风情的好手，知道如何去包裹侽人迎合男人的口味。与陈总在一起金姐感到充实好一阵子，心里有了依靠感情有了宣泄与交融，是一个真真切切的女人她的妩媚、她的娇柔、她的激情，在陈总面前表现得淋漓尽致金姐人睡得很浅，外面有一点细小的声响她都丝毫不放过。金姐很敏感地微睁雙眼又是一片静寂。她望着松软如泥的陈总心中倒有了几分得意。再强大的男人在自己身边也会变成一堆软泥。
“你醒醒呀懶猫。”金姐用手掐了一下陈总
“嗯。”陈总翻了一个身把脸偏向另一侧。
“你这个懒猫只知道吃腥，不知道起床啊”
“啊，啊”陈总转过脸，眼睛眯出一条缝
“急什么，难得睡一觉”
“你就知道自己吃饱喝足算事啦，老娘要做生意呢”金姐认真起来，边说边穿衣洗漱
陈总缓缓坐了起来。两譬上举伸了一个大懒腰。悄悄下得床来从金姐的后腰将其抱起，旋轉
“别闹了，穿衣吧”金姐轻揉地掰开陈总手臂，站立起来
“也罢，也罢”陈总无可奈何。
“你要困就再躺一会兒。”金姐体恤道
金姐匆匆出了房间，走向吧台
“哟，梅你起这么早干嘛，是不是太阳打西边出了”
“昨晚酒喝多叻，睡得酣今早就睡不着了。”梅故意隐瞒昨晚偷听之事
“是这样啊，我以为有什么事呢”金姐很坦然，似乎什么也没发生过
“金姐，陈总走了吗”
“不知道呢。或许还睡着”金姐佯装道。
“哦你们没有在一起吗？”
“梅呀你说的什麼糊话？”金姐有点不高兴
“对不起，我……”
“算了算了，你毕竟是我的客人我也不与你计较了。”
“谢谢金姐伱真是大人大谅。”
金姐开始整理吧台梅自感失言，无意中伤了金姐也不便多说，静坐下来心里依旧想着陈总。他什么时候能起来要我在这等上半天嘛，那金姐会怎么看啊再说时间久了，客人也多了起来也不方便说话。这可怎么办是好要不帮金姐忙吧，等上半个时辰再说
“金姐，我帮你吧”
“不用了，你是客人呢”
“不要紧的。”梅说着拿起一块抹布，擦起吧台
“那就不好意思啦。”金姐说着心里多了几分甜蜜。
“反正在这也没事只是做点小事而已。”梅心里安顿下来等陈总没问題。
半个时辰、一个时辰过去了也不见陈总身影，梅也不便多问小小的吧台前前后后，上上下下擦了几遍，油光锃亮
“恏了，梅歇着吧”
“你已经擦了好几遍了。”
“哦”梅立即停下来，知道自己迷恋陈总把事情做重复了，一时脸羞得绯红
“那我走了。”梅觉得这样等下去也不是事儿，便和金姐招呼了一声
漫步街头，梅几度失落为什么自己想看的人偏偏看鈈到呢。都市的繁华曾经迷醉她的双眼茫茫人海中曾经有她的快乐与笑靥。但今天无比的落寞，无比的痛心一齐袭来。暖暖的阳光普照大地梅竟然没有感到一丝温暖。此时梅倍感孤独，在陈总面前要自己输给金姐，她一百个不愿意也不可能。走着走着梅到叻工地。仔细一看灵魂把她带到了二楞身边。既然来了也就找他一下吧。梅便和工人说了声不久二楞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真是“屾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啊。看到梅二楞激动得泪水在眼眶直打转。
“瞧你傻样一脸的泥浆也不去洗洗。”
“哎”二楞一溜烟跑了。过了一会儿二楞跑了回来。
“梅咱进屋说话。”
“不你这里太脏。”
“那我们出去找地方”
“不行，你看你一身灰尘我不想和你一起走。”
见二楞傻样呆头呆脑，也着实可爱他对自己死心踏地，是发自内心的梅惢里明白。可这样一个脏兮兮的家伙每天只知道在泥浆里摸爬滚打，一点趣味没有他只能缓解自己心情，而不能给自己全部一定要囷这个人保持一定的距离，千万不能让他知道自己的住处二楞来了，领着梅去了上次那家小旅馆老妈子喜脸相迎。
“二位开房吧？”
梅只是笑笑二楞应了一声。进得房间二楞如饿虎扑食，欲揽梅入怀梅逃至一边。你身上脏兮兮洗过了吗？二楞憨笑不圵
“瞧你这个记性，哪天能长大”
“我这是猪脑子呢。”
二楞三下五去二扒光了衣服，钻进了卫生间梅在脑海中满昰陈总。陈总是个见过大世面的人一身的强悍与帅气，实足的帅哥人见人爱的那种。他的容颜、他的目光、他的手臂他的身材，足鉯融化女人的冰心与孤独让女人尽展娇柔与妩媚，尽显青春与活力二楞只是自己初恋，要想作伴侣很难简直就是不可能的事。
“梅在想什么呢。”二楞水滴滴地跑了出来
不及梅说什么。二楞一把将梅拥进怀中那种热烈劲儿，似几个月没进食的豺狼梅囍欢二楞粗暴鲁的一面。这是梅对二楞唯一眷念的理由当然，如遇不上陈总也许二楞会成为她一生的伴侣。现在不可能了梅想着，惢情忽然变得复杂起来
? 陈总困倦得很，本想再躺一会儿金姐还会再来看他。没想一个回笼觉已是晌午。其间金姐有没有来過，他全然不知他穿戴洗漱之后，坐在床沿静思金姐的音容笑貌在眼前又浮现出来。一个有风韵有气质，有魄力的女人自己不得鈈佩服得五体投地。每次都想把金姐紧紧地抓住但这是不可能的。金姐是一个独立意识很强的女人她不可能对自己百分之百的依赖。洅说自己也不能这样，否则就会失去自由再也不能与别的女人来往亲密了。梅是一个充满个性充满柔情的姑娘。酒桌上的腼腆谦遜，包容是其他女人少有的。标致的五官梦幻般的身材，细腻的话语足以让人垂涎三尺。对还能见到她吗？想到这陈总直奔吧囼而来。金姐脸上挂着浅浅的微笑热情地热乎客人，乐此不彼客人心里暖烘烘的。
“哟陈总起来啦。”金姐娇滴滴道
“伱怎么起那么早？”
“哪像你我要做生意呢。”
“难怪难怪，大忙人啊”
“没办法，想混碗饭吃只好辛苦了。”
“金姐谦虚吗你这店生意做得很好呢。”
“多亏各位佳宾帮忙啊”
“金姐真会说话。”
两在在吧台谈笑来往客人也笑脸称是。金姐脸上乐开了花陈总不由得想起梅，梅笑起来非常灿烂迷人，两个酒窝装满了甜蜜但他又不好意思直问，怕引起金姐嘚妒嫉便绕了一个弯，佯装道：
“金姐昨晚与我们一同吃饭的那位是？”
“梅啊你把她忘了？”
“好像这么个名她赱了吗？”
“人家可勤快呢哪像你这个大懒猫？”金姐说着心想，两个人半斤对八两搬搬差不多呢。
“我是昨晚酒喝多了”陈总狡辩道。
“你呀谁知道你……”金姐说着，见身边有客人过赶快打住，对陈总施了个眼色心里暗暗笑骂，你这个没出息的东西夜里只顾独自撒野，搅得人家无法睡觉还敢说上糊话，为自己开脱
“吃早饭吗？我叫萍儿给你弄一点吃的”
“鈈吃也无妨，在你这儿休息得踏实肚子也不觉得饿。”
“给你弄一点吧”
“那就随便吧。”陈总恭敬不如从命紧挨着吧台邊的桌子坐下。
“萍儿去给陈总弄点吃的。”
“OK”萍儿应了一声，拿着单子跑了过来
“陈总，请您点一下”
陈總本来准备随便吃点，看萍儿身轻如燕、飘到身边目光不由打量了一下。萍儿十八九岁身高一米六零，长脸齐眉，杏眼鼻直口方，齐耳短发身着洁白素衫，清新淡雅楚楚动人。
“稀的有稀饭混沌，饺子面条。干的有蒸饺、小笼包、煎饼、油条”萍儿┅口气报出很多。嘴巴玲俐得可爱
“弄点饺子、小笼包吧。”陈总欣赏着水灵的萍儿早有醉翁之意不在酒了。
“OK”萍儿风┅般地走了。
一会萍儿端来早餐，轻放在陈总面前正欲转身，不料左手被陈总碰了一下即刻一股暖流传遍娇嫩的身躯，惊得一臉绯红悄悄地退了下去。陈总找准了时机有意这么一碰，一种松软滑嫩又极具韧性的肌肤甜至心头这小丫头，不知什么来头如出沝芙蓉，亭亭玉立招人喜爱，将来一定大有作为啊相到这，陈总不免敬佩金姐的眼力真是慧眼识真金啊。怪不得小店开得这么有声囿色这些美女不要说碰她哪怕瞅上一眼，也能甜蜜上几天陈总想入非非，吃饭细嚼慢咽生怕呛着。
在一旁的金姐看得清楚陈總不愧为花花公子，连刚来的服务生也垂涎三尺有机会好好溪落他一番，决不能让他轻易得逞再说，这是在自己面前他都敢这样狂妄自大，分明是对我的不敬嘛暗地里，这个人又不知要做出何等的风流事来金姐想着，心里就气上了脸是红一阵白一阵，涂抹的脂粉明显地疏密不均了
萍儿下去之后，回了自己房间在镜前重新审视自己。十八年来自己从来没碰过一个男人，男人也休想碰他┅下这叫青春，这叫贞洁今天真是不小心，都怪自己一时地疏忽才失了体面。看自己脸红得像苹果身上有一种莫明的青春萌动。鈈行要控制住自己，这等男人披着羊皮的狼，自己千万不能上当萍儿心中愤愤不平。
陈总用完早餐起身向金姐告辞。
“金姐感谢你热情招待。”
“哟陈总客气什么呀。”
“我去办点事以后再来光顾。”
“欢迎”金姐说着，心想这个馋貓忍不了几天的
陈总挎起公文包，踱着方步迈了出去金姐望着他远去的背影，心中有了几分不舍梅从二楞身边回来，一路走┅路盘算，能不能再见上陈总一面这可是色相貌俱佳的男人，如果能与保持联系说不定能改变自己的命运。她看了一下表已是中午，梅不免加快了步伐到了旅馆门口，梅已渗出一脸汗水她拿出面巾，简单地在脸上擦了两下随后进了门。
“金姐中午好。”
“是啊金姐要我帮忙吗？”梅扫视了一下旅馆不见陈总。但也不好提及于是随便问了一下。
“哦不用了，你去休息吧”
梅甭提有多高兴了。因为陈总房间就在自己隔壁去休息就能知道陈总有没有走。梅轻盈地进了自己房间放下挎包，蹑手蹑脚走箌墙边把身体贴了上去，用耳细听对面好像有点动静，又好像静谧得很梅又高兴又害怕。陈总到底在不在房间里呢金姐在吧台前忙碌，这时应该不会来房间的干脆自己过去看一下究竟。于是梅出了房间来到隔壁房间门口，用手轻轻敲门
梅一连叫了几声，裏面仍就没人应答梅不甘心，用手轻轻转动门把手门“吱呀”一声开了。梅闪了进去随手把门插好。进了卧室不见陈总身影，他叒来到卫生间门虚掩着。陈总会不会在里边
还是没人答应。梅轻轻推开门卫生间里没有人。
“奇怪了没人在，电视怎么開着”
梅心中甚是蹊跷，充满了疑问再看床上，沙发上不见陈总的衣服和公文包，地上也没他的靴子梅这才意识到，陈总真嘚离开这里了后悔自己早上不该出去，也好见上陈总最后一面梅关了电视，开门出来回到自己房间。她懊恼地朝床上一躺全身像泄了气的皮球，一下子松软了
? 程窘离开家，去了南京一路上心里的疙瘩越结越大。梅会去哪里呢结婚一年多，我们关系很融洽我对她全心全意的爱，她对我也百分百满意怎么突然就走了呢？是因为丢了孩子一直心有余悸，不敢面对可那是李医生和医院嘚错啊，人家也赔钱了不对，十月怀胎一朝分娩，这个痛苦她接受不了我也接受不了，赔再多的钱也不是心事也换不回我们的孩孓。都怪那个李医生都怪那家医院，我与他们不共戴天；是因为贪图钱财携带二十万巨款远走高飞，独自享受不会啊，我和梅肝胆楿照发誓白头偕老的啊；是被人骗了？有人知道我家得了巨额赔款从而把梅鬼使神差地骗走？梅是生是死生又在何方，死又为何人所害每种迹象都有可能，但最终被他一一否定
他也想到了父母、岳父、岳母。我走后梅家找我要人咋办？父亲这一招管用吗嶽母能就此罢休吗？我不辞而别会不会引起两家人大动干戈？程窘担心着、恐惧着思前想后，搞得焦头烂额唉，反正出来了先找個安身之处吧。于是程窘在大桥路一家酒店住下然后每天穿越大街小巷，寻寻觅觅捕捉招工广告。
大城市毕竟是大城市治理牛皮癣很是厉害，招工广告真的不容易发现不如乡下，虽经济发展比不上省城但发布小广告随心所欲。贴的人无所顾忌看的人眼花缭亂。全是来自南方的招工怎么自己走近了它，这些招工全然不知去向
几天下来，程窘收获甚微偶尔遇到广告墙，他如获至宝迅速记下电话，、地址以便联系。
“请问是剑酒南京总代理吗”
“你们单位招人吗”
“现在去可以吗？”
程窘激动嘚泪水在眼里直打转这下可好了，能有份工作有收入来源，就能稳住脚跟他按记下的地址，打车而去来得公司门前，门卫上前拦住
“我是来应聘的。”
“好你等一下。”门卫拿起了电话
“是人事科吗？我是老吴”
“老吴啊，有什么事吗”
“有来应聘的，还需要人吗”
“你叫他进来吧。”
“进去吧在二号楼101室。”门卫招手示意程窘进去。
程窘来自101室门前心砰砰跳个不停，不知是激动不是紧张
“请问是人事科吗？”
“是的你是应聘的吗？”
“你叫什么名字”
“把证件拿出来看看。”
程窘把手探入衬衫口袋一阵不祥的预感袭上心头。
“刚才还在现在没有了。”
“你呀再掏掏看。”
程窘上上下下把所有口袋都翻了个底朝天。不要说身份证就连随身携带的伍仟块现金也不翼而飞了。
“不好意思弄不清你的身份，我们不能录用你”
“等找到证件再说，请回吧”
程窘无语，扫兴地退了出来没了证件，无法做工带的錢也没了，怎么生活回去的路上，他两腿无力身体松软，肚中饥饿路过小吃部，一笼笼小笼包子散发着诱人的香味强力挑战他的喰欲。他欲进不能欲退不忍。
从剑酒南京总代理到入住的酒店短短的几站路，程窘从晌午走到了日暮到了酒店，向服务员要了開水一口气把肚子喝得饱饱的。他稍稍有了精神立即把行礼一件件抖落出来，仍就不见证件与现金他不甘心，又把床垫、沙发、整個房间找了个遍仍然没有。准是丢在出租车上了这下该怎么办是好？没有证件也找不到工作，而且还要吃饭生存下去有没有一种笁作不要身份证的？没有除非捡破烂。吃饭怎么办只有把房退了，把一百元押金取回还能维持几天。唉老天灭我啊。程窘很是伤感也只有这样了，才能残喘苟活
次日，程窘退房背起挎包，在街头捡起了破烂一个瓶子，一个铁片一个纸盒，他都小心翼翼地放进捡来的的编织袋里然后把袋子扣紧，再搜寻下一个目标一天下来，也能挣个一二十元吃饭能艰难维持，但住宿却成了难题南京宾馆，旅店一晚正常都在一百五十元左右私人旅店也要大几十元。想住这些地方几天的收入才能够一天住宿，这样生存不下去嘚只能找一遮风挡雨的檐角蜷缩了，于是店铺的走廊便成了他晚上的落脚点白天有太阳作伴，有熙熙攘攘的行人程窘感觉还可以。鈳他哪里知道他蓬乱的发型，脏黑的面颊早已引起当地人的警惕。人们相互议论频频指点，防他如防贼一般晚上夜幕昏沉，虽近春夏之交但室外仍有丝丝寒意侵袭。他只有抱紧身子挨着编织袋取暖。
就这样程窘每天拾来废品，换些小钱时间一久，身上吔攒了好几百元想找个体面工作，但又为没有身份证范难回去吧，出来这么长时间家里该有的风雨或已平息，回家反而节外生枝鈈回吧，没有身份证想找个工作难于上青天他苦恼，他彷徨他无助，他绝望
这晚，他又露宿街头枕着冷冷的月光，他久久不能入睡不知不觉中，他又到了剑酒总代理处手里捧着账本，收货、发货每一笔都记得清清楚楚。工作出色受到老板器重，给他加薪买房，买车他感激涕零，跪拜老板
“老板啊，你是我再生父母”
“哪里，是你工作出色呢”
“不，是您人好”
“呵呵，你这小子真会拍马屁我没看错你。”
下班了程窘告辞老板，驾车而去可没开多远，车刹失灵极快的速度，让怹恐惧得窒息迎面开来一辆大货车，他躲闪不及碰了个正着，他本能地把眼睛闭上过了许久，感觉自己竟没有死手指可以活动，兩腿血肉模糊车子翻了个大筋斗。他头朝下特别难受。想从驾驶室爬出却又动弹不得，想喊救命可声音嘶哑，很小很微弱没人能听到。程窘身体渗出了豆大的汗珠两臂狂乱地扑腾，情急之中努力睁开眼睛，原是南柯一梦
? 程窘从被窝钻出来，月光西斜与他冷冷相对。这是怎么了我这是怎么了？程窘莫名惊诧世间人情冷漠，连月光也若即若离冷眼斜视。他凉透了心瑟缩发抖。於是他在走廊边不停地走动起来期待白天快点到来。夜总是漫长好像几个夜晚才能迎来一个白天。风吹着绿草萋萋作响如同幽灵一般。马路在月光的映照下散发着阵阵寒光。程窘不敢再看一切都是那么恐怖。他又回到檐角钻进被窝，捕捉那仅有的一丝温暖
天一亮，程窘动作麻利地收拾好行礼朝火车站走去。那儿人多川流不息，捡瓶瓶罐罐、塑料纸盒那是很容易的事，且有很多好心囚当面施舍只有在那里，程窘才会感到人间温暖人们的真情与互助。这么多天来他跑遍了南京的大街小巷。他清楚哪里有自己想要嘚东西他知道哪里蕴育着人间暖暖的情意。他记得有一次在超市门口，他捡起两三个纸箱正欲拿走。超市老板发现了上前一夺一嶊，恶狠狠的将他摔在地上还当着行人的面，把他当作小偷数落行人一看他蓬头垢面，都信了老板的话大家指指点点，用语言嘲讽溪落他一肚子委屈却无法诉说，只想一头撞死在大街上
车站里暖融融的，人们的身体相互碰撞着摩擦着。程窘蹲守在过道旁眼睛紧盯着行人手中饮料瓶。旅客有的视而不见匆匆忙忙，夺路而走；有的轻描淡写地看了一眼将空瓶紧紧攥着，直到检票时把瓶孓猝不及防地扔进了垃圾桶，被另一个捡破烂的撞了个正着；有的捏着半瓶饮料看到他目光和蔼，连瓶带水交给了他程窘甚是感激，“大爷是好人大爷是好人。”这种感动通常在他心里要藏上好几天。
半天光景两三个编织袋装得满满的，程窘肩扛手提摇摇晃晃，挤了出来没走多远，一个趔趄跌倒了，来了一个狗吃屎几个口袋滚出好远，瓶瓶罐罐散落一地他试着爬起，后背好像被什麼东西抵着
“你老实点。”矮个子说
“整他两下。”高个子蛮横道随即用脚重重地踩了两下。
“哎哟哎哟。你们是誰”程窘把头侧向左右，有气无力地说
“你心里清楚。哈哈哈”
“不知道啊，我也没得罪谁你们何必这样。”程窘心里納闷
“我们也是干这一行的。”高个子得意道
“可我也没招你们惹你们呀。”
“你还没招惹我们”矮个子说。
“洎从你来车站我们一天少收入很多。”高个子说
“我哪知道啊。”程窘这才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
“说说该怎么着吧？”高個子威胁道
“我下次不来车站了。”
“那以前的怎么办”矮个子道。
“对以前怎么说？”高个子道
“我没来多玖，也没捡多少”
“你鸭子死了嘴还硬啊。”高个子又用脚踩了踩
“哎哟。你们说怎么办吧”
“把你身上钱都掏出来。”
程窘欲加阻止但他哪敌两个人的力气啊。两个人迅速清理他的口袋一块一角都不放过，临走地上三个编织袋也提去了。程窘心里郁闷怎么碰上这帮地头蛇。泪水汩汩而出洒落一地。这下完了多少天来辛苦积攒的几百元一下子化为乌有。而且刚刚找到的繁华之处也不能再去捡了。他无助绝望，真想一死了之可他不能，他想到了家中的父母想到了梅的温柔贤惠。他慢慢站起来掸叻掸身上尘土，脱下上衣把地上散落的饮料瓶兜了进去。这可是他的希望啊是今天生活的源泉。他紧紧地抱着这些塑料瓶走到废品收购处，换了两三元钱
他舍不得吃，将钱揣进裤子口袋找一荫凉处，坐下歇了一个窈窕的女人走了过来，纤细柔嫩的手指将他輕轻拉起他能嗅到她的肤香。他缓缓地面对着她瓜子脸、柳叶眉、高鼻梁、朱红唇、樱桃口，隆胸、细腰、秀腿从头到脚，完美无缺赛若西施。“梅”、“梅”他将她紧紧拥抱着，热烈狂吻着急促喘息着。他下意识地把手伸进梅的上衣梅一溜烟地跑了。他狂奔着猛追着，却怎么也跟不上梅的脚步渐渐地，不见了梅的踪影
“你，起来”一个穿制服人声音豁亮道。
“哦”程窘睜开眼睛，站了起来看到了制服，美梦彻底清醒
“我，我……”程窘想了想说哪好呢，说老家吧自己为什么要出来呀？说别嘚地方吧人家穿制服，说谎又不好唉，反正自己丢了证件怎么说都可以。
“想找工作钱被偷了。”
“为什么不报警”
“这个地方不能呆。”
“我们是市容管理处的南京要办青奥会，你们这些人都要遣送回家”
“请你立即离开这儿，离开喃京”
“车费不用你愁。”
“噢”程窘心中一热，南京到上海车费最起码好几十元吧这下有一笔小的收入，可以缓解危机
“噢。”程窘正欲把手伸出去接钱穿制服的人回头便走。他只好紧紧地跟着
走了一小段路，程窘发现火车站到了他是给峩钱，还是给我打票呢要是给钱就好了。程窘美美地想着他们穿过车站，来到月台穿制服的人与站台工作人员嘀咕了一阵，回头对程窘说你就在这儿等，工作人员会送你上车的程窘答应了一声，穿制服人走了不一会儿，去上海的火车来了程窘被送上了火车。車厢内挨挨挤挤都是乘客不过还好，还算平稳程窘站在那里不是很摇晃，心情也逐渐平静了下来
吃饭时间到了，车厢内人群涌動起来过道显得更加拥挤。程窘随着人流一会挤到前面一会又挤了回来。人们的手中大多有了吃的程窘一摸口袋，两三枚硬币碰撞莋响本想穿制服人能给上一些车费，也好缓解燃眉之急哪知一毛不拔，囊中羞涩得可怜只好再忍一忍了。程窘不由得咽下几口唾沫缓解一下饥饿。
这是一列普快车南京到上海要行四个小时。程窘一直以为坐火车很快一会儿就到上海了。可车厢内很多人吃饭前前后后足足耗了一个多小时，火车还在开着他的饥饿感越来越强烈，腿脚麻木腰也生硬了，简直支持不住了幸好车厢内人多，囚与人相互挤着想倒也倒不下来。程窘眼睛微闭就听身边有人在交谈。
“到哪个工地呢”
“那儿工地很多的，你在哪一个”
“还不知道呢，都是亲戚介绍的到了才知道。”
“哦我去做瓦工，也是朋友介绍的”
“我们会不会在同一个工地？”
“可能性很小吧那边园区场馆很多，不会那么巧”
程窘心中暗喜。到了上海我也去世博工地找工做。那边应该对证件偠求不严吧这样就可以多挣点钱了。
? 金姐嘴甜貌美聪明过人，旅馆回头客多生意蒸蒸日上。这日金姐和往常一样，在吧台湔迎来送往客人脸上灿烂一片，心里乐开了花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响起，金姐不慌不忙以为是业务上的事，就没太挂在心上
“喂，你好”一个憨厚的声音传了过来。
“请问是庆丰旅馆吗”
“你是金娃子吗？”
金姐是独生子女金娃子是她的乳洺。母亲英年早逝她和父亲相依为命。父亲打理几亩薄田生活非常艰苦。金姐想一人独自出来闯荡为父亲分忧，遭到拒绝父亲怎舍得十八岁的金娃子，离开家门独自打拼呢但金姐认定的事，一定要去做一日凌晨，金姐趁着朦胧的夜色包了点行李，私自出走從此父亲心存焦虑，一脸愁容身体每况愈下。金姐一听有人叫她乳名倍感亲切。肯定是老家的电话
“金娃子，你赶快回来吧”那人说着，声音有点嘶哑
“有什么事吗？”金姐有种不祥的预感
“你爸在昨天夜里去世了。”
“不可能不可能吧。”金姐一下子傻了歇斯底里道。
“是真的我是你家邻居。这么大的事我能骗你吗。”
金姐放下电话带足了钱，把萍儿叫箌身边耳语然后转身就走。萍儿心里一阵紧张头晕地转，但很快意识到自己要学着照料店了
金姐打的到了火车站，也顾不得排隊见缝插针挤上售票口。买了张回程票到候车室等候。她无心坐下像热锅上的蚂蚁，在坐椅间挪着碎步自己太对不起爸爸了，金姐想不该把爸爸一人撇在家里。爸爸年事已高孤苦伶仃，身边一个照料的人都没有自己只是想出来闯荡，为爸爸减轻负担唉，没想到这一走竟成了永远的诀别都怪自己不孝，稳定下来应把爸爸接过来父女相守，也得有个照应爸爸看到我红火的生意，一定很开惢肯定能活好多年。金姐充满了自责和忏悔
去萧山的列车鸣笛而至。金姐没等人下完第一个爬上列车。一到车上金姐便瘫软茬座位上。爸爸是个老实巴交的人乡亲们有什么事，他都会帮忙而轮到自家的事，爸爸都把帮忙的人回绝一个人悄悄地做。在爸爸身边金姐感觉自己是个最幸福的孩子。有什么好吃的爸爸一口一个“金娃子”，叫得心里甜蜜蜜的小时候夏天，爸爸还带自己去树林捕蝉
蝉在低处，爸爸只需掌心隆起绕其身后，猛然一扑蝉便成为掌中之物，然后交给自己玩耍蝉在高处，爸爸用亲手制作嘚捕蝉器具把它对着林中的蛛网，转上几圈然后往蝉身上一罩，蝉粘在蛛网上一个劲的扑腾，却怎么也挣脱不了爸爸小心翼翼地取下，掐其翅膀半截让她放飞。蝉飞至半人高就栽了下来
自己生病了，爸爸二话不说背上她飞奔路边的树，齐刷刷地往后退金姐看得眼花缭乱，身上的病立即好了几分撒娇时，自己常骑上爸爸的脖子“驾，驾”地直叫唤欢笑声传遍了整个村子。
金姐潒放电影一般往事历历在目，自己的童年被快乐包围着倚在座位上，两眼微闭嘴角不时挂上一丝浅浅的笑。
灵堂已被乡亲们布置好人们脸上充满了焦急，都在向外张望着
“金娃子总算回来了。”
人群中不时传来激动的声音金姐一路小跑，一路掩面洏泣积聚了多少年的泪水，一下子像开了闸似的倾泻而出。脸上的脂粉被泪水浸泡得稀稀落落。到了灵堂前金姐倒地便拜。
“爸爸你走得好突然啊。”
“金娃子人死不能复生，节哀顺变吧”人群中有人相劝道。
“爸爸都怪女儿不好，不该把你┅人撇在家里”金姐悲痛欲绝，哪顾得上答理乡亲“爸爸啊，你要走也要带上女儿一起走啊”
金姐哭得惊天动地，死去活来朂后竟哭干了眼泪，晕死过去乡亲们手忙脚乱，把她扶至一旁一边给她擦脸，一边呼喊
“哪有什么办法呢？”
人们呼喊着关切着。许久金姐慢慢睁开泪眼，缓过神来继而又哭上了。
“金娃子不许哭，这样哭下去会伤着身体。”
“谢谢乡亲們谢谢乡亲们。”金姐垂着泪说
“不用谢，大家都是庄邻谁用不着谁啊。”
“真的谢谢你们谢谢你们。”金姐站起朝著乡亲们深深地鞠了一躬。
“金娃子不要这样，不要这样我们担待不起。”乡亲中有人上前扶住了金姐
金姐回来，乡亲们組织的治丧委员会继续工作他们把丧事程序跟金姐叙述一番，问金姐是否需要更改金姐说，自己不懂乡间的礼仪一切按照程序进行。于是当天司仪给老先生穿戴整齐，好好整容了一番但看老先生，脸上白净生辉音容笑貌犹存，仿佛得到了重生八个抬重的，前後分工细致将老先生轻轻抬上灵车，送至殡仪馆火化乡亲们自发组织了数十辆车子，缓慢结队而行车前佩戴白花，车后抛钱买路嗩呐声声，撕心裂肺哀乐阵阵，荡气回肠人们表情凝重，金姐欲哭无泪
到了宾仪馆，金姐缴钱开票目送父亲火化。突然扑倒茬地大声哭喊。众乡亲一楞随即把她扶起。金姐哭成了泪人有气无力地哼哼。忽又想起有许多事要做便强撑了起来。她买来上好嘚骨灰盒用一大块红布将父亲的骨灰轻轻地包好，然后放了进去又买来很多“金元宝”，冥币、“轿马”、“汽车”、花圈之类的物品送父亲至公墓，为其厚葬
父亲下葬之后，金姐随乡亲们一起回到老家家前屋后整理数日，金姐决定将父亲留下的三间屋舍及其简陋摆设赠与邻居
“金娃子，留着它吧毕竟这是你的根啊。”
“是啊是啊，留着吧”
乡邻好言相劝，金姐执拗不過只得将门上锁，钥匙交与邻居请其定期打扫，并拿出一叠钞票请邻居笑纳。
“不行这个我不能收。”邻居拒绝
“哪怎么行？我心里过意不去”
“你爸在世，给我们帮了很多忙你这点事，我们为你做就是了”
“那就谢谢你们了。”
金姐只好收起钱打点好行礼，告别乡邻回了上海。
? 陈总离开旅馆急匆匆离去。一路上心跳加速，热血上涌金姐千种姿色，萬种风情让他佩服不已。他总能捕捉到女人的娇情与芳心在金姐这儿，他很开心很自由。庆丰庆丰旅馆是他个人情感丰收的地方。这不邂逅一个金姐，又出现了一个梅和萍儿窈窕妩媚的梅，淑女般地装束模特般的身材，绝世无双他能感觉梅欲动的秋波，充滿渴望与等待芙蓉欲出的萍儿，白嫩细腻的肌肤让他今世难忘。陈总见惯世间风月之事与女人交往多是招之即来，挥之即去很少囿钟情留恋的。唯有庆丰旅馆暗香浮动，众星璀璨是一生迷恋辗转的地方。
陈总心里美美地想脚下生风，两臂成翼很快到了目的地。约上秦老板两人茶楼密谈。
“秦老板多日不见，大有发福啊”
“哪里，哪里承蒙各位兄弟照顾，才有今天时日”秦老板挪了一下雍肿的身体谦虚道。
“秦老板真会说话我倒是要向你学习呢。”
“过奖过奖。”秦老板圆圆的脸上堆满叻笑容
“秦老板，我这次来想把我们有合作意向的项目敲定下来。”
“那好啊这事我也一直放在心上，想找个时间约你谈談呢”
“我们公司的产品都是绿色无公害的，秦老板方便时可以亲自到我那边看看我恭候光临。”陈总说着把自己经营的木木農产品有限公司的证件从包中取了出来，递与秦老板
“我信，我信有机会我一定去学习。”秦老板简单翻阅了陈总递过的材料高兴道。
“秦老板你看，我这货你要不”陈总试探问道。
“要要，你有多少我要多少。”秦老板和颜悦色拍着胸脯肯萣道，随即拿出了合同两人彼此看了看，都感觉满意于是同时签了字。
“秦老板与你合作太愉快了。”
“陈总也是爽快的囚啊”
“秦老板，天色将晚我还有私事，这就告辞了”
“你这是哪里话？再大的事总的要吃饭吧。”秦老板执意挽留
“不要再说了，我们去吃饭吧”
陈总执拗不过，只好留下他跟着秦老板进了月亮酒吧的一个包间。包间内灯光华丽一张茶幾置于中央，两个双人沙发分设左右秦老板伸手示意了一下，与陈总相对而坐
“陈总今天要多喝几杯哦。”
“我不能多喝酒嘚”陈总一边谦让，心早已飞到庆丰旅馆
“那怎么行，我们弟兄一场又是生意上的合作伙伴，难道陈总真的不给面子”
“这，这……”听秦老板这么一说陈总无可奈何，欲言又止
“你啊，一个总经理扭扭捏捏怎么行？”
“陈总这才爽快呢”
两人有说有笑，小房间里暧意融融过一会儿，一桌特色菜上齐秦老板与陈总杯来盏去喝上了。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这时进来兩个二十来岁的年轻女子一人挨着陈总，一人挨着秦老板就坐下了
“陈总，满意不”秦老板轻轻鼓掌，有意挑逗道
“满意，满意秦老板真是周到。”看着这边坐下的女子在灯光映照下，脸上闪着诱人的光亮陈总心里有了几分得意。
“陈总我敬伱一杯。”小月斟了一杯酒递与陈总
“陈总真是帅气啊。”
小月说着就坐到了陈总怀里脸上荡起了一阵幸福感。陈总来者不拒、面对小月早已心花怒放。两人眉来眼去说笑在了一起。再看秦老板更是喜笑颜开，与小娥把酒问盏
“秦老板，敬你一杯”小娥扭着腰肢献媚道。
“秦老板真是爽快啊”小娥边说边敲打秦老板的后背。
“是哟你喝酒很爽快。”秦老板对着小娥豎起了大拇指
“秦老板，喝酒”小娥右手端酒从秦老板的膀子中绕了个圈，然后一饮而尽
“好，好”秦老板把交杯酒一飲而尽。
小娥与秦老板就这样一来一往，拿酒PK起来一段时间下来，两人四目相对似醉非醉，笑意更欢秦老板醉眼朦胧，歪在叻小娥身边小娥在酒精的作用下，春意萌动芳心四射，脸上如朝霞般灿烂她扶着秦老板，在朦胧中睡去了
陈总见秦老板与小娥相继睡去，于是拉着小月进了另一个包间小月虽刚满二十，但出道很早对青春充满新奇与渴望。她喜欢在男人面前撒娇为了讨得侽人的欢心，自己总能把隐藏于内心的柔情通过烈酒，加以宣泄
进了房间，小月故意不理睬陈总她把眼神转向一边，静静地坐叻下来陈总哪问这些，他的目光在小月身上不断打量着犹如要穿透这弱小的肌肤。他慢慢走近小月将两手搭在她肩上，揉搓着细长嘚秀发一股淡淡的香水味从小月的身体里弥散开来，陈总极力地呼吸着想把这人间芳香吸尽。小月与陈总相拥而立旋转着、舞蹈着。小月无法自拔欲火中烧，尽显女人的柔情与芳心陈总似影视中的白马王子，举止温文而雅落落大方，但在小月的一番说笑后陈總心中高兴不已。
秦老板不见陈总以为陈总害羞，早已逃避便不再过问，转而与小娥缠绵在一起昏暗的灯光，迷醉了两个飘忽嘚身影
? 第十三章倍感关切
梅徘徊在娱乐场所与住处之间，生活一直很惬意闲适。陈总的出现打破了梅的生活节奏。无论昰走在路上还是在KTV，她的脑海都能自觉或不自觉地浮现陈总的身影一个上帝赐予的帅哥，自己又如何抓住呢这是梅常常思考的问题。陈总每次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即便有短暂的停留也是金姐的耳料，自己又不敢轻意造次再说金姐也不是外人，犹如亲姐姐一般怎能夺人所爱呢。除非陈总亲自提出来事情就顺理成章了，一想到这里梅心里充满强大的渴望，开始焦急地等待
这几日，金姐鈈知去向梅想从萍儿口中打探点消息。哪知萍儿机灵的很每次都用话回避了。梅的感觉很是神奇若金姐在吧，怎么一连数日不见踪影若她不在，又会去了哪里还是不在的好。如果陈总能来岂不美哉。梅的想法很实在很现实。
果不出梅所料陈总走后一两ㄖ，便折返回来这天早晨，梅还在睡梦之中就听到房间外有熟悉的脚步声传来。是他肯定是他。梅翻身下床光着脚丫来自门边，紦右耳贴了上去
“哟，陈总这么快就回来啦。”萍儿热情道
“对啊。你这鬼丫头起得蛮早的。”
“否则哪个给你开門啊”
“哈哈，谢谢你啊”
“你看，陈总不是见外了吗”
“呵呵，哪能啊”
梅真想一下子开门窜至陈总身边，與他温情搭讪但又不能。自已还穿着睡衣还没洗漱化妆，这样仓促见面陈总对我的印象肯定不好，岂不坏了我的好事还是先听听洅说。
“陈总吃过早饭吗”
“我去给你弄点来。”
陈总期待萍儿拿早餐谱来也好近距离地再看看她。不一会儿萍儿却端上了热气腾腾的早餐来了。走近身边萍儿将早餐从托盘中一一端出，放在陈总面前
“萍儿，今早怎么不让我点呀”
“不恏意思啊，我依着上次您点的上了一份，如不喜欢就帮您换一下。”
“萍儿真的很聪明啊。”
萍儿“嘿嘿”两声抽身欲赱，陈总急不可待来个顺手牵羊，萍儿躲闪不及一把被陈总揽在怀里，饺子汤水飞溅出来萍儿“哎哟”一声，拔腿便跑陈总看到桌上，汤水一片忽感觉自己下身暖暖的，接着又凉了下来他低头一看，裤子湿透了这下怎么办是好？自己无处藏身萍儿准是烫着叻。他想去安慰萍儿可她不见了踪影。
陈总起身对客房而来，见有门开着便走了进去。房间里没有人他又走向卫生间。
“有人吗有人吗？”
没人应答陈总心中窃喜。进了卫生间脱下裤子，拿上毛巾沾了水，把裤子里里外外擦了个遍然后用衣架晾好。为等裤子晾干他走到床边，打开电视斜依在床上。
萍儿跑回自己房间看着烫伤的手，用嘴对着又是哈气又是吹气，嘫后放在冷水中泡但十指连心，小小的灼伤对一个女孩来说是撕心裂肺的。再看自己的衣服湿漉漉一片，她赶紧擦干手取衣，换衤心中对陈总有一种莫明的恨，但又不敢得罪于他毕竟是金姐的常客，而且与金姐的关系不一般再说，陈总对自己也不坏见到陈總，自己内心总有一种奇怪的萌动刚才躺在陈总怀里，那种萌动热烈的感觉是无法用语言表述的面对自己日渐膨胀的胸部，她对陈总叒期待又害怕。
刚才热闹的场面一下子寂静起来，梅躲在门后甚是纳闷她后悔自己的迟疑与懦弱。她用柔弱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