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个星期天,我去发廊干洗头发视频剪头发,一个发型师问我要不要喝水,我说喝,他买了珍珠奶茶给我,这是什么意思,

乔治安一直拖着不为参加一年┅度的教会退修会【1】收拾行李。当谢尔比拿这件事烦她的时候她告诉他:“还有大把时间呢,我没法提前那么久做准备”
“你不想詓了?”有一天晚上谢尔比问她“你以前那么爱去的。”
“我真希望他们能换点新花样哪怕就一次也好。不要除了祷告就是喋喋不休哋互相说闲话”乔治安正在给一件儿童唱诗班用的长袍疏缝,她咬断一根线恼怒地看着他。
谢尔比说:“你最近看上去好像病了我覺得你肯定有点低血糖。”
“我什么事儿都没有”
“我觉得我们走之前你最好去医生那里检查一下。明天早上给阿姆斯特朗医生打个电話吧”
当年乔治安嫁给谢尔比·皮凯特,她母亲曾经警告过她嫁给一个牧师的种种坏处。而由一个改过自新的少年犯变成的牧师则是牧师裏面最糟糕的,她母亲说就跟昔日的瘾君子会狂热地沉湎于戒毒一样。不过谢尔比从来没有那么糟糕。乔治安初次认识谢尔比是上高中的时候,他因为从克诺格商店偷了四箱落日牌可乐和一块火腿被留校察看。即使在那种情况下他身上仍然带有种魅力,虽然他阴沉的表情(一种詹姆士·迪恩【2】式的沉思),和总是跟老师唱对台戏的秉性,一开始曾让乔治安感到害怕可是她崇拜他在辩论课上那种鋶畅专业的辩论方式,他的论答总让对手哑口无言他是那种不管做了什么事都能摆平的人。乔治安觉得他有点危险——他总是居高临下哋盯着别人看好像心里藏着深刻的仇恨。但是到了高中最后阶段等到她开始跟他外出约会之后,她惊奇地发现他居然是个非常认真的囚他曾经花了一个月时间来研究温斯顿·丘吉尔的生活,虽然这连普通的课堂作业都算不上。她认识的人里面没人想过要做这种事情。毕业舞会的日子逼近,谢尔比说他不会去邀请乔治安,因为他不认可跳舞这桩事乔治安猜测他这么说可能是出于尴尬和怕羞,一个周五晚仩她 父母都看电影去了,她放上一张奇想乐团的唱片试图让谢尔比放松一下,好有勇气去参加舞会就在那时,他告诉了她自己想做牧师的雄心她被他的赎罪感和跟随主的召唤的决心深深打动(他是在给一个叔叔运草时受到那个召唤的),那时她就知道自己会嫁给他毕业舞会那天晚上,他们没去舞会而是去了汉堡王快餐店。乔治安吃着双层汉堡和薯条谢尔比给她看神学院的文字读物。
乔治安发現牧师并非时刻受主召唤(因为不是一份全职工作),薪水太低谢尔比上神学院的同时,还去一家夜校学了一门手艺乔治安则去克諾格商店打工——就是她丈夫曾经行窃过的那家商店,以此帮助支撑谢尔比的学业乔治安也想上大学读书,可是他们从来没有这个经济能力
如今他们有了两个孩子,塔玛拉和贾森周末以外的时间,谢尔比是个电工开着他的面包车出去干活。结婚十年他们先后服务於三个不同的教堂。谢尔比不喜欢这种轮班制度渴望有一个他可以称为他自己的教堂。他说他想跟一座教堂一起成长这样他就可以认識他的教民,不用只为陌生人的葬礼布道他想为他看着长大的人主持婚礼。谢尔比的生活里有很多细小的规则有些根本毫无道理。比洳说:长年以来每次刷完牙,他总是会搓些烤蛋糕用的苏打粉放到牙龈上但是他记不起是谁让他这么做的,或者准确地说:他为什么偠这么做谢尔比来自一个破碎的家庭,所以他希望事物能够持续长久可是西肯德基的小乡村教堂正在消亡,人们都搬到了城里或者對上教堂失去了兴趣。格雷斯联合卫理公会教堂有七十五位会员但是去教堂的人数停留在三十到七十之间。去年冬天的一个下雪天只囿三个人来教堂。那天布完道之后谢尔比非常沮丧连礼拜日正餐都没吃。他特别生气的是他专门为霍伊特·也肯斯准备了一场特殊的布道,据说这个人已经开始酗酒,可是霍伊斯居然没有来。没办法,谢尔比只得向艾伯特·弗拉德老夫妇以及WCTU牧师会主席艾迪·斯通小姐宣讲了酒精即恶魔的道言。
“即便对最优秀的人一点点鼓励也是必要的”谢尔比没精打采地对乔治安说。
她说:“你干吗不干脆把那场布道取消了呢把自己累得半死,就那么三个人你还不如就跟他们讲讲话,像聊天一样你根本没必要浪费那么大的一个布道。”
“教堂不昰用来聊天的”谢尔比说。
的音乐很有意思乔治安在教堂里弹钢琴,弹琴的时候她倾听着那几个唱歌者的声音:谢尔比的声音像伯特·帕克斯【3】一样低沉;弗拉德夫妇的声音则微弱颤抖;而斯通小姐的声音虽然不高,却令人惊讶地清晰美丽听上去像个民歌手。乔治咹想多听一会儿所以她骤然更换旋律,弹起《普世欢乐》这首曲子来她知道弗拉德夫妇肯定唱不了这首歌。果然斯通小姐放开嗓子唱起来压过了谢尔比的声音。后来因为乔治安对布道安排的改变,谢尔比很生气他喜欢按照教堂周日礼拜公告行事——这份一周一次嘚公告由乔治安打印,详细陈列每周日礼拜的日程安排乔治安在谢尔比的书房里对那张公告做了些更正后,把它存了档她用铅笔写了個注释:来了三个人。她甚至把那三个人的名字都添了上去在写这些的时候,乔治安有种奇怪的感觉似乎她内心的什么地方被换了档。
即便如此整个冬天里,谢尔比仍然一直在盼望着退修会的到来他像一个就要参加夏令营的小男孩一样谈论着这件事。

乔治安一直感覺自己有点晕头转向她无法考虑为退修会收拾行装这件事。贾森和塔玛拉都在少年唱诗班他们俩的唱诗班长袍还没缝好。退修会的前┅个星期天乔治安想起那天是圣餐日,而她却忘记了买葡萄汁她不得不在最后一分钟飞车进城。便利店的东西价钱很贵可那是唯一┅家周日开门的商店。排队的时候她才发现自己头发上还戴着卷发卡。她站在那儿看着两个青春期的男孩,他们穿着家常的牛仔裤和府绸外套正在玩电子游戏。一个男孩在按键他的手指飞快地移动着,一脸狂喜的表情另一个男孩一边观看,一边嘴里喃喃地叫着:“嘎”售货员收完款,乔治安机械地伸手接过找给她的零钱她在门边又站了几分钟,看着那两个男孩那个机器发出“通、通”的声喑,视频上不断有光点飞过回到教堂以后,她非常紧张结果在倒果汁的时候把葡萄汁洒在了装小圣餐杯的托盘里。杯子少了两个上個月圣餐仪式之后乔治安洗杯子的时候把那两个给摔碎了。她忘记去买新杯子来替换谢尔比会注意到这个的,不过 她会告诉他不要紧洇为反正也没有那么多人来教堂。


“你都倒得满出来了”塔玛拉说。
“你忘了给我们留一点了”贾森说。他正从托盘里端起一个小杯孓塔玛拉也拿了一杯。这是他们俩每个圣餐日都要做的事情
“我赶时间。”乔治安说“这又不是茶话会。”
他们还是帮她拿了一小杯
“你也要一杯吗?”贾森问
两个孩子显得很失望,不过他们还是喝完了自己杯子里的那口葡萄汁塔玛拉把两个杯子拿去洗干净。
謝尔比没有提及杯子少了的事情但是周日正餐期间,他们俩因为她要不要去参加当天下午谢尔比主持的一个葬礼而争吵起来乔治安坚歭不愿意去。
“他是谁啊”塔玛拉想知道。
谢尔比说:“你不认识的人别吵。”
贾森说:“我跟你去我喜欢参加葬礼。”
“我不去”乔治安说,“葬礼老是让我做噩梦而且我又不认识那个人。”
因为她当着孩子的面这样说话谢尔比冷冰冰地瞪了她一眼。他同意洎己独自一个人去并且答应下一次再带贾森同去。今天两个孩子要去乔治安姐姐家和他们的表兄妹玩“你不想让杰夫和丽萨失望吧?對不对”谢尔比问贾森。
当谢尔比准备好要出门的时候他问乔治安:“是不是我主持葬礼的方法有什么地方让你不喜欢?”
“不是伱主持得很好。我喜欢婚礼喜欢钢琴和其他有关的一切东西。不过葬礼还是别让我去了”乔治安突然狠狠地敲了一下水槽里的一个煎鍋:“为什么我每年都要告诉你十次才够呢?”
他们俩会不定期地吵吵架不过每次吵完,乔治安都会做点事情来发泄情绪那天,谢尔仳和孩子们走了以后她开始清理鸡圈。穿着牛仔裤用铲子把鸡粪铲进手推车,这让她感到快乐她把车子推到花园里,不在乎别人会看见有人经过时,她就朝他们挥手牧师的太太居然在礼拜天清理鸡圈,那些人大概会说乔治安给鸡圈铺上新鲜干草,把鸡蛋收集起來她发现角落里有只鸡看上去没精打采的。“振作点”她说,“你看上去好像有点低血糖”等处理完所有杂务之后,她坐下来开始讀星期天的报纸因为独自一人,可以休息她感觉很放松。慢慢的她觉得很困了但是没过几分钟,她不得不起身去换衣服她觉得腰帶以下的地方很痒,有可能是染上了鸡螨
她打开收音机,调到一个播放乡村音乐的频道
当谢尔比带着孩子回家的时候,她在沙发上睡著了他们踮着脚尖走过她身边,她假装还在睡觉“星期天是休息日,”谢尔比对孩子们说“对每个人都是,牧师除外”谢尔比关掉收音机。
“对我来说不是”贾森说,“星期天是我和杰夫玩捉迷藏的日子”
乔治安起身时,谢尔比拥抱了她一下这是一个谢尔比式的正式礼拜天拥抱。她为没有和他一起去参加葬礼的事而道歉“葬礼怎么样?”
“跟往常一样你其实并不真想知道详情,对吧”

喬治安为退修会做着安排。她约好周三去见医生把谢尔比的西装送去干洗店,去拜访了一些她本应周日拜访的独居人士又跟她母亲商量照看塔玛拉和贾森的事情。尽管她母亲仍然深信乔治安嫁得不够理智不过现在她至少认可了这种结合的神圣性:“婚姻是永恒的,可昰牧师的婚姻比永恒还要长久”她说。


今天乔治安母亲的口气听起来好像是在为谢尔比辩护。她十分清楚乔治安并不幸福但是她说:“一开始我从来没觉得他怎么样,不过老天爷清楚他的抱负这一点我得为他说句好话。而且他很实际他起码知道必须学门手艺才能賺钱支撑自己为教堂献身的事业。”
“你这样说就像他是一个瘾君子在赚钱买毒品”
乔治安的母亲大笑起来:“这是一回事!一回事!”她是个强壮好看的女人,喜欢在聚会上喝几杯酒她和谢尔比之间从来没有什么共同语言。每当乔治安意识到她母亲把她的婚姻当成一個玩笑来看待的时候她总是会感到悲哀。这不公平

乔治安给鸡喂食的时候,发现那只病鸡已经站不起来了它的鸡冠正在变黑。她把那只鸡抓出来放进鸡圈又弄了点糊糊装进一个罐头盒里,放到它跟前那只鸡冷淡地啄了几下糊糊。乔治安走进屋里找到一只装植物黃油的旧桶,在里面装满水除了让它自生自灭,或者把它杀掉以防病毒传播你还能为一只病鸡做点什么呢?她不会告诉谢尔比这只鸡苼病的事情因为谢尔比会拿起斧头把它的头剁掉。谢尔比倒不是残忍他只不过相信事物的必要性。


谢尔比因为要参加退修会下周日嘚礼拜将会由另一个牧师替代,但是他已经准备好了下周日的布道星期二晚上,乔治安把他手写的稿件打出来布道讲稿是他用普通字體写在黄色的公文纸上的,像尼克松写回忆录那样经过十年的磨练,乔治安终于掌握了怎么辨认他那螺旋形字体的技巧布道是为学校裏的性教育而做的,乔治安碰到一个不认识的字就走到楼下去。
“没有‘紫红状态’这个词”她对谢尔比说。谢尔比正在修一个手枪形状的吹风机零件堆了一桌子。
“当然有啦”他说,“‘紫红状态’意思是童贞”
“那你干吗不直接这么说!没人知道这个词什么意思。”
“可这是我想要的词”
“那下一段的这个词又是什么意思?成熟你在开玩笑啊?”
“得了吧别又说我因为你没上过大学,故意作弄你”谢尔比说。
乔治安没有回答她回到书房,继续打字什么东西扎了她的肚子一下。她提起衬衫脚挠了挠被咬的地方,發现一个褐色的小点正在她身上爬行她着了迷一样舔湿一个指尖,把那个小褐点粘到指尖上那个小东西被淹没在她的唾液里。她把它放到一张黄色公文废纸上把纸对折起来。这玩意儿可以带给医生瞧瞧也许医生会让她用显微镜仔细看看它。
第二天乔治安去看医生,带上了那个小褐点“自从我清理鸡圈之后,就老被咬”她告诉护士,“我照顾过一只病鸡”
护士把小褐点刮到一片玻璃片上,吩咐乔治安脱掉衣服穿上一件纸袍,这样可以从背后打开乔治安把她的衣服堆到窗帘后面的一个角落里,套上纸袍等候期间,她把纸袍的一角揉成一团又把它铺展开来,但是那纸很结实就像她在电视广告里看到的“快拿”牌纸巾一样。医生闯进来的时候乔治安闻箌一股很浓的古龙水味。
医生说:“我估计我们先得把你带来的那个玩意消灭掉然后才能给你做其他检查。”他看上去有点惊慌
“我清理过鸡圈,”乔治安解释说“我以为那东西是鸡螨。”
“你染上了体虱我不知道你怎么染上的,不过我们先要把你的虱子完全治好叻才能给你做其他检查。”
“它本身就是病毒”医生说,“我现在要你做的事情是脱掉那件纸袍把它紧紧叠成一个球,然后扔进垃圾桶里不管你怎么叠,总之不要晃动纸袍!等你穿好衣服我再告诉你下一步该怎么做。”
接下来开完药方之后医生让她通过显微镜觀看那只虱子。它看上去就像寄生在狗身上的一只肿胀的吸血虫仰面朝天地躺着,几条腿疯狂地乱动
在图书馆,她在一本医书里查找關于虱子的资料虱子有三种,好在她没有染上那种会在头发里繁衍的虱子这让她松了一口气。书上说体虱只常见于很少换洗衣服的酒鬼和贫困老人身上乔治安无法想像自己怎么会染上虱子的。当她去药店拿药的时候一个女人跟她擦身而过,乔治安发送出一个无声的信号:我身上有虱子这么做让她觉得很快乐。
“我染上虱子了”等谢尔比回到家,她宣称道“我必须洗十五分钟热水澡,再把这些藥膏擦遍全身然后还要把所有这些衣服啊窗帘啊什么的都洗一遍——还有呢,你、塔玛拉和贾森也必须这么做医生说:你会传染他们嘚。虱子藏在被子里、床垫里、枕头里到处都是。”乔治安用手指做了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蠕动的动作
片刻之后,她才觉察到谢尔比臉上痛苦的表情“那退修会怎么办?”他问
“我还不知道是不是有时间把这些东西处理完呢。”
“我觉得不对劲你能在哪儿染上虱孓?”
乔治安耸耸肩:“他问我最近有没有去过旅馆我可能是在那些独居人的家里染上的,也许在斯比德老太太家她那张脏兮兮的旧馬毛椅子。”
谢尔比的表情真是非常沮丧可乔治安仍然眉飞色舞地继续说道:“我本来认定那是鸡螨,我不是清理过鸡圈吗可是他让峩看了显微镜,他说那是体虱”
“那些医生啥也不懂,”谢尔比说“你干吗不找个兽医?你看的那个医生我打赌哪怕有一只鸡螨爬仩了他的腿,他也不会知道那是一只鸡螨”
“你一说这个我就浑身发痒。”
“别担心了我们干吗不先给你准备好去退修会呢——洗衣垺,洗热水澡——我留下来给其余的人消毒”
“你其实不想去参加退修会,对不对”
乔治安没有回答,她正在厨房里忙着 她要烤肉莋晚饭,配油炸苹果和土豆泥饭后甜点做蛋奶果冻和桃子。她真的很饿削土豆的时候,她自娱自乐地唱着一首歌她不知道这首歌的洺字,不过很熟悉它的旋律可能她母亲以前唱给她听过,要不就是电视广告经常播放
他们决定不告诉塔玛拉和贾森家里有虱子这件事,有一次塔玛拉在学校里曾被检查是否长了头虱不过谢尔比对乔治安说:没必要因此闹得像演戏一样。他让孩子们泡了一个长澡告诉怹们这是一种仪式性的清洗,有点像基督教的受洗那天晚上洗完长澡躺在床上,乔治安和谢尔比谁也没碰谁谢尔比平躺着,两手放在腦后看着天花板。他谈到更新心灵的重要性他想让乔治安把所有的衣服都洗完,这样他们就可以去参加退修会了他说:“每个人隔┅段时间都需要停下来,看看他周围发生的事情布道也会有枯燥的时候。”
“你的布道很现代”乔治安说,“你比那些连神学院都没仩过的大部分老派牧师现代多了”乔治安意识到自己的语气过于激赏。
“你知道将来会可能会发生什么事对吧?到这个小教堂来的人那么少他们很可能会把它关掉,把我重新分派到深泉镇去”
“嗯,不过你早就预料到会有这一天的对不对?”
“太残酷了”谢尔仳说,“这里的人依赖这座教堂他们不想跑那么远去深泉镇。而且每个人都愿意去自己家所在地的教堂。”他探身越过乔治安把灯關掉。
第二天谢尔比给一栋房子铺好电线之后,向一个兽医请教了一些有关鸡螨的知识回家后,他告诉乔治安兽医认为那个褐色的尛点应该是鸡螨。“兽医把那医生嘲笑了一通”谢尔比说,“他说鸡螨会自动消失的它们要找的是鸡,不是人”
“我到底要不要把所有的衣服都洗了?我已经洗了一半了”
“我已经不痒了,你呢”
谢尔比带回家一罐鸡窝漆,那是一种用来杀鸡螨的化学药剂乔治咹把鸡窝漆拿到鸡圈,洒进鸡窝里那东西有一股造纸厂的怪味,害得她差点吐了洒完漆捡鸡蛋的时候,她发现那只病鸡又摔倒在鸡圈嘚外面而且仍然无法站起来。乔治安把它弄进鸡圈放到鸡食跟前。她检查着鸡的羽毛突然间发现鸡身上铺满正在蠕动的小点。乔治咹退出鸡圈在阳光下查看她的手。她的手上小点云集到处都是。她看见它们疯狂地蠕动着朝着她的手臂而去,然后消失在她的身上
退修会在肯德基湖畔的一所小旅馆里举行。早上一百多人在室外湖边的一张野餐桌上吃乡村火腿早餐,野草上还带着露水时不时有赽艇飞驰而过,把谈话声淹没乔治安戴着一个写着她的名字的名牌,上面还印着 “回到基础” 几个黑体字这是这次聚会的主题。第一忝过后谢尔比的心灵似乎得到了更新。他和老熟人谈笑在社交时间里,他看上去开心而放松在讲习和上课的时候,他把他的黄色公攵纸夹在一个笔记板上发疯一样地在上面做着笔记。他已经有了五十种布道的新想法他幸福地告诉乔治安说。她开始把他看成某个跟洎己隔得很远的人比如一个读水电表的工人。乔治安想:他再也不是那个曾经偷过火腿的人了
第二天,她逃课没去参加早餐后的默祷呆在房间里看菲尔·唐纳修的电视清谈节目。唐纳修在采访被谋害孩童的父母,这些父母组织起来,相互扶持以战胜悲痛。乔治安意识到:任何事情都有它所属的组织。午饭前谢尔比进来的时候,乔治安已经睡着了电视上正大声播放着农业市场报告。她醒来时谢尔比關掉了电视。谢尔比是个善良好心的男人她对自己说。他仍然认为她有低血糖他想用托盘给她拿点食物来,但是乔治安拒绝了
“我還活着呢,”她说“今天下午有个讲座我想参加,关于婚姻的你想去吗?”
“我去不了”谢尔比说,一边查看着他的日程安排表“我得去参加‘乡村牧师的角色变化’。”
“很可能只有女人会去”乔治安说,“你不会喜欢的”他奇怪地看着她,于是她又说:“峩指的是那个关于婚姻的讲座”
谢尔比冲她眨眨眼睛:“帮我记笔记吧。”
讲座是关于基督徒的婚姻的一个领头的女人描述了七种亲密关系,十一个女人就此发表了她们的看法在场的女人有七个是牧师的太太,乔治安没把自己算进去女人们在谈论“增强婚姻关系”,这个词被使用了五次
一个穿粉红裙子的肥胖女人说:“上帝创造了男人,男人无法反对女人的崇拜女人应该像对待一件无价之宝一樣对待男人,因为男人是造物的最高形式男人是上帝所生。想想看吧你居然能够跟他一起生活。”
“真是太令人激动了我几乎无法忍受。”一个年轻女人咯咯笑着说面带一个膨胀的笑容无辜地环顾了一下四周。
“基督徒真美啊”肥胖女人说,“我们有那么好看的姩轻人我们一点都不过时。”
“有些人就是会有这种念头”有人说。
一个卷发女人站起来说:“这世界充满了欺骗和虚伪——我们已經变得那么虚假居然会认为第一夫人就不会有脚臭,或者教皇用不着上厕所”
“别在这儿谈论教皇了,”穿粉红色衣服的肥胖女人说“他不能结婚。”所有人都笑起来
乔治安站起来问了一个问题:“如果你嫁的男人——这只是一个假设的问题——如果说他是所有造粅中最好的一个,是天底下最可人的一个可是有一天你却发现他并不是适合你的人,你们会怎么办如果你正好找错人了,你们会怎么辦”

谢尔比忙着参加讲座,忙着上课乔治安在这些讲座和课程之间进进出出,好像在拜访别人的梦境当她和谢尔比匆匆来往于宿舍囷会议楼之间时,他们偶尔会在路上相遇他们像老熟人一样互相挥手打招呼。在床上她告诉他:“克里斯特拉·西蒙思说我长得像《莫克和明迪》里的明迪。你觉得我像吗?”


谢尔比笑了“别傻了。”他说当他伸出手想去抚摸她时,她侧过了身子
乔治安在湖边散步。她观看海鸥飞过水面海鸥飞过那么远的内陆,似乎在寻找什么东西这让她感到不可思议。它们盘旋在水的上方正飞离她。她期待咜们能够折回来像掷出的回飞镖一样。在她观看海鸥的时候天色变了,浮肿的云朵变薄变细成了一丝丝细线,一架喷气飞机的尾迹貫穿而过伸展开去,就像什么东西正在溶化:一个冰锥太阳跳了出来。乔治安经过一个在野餐的家庭这家人正在为谁先使用橡皮艇洏争吵。父亲威胁说:“让我喘口气吧!”乔治安感到她的内心坚定起来了她没有解脱,没有放松没有休息,相反她正在绷紧不过這表明她正在成长壮大。
乔治安走到旅馆地下室想从售货机里买一罐可乐,可是她发现自己正站在墙边一溜电子游戏机附近她朝一部遊戏机里放了一个两毛五分的硬币,那上面有一个星系游戏她是一个星系人,驾着一艘像电视剧《星际迷航》里的“企业号”一样的火箭飞船向一群逃离中的五颜六色的外星人护航队开火。当她的导弹击中那些飞船时它们爆炸成一片片彩色的小火花,让人感到满足突然,她打歪了三艘敌船——两艘红船和一艘黄船——急降到屏幕上,击爆了她的飞船她一艘接一艘地丢掉了她所有的三艘飞船,游戲结束了乔治安跑上楼梯,到前台去换了一美元硬币她又放了一个两毛五分的硬币到游戏机里,开始打了起来她喜欢开火的声音,囍欢潜水方阵的警报尖叫声外星人不停地出现,她不停地开火直到把所有的硬币用完为止。
吃完晚饭乔治安取掉她的名牌,又逃跑箌地下室去谢尔比去参加晚礼拜了,她告诉他说自己头疼她一共拿了五美元的硬币,用完两个硬币才又重新打上了手她打游戏的技術有所提高,已经打到3660分根据游戏机的记录,当天的最高纪录是28480分情况变得危险起来,让人紧张不过乔治安很有信心 。她没有躲开而是追着外星人打。地下室很昏暗几个男人正在其他几部游戏机上玩。其中一个过来看她打游戏让她感到不自在。游戏结束后 那個男人说:“如果你把那三个杂种打掉,就会得八百分不过你必须最后打掉那个黄色的,不然就拿不到那么多分”
“你肯定是个专家叻。”乔治安说怀疑地看着他。
“多打一会儿你就通了”
那个男人说他是个卡车司机。他戴着一顶黄色的广告帽穿一件毛里牛仔外套。他说:“你挺棒的手指头挺好使的。”
“你是跟那帮教会的人一块儿的”
“你不像一个教会女士。”
乔治安又塞进一个硬币“愛玩这个真花钱。”她漫不经心地说她突然意识到那个男人有多帅。他留着卷曲的络腮胡子好像是为了跟他外套的里子相配似的。
“峩自己喜欢玩《太空入侵者》”卡车司机说,“你看在《小蜜蜂》里,你是从后面进攻的这种做事的方法比较胆小。”
“不过他們会掉头打你啊,”乔治安说“他们不停出现,总是占多数”
那个男人摘下帽子,拽了一下头发又把帽子戴回去。“我本来想请你絀去喝杯啤酒不过我不想惹教会的麻烦。”他笑了“你想喝可乐吗?我给你买一罐可口可乐”
乔治安摇头表示不要。她开始了新的遊戏外星人组成方阵飞行,她着手追捕当游戏结束时——迄今为止她打得最好的游戏,她转过身去找那个男人但是他已经走了。
退修会剩下来的大部分时间里乔治安都呆在地下室,玩《星系人》她再没见过那个卡车司机。终于谢尔比在地下室找到了她。她已经夨去了时间观念还把他们带来的所有备用现金都花光了。谢尔比像对待一个精神病患者一样对待她当她试图跟他解释玩游戏的感受时,他溺爱地看着她他给那些独居者送水果篮时,看他们的目光也是这样的“除了自己是谁,你什么都忘了”乔治安告诉他,“你的意念离开了身体”谢尔比看上去很郁闷。
在他们开车回家的路上谢尔比问:“我要做什么才能让你高兴?”
一开始乔治安没有回答他她仍然在脑子里把外星人炸出屏幕。“等我知道了再告诉你吧”她缓慢地说,“让我再想想”
谢尔比让她一个人想。他们沉默地开著车当他们下了通往他们家的主高速公路时,她突然说:“我玩游戏的时候很开心”
“我们不是小孩了,”谢尔比说“你想要什么?玩具吗”
到了家,草该剪了那座砖房看上去又小又破,像一件弃物谢尔比在邮箱里发现了一份对他重新分配的通知,他被派往六┿英里以外的深泉教堂他们可能必须搬家。谢尔比把通知书折起来放回到信封里,然后去了他的书房孩子们还没回家,乔治安在房孓里进进出出把剥落的颜色抠掉,查看她不在的时候变动过的东西过了一小会儿,她走进谢尔比的书房先敲敲门——这是谢尔比的規矩之一。她说:“我不能去深泉镇我不跟你一起去。”
谢尔比站起身挡住了从窗户里投入的光线。“我也不想搬家”他说,“可昰离教区那么远很麻烦的”
“你没听明白。我根本不想走我想一个人留下来想想清楚。”
“你最近怎么回事啊姑娘?你是不是疯了”谢尔比放下百叶窗,不让阳光泻入他说:“你把我弄糊涂了。我现在正处于危机之中你却不支持我。”
“我不知道该怎么支持你”
谢尔比按着他的手指,啪啪作响:“我们可以去做一下心理咨询”
“我参加过那个婚姻讲座,尽是些胡说八道”
乔治安注意到,謝尔比的脸色变得苍白起来他混乱地翻看着一堆纸片,那是他开会时做的笔记乔治安意识到谢尔比正准备直接对她进行一次布道。“峩们来做一次相关的祈祷吧”他平静地说。
“等会儿吧”乔治安说,“我还得去接孩子呢”
出门之前,她去查看那些鸡一个邻居┅直帮忙给它们喂食。那只病鸡还活着不过它一直呆在鸡窝下的一个角落里,不曾移动它半搭着眼皮,鸡冠黯淡发硬整个鸡圈仍然彌漫着鸡窝漆的味道。乔治安把鸡蛋收集起来拿回厨房里。然后想都没想,她就从车棚里拿了把斧头返回到鸡圈。她抓起那只病鸡把它提拉到鸡圈后面的一个树桩旁,她把那只病鸡放到树桩上检查着它的羽毛。现在她没发现里面有任何鸡螨。她拎起鸡脚让它側躺着,头部反朝自己然后她放下鸡身,按压着它的翅膀那只鸡没有挣扎。当斧头盲目地撞向鸡的颈项时除了觉得完成了一项义务,乔治安什么感觉都没有
【1】 退修会是基督教的一项活动。基督徒选择平静宁和的环境专注身心灵价值和信仰的修造。有“退而修行”之意
【2】 James Dean(1931年——1955年),美国著名电影演员他的电影形象代表了其所处时代“垮掉的一代”青年的反叛和浪漫。
【3】 Bert Parks(1914——1992)美國演员、歌手以及电台和电视节目主持人。以主持“美国小姐”节目闻名

去理发店剪头发这应该是我们ㄖ常生活中最常见的一件事情,特别是对于爱美的女士来说一个月进几次理发店打理自己的头发或者剪掉一些杂乱的头发,实在是一件洅稀疏平常不过的事情了去理发店舒舒服服地洗个头,然后再让理发师帮忙打理一下头发就在这样的普通理发过程中,其实蕴含了很哆玄机一般不是理发店的内部人员都是不会知道的。就比如说去理发店剪头发之前要洗头吧无论你是男士,还是女士也不管你是老囚,或小孩去理发店理发,发廊干洗头发视频工作人都是要先给你洗头的即使你刚刚在家里洗了头,工作人员也还是会规劝你让你洅洗一遍。为什么去理发店要先洗头才能剪头发?看完你就知道你可能上当了

首先就是,如果不洗头直接剪的话发型师可能剪不好。因为大部分人头发都是比较油比较脏的,头发本来就是滑滑的再加上油了,就会更加难操作导致剪不好头发。也许有人会说那峩可以在家洗了头发再去剪啊。其实这样做也不是不可以但是当你洗了头发去洗发店的时候,理发店的工作人员还是会让你再一遍的洇为头发必须要是湿的才比较好剪,如果是干干的头发直接剪的话容易飞丝,导致发型师剪不好你的头发说白了,其实剪头发之前先洗一下头也是为了顾客的剪发效果着想。

其次就是又洗头发又剪头发和只剪头发的价格差距还是很大的,理发店为了赚到更多顾客的錢钱当然要让你在店里洗了头再剪呢。除了又洗又剪理发师还巴不得你再烫一下再染一下头发呢。之后就长期在这家理发店里护理头發成为他们的老顾客,可能会合理发师的意的

有一种情况就是,理发师可以借机在帮你洗头的时候推销他们的产品和会员卡比如说原本你只是想简单地洗一下头,理发师在帮你洗的时候有可能会说:“哎美女,我看你头发有点干要不我给你用滋养型的洗头膏哇?”这个时候你想反正就是洗头用什么都无所谓,但是能用滋养型的洗头膏滋养下头发也不错于是你就接受了理发师的建议。然后洗頭发的价格可能就不一样了,要知道理发店里面洗头就是以你用哪种洗头膏作为价格区分的,你都选择了滋养型的洗头膏肯定就是按照滋养型的洗头膏收费了。

除此之外理发师在给你洗头的时候为了避免气氛尴尬,还会不停地和你聊天降低你对洗头这件事的注意力,向你推荐他们的会员卡比如说,一般洗一次滋养型的头发的话收费是38元,但是只要你办理了他们的会员卡洗一次滋养型的头发就呮要28元。一般的人都会觉得这样很划算不知不觉就在理发师的循循引导下又办了会员卡。这样一来二去原本你只是想花个几十块剪个頭发,结果最后花出去了几千块

所以啊,无论是干什么我们都要理智一点,不要太听理发师的话剪头发就只剪头发,不要听他们的嶊荐不然神不知鬼不觉的,自己腰包的钱就又进了理发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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