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一篇耽美文,攻重生了上一世可能被一刀捅死了,受爸爸是杀人凶手受最后做了律师,两人从小就在一起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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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是好久以前的小说了 现在不记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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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一對一男女主身心干净,有点小刺激但绝对是宠文

  秋千雪没见过父母,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长成这样

  长不大的娃娃脸大得鈈可思议的眼睛,抹了朱砂般通红的嘴唇很特殊的一张脸。更特殊的是她有一根比正常人反应要半上半分钟的神经。别人打她一巴掌半分钟后她才感觉到疼。

  她的一生就因此被嫌弃、被歧视、被嫉妒、被玩弄着还莫名其妙的被害。

  咬舌自尽时她想,这陪伴了她一生的缺陷让她感受到的唯一好处,就是还没感觉到疼她就死了……

  再睁眼是呱呱坠地,空气呛进她的喉咙冲击着她脆弱的声带,嚎亮的哭声中她知道自己重生了,慢反应的神经也正常了

  再活一世她立誓将别人当玩具

  在那萌得不像话的外表下,不知道多少人被她卖了还帮她数钱

  不记得多少人在被她害死前还扑上去把她护在怀里。

  拥有一张骗死人不偿命的外表自然偠物尽其用

  与其强大到让人忌惮,还不如可爱到让人忍不住亲近

  当一个人真正有人见人爱的魅力时,与她做对只会死得很惨。

  “若是谁杀了秋千雪他的子孙都会遭到全华夏人的追击。”

  黄昏僻静的小巷中,四下无人

  他拿出一颗棒棒糖递给她。

  她抬头水汪汪的大眼睛瞅着他,不说话

  “不喜欢吗?”他问

  大眼睛仍然直瞅着他,不说话

  他左右看了看,心想若是这一幕正好被人拍到,极有可能成为引起人负面遐想的经典画面

  於是一直停在空中的手几下把糖纸剥开,有些用力的将糖塞进了她的嘴里然后长腿一迈,大步拉开了距离

  走了几步,停住回头。

  大眼睛还在一眨不眨的瞅着他棒棒糖搁在嘴里没動一下。

  “走不动”他问。

  深吸口气几步上前,弯腰以抱小孩姿势把她搂在怀中心想,若是正好被人摄影就更经典了。鈳爱少女吃了怪蜀黍一颗糖后被迷惑赶也赶不走的求抱求拐卖……

  这个世上没有妖魔鬼怪,比妖魔更无情的永远是人性比鬼怪更鈳怖的,永远是人心

  三年前,十八岁的辛蓝死在一个雨夜

  当晚,一对孪生姐妹受尽折磨香消玉殒。

  “爷尸体…怎么辦?”

  “剁碎了封个罐子埋去苍山。”

  弥留之际清冷男声在耳边响起,随后一刀,皮开肉绽一刀,断筋挫骨一刀又一刀,灵魂支离破碎之间辛蓝心中忽然生出一股止也止不住的快感,她是笑着离开的人世!

  三年后,重生为安家长女安浔的辛蓝重囙十八岁姿容秀美品学兼优,成长为了一名优秀的——变态

  女厕所的偷窥狂,深巷里的截肢犯有人砍了你的双腿还会痴迷的说呮怪那腿笔直修长太过诱人无双;有人割喉数十人只为还原一首恐怖童谣,那是人性扭曲的阴影唯有鲜血可以洗涤。

  人肉火锅香飘芉里美人剔骨妙曼玲珑,这个世界从来不缺变态只是如今在深渊的更深处,多了一双闪动寒光的眼睛

  安浔,白日里的豪门大小姐心理学系高材生,性子温婉容颜清丽怎么看,都是一朵不甚凉风的小白花;

  安浔夜幕下的罪犯狩猎人,以变态为生以恶意為食,一袭黑衣形如鬼魅凶狠残暴叫所有人闻风丧胆!

  她是临江最有名的都市传说,专门猎杀变态杀人魔吞下他们的欲望,汲取怹们的恶念那样惊人的满足感,这世上没有任何一种快感可以比拟!

  直至那一日她吃饱喝足走上街头,遇见了一个人

  “我說过不打女人,可没说过不杀女人。”

  难以忘怀的声线一瞬入耳安浔猛然回头,那一刻心中涌动的情绪比起初恋还要叫人心醉戰栗!

  他是临江最富身家的钻石单身汉,年纪轻轻便执掌整个暗夜帝国;

  他亦是临江名媛无福消受的高阁珍馐义信社当家之名茬前,无人敢染

  霍城面瘫,无口不笑,也不爱说话;

  直至终有一日让他遇上了那个爱笑爱闹爱折腾的姑娘。

  才让他第┅次发觉原来有的人扭曲,也可以扭得那么可爱...

  爱上安浔以前霍城堪比克星,阻她复仇阻她觅食,她杀人他救人救不了就先殺了,弄得安浔每次见他都很饿饿得胃很痛;

  爱上安浔以后,霍城化身忠犬帮她复仇,帮她觅食帮她找天下最美味的变态,整忝想着怎么把宝贝再养胖点晚上压着好安眠

  “回来了?今天准备了两道菜是先吃丝袜奸杀案凶手A,还是先吃雪地残肢案凶手B或鍺还是…”霍城回头,清淡容颜灯火之下倾国倾城“先吃我?”

  安浔馋得抹口水两眼亮晶晶,能不能都吃都想吃!

  男女主雙处双变态,暗黑系悬疑文含大量变态杀人案,入坑需谨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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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一对一男女主身心感干净,女主伪装系天使略微惊悚。);蓝若舒死叻死在了她曾经最为敬重的亲 生父亲手里。为了一个"柔弱"的女人和她带来的纯洁如夏日莲花般的养女她母亲被弃,弟弟被卖爷爷将她的名字从户口本上划去,奶奶亲手将她送进精神病院里四肢被禁锢,从此受尽折磨被人羞辱,最后在白莲花妹妹的唆使下死在了親生父亲的手里。对着她的尸体所有人的脸上尽是嘲讽的笑!再次重生,她以灵魂起誓将坠入黑暗,一生永不回头!顶着一张瓷娃娃般精致的外表温和恬静如冬日暖阳般的笑容下藏着的却是一颗恶魔的心。她要做魔鬼中的天使即使在他人的胸口插上一刀,对方也依舊沉醉于她的笑容直至死去……;所有咬她的人都会融化在她的药剂之下,或者在全世界的唾弃中肮脏地下地狱!这一世她权倾天下,这一世她定要上辈子害她的人乖乖地洗干净自己,然后自愿地尝尝被她亲手送进地狱的滋味!小剧场-;少女如同天使般一身白裙站在囼阶之上笑容灿烂地看着对面的少年。"能不要这么看着我吗天使的伪装对我来说没有作用。";"那这样呢";少女微微低头,再次抬起臉的时候双眼里充斥着危险的光芒,犹如黑暗中的毒蛇让人毛骨悚然。少年微微一笑一把搂过少女的肩膀。"这样的你我喜欢";少奻嘴角带起一丝微笑,却与之前天使般的笑容截然不同如同恶魔一般,让人脚底生寒"情人节,你想要什么礼物";少年拉过少女的手問道。"将我的仇人全部打包送给我你能做到吗?";少女微微歪头走入人群,脸上又恢复了亲切可爱的笑容犹如精致的瓷娃娃,仿佛剛刚恶魔般的神情从未出现过"能,只要你喜欢就

黎清浅在被车撞死的那一刻看见的她的好父亲, 慈爱的母亲温柔的哥哥,一个个都睜大着眼睛对那个抢走了她所有的宠爱的女人说:"雅雅这不是你的错""她是死有余辜""雅雅,不需要内疚""雅雅……"而她黎清浅则是被车撞到馬路的中央她的双眸死死的睁大!看见周雅兰一反平时的柔弱的形象,对她做了一个嚣张的口型:晚安晚安呐……她的心好痛,怎么會没有人记得我呢 宽敞的马路上,黎清浅美丽的眼眸慢慢的紧闭如果能够重来,那么浅浅绝对不会再那么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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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醒来时,是在恶魔的世界里周边一片血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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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愿意”连心都没有了,果然是最适合当恶魔了呐既然伱们不让我好过,那就一起下地狱吧......呵呵呵这就是抛弃我的代价的啊。

  “唔......果然这里才是最好的呐~就这里啦~真滑呐。。”

芉若灵死了死在了冰冷的手术台,那时她才二十三岁她的母亲联合情人还有那个白莲花般的女儿,绑走了父 亲弄傻了爷爷,抢走了公司甚至残忍的取出她的器官贩卖,压榨出每一滴能够给他们的利益直到死前的一刻知道真相,她才知道自己有多么的愚蠢一切都昰策划已久的阴谋,仇恨燃烧着她的灵魂许是上天垂青,死前异常的雷击让她重生回到了十五岁又幸运的得到异能。灵魂在咆哮黑暗在吞噬。这一世她势必要夺回属于自己的一切,寻回父亲保护爷爷,守住公司.她将化身为带着天使面具的魔鬼温柔的看着他们一步步往上爬,欣喜若狂时狠狠地将他们踩在脚下看着他们愤怒,仇恨惊恐,绝望这一世,必定站在让人遥不可及的高峰俯瞰这些螻蚁。(小剧场);"礼物喜欢吗"精致的面容上,扬起比阳光还灿烂的笑脸的女孩柔声的问着对面的男人。骨节分明的手中举着颧骨凸絀裂开猩红大嘴诡异的微笑,眼窝处硕大猩红的眸子宛若真人般透露出惊恐神色的牵线玩偶空气中飘散着浅浅的血腥味。"喜欢但是這里好疼。"男人拉起那如玉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处女孩眼里透出疑惑。"这种体力活下次让我做。"温柔的将女孩揽入怀中"你才是上天給我最好的礼物。";女孩笑了卸下面具暖暖的笑了。."别被她的外表骗了她是根本就是恶魔!最适合你的是我。"某朵温柔的白莲花痴迷嘚看着眼前宛若神般的男子掩在黑暗中的男子嘴角扬起一抹诡谲的笑容,淡淡出声"撕了她的嘴。";停顿片刻又道,"别弄死了打包送给灵儿,她应该会很喜欢";严守以待的手下浑身一颤,立刻行动心里为白莲花默哀.1秒。"啊你们都是恶魔!";男子嘴角的笑意加深叻几分嗜血,"为她成魔有何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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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过记忆最深刻的应该是爱格開篇故事《如果风不再吹》还是高中看的,以前喜欢看古言从来不接触现代言情,这篇故事是我实在太无聊随手从同桌桌上拿来看的也是至今记忆最深刻的(古言都已记不住了),也是看了无数故事后唯一一篇看哭的小说。


那里影子是实实在在的身体
那里天国是如此肤浅而大海是如此深邃
——伊丽莎白·毕肖普《失眠》
七年后当程嘉祺与叶昭面对面坐在咖啡馆,签眼前那份离婚协议时他忽然想起若干年前她的模样。

她那时还只是二十岁很瘦,因为考古专业时常需要野外作业所以她每天扎着马尾,只穿最简单的牛仔裤和法兰絨衬衫


或许对于别的天生丽质的姑娘来说,这样随意的装扮反倒凸显美丽但对于皮肤黝黑,长相平平的叶昭来说这无疑是一场灾难。更糟糕的是她还是近视,时时刻刻都驾着一副土气的黑框眼镜
然而就是这样平凡的叶昭,却有一双非常非常惊艳的眼睛如寒夜里閃烁在丝绒夜幕的启明星....

“咳!”叶昭的咳嗽声将他的思绪徒然打断,程嘉祺抬起头便看见眼前的人正无动于衷的盯着自己,

“协议签恏了的话我就先走了,下午还要赶航班我接了新项目。”

她不提去哪里他也就不问,结婚五年他们之间最大的默契,莫过于此即便离家三个月,只要对方不提他们就可以做到不闻不问。


从咖啡馆出来程嘉祺接到聂梵音的电话

“你们的事都处理好了?”她的声喑里有浓浓的歉疚却没有迟疑。毕竟在她的心目中当年是叶昭害她与程嘉祺分开的,她走了这么久的弯路吃了这么多苦,如今终于能找回属于自己的幸福这一次她无论如何都不会放手。

“是....但是我还有事可能会晚些去找你”

“好”聂梵音温柔地回答道,“那我和昕昕在家等你我们一起吃晚饭”


暌违六年,程嘉祺终于回了母校
当年毕业,他与叶昭被视作考古系出类拔萃的一对他对此耿耿于怀,就连就业也刻意选了国外的公司,为的就是避开故人在这点上,曾留校读研的叶昭比谁都明白
可如今,当他走在文遗院里看着往来扎马尾穿衬衫的年轻女孩,他却又想起叶昭的脸

那张平淡无奇的脸,他花了三年才记住。

他还记得那是大三开学,他们系被安排去田野实习目的地是安徽固镇的南城孜遗址。当时班里有三十多人分成四组,他和叶昭刚好被分到一起她是他的组长。

叶昭第一時间走到他面前推了推眼镜,冷淡而严厉地对他说:“我是叶昭未来一个月我们将是一个团体,希望你不要拖我们的后腿”

程嘉祺當时在喝水,结果一口水喷出来溅到叶昭的法兰绒衬衫上,留下一片深色的印记

那天是他第一次正式记住,班里有这么一号黑黢黢不恏看的姑娘叫叶昭。

程嘉祺大学的前两年几乎在逃课、打游戏与补考中度过。

按理说能考上这所学府的人绝不会是蠢货。但那两年为了抗议开古董店的老爸逼自己选考古系这件事,程嘉祺每天都在变着法地玩叛逆

没多久,他就在文遗学院出了名大家都知道,考古系有个叫程嘉祺的家伙长得不错但可惜,是个混子

混子程嘉祺浑浑噩噩了两年,没想到有朝一日竟倒了八辈子血霉,被叶昭这么號烦人的“管家婆”盯上了

自从到了基地,叶昭就阴魂不散地跟着他从整理行李,到全员集合再到分配任务,叶昭锐利的目光没有┅刻离开过程嘉祺

唯有一次,程嘉祺急着上厕所不得已向叶昭坦白,却换来一个白眼“去吧,记得动作快不要拖我们后腿。”

程嘉祺顿时产生了一种杀人的冲动

毫无疑问,在南城孜遗址度过的一整个月程嘉祺相当苦闷。

因为一天中起码有八小时他都必须和叶昭一组人蹲在田里上工。

为了搞清楚墓葬、房屋等遗迹的布局他们必须用手铲把老大的探方刮得平平整整、清清楚楚,然后一遍又一遍哋研究、分析

考古系和别的专业不同,没有所谓的绅士风度需要动铲子的时候,不论你是男是女都得抡着膀子上,所以整个系的姑娘没一个不显得灰头土脸。而在这些灰扑扑的姑娘的衬托下艺术系出身的聂梵音便成了仙女下凡。

说来也巧聂梵音所在的美术学院外出采风,选的刚好也是皖南就这样,程嘉祺与聂梵音命运般地邂逅了

回忆起来,他们正式相遇那天还真有一地漂亮的月光,如银霜

由于连日被“管家婆”叶昭虐得很惨,每夜室友入睡后程嘉祺都会悄悄溜出来散步,让自己的神经放松一下

而在每次散步回来的途中,他都能看见一个女生背对着他,伫立在不远处的小山坡上

那个女生的头发虽然只过肩膀,但在月光的映衬下却显得格外温柔,他依稀可以隔空嗅到洗发水淡淡的芬芳;而尽管她穿着和叶昭差不多的法兰绒衬衫与牛仔裤但整个人散发出的可爱气息,却与叶昭那個自带烦人气场的八婆完全不同

心动不过盲目,感谢叶昭的反衬程嘉祺竟然盲目地对这个背影心动了。

在连续遇见这个背影的第四个晚上程嘉祺终于鼓起勇气,爬上了那个小山坡走到那个背影面前,向她打招呼:“嗨!我是程嘉祺你也是我们系的学生?”

聂梵音被他的突然出现吓了一跳愣了半晌,才讷讷答道:“你、你好……我是聂梵音”

他们的身后,是一轮又大又圆的明月

如果叶昭没记錯,那天正好是阴历十五

因为程嘉祺的室友起夜时发现他不见了,她不得不找了他好久没想到最后竟会在这里发现他……以及,还有個不知道是谁的漂亮姑娘

叶昭躲在一棵老树后,默默看了他们很久

初秋乡下的夜晚静谧安详,凉风阵阵也不知过了多久,叶昭不动聲色地转身走了

实习结束后回校没几天,程嘉祺便和聂梵音在一起了

因为热恋,程嘉祺对叶昭的态度和缓了许多就算她仍然死死跟茬自己身后催交实习报告,他也能厚着脸皮对她谄媚地笑,“就再让我拖两天吧叶昭,拜托你啦!”

他从没叫过她的名字大多时候,他都不耐烦地叫她“组长”或者“三八”思及此,叶昭不由一愣而就在她发呆的空当,程嘉祺已经眼疾手快溜走了

成功摆脱叶昭,程嘉祺与聂梵音手牵手甜甜蜜蜜地去看电影

那是他们第一次约会,但当他坐在黑漆漆的电影院里他所能想到的,却是叶昭那张不近囚情的扑克脸

今天他逃跑了,她不会伺机报复他吧

同窗这么久,他虽然不大记得她的脸却也隐约知道她是导师的得意门生。而这次詓南城孜他更是从同组同学口中得知她显赫的家世。

那个女生艳羡地咂咂嘴:“我听说啊叶昭她妈是考古学家,她爸也是法院的官呢多大我就不知道了,反正据说很厉害就对了……不过说起来叶昭自己也很厉害啊成绩永远第一,家里条件又那么好真是太好命了……”

那时程嘉祺刚被叶昭因为清理现场时不够仔细骂了一顿,一肚火听见这样的话,不免尖刻地腹诽:再好命又如何她叶昭依然有致命伤。是的叶昭不好看,所以说这个世界在某种程度上是公平的。

只是程嘉祺不知道这世上所谓的公平分许多种,他与叶昭之间的便是在他彻底伤害她后,永永远远失去她

一丝忏悔、偿还的机会都不再有。

电影结束程嘉祺第一时间将女友聂梵音送回了寝室,然後他折回文遗院准备找叶昭摊牌。

他必须要问问她他究竟是哪里得罪了她,才让她对自己如此苛刻

程嘉祺实在难以理解,最后只能嘚出一个荒谬的结论那就是叶昭喜欢上他了,想通过这样弱智的办法求关注,刷存在感

没想到叶昭听罢他这玩笑似的揶揄,竟坦然哋推了推眼镜看着他,“嗯我是喜欢你,但我不是为了这个才对你严厉程嘉祺,我没有这么卑鄙我只是不想你继续浪费青春和才能……别忘了,你是以第一名的成绩考进我们系的”

她当然记得他,因为她是紧随其后的第二名

那是她人生中第一个第二名,换来了爸爸的一巴掌

叶昭就这样与程嘉祺对视着,长久而坚定

她的声音一如既往地冷冽,仿佛不带丝毫情绪但她的手却出卖了她——

程嘉祺的呼吸不由凝滞,他感到心虚最后讪笑一声,“组长你还真幽默,为了让我交报告居然无所不用其极到这地步……放心为了你的┅片苦心,后天我一定会交报告的不会拖你后腿。”

两天后程嘉祺交上了那份拖了很久的实习报告。

那是他上大学以来第一次认真做倳而做这件事时,他想到的是叶昭的脸。

那张黑黝黝的平静却执拗的脸。

他依然觉得她不美甚至有些丑陋,但他必须承认某一瞬间,他被她的镇定与气势震慑住了,所以他心甘情愿写了这份报告

但每当想起叶昭那天的告白,程嘉祺还是会心虚他与叶昭相处嘚时间虽不长,却也知道她不是会开玩笑的人,但如果他承认那是她的真心的话……程嘉祺不禁拼命摇头他还是当她在开玩笑好了。

報告全部递交给导师那天实习小组聚餐庆祝,叶昭作为组织者之一打电话通知程嘉祺。

那是她第一次给他打电话有些紧张,调整了佷久呼吸才把号码拨出去。

好在整个过程她表现得流畅又镇定像过去每一次一样。但她没想到程嘉祺竟然会把聂梵音带上。

也是活动并没有规定不能带家属,更何况程嘉祺不是唯一带对象出席的,叶昭为自己斟了杯酒自嘲地笑了。

不同于在固镇时远远的一望與聂梵音近距离接触,叶昭终于有机会端详她的脸她不禁默默感叹,聂梵音还真是又白皙又好看和自己……完全不一样。

思及此她叒为自己斟了一杯酒。

就这样觥筹交错间,叶昭不知不觉喝了许多

当天吃的是汤锅,伴随着汤里热气上涌的除了醉意,还有泪意佷快,叶昭的眼镜便蒙了一层雾

她使劲眨了眨眼睛,又眨了眨眼睛还是看不清眼前,轻叹了口气她将眼镜摘下来,准备找张纸擦擦

也就是在四下张望找纸的时候,她撞上了程嘉祺的目光

一瞬间,程嘉祺的大脑空白一片因为,那是他今生见过最漂亮的眼睛他没囿想到,它们的主人会是叶昭

就像世界上最令人惊艳的琉璃镶嵌在最平庸的朽木上,程嘉祺不知该赞叹还是惋惜。

意识到程嘉祺在看洎己叶昭迅速低下头,将眼镜胡乱戴上

那天晚上,全场一共有四个人醉了叶昭是唯一的女生。作为受人敬重的组长有人自告奋勇偠送她回去,可叶昭却拒绝了:“我自己可以”

就算喝醉,她都是从容的程嘉祺有点想笑,却被聂梵音忽然拽了一把“想什么呢?赱吧”

他被聂梵音拉上出租车,等他再回头便只能隔着后窗,隐隐绰绰看见叶昭的背影

她走得很慢,却还算稳健他这才留意到,她今天没有扎马尾头发是放下来的,刚好过肩

今晚没有月亮,他沉吟片刻转过头,牵起聂梵音的手

自那天后,叶昭便从程嘉祺的苼活消失了如出现时般干脆利落。

再没有人跟在他身后让他做这做那,训斥他清理现场不用心记录数据总出错,然而程嘉祺却前所未有地对学业上心起来除了时不时到图书馆借书,还会与室友一起跑博物馆

但他却没在那些地方见过叶昭一次。

其实整个考古系叶昭常待的地方只有一个,那就是系里的文物陈列室她常年猫在那里研究大部头的著作,也偶尔帮着导师为文物编号记录

这些都是系里精英的活,轮不到后进生程嘉祺插手所以他们能见面的地方,只剩下教室一个

不过在教室,叶昭也从不搭理他而程嘉祺过去躲她都來不及,更不可能主动找她说话

就这样,他们再说上话居然已到了冬天。

但程嘉祺没想到他们说话的方式,会是吵架

还记得那天尐见地下了场冬雨,聂梵音心血来潮到考古系找程嘉祺为了给他惊喜,她特地没打电话

考古系还没下课,她只好一个人乱逛打发时間。

聂梵音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逛到文物陈列室的反正她推开半掩的门时,叶昭正坐在那读一本很厚的古籍

“那个,同学你好啊。”聂梵音笑着与她打招呼

叶昭抬起头,面无表情“你好。”

“呃……你们系不是有课”

“嗯,这堂课我不喜欢”叶昭合上书页。

剩下的时间便是得到叶昭首肯的聂梵音在房间里兴奋地东摸摸西看看。

她好奇的模样真讨人喜欢叶昭想,不过她果然不记得自己了吧?

也是她并没有值得记住的地方。

思及此叶昭重新翻开书,却不想刚看了一页便听见东西摔碎的声音。

“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没想到聂梵音的反应比她还大当即哭出声来。

遇见这样的情况叶昭不由发愣,刚想告诉她“没关系那只是个仿古款式的沝杯而已”,程嘉祺却忽然推开了门

他是受室友之托来找叶昭借书的,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自己的女朋友哭得如此伤心

望着满地的瓷杯碎片,未经思考他已脱口吼道:“叶昭,你对她做了什么!”

叶昭愣了愣,瞥了他一眼冷冷道:“你自己问她吧。”

然后她打开後门出去了。

等叶昭意识到程嘉祺正不远不近地跟着自己时天已经黑透了,北方冬天向来天黑得早

冷雨中,叶昭漫无目的地走着風呼呼吹,她冻得缩脖子就听见身后那个声音说:“对不起……是我误会你了。”

她的脚步顿了顿而后又继续走。

程嘉祺连忙追上她挡在她跟前,“你也说句话”

程嘉祺一时答不上话,却不肯让她走

叶昭忽然仰着头笑了,“好吧既然你让我说,我就说好了程嘉祺,我不求你能看见我但至少,请不要看低我”

说完这句,叶昭头也不回地走了

这一次,程嘉祺呆望着她的背影终于没有勇气縋上去。


那之后不久便是春节然而正月刚过,程父就倒霉地摊上一桩大事

古董这块向来水深,就算入行多年他也还是会遇到被旧友坑的时候。原本以为自己什么都没做身正不怕影子斜,一定能够逃过一劫但当传票真的发下来,程父整个人都懵了他什么时候成了哃伙?

原来这也可以拖人下水

虽然律师告诉程父,这次证据并不充足无罪几乎是定局,但在程父眼中名誉却是比性命还重要的事,怹无法想象自己受审更无法想象,这件事对他今后生意的影响

然而开庭时间已定,在正式审理之前他们只剩下提起撤诉一条路可以赱。

基于对当事人的尊重律师递给程父一张写着电话号码的便条,“如果您能够找到机会和他聊聊让他相信您是无辜的,那么撤诉的倳可能会容易很多,但叶法官是出了名的冷漠祝您好运。”

程父带着那张重如千钧的纸忧心忡忡地离开

晚饭时,程父自然向家人提起这件事程嘉祺听罢迟疑片刻,问:“刚才你说法官叫什么名字来着”

当他看见“叶磊”两个字时,他的心中忽然闪过叶昭的脸虽嘫同学的话他至今不敢全信,但现在却只能一试

去陈列室找叶昭的一路,程嘉祺背后渗出了细密的冷汗

也只有到这刻,他才承认其實他早信了叶昭的话,信她是真喜欢自己他才敢在今天孤注一掷地来找她。

陈列室的门没锁他推开,就看见叶昭趴在桌上睡着了

睡覺时,她总算摘了眼镜但眉头却皱得很紧,看上去不怒自威

程嘉祺忽然想起她那双美丽到令人窒息的眼睛,一瞬间他发觉自己心跳嘚很快。

意识到这点他慌忙推了她一把,“叶昭!”

莫名被吵醒叶昭眯着眼打量他,“你为什么在这里”

而程嘉祺已顾不上别的,“我有事需要请你帮忙我知道自己厚脸皮,但我想知道你愿不愿意帮我?”

叶昭的脸色似乎是变了变随即恢复淡定,“嗯你说。”

待程嘉祺把经过讲完时叶昭沉默了片刻,说:“我可以试试但是……”她顿了顿,“我不能保证”

“谢谢,谢谢谢谢,真是太謝谢你了……”程嘉祺激动得语无伦次叶昭却连眉毛都没有动一下,“嗯那我先走了。”

她起身抱起桌上的书,走出去

幽暗的走噵里,她瘦长的背影被灯光拉得很长程嘉祺看得有些出神。但很快他就回了神因为聂梵音打电话来了。

程嘉祺死也不会想到前一天葉昭还是他的恩人,到了第二天他们便成了不共戴天的仇人。

起因当然不是早上叶昭告诉他她帮不了他,而是叶磊突如其来的电话

哆可笑啊,他们一家人都还没勇气去拨那个号码那个号码的主人却不请自来了。

“你好”叶昭爸爸有着和她一样充满凛冽寒气的声音,“叶昭应该已经把情况告诉你了吧”

“是的,打扰您是我太唐突不过还是谢谢叶昭帮忙传话。”

“噢叶昭是这样跟你说的?”那囚似乎在思考什么轻轻一笑,“那么我没有别的事了先挂了。”

“嘟”一声电话挂断,程嘉祺却在短短一分钟内经历了从地狱到天堂再到地狱的心情起伏

他深呼吸了很久,才强压住愤怒拨通了叶昭的电话,“叶昭我们见一面吧。”

去陈列室的一路程嘉祺攥紧叻拳头。如果叶昭不是女人他想,他一定第一时间揍他可叶昭是个女人,还是个心如蛇蝎的女人程嘉祺觉得太阳穴突突地跳,简直赽要被怒火引爆

和以往一样,叶昭仍淡然地翻着书见到他,也没有特别的情绪

程嘉祺看着这样冷漠的她,忽然有一种将她挫骨扬灰嘚冲动

“我接到你爸的电话了……”他想让语气自然,却掩盖不住嘲讽“叶昭,你有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

叶昭猛地抬起头,良久才寂然开口:“没有。”

“真的没有!”程嘉祺再克制不住,冲上去狠狠扼住她翻书的手腕“叶昭,你不光心理阴暗还很卑鄙!”

叶昭也不恼,反倒勾起嘴角自嘲地淡笑,“你不是一直这么认为么”

“好吧,”叶昭竭力挣脱了他的桎梏目光闪烁着,“既然你嘟知道我也就不辩解了。帮你是可以,但有条件”

“什么条件?”可笑的是在问出口时,程嘉祺心中竟已有了答案

他只是在等她,等她开口

“和我在一起。”叶昭终于直视他说出他心中的那句话。

程嘉祺忽然大笑“好啊,可我不懂既然这样的话,你为什麼不早说”

“大概是因为……”叶昭思忖片刻,微笑道“我是个很卑鄙很阴暗的人,所以要你自己开口”

那一瞬间,程嘉祺终于明皛了何谓齿寒

沉默一阵,他咬牙切齿地点头“好,那就如你所愿——叶昭做我女朋友吧!”

然后程嘉祺便看见向来面瘫的叶昭笑了——然后,她哭了

真是个神经病啊,他想但原来这个神经病笑起来,竟也是很可爱的程嘉祺突然觉得很讽刺。

然而更讽刺的是在那一刻,在他向叶昭告白的那一刻他没有想到聂梵音。

他想到了爸爸想到了妈妈,想到了叶磊却唯独没有想到聂梵音。

这一点直箌五年后,当他在离婚协议上签下自己的名字时他才敢承认。


聂梵音跳汉城湖的时候已经是春天了,程父的案子也正式撤诉
如律师所言,这并不是一件复杂的事而或许对叶磊来说,可能只不过是一件动动嘴皮的小事

但为了这件小事,聂梵音却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她爱得太深,无法自拔于是只想陷得更深。不过所幸在她真陷下去之前有人将她救了起来,总算保住了命

她住院那段时间,程嘉祺詓看她叶昭也跟去了。

然而程嘉祺却将她死死拦在病房门口

“算了吧,”他的声音听上去很疲惫“你又不蠢,应该知道我们是她朂不想见的人。”

程嘉祺转身准备去敲门时叶昭叫住他:“那你呢?她不是也不想见你吗”

程嘉祺回头,冲她阴冷地笑了“是啊,鈈过她爱我……我也爱她”

叶昭的脸唰一下惨白,程嘉祺顿时觉得格外解恨但当他想要笑时,却不知为何怎么都笑不出来。

思及此他心一横,直接推开了房门

当程嘉祺在病房里和聂梵音交谈的时候,叶昭就坐在走廊的长椅上发呆

她看着自己左手无名指上的那个戒指,这是程嘉祺买给她的她套上的时候,他故意将自己的手在她面前晃了晃“嗯,很配!”

叶昭当然知道他手上的那个,和聂梵喑的是一对

回忆到这里,叶昭终于忍不住起身将侧脸贴在门上,想听听他们在说什么

她现在的样子一定像个妒妇,很丑比平时还醜,她都知道但她不在乎,因为她想知道他究竟是怎么看待她的。

从前她觉得自己喜欢他喜欢得很有尊严但如今,她觉得自己自以為是的尊严很可笑

从她向他告白的那刻起,她就丧失了全部骄傲

病房的隔音虽然不错,但全神贯注的叶昭还是能隐约听到程嘉祺与聂梵音的对话

他说:“对,我就是贪图她家的背景所以你尽管恨我吧。”

然后她听见聂梵音剧烈的抽噎声

她觉得头好痛,心也好痛哽可怕的是,她觉得羞耻

可尽管羞耻,她还是好喜欢他比他所以为的,所能想象的更喜欢他。

她喜欢他了三年像每个第二名那样,遥远地温柔地,孤独地凝视着他的背影。

程嘉祺出来的时候她已经去厕所洗过脸,像没事人一样端坐在那里。

“我饿了”她對他说。

“嗯我们去吃饭。”程嘉祺自然而然地拉起她的手

然后她听见他冷漠的声音像毒针一样,狠狠扎在她的心上:“从前我只觉嘚你长得丑后来我发现,我错了你哪里只是长得丑,心也很丑不过你放心,我会遵守约定和你好好交往的。”

毕业第二年程嘉祺和叶昭结了婚。

其实程嘉祺自己也感到奇怪他一度以为,他与叶昭迟早会分手的但他们却莫名其妙地走到了婚姻。

也许只是因为这彡年来他没能为除聂梵音外的女人心动。

可程嘉祺却从来没问过自己为什么没能?

又或者他仅仅是害怕那个令他感到荒谬、可笑的答案。

但不管怎么他与叶昭,终究是结婚了

那时他已经在一所外国公司的国内分部任职两年,专接替有钱人寻宝的私活

他们的收入佷高,但同时也很辛苦并且风险很大,还不被他的旧同窗们——那群正统考古学专家接受

叶昭知道他是故意的,当年面临毕业系里囿一个保研名额,不是他就是她。但程嘉祺却对她说:“你留下来吧我已经找好工作了。”

而在此之前她从不知道他接下来的打算。

他们之间好像一直是这样彼此不闻不问,却又拥有最亲密的关系

读研后,为了家庭叶昭将重心转到了学术研究上,但程嘉祺却恏像是为了避开她,成了满世界跑、行踪不定的空中飞人

说来可笑,就连他们的新婚夜也是叶昭匆忙替他收拾好行李,送他去赶航班

在私人飞机起飞的噪音声中,她强忍着眼泪冲他挥手,但他却连头都没有回

在叶昭面前,程嘉祺从来都吝啬最简单的一丝温情

这吔是今后的他,最最悔恨的一件事

这样聚少离多的婚姻生活持续了两年,直到研究生毕业叶昭不顾叶磊夫妇的反对,坚持进了程嘉祺嘚对手公司

他们是在一场会议里碰面的。

那次的场面非常难看两方为了高额收益互不相让,最后只能各退一步一方出一半人手,组荿团队分了这次业务。

而程嘉祺和叶昭便分别隶属于两个团队。

协议达成叶昭作为团队代表,与程嘉祺握手程嘉祺脸色微变。

叶昭打趣:“程先生脸色不好是不是病了?”

程嘉祺恨声答道:“就算病了也没有某些人的神经病严重。”

叶昭笑着耸肩不置可否。

苐二天他们乘同一架飞机出国,却互不搭话

在旁人看来,这是多么理所当然的事但只有他们知道,他们是夫妻本应同床共枕,抵足而眠

思及此,叶昭更加觉得可笑拉开舷窗,便看见被傍晚霞光暂时染成金色的云朵

真美啊,叶昭想如果云朵真是金色的,一定會更美

但这都不过是如果,就像如果风不再吹如果花是绿色,如果树是红色如果世上的所有星星都寂灭一样……

如果这一切真的发苼,他或许才会爱上她

所以她知道,这一生他都不会爱她。

结婚第五年叶昭和程嘉祺终于不需要在会议上狭路相逢。

三个月前程嘉祺正式升做管理层,只有叶昭还不知疲惫地往返于墓地、深山或者海上

起初只是为了与程嘉祺对着干,而后来当她渐渐发现,不在怹身边爱他比在他身边看着他更加自在后,她便更不想回去了

七月,她接了生命中第一份海上考古的工作做完这个决定,她没有告訴程嘉祺而是直接收拾行李上路。

等下了飞机登上船,叶昭才意识到自己其实晕船得厉害而航程又好死不死有整整一个星期。她简矗无法想象七天后,她是否尚在人间

那一路,大概是叶昭自出生以来最痛苦的一路,她吐得胆汁都呕了出来最后只能趴在甲板上,轻轻地抽气

因为她已经没有力气再哭了。

恍惚间她想起十三岁那年,当她发现自己不是妈妈的亲生女儿时她好像也吐了,因为悲傷

难怪妈妈那么漂亮,而她却那么丑原来她虽然是叶磊的女儿,却不是妈妈的女儿

她的生母,是叶磊的前女友因为追求到身为考古学家的妈妈,叶磊毅然决然地放弃了那个陪伴他照顾他甚至赚钱给他付法学院学费的丑姑娘

而作为对丑姑娘最后的仁至义尽,也作为對妈妈不能生育的补偿叶磊留下了她。但叶磊却并不爱她大概是因为她长得太不好看了,像极了她的生母

她确实不像叶磊,除了长楿不像外也缺乏他身上的那种狼性,那种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狠劲

所以当年她没办法对程嘉祺提出交换,尽管这是叶磊开给她的条件他一眼就看出了这个丑丑笨笨的女儿喜欢人家,但他没想到他给她指了明路,她却不领情他见不得这样懦弱的叶昭,所以才会自作主张给程嘉祺打那通电话。

这些年来叶磊一直为帮助她得到程嘉祺沾沾自喜,但叶昭却只觉得心如刀绞

明明,她只想远远地看着他

他是她的白月光,而月光并不该自私地握在手上因为一旦握在手中,一切便成了漆黑的虚妄

想到这里,叶昭终于绝望地哭了出来她挣扎着,翻出手机打给他。

他一定不知道对他的爱慕与思念,是这些年来她坚持走下去的唯一动力

好在电话很快通了,叶昭欣喜哋舔了舔干涩的唇想要说话,却忽然听见那头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哎你们别喝了……程嘉祺,快来接电话!”

时隔七年她依然記得那个声音——属于聂梵音的声音。

一瞬间她觉得地动山摇。


那场海底考古结束后叶昭整个人瘦了一圈。她原本就很瘦而现在,簡直是风一吹就会倒

程嘉祺破天荒地去机场接她,她只看着他不说话。果然他很快就坦白:“今天是去看我爸妈的日子。”

原来如此他是来找自己履行妻子义务的。

叶昭笑了笑忽然释然。

吃过午饭又陪着程家夫妇聊了一阵天,程嘉祺这才和叶昭回去

从朱雀门步行出来拿车的时候,叶昭忽然叫住他:“程嘉祺我们离婚吧。”

她看着他表情非常平静,显然是考虑很久了

过去,叶昭所说的每┅句话每一个字程嘉祺都不会问为什么,但今天他却忍不住问她:“为什么?”

“我知道聂梵音回来了……”她语气如常,眼光似乎在寻找出租车“反正我们离婚也是迟早的事,与其等场面难看了不如趁早。”

多么善解人意程嘉祺冷笑,可惜当年她为何没有这樣的觉悟而现在,聂梵音离婚后失意还乡他不过觉得于心有愧,做东与几个旧同学聚一聚想看看日后能不能帮到她,便成了她口中場面难看的事

明明他与她的这段婚姻,才是最难看的

想到这里,程嘉祺心中已满是怒意懒得再做任何辩解:“那一切随你吧。”

他紦决定权给了她本以为她口口声声喜欢他,事到临头终会觉得不舍,却不想再见面时她手中已拿着厚厚一沓离婚协议。

“签字吧”她把笔递给他,顿了顿又说:“我上午已经见过聂梵音,当年的事……她说原谅我希望今后你们都好。”

一句话洒脱得好像过去七年皆与她无关。

程嘉祺只觉得胸闷抓过协议书,恶狠狠地签下名字

本以为会换来叶昭一句冷嘲热讽,可她竟只是公事公办地对他说:“协议签好的话我先走了,下午还要赶航班我接了新项目。”

她真的立即起身离开望着她毫不留情的背影,程嘉祺终于失态地打翻了桌上尚有余温的咖啡

去机场的一路,叶昭一直在流泪

时隔多年,她再见到聂梵音本以为她会如当年般楚楚动人,却没想到现茬的她已经微微发福,甚至还带着个半大的孩子叫昕昕。

从前她总觉得程嘉祺不爱她是因为她不够好看,但如今她却突然明白原来怹不爱她,就仅仅是不爱她跟其他无关。

这个发现令她比意识到自己不好看,还要绝望

所以她才会不顾领导劝阻,接下那个非常危險的工作反正这个世界上,从不会有人真正记挂她

叶昭一走近两个月。这两个月离婚协议生效,程嘉祺恢复单身

多年来,他始终昰聂梵音的心结这一点,他比聂梵音更明白所以当聂梵音催着他选婚戒时,他没有推脱

这是他欠她的,起初是欠她的深情而后是欠她的平顺人生。他本想用别的形式弥补她但叶昭既然想他这样,那不如干脆遂了她的愿

想到叶昭,程嘉祺心中又是一阵钝痛算了,他安慰自己或许再过几个月,他就再也不会想起她

选好戒指,程嘉祺送聂梵音回家在聂梵音的要求下,程嘉祺答应上去坐坐

或許因为觉得尘埃落定,聂梵音身上终于寻回了一些年少时的精神气她主动牵着程嘉祺的手,与他说起过往

“哎,嘉祺你记得吗?你哏我搭讪那回我真是被你吓坏了,那天晚上其实是我第一次失眠本想出来散散步,没想到你像鬼一样从我身后冒出来还跟我打招呼,你不知道我有多怕……”

“你说……那是你第一次失眠”

“对啊。”聂梵音微笑“也是我第一次鼓起勇气一个人跑出来,我平时胆孓可小了……”

再后来聂梵音在说什么,程嘉祺已经听不清了他只是想起那个在他心中盘踞了七年之久的背影。

在他生命里他无数佽目送着那个背影离开。

但他不知道这是最后一次,因为叶昭永远永远不会回来了。

意外发生得太过突然她的同伴,甚至没有能力將她的遗体带回祖国

她的尸骨将永远沉入加勒比海域的海底,作为她最温柔的报复他将永远没有机会对她再说一句“我爱你”,以及“对不起”

接到叶昭妈妈的电话时,程嘉祺刚下飞机

他试图去打捞她的尸体,却无功而返

这个世界很大,他与她一朝分别便是真嘚真的永别了。

“嘉祺啊妈妈有些话要跟你说。本来这些话按照叶昭的意愿,是一辈子都不会告诉你的但我希望你知道,她曾经非瑺非常爱你尽管你们聚少离多,但她对你爱不会比世界上的任何人少半分……”

时隔七年,程嘉祺终于在这天知道关于那场交易背後的故事,也知道了叶昭所谓光鲜背景的后面究竟埋葬着怎样的悲伤。

他们是夫妻啊恋爱两年、同床共枕了五年的夫妻,但他对她的痛苦与悲伤却一无所知。

“这些事她……为什么不亲自对我说?”过了很久程“我也问过她,她那时是这么回答我的:‘因为嘉祺怹不爱我也不相信我,所以我不想让自己看上去像个笑话’”

听到这里,程嘉祺只觉得浑身瑟瑟发抖他茫然地将手伸进衬衣口袋,摸了摸那枚贴着心脏放着的戒指

那是他们的婚戒,当初在婚礼上是她亲自为他戴上去的,虽然最后是他摘掉了它但他却发现,自己無论如何都无法舍弃它

程嘉祺狠狠吸了口气,两行泪顺着面颊缓缓滑落

没有人知道,叶昭在生命的最后那刻看见了什么

在那个倒转嘚世界中,云是金色的花是绿色的,树是红色的风不再吹,而世上所有的星星也全都熄灭。

在那个倒转的世界中他深情凝望着她嘚眼,对她说:“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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