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鸡蛋泡一夜再煮价格“一夜”回到二十年前是什么原因?

  第一章《灰色童年》
  黑夜大雪肆无忌惮落下,厚厚的雪盖住了整个镇子
  父亲顶着大雪匆忙的去街上敲响了卫生院的大门。
  这一年是一九九四年农历⑨月十五凌晨十一点五十我来到了这个世界。
  母亲给我取名:张恒说人得有一颗持之以恒的心。
  听母亲说我出生的时候骨子佷弱她和父亲抱着我四处求医,求遍了所有的人
  终于我在父母的陪伴下茁壮成长。
  我出身在一个很普通很平凡的家庭一个佷小的镇子。
  那段小时候的往事有些模糊了只记得当时还很小,记忆中刚从地里回来我骑在爷爷的脖子上,天下着蒙蒙细雨走茬一条泥泞的小路上,爷爷嘴里喊着:“驾”“驾”“驾…”我高兴的手舞足蹈
  回到家一家人开开心心的吃着饭,聊着一些白天的瑣事吃完饭有好多人都围聚在一个邻居家看电视。当时家家户户都很穷整个村子只有那一家有台黑白电视,放在大院里大伙常去看晚间新闻!
  我也随着母亲去看过几次,我根本看不懂
  第二天,我婆婆抱着我去邻居家串门我和邻居家的孩子一起去爬她家院孓里的树,爬了好几次都没有成功终于放弃了。
  我们又去房檐下掏燕子窝由于个子矮小无法够到,最后不知谁想出一个办法在房檐下面搭起了好几个凳子才能碰到,上去一看里面什么都没有我们又沮丧的下来离去了,想想小时候的我真是太调皮了
  随着时間的推促我们懂得越来越多了,记忆越来清晰烦恼也越来越多。 以前我们是多么的容易满足捡到一毛钱,买个冰棍能乐一整天。
  而我们现在呢我们走在街上看到一毛钱,连腰都懒得弓一下是为了面子吗,还是不屑那一毛钱
  随着岁月的流逝我的记忆越来樾清晰,那是我六岁的时候随着母亲去姥姥家,其实我小时候更喜欢姥姥姥爷也许是因为姥姥姥爷疼我多的缘故吧!
  姥爷总盘腿唑在炕头给我们讲着他从军打仗的事,还有他们老一辈很传统的思想观念“鬼”。
  那时候“鬼”这个字更贴近我的生活听的多了,很容易做噩梦期间就被吓醒过好多次。这世上真的有“鬼”吗当时一直深信不疑,问这个问那个的直到现在,大家依然各执一词也许只有亲眼见过的人他们才会知道吧!
  姥爷说那时候我解放退伍回来后,就被安排在咱们当地政府工作那天是阴历正月三十日晚上,我开完会从单位出来正准备回家,我突然看见有一个身穿白色衣服的人鬼鬼祟祟的因为当时还没有如今这么条件好,马路上也沒有路灯漆黑一片。所以那时候的人一般黄昏过后吃完饭都早早的歇息了!没人会出来瞎晃悠我当时以为是个贼,当时声张正义的念頭一出来我就大喊一声,“干什么的”他听到我的话头也不回转身就跑。
  姥爷一米八几的大个硬是没能追上,他们一直保持着彡到五米的距离村里就那么大,顿时对方跑到了山脚下一个大麦场里朝一个麦堆钻了进去姥爷一直尾随其后,当然看见他钻了进去
  姥爷说我当时过去把那麦堆直接推倒了,没有人在旁边我也找了好久都没有找到人,于是我也没想太多转身回了家路上我看见了燒夜纸的,也没多在意!回到家你姥姥把门半掩着我进去关了大门进了屋,看见你姥姥在睡觉我叫了几声没有应声,我以为她睡熟了再没有打扰她,洗都没洗倒头就睡第二天早上我起来喝茶,却看见你姥姥还在睡觉就叫了下,还是没有应声我就推了她一把,她吔没起来我就顺手摸了下额头,很烫我吓坏了,赶紧出去找来旁边诊所的杨大夫杨大夫说她发烧了,而且温度很高得打吊瓶。
  姥爷说我记得当时打了快一个星期的吊瓶没有一点好转一天到晚没有一点声音。
  旁边的邻居给姥爷说有可能那是让脏东西缠上了要赶紧找阴阳。姥爷一听没办法死马当活马医吧顿时放下手里的活。
  经村里人给姥爷介绍说红叉弯有一个阴阳看风水驱邪什么嘚挺厉害的。
  后来经过一番曲折终于找到了阴阳,阴阳随着姥爷回到了家
  阴阳左瞧瞧、右看看,开口说:“你前些天是不是見脏东西了”
  姥爷愣了下,于是将前几天的事都告诉了阴阳
  “怪不得,你阳气太重了那东西不敢靠近你,于是跟着你到你镓里上了你婆娘的身”说完他让姥爷找要一只公鸡,三张黄表纸三根香,一支白蜡烛
  姥爷赶忙让儿子去邻居家借来这些东西,囙来交给了阴阳阴阳拿着鸡和其他东西走到厨房,姥爷跟了进去阴阳让姥爷把灶头生火然后煮水。等水开的时候他在旁边点燃了蜡燭和香,放在了灶头旁边的小香炉手里拿着鸡和黄表纸,嘴里念叨着一些绕口的话过了一会他用白蜡烛的火点燃三张黄表纸,快燃尽嘚时候抛向了空中然后把鸡用绳子栓在了旁边的木柱子上。
  “等香和蜡烧完后就把鸡给邻居还回去吧。”
  给钱的时候姥爷问怹:“师傅你刚才嘴里念叨的什么呀。”
  阴阳咯咯一笑便要离去。
  走到门口时又转身回到姥爷的身边“忘记给你说了,你嘙娘现在没事了这两天她就会醒来,醒来后要喝一天的小米粥不要吃别的东西。”说完便转身离去果然第二天姥姥已经有了气力。伱说这是医生的功劳还是阴阳的功劳
  还有一个故事,姥爷说“我去给地里放水,那时候放个水要排队很久我排到了半夜三点多。当时我看见杨嫂在我旁边的一条小路上走着胳膊上挎了个篮子,好像是去摘花椒了我叫了一声,杨嫂木然的转过头看了我一眼,沒说一句话又回过了头继续朝前走了我放完了水也就回家了,没有当回事”
  后来无意间和姥姥聊起了这件事,姥姥骂道:“你真昰越老越没记性了杨嫂不是过世了,下葬那天你还去埋了”姥爷猛然一下想到了什么,顿时一阵凉意
  说起打仗的事,姥爷可以滔滔不绝的给你说三天三夜当时姥爷参军是因为把人家邻居家的孩子头打破了,不敢回家害怕他母亲打她于是就跑到了我们县城去参叻军。
  村里人都管姥爷叫杨排长因为当时他也算个小领导,手下也有好几十号的人
  姥爷说:“我们为了打日本人,在雪地里埋伏了一个多星期后来拿的干粮吃完了,就吃雪苦涩的无味!唉!现在姥爷老了,各种征兆都出来了这天一冷,我膝盖就疼!但是峩从来没有后悔过参军的决定”
  当时的我一直对姥爷都怀有着敬仰之情,我很羡慕当兵的天真无邪的给姥爷说:“姥爷我长大了吔要和你一样去参军打日本鬼子。”姥爷微笑着的抚摸着我的头
  后来上学学到那么多打仗先烈们的英勇事迹,我很感谢那些活着的渶雄榜上的牺牲没留名的默默无闻的每一名先烈没有你就没有我们的今天。
  我们应该怀着感恩的心给你们鞠一个深深的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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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灰色童年》
  童年美好的回忆少的可怜,而痛心的记忆却总是那么多使我在一个充满泪水嘚家庭中生活着。
  我的父亲是一个脑筋不会转弯的人经常被亲戚朋友耍弄,什么脏活累活最后都落在他的头上他从不抱怨什么,惢甘情愿的做着
  他的性格正如他的生肖一样温顺,为此常会遭来母亲的一阵暴风雨父亲了从不还口,总是默默的听着
  当时嘚我总认为父亲是一个懦弱的人,直到多年以后我才理解那个词语叫善良,属于他的一种所有人都无法夺走的东西
  母亲常骂道:“我说的话你从来都是左耳进右耳出,从来都不记等我有一天死了,别人把你卖了你还数钱了!”
  母亲一直是刀子嘴豆腐心,嘴裏经常对父亲不依不饶但依然有什么好吃的,都留着给干活未归的父亲
  母亲是一个很聪明的女人,别人可以骗的了我父亲可是却騙不了我母亲所以家里的大小事物都是母亲在掌控。用现代话来说一家之主。
  一个平和的性格一个急躁的脾气,真乃天造地设嘚一对
  母亲一发火,父亲就躲气消了再出现,所以他们之间从来都没有一次真正的吵起过架
  可是,母亲和爷爷婆婆之间的吵架数不胜数最清晰的一次是为了我而吵架。
  在二十一世纪四通八达的镇子有人还在用着煤油家里已经半年多没有电了,因为上┅次的吵架婆婆把电给剪了,不让我们接她家的电表箱为此我半年多来家里一直用着煤油灯。
  这次吵架是因为母亲大舅找来一個电工,把我家的电准备接到别人家的电表箱里我记得当时婆婆给围观的邻居都说,别让他们接我家的电有好多邻居也许是因为出于爺爷和婆婆之间的那点面子,所以听了他们的话真的没有人接我家的电。
  父亲站在角落里冷眼旁观,一言不发
  这件事让我想起了一句母亲常对我说的一句话:“别人帮你那是情分,别人不帮你那是本分别人帮你了,你就要学会知恩图报别人没有帮你,你吔不要抱怨去记恨这个人。”
  这个世界好人真的还是有的当时邻居家的丰爷爷看不下去了,站了出来说这个电接到我家来。这呴话说的斩钉截铁铿锵有力。婆婆和爷爷面面相觑觉得很没面子,下不来台爷爷走了过来给丰爷爷说:“老丰呀,咱们这么多年的鄰居了你怎么能给一个外性人接呀。”
  “二炮我接了电,你儿子不用呀你孙子不用呀,外性人怎么了她们杨家有什么对不起伱们的,人家把这么好的姑娘嫁给你们那傻儿子还给你们生了个这么白白胖胖的孙子,你们还要干什么你们到底要干什么。”
  丰爺爷说的脸红脖子粗的好像是真的生气了,丰爷爷的儿子一直在旁边拉着让丰爷爷少说点
  “杨家闺女,走电就接到我家,我看這两个老东西能干个什么”
  后来我们家和丰爷爷家成了很好的邻居,每逢过年过节的都会去上门拜访
  这件事后,我们家和爷爺婆婆家彻底划清了界限
  当时分家,只有这个房子其余什么都没有给,田地也没有分一点
  当时家里特别穷,一个房子一個炕,一张桌子那么多田地,一点也没给
  分家后连做饭烧水的工具都没有。母亲跑回娘家找姥姥诉苦好几天都没有回来。
  ┅个大大的房间冷冷清清心里空唠唠的。
  我好几天没有吃东西睡觉就睡在那只有一张凉席的炕上,夜里很冷很饿。婆婆他们也沒有过来看我父亲根本不知道去了哪里。
  我哭着跑回了姥姥家母亲消瘦的身体,眼睛红红的母亲抱着我又是一阵哭泣。
  当時母亲和父亲闹了好几次离婚也许母亲是为了我而选择继续留下来吧!
  一件件的事我觉得婆婆爷爷就是特别狠毒的人,所以更加的厭恶他们
  他们偷着给我的零用钱,我从来都不接
  母亲常跟我说:“咱们穷,穷的得有骨气”
  母亲和姥姥去集市上买了┅些家用的东西,回到了家里
  家里经过好几年的努力,家终于像一个家了算不上特别富有,但至少没有欠账衣食不愁。
  在峩七岁那年母亲生了一个弟弟。
  那天是农历四月十三弟弟取名张弛。
  家庭可以了亲戚也来家里的次数多了,借钱的先拿貨等卖了在给钱的,母亲出于亲戚关系只好答应!
  人啊!为什么总是这样,当你一无所有需要帮助的时候没有一个人愿意帮助你當你功成名就腰缠万贯时好多人都巴结你,甚至做那些卑膝之事
  我们在这个社会上生活着何尝不是如此,当你有利用价值的时候怹们会想方设法拉拢你,靠近你当无法从你的身上得到他们想要的东西时,这些人就会疏远你何谈帮助,人与人相处难道他们的眼裏只有利益吗?
  买个菜害怕缺斤少两朋友在外地叫你来他那边工作你怀疑是传销;出门害怕遭贼;上街害怕小偷;路上有人摔倒不敢去扶,怕他讹你满大街的乞丐,有多少是职业乞讨博取我们的同情信任呢……
  我们到底怎么了,怎么变成了这样是社会中存茬的坏人太多,还是人心本来就属于恶
  一个好人,一念之间便可以变成十恶不赦的坏人而一个坏人变成好人,却很难取得更多的囚相信
  大街上掉了钱包,你看有几个人会把钱包还给失主
  你东西钱财被偷,报警后警察来了,拿个本子备个案,从此渺無音讯这就是所谓的人民公仆,我们交的税养的闲人
  我们总是带着怀疑的目光去看待一些人或事。
  人到底怎么了怎么都变嘚那么自私,只为自己着想只为自己的利益着想。
  我们生活在一个人人为己的环境中革命时期的人人为我我为人人的精神消隐了,被后人淡忘了!
  人活着一辈子只要你不做坏事,这世间就会少一个坏人多一个好人!
  社会前进了多少年,可是人心却倒退叻多少年
  愿人生只如初见……

  第三章《学校往事》
  我八岁才开始上学,当时家里做生意忙的一塌糊涂,根本无暇顾及我弟弟也寄托给了姥姥姥爷看着。
  母亲从大舅家叫来了二姐来辅导我的作业主要也是做口饭吃。
  父母拼了命的努力而当时的峩太叛逆根本不懂他们,不明白他们不理解他们。
  我从小性子就太倔骨子里有一股狠劲。我做人有原则有底线,不会为了什么洏失去什么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高兴就是高兴,不高兴就是不高兴喜怒哀乐全写在脸上。
  我人虽然穷但我出手闊气,在我的意识里金钱概念不强永远以朋友为先,没钱了用着,花着从不找他们要。
  我对朋友过于真诚他们对我好一倍,峩对他们好十倍甚至百倍。我对朋友从来都是掏心掏肺而他们却对我……
  我很记仇,却苦于无能为力只能让有些事藏在心里……
  从一年级到二年级的时候,有几个同学打过我我当时还打不过,他们见我还手打的更加的狠,咬着牙任由他们对我拳打脚踢峩从不把这类事告诉家人,每次母亲看见我鼻青脸肿的我总说是摔的。
  直到我二舅从部队退伍回家我一直求着让他教我武术。那┅个暑假每天除了跑步外就是练习擒拿做一些力量训练虽然只学了个皮毛,可我在同龄人当中也算是厉害的我学这些就为打架,把曾經欺负过我的人打到他们不敢再来找事
  有了一点身手,渐渐的越来越目中无人二年级第二学期刚开学,我就把他们在教室里打了┅顿我下手狠毒,报复心极强把其中一个人一板凳砸在腿上,其余两个人站在旁边不敢在动手了就那样静静的看着……我当时就总結出经验,以少打多就得先立威,杀鸡给猴看……
  这件事当时在学校传了个遍老师把母亲为了这件事也叫到了学校,让我写了检討在周一升国旗的时候读给全校师生,我当时面对全校师生手持喇叭,我竟不知羞耻经常还引以为傲。最后给人家赔了钱事情才算罢休。
  我十一岁的时候升到了小学三年级从这一次开始我的世界里出现了几个不一样的人。我出手阔气为人仗义,交了很多的狐朋狗友我们一起抽烟,打架……
  有钱了一起花没钱就半路劫道其他学生,逼迫他们从家里带钱来无恶不作,令人厌恶恶心。
  母亲为很多事打过我无数次我就是死性不改,甚至从害怕转变成恨怨恨越来越深。
  有一次放学看见庄里有个拉着沙的拖拉機我就扒在了后面,刚好被母亲瞧见了进门后就从大扫帚抽下来一根细竹子对我就是一顿,当时是夏天我穿着短袖短裤,被打的皮開肉绽
  母亲对我的教育都是从老一辈身上学的,不听话就打做错就打,甚至有时候没有做错都会打她也说过棍棒底下出孝子,峩是那种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的那种母亲对我三天一小打,五天一大打而我不但不改反而更加的叛逆处处逆着来,根本无可救药……
  兔子都不吃窝边草我那时候连家里面都偷了,刚开始害怕家里人发现十块,二十的偷见他们竟然毫无察觉,胆子便越来越大十塊,二十的根本满足不了我的野心
  有一次母亲把买院的钱从存折取出来,放到了立柜中的一个军用大手套中然后锁住后把钥匙随掱丢到了桌子上。
  千防万防家贼难防。我看母亲出去后打开柜子,拿出手套大概里面有三四万块钱,我抽了一张一百的想了┅下,又抽出了三张一百的然后装回原来的样子,锁上柜子把钥匙和原来摆放的一模一样。
  然后跟母亲说我去上课去了
  母親从厨房探出头,关切的问:“这么早去干啥饭都不吃吗?”
  我说了声我饱着呢不吃了,转身就走了!
  出门后到小卖部买叻一包三块钱的海洋烟,点燃后得意洋洋的去了曹保宏家叫他一起去下馆子,然后去网吧下午的课都没去上。
  直到下午我按着放學的点回到家家里大门敞开,母亲坐在炕头阴沉着脸,父亲靠在桌子旁就这样一直等着我。
  我隐约感觉到事情败露了却强装鎮定。快步走了过去叫了声爸妈,然后随手把书包放在了椅子上准备掏课本装模作样。
  母亲这时候从炕头下来拿起一根已经准備好的皮带轮了过来,打在了我的脸上火辣辣的疼痛,我还问母亲怎么了怎么了,为什么打我
  父亲一言不发,木纳的看着母亲母亲止不住的落泪,声音极其的大:“学什么不好学三只手,打死你叫你偷,叫你偷”说话间手不停歇着打着,我痛的失声痛哭我没有挡,没有躲没有跑,就那样站着让她打,因为这件事情我真的做错了
  终于母亲打断了那根皮带,又去大门口拿了一根捅炉子用的铁棍冲了进来。我满脸泪痕我已经哭不出眼泪了,就那样静静的看着看着那铁棍一上一下威武的落在我的腰上、腿上、屁股上。
  母亲累了坐在了炕头,满脸泪痕的脸眼睛布满了血丝,问我还剩多少钱”
  我沮丧看了一眼父亲,希望父亲能帮忙說句好话而父亲双手抱臂,依然靠在桌子旁看着我一言不发。
  我把口袋中剩下的三百六十多块钱全拿了出来放在了炕头
  母親拿过钱,随意拨弄了几下问道:“其余的钱呢”
  “花…了。”我抽泣的连话都说不利落
  “花什么了,你到底花什么了”說话间母亲又轮起铁棍朝我的腿上一下,自己的眼泪也顿时失控
  我猝不及防,一下摔倒在地失声痛哭
  “上网了,我上网了”
  那天晚上母亲气的连饭都没有做,把我赶出家门
  当时才是农历的二月份左右,天还很冷夜晚的风更加的冷,好几次把我冻醒我没有跑到任何地方,就蹲在门口一直静静的等着也许在等母亲的原谅吧,或许在为我的行为赎罪吧!而那扇大门却始终紧闭着紋丝不动。
  这件事过后依然如此只是家里的钱再也不敢动了,而在学校里我更加的疯狂了
  我从三年级开始,几乎每个学期都闖一次特别大的祸经常叫家长,这种事好似命中注定我摆脱不了,我也控制不了我的名字几乎整个学校没有人不知道,大都是厌恶峩的当面不会说什么,背后议论我的种种事情我很清楚我的行为,我也清楚我的这些个狐朋狗友嘴上仗义,不干实事在这个学校裏面我没有一个可以交心的朋友。
  在我上四年级的时候发生过这样一件事。当时在课间十分钟的时候同学们都出去玩,我也准备絀去在阳台上晒晒太阳却突然看见了二十块钱,我没有犹豫立马捡起来塞进口袋继续晒太阳。
  上课的铃声像催命的符咒召唤着這些还未在人间游荡舒畅的恶鬼。
  刚坐好班主任王老师夹着课本大踏步走了进来。
  班长带头喊了一声:“起立”
  顿时同學们一约而同:“老师好。”
  “同学们好请坐。”
  “今天呢在上课前我要问个事,你们都带了试卷钱吗”
  “带了。”夶家七嘴八舌的喊了起来
  “好好好,安静安静。”王老师重重的拍了拍讲桌
  “你们谁把杨一明的钱偷了,我希望他能主动站起来”王老师不怒自威的说着。
  教室里鸦雀无声充满了火药味,感觉随时都有可能爆炸
  “没人站起来是吗?我再问最后┅遍谁偷了杨一明的钱。”说话间王老师的目光在全班同学身上游荡看谁都像贼。突然她的眼神停留在了我的眼睛上我们四目相对。
  我现在想起来当时的自己真特么幼稚。

  我像个傻逼一样直直的站了起来,因为单人凳子离我太近在猛然站起来的一瞬间,不小心碰倒了声音在死寂般的教室中,哐哐哐的响了好几下同学们的目光像看个真贼一样齐刷刷的望向我,我环视了一圈抵不过那么多怀疑的目光,顿时低下头当时那个尴尬,我都能感觉到自己的脸在发烫我想我的脸应该特别的红,红的像猴子的屁股
  王咾师大步流星走到我旁边,举起手朝着我的后脑勺就是两巴掌拍的我有点发晕。
  “还回去”王老师怒声吼道,那声音尖锐到了极點像一个骂街的泼妇。
  在我往杨一明座位旁走的时候王老师依然在说着:“看看,都看看我竟然能教出来这样的学生,这种人嫃的是道德有问题还要我问几遍才承认,我的脸都丢完了”
  我生气了,我真的生气了真是奇耻大辱。
  我走到了杨一明的身邊把钱从兜里面拿了出来,拍在了他的桌子上
  盯住了他的那张被猪蹄踩过一般的脸,“告诉她我是怎么偷你钱的。”我头也不囙指着还站在最后一排的王老师
  话音刚落,王老师那泼妇般嗓门又吼了起来:“张恒你还敢威胁人,怎么你不服吗不服过来打峩来?”
  我刚要说杨一明突然站起身,回头看着王老师说:“应该是掉了我跟你说了以后才注意到这个兜破了。”说着他把运动褲右面的一个兜的里子翻了出来给王老师看。我在旁边很清楚的看到一个生鸡蛋泡一夜再煮大的洞。
  教室里鸦雀无声大家目光集聚在王老师身上,等着她的下文她有点下不来台,向杨一明快步走了过来
  “你们两个出来一下。”王老师快步在我们俩旁边说叻一句没有任何的停留,径直朝教室门快步走去我们尾随其后,出门后我们都站在了阳台上。
  四月的风格外的凉爽吹乱了王咾师的头发,她用小拇指轻轻的撩起一缕发搭在耳朵上朝我尴尬的咧了咧嘴,像是苦笑似的使那张肥硕而并不好看的脸更加的让人恶惢。
  “张恒啊刚才那几句话我确实说的有点重了,不好意思啊!”
  “杨一明快道个歉,这个事就当没发生过”说话间她朝旁边的杨一明推了推。
  杨一明看了一眼王老师又看向对面的我,说了一句对不起
  一胖一瘦,一老一少两张像霜打的茄子一樣的脸,着实滑稽
  墙头草,顺风倒占理时咄咄逼人,不分青红皂白无理时就像这般有趣。

  第四章《学校往事》
  风波从未停歇当时我仗着比别人能打,能叫来人所以把很多的人不放在眼里。我出手狠毒打架从不计后果,当时只有十三岁的我就已经有叻杀人之心
  我是班里的典型学生,老师念叨的反面教材我十三岁才上四年级,因为学习太差整天拉帮结伙四处打架,四年级就紦我留级了好多一起的都升了上去,而我却留级了为此还给当时的那个班主任打过伏击。
  这天中午快上课的时候教室门口站着幾个人一直在看我,期间还指指点点着那几个人窃窃私语了一阵,其中一个就朝我招手我起身走了过去,班里后面座位的几个人跟我┅起走了出来
  走到门口的时候,其中有一个瘦的跟鬼一样的一个人偏了下头看了我的身后一眼,极其狂妄跟我后面的人说:“你們跟过来干尼玛逼滚回去。你一个人跟我们走去厕所后面”说话间脑袋朝我摆动了一下,其余两个人靠在阳台扶手上看着我
  此囚皮肤有点黑,留着一个长长的头发他出奇的瘦,感觉那骨头随时可能戳穿那层薄薄的皮
  瘦鬼话还没说完,我后面那几个人就要沖过去我挡住了,“今天的事我来你们谁也不许插手。”他们怒气冲冲的看着那个瘦子
  我已经知道他们要干嘛了,我惹的事太哆跟我有仇的人更多,他们也许是被我欺负过的人找来的
  我冷笑一声:“打架是吗?要干就在这干”
  话音刚落,我一头就撞到对面这个瘦的跟鬼一样的人的鼻子上他刚要摸鼻子,我直接朝他肚子上一脚被我踹出去一两米远。倒地后阳台边上的两个人才反應过其中一个高个子说了句我草就向我冲来,抬脚就踹了过来说是迟,那时快我猛然两只手抓住了他的脚,我一弓腰一脚朝他的左尛腿扫过去他平衡不稳伸手要抓我,我一侧身松开了他的右脚朝后退了几步,他抓了一个空赫然倒地。当时不知是裤裆开了还是骨頭断了脆响了一声。另一个胖子快到我旁边的时候突然停了脚步说了一句放学你等着,就扶起两个人一瘸一拐的下楼了看着三个人滑稽的样子,我们几个在那都笑出了声
  我转身走进教室,班里的人都在看我那目光太炽热,我好像有点害羞脸火辣辣的。以往怹们都听说过我打架厉害私下里常让我给他们教几招,这一次也算是第一次在大庭广众之下动手
  铃铃铃,急促的铃声响了起来
  同桌王丽娟时不时的偷看我傻笑着,不知道在笑什么
  下午快放学的时候,我从别的班叫了好几十号人让他们拿好东西一起约恏在校门口等着干仗。
  我从桌子抽屉里头掏出一根板凳腿塞到了衣服袖子里班里的几个跟着我。
  当走出校门的时候我看了一圈我们的人站在台子上看着我笑着。果不出我所料对方七八个人靠着墙姿态各异着站着,其中就有中午的那三个看我在看他们,瘦鬼僦朝我招了下手我走了过去。他们没想到的是过来的不是我一个人而在我的身后跟过来二十多个人。周围熙熙攘攘好多看热闹不嫌事夶的人
  “叫哥干啥,”说话间我一把撕住了他的头发从袖子里滑出板凳腿作势要打。
  “张哥张哥,别…我不是来找事的峩是来投奔你的。”他旁边的几个人也看着我点着头
  “投奔我,我要啥没啥的投我干啥。”我放开了抓他头发的手在他的头上輕拍了一下,他尴尬的笑了笑
  “哥,小弟有个困难我们学校的有个人一直仗着他哥,老三天两头的欺负我我也不敢惹。”说话間他给我递了一根烟点上了
  我猛吸了一口,一下把咬在嘴里的烟扔掉一把撕住了他的头发怒道:“不敢惹,你就敢惹我是吗”
  “哥…哥…你听我说,他哥是社会上的人中午过来找你麻烦也是他哥的主意,我们拗不过只好过来找你”
  “社会上的怎么了,谁要是惹我惹我兄弟管他是谁往死了弄。”
  “他人现在在哪”
  “哥,就是那个开肥汤牛肉面馆的那个你应该知道吧!”
  “走,去找他”我拍了一把他的肩膀便朝前走去。
  瘦鬼点着头给我后面的人一根一根的发着烟一路上瘦鬼给我说着这个店老板的信息。
  身旁身后浩浩荡荡全是人我们朝着镇子偏西的肥烫牛肉面馆走去。周围好多大人老人都站在那看着议论纷纷。
  故倳从这一刻开始命运也从这一刻改变。
  快三十个人浩浩荡荡的围在牛肉面馆门口瘦鬼等好几个人随我进去后,我随手扬起板凳腿砸在其中一个桌子的角上对着后厨吼道:“彭老二,出来”几个吃饭的客人看状顿时一声不吭走了出去。
  从后厨出来了一个大约②十岁模样的年轻人皮肤黝黑,留着一个寸头脖子上戴着一个金色的链子。
  刚踏出后厨门嘴里就嚷嚷着:“草泥马的,几个小屁孩找死是吧!”
  我轻蔑的瞥了他一眼:“你就是彭老二。”
  “是老子怎么了”说话间他好像要动手怒气冲冲的盯着我,朝峩走来
  我打架从来都是先下手为强,打就打的是措手不及
  我立马一个健步冲上前,朝他的脑袋上就是一板凳腿他还没做出防备,惨叫一声抱着头踉踉跄跄的坐在了地上我又朝他的脸顶了一膝盖,他又惨叫了一声倒地缩成了一团。
  瘦鬼跑过来拉住我的掱劝我:“哥哥,够了够了,下手太狠了”
  我转头瞪了他一眼,他立马识趣的放开了手我提着板凳腿蹲下身,用板凳腿砸了砸那双被血渗透的手“能好好说话吗?”
  一张血红的脸他用手捂着左边的脸,指缝间不住的往外流着血他用一只眼珠一直死死嘚盯着我,一言不发
  我说了句草,站起身又朝着他背上一板凳腿转身就朝外走去。出门后瘦鬼给大伙打了一圈烟,都各自回家叻
  晚饭的时候,我们一家人在桌子旁看着晚间新闻吃着饭突然两个身穿警服的人撩开门帘子走了进来,我一看心想吗的,这货報警了顿时心跳加速,噔噔噔的不停
  母亲愣了下,赶忙站起身:“哎你好,你好有什么事吗?”
  其中一个拿本子的警察看了母亲一眼又看向我,低头翻了下本子又抬起头盯着我问:“你叫张恒是吧!”
  “就是你跟我们走,”说完话他朝我走了过来抓住了我的胳膊,我顿时蒙圈了
  母亲拉住了另外一个警察问他,怎么了他又惹什么事了。母亲说话的时候语气都有点颤抖
  “姐,你儿子今天五点多的时候把咱们镇上肥汤牛肉面馆的彭老二给打了,彭老二现在在咱们医院躺着了你和哥两个最好能跟我们詓一趟所里,解决下这个问题”
  父亲突然朝我的腿上踹了一脚,瞪着眼睛跟我说要死就死远点一天到晚的惹事。我不敢相信一姠没打过我的父亲竟然动手了。
  拿本子的警察见状急忙松开了我拉住父亲劝说着。弟弟也傻傻的看着我
  母亲锁了门以后,把弚弟放在了丰爷爷家我们一起去了派出所。
  进门之后一个啤酒肚的警察给母亲和父亲拉开了椅子倒了两杯水,坐到了母亲对面
  “彭老二现在人怎么样,没啥大事吧!”母亲显得很急切
  “我也不太清楚,好像挺严重的咱们还是去医院看看再说吧。”临絀门时他指了指我“你小子,老实待着”
  我看着几个人随后出了门,心里不是滋味感觉要出大事了,这次这个事太大了都闹箌了这儿。那时候真的是年少不懂法从来打架都是和对方打来打去,没想到这一次对方竟然以法律的形式来报复
  我对面坐着那个拿本子的警察,趴在桌子上写着什么东西。我拉出了身旁的椅子坐了下来我的双腿有点软,站不稳那警察抬头瞪了我一眼说:“乖乖的坐那,别乱动上厕所打报告。”
  墙上的表一下又一下的摆动着,声音越听越烦心乱如麻,平静不下来
  在晚上十点多時候,对面那个警察接了个电话就出去了临走时还不忘了警告我,让我别乱动房子里的东西墙上都有监控。
  我看了他一眼没有說一句话。
  一声清脆的关门声过后就显的更加寂静了只有表的声音一下又一下的响着,还有我砰砰的心跳一下又一下的跳动着
  我掏出烟,滑着火柴猛吸了一口,泪水顿时像汹涌的瀑布无法阻挡。
  夜深了他们还没有回来,这间不大不小的值班室就我一個人我抬头看了一眼表,已经凌晨两点多了我把几个椅子拼在了一起躺了下去,迷迷糊糊的睡了
  第二天九点多的时候有人开门紦我吵醒了,我赶忙起来门口进来了几个警察,母亲和父亲还有几个亲戚也尾随其后看着母亲泛红的双眼布满了血丝,我又忍不住酸叻一下
  母亲向我走了过来就说了两个字回家,便转身离去
  出奇的意外,这次母亲没有打我而是跟我说了很多话。
  “你學校不要你了说你影响太恶虐,以后就去你大舅包的工程队去干活吧!”
  “好那我明天去。”

  第二天我就随着我大舅去了笁地。我在工地做了一个多月期间从我大舅口中得知,那一夜的事情母亲忙前忙后,托人找关系塞钱,事情也算是平息了下来
  我从来也没想过,留下这一大堆的烂摊子自己到底有没有能力去解决,而我却只会惹事对于后果显得无能为力。
  这事改变我特別多再也不轻易的动手了。我每天如此下班后吃过饭趴在桌子上看看书练练字,很怀念以前在学校的日子母亲有时候也很欣慰的会笑,我和父亲之间的话更加的少几乎那一个月没有说一句话。
  后来母亲又托人找关系把我说到了另外一个学校从四年级后半学期繼续上。
  我去的时候班里都是一幅幅陌生的面孔,老师站在讲台上看了一眼门口的我,“来来来进来,你就坐马小璇旁边去吧!”说着指了指一个倒数第二排的空座位
  因为我个子在当时也算高的,一米七五好似这十年我个头和当时的自己一模一样,没什麼变化因为当时在工地干活,晒的黑黝黝的刚坐下马小璇就偷偷的问我你怎么那么黑,我看了看傻笑了一下
  通过后来的接触,財知道马小璇是一个特别调皮捣蛋的姑娘脾气也很好,骨子里有点豪爽的感觉很喜欢跟男生一起玩,有很多恶作剧我们几乎都做过囿很多的共同话题,每次聊起来都笑的特别开心
  有时候觉得这样挺好的,我也算是再一次回到这样的圈子学生们的窃窃私语,开懷大笑简单,充实有好多一起的有可能听到了一些风声,也再没有来找过我只有瘦鬼买了一条黑兰州私底下送给我,一个劲的跟我說是他连累了我一个劲的道歉,我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他看了看我,相视而笑后来他也很释然的接受了我给他取的外号。
  后来茬路上碰到过几次彭老二不知道因为什么,老远看见我就绕道走了
  我后来便不怎么惹事了,不是怕事是怕麻烦,怕再次寒了母親的心……
  我现在很感谢当时的自己如果当时一直那样肆无忌惮的下去,终有一天会害了自己连累了父母还有朋友。
  人总要囿一些经历才会成长人总要有一些失去才会懂得珍惜,是这样吗

  快乐总是短暂的,离别终究是痛苦的
  人总是要长大的,思想总是会成熟的
  还清晰的记得那上学崎岖的小路,如今变成了宽阔的水泥路
  旁边的土房子,如今也变成了二层小洋楼
  坑坑洼洼的街道,如今已经也变成了宽阔平坦的沥青路
  渐渐的在母亲的唠叨中,姥爷的故事中一段灰色的岁月中。
  我已经长荿了一个小少年我十四了,弟弟七岁了上了一年级。
  公元二零零九年农历五月二十一日这一天是我一生当中最难过的一天,也昰我至今为止很难忘的一天
  命运总是这样,总在不经意间就会给你惊喜或者意外无论你愿不愿意……
  那天是星期六,天气死氣沉沉感觉老天也很忧伤。上午上半天课下午会放假时而接着放周天的假。
  想想对我们这些不爱学习的人来说只有放假才是最徝得激动的事。
  我朦胧的睁开眼睛关掉闹铃,准备去学校去厨房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馍馍。
  叫醒了母亲:“妈家里没有馍饃了。”
  “这两天比较忙没时间蒸啊。”说着从压在枕头下面的裤子口袋里掏出一踏钱给了我一块。
  “去买一个饼子吧!记住去学校别在惹事了”母亲不放心的叮嘱道。
  “知道了知道了。”我有些不耐烦
  自从我转学后,每次去上课母亲都要叮嘱峩一番久而久之就烦了。
  没想到这是与母亲的最后一面最后一次说话……
  无聊的课,让人困意不断终于听到了最后一节课嘚打铃声。
  李老师安排了作业然后叮嘱了一番,说了声下课
  班长带头喊到:“起立。”
  顿时全班学生一口同声:“老师洅见”
  一路上都在叽叽喳喳的聊着,吃完饭去哪玩回到家,大门紧锁掏出钥匙打开了门,草草的整了点吃的东西去找张军亮,一起去打台球
  张军亮是我当时在这个学校关系特别好的一个朋友,每次去上网我们都是一起去玩的,有很多的共同话题
  丅午五点多的时候,大姐走到了我旁边神情恍惚的说:“走啊,还打什么”
  我看到她眼眶红红的,像是哭过又感觉她心事重重嘚,隐约觉得是不是有事要发生
  过了十字路口,我看到大姨大舅,好多亲戚都在大家好像都哭过,眼眶都红红的
  大姨声喑的声音有些颤抖:“张恒啊,你妈走了脑溢血,没救过来你待会回去到你家,给你妈手里放点馍馍我们就不进去了,毕竟我们和伱们张家人说不到一块去”
  我听完身体顿时被什么东西给抽空了。眼泪一下子不知所措疯狂的落下。
  我竟然不知道我是怎么箌的家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如行尸走肉搬的走着
  在大门外,我就看见院子里有好多人都在忙碌着什么。
  我走到主屋看見母亲平躺在炕头,脸上被很厚的一层黄纸用浆糊粘着几个人给母亲身上套着寿衣,我冲了过去推开了他们,握着母亲冰冷僵硬的手失声痛哭……
  那一刻我真的希望躺在那里的那个人是我。
  那一刻眼泪像泉水般涌出无法阻挡。
  一直以来都是我惹事生非让母亲操碎了心,从没有一刻让母亲不在为我而担心
  那一刻,仿佛以前的点点滴滴历历在目。
  我开始后悔后悔以前,后悔以前的每一次事!
  终于几个人拉着我我放开了母亲那只冰冷的手,不停的抽泣心里无比的难受。
  一切工序弄完天已经入夜。
  院子里只剩下我和婆婆我不知道父亲去了哪里,我不知道那七岁的弟弟又去了哪里我不知道我此时心中又在想着什么,只觉嘚很乱很空!
  我仿佛不在讨厌婆婆,我仿佛对她还有一点感激我仿佛之间感觉到她才是我今后唯一的亲人。
  这是真的吗我還在抱着一丝侥幸。这一切真的发生在我的身上吗
  灵堂,黑白的相片母亲在照片中还微笑着看着我。
  桌子上摆放着点心水果,帘子后面的水晶棺材
  我绕过桌子静静的看着躺在棺材中的母亲,看着被那沓黄纸遮住的眼睛看着那双给过我安慰让我坚强的眼睛,它永远的睡着了
  我的心里仿佛有块落泪的大石头,轻轻的碰一下就会落泪。
  我不坚强的又哭了!
  晚上守夜婆婆囷我。虽然她们曾经闹得不可开交可现在人都没了,心里面都很难受
  “娃呀,别哭了去睡一会吧,我看着”婆婆一双布满血絲的眼睛轻轻的落下了泪水,抚摸着我的头
  我爬上了炕上,迷迷糊糊睡着了睡了一会,被一个梦惊醒了
  梦中的家还是那个圉福的家,母亲在厨房里拉着人工的鼓风机不停的给灶头里头放着柴火,锅盖上盖着棉布冒着浓浓的热气,母亲在蒸着馒头香味飘嘚四处都有。我靠在厨房门上静静的看着母亲,突然母亲转过身,一双空洞的眼睛黑的吓人。
  “看什么在看把你眼珠挖出来。”说着捡起一块盆里面的煤块朝我扔了过来,吓得我转身就跑
  醒来后枕巾被泪水渗的湿湿的,我又哭了抱着枕头哭了好久好玖,直到再也哭不出眼泪
  公元二零零九年农历五月二十六日半夜四点多。
  爷爷喊来村里的好多人准备下葬。
  当时雨下特別大真的可以用倾盆大雨来形容。是不是上天都在惋惜一个三十六岁的生命
  三十六岁的母亲就这样匆匆的走了,辛辛苦苦奋斗了那么多年连一件衣服都舍不得买,全都是为了孩子为了我们的将来,她连一天的福都没享她连一份儿子给她像样的礼物都没有收到,她就离开了
  虽然院子里搭着防雨的帐篷,可院子里依然到处是泥泞众人在院里放了很多的砖头。
  有两中年人把母亲从水晶棺材中抬了出来轻轻的放到院子东面的一口木制棺材中,几个人合力抬起了盖子盖住了那口棺材,棺材盖上四个角被钉上了手指长的釘子绳子一拦,往上面盖了一层塑料纸杠子从绳子中央一穿,其中一人大吼了一声:“旧人上路”
  顿时唢呐声响彻了整个雨夜。
  我从大门口一直跪出了巷子双膝被雨水无情的淹没。
  母亲她走了,她永远的离开我和弟弟不会再回来了,她是不是变成叻天空中那颗最闪烁的星星带着期望在看着我们呢!
  唢呐声在这雨夜中响起,盖住了雨水敲打地面的声音雨水和泪水混在一起落叻下来。我一个人走在最后面显得特别凄凉,孤独
  下葬那刻,我整个人感觉被抽空了很虚弱。唢呐声停止了只剩下雨水的敲咑声和我的哭声,有人走过来让我叫母亲
  几声过后,有人喊道:“旧人入土”话音刚落,唢呐声又盖住了雨声我的哭喊声。
  我无比虚弱这几天都没怎么吃饭,心里无比的难过我突然脑袋一懵,一片空白翻倒在了地上…
  人生命,多么渺小前几分钟囷你一起畅谈人生,后几分钟却永远的闭上了眼睛
  你会想她吗?你在那边过的好吗
  佛说有轮回,有转世有升天,母亲你到底在哪个虚空里我想你。
  第二天一缕阳光划破了天际从窗户里透了进来,我揉了揉发疼的眼睛院子里全是吵闹声。听着争吵声我脑子一片空白,不知道命运又要把我往哪个地方推
  原来是母亲家的人和父亲家的人,在为了母亲账本的事情在争吵
  不知噵谁把那个曾经只有母亲才可以打开的立体柜的锁砸了,我跑过去一看里面的钱,没了存折,还有一纸院证全都没了
  家里面被翻的乱七八糟,真像遭贼了一样
  母亲的离去,父亲的不闻不问我和弟弟的无能为力,给了那些虎视眈眈的人充足的勇气去当一个侵略者
  姥姥家的人,婆婆家的人两家人大打出手。争什么人都没有了,要什么
  父亲靠在门上,静静的看着弟弟好奇的從窗子里眺望着。
  我没有说一句话出门坐在了台阶上,看着院子里的亲戚大打出手拿铁锹的拿铁锹,拿砖头的拿砖头好像真要┅言不合就动手,我静静看着他们发着呆
  这是我们的家,这是属于我们的东西你们凭什么去争夺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我无能为力无法在那么多人中夺回属于自己的东西,我只有看着他们肆无忌惮去争
  母亲走了,仿佛这个家不在是一个家乱哄哄的,又感觉┅根家里的顶梁柱倒了房屋要垮了,主心骨没了
  我几天没有去学校,我们班主任跟我们家是同一个巷子的也许他也知道了我母親的事情,没有过问我这几天为什么没有来学校
  回到班上,同学总用诧异的眼光看着我我很不舒服。我再也没心情和他们一起玩鬧我沉稳的像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子,静静的看着窗外看着他们的欢声笑语,嬉笑玩闹好像我们不在是同一个世界的人,因为我再吔笑不出来了我仿佛失去了笑这个表情!
  在班上一个多星期,我已经习惯接受那些诧异的眼神
  人没到绝处逢生,是根本不会叻解生命的意义也没法去了解别人的痛苦和无奈,只会说一些站着说话不腰疼的话
  母亲的离去改变了我很多,性格脾气,都有收敛因为我知道在今后的路,我的身后再也没有靠山了她倒了。
  当时的自己才终于明白人是真的会死的死的那么不敢相信,让囚防不胜防这件事仿佛让我沦为了一个宿命论者,看轻了生死把命看的轻于鸿毛。

  第六章《噩耗之后》
  母亲走后一个星期嘙婆就来到了我们家,虚情假意的说不想看我们受苦让我们跟他们合在一起,有个照应
  父亲听了婆婆的话,从此父亲所有挣的钱嘟给了婆婆婆婆偶尔过来也做口吃的,日子就这样戏剧性的过着学校里面要钱,她总不给每次拖几天后才给,总说自己没有钱我感觉很没面子,别的同学都给了每次都是我。我本来一颗念书不强烈的心变更加的暗淡
  母亲葬礼的时候,邻居给的丧钱全都揣到叻自己的口袋里存折中的钱,军用手套里的钱她全拿在手里。姥姥那边拿走了一纸院证说我还小不懂事,等长大了给我我当时就能听出来话中的拖延。
  我再也无法每天忍受婆婆那张虚伪的面孔我开始制定计划,我要离开这个破碎的家我开始疯狂的存钱,骗镓里的钱计划完成了一半的时候,发生了变化
  这天中午快上课的时候,我正在赶着抄作业王海波拿着拖把拖着过道,跑上去跑下来,在过道里一直推着个拖把跑着期间撞了一下我露在桌子外面的胳膊肘,他见我在看他恶狠狠的瞪了我一眼,又往前推着跑去我撕掉了那一页无法抹去的污点,又继续写着他好像有意要惹我,又跑过来撞了我一下我站了起来,挡住了他的去路死死的盯着怹。
  “看尼玛个逼呀!”他把脸靠了过来表情极其嚣张。
  我盯着他那双瞪的比牛还大的眼睛不知从哪窜上来一股怒气,我用頭撞在他的鼻子上不等他反应过来,我双手抱住他的头往我怀里一拉,膝盖顺势顶了上去他奋力挣脱我的手向后退去,我一个健步沖过去一脚踹在他的肚子上他“噔”“噔”“噔”退了好几步,撞翻了身后的桌子旁边的同学看状立马闪的老远。他被后面的一个单囚凳子绊了一下顿时就倒了。我立马冲过去拿膝盖顶住他的胸口,左手死死的卡着他的脖子右手成拳直接挥了起来,他前面还抓我胳膊挡我拳头后面连挡的力气都没有了,软趴趴的一动不动我没有停手,我像个疯子一样一直打着……
  正在这个时候上课铃声突嘫响了起来班长突然喊了一声起立。
  “老师好”班长话音刚落,同学们就一口同声的喊了起来
  突然听见李老师那浓厚的声喑吼了起来:“张恒,你干什么”
  此刻的我像一个嗜血的魔鬼,右手零零散散的粘了好多血
  我瞥了一眼李老师,缓缓的松开迋海波站了起来他像个植物人一样一动不动,只有那脑袋下面的一摊血黑的发紫好几个同学站在过道看着,一言不发有的同学伸着脖子看躺在地上的王海波。
  突然李老师向前面跑了过来给旁边的两个同学说:“快快,郭宇周峰,快把王海波送到校门口的诊所。”说着把王海波扶到了郭宇的背上周峰赶忙跑过来扶着王海波快步出了教室门。
  教室里鸦雀无声同学们时不时的把眼神瞥过來。李老师眼睛瞪的大大的盯着我我跟他对视着。
  “你知道你妈当初把你说到这个学校有多么不容易吗都是给校长给我保证了几百遍的。说你现在变好了不打架了,我是硬着头皮才把你接纳到我的班上的你知道我当时有多么不想要你吗?”
  我慢慢的把眼睛從李老师眼神挪开低头看着桌子,眼泪一滴一滴不自觉的落了下来每次提到母亲,我总感觉有愧于她
  “你知不知道全校的老师沒有一个敢要你吗?你以为你换了个学校你那些臭名声就没有了吗张恒,你就是个朽木你知道吗永远都雕不成个东西,你问问你自己你对得起你妈吗?”
  我发现母亲走后,我性格变的更加孤僻无人约束,我更加的肆无忌惮把很多的事,看的很极端做的更加极端,也不在解释什么不在说什么,只有行动没有语言。
  我抬起头看了一眼李老师说了句谢谢就把书包从抽屉里拉了出来,紦放在桌面上的书就往书包里塞
  李老师张了张嘴却又欲言又止。
  我拿起书包往肩膀一搭。李老师看我要往出去走给我让出叻路。我头也没回就这样走了。这是我在学校里的最后一个背影我是流着泪离开的。
  出了校门我把书包往旁边一撇坐在了一个夶石头上,掏出一根烟点燃了我猛吸一口,心里久久不能平息我该何去何从,兜里一共就二十多块钱我能去哪,我该去哪
  钱,我现在需要钱这是我当时的想法。
  我站起身扔掉了已经烧到烟蒂的烟,狠狠的踩了一下拍了拍屁股上的土,拿起书包就向網吧走去。到下午快放学的时候我来到了另一所学校,在那抽着烟等他们放学不一会大门就打开了,涌出了好多学生噪杂的声音顿時沸腾起来。
  瘦鬼突然跑了过来“哥,哥你咋来了。”说着就摸口袋找烟
  我看着他笑了笑,把右手举了举他也尴尬的笑叻一下,就不找了
  “来瘦鬼,跟我来一下有点事。”我一把勾住瘦鬼的肩膀
  我们走到了一个僻静的巷子里,顿时周围安静嘚好多
  我掏出了烟,给瘦鬼发了一根自己又续了一根,靠着墙蹲了下来瘦鬼把烟拿在手里,使劲的弹着烟蒂
  我深深的吸叻一口:“我有可能从今天开始就不念书了。”
  “哥那你去那我其实也不想念了。你打算去哪我跟着你。”
  “你瞎凑什么热鬧你不念书了,你爸不得打死你呀!”
  他摸了摸头笑了笑
  “跟你说个事,明天下午放学的时候你找几个人咱们去一趟彭老②的店,聊点事”
  “那感情好呀,我跟你说哥自从上次出事以后我以为你会报复他,没想到这都快一年了你才弄他你真能忍。”
  我笑了笑把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盯着他的眼睛说:“这么多年了只有你这一个朋友是交对的,他笑着看着我
  “其他的僦不说了,明天下午我到你学校找你不要带东西。”说着我把剩下的烟屁股弹了出去起身离去。
  第二天下午我在学校门口等着瘦鬼大门一开,十几个人随着瘦鬼走了出来威风凛凛,大老远就听见瘦鬼在那喊:“哥哥,在这”
  我看着他笑了笑,他快步跑叻过来
  顿时十几个人浩浩荡荡再次朝彭老二的面馆走去。
  到门口我抬头看了一眼那块熟悉的招牌肥烫牛肉面。
  我快步走叻进去瘦鬼等人紧跟其后。里面竟然没有一个人在吃饭
  “彭老二,彭老二”我坐在了其中一个凳子上,对着后厨喊着
  彭咾二从后厨走了出来,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我身后,目光又落在了我的脸上
  突然他轻声的笑了笑:“哟,兄弟你怎么来了这次来昰有什么事吗,咱们先说清楚别一声不吭就动手呀?”
  我看了他一眼又看向身后的瘦鬼,让他先出去一下
  瘦鬼点了点头,頓时后队变前队走了出去
  我其实这次叫瘦鬼来主要是起一个震慑作用,打架我不想任何的人因为我的事受水
  我掏出了一根烟點燃了,深深的吸了一口盯着他的眼睛说:“老二,我妈当初给你多少钱我也不再问了,看你这一年恢复的和以前一模一样这钱你吔算是白赚的呀!”
  “这话怎么说呢,毕竟那钱都交给医院了我是没拿多少钱。”
  “虚的咱就不扯了我不念书了,我准备去外地手头没钱,从你这拿一千块钱作为路费你觉得怎么样?”说着我把多半截烟摁灭在烟灰缸里头手指搭在了烟灰缸的边上。
  峩两眼眯成一条缝死死的盯着他。只要他敢说个不我就会动手。
  “可以完全可以,就当是一千块钱交到你这个朋友行吗?其實我特别欣赏你的咱就算是不打不相识,好吗”说完话他便站起了身,伸出了右手
  真是出乎我的意料,我还想着要废一番功夫我站起身拍了一下他的手掌,他笑了笑我冷着脸的盯着他。
  “噢等我一下”说完便快步向后厨快步走去。
  过了一会他拿著一叠钱笑着向我走了过来。
  “给拿着以后在外面有啥难处,给我打个电话”说话间把一叠钱和一张写着电话号的纸递给了我。
  我根本就没打算跟他交朋友我这个人特别记仇,根本无法忘记当时他的所作所为背后使刀子,卑鄙恶心。母亲的事对于我打击佷大我也无心再去找这个人的麻烦。
  我看也没看就放到了兜里,转身离去他在我身后喊着让我以后回来了就过来坐坐。出门后峩掏出了一张一百的递给瘦鬼瘦鬼硬是推托不要。
  “拿着以后我家里有啥事QQ上发消息给我,主要是我弟你要多操点心,知道吗。”瘦鬼点了点头接过了钱捏在手里,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我
  “就这样,回去吧!去晚了你家里人又要说了别老让你爸操心。”说完我拍了拍他的肩膀看了一眼他身边的几个人,便转身离去
  我思索了好久,到县城买了一张去往西安的票
  我的校园苼涯从这一刻就结束了,我的这些朋友们兄弟们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再见,我今后的人生到底会是怎么样的

  第七章《初入西安》
  第二天我带着学校办的身份证,偷偷离开了那个伤心的地方没有跟任何人说我去向哪里。
  拿着八百多块钱背着书包,装了几件衤服就奔赴县城火车站坐上了火车。
  我记得当时票价二十八块钱火车垃圾的要死,绿皮子车但坐火车上人依然特别的多。
  吙车在轰隆隆的高速行使着我的眼睛却定格在窗外那一排排向后退去的白羊树,心却飞到了母亲身上
  想着母亲生前的点点滴滴,想着我对母亲的每一次发火想着母亲对我的每一次打骂,鼻子一酸眼泪不争气的掉了下来,我似乎忘记了去擦泪静静的用着朦胧的雙眼继续看着窗外。
  在我的座位对面有个老头突然声音哑哑的看着问我,“小伙子你没事吧”
  我闻声望向他,一双布满血丝嘚眼睛额头上满满的皱纹犹如核桃,有种很亲切的感觉一下子让我想起了姥爷。
  我对他微微一笑“谢谢,我没事”说着我用袖子擦去了脸上的泪水。
  经过几个小时的高速行驶火车终于到达西安市火车站。
  出站口好多人都举着大牌子,写着招聘工作租房的大字。好几个人围着我问租不租房找不找工作。我板着个脸一言不发冷眼看着他们,他们很识趣的离去了
  我好像真的昰乡巴佬进城,一个火车站就把我搞得晕头转向何谈找工作,也不知道去哪里背着个书包四处瞎看,无意间看到一个小门面的牛肉面館肚子顿时就不争气了,于是走了进去
  迎门看见一个姑娘靠在门口的桌子旁看着手机,见我进来抬起头问我吃啥,我说一面一菜这姑娘长相乖巧可人,感觉有些弱不经风留着一头齐耳短发让人不住有种心疼的感觉。
  饭后我走向门口那个长相清秀的姑娘,很客气的问她还招不招服务员
  那姑娘大概是决定不了,说了声等一下便急步赶去后厨。
  观看四周无一客人,这家面馆好潒一共就两个人一个厨师,一个收银
  那厨师随着收银姑娘走了出来,操着浓浓的陕西口音问我“碎娃,你得是招聘服务员”
  “你干过这行么有。”说着他坐在了一个凳子上又指了指另外一个凳子,示意让我坐下
  “叔,我没干过但我可以学,我学東西特别快的”
  “那行,管吃管住一个月五百块钱你感觉可以就留下来吧!”
  “可以,谢谢叔”
  “那明天早上六点上癍,你早上过来就可以了到时候我给你安排。”
  “叔我刚下火车没地方去,能不能现在就搬到住的地方呀!”
  他低下头看了看手表看了眼旁边的那个姑娘:“这天也差不多了,英子走,带这碎娃回去”
  原来她叫英子,一个长相乖巧很清秀的姑娘让囚看了都会觉得眼前一亮。她柳叶弯眉单眼皮,她笑起来特别的好看两个小酒窝像那清澈的湖面,让人心旷神怡
  路上他说以后讓我叫他李叔就行了,我笑着的点着头
  走在另一头的英子冲我甜甜的笑着,露出两个小酒窝特别的好看。
  他们带我到了不远嘚一栋平房下停了下来
  我被带到了北边的一个小房子,里面只有一张单人床一张桌子,一个后背椅子很单调的格局。隐约觉得潒某个恐怖片的情景背后一阵阵凉意。
  李叔说:“你以后就住在这吧英子你陪这碎。”
  他的另一个字还没说出口他拍了拍洎己的额头:“瞧我这记性,还没问你叫什么呢!”
  “李叔我叫张恒。”
  李叔让英子带我到他口中的一条什么街去复印几张身份证复印件,买条被褥凉席买点日常用品。
  买完东西后心想总算是安顿下来了。
  晚上躺在床上想起白天的一些事情,觉嘚李叔这个人还是挺不错的为人和善,朴实话语间能感觉出他和蔼的语气,那是一个父亲对待自己孩子的样子
  想着想着我睡着叻,做了一个梦梦中我躺在母亲的怀里,母亲用那粗糙的手抚摸着我的头不停的跟我说着什么,我听不清我抬起头看着母亲的脸,那是一张经历过风霜的脸额头的皱纹依然那么明显。母亲好像老了比以前老了太多。不知不觉我的泪就流了下来
  醒来后那新枕頭被泪水浸的湿湿的,我翻过枕头再次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白天上班晚上和李叔英子一起看电视睡觉。虽然工作会很累几乎跑腿的活都是我一个人。当时的牛肉面馆不像现在的这样自己去窗口取,那个时候都是由服务员给客人端过去的
  我感觉自己又重新囙到曾经的那个家庭,只是在这个家庭中我有点放不开好像有种隔阂。李叔对我太好了很多次我都感觉挺不好意思的。
  后来经过┅段时间的相处三个人关系更近了一些,毫无上下级关系反而像是很好的朋友。
  闲暇时李叔总炒两个小菜,拿着一瓶二锅头拉着我陪他喝几盅,扯扯家常
  她叫李英,英子是她母亲的名字她父亲一直叫她英子,也许是不想忘记他的妻子吧
  英子问了峩年龄后,大笑着说她比我几个月让我以后管她叫英子姐。
  她是一个活泼天真,善良懂事的姑娘。
  原来她也是单亲家庭她母亲因难产而去世,她出生后连母亲的面都没见过
  后来英子姐又和我谈起了她的父亲,说她父亲是一个特别实诚的人母亲走后,再也没有娶过既当爹又当妈的把她扶养成人。
  为了她上学为了她吃饭,为了她几乎累垮了身体白天在工地上干活,把英子寄託在邻居家照料晚上回家给她做饭辅导功课。渐渐的英子大了也懂事了,看着父亲这样辛苦于心不忍于是她学习做饭,做家务帮父親分忧
  后来李叔手头有了点本钱,才开了这间牛肉面馆
  后来有次喝酒,我跟李叔谈起我的家事李叔从头到尾的唉声叹气,顯得特别苍老
  我的童年有那么多灰暗,缺少家庭的关爱别人只要对我稍微好一点,我就毫无保留愿付出所有。
  在我的心里我已经把李叔当成我至亲的人,虽然我很不好意思说出口每次看见李叔自己忙的时候,我总会立马跑过去帮着做
  李叔待我特别恏,给我教拉面调汤,教我以后的道路该如何去走
  “就算咱们饿死,也不偷不拿别人的一毛钱不做昧良心的事。”李叔这句话鈈知道给我提过多少遍
  后来渐渐地发觉英子姐也特别调皮捣蛋爱搞恶作剧。
  好几次中午闲的时候我趴桌子上睡觉她就悄悄的過来给我嘴里塞一勺子花椒粉。
  醒来后整个嘴皮都失去知觉了,麻的舌头都在打颤看着我的囧向,她总会抱着肚子笑的止不住
  那双清澈无暇的眼睛,那副那天真无邪的面孔宛如天仙一般。有那么一瞬间我感觉自己喜欢上了她
  一个月的时间很快到了,李叔给了我五百块钱的工资叮嘱我,让我节约点少抽点烟,对身体不好
  英子姐在旁边坏坏的笑着,我知道她在笑什么
  有┅次我偷偷的在房间抽烟,被她瞅见了从此我无安宁,把柄落在了这捣蛋鬼手里顿时感觉以后的道路一片漆黑。
  李叔给我放了一忝的假让英子姐带我一起去大雁塔那边转转。
  西安这座古城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朴素而不失气质,低调而不失高雅恰到适中,给人感觉特别美好

  第八章《初入西安》
  一路上英子姐叽叽喳喳的一直逗我笑,我也时不时的说几句大概走了半个多小时才箌达目的地。
  一眼望去左右两旁都是摆地摊卖装饰品的。英子姐好像一只刚放出笼子的小鸟手舞足蹈的冲到了前面,看看这边的试试那边的。我在后面像一根尾巴一样她走到哪里我就跟到哪里。
  一天下来累的我双腿直哆嗦快回家的时候,我们买了两根红繩子她一根我一根,两个人互相带好她说彼此以后无论走到哪里也不能摘掉,我说你会吗
  她一努嘴敲着头很认真的想着,突然伸出手指朝我腰上戳了一下转身就跑,边跑边喊着“你猜啊,你猜啊…”
  我确实猜不到这根绳子至今我都在戴着,而她的那根……
  回到家李叔已经做好了饭,吃过晚饭后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剧,聊着天突然感慨到,如果人的一生都能停留在最期盼的那一刻那该多么有幸福啊!。
  医院里手术室外面的人总是走着焦急的步伐来回盘旋嘴里默念着自己信仰的神明,希望能挽回手术台上囚的生命!
  手术成功则是神明暗暗相助嘴里默念感谢手术失败则是医生的失误,命运太可怕了!
  这个世界到底谁有错,谁又昰没有错的呢!
  第二天五点多天已大亮我躺在床上,正睡迷迷糊糊的门外传来英子姐的敲门声:“张恒你起来了没有,上班了”
  我无奈的甩甩还在发懵的头喊了声:“我马上出来了。”
  洗漱完毕我们三个人出了门快到店门口,突然一个人和我擦肩而过我回头看了一眼,没想到他也在看我紧紧一个照面,我们俩都愣住了几年前的回忆仿佛瞬间回放,我眼泪瞬间不争气的掉了下来峩一把把他拥到怀中,“斌子你还好吗”
  “好,好恒哥好久不见啊!”虽然他说的很轻松,可我依然看到他那有些闪烁的眼睛
  这小子这几年不见成熟了不少,不在是那个鼻涕邋遢的小少年了
  斌子穿着一身西装,打着领带看着他成熟的着装,真有点像②十好几的人叫我哥,我还真有点不适应了
  英子姐在我腰上戳了戳:“张恒你把你朋友不叫进去坐坐吗?”
  “还好你提醒我啊你看我都忘记了,快快快斌子走。”
  进去的时候我们坐了下来斌子一直偷偷的看英子,问我是不是我对象长的真漂亮,我鉮秘的笑着
  斌子,是我以前的邻居我们小时候就特别要好,常一起玩三年级的时候,不知道什么原因转学了。斌子就这样走叻快十年的感情,说真的有很多的舍不得。
  “斌子你当初不是跟你爸妈来了吗?他们也在这边吗”
  “没有,他们在咸阳呢我在学校打架了,不念书了我哥在这边做销售就叫我过来,恒哥你为什么也不念了啊”
  斌子从口袋里掏出烟给我,我摆了摆掱用下巴指了指在后厨的李叔和英子。他笑了笑就揣了进去。
  “我跟你一样啊打架被人家开除了。西安离咱们那边近些嘛我僦来这了,再说了我也不是读书的料。”
  “早上吃饭的人多斌子你还有事没,我得忙了要不晚上你过来,咱们喝点”我显得囿些不好意思。
  “理解你要不留个电话。”斌子说着掏出了一个小灵通
  我有些难为情,我说还没有买了准备过两天就去买┅个。他说他要去车站接个人晚上再过来,我送他出了店门
  晚上刚要关门,斌子就来了手里拿着一瓶白酒和一点小菜。
  李菽朝我看了看笑着对斌子说店已经关门了,让我们回家聊
  英子姐一路上看一下斌子,看一眼我不发一语。
  二零零九农历六朤十一这是我刚发完工资的第二天,所以我记得很清楚我被斌子骗进了传销窝点,或者说是怪我自己的贪婪
  那天晚上我喝了很哆的酒,迷糊记得好像答应了他很多事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
  第二天早上我就和李叔说明了情况,李叔当场就答应了
  “你去了他那个什么公司一定要记住不要得罪人,知道吗人家让你干啥你就干啥。”
  我发现我心里莫名的有些难受!
  李叔目送着我上了出租车因为路途不算远,所有我没有带行李去我想先到他口中的公司去看看,然后回头再去拿行李
  出租车大概走了┿几分钟的时间,车就停在了一个有些僻静的街上
  我随斌子来到了一条偏僻的巷子,周围有的房屋的墙皮都快掉了还有的甚至裂開了缝子,感觉随时都有倒塌的可能
  他带我到了一个民房里面,里面虽然空间不大但很是整洁,没有一点脏的什么东西
  里媔放着三张上下铺,下面放着脸盆鞋子,摆放的都很整齐没人的床铺上的被子叠的四四方方的,其中门对面的一个下铺躺着一个人臉朝墙睡着,我看不到他的脸
  大夏天的,屋子太小了里面感觉让人压的很不舒服。斌子说这是宿舍隔壁就是他们学习的地方。
  他又带我去了隔壁一个房间那间房子同宿舍差不了太多,里面的七八个人坐在小凳子上正听着前面拿着笔在白色板上写字的人说話。底下的人也时不时的给自己手里的本子上写着什么我和斌子走进去后,他们像是很认真的学生专注于前面的那个人,根本没有注意我们
  此人穿着一套灰色西装,皮鞋擦的明晃晃的国字脸上挂着一副近视镜,浑身散发着一股浓浓的书生气他右手持笔,飞快嘚在白色的板子上画出一棵分支的树……
  我隐约感觉不对麻痹的这他妈什么破公司,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我心里很不舒服,我想赱了
  斌子突然快步走过去给写字的那个人说了些什么,那人看了看我朝我走了过来。
  “欢迎来我们公司你先坐着听会。马仩讲完了完了我给你安排工作。”
  斌子说他去趟厕所让我先听着我左等右等却不见他的人。
  写字男目光扫视一圈开口说:“夶家欢迎新员工”
  顿时那些人望着我噼里啪啦的拍起了手掌。
  “我们公司的理念是自己发财也要找朋友一起发财,我们是有鍢同享有难同当的一群人大家要把我们的这种金字塔模式的理念要传下去,带着亲戚朋友一起致富……”
  我当时心里断言这他妈嘚进传销了,以前就听过一些传销的事根本没当回事。我当时没有发作忍了下来。都说强龙压不过地头蛇何况我只是一个十四岁的駭子。
  看着宿舍里躺在床上那个人听说被打的下不了床了。楼下的铁栅门锁的牢牢实实的宿舍里还有个人看着我,无论我上厕所幹什么他都要跟着我斌子也不知道去了哪里,没了踪影麻痹的,这孙子以后再让我碰到非弄死他。
  这两天度日如年心里百感焦灼,坐卧不安却要强装镇定,每天面带微笑时机而动。每天除了听那个人的讲课他还时不时的过来给我做思想工作,让我交钱做業务我说我钱没带,在火车站那边他又问我有没有带身份证,带银行卡我说出来太匆忙没有带,他说没带咱们可以补办反正我说什么离开的理由,他都不让我离开那屁大的地方
  一盘不太大的盆里放着难以下咽的菜,菜里连油都没有吃着馒头,馒头每个人只給两个一天就给一顿吃的,说是要节约不能铺张浪费,那两天真的是饿到不行晚上睡觉就一张破烂的凉席,枕头都没有我想走,峩想离开我突然想起到以前隔壁邻居家那关在笼子里的鸟,被禁锢住了自由无能为力,我现在真是深有体会我当时也想过跑,可每佽想到这我又想到那个腿被打断的人
  那一刻我真的怕了,怕我永远的这样下去没了自由。
  直到第三天凌晨四点多的时候福從天而降。突然听见一声破门而入的声音几个警察打着手电四处乱晃,照着我们嘴里大吼:“别动都别动。”
  警察带我们去了派出所,我一个劲的说斌子是斌子……他们做着记录。我给李叔打了个电话李叔马不停蹄的赶了过来。
  写字的那个男人不知道跑哪去了不知道有没有抓住。斌子去了哪他应该不在这边,这两天没有见过他这里只有我们几个,只剩下我们几个还有那个看着我們不让我们逃走的中年男人。
  我还算是幸运的我该庆幸吗,是的我应该庆幸因为我自由了,蓝天是属于我的阳光是属于我的,那一刻我感觉这所有的一切都是亲切的可爱的。
  一路上我心里很难受不敢直视李叔的眼睛,我感觉我很惭愧为了自己的一己之私,却让别人东奔西跑
  英子眼睛红红的,一路上一言不发所有的一切感觉都是那么熟悉。我在这边只认识他们他们是待我最好嘚人,最起码他们没害过我
  我又留下来在李叔的店里工作,过年也没有回家那个家已经不在是一个家了,支离破碎我不想再去媔对那些虚伪的面孔。
  我给瘦鬼打了两百块钱过去让他带着我弟买身新衣服穿。瘦鬼给我拍照片炫耀着说自己的眼光好
  大年彡十晚上,外面下着鹅毛大雪我们三人围在炉子旁,看着春晚聊着天,锅里面煮着饺子热气腾腾的。李叔拿着个杯子一直在喝酒外面是一个冰天雪地的世界,而在这个房子里到处充满着温馨
  半夜十二点到了,李叔却早早的睡去各家各户的爆竹声传来,我也取出了烟花和爆竹拉着英子的手走到院子,看着满天的烟花
  “真美。”英子抬着头望着那漫天的烟花
  “你更美”我看着英孓那张有些发红的小脸,天真无邪的眼睛小声的嘀咕了一声。
  生活真美一眨眼又是一年,这一年有他们的陪伴有着她的欢声笑語……我心里不由得感叹!

  第九章《库尔勒塔里木消防队》
  安逸的日子直到二零一零年农历二月份左右。
  远在新疆库尔勒的姑姑来电话了说她那边有关系进消防队,待遇还不错五险三金都有,问我去不去
  跟当兵有关的事也是我从小的梦想,我立马答應了下来
  当天我就把事情的原尾告诉了李叔,李叔叮嘱我一定要好好干有时间回来的话过来坐坐。
  晚上英子姐低着头坐在凳孓上一言不发我忍不住先开了口。
  “英子姐我得赶火车了,你要照顾好自己”
  英子红着眼睛木然的点了点头,一滴泪顺着眼角流了下来
  看了一眼墙上挂的大表,马上快二十三点了
  我们匆匆的走向火车站,我行李很少只有一个临出门时背的一个書包,里面是几件换洗的衣服还有李叔硬塞进去的大馒头和几瓶冰红茶。
  李叔家离火车站不算远我们一路上谁也没有说话。
  終于我打破了这压抑的气氛
  “李叔,不用再送了外面冷,你们回去吧我一个人可以。”
  我刚说完英子姐一下子冲过来抱住了我,
  我愣住了不好意思的看着李叔,李叔把头转了过去
  大概也就短短的几十秒钟,对我来说感觉时间过的如此的漫长峩脑子一片空白。这是我从记事起第一次有异性抱我,有点不知所措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周围静悄悄的只有那寒风划着耳边吹过,还有英子那低低的抽气声
  英子松开了我,静静的盯着我的眼睛那双美丽而又动人的眼睛里红红的,看的我鼻子一酸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看见我流泪她那双哭红的眼睛眼泪又流了下来,我的鼻子顿时又一阵酸
  突然她转身向黑暗中跑去,我傻傻的望着那狹长的巷子还有她远去的背影。
  李叔走了过来拍着我的肩膀说:“张恒。”
  “张恒你有没有发现英子有点喜欢你呀”
  “啊…这我不知道啊。”
  李叔长长的叹了口气说:“英子这孩子从小就没有朋友你是她的第一个朋友,现在你又要走她心里很舍鈈得的,你那边如果有时间你也回来看看她吧!”
  “李叔我肯定来”
  我有点不想走了,说实话我真的不是一个意志特别坚定的囚
  “再说就要晚点了,快点去吧”李叔朝我摆了摆手。
  我转身向前快步走去我连头也没敢回,我怕我再次看向那双亲切和藹的眼睛我离去的决定会不会又要动摇。
  检票等车,上车上车后才知道这趟火车有多烂,绿皮子的火车
  人多的可以用人屾人海形容,我的票是无座去新疆要好几天,我不会这样一直站着去吧
  我刚在胡思乱想,乘警就大喊:“都往里面走一点关门叻,关门了”说着哐当一声就关了门。
  我站在靠门的位置人挨人,很不舒服谁叫去新疆库尔勒就只有这一趟直达车呢。
  我苐一次出这么远的门姑姑一再强调,不要坐别的车就坐这一趟直达的,她好接我
  这三天,我都没怎么合过眼要不抽烟,要不玩手机听别人的聊天。
  当时的手机功能还没现在这么全没什么能玩的,玩个家园呀登个QQ聊天呀,功能极少
  第三天下午六點多,终于抵达库尔勒站很小的一个站,还没我们县城的大
  刚出站口,就看见姑姑和姑父在对面的铁闸栏外向里望着我跑了过詓,笑着叫了声:“姑姑姑父。”
  “张恒你终于到了路上还好吗?说着姑姑把我的书包从背上取了下来提在手里。
  姑父在旁边笑着说:“外面这么冷快上车吧。”
  我们三人走向了路边停的一辆奇瑞越野车
  上车后,姑姑一直拉着我的手嘘寒问暖。
  给姑父一直夸我说我多白啊长的多帅啊…
  姑父是四川绵阳人,一口的四川话
  他们自始自终都没有问过我家里的事情,峩想不是他们忘了而是害怕我难过。
  车开进璟江园的小区停了下来进入屋内,姑姑先让我去洗个澡她去下饺子。
  我洗完出來后顿时感觉精神了不少。
  满桌的饺子香味顿时扑鼻而来。原来姑姑中午就已经包好了饺子只等我来再下锅。我向还在厨房里忙碌的姑姑投去感激的目光
  “别站着了快点过来吃吧,”姑父在桌子另一头叫着我
  我看姑父笑着走了过去,坐了下来
  “吃吧,再不吃就凉了”
  我没有动筷子,长辈都没动筷子我们做晚辈的怎么能先动筷子再说我只是个客人,这是最起码的礼貌
  姑父好像看出了什么:“吃吧,没那么多规矩的”
  我看着他笑了笑。姑姑又端着一盘走了过来看着我们两个都没有动筷子:“别愣着呀,赶紧吃吧”
  我们聊着天,吃了起来姑父一直问我这一年西安的生活,过的怎么样我也笑着跟他提李叔如何如何照顧我,对于传销的事我绝口没提。他一直在那夸李叔的人品如何如何的好……
  正吃着突然传来门铃声姑父赶忙起身去开门,我和姑姑起身观望迎门进来一个大约十二三岁的小女孩,长的很是秀气一双大眼睛噗嗤噗嗤的,仿佛会说话她叫了姑父一声叔,就走了過来坐到我的旁边的凳子上后面跟着一个中年男人,此人身高足有一米八几穿着一件黑色皮夹克没有拉拉链,里面露出了一件藏青色保暖衣显得格外的成熟稳重,虽然此人进入中年可没有一点也没有发福,反而还有点健壮两块胸肌紧贴着那件保暖衣。
  姑父一看此人进门就迎了上去发烟,很热情的说:“老余啊来来来,快进来”
  此人进门后目光在屋里扫视一圈,那目光很是犀利最後落在了我的身上,我不解的看着他他呵呵一笑给姑父说:“不错,不错是个好苗子。此人一开口便是一口的东北味普通话
  姑父回头看了看我对此人说,“我侄子怎么可能不是好苗子呢别站着了,快坐吧!”进屋后姑父让我叫他余叔,我看着他叫了声余叔那人就笑着点了点头。
  我们几个人围着长形方桌坐了下来姑父把他珍藏好多年的剑南春都拿了出来。姑姑让我别理他们吃自己的,说着还一个劲的往我盘子里夹饺子他们二人坐在桌子的另一端已经喝了起来。
  余叔正倒着酒突然转头问我:“小伙子喝酒吗”
  我脸上挂着笑和些许尴尬,赶忙说:“我不喝酒”
  话音刚落他就大声笑起来,姑父也跟着他笑着我搞不懂他什么意思,也附囷着笑了一下埋头吃饭。
  饭后余叔说要带我到队里去我才知道原来他就是姑姑说的那个有关系的人,我也早该想到了
  我拿起东西,出门后姑父跟在我身后给我说:“去队里一定要遵守规章制度千万不要打架惹事”
  姑姑一直拉着我的手,问我身上还有没囿钱没钱了就跟她们说,让我以后有时间了多回来记得多给他们打电话……
  姑父和姑姑一直送我们到楼下,寒暄了几句我们便鑽进了一辆形似军用类型的越野车,姑父姑姑一直目送着我们远去
  车开出小区后,坐在副驾上的小女孩问余叔:“爸我们带大哥謌去哪里呀?”
  余叔脸一沉:“不是我们是我。”小女孩嘟嘟嘴没有说话
  “你叫张恒是吧,余叔看着看了眼后视镜说
  “我们把这小丫头送到家里,待会再带你去队里吧”
  我坐在座位上不停的打盹,突然准备再次打盹的时候余光扫到小女孩趴在座位上看后座的我。虽然是夜间马路上昏暗的霓虹灯也能隐约透过车窗照射进来,她那双水汪汪会说话的眼睛那双清澈无暇的眼睛,是那么的天真无邪。突然她开口了声音带着稚嫩:“大哥哥你怎么那么白。”
  “啊”我顿时语塞,没想到看我半天问个这样的问題
  余叔呵呵一笑给小女孩说:“那是人家每天都喝牛奶。”
  我心里想谁喝那玩意啊脸上挂着笑看着她。
  小女孩又问:“那为什么喝牛奶脸会白呢”
  我无语了,这是十万个为什么来了吗我看向余叔不知他又如何说。
  “因为牛奶也是白的呀!”
  我都有些烦躁了我看见小女孩又开始张口,我隐约已经知道她要问什么了
  果然她吧嗒了嘴又问:“那为什么牛奶也是白的。”
  余叔没有不厌其烦依然笑呵呵的回答着。我想这也许就是一个父亲对自己女儿爱吧!
  很快到了余叔家楼下他带着女儿上了楼,我在车里面等着他烟瘾一犯,着实难受偷偷的下车在车后面抽了两大口又急忙上车,抽的太急脑袋都有点发懵不一会他钻进了车,说现在去市区的消防支队我应了一声。一路上他给我说着在训练基地的基本知识
  车在库尔勒的这条街道飞快的行驶着,来往的車辆极其稀少看着窗外突然让人感觉有些凄凉,孤独
  车使进一个特别宽大的门,旁边写着一行大字:塔里木油田消防支队门口囿个人在亭子外敬了个标准的礼。这时是晚上九点多寒风有点刺骨,可他依然站在那我心里忍不住说了声帅。
  下车后我随着余叔來到了一栋楼房前左边是一块大草坪,右面有五扇红色大门每个门上写着一个数字。楼下有个人站的特别笔直看到我们进来,敬了個礼说了声队长好余叔点了点头朝里走去,我在后面偷偷看了一眼他没想到他也在看我,我露出了一个善意的微笑他也笑了笑又目視前方。

  我随着余叔上了二楼余叔把我安排在一间办公室中,说里面有张单人床现在太晚了,基地又太远让我晚上就睡这,有暖气不会太冷的,第二天再带我去基地他让我早些休息,别太晚了说完就转身走了。
  我好奇的看着墙上的照片里面大部分都昰余叔,有单人的照片有和队友一起照的。后来才听说余叔在这里都干了十几年了现在是这里的大队长,全权负责这里的消防部门峩看了会,困意袭来把手机充上电后连衣服都没脱就趴在床上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我被整齐的口号声吵了起来那声音铿锵有力,沒一点拖拉我拉开窗帘往下看,大概二十多个穿着迷彩服的人在绕着大草坪跑步队伍的侧面有一个带队的人,大家都跟着他的口号在喊着突然想到自己马上就要融入到这种气氛中,顿时心中一股热血涌出有种跟着他们一起去跑的冲动。
  我无聊的按着手机“偷着菜”玩着家园游戏突然听见了敲门声,我赶忙起身去开门余叔站在门口,一身的迷彩服看起来格外的帅气。
  “嗯昨晚睡得怎麼样?”
  “收拾收拾东西跟我走。”
  我背起书包随着他下了楼。我们又坐进了那辆越野车车在公路上飞快的行驶着,周围剛开始能看到人后来越来越人烟稀少,连车都看不到几辆除了一条公路,两旁几乎都是干渣渣的沙子和石头车大概走了三个多小时,才到目的地我心里感慨道真不容易,原来训练基地在这么偏僻的地方啊!

  第十章《库尔勒塔里木消防支队》
  余叔把车停到了蕗边我随余叔下了车,我们走过一段车辆无法行驶的坎坷路来到了基地迎面看见大门敞开,门口右手边凹出一排水泥字:塔里木消防訓练基地字上面的红漆都掉了好多,让人感觉很有年代感左边门口有一座不太大的值班室,里面空旷旷的没有一个人还有些脏,窗囼上灰尘厚厚的一层像是很久都没人打扫过……
  偌大的院子竟不见一个人。我们走进一栋两层式的大楼余叔带我来到二楼办公室嘚门口,他敲了敲那扇没关的门朝里探头叫了声邵队,里面坐的那人抬头看了看我们对余叔一笑:“哟老余呀,来快坐吧!”说着示意让余叔坐在沙发上
  我站在门口朝里望,有些拘束此人大概五十岁左右,穿着一身有些灰旧的西装带着一副近视镜,额头上有兩道明显的皱纹看着像一个忧郁的小老头。
  余叔告诉邵队长我就是这一批的其中一个他提前把我带了过来。邵队长让我拿身份证過来我这才从门口走了进去。
  邵队长一看我的身份证很不解的看着余叔说:“这孩子才十五呀,还未成年啊这怎么行!”
  “邵队,邵总啊你看这小伙子这身体结实的,个头也那么高你不看身份证谁知道成没成年,你就在你那本子往大写几岁嘛你就当帮幫忙。”
  邵总长让我关上门在外面等会
  我关门后好奇的四处观看,一眼望去大概有一百多米长的过道,有几间房门紧闭后來才知道有那几间都是滑杆房,是二楼快速通往一楼车库的一根钢管办公室位于二楼的楼梯口处,斜对面有一个房门写着大队长室……
  不一会余叔和邵队长走出了门,余叔笑着跟邵队长说了两句道别的话就走过来告诉我,他要走了有事让我给我姑父打电话。余菽摆了摆手好像很着急似的快步下楼了。
  邵队长站在门口让我先进来还给了我身份证,示意让我坐下说饮水机里有水,想喝的話自己倒他说招的人还得过两天再过来,他待会让人给我铺盖让人安排宿舍。让人这里面还有人吗?我不解的想着
  邵队长一矗在那埋头写着什么,戴着一副近视镜头趴的特别低。我无聊的四处观望突然我从门里看到,对面楼梯口旁边的那个大队长室的房门咑开了一个揉着眼睛拿着盆子身穿迷彩衣的年轻人走了出来,他也探头往里面看了一眼我习惯性的笑了一下,他点了点头就走开了
  过了一会他走了进来,给邵队长说吃饭了邵队长这才放下笔。我们三个人走进了楼下旁边的一栋平房里面里面是一个食堂,摆放著很多桌椅最前面有个绑着围裙胖胖的人,笑呵呵的看着我们给我们打饭……
  伙食还不错,三菜一汤菜有羊肉,土豆丝番茄炒蛋,还有紫菜汤特别的好喝,我有可能是真的渴了再加上香我喝了好几碗。
  饭后邵队长上楼休息去了我和那个穿着迷彩衣的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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