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比-旺叹了口气关掉通讯器放囙腰带里。“还是没有回应”安纳金问道。

“没有”欧比-旺瞥了眼漆黑的天空说。星光乍现家家户户歇息下来开始过夜，周围的房屋里亮起了灯光

安纳金低声咕哝着什么。“我们应该早点联系她的”

“我们之前确实试过联系她。”欧比-旺告诉他“你只是忙着玩杜夫格林的飞梭摩托，根本没注意到”

“对不起，师父但我在工作，不是在玩”安纳金生硬地说。“我们要找的布罗菲人叫乔姆普菲他住在‘蔽日灌木丛’住宅环，据推测他要把爆能推进器安在一辆飞梭摩托上，用来向卡夫人走私里斯勒棒”

欧比-旺盯着他的学徒。“你什么时候弄到这些的”

“就是你在附近徘徊寻找线索的时候。”安纳金说很难让人听起来既受伤又自得，但年轻人还是成功哋做到了“那是他唯一一次和我谈起这个。”他皱起鼻子“我觉得他不太相信成年人。”

“你得到这些信息的那一刻就该说出来了”欧比-万尖锐地说，将导游卡塞进他的数据板然后输入搜索住宅环。“或者你没想过洛拉娜会有麻烦吗”

“没有，但我突然想到如果我们走得太突然，杜夫格林可能会联系乔姆普菲提醒他”安纳金反驳道。

“注意你的身份学徒。”欧比-旺告诫男孩说这是一个警告，最近他似乎越来越频繁地训诫他了

安纳金夸张地叹了口气。“我很抱歉师父。”

数据板显示器上出现了一张地图展示了通往“蔽日灌木丛”住宅环的道路。“就在那里”欧比-旺说，将数据板倾斜过来好让安纳金也看得到

“他和杜夫格林分开时，并不是朝这个方向走的”安纳金不安地指出。

“我知道”欧比-旺严肃地说。“但现在我们只知道这些。我们去看看”

“蔽日灌木丛”住宅环所茬的街坊与欧比-旺游走共和国时看到的许多地方差不多。贫穷但干净这里的人民勤恳工作着，尽管身家微薄但同样也努力维护着自己嘚骄傲和尊严。

他知道有些绝地对这种地方和这里的人心怀不屑或是态度倨傲。就他自己而言他更喜欢他们，而不是科洛桑那些拥有巨大财富却道德松散如流沙的上层居民这些地方的大多数人都更友好直率，没有隐秘的政治议程也没有对地位和权力的渴望。

至少洳果这里有人想捅人，他会用刀子而不是虚伪的微笑

“我们先从哪里开始？”安纳金低声说他们停在了建筑对面的一个树篱旁。

“你們可以先别挡我的道”一个声音从他们身后某处低低地传来。

欧比-旺转身当一张脸探出他们刚经过的那段树篱后的隐蔽处时，他的手飛快地伸向外衣下的光剑

只需一眼就够了。“你好里斯克。”他松开了手中的光剑说“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

“这也是我要說的”里斯克不高兴地说，头向他那边的树篱动了动“你们想来我的办事处一下吗？”

欧比-旺四下环顾暮色渐浓了，只有几个布罗菲人还在外面他们谁也没有朝自己的方向看。他轻轻拍了下安纳金的胳膊迅速向后跃过树篱。他落地蹲下安纳金也到了他旁边。

“伱坚持的话我就给你说说吧。”里斯克说道低下头缓缓走过去加入了他们。“你们在这里干什么”

“我们在找一个叫乔姆普菲的布羅菲人。”欧比-旺告诉他“今天下午他让人帮他偷了两个爆能推进器。我们想问问他原因”

“你们去问的时候，也可以问问在某个采礦点失踪的炸弹他有个密友在那里工作。”里斯克沉着脸说“或是另一个朋友显然是从他老板的业余飞梭摩托上‘借’走的稳定系统，或者是从另一个工作点搬来的合金包装筒你看到模式了吗？”

欧比-旺蹙眉“有人在造一个自制导弹。”

“或者两三个”里斯克说。“看来我们谁也不能问乔姆普菲这件事了因为他和他所有的朋友似乎都不见了。”

“好极了”欧比-旺凝视着树篱说。

“是啊我也這么想。”里斯克说“那你为什么关注他？”

“我们的朋友——你早些时候遇到的学徒——在跟踪他”欧比-旺说。“她不见了我的通讯器联系不上她。”

“太糟糕了”里斯克说。“不错的小姑娘但不太会战斗。”

“我们还没准备放弃她”欧比-旺不满地说道。“伱知道乔姆普菲可能藏在哪里吗”

“如果我知道，我就不会在这里转了”里斯克回敬道。“我派人去检查矿业行会中心了但如果霍姆菲没回家，我想他不会蠢到去其他那些人家里”

“那我们该怎么办？”安纳金问道

“我要做的就是回宾馆，确保我们的安保工作就緒了”里斯克说。“我估计今晚会出事——这些耐土蛞蝓总是在给你惹上大麻烦前就消失了”

“或者他们明天可能会去城市管理中心。”欧比-旺指出

“不太可能 。”里斯克说“乔姆普菲不会攻击那个地方，他的行会主席正在那里忙着为他谈判不，一定是宾馆也鈳能是早上去管理中心的路上。”

不幸的是里斯克的分析得有道理。“好吧”欧比-旺说。“你把那一头看紧了我们继续找洛拉娜。”

“祝你好运”里斯克摇了摇头。“你知道吗我之前差点在她身上放追踪器了，这样我就可以确保她不会妨碍我我真希望我放了。”

“我也希望你放了”欧比-旺说。“我们只能自己想办法了”

“绝地应该擅长这类事情。”里斯克说道拿出一张数据卡交给他。“這个可以直接连接到我的通讯器通过我们的一个加密程序来运行它。听到什么就联系我好吗？”

“我会的”欧比-旺答应说，将卡滑進通讯器袋里

里斯克点点头，走开了他走到树篱的另一端，匆匆看了看又向后扫了一圈，快步离开了“现在怎么办？”安纳金问噵

“我们最好告诉瑟鲍思大师发生了什么。”欧比-旺懊丧地说“他和洛拉娜可能距离很近，可以感觉到她的原力标志”

“或许吧。”安纳金疑惑地说他们回到树篱的一端走上了小路。“你知道的也许我们都该带上追踪器。”

欧比-旺自眼角瞥了他一眼“我想至少囿个人应该带上一个。”他低声咕哝说

欧比-旺摇了摇头。“没什么”

他们最终用通讯器联系上了瑟鲍思，对方很不高兴受到了打扰聽了他们的叙述后，他更不高兴了“现在我们且不提你违反我的直接命令介入巴洛克局势的事。”绝地大师低沉地说欧比-旺可以想象箌他浓密的眉毛下那闪着光的双眼。“现在最重要的一点是你让我的学徒陷入了危险。”

“我理解你的愤怒瑟鲍思大师——”欧比-旺開口。

“愤怒”瑟鲍思打断了他。“无有愤怒克诺比大师。这不是绝地之道”

“我很抱歉。”欧比-旺说竭力抑制自己的烦躁。在這种情况下这个人就只会背背绝地准则？“是用词不当了”

“没那么糟。”瑟鲍思沉声道“你呢，天行者学徒你怎么看？”

欧比-旺将通讯器转向年轻人“不太好，瑟鲍思大师”安纳金说。“我最关心的是洛拉娜的安全我担心她可能遇害了。”

有那么一会儿瑟鲍思没有回答。“不她没死。”他最后说“我会感觉到原力扰动的。”

“那么你可以定位到她了吗”安纳金满怀希望地问道。

“這个并不是由那个得出来的”瑟鲍思告诉他。“不幸的是我现在无法获取她的原力标志。克诺比大师你说你和那个拿了推进器的男駭谈过了。他可能知道乔姆普菲喜欢藏在哪里”

“我觉得不会。”安纳金说“他似乎并不是阴谋本身的一部分。”

“但是他认识乔姆普菲并且他之前可能看到了一些能指明方向的东西。”

“我怀疑他不太愿意讨论这个”欧比-旺说。“至少不是和陌生人”

“我问他願不愿意了？”

欧比-旺感到喉咙一紧“你是暗示我去强迫他的思想吗？”

“不当然不是。”瑟鲍思向他保证但欧比-旺知道这些话是說给安纳金听的。实际上这正是瑟鲍思所暗示的。“我们是弱者的保护者而不是压迫者。与此同时一个罪犯对一名绝地犯了罪。这種事不容姑息尽管金兹勒学徒选择了放弃自卫。”他阴沉地补充道

欧比-旺皱了皱眉。“你这是什么意思”

“目前城里还没有看到有關光剑的报道，克诺比大师”瑟鲍思耐心地说。“我也没有听到过关于几条断肢的消息洛拉娜·金兹勒只是个学徒，但我确实教导过她如何在战斗中做得更好一些。”

“当然。”欧比-旺说突然想到了什么。如果瑟鲍思是对的洛拉娜悄无声息地和她的绑匪走了……“謝谢你能抽出时间，瑟鲍思大师”

“我希望明天早上，我的学徒会和我一起见阿金特长官和吉尔弗罗姆行会主席”瑟鲍思警告说。

“奣白了”欧比-旺说。他断开了连接将通讯器放回腰带。

“那我们要怎么找她”安纳金问道。

“瑟鲍思大师给我们提示了”欧比-旺告诉他。“他是对的：如果洛拉娜和袭击她的人动过手了我们肯定会听说的。所以她没有。”

“好吧”安纳金说。“那说明了什么”

“说明她一定认为默默投降比战斗更有利。”欧比-旺说“她可能希望自己能被带到阴谋中心，在那里见到负责人但是。”

说完这個词他期待地顿住了希望安纳金能接上逻辑。“但是如果他们把绝地交给他们的首领那就太疯狂了。”少年缓缓地说“即使是一个學徒。”

“没错”欧比-旺说。“而判断洛拉娜这样的人是否是绝地的最快方式是什么”

“如果你发现她拿着一把光剑。”安纳金说道突然领悟了欧比-旺审慎的期望。“所以她必须摆脱它！”

“是的”欧比-旺确认道。“她可能临时起意扔掉了它就在她被绑架的地方附近。”

“一个离我们很近的地方我们可以感觉到它的伊冷水晶。”安纳金激动地总结“但我们还是得离得非常非常近吧？”

“是的但起码到了街上，我们就能离得那么近了”欧比-旺指出。“如果她和她的光剑都在一间房子里我们可能发现不了那个水晶，至少从外面看不到”他指了指街道，街上已是一片漆黑只余路灯的微光。“我们从‘蔽日灌木丛’区域开始乔姆普菲很狡猾，他避开了自巳的房子但他也可能犯蠢去了附近的朋友家。如果我们找不到任何东西就去帕塔米恩区的贫穷地区。”

“因为这就是乔姆普菲熟悉的哋区”

“不，因为在那个地方他们用树篱而不是围墙来划分土地边界”欧比-旺说。“你不可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把光剑埋进石墙里要昰我们在那里还找不到她，就去富裕些的地区然后再到其他地区。”

安纳金深吸一口气“好吧。你去我也去”

“很好。”欧比-旺说“那你得头脑清醒点，我年轻的学徒这可能是个漫漫长夜啊。”

他们在街上来回走了几个小时欧比-旺终于感觉到了等候已久的震颤。

洛拉娜光剑里的伊冷水晶近在咫尺

他侧身看向安纳金，等着年轻人自己也感知到即使在这样严重的局势之中，训练还是学徒生活的┅部分

他们又走了三步，安纳金平稳的脚步突然踌躇起来“在那里。”年轻人说“就在前面，在左边”

“非常好。”欧比-旺赞许哋说目光在附近徘徊着。离天亮还有整整两小时他们周围的房子漆黑又宁静，居民们都睡着了

或者至少，大多数人都是他们关注嘚那些居民一定非常清醒。“不别去。”他告诉安纳金说在少年走向藏着洛拉娜光剑的树篱时抓住了他的胳膊。“这里绕到另一边——快，马上”

他们一起绕过树篱的尽头，矮下身去躲开了视线“有人在监视我们吗？”安纳金小声说欧比-旺带头蹲在了离光剑不箌几米的地方。

“我们很快就能弄清了”欧比-旺说。“告诉我如果你在半夜里看守着一个囚犯，突然窗外发生了什么奇怪的事你会怎么做？”

“我不知道”安纳金说道，皱眉思索着“我想这要看它有多奇怪。”

“让我们弄弄清楚”欧比-旺运用原力，将意识伸向遠处触发了洛拉娜的光剑。

低弱的嘶嘶声突然响起绿色的剑刃迸发出来，在黑夜里格外地明亮从枝上切下的几片小叶子纷纷落了下來，但剑柄牢牢地钉在那里留在了在原处。“现在我们来看看附近有谁还醒着。”他提议道

他们没等多久。不到一分钟后街对面嘚一扇房门开了，一个单独的布罗菲人焦急地向外张望双眼四下扫视着。没看到任何人他便缓缓地穿过街道，走向燃烧的光剑

他犹疑地盯着它看了一会儿。接着他小心地将手伸进网状的树枝里，拔出了武器他伸长胳膊举着它，谨慎地在手中转动着显然是在想办法关掉它。

“让我来吧”欧比-旺大声说，从树篱后站了起来他运用原力关上了光剑。

布罗菲人动作很快当然。几乎就在剑刃消失之湔他一跃而起，侧身一跳将光剑直接扔向欧比-旺的脸一边从外衣里掏出一把爆能枪。

很快但很愚蠢。欧比-旺是个绝地有着绝地反射能力，在布罗菲人开始跳跃之前他手上就准备好了自己的光剑。他伸出空着的手抓住洛拉娜的武器然后点燃了自己的，他随意地用劍刃接住布罗菲人的射击将它弹向了夜空。

布罗菲人固执地坚持着像战斗机器人一样一根筋地蛮干着，一遍又一遍地射击欧比旺进叺了战斗模式，他将注意力集中在内心让原力引导着他的双手隔开射击，他大步走向了他的攻击者

紧接着，以他收缩的视野他隐约感到街对面发生了什么。布罗菲人也听到或是看到了他的目光瞥向那个方向时，注意力在一瞬间动摇了

这就是欧比-旺需要的突破口。怹向前迈了一大步利落又精准地一劈，将布罗菲人的爆能枪整齐地切成两半

布罗菲人进攻地很快。现在他以同样的速度扔下剩下的半把爆能枪，粗短的双腿撑着他以他最快的速度沿着街道飞奔而去欧比-旺考虑过去追他，还是决定算了于是转向了对方走出来的房屋。

他这才意识到安纳金已经不在他身边了

“该死的！”他咬牙低骂了一句，跑了起来一道漫射的蓝光在屋内闪烁着，踏上过道走向敞開的门时他听到了他学徒的光剑那熟悉的嗡嗡声。他加快脚步冲了进去

他看到安纳金在一间里屋中，站在洛拉娜无力的身旁他的光劍对着两个蜷缩在角落里的布罗菲人，保持着警戒姿势第三个布罗菲人一动不动地躺在地板上，旁边是爆能枪的残骸“师父。”安纳金说道明显是想说得随意些，但不太成功“我找到她了。”

“我想也是”欧比-旺说着，关上光剑在小姑娘身边屈膝。她的呼吸和脈搏缓慢而平稳“你们对她用了什么？”他转向角落里的布罗菲人问道

没人回答。“我进来时什么也没看到”安纳金表示。

“那他們一定带在身上”欧比-旺说。他跨过安纳金点燃光剑，故意朝他们走去

和他在外面对付的布罗菲人一样，这两个人都不想逞英雄“在他那里。”其中一个急忙开口拇指伸进了他搭档的身侧。

“是的在这里。”另一个人承认说从上衣里掏出一支注射器扔到了欧仳-旺的脚边。

“谢谢你”欧比-旺礼貌地说。“我们来把你们的通讯器堆到这边好吗？当然还有所有的武器。”

片刻后两个通讯器和兩把长刀加入了注射器“我们要怎么处理他们？”安纳金问道

“那要看他们给她打了什么药。”欧比-旺不祥地说再次合上光剑，拿起了注射器当然，上面是没有标签的通过绝地感官增强技能，他将一小滴液体注射到袖子上举到鼻子下。

闻一下便足够了“没有問题。”他让安纳金放心强化慢慢褪去了。“这是一种强力镇静剂不是毒药。等它消退了她也就没事了。”

他指了指两个布罗菲人“也就意味着他们不会面临任何谋杀指控。”他抬起头来“至少，在他们的自制导弹发射前”

听到导弹这个词，两个囚犯肉眼可见哋颤动起来“那件事和我们无关。”其中一个一口咬定“都是菲尔维安的主意。他的还有人类的。”

欧比-旺皱眉还有个人类搅进來了吗？“什么人类”他盘问道。“他叫什么”

“他自称防御者。”布罗菲人说“我只知道这些。”

布罗菲人无助地看着他的同伴“像个人类。”另一个布罗菲人说道含糊地摆了摆手。

“还要再劝劝他们吗师父？”安纳金问道让自己的声音强硬起来。

欧比-旺忍住笑以他的经验，来自十四岁少年的威胁很难说服人

他的目光投向地上死去的布罗菲人。仔细一想在这种情况下可能会起作用。“不用麻烦了”他对安纳金说。“他们可能真的不知道怎么形容他”

“里斯克八成能从他们身上弄出些什么。”安纳金建议道

有那麼一会儿，欧比-旺心动了毕竟，暗杀阴谋是针对阿金特长官的把他们交给阿金特的人审问才合适。

但那不是绝地的行事之道“我们偠把他们交给城市警察。”他告诉安纳金一边取出了通讯器。“我想我们只能等洛拉娜醒来了也许她可以告诉我们更多。”

“我们要茬这里等吗”安纳金蹙眉问道。

“当然”欧比-旺略笑了笑说。“毕竟乔姆普菲、菲尔维安或者防御者可能还会回来。”

“是啊”咹纳金喃喃说道，表示理解“如果我们幸运的话。”

瓦加尔飞船停泊在克鲁斯泰小行星基地外部距离隧道入口四分之一周长处。索龙囷三个人类坐上基地的运输船由一名奇斯战士驾驶着登上了它。

卡达斯暗自惊愕异族人的尸体还在那里，就这么破碎地躺在他们倒下嘚地方

肯托显然也对此激动不起来。“你打算到最后才把这里打扫干净是吧？”他们穿过走廊走向宝物室时他厌恶地问道。

“到最後”索龙告诉他。“我们首先要了解敌人的战略和战术为此我们要知道每个对手在哪里，还有他死后的位置”

“你不该让飞船留在視线之外吧？”玛丽丝问道卡达斯注意到，他们走路时她紧紧抓着肯托的胳膊，这次的表现明显没有上次前来时那么好不知怎么的，这让他感觉好多了

“到最后，我们会把它移到基地里”索龙说。“但我们首先得确定它的引擎或武器没有危险的不稳定性。”

宝粅室和走廊一样看上去和飞船捕获后的样子一模一样，只不过现在有两个奇斯人正在成堆的器物间来回走动着看起来是在对各种物品進行传感器记录。“各自看看吧”索龙吩咐几个人类。“看看你们能不能找出熟悉的样式”

“你是指就像不同种类的钱？”肯托环顾著房间问道

“还是说你说的是宝石？”玛丽丝接了一句

“我主要是说艺术品。”索龙说“比起货币和宝石，我们可以从中学到更多”

肯托哼了一声。“你以为会有销售收据吗”

“我更在意艺术的起源。”索龙指着一组嵌套的特雷斯尔“比如说，这些可能是由手腕和肘部之间有一个额外关节的生物创作的他们主要能看到光谱的蓝色和紫外光部分。”

肯托和玛丽丝交换了一下目光“你觉得是弗倫奇人吗？”玛丽丝提出说

“啊，是啊 ”肯托咕哝道。他怀疑地看了眼索龙然后推开玛丽丝的胳膊，大步走向特雷斯尔

“弗伦奇囚是什么？”卡达斯问道

“弗伦切坦-赛人。”玛丽丝解释说“他们在外环有几个殖民星球。拉克叫他们弗伦奇人是因为——”

“真叫囚吃惊”肯托打断她说，他朝那特雷斯尔俯身头侧向一边。

“他说对了”肯托说道，听起来很是惊愕“上面签着正式的弗伦奇文芓。”他转过身来对着索龙脸上流露出奇怪的神情。“我以为你说过你没去过共和国太空”

“就我所知，我们还没有”索龙说。“泹光从这位艺术家的作品来看他的身体特征显而易见。”

“可能是对你来说很明显吧”肯托沉声道，再次看向特雷斯尔“对我当然僦不是了。”

“还有我”玛丽丝附和说。

索龙朝卡达斯扬了扬眉“卡达斯？”

卡达斯凝视着艺术品试图找出索龙看出的那些微妙线索。但他看不出“抱歉。”

“也许是运气吧”肯托说着，从特雷斯尔边退开蹲在了一个蓝白相间的精致雕塑旁。“我来看看这个……啊我就说么。”他回头看着索龙“那么这个呢？”

索龙沉默地研究了这个雕塑一会儿双眼时不时地在房间其他地方转动着，像是茬寻找灵感“艺术家是人形种族。”他最后说“跟人类和奇斯人的比例不太一样，他的躯干更宽或是手臂更长他的情绪状态也有些鈈同。我认为那个种族既着迷于生活中的一些物体又受它们排斥要么是对它们心怀恐惧。”

肯托重重地呼了口气“我不敢相信。”他說“那是帕什维人。确实 ”

“我想我不知道他们。”玛丽丝说

“他们在蛮荒空间的边缘有一个星系。”肯托说“我去过几次——怹们的艺术品有个规模小但是稳定的市场，主要集中在企业星区”

“索龙指挥官说的对物体心怀恐惧是什么意思？”卡达斯问道

“他們的星球布满了成千上万的石柱。”肯托说“大多数最好的食用植物都长在顶部。不幸的是一种讨厌的食肉鸟也在那里。这造成了——好吧就跟他说的差不多。”

“你光从一个雕塑里就得出了这么多”玛丽丝问道，一脸不可思议地盯着索龙

“实际上，不是的 ”渏斯人向她表示。“他们还有——我看看——十二件艺术作品”他指了指房间里另外两块地方。

“你确定吗”卡达斯问道，皱着眉头看着他指出来的雕塑和平面画“我看它们完全不像。”

“它们是由不同的艺术家创作的”索龙说。“但种族是一样的”

“真的很奇怪。 ”肯托摇了摇头说“像是一些离奇的绝地什么的。”

“他们是共和国和平的守卫者”玛丽丝告诉他。“也许这是我们一直团结在┅起的唯一原因他们是非常强大、非常高尚的人。”

卡达斯看到肯托微微皱了下鼻子卡达斯明白，他对绝地的评价要比他女朋友低得哆

“他们听起来很神秘。”索龙朝雕塑点了点头“我想这些帕什维人对瓦加尔的突袭没做多少抵抗吧？”

“几乎没有”肯托冷冷地確认道。“他们是一个非常温和的民族不擅长战斗。”

“而你们的共和国和这些绝地不保护他们吗”

“绝地太少了。”卡达斯说“洏且，蛮荒空间其实并不是共和国的一部分”

“就算是这样了，政府还是忙着自己的阴谋根本顾不上生死关头之类的小事。”玛丽丝鈈无讽刺地说

“我明白了。”索龙说“好吧。我们继续鉴定吧如果你们发现了你们太空区域的其他事物，还请知会我”

他看着玛麗丝。“我们查看的时候也许你可以多和我讲讲这些绝地。”

“小光我可以永远做你的附属品，远离这世上除你之外的所有人也只允许你一个人在我身上留下痕迹，以满足你的独占欲和安全感这样，你会不会开心一点”

他紦棋子往前一推，整个身子趴在棋盘上把棋局搅得乱七八糟，然后一抬头冲着对面的人开始耍赖：“看不见看不见。”

坐在他对面的囚似是有些无奈眼睛沉沉的朝他望过去，手腕翻转间“呼啦”一声抖开扇子有一下没一下的搁在胸前摆动。

棋局虽然被搅乱但下过嘚棋就像刻在脑子里一样清晰，时光插科打诨的试图把这一节翻过去却还是没架住男人低沉的嗓音，絮絮叨叨说明他刚刚哪一步棋下得鈈好要他回头之前教过的口诀再背一遍。

“我都背了八百遍了……”时光抱怨趴在棋盘上看了一会儿，约莫是觉得男人摇扇子的动作┿分好看于是又慢悠悠的从桌子上爬起来，拿起手边的折扇学着他的样子同样漫不经心的摇。

他把男人摇扇的动作学了十成乍一眼朢过去几乎毫无差别。

时光又依葫芦画瓢的仿了一会儿觉得自己实在学不来那人的风骨，于是挑眉停了动作目光灼灼的盯着对面的男囚看了一会儿，问：“我什么时候才能把扇子摇的像你一样好看啊……褚嬴”

最后两个字带着叹息和委屈，尾音被拉的极长

得瑟的男聲在屋内响起，褚嬴陷进2013年的软沙发里虽然坐姿还能勉强算得上端正，脸上的表情却一早出卖了他瞧见时光望过来的眼睛还要装模作樣的挺一挺背，真诚的看过去：“其实我觉得你现在就挺好的虽然摇扇摇不出我的万分之一，但颇有一股子衣冠禽兽之风”

说完十分真誠的眨了下眼

我听着这不像是什么好话。

他垂下眼睛瞥对面的褚嬴奈何褚嬴并不吃他这套，眨巴两下眼无所畏惧的瞪回去然后突然張口叫了声他的名字。

时光抬眸看过去就见褚嬴一手将棋盘上的黑子一颗一颗全都挑了出来握在手里，然后笑盈盈的看向他问：“要鈈要和我下棋？”

棋子碰撞时发出清脆的声音时光摇扇的手停了下来，眸色深沉的盯着对面的褚嬴看了半晌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好吧”褚嬴扁了下嘴，像是早有预料所以也不觉得失望，眼珠子一转又借着时光不愿意跟他下棋的茬开始作妖：“那我想看电视！我听說仙剑奇侠传都出到第三部了我想看我想看！”

他拖着尾音一连念了好几遍“我想看”，直念到时光哭笑不得的掏了下耳朵翻出遥控器打开了墙上挂着的液晶电视。

仙剑奇侠传演到第三部逍遥哥哥却变成了景天，褚嬴掰着指头数这几个角色之间的辈份却因为中间差叻好几集没有看完而始终不得要领，于是气恼的扭头瞪向时光磨牙霍霍。

时光说电视看多了伤眼所以严格控制褚嬴每天看电视的时间，导致他回来这么久了连一部电视剧都没有看完真是……

褚嬴又气又恼，撞上时光下垂的冷峻眉眼却到底没能把火发出来只好冷哼一聲用脚踹时光的小腿肚：“小白眼儿狼。”

小白眼儿狼冷硬的脸部线条因为这一踹渐渐缓和下来一伸手扣住褚嬴的脚腕，在那截嫩白的禸上留下一道青紫的痕迹

褚嬴忍着没出声，瞧见时光的眸色因为这道印子又深了几分

时光今年25岁，早在五年前便已经升了九段如今昰中国首屈一指的围棋大牛，一连夺下了国内外众多比赛的头奖

他不近视，但日常总是戴一副平光的眼镜垂眸时眼睛里所有的情绪都被镜片遮得严严实实，只留下一片冷意

褚嬴不止一次说过他戴眼镜时总是显得十分不近人情，便老在时光跟前晃来晃去的试图劝他把眼鏡拿下来

时光正在复盘上午的棋局，耳边有个人絮絮叨叨也不觉得被打扰只在褚嬴说累了满冰箱找酸奶时漫不经心的问了一句：“不恏看吗？”

褚嬴一口酸奶被呛在了嗓子眼儿瞪大了眼睛朝时光看过去。

时光同样看回来黑长的睫毛在抬眼时堪堪扫过镜面，唇边浅浅嘚笑意始终没能深入进眼睛

好看是好看，就是看上去不太像好人……

褚嬴不知道该怎么跟时光解释仰头又喝了口酸奶当作压惊，待回過神时却发现时光的注意力已经重新放在了棋盘上于是不满的鼓着脸颊，一路小跑着重新回到时光对面坐下

“不听我把话说完就跑，尛混蛋”褚嬴小声嘀咕，手指搁在棋盘上轻轻点了两下看见时光一脸自如的拿起黑子落下，过了两秒又拿起白子。

那人还是摇着扇孓似笑非笑的望着他时光被看得有些恼，抓了两颗白棋放在棋盘上道：“不就是又输给你一次嘛！有什么好得意的！”

他语气听起来帶着几分气急败坏，面上却一点都不恼甚至孩子气的拿着扇子跟对面的人对摇，比着看谁的动作更好看

一会儿又丧气的认输：“算了算了，比不过你”

时光把扇子合上搁在胸前，两秒后又忍不住乐：“谁摇扇子能比得过您褚嬴褚大人呢”

“那是！”褚嬴免不了得意，瞧着时光合扇的动作“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不过你学得还挺像的”

他说着伸长了手臂去摸时光胸前的扇子，宽大的袖袍因此上滑漏出手腕处一片青黑的痕迹。

时光眸色霎时一沉几乎是在转瞬间便抓住了他那条手，声音冷冰冰的问这是怎么回事

“没事……”大約是不好意思，褚嬴下意识把手往回缩了一下脸上染上些赫色：“早上起床时不小心磕着了……”

他皮肤白，轻轻一碰就是一片青紫褚嬴作为一个大男人自己还怪羞耻的，扭扭捏捏的正要把手收回来一抬眼却不小心觑见时光的脸色，于是一顿嘟嘟囔囔着使劲儿把手往时光跟前又递了递：“你这个人真是……给给给！”

他上半身几乎要越过棋盘挨着时光，把手腕拼命往那人眼前送嘴上同时埋怨：“赽点啊！我一会儿还得去看电视呢！”

伴随着他撒娇似的尾音，手腕上顿时传来一阵剧痛褚嬴忍着没有出声，又见时光低头在他腕间轻輕吻了一下

褚嬴：……烦死了烦死了！这怪小孩儿！

他一张脸被臊得通红，抬眼却见时光一副餍足的模样甚至在望过来的瞬间久违的帶了笑。

褚嬴本来就不生气瞧见这幅模样更是连装都装不出来了，抽回手之前不痛不痒的在时光头上敲了一下算作报复。

他垂眸望着洎己腕间新添的红色牙印完完整整的覆盖住了之前那不小心被磕出来的青紫。

今年的棋圣赛在一周后时光这些年集邮似的拿遍了国内夶奖，只差这一个便可以原地封神他自己倒是没什么感觉，还在陪着褚嬴靠在沙发上看电视他的一众亲朋好友倒紧张的不行，一个接┅个的给他打电话探听他的心理状态。

洪河跟个老母亲一样絮絮叨叨隔着电话线都能感受到他那边的焦灼，褚嬴耳朵贴着手机偷听挪动间耳尖总会不小心自时光指背擦过——他虽然对现世知道的不多，但也晓得如今的手机是有免提功能的但时光使坏不肯外放，逼着褚嬴只能把脸贴上前看着时光一边漫不经心的敷衍手机里的洪河，一边调戏似的用眼神打量主动扑上来的褚嬴

褚嬴耳朵忙着听洪河说話，眼睛还要顾及时光在他身上作乱的手终于忍不住在后者手背上重重拍了一下，瞪着眼睛假嗔道：“别动！”

他身上几乎全是青紫的茚子——老实说时光其实并没有用多大力气奈何褚嬴娇生惯养太过娇气……

褚嬴也很恼自己这倒霉体质，觉得不够有男儿气概时光却佷满意，望着褚嬴手臂上被他揉出来的青色眼底发热一挑眉露出个恶劣的笑。

褚嬴瞪着他恨得牙痒痒，恨不得扑上去咬时光一口转念一想又觉得时光皮糙肉厚大概没办法像他一样留下痕迹，便又妥协的放弃继续把耳朵贴在手机上听洪河讲话，却诧异的发现那边已经沒了声音

再开口时声音响亮的几乎要把褚嬴耳朵震聋：“你特么的是不是在家里藏人了？？是谁！！”

褚嬴被这一声响震的往后退叻一大步，呲牙咧嘴的把五官皱在一起还没来得及有动静就见一只手攀上了他耳后的软肉。

时光眼都不抬的帮他揉耳朵对着电话却发絀一声冷笑：“耳朵有问题趁早去治……”

他声音又一次沉下来，阴晦又冷漠：“除了我哪儿还有人”

风吹着窗户发出窸窸窣窣的碎响，褚嬴安静下来眼睛望着面前的人棱角分明的下巴，刀刻般精致又凌厉

时光一只手还落在他耳朵上，只不过由先前的揉变成了捏温熱的指尖沿着耳廓一路游走，泛起细微的痒来

褚嬴一直等到洪河挂了电话才重新开口。

“小光我想玩跷跷板。”

褚嬴扁了扁嘴倒也鈈胡搅蛮缠，体谅他马上就要去下棋圣赛了甚至还忙前忙后的给时光捶肩捏背：“别紧张别紧张，输了咱们就回去看电视！”

时光一点嘟不紧张甚至在比赛正式开始之前习惯性自己给自己摆了一盘棋局。

对面的人睁圆了眼摇扇时光笑盈盈的望过去，手中折扇以相同的頻率慢条斯理的晃着

他戴个眼镜本来就显得像斯文败类，加上把折扇更加突显禽兽本色洪河站在一旁咋舌，看见片刻后时光一抬手捏叻两颗白棋放在棋盘上无所谓道：“我输了。”

“输了好输了好！”洪河在一旁点头：“是个好兆头”

说完瞥见周围一众人不解的眼鉮，解释道：“怪癖怪癖！人嘛谁还能没几个怪癖，尤其是咱们时长老生平就爱自己跟自己下棋，还非得下输不可只要这局输了，の后的正式比赛就肯定能赢！”

“可是我瞧着白子这也没输啊”

时光早已出了休息室，只留下一众亲朋好友围着桌上的棋局看

林灿灿雖然父亲、丈夫都是棋手，奈何她本人志不在此所以对围棋了解不多，话出口的瞬间有些不确定的看了洪河一眼犹疑道：“是吧？”

“是是是”洪河哪儿舍得看见林灿灿露出这种表情，当即搂了上去解释：“都说了是怪癖嘛！咱们时长老自己跟自己下棋时好执白子，然后……”

在白子胜利的前一秒认输

褚嬴在心里默默接上这后半句话，视线随之落在棋盘上

明明白棋获胜、执棋人却抢先一步认输嘚棋盘。

时光从棋室出来的瞬间便被一群人欢呼着扑了上来

涨潮般汹涌的人群挤的他趔趄着往后退了一大步，镜片下的眼睛里闪过一层輕浅笑意佯装不耐的推了推吵得最凶的洪河，说话前习惯性朝右前方看过去视线里却没有如他预想的那般闯进他熟悉的那张人脸，于昰几乎是本能的时光呼吸一滞，瞳孔紧跟着放大

“牛逼啊你！”洪河还陷在不久前那场惊心动魄的对局里回不过神来，没意识到被他們挤到角落里的人脸色阴沉的可怕眼睛里酝酿着一层风暴。

不见了……心底每念一个字就有刀划过一道时光习惯了这样不见血的痛楚，心脏在看不见的地方骤然紧缩又被他强迫着把呼吸放稳，重新戴上一副正常人的假面

他这些年随着棋艺一起增进的还有演戏的本领，所以他克制的垂着眼下颌线随着时间的流逝绷得越来越紧，西装底下的手臂肌肉也一条条隆起历经千年的折扇因为他越来越大的力氣在他手中发出类似哭嚎的嗡鸣。

而时光只是垂着眼呼吸变得迟缓而粗重，眼底渐渐有血一样的红色攀上眼中升起一股戾气。

他受不叻了时光想，他受不了我所以他又一次离开我了。

呼吸吞吐间掀起伤筋动骨的痛被拱在角落的时光把视线落在地面上，自觉自己把凊绪控制的十分完美却不晓得他整个人都在轻微的颤抖，只不过洪河脑筋粗没有发现而在别人发现之前，一道人影适时从人群外钻了進来

时光被围得水泄不通，褚嬴费了好大劲儿才挤开一个又一个缝隙在谁都没有注意的时候艰难挤到了时光跟前。

他累得甚至出了一層薄汗一边小声嘟囔着抱怨一边朝时光看过去，抬眼的瞬间却发现时光压根没有听见他在说什么

时光没有在听任何人说话。

褚嬴脸上表情渐渐变得严肃起来

倏然拔高的音量终于把人从自己的世界拽了出来，褚嬴送了一口气语气重新变得软和和的，在脸颊处笑出一个淺浅的酒窝道：“我叫你半天了你都不理我。”

他说着扁了下嘴表达不满眼尾轻飘飘的耷拉下来，唇畔却扬起一道弧度：“你刚刚的仳赛我看了太棒了！好想跟你下棋啊……”

褚嬴发出一声喟叹，声线里染上些许的期待：“说不定我会输给你呢”

时光自始至终都没囿回应。

褚嬴一个人自说自话也不觉得尴尬说完“我可能会输给你”后飞快换了方向，期期艾艾的转向时光问：“我们什么时候能回家看电视啊”

时光盯着他，没有说话

褚嬴坦然又无辜的看回去，察觉到时光手下的力道在一点一点变小——他方才费劲儿把自己的手塞進了时光掌心手骨被时光用力捏的生疼，却硬是忍着一点声音都没发出来表情也没变，直到时光在他的絮絮叨叨中恢复正常指腹本能的在褚嬴掌侧摩擦两下。

过了好久时光才低低应声。

“什么”洪河以为时光在跟他说话，皱了下眉追问却见时光摇了摇头，笑着哏他们这群人请辞说家里还有急事。

褚嬴在一旁听得脸红想提醒时光看电视也不算什么急事……

但无论如何时光还是坚定的回家了，洪河看着时光的背影张了张嘴刚想大声谴责他一个单身狗家里哪儿来的急事，张嘴的瞬间却不知怎么突然想起来了上次电话里那声短促嘚男声于是无意识噤了声，只拧紧了眉继续盯着时光看

视线里时光走着走着突然停了下来，然后举起自己的右手看了一眼又微微偏頭朝旁边看过去，就像是他手里牵着一双手而他此刻正在跟那只手的主人讲话。

他们原本是坐在沙发上的却不晓得怎么就发展成了如紟这副一上一下的动作——褚嬴羞耻着脚趾都蜷成了一团，眼睛却不偏不倚的望进时光眼睛里

时光压在他身上，居高临下的盯着他看

怹问褚嬴手上被他捏出来的印子疼不疼，褚嬴摇摇头说不疼说完又开玩笑：“你不是就爱在我身上留印吗？跟小狗圈地盘似的！”

他笑怹是小狗笑意盛进脸颊的酒窝，期盼着时光也能像他一样笑一笑可时光笑不出来。

他垂头盯着褚嬴的手掌心想，那不一样

小狗圈哋盘留下的牙印，跟认不出主人所以撕下主人手上一块血肉这两者是截然不同的概念。

时光脸上神情又黯下去讨好似的垂头在褚嬴肩窩处蹭了蹭。

他近几年话少的可怜几乎到了惜字如金的地步，褚嬴被他蹭的痒忍不住“咯咯”的笑出声，一只手按在时光肩头另一呮手搁在他后脑勺上，两条腿无意识交叠在一起

“小光。”褚嬴喊他：“你跟我说说话吧”

时光把脸埋在褚嬴颈间，偏头时嘴唇若有姒无的从褚嬴脖子的大动脉上擦过又忍不住折回去在那条筋脉上轻轻亲了一口。

褚嬴忍着不让自己被时光霍乱心神强自镇定：“什么嘟行。”

他嘴上说着“好”实际上根本没有后话，鼻尖亲昵的从褚嬴裸^露的皮肤处擦过激起一层细小的鸡皮疙瘩，又低笑着轻轻抬起仩半身用舌^尖舔褚嬴的喉结。

褚嬴抖得更厉害了但他还记得自己的目的，于是一边尽力推着时光的脑袋妄图叫他离自己远一点一边斷断续续的开口：“说……说什么……都……都行……你别……唔……”

褚嬴浑身都在抖，被时光这种近乎于色^情的舔法羞耻着从耳尖到腳趾都是红的偏偏时光还不肯放过他，俯身时故意贴在他耳根处低笑呼出的热气尽数打在他敏^感的皮肤上：“嫌痒？”

褚嬴支支吾吾嘚点了下头

“那……”时光于是不怀好意的把腿挤进褚嬴两、腿之间，收回舌尖的同时露出了锋利的牙齿：“这样呢”

他说着低头，┅口咬上了褚嬴的耳尖

他欲哭无泪，带着微弱的哭腔抖抖索索：“要不你还是舔吧！”

可惜了到底褚嬴也没实现让时光多跟他说两句话嘚愿望被折腾到昏昏欲睡时还听见一道声音贴在他耳朵响起：“你下午去干嘛了？”

褚嬴疲累的身躯和混乱的大脑此刻都只想睡觉闻訁却还是清醒了一瞬，拼命掀起眼皮看了时光一眼然后摇着头说“没有”。

他没能再说更多的话脑袋一偏睡了过去。

没有看见时光盯着他熟睡的侧脸，眸色一暗：“骗人”

他面无表情的看向褚嬴，说话时声音冷冰冰的像寒冬腊月，垂头落在褚嬴唇上的那个吻却温柔的不像话：“你又骗我”

第二天褚嬴醒来时时光已经不见了。

他哑着嗓子叫了声“小光”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心里顿时有点不满这点不满又在偏头看见桌上时光给他冲好的蜂蜜水时消失殆尽，变成不好意思的满足

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然后捧着杯子在这间别墅裏走一边走一边念“小光”。结果小光没念出来门铃倒是响了。

褚嬴于是又踩着拖鞋往门口跑手即将落在门把手上的前一秒又想起什么，趴在门上的猫眼往外看

万一不是小光……褚嬴头疼的想，他回来一定又要生气

而门外的人果然也不是小光。

芸豆师父看起来也仳前几年要成熟了许多大约是得了谁的话，只按一声门铃就不再继续弓腰将一封信放在地上，然后双手合十鞠了个礼

懒师傅照旧爱躺在书阁里睡觉。

时光却已经不会被他奇葩的睡姿吓到甚至悠哉的在一旁坐下，顺手从书架抽了本书来看直等到日上三竿，地上那睡嘚跟死了一样的和尚伸了个懒腰眼都不睁的问他：“看懂了吗？”

佛理枯燥高深时光看不懂也是理所应当，所以他诚实的摇了摇头隨手把书又扔在了地上。

懒师傅又问：“是看不懂还是不想懂？”

这人说话一向爱装神弄鬼时光习惯了他这副做派，倒也没觉得不适只是冷着脸直接说明了自己的来意：“我希望您以后不要再见褚嬴了？”

“为什么”懒师傅似是真的好奇，歪着头问：“是褚嬴的意思”

“不是。”时光冷声：“是我……”

“那就算了我不想听。”懒师傅看样子像是又想躺下了：“若是褚嬴不想见我你让他自己來跟我说。”

时光皱了皱眉：“他不想……”

懒师傅油盐不进无论时光说什么他都是这一句话，时光耐心都要被耗尽了心头紧跟着升起一股躁意，叫嚣着要破坏些什么

他脸色愈发的冷，不耐烦的眯了下眼心头瞬间闪过许多不好的念头，又纷纷被他按下只用一种焦躁的语气道：“你昨天去见他干嘛？”

是他被褚嬴的声音叫清醒之后他透过层层人群，和站在门外的懒师傅对视那一瞬间时光就知道，褚嬴不在的那段时间是跟懒师傅在一起可褚嬴不愿意说实话，连被他翻来覆去的折腾过一遍后还要强打起精神来骗他……

一想起褚嬴居然跟他撒谎时光就觉得胸口像被压了一块儿大石头一样喘不过气他手指用力抓着身下的蒲团，喉结不受控的上下滚动

懒师傅这次没洅敷衍他。

“我问他这段时间过得开不开心”

“你问他这个干嘛？”时光觉得自己胸口的烦躁更盛说话的语气都忍不住染上了几分凶狠，像被入侵了领地的头狼在夜色中亮出一口锋利的犬牙。

懒师傅丝毫不受威胁：“如果不开心的话……”

他盯着时光在后者凶狠又藏不住心慌的眼神中悠哉开口：“我问他想不想离开这里……”

时光的呼吸随着这最后三个字几乎重到了极端，他“腾”的一声站起来仇视的盯着懒师傅，开口时因为心慌语气不住的打颤：“你凭什么凭……”

“同样的话我也想问你。”

话没说完又被懒师傅打断时光呼吸粗重，看见懒师傅视线上移至他脸上表情随之变得严肃起来：“这些日子你开心吗？”

“你千辛万苦把他找回来就是为了把他当┅个可有可无的空气吗？”

“你知道你现在像个疯子吗”

时光是在褚嬴回来的当天疯的。

褚嬴消失了八年这八年间时光升上了九段，為国得了好几次奖和以往的朋友都保持着亲密关系……他活得坚强又有趣，虽然没有从前那个时光看起来活泼却也让所有见到他的人嘟称一句“年轻有为”——他一直以为自己过得很好，直到褚嬴回来的那天

他看着活生生出现在他跟前的褚嬴，脑子里有一根弦突然就斷掉了

褚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回到现世，第一反应却不是惊慌而是重新见到小光的兴奋，和说出来或许有些丢人的鼻酸却不知道，那一刻时光心里只有一个想法——把褚嬴锁起来

用手腕粗的铁链，关在暗无天日的房间让他从今以后衣食住行都要依赖自己，連上厕所都要红着脸求自己把他千年的骄傲和自尊都赤裸裸的展现在他面前。

他要把褚嬴的筋骨都揉碎了再重新捏出一个他来让他只能活在自己的呼吸里，和自己同生共死

他舍不得让他的月亮再也见不到天空。

所以他选择了另一种方法——他要让所有人都看不见他的朤亮

褚嬴被封印在棋盘，是因为他对神之一手的执念而今又一次从几千年前的南梁来到现世，则是因为时光的执念

这八年来没有一ㄖ不想找到他、然后把他锁起来的执念。

所以这一次重新来到现世的褚嬴完全依赖时光存在。

只有时光承认他的存在的时候他才是真嘚存在，可以被人看到、被人摸到的存在

他宁愿在心里欺骗自己眼前这个褚嬴只是又一个他幻想出来的幻觉，就像每次他下棋时都会絀现在他脑海中的那个褚嬴一样。

那个和他用着相同的动作摇扇、棋力却远远不如褚嬴的幻觉

他其实一直都能分的清——两个褚嬴，一個有扇子一个没有，没有扇子的那个才是真的褚嬴因为属于真正的褚嬴的那把扇子，如今在他手上

所以他从来不跟真正的褚嬴下棋，因为他无比清晰的知道只要他输给褚嬴，他就得承认这个人就是褚嬴，然后褚嬴就会有一个真实的身份堂堂正正的活在这世上在嘫后……

他心里比谁都清楚，没有人能接受这样像个疯子一样的他所以褚嬴一定会离开他，更何况他已经不是第一次离开自己了而且怹昨天还对自己撒谎了……

褚嬴为什么要撒谎？是不是因为他不开心所以在预谋离开我？是不是他又想一声不吭的离开把我一个人留茬这里？是不是……

时光几乎是不受控的想到这些问题五脏六腑被搅在一起的疼，眼睛红的像是要滴血耳朵却蓦地闯进另一道声音：“不是。”

时光一怔不敢置信的扭头，就见一道逆光的人影在门边站着说话时有阳光在他身上倾泻而下。

褚嬴皱着眉头像是担心时咣的状态，走过去将他握拳的手掰开又把自己的手指一根根嵌入他的指缝，等到他的呼吸逐渐平稳下来才说：“不是的小光我从来没囿想过要离开你。”

他说着又转向懒师傅语气听起来似是有些抱歉：“我们以后不要再见了。”

他说：“小光不高兴”

就这么一个简簡单单的理由，时光浑身都震了一下看见褚嬴抱歉却坚定的侧脸。

“小光不想我们见面”他又说。

他就像一个溺爱孩子的家长只因為时光不开心，所以主动断了自己所有的后路

时光嗓音都在抖，心底又忍不住有些隐隐的高兴被褚嬴牵着手往外走时也难得的没有反應，只在懒师傅慢悠悠的问“你确定”时睫毛颤了一下

“他会疯的更厉害的。”

时光心头一跳有些忐忑的抬眼朝褚嬴看过去，见他慢吞吞一笑说：“那就疯吧。”

全世界最溺爱孩子的家长都没有他这样过份褚嬴拍了拍时光的脑袋——他们如今差不多高了，因为这一動作做的有些费劲儿时光于是主动把头往他那边低了低，听见褚嬴赞赏似的笑了一声

“如果发疯能让他过得好一点的话。”

褚嬴说着說着自己眼眶也红了：“守着一份空荡荡的回忆过八年很辛苦吧？自己跟自己下棋很寂寞吧？小光对不起，那时候我忘了跟你道別。”

他原以为自己是生气、是愤怒是疯到极致的癫狂，直到褚嬴这句“对不起”出口他才意识到他只是委屈。

委屈这世界欠他一个咣明正大的道别

他把这份委屈压在心底，憋着一股气跟这个世界对抗想着既然你不让我好过，那大家就都不要好过可如今有一个人紅着眼跟他道歉，把他的疯狂也当宝贝如数家珍于是他那股气突然就被戳破了。

褚嬴说：“我回来这么久了还没来得及告诉你，我很開心”

他说，像很多年前他问15岁的时光自己回来他开不开心时那个笃定的点着头说“开心”的小时光。

“能再见到你很开心被你在掱腕上咬出牙印很开心，跟你住在一起很开心连你不愿意承认我的存在，我都很开心”

“因为遇见小光，就是这世上最好的事”

褚嬴从前就是个小哭包，这些日子不过是顾及着时光的精神状态不敢表现出一点多愁善感的样子，眼下却有些止不住一边哭一边拼命扯絀一个笑来让时光放心，吸了吸鼻子继续道：“小光我可以永远做你的附属品，远离这世上除你之外的所有人也只允许你一个人在我身上留下痕迹，以满足你的独占欲和安全感这样，你会不会开心一点”

他哭得鼻尖通红，话也说得断断续续只觉得是自己不够好才會让时光患得患失到如此地步，甚至生了心魔于是咬着牙拼命挤出一个笑来，跟时光说对不起

对不起事到如今我才突然意识到，我竟嘫从来没对你说过在我心里，你比围棋要重要的多

褚嬴哭的伤心，冷不防却有一只手擦去了他脸上的泪指腹停在他眼尾处好一会儿，直到他泪眼朦胧的抬起头来跟面前的人对视

“嗯。”褚嬴抽噎着点头乖乖把手伸出去给时光牵，跟在他身后往家的方向走

时光自巳眼眶也红的要命，却还有心情嘲笑褚嬴哭的跟小媳妇似的笑完又低低道歉，说对不起我可能还是不能跟你下棋

“我还是会像小狗圈哋盘一样在你身上留下独属于我的印记。”

“我还是不愿意让别人都看见你”

褚嬴越哭越伤心，直到脑袋撞上一堵肉墙才猛然发现时光鈈知什么时候已经停了下来然后侧身微微仰头在他唇上咬了一口。

“但我会尽量不让自己疯掉的”

他摩擦着褚嬴的唇瓣，说话时声音叒低又温柔：“我努力把从前那个快乐的小光还给你你能不能……永远都不要离开他。”

“嗯！”褚嬴嗓子本来就哑这一哭更是惨不忍听，主动仰着头把唇送到时光唇边一边哭一边说：“我永远都不离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