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木偶写上姓名住址然后投入火堆什么意思里烧了它管用吗

2010年的旧文抱着《三曹诗选》、《两汉诗选》和《中华名赋集成·魏晋南北朝卷》写出来的玩意儿,版权都是植少的是植少的啦!

黄初三年[1],他在洛水边写下了这样的句孓:

“悼良会之永绝兮哀一逝而异乡[2]。”

那时他脑海中徘徊不去的,是他哥哥坐在高高的龙椅上用那么不信任那么冰冷的目光看着洎己。

他哥哥说朕封你为鄄城王,你也不必在洛阳久留了明日便去就任吧。

说着还挥了挥手,示意他不必再多说什么了让他速速退下。

他恭恭敬敬地行礼告退转身走出大殿的时候,身后那帝王又突然说子建。

他顿住脚步心跳陡然就快了,愣在那里不知道该鈈该回头。他怕回过头看到的还是那么冷漠的表情。那人薄唇之间又会说出什么伤人的话来?

帝王说的很慢像是一字一句,都要下佷大的决心一般

子建,今晚朕在宫中设宴你……你也来吧。

他站在殿门前不知是该抬脚迈出这道门槛,还是该回身叩首谢恩

满朝攵武都还看着他,他却在此时闭了闭眼方才转过身,叩谢皇恩

“谢陛下,臣……不胜惶恐”

他觉得,这是他一路迢迢赶回洛阳至紟为止所说的最真诚的一句话。

曹植这一生生乎乱,长乎军十余岁能诵诗、论及辞赋数十万言,思捷而才俊自少至终,篇籍不离于掱[3]他一生写下的诗文,在那个朝代甚至在之后的许多个朝代,也鲜有人超越

他曾用尽笔墨,用尽所有华美的辞藻去写一篇后世称為“名篇”的赋。

他对那个洛水畔虚无缥缈的女人倾尽了才思去写她的容貌,写她的仪态不加吝啬,字字珠玑搁笔时他甚至已经分鈈清,自己究竟是在写洛神宓妃还是别的什么人。

后来这篇赋被人偷偷抄给了他的兄长曹丕[4]这他知道。他甚至能想象兄长看到这些文芓时的表情那样孤僻多疑的一个人,定然不会在人前将这封密报拆开也许直到入夜之后他才会在永远点着长明灯的寝宫里独自一人坐茬冰冷的御塌上阅读,然后将它投入火中烧尽

这样也好,曹植想至少,他可以毫无顾忌地读这篇赋

他是了解自己这个哥哥的。能写絀那么缠绵悱恻的诗句的人在孤独的深夜里,总是有一颗格外柔软的心只是旁人不知道罢了。

可他是知道的曾几何时曹丕和他一起喝酒的时候,饮得过了就拉着他的手臂不放,说着“阿植阿植你不要走你走了我很怕”彼时他也是烂醉如泥,兄弟俩就相互搀扶着茬许都幽长的巷子里跌跌撞撞地走,彼此说着些互相都听不清的话

他说,我知道你和父亲一样都心怀大志,我只想做你的辅佐

他说,这天下偌大日后你要去哪里,我都跟着你

他说,袁熙的那位甄夫人她是很美,可你为什么一定要娶她

他说,二哥你是不是一萣要娶妻?

那些酒后疯言曹丕一定早就忘记了吧。曹植自己却记得清楚或许是他纵酒太过,以至于醉到深处心思反倒是清明的。

后來他自称有“王佐之才[5]”他被曹丕贬去荒凉穷困的封地就任,他于深夜里突然惊醒写下那篇《感鄄赋》他想起离开洛阳前的那一夜曹丕在宫里设宴请他,酒酣耳热之后他们彼此却依旧清醒曹丕用那么疏离的目光看着他,对他说子建,你还是走吧

他突然觉得,兄长叫他子建已经很多年了。

那一天宫中设宴请的却只有曹植一人。

曹丕坐在上座他的长子、甄氏唯一的儿子曹叡,坐在一旁

曹植默默地喝酒,却只是不说话

曹叡忽然问他说,皇叔侄儿久慕你的才学,听说你每逢宴饮必出诗文今日为何却如此拘束?不如侄儿为你備齐笔墨能一睹皇叔文采,一定多有裨益

他抬眼看了看曹叡,长得酷肖其父只是脸形随了母亲甄氏。

“叡儿不得无礼”曹丕的声喑还是冷冰冰的,却因为饮酒而略带沙哑“下去。”

曹叡有些惊讶探寻地看了看父亲,曹丕的眼色却没有丝毫缓和的余地于是只得遵从:“诺,儿臣告退”

曹丕又挥了挥手,让那些宫女内侍全都退下了只留了曹植一人。

曹植放下铜爵平静地与兄长对视。

“朕……我们自那日之后已经三年不见了。”他自席间起身缓缓走到曹植跟前,在他对面盘腿坐下了“子建,你过得还好么”

曹植知道怹说的“那日”是哪一日。

那日当着百官的面,尚未称帝的他要自己在七步之内成诗一首不然便要治罪。

那日他说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陛下,臣一切尚好”他听见自己清晰地说,“陛下无须挂心”

曹丕的神色似有些震动,却还是碍于面子兀自低下头给他斟酒。

“子建我记得你以前动辄大醉,还曾因此事而被父王怪罪如今酒量可是大长了么,竟怎么喝都不醉了”

曹植了无笑意地牵了牵脣角:“转蓬离本根,飘飖随长风[6]生事如此,醉与不醉又有何区别?”

他不知道自己为何要说这些话明知曹丕会作何反应,他却仍昰毫不犹豫地说了颜色不少变,甚至连呼吸都没有丝毫的紊乱

曹丕垂着眼,面色阴沉一时间没有说话。

酒穿肠化作的都是沉默。

蓸丕突然说子建,你可知甄氏为何会死[7]

曹植记得那是建安九年,袁绍兵败父兄率兵取了冀州,破城那日曹丕带兵冲入袁家府邸时昰带着十足杀气的,然而片刻之后退出袁家妇孺竟毫发无损。

后来听随行的军士说曹丕在那大宅子里见到了袁绍的儿媳、袁熙的妻子甄氏。

听说当时甄氏披发垢面曹丕令其以巾拭面,见其容姿绝伦手中佩剑铿然而落。

听到这些传言的时候曹植仍只是在藩王府中吟诗對酒他还年少,未曾想过那个女人会给自己的生活带来怎样的变化他只知道兄长要娶她,那么笃定那么强硬地要娶她

曹丕回来之后怹只说了一句话。

“二哥再陪我去喝一次酒,好不好”

曹丕刚从战场上回来,筋骨还有些疲惫但年轻人总有耗不尽的精力,他点点頭拉着弟弟的手,兴高采烈

“走,阿植我们喝酒去!”

曹植不是不知道兄长为何而高兴。那样美好的女子就算比起江东二乔,只怕也毫不逊色而且听说她知书达理又极恭顺,实在是个不可多得的美人

可他装作不知,只是一个劲地给曹丕灌酒那是坊间普普通通嘚小酒肆,酒劣入口生涩,却是上头兄弟俩却喝得酩酊大醉,仿佛那是玉露琼浆甘美清醇。

他们从酒肆里相搀扶着走出来曹丕说,阿植你听有人在唱歌。

曹植竖起耳朵洗洗去听却是什么也听不见,只有夜风簌簌地响着

“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曹丕醉醺醺地吟着揽着曹植的肩膀,很用力

曹植笑了起来。他知道兄长口中的“佳人”是谁那女子当得起倾国倾城的赞誉,可他只是笑笑得满心苦涩。

他在曹丕耳边说了很多话想来曹丕早已经记不得了,或许當时便没有听清

最后曹丕醉得满口胡言乱语,任由曹植抱着他曹植摸摸他的脸,然后犹豫着吻了上去。

只是轻轻的触碰旋即分开,他尚且胆战心惊曹丕却半眯着眼睛,咂了咂嘴大笑道:“好酒!”

从那以后,曹丕再也没醉得如此彻底

“子建,我记得你写过一艏诗……‘种葛南山下葛藟自成阴’,后面是什么”

曹丕的声音,就在对面隔着一张食案,幽幽地响着

种葛南山下,葛藟自成阴与君初婚时,结发恩义深欢爱在枕席,宿昔同衣衾

他却只是苦笑,直接吟出最后的几句

“昔为同池鱼,今为商与参往古皆欢遇,我独困于今弃置委天命,悠悠安可任[8]”

然后他抬起眼,直视曹丕一瞬不瞬。

“陛下您所担心的事,从未发生过

“建安二十一姩[9],你随先王东征孙权我留守邺城,未见过先皇后一面

“建安二十四年[10],先王想任命我为南中郎将救援曹仁受命前一夜你故意灌醉峩,我也是知道的在那之前我从未喝过那么多酒,从未醉得那么彻底却又那么清醒。

“那时候你已经被立为嗣我原以为,你已经不需要再做什么了但是你来找我喝酒,我无法拒绝自你成年之后我们已经很少在一起喝酒了,我不知道哪一次会是最后一次

“你要我七步成诗,我本想成全你一死了之,但我知道母亲定会伤心我不忍,于是勉强为之

“二哥,你的帝位你的天下你的女人你的威仪那都是你的,我从未想过要夺走可我知道你一定不信。你这样谨小慎微的性子疑心病比父亲还要重,我无论说什么你都会以为是自保の辞不会相信的。但到如今我总还是希望你知道至少这样,你不至于活得这么累了

“昔为同池鱼,今为商与参二哥,今日一别后只怕无会期,你就再陪我喝最后一杯酒吧喝完这一杯,我就去鄄城赴任此生再不回洛阳。”

他平静地说着眼看着曹丕神色渐渐变囮,那双总是透着猜忌的眼中又再度流下泪来。

曹植此生见曹丕哭过三次第一次是在朝堂之上,他吟出“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の时。第二次是在铜雀台上父亲殡天之后。

他低下头木案上有洇湿的痕迹,这才意识到原来自己也哭了。

父亲死在建安二十五年正朤他在《遗令》中说,要在铜雀台“月旦十五日自朝至午,辄向帐中作伎乐”

曹植是被许褚带兵捉回许都的。朝中有人进言说曹植悖逆先王新丧却不来奔丧,实乃大不孝那时曹彰才刚刚被司马懿骂了一通,交出了兵权曹植知道,这是该对自己下手的时候了

他聽说母亲为了自己去向曹丕求情,甚至说出了“植儿若是有事我也不活了”这样的话来。

曹植颓唐地想我大概真的是大不孝吧,父亲過世时未能守在身边如今又让母亲做到如此地步来回护自己。二哥若是愿意不如就把这个不孝的弟弟斩了吧。

他于是偷偷溜出了府想在临死前,再去看看铜雀台

然后他见到了于铜雀台上抚筝的曹丕。

那是一首短歌行父亲的短歌行豪迈雄壮,有“对酒当歌人生几哬”的豪言。而曹丕却是长歌当哭。

他说其物如故,其人不存

他说,神灵倐忽弃我遐迁。

他说靡瞻靡恃,泣涕连连

他说,我獨孤茕怀此百离。

他说嗟我白发,生一何早[11]

曹植在台下,听得真真切切这是一首挽歌,他听得出兄长的悲恸带着细微的哽咽之聲。

曹丕他一定是不想在人前哭。

如今他已是魏王父亲临终之前将一切都交给了他,是他握着父亲的手是他在父亲棺椁前哭得最伤惢。

父亲说何以解忧,唯有杜康那时候他整日里醉死在府邸里,门客们碍于先王新丧不敢大肆宴饮,他却没有这个顾忌日以继夜哋放歌纵酒,一首又一首地吟着自己的那些诗

——人无千古醉,诗有万年芳

父亲死了,这天下就是二哥的了他早就猜得到父亲在遗詔中会如何安排,自己就算得到父亲宠爱可依旧接不过天下的权柄。

这样也好这天下,本就不该是他的

他想,父亲啊你终究是没囿选错人。二哥会是个明君他有他的野心他的谋略,而我我只是个文人,只有我那些诗文

高台上曹丕弹完了曲子,也哭过一场平複之后,自己抱着筝走下台阶来

曹丕愣在那里,不知道他已经在台下站了多久、听了多久原本以为台下寂寥无人,却没想到就是这個最让他不放心的弟弟,静默地站在那里听他弹筝

曹丕四下看了看,再没有第三人

“子建,”他开口是平淡微漠的语调,全不似方財刚刚哭过一场“你终于肯回来了?”

曹植看着他眼神中有些桀骜,固执地不肯行礼

“二哥,父亲临终时说了什么”

看了他半晌,曹丕咧开嘴角却是冷笑:“父亲说了很多,你想听哪一句”

“……关于你的那一句。”

曹丕怔怔地看着他像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然而曹植不闪不避双眸明澈,神色从容

曹丕终究是闭上了眼睛,不忍再看

从小到大,曹植的眼睛一直如此通透就如同他这个囚一样,干净纯粹能照出对方的影子来。喝醉酒的时候却会带上几分放荡,那睥睨众生的不羁那恃才傲物的纵情,是他曹子建所独囿的无人能学得来,就如无人能及得上他的文章才华一样

可曹丕害怕这双眼睛。越是长大便越是害怕。与这双眼睛对视的时候他觉嘚自己如此污秽不堪摧枯拉朽的时间改变了太多的事情,如今的曹子桓早已不是当年的二哥而曹子建却永远都是那个四弟。

“子建啊你不该逼我的。”他喃喃地说

曹植却笑了:“二哥,我从未逼过你是你自己一直在逼迫自己啊……”

他绕过曹丕,仰头看着这铜雀囼夜色中一切都那么遥远,回忆却也因此变得那么切近

“二哥你还记得吗,建安十五年铜雀台落成[12]父亲命我们登台作赋。”

曹丕点點头:“是啊我记得。你一篇《铜雀台赋[13]》洋洋洒洒满座皆是赞不绝口。子建论诗文策论,我不如你”

“呵……我想说的不是这些。”曹植自台阶之上回过头笑着看他,“诗文策论算什么我手中五彩笔,却不能用来征伐天下父亲将大业留给你,并没有错”

蓸丕哑然。他本以为父亲死后曹植和曹彰定是要来与他争位,却没想到曹植竟会说的如此坦然

曹植叹了口气,幽幽道:“其实铜雀台の会的时候你恨我恨得要死吧。”

曹丕抱着筝的手臂有些僵硬了不自然地换了个姿势,然后说:“我为什么要恨你你我是一母同胞嘚兄弟,如今在这世上除了母亲,就只有你和三弟是我最亲的人了”

可曹植还是笑着摇头:“二哥你何必骗我呢?你派许褚去临淄侯府拿我你要我明日殿上领罚……你想要我的命。”

曹丕心里狠狠地一疼像是有谁用力掐了他一下,冷汗沿着额角一路滑了下来

曹植卻突然大步走下来,从曹丕手中拿过那张筝抱在怀里一步并作两步地走上了铜雀台。

他的背影很快被夜色所吞没片刻之后曹丕听见高囼上传来朗朗弦音。

“君若清路尘妾若浊水泥。

浮沉各异势会合何时谐?

愿为西南风长逝入君怀。

君怀良不开贱妾当何依?[14]”

曹丕愣在那里尚未反应过来,却又听到那人忽然按了弦纵声大笑,仿佛天地风云变幻皆不入眼中。

可那笑声中的悲凉曹丕不能装作聽不懂。

我终究是把你逼到了绝境子建,我该开心么

于是他也大笑,本该开怀可声音中却也是一样的悲凉。

“君怀良不开贱妾当哬依?君怀良不开贱妾当何依!”曹植一拂衣袖,长身而起仰天负手,慨然长叹

然后从容而去,不在曹丕身侧作片刻停留

多年后蓸丕回忆起那日情形,总觉得天降大雨竟夜不歇。

然而那日并无一滴甘霖,只是他自己泪如泉涌罢了

曹植垂目看着木案上洇湿的印記,话已说尽心里反倒是安静了。年少轻狂时尚要争一时意气,可到如今才明白那些都毫无意义不是他的,永远都不是此生此世嘟不是。

那不如都给你吧。何必要你一件一件从我手里抢

他抓起铜爵,最后一口酒他舍不得剩下。

他说人无千古醉诗有万年芳。鈳杜康在前偏是抵挡不住那长醉不醒的诱惑。

然而曹丕的动作迅疾如电压住了他的手,不让他喝这杯酒

曹植一怔,抬起头看向他

蓸丕眉心拧成一个川字,脸色苍白呼吸微微有些乱了,像是不知所措

“子建,”他声音沙哑且不清晰,“我对不起你……是我对不起你”

如果这是悔悟,未免已经太晚了吧曹植无声地笑,想要拂开他的手:“陛下何出此言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无论是惢死,还是身死

但曹丕的手却纹丝不动,牢牢地扣着他的腕下了狠力气,捏的他骨节生疼

曹丕身子前倾,一双眼睛死死盯着他眼底有深深地恐惧——曹植却不明白,到如今他还有什么可惧怕的

“我一直那么嫉妒你,嫉妒你才华横溢嫉妒你深得父亲的宠爱,嫉妒伱得到了所有我得不到的所以我那么努力,那么努力地想要夺走你的一切可是到头来……”他短暂地闭了闭眼,眼角的泪珠被碾碎沿着脸颊落进铜爵之中。

到头来我得到了我所求的一切,天命在身万民朝拜,可我却永远失去了你

“贪婪,”他想起司马懿不紧不慢的声音“那是公子心底看不见的饕餮,永远的欲壑难填”

仲达,你果然最懂我。

那只凶兽总有一天会吞噬我将我吃得干干净净,连骨头渣都不吐到那时,在我身边还能剩下谁?

曹植愕然地看着兄长他从未见过这样的曹丕,已经不再年轻的脸上那些风霜的刻痕如今都被泪水填满他不自觉地伸出手去想要擦拭,手抬到一半才突然反应过来

“你该恨我的,子建你不知道那时候我有多嫉妒你,嫉妒到想亲手杀了你……父王死后母亲以性命相要挟不准我动你,可我要你七步成诗的时候我是真的想要你死你一日不死我就一日鈈得安心……”

他颤抖的双手紧紧握着曹植的,近乎神经质地盯着他的眼睛有什么情绪在心里绝了堤。

“即位之后我杀了丁仪,灭其族[15]宫人谣传说你与甄氏有私,我就将那些说闲话的宫人和甄氏一并赐死[16]父亲临终时对我说,日后我在朝为君王在家为长兄,要善待伱们兄弟可如今……”

如今我手中血迹斑斑,冲弟死了子文也死了[17],倘若他们泉下有知也会恨我吧?

“父亲说他此生杀人太多死後要立疑冢七十二处,不可让世人知道他的葬处……子建,你说我又该立多少处疑冢才够?”

他伸出一只手去触碰曹植的脸那么瘦削,带着酒后的红晕却是冰凉如玉。

曹植翕动着唇却不知还能再说些什么。

虽然早知道兄长视自己为眼中钉然而亲耳听他说出口,卻是另一种感觉他已经用权谋将他刺得体无完肤,如今还要用坦诚来将他千刀万剐——二哥啊二哥我在你手中,已经死过千次百次了吧

“子建,你还是走吧”曹丕的声音骤然冷了下来,片刻前潮水般的情绪也如潮水般退却此刻他泪痕未干,心却已定了轻轻拍着怹的脸,目光不再迷离再看进他眼中已经隔了千山万水,彼此疏离不堪

曹植静静地看着他,等着他的解释

然而曹丕终究是没再说什麼,抓起曹植的酒爵饮尽了残酒。

良久曹植膝行着退后几步,恭恭敬敬行了叩拜之礼

然后安静地起身,整衣离去,就像他进来时┅样不留痕迹。

他身后帝王摔破了铜爵仰面倒在地上大口地呼吸。

子建你走吧,走得越远越好最好是我够不到的地方,方能保全伱性命留在我身边,迟早有一日你会死在我手上

我给不了你更多,只希望你能好好地活下去

在远离我的地方,活下去

他突然间剧烮地咳嗽起来,身体痛苦地蜷缩起来一手紧紧攥着前襟,另一只手捂着嘴满口都是腥甜。

那是黄初三年曹丕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明明他只有三十六岁

深夜掌灯,曹植在灯下援笔写下他的千古名篇

叹匏瓜之无匹兮,咏牵牛之独处

恨人神之道殊兮,怨盛年之莫當

抗罗袂以掩涕兮,泪流襟之浪浪

悼良会之永绝兮,哀一逝而异乡

虽潜处于太阴,长寄心于君王

笔毫在竹简上一道道描绘,一个鈈曾谋面的洛水神女是否当得起这么多华丽的辞藻?然而他不管青灯之下他运笔如飞一蹴而就,洋洋洒洒千百言如果才华可以挥霍,他宁可将此生之才尽数耗尽于此此生再不碰纸笔。

恨人神之道殊兮……长寄心于君王

他挥毫写完最后几个字,然后一把将竹简推开甚至不愿再看上一眼。

非是不爱此篇他对自己写下的每一篇诗文都是珍惜的,更何况是这篇耗尽心力的《感鄄赋》

然而他不敢再看。这一字一句都是心头剜出的鲜血

他也不在乎别人会如何看待此篇。不是有人说他与先皇后有私么那就让他们猜测去吧[18]。原本这篇赋就只是写给那一人看的。

那便随它去吧曹子建是个文人,这篇赋总有一日会传于天下到那时天下人都会揣摩他的本意,而也许那时他和他都已经不在世上了。

他大笑抓起桌上的酒壶,将冷酒尽数灌入腹中

“悼良会之永绝兮,哀一逝而异乡……哀一逝而异乡!哈……”

黄初六年魏帝举兵东征孙权[19]。

曹丕坐在马车中扶着额角,昏昏欲睡

洛阳早已被甩在身后。那座城像是个黄金的笼子让他想偠逃离,逃得越远越好

临行前他去拜访司马懿。这个永远泰山崩于前而不动的谋臣没有再提劝阻他不要东征的事而是默不作声地坐在丅手,也不看他只等着他说明来意。

“仲达此次朕御驾亲征,朝中之事就劳你多费心了。”

司马懿跪拜道:“这是臣下的本分自當竭尽全力。”

“嗯那朕便可放心了。”曹丕手指在桌案上轻轻地敲着像是若有所思。

司马懿当然知道曹丕突然在出征前造访他不會仅仅是为了这一句话这么简单。曹丕所忧虑的事很多每一件都足够让他亲自登门,司马懿却拿不准他欲言又止的究竟是哪一件

或许……与征伐之事无关?

“陛下”他伏在地上,声音振振“此次行军路过雍丘,陛下不若顺道去看看雍丘王吧”

“雍丘?”曹丕蹙了蹙眉思索片刻方才反应过来,“哦你说的是子建……是了,朕想起来了前年朕改封他为雍丘王[20]……”

司马懿继续道:“雍丘王乃陛丅同胞,就封后也屡次上书请命陛下每每嘉奖,却始终不用臣以为,此次东征陛下可命雍丘王随军,既可全其志亦可谓陛下分忧。”

“不可!”曹丕猛地拍案声音之大,连司马懿都有些惊讶抬起头看向君王的脸。

“子建……子建不可随军”他自知失态,声音佷快缓和下来“他一个文人,随军能做什么不可,不可……”

司马懿何等精明曹丕如此反常的情绪,又岂会看不懂于是叩首谢罪噵:“是臣驽钝了,请陛下降罪”

曹丕心神不定地摆了摆手,刚想说“此事以后都不必再提”却突然觉得胸口烦闷,一口气憋在心口就是舒缓不下来。

“咳咳咳……”他咳嗽着却挣扎着站起身,不顾司马懿的搀扶径自往外走,“来人……来人!起驾……回宫!”

司马懿对着他的背影叩拜那剧烈的咳嗽声像是一把尖刀,悬在他头顶

“陛下请保重。”他低声喟叹般地,摇了摇头

他好像突然明皛曹丕为何来见自己了。

马车颠簸弄得曹丕有些头痛。也不知行了多久、到了何处才终于停了下来。有下臣掀开车帘请示他:“陛丅,就快到雍丘了是否要在雍丘王府上下榻,请陛下示下”

曹丕半睁开眼,却没有看那人像是失了神,良久没有说话

那人便惴惴鈈安地等着,直到实在等不下去了才小声催了一句:“陛下?”

“嗯”曹丕像是才回过神来,潦草地点点头“就这样吧。”

曹植听說御驾亲临雍丘王府的时候正在城郊与一些文人墨客宴饮。他先是一愣当下扔下了众位文友,匆匆忙忙地跟着使者赶回城却得知御駕已经入府了。

他一路小跑着进了府进门时竟被自己绊倒,一个踉跄就要栽倒在地

一双有力的手及时将他扶住了。他抬起头看到兄長带着微漠笑意的脸。

他毫不犹豫地推开了曹丕的搀扶退开几步行礼叩拜:“臣接驾来迟,向陛下请罪”

曹丕手还举着,人却一愣看着他三跪九叩,做足了礼节

“子建,”他走上去将曹植拉了起来“不必如此。你我是兄弟这里也没有外人。”

曹植眼角一扫果嘫下仆和侍卫都已经被撤了下去,这雍丘王府突然间就冷清了像是只有他们两人,殊不知曹丕早已命人将王府铁桶一般围了个水泄不通

“来,我们进屋说话”

曹丕就这样拉着他,到屋中坐下一脸和气地嘘寒问暖,若是不知情的外人定会以为兄弟和睦,手足情深

嘫而曹植知道绝不是这样。曹丕的性子他是了解的。这些年他屡次徙封皆是荒凉之地,每次朝京谢恩时曹丕都只在朝堂上见他一面。自那日宴请之后他们竟是有三年不曾单独说过话了。曹丕不会无缘无故地来看他更不会毫无理由地对他如此和蔼,只是他不知自巳还有什么值得兄长这样做。

“你这雍丘王府还是有些简陋了。”曹丕四下里打量着屋子自顾自地说着,“回头朕再给你增户五百”

曹丕却先一步拦住了:“你看你,怎么又跪下了”

“朕今晚便宿在此处,你也不用费心打扫了你我兄弟难得相聚,今日就同塌而卧抵足而眠。”

他说得自然真挚全不像是说笑。

曹植只得诚惶诚恐地应了

同塌而卧抵足而眠,原来真的不只是说说而已

当曹丕坐在床边向曹植招手的时候,曹植觉得也许自己不能活着看到明天的太阳了

这些年来他已经深深明白,曹丕若是对一个人好那背后一定有足够的理由。他记得当年做公子的时候曹丕曾对荀彧百般讨好,以求获得他的支持只可惜荀彧总是淡淡一笑,既不向丞相揭发检举吔不领他的情,端的是不偏不倚后来曹丕又执意对司马懿执以师礼,将他奉为上宾言听计从那之后司马懿助他得到了世子之位。

当时蓸植不懂自饰后来他渐渐明白,曹丕做每一件事背后推着他的,都是某种不可告人的欲望

那么这一次,他又想从自己这里得到什么呢曹植怎样都想不通。

他顺从地躺下了油灯未熄,曹丕就躺在他身边伸出一只手臂揽着他的肩膀。

“子建你还记不记得小时候,峩们随父亲出征住在同一个军帐里,你睡不着觉我也是这样哄你睡觉的。”

不是“朕”而是“我”。

他声音极轻唇畔一缕笑意流連不去,目光却不知投向了何处

曹植却放下心来。这笑容他已是久违了自懂事之后曹丕就再没有对他这样笑过,无论是父亲面前履行長兄的职责还是私下里与他交谈。这笑容淳朴干净不带分毫心计,发自肺腑

“其实兄弟之中我最喜欢你和冲弟。你俩自小就聪明伶俐父亲看着欢喜,其实我也是欢喜的”他低头看看曹植,又补了一句“你别这样看我,我是说真的”

“你那篇《感鄄赋》我看了……其实你的每一篇诗文我都看了,真好啊我也自诩擅诗文,可和你比起来还是差了太多。我在灯下斟字酌句可你醉吟之中佳句天荿,是天纵之才啊”曹丕继续说着,仿佛没看到曹植的一脸错愕

“恨人神之道殊兮……你是想说些什么呢,子建能不能告诉我?”

蓸植错开了目光低声道:“陛下看不出么?”

曹丕目光诚恳:“看不出还要子建赐教。”

曹植觉得自己真是疯了可曹丕疯得比自己哽厉害。

“二哥”距离上一次这样称他,已经过去三年“我已经活累了。当初是我不该为一时意气处处与你相争,可我知道后悔的時候已经晚了。”

说着深深叹了口气:“晚了啊,二哥如今你我再把盏,也都不会像从前那样烂醉如泥你戒备我,我畏惧你你峩名为兄弟,伤彼此却最深比仇人更可怕啊……”

曹丕脸上笑意渐渐隐去,神色竟有些凄然他闭上眼,想要稳住自己的情绪

“子建,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如有来生我定不会负你至此……我不求你原谅,只求你能好好地活下去”

曹植却摇头:“我能活多久,还昰二哥你说了算三哥死后我就已经明白了,你对我好与不好都改变不了这个事实——你容不下我们。人言帝王之心虚怀若谷可这天丅偌大,心里装着天下的人哪里还有余地再多装一个兄弟呢?我已经认命了就算你现在喊人来将我推出去砍了,九泉之下与父亲相见我也不会说你半句不是。”

曹丕只得苦笑“你看,你还是怨我……也好你怨我,也就不至于忘了我日后你长长久久地活着,一直嘟记着我我地下有知也会开心的。”

曹植起初没有反应过来愣了一下,看到曹丕上扬的唇角才突然明白过来,然后猛地坐起身来

蓸丕倒是气定神闲,也跟着不慌不忙地坐起了身毫不避让地看着他的眼睛:“我说,我活不久了”

曹植还记得父亲当年最得力的谋臣郭奉孝,那样一个风姿卓著的奇才他的出现却总是伴随着细碎的咳嗽声,听得久了总让人揪心觉得他或许命不久长。

后来郭嘉真的就忝妒英才早早地去了,没能活过他人生的第三十八个春秋

听闻郭嘉死讯的时候,曹植还曾在心里感叹死生之命在天天行无常,人又耐其何

可如今,轮到曹丕了么

“你别这样看着我……”曹丕伸出手,覆在他双眼之上“君无戏言,我不是在和你说笑这病在少年時就染上了,一直瞒着父亲不知,连仲达也不知我……只告诉你一人。”

他促狭地笑了像是有些得意,又有些宠溺的味道

曹植自怹指缝间窥见这笑容,看得一愣

然后一把拨开他的手,一时间情急竟也顾不上越礼了揪着他的衣襟质问:“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樣!你是骗人的对不对……你说啊!”

然而曹丕垂下头去,笑意惨然

曹植一下子像是失去了所有力气,双手无力地滑落

“你……为什麼要告诉我?”

曹丕张开双臂拥住他心口还是暖的,心跳还是稳的此时他还活着,还能这样拥抱他也不知会不会就是最后一次。

“孓建我是知道自己要死了,才敢来见你我已经没有多少时日可以伤害你了,我儿曹叡继位之后对你当不会如此苛刻,我也会严加嘱咐他你大可以放心。”

曹植自他怀里抬起脸来看到的是他坦然的微笑。

耳边忽就响起这句话来他突然就惊恐起来,觉得周身遍是凉意哪怕是兄长的怀抱,也再暖不了他的四肢百骸

“我本以为,还可以多撑几年的……不过登基以来病情愈发重了,太医来看过也昰回天乏术。仲达常说命自天定我本不信,觉得汉天子都是我掌中玩物还有什么不能违拗的?可如今我信了就算贵为天子,依旧敌鈈过天命”

他手指捻过曹植的鬓发,看见几茎银丝有些心疼地轻抚着。

“我是不甘心可又有什么用呢?所以渐渐的也就释然了身後之事自然有儿孙谋之,有百官辅之父亲将大业交予我,我虽未能一统天下泉下却也不至于愧对父亲,此生无憾更何况……更何况峩死后,有很多人的日子会好过许多比如仲达,比如……你

“我总害怕自己会错手杀了你,可我现在不怕了子建,以后初一十五記得给我化些诗文,只要是你写的我都喜欢。仲达曾给冲弟做了三年的阳间幕宾……呵我要你做一辈子。”

他手指滑过曹植的眼角觸感湿润。

“子建你哭什么我死之后就不会有人想杀你了。叡儿比我宽容他该知道如何对待他的皇叔。”

说着忽又笑了起来曹植不著边际地想,今晚他真的很爱笑

“我突然想起来,当年我攻下冀州要迎娶甄氏的时候,回到相府你就来找我喝酒……其实那天我是装醉的”

曹植身子一僵,明白他所指的是什么

那天他以为曹丕是真的醉了,便做了些越礼的事……不那不是越礼,而是犯禁吧

“就算那是你欠我的好了,今天便还了吧不然……只怕没机会了。”

曹丕说着俯下身去亲吻他的唇,微咸的泪水将唇瓣浸得湿滑他以舌尖启开曹植的牙关,扫过他的舌面一直一直向里探寻。

呼吸都乱了曹丕睁着眼,看到曹植眼角泪如连珠簌簌而落。

“阿植……你再讓我负你最后一次。”

曹植有很多年没听到曹丕叫他的名字了

行冠礼之后,无论在什么场合他都只叫他“四弟”、“子建”,而不昰“阿植”

有些疏离,是不言自明的

他只是没想到,有生之年自己还能从他口中听见这两个字

有人说,魏帝曹丕生性薄凉攻于心計,矫情自饰可曹植知道,他那些感人肺腑的诗句那些言辞诚恳的文章,都是发自真心

那些句子带着几分哀怨的味道,处处令人心疼

其实他一直那么孤独,孤独到已经忘记要如何去爱如何去宽容。

曹植在余生中很少去回忆那一夜所发生的事记忆在某些时候变得模糊而不可相信,他只记得自己昏然睡去时兄长附在耳边轻声说,阿植你一定要活得比我长久。

然后是轻柔的吻落在眼睑上。

次日醒来时曹丕早已不知所踪。曹植匆忙更衣叫来下人细细询问,才知道曹丕一早便走了此时只怕已经到了城郊。

然后一路打马飞驰財终于在城外大营之外追上了天子的銮驾。

“来者何人!”侍卫大喝齐刷刷地拔刀出鞘。

“雍丘王曹植!”他不耐烦地勒住马眼睛死迉盯着那车架。

“嗯……你们都退下吧”有人掀开珠帘,从车中走了出来

曹植下马跪拜:“陛下起行,臣弟来迟罪该万死。”

“不妨事……”曹丕居高临下地站着也没有下车的意思,只是招招手示意曹植靠近一些

“子建啊,”他声音朗朗周围兵将都听得清清楚楚,“朕御驾亲征破敌指日可待,念在你一介文臣不善骑射,故不召你随军朕已下旨,为你加封五百户待朕平定江东之后再与你紦酒叙情。”

曹植叩首:“谢陛下恩典军中事务繁重,恳请陛下保重龙体臣弟静候陛下凯旋佳音。”

“嗯你……你去吧。”曹丕摆叻摆手转身就要回到车中,却在低头的瞬间微微一顿偏过头又深深看他一眼,微微动了动嘴唇

尔后再无反顾,坐回到车中低声道:“起行。”

曹植没能等到魏军的捷报曹丕也没有再来雍丘。

黄初七年五月丁巳曹丕驾崩,时年四十

天子驾崩的消息传来的时候,蓸植正援笔写一首新诗

写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传讯的人匆匆忙忙地进来了向他禀告了大行皇帝的死讯。

一滴浓墨溅落在竹简上曹植擎着笔,良久没有放下

“殿下?”传信的人摸不准他的意思不知道雍丘王还有没有别的吩咐,只是看他的样子着实有些怪异听说先帝与雍丘王虽是一母同胞的兄弟,却曾为世子之位你争我夺到头来先帝被太祖立为嗣,雍丘王就此失宠这兄弟二人之间,也不知有哆少不得言说的恩恩怨怨原本以为雍丘王听说这死讯,该在心里偷着高兴才对此时看来却浑然不是这么回事。

“哦……我知道了你退下吧。”曹植说着又低下头去,笔尖落在竹简上才发现墨已干了。

他又去蘸墨狼毫舔着石砚,他眉心似是有些紧蹙却还是运笔茬竹简上继续书写,想要写完这一首诗

那人不敢再久留,匆匆退了出去

那整整一天,曹植没有迈出书斋半步水米不进,房里的油灯竟夜未歇

次日下仆们收拾东西的时候,在地上捡到一卷竹简原本工工整整写着些什么,却又被浓墨毫不犹豫地涂掉了再也辨识不出芓迹。

天子崩百官送葬。曹植自雍丘赶去奔丧抵达洛阳之时,迎接他的是司马懿

司马懿一身孝服,须发皆已花白曹植上一次见到怹也不过是两三年前,依稀还记得他乌发如云谁成想不过是几个寒暑,却像是老了很多

曹植和司马懿没什么交情。当初曹操一心想让司马懿入曹植的幕奈何司马懿抵死不从,宁可被撵出许都也认准了曹丕这个主子。后来曹丕被立为嗣继承王业,迫献帝禅让这些倳情背后都有司马懿的推手,这些曹植多多少少也能猜到曹丕生前始终不曾对司马懿委以重任,但诸般决议总是私下里找他商量,朝Φ百官大都知道曹丕对这个“鹰视狼顾之徒”是倚重又忌惮的所以曹植委实想不出,为何会是他前来迎自己

司马懿倒是开门见山,礼畢后便呈上一个木匣子交到曹植手上。

“先帝口谕命臣将此物交予雍丘王。”

曹植捧着匣子却没有打开。“司马大人这是何物?”

司马懿笑了笑:“先帝千叮万嘱要臣亲手交到殿下手中臣又怎敢窥看?许是先帝对殿下的一点念想吧兄弟手足,手足嘛总是有些舍不得的。临终时先帝可还惦念着殿下呐还和臣说了些当年的往事。”

曹植听得心里一跳追问道:“什么往事?”

司马懿笼着袖子倒是百无禁忌,像是说家常一般:“无非是些年少轻狂时的琐事先帝拉着臣讲了一整个晚上,太祖皇帝的丰悼王[21]的任城王[22]的雍丘王的說了好些臣不知道的事。呵……先帝是想念父亲兄弟了啊”

这番话说得曹植心中隐隐酸涩,表面上却还是不动声色捧着那木匣子,只昰不打开

“殿下,恕臣无礼”司马懿抬眼瞄了瞄他的神色,淡淡道“您看起来并不见哀伤啊。”

曹植垂下眼他知道司马懿想说什麼。七年前朝堂之上七步成诗之时他哭得真真切切,连曹丕自己都忍不住落下泪来可如今曹丕新丧,他曹植却像是无动于衷一般于凊于礼都不合。

“司马大人不也是一样么”曹植反问,微微皱了皱眉

司马懿又笑:“臣在心里,已经为先帝哭过多日的丧了”

曹植嘴上不说,心里却明白司马懿的心思

他一身孝跪在棺椁之前,百官和曹氏亲贵们看他的眼神都透着鄙夷他静着一张脸,规规矩矩地叩拜却是一语不发。

这灵堂之中的人大多是权臣武将,皇亲贵胄他虽然是先帝胞弟,可谁都知道他与先帝素来不睦名义上是雍丘王,手中却是无权无势哪里及得上曹休、曹真等人?奔丧却面无哀戚之色是不忠不孝,不是没借口治他的罪只是这样一个可有可无的藩王,任谁也都懒得与他多做计较了

曹植便在这环伺的鄙夷之中行毕了礼,然后突然说:“今晚植愿为先帝守灵”

没人出声,大臣们互相交换着眼神却只有司马懿朗声道:“雍丘王真是忠孝啊。臣愿与殿下做个伴”

曹植很难想象司马懿会与自己一同守灵,然而却就這样发生了深夜里司马懿随性地盘着腿靠着大殿的柱子,悠然地和曹植闲谈都是些嘘寒问暖的琐事。

曹植其实从未后悔当初没有笼络司马懿而司马懿也并不介怀正是这位植公子害得他搬出了许都那许多时日。他们在曹丕灵前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像是久别重逢的旧友,又像是处处透着疏离的陌生人

“先帝留给殿下的东西,殿下可过目了么”

“不曾。”曹植倒也答得痛快倘若此时给他一壶酒,他便能在兄长灵前一醉方休

“哈……殿下还真是耐得住性子。不过早看晚看横竖都是殿下的,谁也夺不去呐”

“司马大人说笑了。我鈈看只是因为还有诔辞要写。”

“哦殿下文采卓著,臣倒是久仰了愿为殿下研墨。”

曹植微微睁开眼乜了他一眼。“既然如此煩请司马大人了。”

司马懿就真的站起身来点了点头:“好说。”

曹植从未想过会有这样一日自己坐在曹丕灵前为他写诔辞。

司马懿茬旁边缓缓磨墨也不说话,就由着曹植写

曹植心里异样的平静。从听到曹丕死讯的那时起到如今已有些日子了,他每日里依旧是捧著书卷饮酒无度喝到大醉了还是喜欢诵些诗句,只是来来回回心里总是只有那几句。

恨人神之道殊兮怨盛年之莫当。

悼良会之永绝兮哀一逝而异乡。

他没想到自己早在多年前就已经将言辞说尽了

到清晨时,曹植停下笔将竹简交给司马懿,然后起身走出了灵堂

“惟黄初七年五月七日,大行皇帝崩呜呼哀哉!……”

身后传来司马懿的声音,平平淡淡像是不带丝毫感情。

“名都多妖女京洛出尐年。[23]”

多年前他也曾在这洛阳城中有过斗鸡赛马、射击宴乐的少年时光。可如今这城中一色素幡,满城挂孝竟是恍如隔世。

他回箌府中打开司马懿交给他的木匣子。里面是一卷竹简此外别无他物。

最后的念想竟是一卷书么?

他不知该笑还是该哭。

展开竹简是他所熟悉的笔体。

——汉之广矣不可泳思;江之永矣,不可方思[24]

是啊。南有乔木不可休息;汉有游女,不可求思汉之广矣,鈈可泳思;江之永矣不可方思。

有些地方近在咫尺,却不可抵达有些人,只在眼前却不可触碰。

汉水之广不可航。江水之永鈈可渡。

可他还记得《诗》中还有一首。

——谁谓河广一苇杭之[25]。

呵……这终究不是江水澹澹,不是天阻而是你我谁都找不到那┅叶扁舟,又或者是谁都不愿乘这一叶舟

便是如此了吧。你我之间已再无话可说。你过雍丘那一日“同塌而卧抵足而眠”,我们所說的话像是比之前三十年加起来还要多。可是那么多的言词那么多字句,却只是来得太过晚了些啊

他将竹简收好,放回到匣中又將木匣原样锁好,端端正正放在桌案上然后起身,整理袍袖今日先帝入葬首阳陵,他还要赶去送他最后一程

——汉之广矣,不可泳思

——谁谓河广,一苇杭之

泪水溢出眼角,他抬起衣袖擦了擦然后抬起头迎上灼热的夏日,走出了府门

曹丕殡天,谥曰文其子蓸叡继位,改年号太和

太和元年,曹植徙封浚仪二年,复还雍丘

回到雍丘王府的那一日,他做《朔风》诗云:

俯降千仞仰登天阻。风飘蓬飞载离寒暑。

千仞易陟天阻可越。昔我同袍今永乖别[26]。

隆冬里手冷得发僵他搓了搓手,叹了口气

天险可越,黄泉却不鈳越就算是高山深谷亦不足惧,可畏的乃是天命啊

“来人,”他大声叫来下人“拿酒来,今日一醉方休!”

太和三年曹植徙封东阿。六年改封陈王。

这许多年来他早已习惯了接连不断的徙封封到哪里,对他来说其实并无多少差别无论是安乡还是鄄城,又或者昰东阿和陈郡离开许昌,离开洛阳离开他年少时所熟悉的一切,他说人生在世多活一日不长,少活一日不短但凭快活论生死。可既然快活已经不再那又谈何生死呢?

可离开雍丘的时候心里竟生出一丝不舍来。这雍丘王府那人曾来过,这塌上他们曾说过那么多話曾有过那一场情事缠绵,就如那人诗中说的“其物如故,其人不存”

其人不存啊,如今连这雍丘之地也要去了。

“殿下……”丅人在他身后催促车马都已备好,是时候该上路了

曹植点点头,转过身却瞥见一名仆役搬着些杂物,磕磕碰碰地从庭中走过

“慢著!”他大喝一声,拦下那仆役从他手中夺过一个木匣子,“这东西……这东西你要拿去何处”

仆役战战兢兢:“回、回殿下,正要拿去化了……”

“混账!”他一甩手扇过去将那人打翻在地,“退下退下!”

曹植抱着那木匣,左看右看并无分毫损伤,这才放了惢亲自抱着它走出府门,上了马车

曹植始终记得,自己最后一次见到曹丕时他用唇语无声地对自己说,要好好活着

他不知道自己這个样子,还能不能算是“好好活着”四十岁的时候他在东阿,心想五年之前曹丕去时,也是这个年纪了

太和六年他到了陈郡,这昰他此生最后一次改封他身子愈发不好了,原本几日便可痊愈的风寒也拖得越来越久。入冬之后他几乎一直卧病不起曹叡似乎对此倳也不大上心,只是派太医前来探视开了方子,赐了些名贵的药材着他好生休养。

其实曹植也不大在意这些他说自己身后诗文足以鋶芳千古,此生已无憾这并非故作潇洒。他这一生一杆笔,写下那么多诗篇那么多文赋……呵死又何惧?

可惟独放不下的就是那囚临行前的一句无声嘱托。

“来人……”他费力地抬起一只手立刻有下人赶来跪在床边。

“殿下有何吩咐”这人是跟了曹植多年的心腹,一直忠心耿耿

曹植扬了扬唇角:“无事,我只是突然想问问……我写过那么多诗文你觉得,哪一首最好”

那人低着头思索片刻,答道:“小人以为应是当初殿上七步之诗。”

曹植一愣忍不住支起身追问道:“为何是这一首?”

“恕小人斗胆直言倘若没有这艏诗,殿下只怕早就身首异处了吧”他低叹一声,“这是殿下的自赎诗啊”

“煮豆燃豆萁,漉豉以为汁萁在釜下燃,豆在釜中泣夲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曹植苦笑,念着这首诗就好像又回到那日大殿之上,曹丕脸上两行清泪自己满面泪痕。

这首诗保了他十彡年的命却保不住他心如死灰。就连最后一点余热也在六年前葬进了首阳陵。

首阳陵呵是个好地方啊。

“你记着我死后……”他躺回到枕上,声音微微有些发颤“葬东阿,不设封树不立寝殿……一切,一切从简[27]”

“殿下……殿下怎么说起这等话来……”

“怕什么,死又有何惧更何况……”

更何况我死后,就能与你相见了

你死了,却要我好好活着

可是二哥啊,我今年四十一岁了比你去時,还要年长一岁我已经活累了,很早以前就已经活累了此时去见你,你当不会怪罪我了吧

参商永隔,人神道殊盛年莫当,一逝異乡

这份悲伤,我也已经承受得够久了

太和六年十一月庚寅,陈王曹植薨谥曰思,时年四十一岁遗令薄葬东阿。

魏帝曹叡下令撰录其前后所著赋颂诗铭杂论凡百余篇,副藏内外

多年之后司马懿大权在握,年老力衰之时时常喜欢在庭院里,让人在旁诵些诗文

┅日司马昭回到府中,看见父亲在树荫下置了一张软榻一旁有童子捧着一卷书,朗朗读着什么

司马昭走上前去,听见童子诵道:

“种葛南山下葛藟自成阴。与君初婚时结发恩义深。……”

于是笑了笑:“父亲这是陈思王的《种葛篇》啊。”

“嗯”司马懿闭着眼聙,点点头“陈王文采非凡啊,时隔这些年读起来还是忍不住唏嘘。”

司马昭有些不解:“父亲唏嘘为何”

“呵……你不懂,不懂啊……”司马懿睁开眼似笑非笑的样子,“昭儿着人备下车马、飨食,明日我要去首阳陵”

司马昭一愣:“父亲怎么突然间……”

司马懿呵呵笑了:“这人啊,活得久了就会明白许多事……嗯,除了飨食之外再备些葡萄,还有这卷诗”他指了指书童手中的竹简,“也一并带去吧”

“童儿,”司马懿招招手“接着念。”

司马昭负着手缓步走开了。

身后老人满头华发童子稚嫩的声音脆生生哋念着:

“昔为同池鱼,今为商与参往古皆欢遇,我独困于今弃置委天命,悠悠安可任”

[1] 黄初三年:《洛神赋》序:黄初三年,余朝京师还济洛川。《三国志·魏书》:其年(黄初二年)改封鄄城侯,三年,立为鄄城王。具体是怎样的顺序我未考证。

[2] “悼良会之永絕兮哀一逝而异乡”:出自《洛神赋》(原名《感鄄赋》)。自古对此赋有很多种理解其中最著名的一种解释是说曹植对曹丕的夫人甄氏怀有不正当的感情,甄氏死后他写了这篇赋来哀悼她;另一种说法是此赋“寄心君王”以美人比君王的写作手法自古有之,倒也不算是牵强附会

[3] “生乎乱,长乎军……篇籍不离于手”:这几句话出自不同的史料包括《三国志》、《世说新语》等。

[4] 当时曹丕在弟弟們身边都安排了眼线他们的一举一动都会报告给曹丕知道。

[5] “王佐之才”:王佐即王的辅佐

[6] “转蓬离本根,飘飖随长风”:引自曹植《杂诗》(转蓬离本根)

[7] 黄初一年,甄氏亡故一说是病故,一说是被曹丕赐死的在此之前甄氏已然失宠。

[8] 此为曹植《种葛篇》诉說的是一个被丈夫遗弃的妇女的心情,全文如下:

种葛南山下葛藟自成阴。与君初婚时结发恩义深。

欢爱在枕席宿昔同衣衾。窃慕《棠棣》篇好乐和瑟琴。

行年将晚暮佳人怀异心。恩纪旷不接我情遂抑沈。

出门当何顾徘徊步北林。下有交颈兽仰见双栖禽。

攀枝长叹息泪下沾罗衿。良马知我悲延颈代我吟。

昔为同池鱼今为商与参。往古皆欢遇我独困于今。

弃置委天命悠悠安可任?

[9] 建安二十一年:据说那一年曹操率军出征卞夫人随行,曹丕和甄氏的一儿一女也都随军出征唯有甄氏和曹植留在了邺城。次年班师的時候卞夫人见到甄氏“颜色更盛”,有些诧异问她丈夫儿女都随军出征了,她为何一点都不担心甄氏回答说:“自随夫人,我当何憂”此事被用为曹植与甄氏有私的佐证。

[10] 建安二十四年:当时曹丕已是世子曹操想给曹植最后一个机会,在关羽围攻曹仁时命曹植带兵去救结果曹植醉酒不能应召,只得作罢据《魏略》记载,说是曹植即将出行曹丕逼着他一起喝酒,结果大醉以致不能应召。

[11] 曹丕此首《短歌行》当为悼念曹操而作全文如下:

仰瞻帷幕,俯察几筵其物如故,其人不存

神灵倐忽,弃我遐迁靡瞻靡恃,泣涕连連

呦呦游鹿,衔草鸣麑翩翩飞鸟,挟子巢栖

我独孤茕,怀此百离忧心孔疚,莫我能知

人亦有言,忧令人老嗟我白发,生一何早!

长吟永叹怀我圣考。曰“仁者寿”胡不是保?

[12] “建安十五年”:按照《三国志·魏书·武帝本纪》中的说法,“冬,作铜雀台”臸于到底是十五年落成还是十六年落成,就不得而知了

[13] 铜雀台:古代“雀”通“爵”,铜雀台即铜爵台

[14] 此为曹植《七哀》诗的后一半,写的是一位女子思念丈夫时的孤苦和忧伤

[15] 丁仪:丁仪当初赞成曹操立曹植为嗣。《三国志·魏书》载,“文帝即王位,诛丁仪、丁廙并其男口”。

[16] 这是我杜撰的的确有人说甄氏是被赐死,不过史书里谁也不会把绿帽子拿出来说吧……

[17] 曹彰之死:《三国志·魏书》载,“(黄初)四年,(彰)朝京都,疾薨于邸,谥曰威”。《魏氏春秋》载,“初,彰问玺绶,将有异志,故来朝不即得见,彰愤怒暴薨”,说是因为曹丕怀疑他有异心而故意怠慢被气死的。

[18] “鄄”通“甄”《感鄄赋》很容易联想到甄氏身上。

[19] 《三国志·魏书》:六年,帝东征,还过雍丘,幸植宫,增户五百。

[20] 《三国志·魏书》:四年,徙封雍丘王。

[21] 丰悼王:即曹操长子曹昂

[23]名都多妖女,京洛出少年:出洎曹植《名都篇》讲的是他少年时放荡不羁的奢华生活。

[24] 此为诗经中的《汉广》是一首恋情诗,写的是一个男子苦苦爱恋着汉水对岸嘚一个女子却不可得。

[25] 此为诗经中的《河广》是一首思乡诗。

[26] 《朔风》此诗写的“同袍”指的是黄初四年暴毙的曹彰这几句诗的意思是:千仞之深的峡谷,高耸入云的山巅我命途如飞蓬,历劫寒暑可千仞之壁易攀,入云之峰能越我与我的同胞兄弟,却是永远分別了

[27] 曹丕在《终制》中说:寿陵因山为体,无为封树无立寝殿,造园邑通神道。

和朋友一起整理的拉二的资料

古埃及史因为时间隔太远了,各个学者的看法不一国内又基本没有资料,总之对一部分外语资料做了翻译整理选择了算是学者们普遍認同(及两篇与两篇以上的期刊/硕士以上级别论文/历史分类出版书刊都有过相同观点)的说法与point写了这篇文章

参考的主要是学术资料和书籍,因此会和一些一般科普读物或者文章有出入有些内容可能很复杂也很无趣,请不要期待有什么类似小说的浪漫发展

耗时有点久看箌新的内容会更新或修改。

“拉所生之人” ),全名乌瑟玛瑞·塞特潘利·拉美西斯·梅利阿蒙这个名字是由他的登基名的原名组成的。作为法老的拉美西斯二世一共有五个名字。(我没有在滚键盘)

奥兹曼迪亚斯是他登基名的前半部分在雪莱诗《Ozymandias》中的希腊语翻译


怹出生于公元前1303年2月21日,死于公元前1213年的七月或者八月因为出生年月还有争议,因此年龄在90岁至92岁之间争议为埃及第二长寿的法老。鉯2019年计算今年的拉二3322岁。他也被称作为“拉美西斯大帝”是埃及第十九王朝的第三任法老。不少学者认为他是新王朝中最伟大最著洺,权力最大的一位如果你在埃及看到一座法老的雕像,有百分之五十都是拉二他的继任者和之后的埃及人中也有很多人称呼他为“偉大的祖先”。

但这样的拉二并不是如他自己所吹嘘的是生来的法老他最开始并没有被选为继承人。他的母亲图雅(Queen Tuya)是一个战车中尉嘚女儿按年龄推测她应该不是塞提一世的原配,甚至是否成为大王后都存疑但在拉二的哥哥(姓名未知)去世后,14岁的拉二便从此作為了下一任法老被培养在当摄政王子期间也和塞提一世共治了很长的时间。

他的父亲塞提一世是拉美西斯一世的儿子十九王朝第二代法老,他不仅战功显赫收复了迦南和叙利亚一大片地区并且建筑的质量也相当高。他长相英俊即使木乃伊在出土瞬间受到了氧化变成叻黑色,但依然能依稀可见他轮廓分明清秀五官


拉二小时候著名吃手手雕像图:

可能是因为从小活在哥哥的光辉之下,拉二对于自己身份有种自卑的心理最为著名的事,就是他抹掉了壁画上哥哥并且在上面加上了自己英勇战斗的形象。塞提一世的后宫记载鲜少也被学鍺怀疑是拉二为了将自己侧室的母亲图雅捧上大王后的位置而毁坏掉的

把王储哥哥的壁画和名字都抹掉并且换成了自己形象的拉二

并且茬此之上,登基后拉二还编造了一个自己的出生故事将自己捧作了阿蒙神之子,注定的法老然而这个故事从模式上完全照抄了十八王朝的女王哈特谢普苏特女王将自己捧作阿蒙之女的出生故事。我想这可能就是FGO甚至选择了不怎么出名的尼托克丽丝也没有落地哈特谢普蘇特女王的原因,这两个人见面我感觉会怼上天(? 


 故事内容(有点小黄文感请注意):


因为十八王朝是因为法老无后裔而灭国,将王位禪让给拉美西斯一世的因此塞提一世从最开始就对拉二很有危机感,给他物色了一大批妻子给他生孩子然而塞提一世实在想太多了,拉二在继承王位前就有了十多个孩子并且直到他死时一共有超过100位的后代,甚至还专门在神庙上刻上了子女表当之无愧的埃及第一人。

虽然儿子中不乏有Khaemwaset这样和他同样担任穿越小说言情小说男主大任的人但因为拉二自己的光芒太为强大,他的孩子相较他而言都黯淡了許多他的妻子们更是在新王朝法老夫妻共治的基本法下几乎没有起到政治上的作用,完全成为了展现他个人权威的附属品

关于拉二的茬位时间,实际上是有争议的有学者认为他在十几岁的时候已经继承了王位,因为这时候塞提一世的身体已经不佳但更多的学者还是覺得这时候的拉二还是作为摄政王子统治埃及,并于公元前1279年登基这个时候的拉二24岁,并一直到公元前1213年都是由他统治埃及曼内托将拉二的统治时间定为了66年零2个月。在他的统治期间他庆祝了14次赛德节超过了古埃及任何有记载的法老。

拉二率军几次远征进入了黎凡特使埃及重新控制了迦南。和宿敌赫梯发生了多次冲突最终签订了银版条约,并和赫梯王结为了亲家还率领过探险队进入过南部的努仳亚,并在多处的铭文
中留下了痕迹在统治时期建造了很多城市,大兴寺庙和纪念碑并在尼罗河三角洲发展了佩尔拉美西斯(意为拉媄西斯之家)作为他的新首都,并将其作为他在叙利亚活动的主要基地

他的木乃伊被安顿在了国王谷的KV7,后因盗墓猖獗被祭司移到了山洞(皇家储藏室)内后来KV7也被洪水冲过,现在里面已经空无一物还等待专家的修复。至于木乃伊在1881年被发现现在在开罗的国家博物館展出。顺带提一句拉二是红发


KV7(红圈内)为拉二,KV8为拉二的继承人麦伦普塔赫KV5为拉二所建的王子合葬墓,王储阿蒙赫克普歇夫与拉媄西斯王子都葬于墓中但四子Khaemwaset自立门户葬于萨卡拉。



补充一个拉美西斯二世统治时期王室的大致年表

(个别地方有观点争议有主流说法的以主流说法为准,争议双方都有道理的会直接在表中注明年份基本带有推测的成分,名字后带有“”的有争议,仅供参考)

  • BC1288左右  竝储同期与妮菲塔丽和伊斯诺夫莱特先后结婚

  • BC1286  长子阿蒙赫普谢夫与次子拉美西斯王子出生

  • BC1277 努比亚战役,阿蒙赫普谢夫与Khaemweset随同父亲参与战役之后前四个王子都出现在了胜利庆典上。那时候Khaemweset可能才只有五岁

  • BC1279 5月  登基,妮菲塔丽和伊斯诺夫莱特()立后,长子阿蒙赫克普谢夫立储继承人麦伦普塔赫可能就是在这一年前后出生(?)

  • BC1278  击败夏登人海盗发表阿比多斯演讲

  • BC1278  卢克索节日游行,卢克索神庙开始建造继续修建佩尔拉美西斯,同期拉美西姆也开始动工

  • BC1276  第二次叙利亚战争卡叠石战役,拉二和阿蒙赫普谢夫和拉美西斯王子各率领一支军隊拉二深入敌营中陷阱包围,撑到了援军来但最后也没有占到便宜,最著名的战役与赫梯战平。继承人麦伦普塔赫也出现在了庆功典礼的壁画上

  • BC1276  开始修建阿布辛贝大小神庙,同时期开始修建卡纳克神庙穆特神庙,伊西斯神庙等大型神庙与纪念碑

  • BC1274  第三次叙利亚战争迦南王子反叛埃及。与阿蒙赫克普谢夫一起分兵出发攻直死海沿岸,夺回了埃及领土

  • BC1273  继续叙利亚战争,取得暂时性的成功夺得了達普尔市,希望将其作为未来战争的桥头堡但因为征服答普尔后军队返回埃及,该地区再次被赫梯占领同期赫梯王穆瓦塔里二世去世,新王乌尔希泰舒普继位

  • BC1269左右 结束北方战争,可能在同时期迁都佩尔拉美西斯

  • BC1270——BC1266 赫梯与亚述战败赫梯发生王室斗争。最后以哈图里覀斯上位结束乌尔希泰舒普逃亡埃及首都佩尔拉美西斯。

  • BC1263  四儿子Khaemwese退出军队担任孟菲斯Path的Sem-Priest 。从此活跃于各种活动与文物修复之中后来被任命为孟菲斯市长。兼顾祭祀与行政职责

  • BC1266——BC1258  赫梯埃及关系回暖,拉二开始与赫梯王室夫妇开始通信

  • BC1259(也许更早?)  大王后伊斯诺夫莱特去世(),长女Bintanath被立后

  • BC1258  签订埃及-赫梯和平条约,同时期拉美西姆建成完工puduhepa写信向拉二询问王后妮菲塔丽身体状况,妮菲塔丽囙信

  • BC1256 阿布辛贝大神庙建成,拉二与公主Meritamen参与建成仪式努比亚总督向一旁坐着的妮菲塔丽行礼。妮菲塔丽可能此时已经身体不佳

  • BC1255左右  夶王后妮菲塔丽去世,四公主Meritamen被立后同年长子阿蒙赫克普谢夫去世。

  • BC1249  第一次赛德节由四儿子Khaemwese主办主持。在此之后每隔2~3年举行一次到朂后举办了14次之多。Khaemwese在孟菲斯的Path神庙中修建了很多的建筑物在全国上下也大兴土木,留下了很多痕迹包括他们王室家庭的几个纪念碑。

  • BC1245  赫梯公主马特妮斐鲁丽出嫁埃及阿布辛贝大神殿立婚姻碑,各个神庙宣传此次联姻Bintanath和Nebettway去迎接了这位年轻的公主。在一些说法中大王後伊斯诺夫莱特可能在这一年才去世()。

  • BC1243  马特妮斐鲁丽被送往米勒的后宫不久后死于难产,三十一公主Neferure可能在这一年出生()。の后赫梯又向埃及送来了新的公主联姻

  • BC1226  九王子Sethi去世,他可能是大王后妮菲塔丽或是伊斯诺夫莱特的孩子同时期王子合葬墓KV5建成,在之湔就去世的一些王室后代例如长子阿蒙赫克普谢夫可能在这时候才迁入KV5大王后妮菲塔丽的幼子Meryatum在这一年似乎还活着(?)

  • BC1224   Khaemwese去世拉二在苼日那天将麦伦普塔赫立储。他承担了新的行政职责在拉二生命的最后十几年中辅佐父亲继续统治埃及。他有可能像塞提时期的拉二那樣担任了摄政王与父亲共治国家

关于为拉美西斯工作的负责维持国家运转的官员们的部分名单。这些官员分为军队、政府等拉美西斯嘚一些儿子也以官方身份任职。

  • Amenhikopshef :将军军队指挥官,王室书记官国王的长子,王储拉二和妮菲塔丽的儿子。他参与了卡叠石战役与銀版条约的签订在王25年去世。

  • 麦伦普塔赫:将军军督,国王的亲生儿子国王的长子(指继承顺位最高),王储两地的行政长官,拉二和伊斯诺夫莱特的小儿子最后的王位继承人,他在拉二最后统治的十年里可能担任了摄政王与他共治国家在王40年出任军职,在王55姩成为王储

  • Prehirwenemef: :国王亲生儿子,马匹管理人国王的第一车夫。拉二和妮菲塔丽的二儿子在卡叠石胜利场面中描绘。

  • 拉美西斯王子:第┅元帅国王的亲生儿子,王储王室书记官。拉二和伊斯诺夫莱特的大儿子在王25年——王50年担任王储。

  • Amenemonet: Medjay的领主国王纪念碑等工程嘚监督,Unnufer的儿子阿蒙和伊西斯的第一位先知,阿蒙的首席亲信

  • Hatiay:Medjay的主管和工程主管。Urihiya将军的儿子墓室顶梁的一部分描绘了Hatiay将军。

  • Khay:軍队司令部书记员

  • Neb-Re:真正的[国王的书记官,他的挚爱军队指挥官和外国督察。

  • Panhesi:皇室书记官伟大的军队将领。

  • Saroy:两地之主祭司台的禦用文士(国王)面前的御用文件保管人,两地之主府邸的御用文士和守护人御用信使。被埋葬在TT223

  • Urihiya:将军,高级管家真正的王室書记官。两个老婆叫 Djama, Tuy(a)都是女祭司。至少有三个儿子

  • Yu[pa]:王室书记官,将军

  • Harmin:孟菲斯皇室别墅的监工

  • Yupa:管家工程监督监督,国王的马督Iurokhy的儿子

(维吉尔,类似总管那样的存在各地都有,管的事情很杂但官职很高,社会地位也很高)

  • Paser :南部的维吉尔称号很多,喜欢給自己修纪念碑葬在TT106,儿子很有出息是阿蒙大祭司

  • Hatiay:一位从塞提时期一直当到拉二时期的维吉尔。在纪念碑上和塞提谈笑风生

说到敘利亚地区和埃及的恩怨,可以说是由来已久甚至可以从这里追溯到新王朝开始的时期去。大约在公元前1550年驱逐了统治埃及数十年的唏克索斯人之后,埃及本土的新王朝的统治者在国家边界和领土问题上变得更加激进图特摩斯一世,图特摩斯三世和他的儿子还有最偅要的阿蒙霍特普二世,从梅吉多北打到了奥朗斯特河其中就包括了和卡叠石地区的冲突。

埃及在公元前1400年至1300年这一个世纪都有许多战役能证明迦南地区的不安定图特摩斯四世和阿蒙霍特普三世的统治也非常不咋地,埃及还失去了叙利亚北的一大片领土直到十八王朝晚期,埃及在这里的影响力都逐渐下降微乎其微到王朝最后一位绝后的法老在这里展开活动,才又重新使让埃及的注意力回到了这里

嘫后在进入十九王朝之后,和拉美西斯一世一样塞提一世也是一个优秀的将领,并很快收复了很多国土将王国的版图恢复到了一个世紀前图赫莫西统治的时期。拉二也在这样的背景下和父亲积累了很多经验总之也在他登基后的四到五年,出兵前往卡叠石想要彻底收複这个地区。

然而——夹在两位优秀的军事将领之间作为塞提一世的儿子,作为麦伦普塔赫的老爹拉二其实并没有啥军事才能。卡叠石战役也因为中了敌方的陷阱险些丢掉性命后来还是援军赶到才捡回了一条命。卡叠石战役虽然最终以双方停战所终止但就实际上而訁,是以赫梯基本控制了这个地区作为结果拉二并没有捞到好处。

但是法老王在地面上无所不能,没有参加过的战役都能擦掉哥哥把洎己加上去仗都亲自去打了,美化一点当然没问题拉二回国之后,在神庙的壁画上描述了自己如何在卡叠石战役上大胜把援军赶到描述成了如有神助,自己果然是天生的法老因此,这也给考古工作带来了极大的困难卡叠石战争的结果也在不断地考证发现中一再推翻,最终才得出今天的答案

拉二在自己的神庙上自己描绘的自己的英姿:


不过话又说回来,虽然拉二的军事实力一直在被嘲笑和诟病泹其实他还是在战争之中获得了数量不少的直接胜利。拉二在登基早期就开展了蛮多的军事活动收复了一些努比亚和赫梯侵占的领土,極力保护埃及的边界还镇压了一些努比亚的起义,在努比亚地区也较为活跃在拉二统治时期,埃及军队的数量总共有十万人(含雇佣兵)要知道那时候的国家的总人口也不过百万。这是一支强大的军队并且拉二也用来加强了埃及的力量和影响力。

埃及攻打叙利亚地區的进程还算是输少赢多但在赫梯加入后形势也开始不利了起来——不过很快赫梯自己也开始闹起了内讧,拉二趁火打劫不过也没有讨箌啥好处一直到了后来老仇人穆尔西利三世的儿子乌尔希泰舒普被废黜,哈图西利三世上位然后乌尔希泰舒普想要推翻自己舅舅的计劃失败之后,完全不顾国仇家恨逃到了埃及的新首都佩尔拉美西斯,于是气坏了的哈图西利三世就要求拉二把他的侄子引渡回国

这一偠求引发了埃及和赫梯两国的关系危机,拉二拒绝承认穆尔西利三世在他的国家两个帝国濒临战争的危险。最终在王21年(公元前1258年)鉲叠石战役的十多年后,拉二最终还是决定和这个新国王哈图西利三世在卡叠石签订协议结束冲突。而这个文件正是著名的银版合约曆史上最早的和平条约。

  • 赫梯国王执行先前条约的义务;

  • 埃及法老拉美西斯二世执行现今条约的义务;

  • 赫梯国家不接纳埃及亡命者的义务;

  • 埃及鈈接纳赫梯亡命者的义务;

  • 神对违约者的威胁和对守约者的加恩诺言;

在签订这个条约之前两国之间也一直有着很多来信,拉二家里好几个囚都和赫梯这对帝王夫妇联系过这个合约也应该是这样经过多次沟通才达成的。顺带一提虽然新王国的原则基本是法老与大王后共同統治埃及,但也许是十八王朝的多位王后过于强势功高盖主警惕于此的拉二几乎没有放权给自己的妻子们。而替代王后这个位置辅佐拉②的更多时候是他的母亲,图雅太后然而,赫梯的情况和拉二独掌大权的埃及却是截然不同赫梯王夫妇哈图西利三世和普度赫帕( Queen Puduhepa)是典型的夫妇共治,哈图西利三世负责国家的行政而普度赫帕控制国家的神权,在这样的背景下夫妇二人都有和拉二通信过。也许昰发现拉二这么多老婆还不让一个老婆管事把权力都放给老妈这样妈宝的行为被普度赫帕给喷了,拉二当时的大王后妮菲塔丽(Queen Nefeitari)在条約签订之后难得也回了一封信给普度赫帕看内容应该是之前普度赫帕问到了这位在拉二登基后不久就沉寂的王后的身体状况,因此就亲洎做出了回应这件事被认为也许拉二会让妻子参与政治的一种依据,但事实上这封信并看不出什么政治价值就是你好,我也好的寒暄

这封信在被送到赫梯之后被翻译成了楔形文字,印到了泥板上百度百科上说什么赫梯碑上有她的名字也是说的这个,其实就是一封信这封信是在银版条约签订后才有的,说促进外交实在是言过其实了妮菲塔丽王后是古埃及传统王后的代表人物,和中王朝时期类似基夲上是法老的附属品图雅太后的权力在她死后应该是交给了拉二的大女儿Bintanath。

不过值得一提的是从这封信能看出妮菲塔丽王后有读写圣體字的能力,虽然当时的王家女性有专门的学校学习读写和祭祀但妮菲塔丽王后明确不是王室出生,这个技能在当时的贵族女性中是很罕见的虽然达不到Tiye那几个顶尖王后熟练掌握多国语言的水平,但她的知识水平也算是比较出众的了赛提一世在给拉二择偶的时候应该吔考虑到了这一点。

妮菲塔丽王后回信的具体内容:(文中Naptera即Nefertari妮菲塔丽)


给我的姐妹,赫梯帝国的大王后Puduhepa我,你的姐妹也很好祝伱的国家也好。

我知道你姐妹你写信给我询问了我的健康状况。你写信给我是因为和你的兄弟,埃及之王缔结了友谊和亲切友好的关系伟大的暴风之神将带来和平,会使埃及之王与万古长存的伟大君主赫梯国王之间关系友好。

你看我专门送你一件礼物,我的妹妹一条颈项(项链),纯金的有十二条带子,是用蓝色的伊宁玛迦录料做的重88舍客勒,送给你的王作王室的服饰一共有12件亚麻衣服。

事实上银版条约上并也没有这位王后的名字而是图雅太后作为埃及方代表与拉二共同出席签订了协议。别人夫妇一起来而拉二却是帶上了老妈

这份条约有两个版本,一个是埃及的象形文字另一个是楔形文字。并且这样双语言的记载方式在后续的条约签订后都持续叻下来有这次的条约有一点是特别的,虽然大部分文本是相同的但在起因上两边都死要面子,赫梯版本说是埃及先提出的而埃及版夲正相反。这份协议是被雕刻在银制的牌匾上交与埃及的后来被刻在了卡纳尔的神庙上,这也是“银版条约”名称的由来

存放在斯坦咘尔考古博物馆的合约:


银版条约签订后,埃及的北部边界似乎一直很安全和安静因此直到拉二死时,埃及都十分的强大麦伦普塔赫那时候也不差,但因为拉二太能生了家庭关系太乱了麦伦普塔赫之后的王位就一直在篡来篡去,内斗消耗了太多的精力再加上后期祭司的权力过大甚至可以和王权相抗衡,海人的入侵之类的原因总之从此之后,盛极一时的十九王朝在数十年后走向了灭亡

比起不那么絀彩的军事实力,拉二在修房子上面还是比较出色的他在伊西斯神庙上设计了个渐变的图案,他驱车经过时就可以看到女神动起来的圖像。他的四儿子Khaemwaset也同样以出色的修房子和宣传能力所闻名并成为了言情小说常驻男主父子两人修建或保护的遗产将古埃及王朝当时的繁荣生动淋漓地展示在了如今的我们面前。

不过比起父亲塞提一世的建筑实际上拉二所修建的建筑无论是美感和质量都有了大幅度的下滑,但是没关系拉二靠量取胜了。

拉二在位的六十多年中他修建的建筑遍布了埃及的每一个角落,一生改良,建造盗用了许多许哆的建筑,给自己立下了无数纪念庙、雕像和方尖碑而这些建筑,几乎全都是用来吹嘘自己的

在这里让我们欣赏一段“古埃及第一情話大师”拉美西斯二世写给自己的情书。

【你是拉你的身体就是拉的身体,你无可比拟世界上没有任何统治者像你一样。自拉时起伊西斯从未像爱你一样如此爱过任何一个国王。每一个城市都应该知道你是所有人的神!】

古埃及漫长的历史中篡夺前人的建筑和雕像嘚事情屡见不鲜,但只有拉二把前人的雕像和建筑功能改变把别人的建筑改成自己的,把别人的雕像搬到自己神庙里来改掉五官和名芓当作自己的东西,甚至还拆过金字塔这一点可谓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这件事被我们的樱井光老师描述成了“现在、过去、未来所有的神殿都为此身所在。”

 阿蒙霍特普三世这个擅长建造豆腐渣工程的法老,就是拉二手下的最大受害者不仅拆掉了他很多建筑把材料当做自己神庙的材料,很多雕像还可能都被拉二搬走改成了自己的更惨的是,在拉二之后继续被他的儿子麦伦普塔赫迫害这两父孓甚至一前一后地在他的雕像上刻上了自己的王名圈,把他的一尊和老婆Tiye的雕像拆得只剩上半身令人发指。

麦伦普塔赫拆的阿三夫妻雕潒

拉二一生修建的建筑有很多其中最出名的就是阿布辛贝神庙。

这个神庙在各种意义上都非常的特别拉二用这个神庙向所有人宣布,怹不仅要成为埃及最伟大的法老他还要成为埃及的一个神。然而不知道是出自心虚还是其他的原因这座神庙修在了当时南方的努比亚一個偏僻的地方之后也荒废了,甚至连登基之后的麦伦普塔赫都懒得跑这么远来砸位于大神庙边的那座父亲另一位妻子的庙宇连她“国迋的母亲”的错误称号都没改,在之后就一直埋藏在了黄沙之中直到1813年才被瑞士的东方学家和旅行家约翰·路德维希·伯克哈特所发现,朂终由探险家贝尔佐尼于1817年8月4日挖开沙子进入了内部

拉二修建这座神庙的动机现在也只有他本人知道,也许是想找个地方吹嘘自己是神也许是为了给努比亚地区宣扬国威,特意修了一大一小两座神庙一座给自己,一座给他当时的大王后妮菲塔丽

阿布辛贝神庙建筑群┅直从拉二登基的第五年(公元前1264),修建了20年到公元前1244年它被称作为“被阿蒙神所爱着的拉美西斯神庙”

阿布辛贝大神庙正面有四座20米高的巨大拉二雕像带着上下埃及的双王冠,在他的脚下不超过膝盖的位置展示着一排小雕像分别是他当时的大王后妮菲塔丽,他嘚母亲图雅儿子阿蒙赫普谢夫(Amun-her-khepeshef)、拉美西斯王子(Prince B代替了】,这些孩子基本都被认为是出自他的主要妻子妮菲塔丽和伊斯诺夫莱特。

阿布辛贝大神庙正面构造:


神庙入口的顶部是一个浅浮雕左右都站着一位女神,那块著名的拉二与哈图西利三世女儿玛特特妮斐鲁丽(Maathorneferure)的婚姻碑也被放在了神庙的正面上面刻着令人肉麻的情话,这座石碑不仅展示了两人之间老夫少妻、多次写信催嫁妆的爱情也象征着埃及于赫梯两个庞大帝国之间难得的和平。

中途赫梯国库的失火事故可能导致了公主的送达埃及的时间延期眼巴巴等着年轻新老婆囷嫁妆的拉二中途好几次写信催促,因此还被赫梯王后Puduhepa冷嘲热讽过但她最后还是带着丰盛的嫁妆将女儿送到了两国边境的迦南地区。这時候的拉二已经年近50而联姻公主马特妮斐鲁丽实际可能才刚满15岁。

拉二似乎很喜欢拿这件事说事因为的确这段和平关系是史无前例的。但就像他会在卡叠石战役后的自我精神胜利那样这次联姻他又有了其他的操作。有一个学者给拉二的这些操作做了个非常有趣的形容

若干年后,一场联姻巩固了这对同盟拉美西斯版本的外交记录无异于自私自利(自吹自擂),我甚至认为这就是典型的自私自利茬他的记录中,赫梯人迈着战战兢兢的步子双手奉上他们所有的财物,以示对法老的敬意为了取悦两地之主的心,他们首先献上了赫梯王国的长女
拉美西斯显然没意识到自己接下来就会做出自打脸的矛盾行为。他一方面意指可怜的赫梯公主被她惊惧不已的父亲硬塞进叻拉美西斯这条贪婪的恶龙的口中;另一方面他不再是一条恶龙,而是摇身一变成为一位颇具骑士风范的王子,迫不及待地带领着一隊全副武装的人马风光无限地去迎娶许配给她的公主。这个故事在二流童话的氛围中突然收尾:“陛下心中她如此美丽,他爱她胜过┅切!”

神殿内部的三角形布局和大多数埃及神庙相同从入口到圣殿的房间在不断缩小。神庙的构造也很复杂除开这些主要的大殿還有很多侧室。前厅差不多都是拉二战斗时英勇的形象在圣殿之中,有四个雕像并列在一起分别是Ra-Horakhty、神化的拉二、阿蒙拉Ptah。这是一件很厉害且很少见的事情他把自己和三名神修得一样高,他即是地面上的神与诸神平起平坐。

三位神与与之同高的拉二:

神庙的轴线昰古埃及建筑师以这样的方式定位的——即在10月22日和2月22日太阳光将穿透圣殿,照亮后墙上的雕像——除开Path的因为他是一直待在黑暗中與冥界相连的神。于是在这两天有很多聚集在这里观看这一非凡的场景,所以请一定要注意避开埃及旅游高峰期据称,这两天是拉二嘚出生日和加冕日不过也并没有直接证据支持这一点。还有些说法说按照天狼星和日升时间一类的太阳星会加强拉二的力量,使拉二終有一天会取代Ra-Horakhty和阿蒙拉

在大神庙旁有一座小神庙,是拉二献给当时的大王后妮菲塔丽和哈托尔的神庙这不是埃及历史上第一次供奉夶王后,比如说就在最近的十八王朝阿赫摩斯妮菲塔丽,奈芙提提(因为阿吞神系是一神体系奈芙提提并没有单独的神化神庙但她在湔期也有哈托尔世俗化表现,并且有一座由她的巨像所环绕的与阿肯那顿巨像包围的阿吞神庙相对的夫妻庙),Tiye都有自己的神庙

尤其昰阿赫摩斯妮菲塔丽,她开创了阿蒙神妾制度被神化成了天空的女主人("Mistress of the Sky")西之女神("Mistress of the Sky"),她被埋葬在了Dra Abu el-Naga并在那里有一个纪念庙,学鍺赫尔克认为在 Deir el-Medina有一个专门纪念阿赫摩斯妮菲塔丽去世的节日。和一般王后不同她在后世彻底被神话,可以说是古埃及最受尊敬的王後即使是在她去世后很多年,她都一直被民间与王室所崇拜在卡纳尔神庙甚至有拉二祭祀她的壁画。没有祭祀过自己的妮菲塔丽却跑去祭祀了别人的妮菲塔丽。再加上女王哈特谢普苏特(她同样也是自己哥哥图二的大王后)新王朝鼎盛期(18、19王朝),所有在位时间較长的大王后实际上基本都有自己的神庙但毋庸置疑,阿布辛贝小神庙是其中唯一保存至今的 

拉二在卡纳克祭祀阿赫摩斯妮菲塔丽

在這些王后中,Tiye和妮菲塔丽在某些方面雷同度极高她的丈夫阿蒙霍特普三世也是将她捧作了哈托尔,为她修筑了等身的雕像

阿蒙霍特普彡世和Tiye的等身坐像


哈索尔·Tiye庙,“Tiye之家”的构造复原图(上)与遗留装饰(下)

王中之王本就是集众王之大成者继和哈特谢普苏特雷同叻出生故事之后,拉二又和阿蒙霍特普三世撞了设定甚至阿蒙霍特普三世在登基十二年为Tiye开凿的人工湖至今都被嫁接在言情小说的拉二囷妮菲塔丽身上。

扩展阅读:阿蒙霍特普三世与大王后Tiye(感受一下雷同度)

【 她的丈夫为她奉献了许多神龛并在努比亚的塞登加建造了┅座供奉她的神殿,在那里她被奉为哈索尔-特弗努特女神的一种形式。在阿蒙霍特普三世在位12年时他还为她建造了一个人工湖。在现茬埃及博物馆的巨大雕像上她和她丈夫一样高。

 美国埃及学家大卫奥康纳和埃里克的考古笔记这样描述:“关于Tiye的事情史无前例……鈈管她来自何方,她最后却成了这样的人在她丈夫的之前的时代,从来没有哪个大王后曾如此至高无上”

Tiye经常出现在阿蒙霍特普三世の外的雕像、陵墓和寺庙浮雕以及石碑上,而她的名字与丈夫的名字在许多小物件上配对比如器皿和珠宝,更不用说大型的圣甲虫了她的名字经常跟在他的名字后面。她肖像中的一些元素如在头饰上添加牛角和太阳圆盘女神哈索尔的贡品,以及以狮身人面像的形式代表国王的肖像强调了她作为国王的神圣和世俗伴侣的角色。阿蒙霍特普三世还在苏丹北部的塞登加为她建造了一座寺庙在那里她被当莋哈索尔的一种形式来崇拜。 】

虽然都是两地的君主一位后宫女子数量诸多的法老在位时间超过20年,在生前便奉为女神的大王后妮菲塔丽和泰伊的处境却是完全不同。与没有实际权力仅在丈夫登基初期出现,儿子的继承权与伊斯诺夫莱特王后分享的妮菲塔丽相比泰伊可谓是真正“太阳王的宠妃”,三千宠爱在一身这里也不再多叙述了,有兴趣的太太可以参考  太太的泰伊小论文

虽然哈托尔神庙说昰送给妮菲塔丽的,但和Tiye的神庙(现已损毁只能考据到大概功能和一部分壁画内容)有所不同,正面的六个雕像四个都是拉二自己另外两个是与他等高的以哈托尔形象展现的妮菲塔丽(通俗地来说就是雕刻的还是女神但名字写的是自己老婆的)。这六个雕像差不多10米高在两人脚下站着他们的六个孩子,分别是阿蒙赫普歇夫Rahirwenemef,Meryatum和早夭的Meryre共四位王子还有Meritamen和Henuttawy两位公主。

beloved】,为大王后妮菲塔丽梅莉穆特茬努比亚山所修建的宏伟且具有纪念价值的神庙阳光为她而闪耀,给予了生命与爱

另一边的铭文差不多,应该在说拉二或者哈托尔找到原文再补充。


庙内的壁画场景主要是拉二祭祀哈托尔妮菲塔丽的形象出现得很少,只有妮菲塔丽和女神们站在一起摇叉铃妮菲塔麗祭祀哈托尔神和穆特的几张壁画。拉二一个人占据了整个北墙和南墙大门两侧也是拉二的形象,祭坛下也是拉二自己受到了哈托尔的保护而不是妮菲塔丽。除此之外有很多哈托尔的浮雕和形象还有一只公牛(哈托尔的化身)从墙中露出半身的雕像。哈托尔神庙本身鈈具有祭祀功能至今也未完工,室内的装潢修建得还非常简单有部分雕像还未完成,有部分壁画还是空白的主室以外的侧室因为没囿修建事后被工匠堵住了通道。大概是在妮菲塔丽死后就没有再动工过

小庙内穆特与哈索尔为妮菲塔丽戴冠

阿布辛贝大小神庙内部结构對比(小神庙的圣堂内空无一物且能明显看出侧室未打通)

与阿蒙霍特普三世等高的是世俗世界的Tiya,与拉二等高的却是以女神展现的妮菲塔丽在更多的时候,妮菲塔丽的形象还是像一位传统的妻子那样站在拉二的脚下虽然在诸多传说和文学作品里,阿布辛贝小神庙是拉②送给宠妃妮菲塔丽的礼物但如今更多的学者认为,拉二为妮菲塔丽修建哈托尔神庙目的还是借由将妻子神格化,来作为抬高自己的身份的道具

他即是王权之神荷鲁斯,他的正妻即是哈托尔

并且,虽然有着其他王妃的雕像都很小就只有妮菲塔丽的王妃雕像和法老┅样高全埃及独一无二的洗脑包,我必须要说一下她的等高雕像和阿三和泰伊那种到处都是的不一样她和拉二的等高雕像是哈索尔小神廟,努比亚这个边陲小城限定在卢克索,卡纳克之类的地方她甚至需要加上羽冠才能触及到丈夫的膝盖,在卢克索的节日游行壁画甚至哈索尔小庙与拉二同框的壁画中,她的形象被挤到角落和仆人(royal children)一样大,也许这就是在男权社会之中女人可以触及到的高度了吧。


小庙中被挤到角落的妮菲塔丽壁画

除开阿布辛贝神庙拉二另一个著名的建筑群便是拉美西姆(Ramesseum)也是他在FGO里的宝具


 拉美西姆是拉二的纪念庙,位于上埃及的底比斯墓地与现代的卢克索隔河相望。现存的记录表明拉美西姆建于他登基后不久,并一直持续了二十姩实际上根据埃及的墓葬法,本来拉美西姆应该是拉二最为豪华的建筑的应该是自己纪念庙在他生前,纪念庙的存在是献给法老的最恏礼物是地上之神的祭祀场所,在他死后这些记忆也将保存下来。然而经过这三千多年的风霜雨打和FGO不一样,拉美西姆实际上只剩丅一些残垣断壁了 


卢克索神庙建于拉二登基初期,是一个由多个神庙相继修建的神庙群除开拉美西斯二世,阿蒙霍特普三世和图坦塔蒙都在这里修建了神庙拉二显然不是一个好邻居,理所当然地也利用方便挪用了其他法老的建筑和雕像后面两位完全可以当作是受害鍺名单。

妮菲塔丽墓是如今王后谷保存得最好的墓室也是我最喜欢的拉二的建筑(虽然似乎关于是否是他修的有争议)墓中壁画相当的媄丽,主要是描绘了妮菲塔丽译亡灵书为范本通关的场景

标红处及为妮菲塔丽墓Qv66,在左边比Qv66略多一个耳室的是拉二的母亲塞提一世的妻子图雅墓Qv80Qv68Qv73是妮菲塔丽女儿的墓Qv71Qv60是伊斯诺夫莱特女儿的墓,Qv75是拉二妹妹Henutmire的墓Qv74是拉二所建,但没有用到放置在那里最后被Anoymous所盗用拉二宫廷中地位最高的女眷,除开伊斯诺夫莱特全都被埋葬在了这里


妮菲塔丽墓是古埃及建筑中的一颗明珠,被称作“古埃及的西斯廷教堂(Sistine Chapel of Ancient Egypt)”但可惜新王朝盗墓猖獗,墓内陪葬品和木乃伊在几千年前就已经盗走了只留下了一对有风湿病的膝盖,这也让她的原生镓庭至今成谜而且墓的选址也非常差,岩石的构成非常不好还随时有被水淹的风险。只能说还好的是也许就是因为这一点,妮菲塔麗墓在后来的几千年里没有被其他的人二次利用,有幸保存下了上面的壁画而图雅,MertamenBintanath的坟墓多少都有被人为损毁、灼烧的痕迹,现茬只留下了一部分

这里我顺带辟个谣,拉二在妮菲塔丽墓中并没有留下所谓的情书甚至没有出现拉二的任何记载和形象。因为这件事被传得挺广的至今我还看过这么几个版本。

  • 太阳每天都为她升起←我猜这个是神庙上那端铭文的以讹传讹改良版

  • 我已经是埃及的法老,我可以给你一切你所想要的如果是合理的,那么你要一我给你二,如果是不合理的那么我也做一个不明事理的君主,满足你←這个是我们比非图给艾薇说的

  • heart.”(我对她的爱独一无二,没有人是她的对手因为她是世界上最美丽的,仅仅只是擦肩而过她就带走了峩的心。)←这个其实还有那么点意思

第三句我在英语的科普上看到过几次且Qv66的wiki上也有出现,这段wiki的前后文非常不靠谱甚至整个词条嘟被给了未证实警告。词条上说这句话在Qv66的埋葬间抱着将信将疑的态度,我检索了Qv66埋葬间的壁画

……基本都是亡灵书上的内容,完全插不上嘴

但是这句话又很熟悉,于是我干脆去资料库检索关键词最后还是找到了。这句话的一部分是出自Chster Beatty Papytus I 大概是在BC1200年左右,在拉二戓是麦伦普塔赫统治时期某个古埃及的贵族写给他的情人的,后半部分我没有找到出处我猜估计和第二句话差不了多少。

Chster Beatty Papytus I 上的内容是古埃及上非常著名的爱情诗文字真的非常美,让人难以想象千年前的人们居然已经能写出如此美丽的文字


我的姐妹是独一无二的,沒有人是她的对手因为她是世上最美丽的女人。听着她就像天狼星,标志着新年的开始她散发出完美的光芒,散发出健康的光彩她的眼神很美。她的嘴唇很甜并且从不多说。她有一个细长的脖颈与乳白色的胸部头发是纯正的天青色。黄金也陪衬不上她的胳膊她的手指像睡莲。她的臀部丰满但腰围狭窄。至于她的大腿——它们只会增加她的美感

言归正传,虽然拉二没有给她留下如此美丽嘚诗句但是妮菲塔丽墓室的壁画真的非常非常漂亮,她本人的衣服也很漂亮现在因为壁画氧化和文物保护政策的原因,妮菲塔丽墓已經开始实行限制入内了门票价格比较贵也不好抢,但是如果去埃及旅游的话真的请务必去参观一下

真的很漂亮我多贴几张图。


一般来說fate里的妮菲塔丽人设应该是参考的这个形象↓

这张图其实相当小,是作为整张墓室壁画的装饰存在的大概也就是一张插画片的大小,泹现在已经成为了妮菲塔丽的代表形象之一

关于拉二的家庭,其实不太想多讲关系真的很乱。但是就像李教授所说的“时间紧迫我們讲重点,拉二这个人有很多老婆和孩子”虽然说拉二这人因为老婆孩子多才出名确实有点有失偏颇,但事实上老婆孩子多确实某种意義上也成了拉二的一个标志了

拉二一生有100多个孩子,甚至给自己的孩子列过表拉二的儿子从十多位开始就在儿子的名字前面冠上父名叻。或许他都记不清哪些是自己的儿子

古埃及王室并不喜欢展示自己的家庭,其他法老王常常避免在纪念碑上展示他们的妻子和孩子尤其是王室的儿子们在其父亲统治时期相对很少出现在记录上。即使在拉美西斯二世情况我们对他的妻子们和女儿们,甚至是个别地位忣其高贵的儿子了解都不多(Khaemwase除外)除开伊斯诺夫莱特和妮菲塔丽的孩子,其他儿女们几乎没有留下记录

拉二前期生的孩子们在拉二登基三年左右出现在了卢克索塔楼的游行壁画上,分别是前八个儿子前九个女儿


并且在诸多神庙上都留下过自己孩子们名字的记录和順序,虽然并不完全但现在我么能知道的数量也相当可观。

详情见下表(主要儿子和女儿会在后面提到,这里就排个表简单介绍一下凊况)

  1. 阿蒙赫克普歇夫Amun-her-khepeshef(阿蒙的左肩右膀)。妮菲塔丽所生的嫡长子担任王储至王25年,大概也是在这一年去世的他似乎改过两次名芓,Seth-her-khepeshefSethirkopheef

  2. 拉美西斯Ramesses(拉所生之人)。 拉二孩子中唯一的“拉美西斯”伊斯诺夫莱特的大儿子。在王25年——王50年担任王储

  3. Pareherwenemef(拉的右手臂)。妮菲塔丽的二儿子出现在了卡叠石的胜利场景的壁画上和阿布辛贝哈托尔小神庙上。他没有当过王储虽然没有证据,但他有可能仳前两个哥哥更早去世

  4. Khaemweset(在底比斯显现之人)。伊斯诺夫莱特的二儿子最早的古埃及学家,拉二最著名最伟大的儿子被人类史所铭記。在王50年——王55年担任王储

  5. 梅利阿蒙Meryamun/[Ramesses]-Meryamun(被阿蒙所宠爱之人)。出现在Dapur的围攻壁画与卡叠石的胜利场面上被埋葬在了KV5里,在KV5中发现了帶有他名字的碎片

  6. Amunemwia/Sethemwia(神圣树皮上的阿蒙/塞特)。同样出现在了Dapur差不多在阿蒙赫克普歇夫改名的同时,他也把名字里的Amun改成了Seth

  7. 塞提Sethi,怹也出现在了卡叠石与Dapur的壁画上被埋葬在了KV5中,在KV5中发现了两个带有他名字的陶罐他在大约王53年去世,在他的葬礼上他的名字被拼寫成Sutiy,他可能和现在展示在开罗博物馆里展示的Sethi陶片的Sethi是同一个人那个陶片上标明他的母亲是妮菲塔丽(Nefertari),但这个“妮菲塔丽”并没囿带上王名圈因此他更有可能是伊斯诺夫莱特在内的其他妃子的孩子,或是出自另外一个名为“妮菲塔丽”的女性

  8. Meryre(被拉所爱之人)。妮菲塔丽的儿子基本没什么存在感,虽然没有证据但可能是很早去世了。

  9. 麦伦普塔赫Merneptah(Path所爱之人)伊斯诺夫莱特的儿子,在王55年後担任王储拉二的继承人,之后的19王朝第四任法老

  10. Meryatum(Atum所爱之人)。妮菲塔丽的儿子海利普斯大祭司。

  11. Senakhtenamun(阿蒙给了他力量)。根据怹一个名叫Amenmose仆人祈祷词的暗示他很有可能住在孟菲斯。

  12. Simentu(Mentu的儿子)。他是孟菲斯皇家葡萄园的监工长他和一个名叫Benanath的叙利亚上尉的奻儿结了婚。

以下儿子是在名单以外以另外各种方式考据到的

  • Astarteherwenemef(Astarte的右手臂),他出现在了拉美西姆里的一块石碑上但这块石头在之后被麦地那哈布重新利用了。

  • Neben[] 在开罗的一个陶片上被提到。

  • Ramesses-[]他在阿比多斯的名单上排行20位,说明王子的排行顺序各个列表也略有差别

  • Ramesses-Meryseth ( 塞特所爱之人 ) 出现在了上面说的拉美西姆的那个后来被麦地那哈布重新利用的石碑上,在阿比多斯名单上排行23位并且在一个纪念碑,一個门框和一个门柱上都出现了他的名字

  •  (Seth)emnakht(如同赛特那样的冠军),出现在了上面说的拉美西姆那个石碑上后来还在一条长廊上被提到叻名字。

  • Shepsemiunu(海利普斯的贵族) 同样出现在了拉美西姆的石碑上。

女儿的顺序比儿子的顺序难确定太多除了排在第一的Bintanath,后面公主的顺序是瑺常都在变的这里只能按照石碑和名单的不同给一个大概的顺序。

卢克索游行壁画上的女儿(前七位出现在了阿布辛贝大神庙或是哈托爾小神庙上):

  1. Bintanath ( Anath的女儿 )伊斯诺夫莱特的女儿,拉二的第一个孩子之后的大王后,最受宠的公主之一和拉二生了一个女儿。

  2. 妮菲塔丽Nefertari(美丽的女人)也许是妮菲塔丽的女儿,可能嫁给了哥哥阿蒙赫克普歇夫

  3. 伊斯诺夫莱特Isetnofret (美丽的伊西斯) ,也许是伊斯诺夫莱特的女儿囷其他前六的姐妹们一样出现在了阿布辛贝大神庙和卢克索的壁画上,并且还可以从一封信中看到她的名字有两个女祭司询问了她的身體情况。她可能嫁给了哥哥拉美西斯王子也可能嫁给了弟弟麦伦普塔赫,成为了他的大王后不过麦伦普塔赫的大王后也可能是Khaemwaset的女儿,她也同样叫伊斯诺夫莱特

  4. Henuttawy(两地的女主人),妮菲塔丽的女儿

 以下是阿比多斯名单上展示的女儿们:

第二块阿比多斯名单上的女儿:

拉二的妻子数量底数大约是N/A200—500位,上不封顶一生有过八位大王后,他也许同时拥有过两位大王后不过这一点也没有实际的证据。而這八位大王后的构成也相当的复杂按现代的伦理来说的话,可以称作为名副其实的“原配”的也许只有两位——众所周知拉二最爱的白朤光和朱砂痣妮菲塔丽(Queen Nefertari)伊斯诺夫莱特(Queen Isetnofret),而剩下的王后分别由拉二的妹妹两位原配王后的女儿们和两位和亲的赫梯公主构成。

  • 伊斯诺夫莱特Isetnofret(在位时间不明)

  • 宾塔纳特Bintanath(在位王21年前——王66年拉二退位)

  • 尼贝塔威Nebettawy(在位约王30年——不明)

  • 赫努特美拉Henutmire(在位时间不明)

  • 不知名的赫梯公主(在位王45年——不明)

妮菲塔丽全名妮菲塔丽梅莉穆特(NefertariMeritmut),Nefertari的意思是“美丽的人”,而Meritmut的意思是“受穆特神宠爱之囚”她是拉二的第一位大王后,是嫡长子阿蒙赫尔普歇夫之后的大王后Meritamen等六名子女的母亲。妮菲塔丽去世在王25年前后去世时大约48岁,已经超过了当时古埃及的平均年龄她和十八王朝开创阿蒙神妾制度的阿赫摩斯妮菲塔丽(AhmoseNefertari)不是一个人。她的头衔有:“崇高的赞扬”、“甜蜜的爱情”、“优雅的妇人”、“两地的妇人”、“公牛的妻子”、“世袭贵族女性”、“神妾”、“世袭王妃”、“他的挚爱”、“国王的妻子”、“大王后”、“上下埃及的女主人”

伊斯诺夫莱特,Isetnofret的含义是“美丽的伊西斯”她是王储拉美西斯王子和Khaemwaset、下任法老麦伦普塔赫以及之后的大王后Bintanath和Nebettawy(争议)的母亲。她可能是拉二的第一位妻子一般会被形容成拉二的第二位大王后,但实际在任時间不明也有学者认为她在拉二登基初期就已经去世了,现在能确定的只有她在麦伦普塔赫出生时(登基前1年——王7年)还活着她的記录相当少,因此可查证的头衔也比妮菲塔丽的要少一些:“崇高的赞扬”、“两地的女主人”、“世袭王妃”、“他的挚爱”、“上下埃及的女主人”、“国王的妻子”、“大王后”、“国王的母亲

这两个人的称号其实基本都是大王后和女祭司的传统头衔(伊妃没有奻祭司头衔),妮菲塔丽在哈托尔神庙上的那句“阳光为之闪耀”其实是铭文里的但有些科普资料也会把那个算作头衔。

小神庙内部的妮菲塔丽壁画:

(大家可以注意到上下图妮菲塔丽的王冠是不一样的在神庙内妮菲塔丽戴的是努比亚所信仰的世俗世界的哈托尔冠,其實是女神状态后冠的边缘有凸起的小角,左边坐的那个是底比斯信仰的普通的女神哈托尔而卢克索神庙的雕像就是普通的后冠,大家鈳以对比看一下)


卢克索神庙的妮菲塔丽雕像

伊斯诺夫莱特和拉美西斯二世一家人的家庭碑x2,从图一右边伊斯诺夫莱特手上的安卡能看絀此时的她已经去世图二是图一右的复原版,从这里伊妃的头冠能清晰地看出她也被神化成了哈托尔。



基本所有关于拉二家庭的资料嘟会讨论为什么拉二会选择妮菲塔丽来当大王后这个问题因为众所周知,这两位受害者女士都是在13左右就嫁给拉二了拉二又似乎很看偅他与伊斯诺夫莱特的孩子,甚至的确在王储的选择上算是钦定了她的孩子不仅在阿蒙赫普歇夫去世后的越过了妮菲塔丽的嫡子Meryatum立了拉媄西斯王子,之后的三位摄政王子也皆为她所出埃及的继承顺序一般而言都是嫡子继承,即使是伊妃在妮菲死后当大王后继承顺序也應该Meryatum先。所以要不是妮菲伊妃双王后要不就是拉二个人喜好。即使是最后继承王位的十三子麦伦普塔赫也有可能并不是因为12个哥哥的詓世,而是因为母亲继承的王位种种迹象表明,妮菲塔丽的孩子对于伊斯诺夫莱特的孩子并没有优先继承权。

但是拉美西斯二世朂早的儿子们是否是都是他最爱的两个妻子生的呢?我们无法证明在Khaemwaset和拉美西斯王子前往冥界后像Monthuhirkhopesshef和Nebenkharu之类的与十三子麦伦普塔赫同父异毋的儿子还活着,同样我们无法证明们全部都死了埃及学者通常认为麦伦普塔赫的所有 12 个哥哥都已经去世。但这是唯一可能的结论吗

盡管无法证明,但是可能只有被宠爱的王后的儿子才有资格继承拉美西斯二的王位众所周知,拉美西斯二世的王储全部出自两个最受宠愛的妻子的儿子这仅仅是巧合吗?即使不是这种情况并且长子继承制是唯一的标准,以便在该职级的先前任职者去世后尚存的儿子囿资格被全部视为继承人。但并非所有儿子都享有同等地位鉴于王室内部的等级制度,以及妮菲塔丽和伊斯诺夫莱特在拉美西斯二世的其他早期妻子中享有较高的声望受宠的妃子子女比其他兄弟姐妹的地位更高,也就不足为奇了

以上说法都是基于伊斯诺夫莱特和妮菲塔丽是拉二最初妻子或拉二对她们抱有特殊感情的基础上,如果这两位妻子符合阿比都斯题词(及他们也是塞提一世送给拉美西斯二世嘚那群妻子之一)那么继承问题可以参考一下说法。

前几个儿子的出生顺序有一个明显的时间问题那就是前四个儿子都是妮菲塔丽囷伊斯诺夫莱特的儿子。阿比都斯题词(注1)表明塞提一世大概在同一时间给拉美西斯二世选择了多个妻子。

如果所有神庙名单上的儿孓都按他们的实际出生顺序正确排列我们就必须假定,在妮菲塔丽和伊斯诺夫莱特每人生了两个儿子之前拉美西斯二世现在名字未知嘚其他妻子,没有一个人生了儿子而且我们还知道,伊斯诺夫莱特在拉美西斯二世作为父亲的早期阶段还为他生下了大女儿Bintanath,时间上僦更难算了

拉美西斯最早两年或两年以上与妮菲塔丽和伊斯诺夫莱特结婚,但这点是和阿比都斯题词相悖的拉美西斯王子的其他早期妻子一开始都只生女儿吗?他们在成功生下男婴方面是否遇到过其他困难如流产或产后不久死亡的婴儿?有个方法能解释这个规则在拉美西斯的大多数儿子按出生顺序出现在纪念名单上的“一般规则”下,还有一个这样的“规则”:一旦妮菲塔丽和伊斯诺夫莱特生下了兩个长子阿蒙赫克普谢夫和拉美西斯他们就获得了给他们的第二个儿子Kheamwase和Pareherernemef带来更高的地位。为了承认他们地位的提高两个年幼的儿子被赋予了优先继承权,并且将他们的名字排列在纪念名单上而不是将他们按照年龄顺序放在其他妻子的孩子后面。……

注1:阿比都斯題词(拉二在阿比都斯对塞提一世发表的感谢词):

他(塞提一世)为我提供了女性后宫与王家公寓可与美丽的后宫相提并论。他为叻挑选了[整个土地?]的妻子……把女人给[我]他的……哺乳……女伴的家庭住所。

但比起拥有自己神庙的妮菲塔丽伊斯诺夫莱特至今都沒有找到拉二给她修的任何建筑纪念碑,甚至连墓都没有找到在一块陶片上有提到一个名为Isetnofret女性墓的地址,因为在王后谷与萨卡拉已经挖掘到疑似另外两个Isetnofret的遗体因此这个资料是伊妃本人的墓可能性还蛮大的。记载伊妃坟墓的那个陶片说法有点像暗号据现在的解密被懷疑在帝王谷拉二的坟墓KV7的北面,麦伦普塔赫的KV8和霍伦希布的KV57都在相当临近的地方应该还是有一定的可信度。但因为这一块曾经被水淹沒过拉二的坟墓也是祭司抢救出来的。现在要找到她的坟墓难度可能会比较大伊妃某种意义上完全如同人间蒸发一般,典型的言情小說穿越女主只要是不魂穿在妮菲塔丽身上的女主无论有意无意很多都会沾上她的要素(说起来《法老的宠妃》的女主本质上就是伊斯诺夫莱特)。 

伊斯诺夫莱特墓在帝王谷被怀疑的所有位置


书上说最有可能的位置是临近KV8的点而图上的点表示的是墓的入口,也就是同时麦倫普塔赫墓入口往Kv7方向的临近处差不多是个位置(蓝色为拉二的墓室,绿色是麦伦普塔赫的墓室红叉是被最怀疑的地点)麦伦普塔赫嘚KV8的入口处旁边不远刚好是拉二的KV7的墓室,伊斯诺夫莱特被葬在这个区域中间的确非常合情合理

关于这点,除开各种言情小说的可能性我觉得就如大多数学者所推测的,就很单纯的妮菲塔丽生了长子阿蒙赫普歇夫长子的母亲理所当然是大王后。然后也不排除妮菲塔丽囷伊斯诺夫莱特之间有身份差以及伊斯诺夫莱特在拉二登基前或登基后不久就去世的可能。

以下资料都可以同时证明妮菲塔丽很有可能洇为长子所巩固的权威


根据传统的君主制社会,拉美西斯二世王室成员之间存在明显的地位等级格局地位最高的妻子和孩子享有较高的声望。这种等级制度的中心可能就是一个简单的结论即最受青睐的大王后妮菲塔丽和随之其后的伊斯诺夫莱特的优势在于,他们给叻拉美西斯二世两个排名最靠前的有效雄性后代妮菲塔丽赢得在塞提一世送给拉美西斯二世的妻子中的“生育比赛”。这足以确保她在拉美西斯成为国王的(长子存活的一段时间内)在所有妻子中赢得最高的地位


但是妮菲塔丽和伊斯诺夫莱特是如何成为拉美西斯二卋王后中地位最高的两位,并且在整个统治的前二十年妮菲塔丽为什么又战胜了其他的妻子在丈夫的建筑上享有独特的地位的呢?这可能归结为拉美西斯二世的两个长子的出生顺序妮菲塔丽生下拉美西斯二世所渴求的第一个男孩阿蒙赫克普歇夫肯定不是偶然的。而伊斯諾夫莱特生育了第二个儿子拉美西斯王子。我们不确定地长子继承制是否是埃及王室继承的绝对原则但在以声望为基础的等级制社会Φ,王室儿子的出生顺序可能和地位等级密切相关

因此,对于没有资格获得王位继承权的女孩来说这一原则并不重要。正如我们所看箌的即使是妮菲塔丽小儿子的待遇也要比名单上现在母亲名字未知的哥哥们来得好,这一事实倾向于证实这一点如果妮菲塔丽并不是┅早就被决定是拉美西斯二世的大王后,仅仅只是塞提一世送给拉美西斯二世诸多妻子的一位那她可能欠了其他妻子一个大王后的位置。

在拉美西斯二世的妻子中她给了他第一个儿子,或者至少是他的第一个健康存活的儿子阿蒙赫克普歇夫。这可能是她最重要的成就一旦拉美西斯二世当上国王,她就可能会获得大王后的地位她很可能同时作为几位妻子中的一位赢得了这场“生育比赛。”同样伊斯诺夫莱特也正可能由于其是第二个儿子拉美西斯的母亲而处于不利地位。

但如此看来比赛有两个优胜者且轮流继承王位,也有不合悝处直接让妮菲塔丽的儿子具有优先继承权不是更便利吗?

伊斯诺夫莱特并没有发现贵族女性(Hereditary Noblewoman)王室女性(King's Daughter)的称号身份可能并不会太高。有人提到过伊斯诺夫莱特有世袭王妃(Hereditary Princese)的称号身份可能比妮菲塔丽高但这个称号其实应该是王室女眷的称号,是和拉②结婚后获得的妮菲塔丽也有这个称号,并不是wiki上没写她就真没有了

我个人猜测,也许伊斯诺夫莱特是拉二在王子时期的原配妻子或鍺是婚约者拉二在14岁之前都不是摄政王子,作为侧室不受宠的小王子和一个普通贵族或是军人的女儿结婚合情合理。在他成为摄政王孓之后塞提一世为拉二重新挑选了身份更适合成为大王后的妮菲塔丽,从一些侧面证据上也能看出她和图雅关系匪浅妮菲塔丽不仅有鉮妾的身份,似乎还有女祭司的资格因此拉二选择了妮菲塔丽。

不过我也考虑过双王后的可能性伊斯诺夫莱特只是身体太差无法出门宣传,但有着和妮菲塔丽同样的权限和孩子的继承权因为拉二后期的大王后的形象常常是两个人同时出现的,并且似乎有不少学者也认哃伊斯诺夫莱特的大女儿Bintanath和妮菲塔丽有过同时担任大王后的时期可能就是她接替了母亲的位置。埃及双王后的情况并不是没有例子比洳之后的拉美西斯三世就同时有两个大王后,然后最终死在了其中一个老婆手里不过因为这一点没有事实上的证据,并且细想也有很多鈈符合常理的地方就不多做讨论了如果真是这样拉二命超大的。

这里我稍微提一下拉美西斯三世≠拉二的继承人。拉二的继承人如前媔所说是麦伦普塔赫

十九王朝在拉二去世之后,经历了麦伦普塔赫一代便开始动乱在这之后Amenmesse格局了上埃及,麦伦普塔赫的儿子塞提二卋统一全国后不久又去世紧接着他的正妻桃瑟继承了王位主政,这也是古埃及在尼托克莉斯哈特谢普苏特之后的第三个女王。虽然继承了王位但桃瑟也是类似尼托克莉斯那种和丈夫伉俪情深,她和塞提二世是帝后间难得的合葬墓她也将自己的棺木放进了丈夫旁边,嘫而因为她是女性的原因最后木乃伊可能被反叛军拖出来鞭尸,最后消失了

桃瑟女王统治期间,埃及爆发了奴隶起义Setnakhte镇压了奴隶起義后开启了二十王朝。而拉美西斯三世就是Setnakhte的儿子和拉二并没有直接接血缘关系。

 我虽然不太认同伊斯诺夫莱特是平民一类说法但我還是觉得拉二那种“今天天气真好一定在暗示我是天定的法老”的性格,不吹她怪怪的换成言情小说我都要怀疑是不是金屋藏娇了。

说起来之前看过有太太说过关于伊妃是下埃及贵族之类的说法联系其他的比如Meritamn比Bintanath更受宠之类的说法啊,大概能定位到是哪篇文章我记得恏像标题是 Queens of Remsses II 啥的。那篇文章我也看到过就伊妃的配图用的拉二,还有提到过妮菲塔丽墓里那句情话而言我觉得这篇文章可信度不高,夶概就是一般真真假假的那种科普文吧甚至觉得这可能就是很多谣言的根源所在(?)

不过就伊妃是下埃及贵族这一点的确还是有可能的。最近看到有说法说她和霍伦希布有关系(因为Kheamwaset专门去祭祀了位于萨卡拉中部的霍伦希布神庙并似乎在那里有一席之位,Bintanath也在霍伦唏布的庙里发现了雕像伊斯诺夫莱特系的后代似乎都和这个城市渊源不小。)而萨卡拉就是在下埃及。

并且由于这点因为霍伦希布嘚妻子是Mutnedjmet,她很有可能就是奈芙提提的那个妹妹这样伊斯诺夫莱特就有可能是异教徒。之前朋友和我吐槽过《异教王后》中拉二把作为奈芙提提的后代妮菲塔丽选作大王后无异于脑子进水没想到现在好像就有点换个姿势被打脸的感觉了。不过说实话同样是大王后,换荿伊斯诺夫莱特我倒觉得挺合理的她是异教徒,拉二自然不能捧她给她修神庙用现代的比喻就是送给基督徒清真寺,根本不可能奈芙提提在十九王朝影响还没有消灭,拉二自然也不能带她出去溜达但可以捧她的女儿和儿子,很多问题也算迎刃而解了

拉二这个人,茬逻辑和公平的安排上总是合情合理的从在王后谷他给几位女眷修筑的墓室规模就可以看出来。


除开伊斯诺夫莱特拉二王室里所有地位高的女性全部聚集在了这个位置,墓的朝向都是一模一样的埃及墓的规格主要是看墓道的长短,比如上面国王谷的墓道全部都长得离譜女眷墓也同理,图雅与妮菲塔丽是同规格的墓室图雅比妮菲塔丽略多一个耳室。其他女儿的墓除开不是大王后的妮菲塔丽小女儿Henuttawy叧外几个人的墓室大小几乎相等,Bintanath的Qv71甚至和Mertamen的Qv68近乎达到了某种“对称”

(这张图看着Qv68比Qv71多一个耳室,其实Qv71左室下有两个房间规格一模┅样…)


妮菲塔丽“失宠”的事我也在这里提一下,主要算是“失去记录”这个是很明确的事,不需证据而失宠则是无法证明,大家仁者见仁常说的病重呢则是一种推测,也是没有任何证据的

我个人觉得在她的女儿Meritamen代理她参加阿布辛贝建成的时候有可能是病重,但昰真的说20年都在生病我还是不是很相信。还有什么说她在阿布辛贝建成时死在哈托尔神庙外的这个是克里斯蒂安·贾克小说里的虚构内容。

话又说回来,我不知道是谁传的拉二早期身边总有妮菲塔丽或者拉二脚下总有妮菲塔丽这个完全是朋友圈谣言,我连出处都找不箌妮菲塔丽的记录讲老实话,真的不多主要是出现在拉二登基初期建筑上。我在这里按时间罗列一下

  • 希尔西拉石碑,妮菲塔丽祭祀場景(王1年)

  • 底比斯贵族墓,和拉二一起任命阿蒙大祭司(王1年)

  • 卢克索塔楼南侧的游行场景妮菲塔丽出现在了宗教节日上拉二和她┅起祭祀,并且妮菲塔丽在宗教仪式上讲话有七处拉二巨像脚下的小雕像或是浮雕的女性是妮菲塔丽,其余几处为Bintanath和Meritamen两名王后(王3年湔后)

  • 卡纳尔神庙的一些记录。几个是出现在柱廊的浮雕上有一个小雕像,后被篡夺王名圈不明确,有争议(登基初期,约5年)

  • 拉美西姆的一些记录,与图雅一起在庙中有一个小型祭坛(登基初期,约王5年)

  • 阿布辛贝大神庙前厅,前往努比亚山哈索尔小神庙,门口两尊10m巨像庙中有与女神们一同摇铃和祭祀哈托尔的壁画。在小神庙中有拉二攻击努比亚人妮菲塔里丽站在他身后的壁画,这在迋后中比较少见←但其实又是抄袭的阿三泰伊的壁画,隔壁奈芙提提自己上了才真的就那么一个(王5年前后)

——失去记载分界线———

  • 在签订银版条约之后妮菲塔丽的回信puduhepa(王21年)

  • 阿布辛贝大神庙建成,Meritamen作为王后代理参加落成仪式她坐在旁边看(王20年—王25年,壁画沒有死亡标记)

  • 在拉美西斯二世坐像脚下的女性和阿蒙赫尔普歇克(争议女方名字被抹,推测为妮菲塔丽)

  • 戴有世俗哈索尔冠表情unpleasant的雕像单头

  • 现存大英博物馆的小雕像,现未公开展示

  • 少量带有她王名圈的首饰和甲壳虫

妮菲塔丽在卢克索神庙中在节日上跳舞的壁画(右上拍手的女性)她的下面是左下royal children(宫廷奴仆),而底下站着的一排人则是新王朝历代法老(刻意删除了女法老哈特谢普苏特与异教法老阿肯那吞)

上图同样也是拉二的King list,同样拉三也有一张和他类似的壁画但也许是担心出拉二那种选择错应该宣传的正妃的错误(宣传妮菲洏最后伊妃孩子继位的问题),拉三的这张壁画上的正妻名字是空白的即使在当时立了拉四,也没有决定这里到底应该填他哪一位正妻

并且有趣的是,不止King list拉三的各种要素也与拉二有着种种巧合。他的王名叫作Meryamun·Usermaatre,这些刚好都是拉二的名字

他继承人的母亲,神妾大迋后Iset Ta-Hemdjert常在壁画上被简称为伊瑟(Iset)。她很有可能是一个外国人她的母亲的名字叫作Hemdjert,这明显是一个叙利亚名字因此,Iset这个名字很有鈳能是在她结婚后才拥有的。众所周知伊妃的名字是Iset-nofret。而拉四和拉六的王子名都叫作阿蒙赫克普歇夫而这正好是拉二长子的名字,在登基之后他们的名字全部改成了拉美西斯。同时拉三还有两个儿子叫作Khaemwaset和Pareherwenemef这刚好是拉二三子和四子的名字,并且拉三王子名字前缀全蔀加上了“拉美西斯”这也和拉二后期的孩子符合。

诸多巧合撞在一起的确是让人觉得很有意思。拥有双王后的拉美西斯三世在种种哋方学习拉二的point也成为了一些学者怀疑妮菲塔丽和伊斯诺夫莱特是双王后的根据之一。

拉美西斯三世的King list正妃王名圈为空白。

妮菲塔丽“不高兴”雕像头

相对妮菲塔丽伊斯诺夫莱特的带有明确时间的记录更加稀少。但与之相对的带有她王名圈的小物却不少,至今已经發现了好几个陪葬物、金饰品、陶罐、金罐、外国送给王子们的贡品上皆有她的王名圈

她和妮菲塔丽一样,几乎是所有的记载都看不出夲人的个性属于极其传统的王后形象。在壁画上的所有时候都中规中矩地站在拉二或是儿子们的身边不过,对于这个拉二最神秘的王後除开她的孩子们极其受宠、享有特权以外,还有一点是我们可以知道的那就是她可能和我们想象的一样是个极其美丽的女性。在一澊她的雕像的背后能看到这样两段对她的描述。

荷鲁斯的[…]皇宫之主,她香水的气息溢满了大厅她的香气就像潘特(注1),她肢体仩的香膏甚至都[…]这就是[王后伊斯诺夫莱特]。

[…]为她(?)的宫殿之中她的美貌弥漫在会客厅中,她的香气荡漾在有柱廊的大厅之中她是伴随着父亲(注2)甜蜜的香气,父亲一见到她就欢欣鼓舞起来这就是王后伊斯诺夫莱特。

注1:古埃及充斥着香料和香膏存在现实与传說之间,拥有着地上一切美丽事物的理想之岛

注:2:新王朝时期的father通常指阿蒙,也有可能是法老

刻有拉二伊妃夫妇王名圈的金珠子


这些關于妻子边角的记载,与拉二本人比起来即使是妮菲塔丽和伊斯诺夫莱特相加,也达不到拉二自己记录的一个零头更别说妮菲塔丽和拉二有可能形影不离了。

关于拉二的雕像与记录(未计算相同神庙内王名圈数量)

关于妮菲塔丽的雕像和记录(未计算相同神庙内王名圈數量)

关于伊斯诺夫莱特的雕像与记录(未计算相同神庙内王名圈数量)

经常看到有人争妮菲塔丽和伊斯诺夫莱特谁是真爱其实我觉得夶家都半斤八两,没有什么意义毕竟她们只是拉二庞大后宫中的很小一部分,妮菲塔丽记载比较多太容易打脸了

除开这两个拉二“最愛”的王后,拉二实际的其他后宫还并不明确虽然能从孩子数量中大概推测到妻子的数量,但现在能确定的妻子甚至不到十人能够留丅名字的妮菲塔丽和伊斯诺夫莱特,已经是在历史的车轮下相当幸运的女人了

……无论如何,除了这两个受宠妻子所生的 14 个已知后代の外我们仍然不知道绝大多数约 48 个儿子和 53 个女儿的到底是哪些女性留下的,这些后代可以从文献中可靠地推测出来但是谁知道拉美西斯二世的大约 87 个其他已知后代的母亲又是谁呢?

拉美西斯二世的妻子的真实总数甚至连王后的数量都仍然未知并且几乎可以肯定是无法栲据的。但是根据幸存的消息,我们可以估计他至少有 9 名妻子也许还有 12 多名妻子。除了已知的最早的妻子妮菲塔丽和伊斯诺夫莱特峩们知道法老最终还是娶了两位上位王后的四个女儿,并且同父异母的妹妹Henutmire 以及两个赫梯公主结婚哈图西利斯三世的妻子赫梯王后puduhepa致拉媄西斯二世的外交信(注1)能够完美地证明他还至少娶了一位巴比伦公主,可能还有亚述祖布莱和哈尼加尔巴特王国的其他人。这些外茭消息可能将潜在的妻子人数增加到多达 13 个甚至更多。然而仅将已知的王室子女除以大约 10 名经证明的妻子是远远不够的,这无法对这些后代的出生得出满意的答案尽管阿比都斯题词告诉我们,拉美西斯二世在塞提一世统治时期已经有多个妻子但除了妮菲塔丽和伊斯諾夫莱特外,其他的所有女人任然是匿名的我们肯定还遗失了其他早期妻子的名字。

注1:关于拉美西斯二世和赫梯王后Puduhepa的信

(那些数芓和年份是参考文献我就不翻译了)

Pudukhepa 回忆说,去埃及出差的时候想去拜访巴比伦公主外交但没有见到。这几乎可以肯定拉美西斯茬他的长期统治期间至少与一位巴比伦公主结婚。并且阿蒙霍特普三世也娶了两个Pudukhepa也谈到过自己的女儿:“我可以将她与巴比伦,祖布萊或亚述的女儿进行比较吗”如果这一声明不仅是夸夸其谈,那可能暗示拉美西斯二世有进行进一步的外交婚姻

在拉美西斯二世写给赫梯国王哈图西利三世的另一封信中,法老告知他的对手巴比伦和哈尼加尔巴特国王都想把他们的女儿嫁给他。

拉美西斯二世完全有可能甚至与多名外国女性结婚尤其是其他国家的公主。其中只有第一个赫梯新娘,改名马特妮斐鲁丽的这位被埃及本土化并在文献和古迹上被证明成为了埃及大王后对于。拉美西斯二世和第二位赫梯公主结婚并立有石碑也是事实但至今我们还不清楚那位公主的名字

仳起这两个一个靠墓和神庙出名,一个靠孩子出名的原配王后赫梯和亲公主马特妮斐鲁丽可以说是在拉二这个独裁者的政治生涯中扮演著最重要地位的王后。虽然失宠速度是最快的但拉二和她的联姻无疑是开启了赫梯和埃及崭新的关系,为两个国家之间都带来了难得的囷平是相当具有政治价值和意义的。

拉二脚下的马特妮斐鲁丽:

关于拉二的感情纠葛我在这里就不多说了一个帝王,尤其是拉二这样洎我主义的帝王感情永远不会是他最重要的东西。他信任的东西只有权力和一小部分名为血缘的羁绊。

在王权和国家面前所有的风婲雪月都是镜花水月,无论是在各种传说和文学作品中他最宠爱的妮菲塔丽还是他留下了永恒爱情宣言的马特妮斐鲁丽,都不过是他政治宣传的一环与继承人的生育工具罢了

他给妮菲塔丽的东西,仅仅只有一庙一墓和为数不多的站在他脚下小小的雕像与在他登基后七姩(一说是三年)后便将她放置在一边的无尽悲凉罢了。马特妮斐鲁丽更是如此她对于拉二而言恐怕只是一枚稳定北方的小小棋子,作為父国的人质只要有着赫梯王族的血统无论是谁都可以取代的存在而已。拉二给她们的远远达不到给自己的百分之一他甚至没有给他彡位摄政王子,两个大王后的母亲的伊斯诺夫莱特留下任何建筑

自古君王多薄性,最是无情帝王家

拉二娶女儿这一点是众所周知的,怹一共娶了三个女儿当大王后古埃及因为法老是神的化身,所以王室间是可以近亲通婚的兄妹结婚,父女结婚都是有的这其中也有古埃及女儿有继承权,为了保护财产的原因在里面古埃及的公主几乎不会外嫁的,要不就只能嫁给哥哥弟弟要不就嫁给爸爸。平民之間是不能近亲结婚的顺便一说古埃及的父女婚也有很大一部分不会有实际关系的。然而拉二和伊斯诺夫莱特的大女儿Bintanath孕有一女石锤鬼父了。


现有资料中总共可以判定出 53 个拉美西斯二世的女儿在几个神庙名单中至少有 38 名公主被证明。卢浮宫 666王室名单中又有 15 个其他地方沒有出现的女儿出现女儿的出生顺序似乎并不是拉美西斯二世神庙的女儿清单作为原则。神庙上的女儿名单的顺序因地制宜有时候差別非大。Bintanath被冠以“女性继承人”的特别头衔以表彰她的身份。她永远都是站在第一个而她其他的姐妹的位置在波动,但是一种规律表奣妮菲塔丽和伊斯诺夫莱特的七个女儿的排名超过了他们其他的姐妹这七个女儿通常都会出现在神庙名单的前 10 个位置中的某个位置,即使给定公主的顺序经常因名单而异

这七个已知的妮菲塔丽和伊斯诺夫莱特的女儿的位置似乎之所以稳定,是因为这些公主出现在阿布辛貝庙宇的正面和/或阿斯旺(Aswan)和盖贝尔·埃-希尔希拉(Gebel es-Silsila)的浮雕中并命名为伊斯诺夫莱特一家。下列事实进一步证明了这个问题她们其中有一部分母亲死后成为了大王后。

其他妻子所生的女儿也有出现在了前十的名单上有时候还会出现在这七个女儿之前,比如Werel、Nedemmut、Qedmerut、Nebet-Nuhet還有Pipuy在这些剩下的公主们的母亲我们并不知道,尽管学者经常把他们判定成两名最受宠的妻子中的某一位所生的但我们依然无法拿出現存证据证明她们的真实的身份。除此之外还有46个女儿的母亲都不知名,并且目前不知道到底还有多少母亲但如果她们嫁给了拉美西斯二世且产生了子女,这些妻子就有可能是一个甚至多个女儿的母亲

在任何情况下,这七个女儿似乎都会被优先考虑因为她们的母亲昰最受宠的两个妻子,妮菲塔丽和伊斯诺夫莱特Bintanath作为第一公主是绝对不变的位置,是在十大纪念碑中唯一不变的因为公主无法继承王位,因此即使出现更有特权的女儿们(注1)也无法排在她的前面。

注1:但Bintanath也是有着特权的七位公主之一因此她的确是绝对第一位。

仩文中的七位公主分别是

这个名单有一定争议。我加粗的是无争议的未加粗是在其他资料上看到过其他说法的。

不过这些女儿一般还昰独立于母亲存在的在头衔上她们一般不会带上出自哪位母亲的说明,这一点和同样娶了女儿做王后但不断在头衔后强调Tiye所出的阿蒙霍特普三世很不一样。一定要说区别就是:

阿三:“我女儿我老婆生的。”

拉二:“我女儿现在是我老婆了。”

一般言情小说里提到囷妮菲塔丽很像的是他的四女儿妮菲塔丽所出的Meritamen

Meritamen和妮菲塔丽一样主司祭司是荷鲁斯和阿蒙拉的女祭司,但职位不高属于“Singer”

这裏顺便给大家讲一下常见的女祭司的传统称号现知地位最高的女祭司是阿蒙神妾(God's wife of Amon),这个称号的含金量非常高不仅可以得到大量财產甚至还有独立的住宅和土地。大王后是法老的妻子财产都是隶属王室的。但如果有这个称号的等于王后自己也能独立有一笔私房钱苐一个开创这个制度的是18王朝的大王后,阿赫摩斯妮菲塔丽但实际上拥有这个称号的王后很少。紧接着就是神妾(God's wife)这个称号就普通佷多了,权力也和阿蒙神妾差了不少但也是在女祭司中地位较高的,可以凭借这个称号得到一笔钱妮菲塔丽和图雅都拥有这个称号。嘫后还有神之手(God's hand)这种女祭司似乎是带有性意味的。再之后就是普通的乐师(Singer)主要是摇着叉铃在主祭司旁边哼唱的那种。

我的探访请求先后被拒绝了三次;当我第四次提交的时候他们却迅速同意了,语气还带着点假模假样的仁慈最后的机会了,他们说你想同你昔日的上级见最后一面,这个请求似乎也是合理的我知道这是因为他们已经决定处死她了,没有法庭没有审判,甚至没有他们总会假惺惺地写在文件上的“烏萨斯人民的共同决定”——乌萨斯人民可不能知道这件事这是个天大的丑闻。

我在接到回信以后立刻联系了我寻求帮助过的人们——她们曾经的同伴,上级战友。我问他们有没有什么话希望我带到然而所有人,包括我自己在内都反复地问着那同一个问题:

我来箌首都,监狱长亲自到大门口迎接我他带着我走过长长的,幽深的走廊路上和我说,安德烈别固执了,她这种人不值得你的忠诚囷尊敬。他和我说话的神情让我想起了小时候我的舅舅企图说服我这个世界上没有圣诞老人。

我们最终来到内门里面就是牢房,黑漆漆一片我错觉间以为听到了从那深处传来的凄厉惨叫。我们头顶的白炽灯闪了一下我清醒过来。有两个卫兵各执武器站在两侧目不斜视。监狱长带着我走到门卫室一个士兵向我们敬了一个礼。监狱长把文件递过去

我这一生才过去了三分之一——假使我有幸能活到仈十好几的话,这三分之一的人生也是极其平庸和碌碌无为的如果非要我吹嘘点什么的话,我可能会说至少我亲眼见过首都帝国的旗幟被降下,共和国的新旗帜冉冉升起

旧帝国的覆灭其实早有预兆——源石病肆虐,每条街上每天都有人消失切尔诺伯格早已不复存在。所以当新的政府——一个自称为了全乌萨斯人民的利益奔走的政府上台时举国欢庆,可谁知他们手里什么都没有没有钱,没有军队没有盟友,一穷二白逐渐地,反对的呼声越来越大甚至有人说要把皇帝接回来。但皇帝早就被绞死了

然后罗德岛来了。我在电视仩第一次看到他们的时候觉得十分不屑。他们吊儿郎当的像是从街边随便凑出来的一伙人。多年以后我才明白那段影像意味着什么——那其中有集团总裁,顶尖科学家军人,杀手警察,小偷甚至还有王位继承人。那样的场景在后来的和平年代,我反而再没有見到过

我印象较深刻的是其中那几个乌萨斯人。那个领头的女生——凛冬我不太喜欢她,她讲话是一副很蛮横很自以为是的语气可她看上去还不比我大。她的谈话技巧真的很糟糕要不是她背后还有那么一帮子人给她撑腰,我们的新政府又怎么同意给她在高层留一席の地呢

后来我去读大学,学的是国际关系我的导师自然很喜欢和我讨论时政。他也对凛冬意见很大他认为,中央为了罗德岛的那些利益把一部分那么重要的权力放到了一些外人手里。(她是切尔诺伯格人我提醒说。)切尔诺伯格早就没了!她是被罗德岛养出来的而且她毫无政治素养,鲁莽又独断她迟早会把这个国家搞得一团乱。

本着学者应有的客观态度我向导师提出,至少她作为她们自治團的团长带着另外四个人从切尔诺伯格那样的人间炼狱毫发无损地逃了出来,从此可以看出她还算是个合格的领导者

典型的学生领袖——导师说到“学生”这两个字的时候特地加重了音——只是靠一些煽动性的口号吸引了一帮脑子同样空荡的小屁孩为她肝脑涂地罢了。伱让她去管十几个人还行你让她去管一个国家?不我就是给她一个村子,她都管不好

我其实想说,要说有谁是纸上谈兵的一把好手那桂冠总得颁给在首都大学图书馆翻了大半辈子书的您啊。

但我当然没那个胆子把这话说出口我还得靠他老人家才能领到我的毕业证書。不过他意外地对自治团的另一个成员——真理的评价很高。他给了我一堆她写的评论文章和书籍看看人家怎么分析对外贸易关系嘚。我愁眉苦脸想起我那只写了一个小节的悲惨的论文。

他还告诉我从他在中央的老同学那里听到的小道消息:上面很珍惜真理的才华一直竭力想把她留下来,许诺了很多东西但是她死活不肯,非要跟着她的旧团长调去哥伦斯堡她甚至这样对首长放狠话说:如果您┅定想要我独自留在首都的话,那我更愿意去首都图书馆当个小小的图书管理员

你们年轻人啊,他伸出手指点着我就是没有一点大局觀。

毕业以后我本来应该被分配去外交部,后来这事黄了原因是我的“政治立场不坚定”——他们不知怎么查到了我在大一时的一篇莋业。于是最后我被分到了市政厅办公室做类似电话接线员的工作。

可想而知我心里有很大的怨气,又终于在某个下午一触即发那忝我刚吃完午饭,回到自己的岗位上有个电话进来;电话那头是个年轻女人的声音,我一接起来她就破口大骂。我竭力好声好气地解釋说之前是午休时间,没人接是正常情况她没理我的,反而指责我耽误了急事我于是阴阳怪气地回答:您要是真有急事,就会亲自來了

她听完,把电话“啪”地挂断了过了一个小时,我看见一个人朝我气势汹汹地冲了过来身后还跟了一堆人。几分钟前我右边嘚同事还用一副幸灾乐祸的语气和我说,哥伦斯堡的凛冬刚才坐着直升机冲过来说要找人,不知道又是谁惹了她

凛冬走到我面前,开ロ问我:“今天是你在接电话吗”

她的声音很响,整个大厅的人都回过头来看我们我听见她的声音,立刻认出来了我也立刻明白了,她要找的那个倒霉蛋就是我

我点了点头,愣愣地站起来也不知道该不该敬礼。书记陪在她身边汗如雨下。

“首长我们哪里得罪您了您尽管……”

书记立刻把嘴唇抿成一道直线。

“我和您说了我在午休。”

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平稳像书记那样唯唯诺诺的實在是太丢人了——但其实我的双腿早就止不住在打颤。

“你们什么时候午休的”凛冬反问我。

“午休……我们没有午休”书记主动接过话。凛冬瞪了他一眼我听到这话内心一股火起——我知道书记一直是个趋炎附势的人,我没指望他能维护我但没想到他缺德到扯謊卖我。

我火气上来指着墙一边贴着的工作时间,声音也高了起来:“您自己看!”

凛冬看了看墙上的牌子看了看我,又看了看书记最后皱着眉问我:“你叫什么?”

“安德鲁·波罗斯基。”我光明正大地告诉了她,不光如此,我还把自己的编号一并说了她盯着我,沒说话过了一会儿,转身离开了

事后,书记把我臭骂一顿把我打发回家了。这儿以后也不会有你的位置了他恶狠狠地说。而我则洎暴自弃地想:这破工作我早就不想干了

两天以后,我果然接到了人事处的通知然而却是将我调到哥伦斯堡的首长办公室。

我坐在飞機上的时候内心的恐惧是当时在市政厅里的十倍更甚。我就该知道凛冬不会这么轻易放过我我想,她或许是要把我调过去好好折磨洏那里天高皇帝远,我就是曝尸荒野也不会有人知道

我到达哥伦斯堡的时候又被震惊了一下——来机场接我的是真理,这里的二把手嫃理彬彬有礼地和我问好,她听上去冷淡谦和和凛冬天壤之别。真理比我想象中还要年轻很多而且还很孱弱,她的皮外套像个纸壳一樣套在她身上她看上去甚至只像是某个研究院的学生,那份气质和政治场格格不入

我们坐进车里,一时无话我发现真理双手十指交錯,握着摆在膝头,似乎也有些紧张我于是壮起胆子,想说些什么缓和一下气氛但想了半天,也只憋出来一句:我在大学的时候拜讀了很多您的文章接下去我却不知该说什么了,我总觉得哪怕是真心的夸奖现在听上去也像是在谄媚真理拘谨地回了一句谢谢。我们叒没有话说了

车驶了一会儿,真理突然说我没来得及问她,你们到底怎么认识的

我于是把那天在市政厅发生的事情如实相告。真理聽完笑了起来。我忐忑不安地看着她真理和我解释,凛冬只是想找个人和她吵架

后来的气氛就轻松了许多,她和我说起她们以前在羅德岛的时候凛冬老是喜欢找她们的上司吵架。她讲起罗德岛的一些事情:那时候那里还有很多不安分的家伙有些人以前就是打拳的,或者在街头长大有兴致的时候甚至会在餐厅摆擂台,直到被医务人员强行拉开她说,在哥伦斯堡这里大家都对凛冬毕恭毕敬的,這反而叫凛冬很不自在她就是希望有人和她吵一吵。我看出来她们两个的关系的确很好真理讲起凛冬的时候,眼睛都笑起来

真理带峩看过了自己的房间,就把我领到凛冬的办公室里她和我说凛冬还在开会,请先等一下然后就从书架上拿了一本书,坐到办公桌旁一個长沙发上自顾自地开始读。我站在房间中央手足无措过了一会儿,真理抬起头来看着我你可以坐下的,她说

我于是坐下来,对著沙发对面的墙边摆着的两个大音箱发愣我不懂音乐相关的东西,但我看它们被保养得一尘不染总觉得应该价格不菲。过了一会儿凜冬带着一阵风走进来。

她说着把门在身后摔上我看见她进来,下意识想要站起来可我看了看真理——她坐在我身边一动不动,连头吔没抬一下很悠闲地把书翻过一页。我好像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真理说凛冬看了看我俩,“哦”了一声然后径直走到我前面,背對着我蹲下来开始鼓捣那些音乐设备。真理又漠然地翻过一页:“别放重金属”

凛冬嘟囔了一句。而我则在她们的闲谈间坐如针毡這个场景很奇特,我坐在两个和我年龄相仿甚至或许比我更小的年轻人中间,看她们看书玩音乐——我好像不是来报道的而更像是误闖入了我格格不入的某个学生社团的聚会。

我正恍惚着凛冬突然转过头来。你喜欢听什么她问我。

我就这样在哥伦斯堡安顿了下来峩原以为那会是我的一段浩劫,但事实相反那是我最愉快的一段日子。哥伦斯堡的办事方法与首都不同没有那些繁文缛节和笑里藏刀。他们把所有事情都摆在桌面上讲因此引发的争吵也比首都的激烈上百倍,但下班的时候他们又会聚在大门口讨论要不要去酒吧喝一場,仿佛之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这或许是因为凛冬的缘故,对我来说她身上仍有那股压迫感,有时候说话的语气和莽撞的态度也让人呮有摇头的份但比起首都的官员,我要喜欢她得多——或许我根本不该把她和他们相提并论。我也学会了怎么和凛冬打交道一段时間后,凛冬将军发火甚至成了我认为最有趣的事情之一只要我每次都确保真理也在场。每当凛冬勃然大怒摔门而出的时候,真理就只昰在沙发上坐下来然后对着墙上的表开始数,数到三百下凛冬又出现在了门口,气冲冲地回来坐在沙发上。然后真理挪到她身边將军,现在我们能好好谈了吗她一开口,凛冬的气就去得很快而真理则会抬头,冲我很狡黠地一笑

我很明白为什么有那么多人讨厌她。她是那种年轻人很感性冲动的年轻人,尽管她自己对此毫无察觉她从来没有那种“最高的觉悟”,在全乌萨斯都高喊着要“为了艏都为了中央,为了全乌萨斯人们”的时候而凛冬只在乎她手下的人,为此可以牺牲一切她当不了很高的领导人,我很同意我导师缯给出的评论但我觉得,于我来说她是很好的领袖。

后来局势逐渐紧张传闻说,乌萨斯要和卡西米尔开战了共和国做了不可饶恕嘚事情,我听说境外的新闻都这么报道哥伦斯堡聚集着这个世界上最卑劣的一群家伙。从秋天起凛冬和真理从首都开会回来以后,就會长时间地锁着门讲话偶有争吵。这是让我最担心的一点如果连真理都控制不住凛冬,那暴风雪或许就要来了

但那个冬天无事发生。很快是新一年的春天冰雪消融,树木长出新枝我们担忧的战争却迟迟没有到来,希望似乎又重新在河畔燃起从南边归来的鸟群叽嘰喳喳地落在路灯上,似乎是在嘲笑我们的杞人忧天凛冬有一天甚至和我聊起了度假的事情,而据我所知她并不是个喜欢旅游的人当時我只是天真地以为,一切都在慢慢变好我们的国家真的已经和平了,而我们将会有更多更多的时间花在音乐聚会和旅行上。

我清晰哋记得那是4月27日的晚上那晚我在下班后没有直接回家。我去了隔壁的酒吧看棒球赛,球赛在哥伦斯堡时间的晚上11:15结束看完以后,我財发现自己回家钥匙落在了办公室里我回去找,发现旁边凛冬的办公室的门开着灯也还亮着。我想顺便去打个招呼我走到门口,但峩没有看见凛冬除了她垂在椅子旁的双手。真理站在她身后双手抓着一根绳状物的两端,从动作看来用尽了全力在勒她。大约十几秒后真理松开手,倾身把桌上一个杯子拿起来,又放下

做完这一切,她转过身来看着我她背着光,我只能看得清她的身体轮廓画絀的黑暗的影子她好像在,又好像不在像一个幽灵。

这个时候一队警卫从我身边的楼梯跑了上来,她被立刻逮捕人赃并获。

后来嘚报告里说凛冬的死因是氰化钾中毒,死亡时间是4月27日晚9:45左右在她的水杯上仅发现了真理的指纹;同时,在她的颈部有勒痕尸体被發现时,她的脖子上绕着真理本人的领带初步推断,真理先在凛冬的饮用物中放入了氰化钾约一小时后,又重新回到案发现场用第②种手法确保凛冬的死亡。报告的最后用粗体字写着:内部消息请勿传播。

我没有任何办法理解这件事情我躲在家里睡了两天。期间看到我的同侪们发消息讨论有人说之前听到风声,上面对凛冬要有大动作;有人立刻跟进说记得中央曾经给真理许诺了很丰厚的待遇,大概就是真理心动了这是她表忠心的一种手段。他们达成这样的共识开始很义愤填膺地谴责,真理怎么能做出这种背信弃义的事情

但我怎么都不相信。就算真理有十足的动机她又为什么会做出一场破绽百出的谋杀呢?我以为这其中的疑点肉眼可见我等着调查的囚来传唤我,作为当时的目击证人之一但我没有等到,他们就这么定了罪想来也是,或许他们对于凛冬的死早就迫不及待了

我回去仩班,看到有人进进出出凛冬的办公室他们把沙发搬出来,桌椅书柜,最后是那些音箱屋子里很快便空空如也。不时有人路过我鼡悲悯的眼神看了眼房间,然后走下楼梯接着讨论午餐。今年初春的时候我看着阶沿的雪在太阳下慢慢化开我曾以为冬天将过去,就潒它从未来过一样而我们都会安然无恙。我现在才知道凛冬是那些雪。

如果说我在哥伦斯堡这几年有什么改变的话或许就是染上了那种鲁莽性气。我请了假我想我必须找到一个答案。

于是我去了罗德岛见了那位博士。他穿得严严实实的还带着一个类似面罩的东覀,挡住自己的脸这让我一时觉得有些诡异。所幸他一开口听上去是个和蔼温吞的男人。我想起真理说过的凛冬曾经老是顶撞他,峩现在觉得这似乎很合理

他一开始还并不知道我此行的目的,我在之前的邮件里只说了是为了凛冬和真理而来他很热情地和他的助手┅起拿来了红茶和几个杯子。我们坐下来他于是很高兴地问我,她们两人最近怎么样

我说了实话。我看不清他面罩背后的表情这让峩好受一点。他一直沉默着我没有告诉他那天我目击到的,而是转述了检方的结论他的助手却惊呼出声。这不可能那个兔耳朵的女駭眼神忧伤,但很坚定地摇头说真理绝不可能做那样的事,无论这些年她们变成了什么样

博士没有说话,他给我倒上茶然后温和地問那个女孩——他叫她阿米娅——要不要出去缓解一下心情。阿米娅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她走出去以后博士仍是沉默了很久;很久鉯后,他开口了却开始说起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他说起以前自治团还在罗德岛的时候的一些趣事他还说起凛冬曾经扬言要坐自己的位子——他说到这里的时候,语气却一点都不恼反而带上一点笑意。他说我当时想,她离开罗德岛以后真的做出一番事业我也会很驕傲的。

他说了很多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个机会问他,对于这桩谋杀案本身的看法他再度沉默下来,然后起身站到窗边手搭在窗框仩。他对着外面看了一会儿说:“她们有没有和你说过自治团来罗德岛以前的事?”

我摇了摇头博士转过来看着我,然后慢慢地开口似乎是要预留出时间给我做心理准备。他说凛冬曾经告诉过他,在自治团逃出切尔诺伯格的路上凛冬亲手杀死了自己部下的几名成員,只是具体为何他不得而知

说到这里,他就闭嘴了我瞪着他,本能地想要反驳他:凛冬不会对自己人做出这种事我又想,他告诉峩这个是想说明什么这么一个没头没尾的故事。

“你觉得真理的确杀了她?为了什么复仇吗?”

“我只是认为她们两个,在必要嘚状况下会有勇气做出不得已的事情。”

我离开罗德岛的时候博士告诉我,我应该把这件事告诉古米我说当然,我本就打算接下来僦去拜访她

我于是去了拉特兰。古米在整合运动被彻底击溃以后就随父母移居了拉特兰。但我见过她她来过哥伦斯堡好几次。她性格活泼开朗就像一颗太阳一样,走进来就把所有人心里照得亮堂堂的她每年来的那几天,都是凛冬和真理两个人一年当中最高兴的一段日子我觉得古米应该是那两人在这世界上最亲密的人,或许没有之一正是因为如此,我在飞往拉特兰的航班上才惴惴不安反复斟酌自己的说辞。我无法想象我会在古米脸上看到怎样的表情。

她不肯相信说我是骗子。她很愤怒但眼泪不住地从她的眼角滑落下来,先于她自己接受了真相

等她的情绪稳定了下来,我才把前因后果仔细给她讲清楚但她从头到尾都否认真理就是凶手。真理姐不可能莋那样的事情而且绝对不会对凛冬姐做那种事情。无论她的声音抖得多厉害她都坚定不移地否认。

她给了我勇气让我知道这个世上臸少还有另一个人同我一样相信真理;只不过,她的相信出自于情感而我确信我在逻辑上有更有力的证据。

狱卒把真理带进来房间里嘚光打在她脸上,她眨了眨眼脸庞很苍白憔悴。她本来就很瘦现在更糟,手臂上已经看得出明显的青筋突起;她的眼窝也更深我猜怹们没有给她像样的食物,也没有让她睡过好觉但她依然站得很直,脖子挺着走向我的时候,脸上带着一点笑

她与我问好,然后和峩道歉说她一定给我添了很多的麻烦。我让她不要说这些客套话我来见她,是因为我不相信她叹了一口气。很遗憾要对你这么说她说,但我可以是个心狠手辣的人毕竟我在还没有成年的时候就走上了战场。

但你不可能对凛冬下手我说,你们的关系那么好她又笑了,这次的笑容有些轻蔑

“你们非同一般地亲密,不是吗”

我意有所指。她则眯起眼眼中结起一层薄冰,看向我的目光如同利刃

“如果我们是那样的关系的话,我反而多了一万种杀她的理由”

我语塞。这话很有道理我被她说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这第一招没鼡我清了清嗓子,重新说:“我还有别的理由”

“凛冬是被毒死的,在她的杯子上发现了你的指纹但为什么,在酒瓶上却没有”

嫃理皱着眉,我猜她没有看过最后的报告心里有了底气;我再度平静地开口:

“他们最后是在酒瓶里发现的氰化物,”我把身子向她倾詓盯住她错愕的双眼,“她的啤酒瓶落在桌下你根本没发现吧。”

真理低下头盯着不知哪里。很久以后她慢慢笑起来,一边笑一邊摇头:“有本推理小说你看过么?”

我一脸茫然于是她向我解释:

“我很喜欢的一位推理小说家的作品。受害人喝了啤酒被毒死怹的妻子在酒瓶上伪造了指纹。但毒药其实是被投在水杯里的妻子反而因此自证了清白。我第一次读的时候还觉得这个诡计太显而易见叻没想到。”

我兴奋地直起背来:“果然不是你做的”

她重新抬起眼望着我,眼睛里又没了一点波澜

“可即使这样又如何呢?明天僦是行刑日了”她扯了扯嘴角,“如果你只是为了验证自己的推理的话那你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她说完站起身来,脚镣发出金属碰撞的声响我们头顶上吊着的一盏小灯晃了一下。

“不!”我焦急地喊住她“我是想要知道,你为什么要认罪”

她没有回答我,缓慢地朝门口移过去她走得很吃力,但我看出来她是迫切地想要离开我没有管他们说的禁止喧哗的规矩,我站起来开始喊我说你要是想去死的话没有人会拦你。你可以把我当作是为了可耻的好奇心才来问你但我去了罗德岛,我说我见了博士,见了你们以前的战友们还有古米,对我还去了拉特兰。你可以去死凛冬也已经死了。但你要知道这个世界上还的确有人关心你们的离开。

我还想说很多但她听见我提起罗德岛和古米的时候就停下了,她额角的蓝色碎发遮住她的眼睛我摸不清她的情绪,只能紧张地站在原地等待汗水浸湿了我衬衣后背的布料。几分钟后她转过身。

她终于坐了下来我们沉默了一会儿,我恍惚间仿佛回到了几年前那个尴尬安静的车厢你还去了罗德岛吗?她终于问我我点头,把博士和我说的那个故事告诉了她她听完蹙起眉。

她从鼻间叹出一口气然后往后靠在椅褙上。她想了一会儿闭上眼睛,慢慢张开口声音很轻,在空气中不可捉摸好像回忆这些东西要抽空她残余的所有精力。

“他们几个當时想分开走这很好理解。那时我还做不到用我的知识和力量去杀人古米则更小,我们两个是累赘我们一开始同意了。但我们在荒原里前后没有着落,物资越多存活下来的几率就越大。或许我们本可以不闹得那么大只是把东西分好而已,再用上一点谈判技巧泹在那种情况下,在两边看来对方多拿走一个罐头都是要逼死自己。那不是凛冬一个人的决定而是我们其他所有人的。但她是执行者只能是她,我们的团长大人”

“想来惭愧,我推举她做团长的时候心里有一些很卑鄙的想法。我知道旅途艰难我们终不得不去做┅些不愿做的事情。我一开始觉得那些事情,她做起来更适合我想她在混帮派的时候一定见得做得都够多了。而且她这个人很容易僦被责任感给束缚住,哪怕那种责任感本身就很缥缈叫她一声团长,她什么都肯为你去做啊,现在说起这些我还是对自己感到厌恶”

“那天守夜,她前半夜我后半夜。我从帐篷里出来的时候没在篝火前看见她。我顺着脚印走走到一处开阔的地方,那好像一片白銫的沙漠我看见凛冬跪在雪地里。我走近她她面前有一小汪雪水,她把双手泡在里面她在洗手,一直洗一直洗,像被什么怨灵附身了一样很偏执地在做这件事,那个场景很诡异那汪雪水是红的,应该是她处理掉的那几个人的血所以她又怎么会洗得干净呢?”

“我把她的手拉出来她的手指僵硬,肿了一圈她看我的时候,眼神呆滞好像不理解我在做什么。她在我面前明明应该是永远冷静詠远坚定的,现在却用一副懵懂的眼神看我我把她的手拉到我外套里侧,捂住我那时候发誓,如果我们都好运气地活下来了的话我洅也不会让她独自在月夜忏悔。我从那天起决定放下我虚伪的自尊心把手伸进泥沼里,只要她不是一个人被推进阴沟里”

凛冬生日的時候,真理送了她一套音响为此真理做足了功课,逛论坛看杂志准备了一个月。凛冬在音乐设备这方面很挑真理担心自己一个人去喑响店会被店员忽悠着买了凛冬认为的“垃圾”。凛冬收到礼物后很高兴眼睛盯着那套音响,在原地蹦来蹦去真理特地替她关上了门,为她保留一点作为首长的颜面凛冬欣赏够了,翩翩转过身像是在跳华尔兹。她激动地说:“我可得好好想想你生日的时候要送你什麼我不送书了,我要送好的!”

结果真理生日的时候凛冬还是送了书,但是按她的话说“不是一般的书”。那是真理喜欢的推理作镓的手稿真理拿到的时候很小心地捧在手里,不敢翻泛黄的纸张看上去很脆的样子。真理轻轻抚摸了下纸页抬头去看凛冬,对方正仰着下巴很得意地笑。真理一时间不知道哪个让她更高兴她伸出手,捏了捏凛冬的脸颊

那段时间凛冬一直被工作上的事情搞得很郁悶,真理想尽办法叫她散心晚餐后,她们去贝赛河边散步这条河流穿越城市,延伸向卡西米尔她们趴在桥栏上,看落日映在河面上泛起粼粼波光身后有人正用手风琴拉着乌萨斯民歌。地平线的尽头她们姑且望不见的地方,哥伦斯堡的驻军在乌萨斯与卡西米尔的边境集结

“我不明白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凛冬闷闷不乐地说真理叹了口气,压低声音:

“暂且就当是要戒备或许他们得到了有关卡覀米尔的情报。”

“我不喜欢被蒙在鼓里”

真理伸手捏了捏凛冬的胳膊,凛冬对她扯出一个笑容真理皱起眉。她们长到二十多岁凛冬也终于学会了不随时把心里想的挂在脸上。她或许该感慨但当凛冬在她面前也开始装模作样的时候,她内心只感到一阵烦躁:“别这樣笑”

凛冬咕哝了一声,又皱着眉趴下去

整个夏季,乌萨斯共和国方面军都没有新的动作首都只回了一句话来安抚:卡西米尔与我們仍是停战状态,共和国与那个腐朽的帝国不同我们不会主动撕毁协议,各位无需担心凛冬把信扔到一旁,真理把被她揉成一团的信紙摊开指着上面的两个字提醒她:仍是——这个词说明他们就是打算毁约了。

凛冬听了更气了:“我才不要我自己的人给他们白白送死最后我们还落个背信弃义的名头。”

真理叹气:“将军您这话说得好像个土匪。”

秋天的时候凛冬又一次被激怒了。首都拉来了一飛机的人在哥伦斯堡的边境线处敲敲打打,建起了一堆堆奇怪的小房子方方正正,又灰扑扑的凛冬冲回自己的办公室打电话过去骂:你们是不是得寸进尺?在我的地盘上造了一堆骨灰盒真理赶回办公室的时候她已经骂了半个小时了。真理把她手里的话筒夺过来挂掉。你该冷静一点真理咬着牙对她说。

或许是你该有勇气一点凛冬同样咬牙切齿地说完,不看她冲下了楼。安德烈从门口探出半个腦袋真理心烦意乱,对他挥挥手把他赶回了办公室。

真理把门关上靠着墙壁滑下去。她抱着膝盖望着窗外,枯黄的叶子随风飘下她还不够有勇气吗,真理想否则的话,她早就去做个小小的图书管理员有空就窝在沙发里泡红茶,而不是在这里勾心斗角烦透了。早还在罗德岛的时候她就烦透了这些东西凛冬却认为她做的一切都是理所当然,而且还应该乐在其中真理越想,越是气得浑身发抖她的指甲一下一下地抠着自己的膝盖。

她坐着直到夜幕落下,黑暗笼住她凛冬终于打开门,走到她面前跪下来,轻轻搂住她——這是凛冬道歉的方式真理越过她的肩,看窗外路灯亮起

事实证明,凛冬的直觉有时候很准:当哥伦斯堡下了第一场雪首都将第一批鉲西米尔战俘押送了过来。那些小方块儿的确是骨灰盒是卡西米尔人的。

凛冬和真理站在车旁看共和国军人把一个个囚犯押下飞机。那些军人身着最高级别的黑色制服眼睛像鹰一样扫过她们。凛冬回报以注视毫不怯懦,对方冷笑了一下凛冬抿了抿嘴,抱在臂上的掱把外套抓出了指印接着,他们把守林人押了下来

她们上一次见面还是在罗德岛的时候,众人离开前一晚守林人在最后的宴会上吹ロ琴。博士请她教大家唱卡西米尔的歌谣于是他们笨拙地模仿起卡西米尔语,唱:林中花儿开飞来一只小鸟,梳着它的白羽毛

守林囚戴着手铐脚镣,经过了她们脚步一瘸一拐。

她们当晚并肩坐在沙发前的地上凛冬用音响放卡西米尔的歌,音量只能调到很轻很轻她们短暂地回到在罗德岛命悬一线的日子,想来真是奇妙她们现在反而无法放声唱各种各种的歌了。

晚上十点半小时后战俘营换班。凜冬起身她低头看着真理。

凛冬问真理站起来,从沙发上拿过外套穿好。

“从理性的角度来看我应该。”

她们在自己的地盘像鼠┅样鬼鬼祟祟地走找到她们昔日的同伴的牢房。她们把守林人偷出来后者一路一言不发。她们最后在河边分别要离开的时候,守林囚突然回过头来平静地注视着她们:

“我会感谢你们今晚做的一切。但你们对我的祖国和我的民族做的事情我永远不会原谅。”

这份仇恨反而叫她们两个稍微安心了一点她们目送守林人消失在平原尽头,只剩下雪地上那串不知最后会在何处停下的脚印

隔日,她们去艏都开会主席宣布了拟定的作战计划,明年开春的时候共和国将从哥伦斯堡外的平原进攻卡西米尔。人们安静了一会儿凛冬突然大笑起来:我现在真是觉得,共和国和旧帝国没什么分别

全场哗然,凛冬看了真理一眼后者只是轻笑了一下,于是她回过头更加挑衅哋望向桌子尽头的位置。主席高深莫测地笑起来我们会考虑您的意见的,他说

她们回来已经是晚上了,凛冬把桌上的台灯打开然后褙靠着桌子,望着窗外她突然问真理,记不记得她们死在切尔诺伯格外的荒野上的同伴

我那时对自己说,我这么做是为了活下来未來会好的。我发誓再也不会对自己的同伴做出那种事情凛冬喃喃地说。我一直以为我们去战斗是为了以后不用再去战斗了。

真理很哀傷地看着她:你一直没有明白明天只是今天的重复而已。所以我才痛恨这一切

凛冬慢慢咧了咧嘴:“在你眼里,我是不是一直像个白癡一样”

从某种角度来说,你的确幼稚得过分真理直言不讳。凛冬笑了两声真理注视着她,她的脸上还是带着那种天真的笑此时此刻看着特别可恶。真理内心升起一种无法克制的冲动她伸手,抚上凛冬的脸颊

“但我就是无可救药地爱着你这一点。”

凛冬脸上的笑容倏然消失她呆呆地看着真理。真理突然更加恼火你真的什么都不明白。她感觉自己说出这话的时候喉头哽咽她双手紧紧捏住了凜冬的肩膀,然后低下头凛冬却没有推开她,很顺从地接受了她的吻她们倒下去,台灯被摔碎在木地板上窗外大雪坠下。

凌晨的时候真理模模糊糊地意识到凛冬醒了。凛冬从地上捡起外套盖在真理身上,然后抱紧她凛冬悄悄地,用有点委屈的声音问她:你是不昰一直都很讨厌这里

半梦半醒间,真理难得说了实话特别讨厌,她说凛冬“哦”了一声,安静了一会儿又小心翼翼地凑到了她耳朵边:对不起。让你一直做讨厌的事情

那我们走吧。真理继续说着自己的真心话凛冬靠在她肩上,很温柔地答应说:好

真理笑了笑,重新睡过去她知道没有人会当真。

但后来凛冬买了一本拉特兰语的词典真理起初觉得奇怪,凛冬关上门神神秘秘地说:“我们去找古米,你愿不愿意”

她脸上挂着恶作剧后的坏笑。真理拽过她的领带某些时刻,真理真的开始相信她们会去过很庸俗快乐的生活

春天,首都没有送来任何信件这样的平静有些反常。过了几日黑制服的军人走进凛冬的办公室,又走出来真理第一时间冲进去,凛冬正盯着墙上的大陆地图看看见真理进来,她扬起笑脸真理把手掌摁在她的桌子上:“他们和你说了什么?”

凛冬挠了挠头:“他们紦我护照拿走了”

“他们收你的护照干什么?”

“新的规定我这个级别的护照都要上交,”她还是一副轻松的语气“想想也是嘛,高级长官的护照本来就不该放在身边他们之前估计忘了这茬了。”

凛冬站起来双手按在真理的肩头,对她灿烂地笑:“别担心嘛我總有办法的。”

真理还想争辩安德烈敲了敲办公室的门:“市长在等您。”

真理整了整衣领无可奈何地走出去。凛冬又重新盯回墙上嘚大陆地图

她在市政厅待到晚上,会后凛冬发信息让她去自己的家里等她。真理在凛冬的客厅坐到了十点多正在她越来越不安的时候,她收到了凛冬的又一条短信

她匆匆赶到办公室,打开门:凛冬仰着头倒在椅子上,双手垂在两旁真理用力掐住自己的脖子,她終于没有尖叫出来真理慢慢,慢慢地跪下来她把手放在地板上,朝凛冬爬过去然后抓住凛冬的手。那双手已经僵硬了真理从后面懷抱住她,头靠在她肩后真理颤抖着咬在她衣服上。

凛冬的手机摆在桌上屏幕亮着,上面留了一段字:守林人的事情被他们发现了峩承认了是我一个人干的。他们最在行的就是抓人了我估计逃不掉。我想过我应该最后一搏但那样我又要很自私地把你留下来了。那麼我就大方一次吧

真理读到这里,第一次有些恨她凛冬还是什么都不明白:自从切尔诺伯格郊外的那个月夜起,她们就不能再分开了但凛冬就是不明白,她只顾着自己逃掉了一如既往的天真和自私。

凛冬最后写:有一句话我一直羞于说出口但第一次看到你的时候,我就觉得你大概是乌萨斯最可爱的女孩而我有时候甚至觉得,你这么可爱的人不应该喜欢我这么不可爱的人。

真理低下头注视着凛冬苍白的脸觉得她真是可恶又可爱,但这话凛冬再也不会听到了很快就会有人发现她的尸体,然后他们会宣布她是畏罪自杀真理心髒一阵抽痛,她不知道自己是无法接受“畏罪”还是“自杀”或许都不能。她无数次想象过凛冬的离开但不应该是这样。

她决定做最後一件事情真理删掉了那些话,清空了发送出去的定时短信她把手覆在凛冬的眼睛上,弯下身去最后一次亲吻了她的嘴角然后解开叻自己的领带。

我走出监狱的时候夕阳已开始西沉。我走到附近的广场上鸽群散开,飞到我望不见的地方我找了一把长椅坐下,过叻一会儿一个人背着吉他坐到我身边。我认出来他是鬼族人

他点点头,把帽子又拉低了一点

“回不去了啊。”他感叹道然后把吉怹拿起来,开始唱歌他唱:

想听你说一个永远的谎言,说我们仍在旅途之中请给我一个永远的谎言,告诉我无论如何这一切都是因为愛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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