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洪荒之盘古元神究竟是谁 真不在了吗 元神灵魂还在吗 佛不是都不死不灭吗(法身不死)

《幽明乱》全集
作者:云汉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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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州浩土,幅员万里,气象万千,关山雄踞,大河纵横,天下政治昌明,百姓安居乐业。
清州景山,坐落于东海之滨,山势连绵不绝,景山西侧山脚下,有着一座小镇,这个市镇原本叫什么名字现在已不可考证,只是由于途径小镇上山,景山半山腰上一座景阳山庄乃是当地首屈一指的豪门大族韩家的宅邸,千里闻名,历经九代人,二百多年的时光,所以渐渐的人们说起来这个市镇,都称呼道‘景阳山庄下面的那个镇子’。久而久之,它的名号就变成了景阳镇。
十二月二十九,除夕前一天,景阳镇北一间破茅屋里,风雪呼呼地吹进茅屋,破窗纸哗啦啦地响,十五岁的林云背对着窗户,用身体硬生生挡住窗口。
林澄躺在床上心疼的看着儿子,却无能为力,他自己的身体在破被下不停的发抖,他费力的呼唤着林云,让他到自己身边来,林云没有动,林澄连叫了两次,林云才离开窗口,走过来,跪在父亲林澄的床前,背脊挺的笔直,表情平静,静静的看着躺在床上掉泪的父亲。
林澄今年还不到四十岁,可是形容枯槁,如同风中残烛,疾病已经彻底摧毁了这个读书人的生机。
林澄是个读书人,是个秀才,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可惜林澄一生都饥寒交迫,贫病交加,五年前,他的妻子病逝,从此他只能与儿子相依为命,他久病缠身,大部分时候都卧病在床,家里的生计倒有一多半是由眼下跪在自己床头的儿子维持。
他的病无时不刻的在折磨他,自从他死活不肯吃儿子偷来的东西,还打了他一顿之后,林云就听话的不再偷盗了,换来的是父子二人经常食物紧缺,这时候的林云经常一连三两天不吃不喝,也会全力确保卧病在床的林澄的三餐温饱,林澄为了不让儿子多增加负担,不管病的多重,在儿子面前总是尽量不显示出来。现在他浑身剧痛,整个面孔都扭曲起来。
林澄感到自己最后的力气正在渐渐消失,他拼命的用一只手抓住儿子的手,想要告诉他做人要顶天立地,要问心无愧,不偷,不抢,不吃嗟来之食,读圣贤书,出人头地,可是想到他日后生存艰苦,没有谋生手段,教育的话却哽在喉头怎么都说不出来,最后只能默默流泪,一直流泪,直到自己咽下最后一口气,却是什么遗言也没有留下。
林云静静的伸手,轻轻的覆盖上父亲临死也不闭上的双眼,脸上平静,双眼如深潭一般,跪在原地如同雕塑,久久不动,茅屋中如同冰窖一般,屋外的一阵剧烈的寒风从窗口吹入,林云的身体迎风而倒,竟然是已经晕了过去!
朦胧中,林云似乎听到耳边有人的声音时远时近的响起,飘忽不定,如同天外勾魂摄魄的魔音。
“大的天魂已散……地魄破败不堪,只能用这个小的了……地魄虽然脆弱,但天魂如此强健,难得……难得……小子,能成为我苍炎的宿主凭体,是你的造化……等等!这天魂……原来如此……我还未能修炼到超脱因果的境界,这命运终究摆脱不了,小子,这也是你我的缘分啊……”
一枚赤色圆珠静静的漂浮在林云身体上空,珠子如同一个小型太阳一般,炽热的气息瞬间驱除了寒气,使得整个茅屋如同盛夏般酷热,红光一闪,圆珠已经直接从林云头顶冲入他的身体。
“仙路大道多崎岖,小子,看你自己能走到什么地步了……”
一声奇异的狼嚎,在除夕前的这一晚,响彻整个景山。
第一章 神道,元法(修改)
杨大洪四十岁出头,一身刚铸铁浇一样的肌肉,却并不死板,所有的肌肉仿佛有自己呼吸般轻轻跳动。
他眼下正从景阳镇上唯一的一家客栈中送一个年轻公子出门,那年轻公子着月白色长袍,腰间系着碧色腰带,上悬着同色玉佩,外罩一件红面银底的长风衣。面如美玉,目如朗星,双目黑白分明,炯炯有神。
只是身高偏矮,没有喉结,却是女扮男装的一个姑娘,她转身看着杨大洪,温声说道:“杨师傅留步,不劳远送。”
杨大洪点了点头:“韩小姐慢走,恕杨某失礼了。”
韩小姐叹了一口气:“若他日杨师傅改了主意,今日承诺依旧有效,我景阳山庄扫榻相迎。”
杨大洪微微一笑:“小姐盛情,杨某人感激不尽。”话虽如此说,却仍然是没有答应,韩小姐看着他,慢慢说道:“杨师傅的忧虑,韩嫣也有所耳闻,若不嫌弃,我景阳山庄愿一力担之!”
杨大洪脸色微微一变,然后又恢复平静,慨然说道:“真人面前不说假话,杨某那仇家虽然凶恶,可是在下师门未必不能护我周全,只不过一人做事一人当,杨某绝不愿意因为自己而牵连他人,在这顺远镖局做一个镖头,也是因为当初欠了老局主的情分,一二十年的交情了。”
韩嫣笑道:“杨师傅请放心,韩嫣绝不会强人所难,也一定会为杨师傅保守秘密。”她轻叹道:“只是以杨师傅您神道地魄修炼到束气成罡的境界,如此埋没,实在可惜。”
“韩小姐好眼力,只是远远瞟了一眼,便看透了杨某的底细。”杨大洪哈哈笑道:“不过却也高看杨某了,不错,神道修练,第一重的阳魄之境,三难一关,十重境界,杨某已经修炼到了第九重,束气成罡的境界。嘿嘿,真要说,放在尘世间,战阵勇将,江湖游侠儿,杨某那是顶尖中的顶尖,可那不过是凡人眼中的世界。”
“杨某少年时得了一点机缘,也总算是开了一点眼界,知道人修练神道,在这阳魄之境之上,更有荒神之境!第一重阳魄之境,三难一关,这最后的通灵玄关,过得去,荒神一成,那就是彻底的脱胎换骨了,马上就是陆地上半仙一般的人物,杨某从不妄自菲薄,可也知道,跟那些练就荒神的人比起来,只怕连人家的小手指都比不上。”
杨大洪嘿嘿一笑:“更何况景阳山庄卧虎藏龙,便是韩小姐,一身神道修为也在杨某之上,虽然年轻,却当真天纵之才,只怕已经可以沟通天人感应,一待打通通灵玄关,立刻就是荒神之境了!”
韩嫣并不否认,淡然说道:“我韩家先祖昔年曾拜在仙门大派紫微宗的仙人门下学艺,总算有一点福缘,之后才挣下这么一份家业,只是先祖昔年也只得仙人传授了一些神道,元法却是限于天魂先天所限,没有得到传授。”
杨大洪脸上露出神往神色:“想那些仙人大能,搬山移海,是何等的大神通!”
“杨某昔日也算有点仙缘,可惜福泽不厚,但对元法也有耳闻,只是对其了解不多,不过似乎与那些江湖术士吹的法螺差不多,什么兴云布雨,瞬息千里。”
韩嫣摇摇头,说道:“并非如此,神道练地魄,元法修天魂,皆是成仙之道,只不过大道多崎岖罢了,便是第一重境界,神道阳魄之境,有三难一关,元法阴魂之境,也有九个层次关卡。”
杨大洪低声说道:“杨某昔年也听师门仙长提过,神道阳魄之境之上,便是练就荒神,成就荒神之境,元法阴魂之境之上,则是练就盈元,成就盈元之境,这神道与元法的名头,也便是从这荒神和盈元中得来的。荒神盈元一成,立刻便是脱去凡胎,仙途可期,甚至在这荒神盈元之上,还各自有更高的境界,那却不是我辈中人可以企及的了。”
韩嫣淡然笑道:“那也不然,个人有个人的缘法,焉知他人可成就大道,我辈便庸庸碌碌?”
杨大洪一惊,看向韩嫣,半晌之后苦笑道:“师门仙长曾有言,心有多大,世界便有多大,韩小姐巾帼豪情,尤胜我辈须眉男子,杨某望尘莫及。”
韩嫣淡淡一笑,不再多谈,说道:“杨师傅就送到这里吧,韩嫣告辞了。”转身离开,视线一扫,忽然顿住。
客栈的斜对面街上,远处一间破茅屋立在那里,已经破败了很久,一群人围在那里,指指点点,一个少年人正静静站在茅屋前面,出神的看着茅屋。
“哎!你仔细看看,那是不是林家的那个小子?”
“哎呦喂,可不是那个小子嘛!有一年时间不见人影了,怎么今天突然回来了?”
“这个灾星不见了一年,我们好不容易有几天安稳日子,这下又要遭殃了!”
“林家小子?那是谁?”
“这间破屋,是个凶宅,原本住着一个姓林的穷秀才,后来秀才和他家婆娘先后病死,就只剩下他的一个儿子。这个小子,是个灾星!传闻出世之时便不哭不嚷,古怪异常,听说他的老爹死的时候,他竟然居然连一滴眼泪也没有!当真是个怪胎!”
“先是克死了他娘,如今又克死了他老子,当真是个灾星!”
“嘘!小声点儿!想那小子今晚光顾你家吗?想当初是他爹,林秀才那穷酸管着他,他才不做那偷盗的事了,如今林秀才死了,没人管他,谁知道他靠什么营生养活自己?只怕就是重操旧业,又干那偷鸡摸狗的勾当!”
“便是骂他又如何?他敢干那偷鸡摸狗的勾当,别让我碰见,否则砍了他的贼手下来!这小子便是一个十足的白眼狼,他家徒四壁,住的简陋草屋,无力埋葬林秀才,老黄为他出主意,建议他可以卖身大户为仆,以便可以安葬他爹,他却根本就不理睬,忤逆不孝,刻薄寡恩,毫无父子之情,只知道贪图自己一身轻快,却由着他爹死后难安,十足一个忤逆子!老天爷怎么会容这样一个祸害留在世上!”
少年大约十六、七岁年纪,一头不太常见的微微卷曲的黑色短发,面相丝毫不见少年人的稚嫩,神情平静中露出一股冷厉的神色,目光英气逼人,冷静坚毅,沉默不语,笑骂由人,任凭周围围观人群如何议论,也完全不予理会。
韩嫣一身神道已经修炼到了阳魄之境的巅峰,耳目灵敏,方圆百丈风吹草动了如指掌,立马就将围观人群的议论声听了个清清楚楚,她看着那个少年人,眼中光彩闪动,杨大洪顺着她的目光望过去,忍不住叹了口气。
第二章 人比天冷(修改)
杨大洪顺着韩嫣的视线望过去,看到短发少年冷峻的背影,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韩嫣听到杨大洪的叹息声,转过头来望着他,杨大洪对着短发少年喊了一声:“阿铁!”
任凭旁边人群非议也毫无反应的短发少年听到杨大洪的叫声,身子才一动,仰天长出了一口气,转过身向着杨大洪走来,对身后的一切,再不留恋。
少年走到了面前,杨大洪看着韩嫣笑道:“韩小姐,这是我的徒弟,林云。”
“阿铁,这位是韩嫣,韩小姐。”
林云看着面前的男装少女,抱了一下拳:“韩小姐。”然后便站到了杨大洪身边,面色平静,不再动作。
韩嫣打量了他一眼,笑着对杨大洪说道:“当真名师出高徒,令徒虽然才刚到阳魄三重,骨血齐鸣,但是先天地魄才资极高,未来前途当真是不可限量。”
杨大洪看着林云笑道:“韩小姐见笑了,他也就是空有几分蛮力,入不了方家法眼的。”
韩嫣笑了笑,不再多说什么:“如此,韩嫣便先告辞了,之前的提议,还请杨师傅再考虑一下。”
眼看着韩嫣离开,杨大洪将视线转向旁边的林云,问道:“我们最多再待一天时间,便要回清州了,货物已经交接完毕,这一天时间,你有什么想干的事情,抓紧干吧。”他抬头想了想:“今晚天黑之前赶回来就可以,我们明天一早上路!”
林云静静听他说完,点了点头:“我知道了。”便即转身离开。
杨大洪看着他的背影,忍不住又是一声叹息,脑海中又浮现出一年之前,自己来到景阳镇的时候,第一次遇到当时父亲刚刚过世时的林云。
在镇外的山坡上,一个少年用一段粗大的枯木,在地上尽力刨着,冬天的冻土结实的如同花岗岩,寒风之中,他的额头起了一层细密的汗珠,地上的坑却才刚有一个形状。
天冷,人却比天更冷。
但杨大洪却可以清楚的看到林云目光中那一丝镌刻入骨的悲痛。
世人皆说林云是灾星,是怪胎,是死了父亲也不哭的白眼狼,可是杨大洪却清楚的知道,事实并非如此。
杨大洪与景阳镇上唯一一家医馆仁心堂的王医师是旧识,多年的交情,在这个朋友的口中,杨大洪知道了一件不为人知的事情。
为了给父亲林秀才求药,林云去了仁心堂,因为药物贵重,馆主不肯赊药给他,只肯开出药方,要他去景山之中自己采药回来,所需的药物几乎全是只有在悬崖峭壁的危险之地才有生长,就算是最老道的药农采摘起来也是困难重重,结果当时还不到十五岁的林云独自进山,一去之后音讯全无,三天两夜之后,才在一个深夜回到镇上,进了仁心堂,馆主和王医师一看之下,发现林云竟然将所需药物全部采到,一样不少,只不过自己身上衣衫褴褛,浑身上下弄得遍体鳞伤,其中究竟经过了几次险死还生,那却谁也不知道了。
只此一事,就让杨大洪可以确定,这个少年,绝非那些镇上邻里所说的灾星,白眼狼。
想起当初林云成为自己弟子时,两人的谈话,杨大洪嘴角就忍不住露出微笑。
“如果你真的是头白眼狼,那算我姓杨的瞎了眼,老子亲自收拾了你!你要是后浪能推倒我这前浪,把我推死在沙滩上了,你也别得意,多行不义,自然有人收拾你!”
“我错了,随便你怎么打杀我,我都不还手!我没错,你要打杀我,我肯定反抗,反抗不了,我就逃跑,学完了本事回来找你报仇!”
“你小子,对我的胃口!你就是一块顽铁,看老子好好捶打捶打你!以后,我就叫你阿铁了!”
“我却不会叫你师父。”
“臭小子,老子很稀罕你叫吗?”
杨大洪晃了晃脑袋,转身往回走进旅店中:“傻小子,以为我不知道你去干什么吗?必然是迁葬你爹娘了。”
林云静静站着,面无表情的看着雇来的人将自己的父母合葬在一起。
便是这些林云花钱雇来的人,也在暗地里对他指指点点,虽然他们已经尽力小心,但还是免不了落到林云耳中。
对于他人的背后议论,林云从来不予理睬,只当是鸡鸣犬吠,根本不当人话来听。
倒是有一点没人冤枉林云,那就是父亲过世之后,林云确实是一滴眼泪也没掉过。
不是不流,而是早已经流干流尽。
五年前,母亲死时,十岁的林云哭的死去活来,可是最终母亲还是死了,在那时,林云的眼泪就已经流干了,因为从那时起,林云知道,哭泣,起不了任何作用,人死了再哭,更是于事无补。
这贼老天,不会因为他哭,就把他的父母还给他,既然如此,哭他何用?
林云生性坚毅沉默,这些想法也从不对他人多说,否则若是让别人知道,林云竟然咒骂苍天,还不知道要吓成什么样子?毕竟在世俗人的认知中,这实在太疯狂,太大逆不道了。
可对于林云而言,却再正常不过,父亲死之前,他连这个念头都不敢有,他不怕老天怪罪惩罚自己,却怕他降罪在父亲身上,那时的他甚至虔诚的祈求上苍,希望老天爷可以救救自己的父亲。
父亲一生,无愧天地良心,可是最后活活病的疼死。从那时起,在林云的心目中,即便真有什么老天爷,也是一头不长眼睛的蠢猪!
“我就是骂他又如何,他有不满,下一个雷劈我看看!”
天气冷,林云更冷。
“小子,我家小姐请你过去一见!”突然背后传来一个黑衣大汉的声音,身后跟着几个和他一样打扮的同伴,远处的大路上,停着一顶官轿,华贵大气,轿前立着的仆从手上提着灯笼,上面一个巨大的“韩”字。
林云看了对方一眼,便将头重新转向面前的坟墓:“林云忙于将父母安葬,无暇他顾,还请你家主人见谅了。”
第三章 殃云天降,孤寂之火(修改)
眼见林云居然胆敢拒绝自家小姐的召见,大汉脸上浮起一丝怒色,脚下一跨,大手一抓,就打算将林云提起,扔在地上。
林云猛然回头,眼睛眯成一条缝,冷冷的注视着黑衣大汉,看到大汉动手向自己抓来,不闪不避,身子一矮,耸起肩膀,直接撞向大汉的胸口,破空声响起,力量十足!
黑衣大汉惊咦了一声,身体一顿一转,已经让对方撞空,手臂一推,就要让林云自己摔出去。
黑衣大汉没能推到林云,两人擦身而过的一瞬间,林云猛的自己加了一把力,冲了出去,躲过了大汉的手臂,一步跨出稳住了身体,如同脑后长眼一般,也不回头,直接反身一腿向后踹出,正对准了黑衣大汉的小腹。
黑衣大汉冷嘿了一声,手掌向下拍出,与林云的腿硬碰了一下,只感觉一股巨力冲来,林云单腿支地,晃都不晃一下,反而是他自己被震得向后跌出。
“韩满,你这次可是阴沟里翻船了啊!亏你还跟我吹嘘你身体已经练到了骨血齐鸣的顶峰,快要达到血气方刚的地步,你该不会是这几天在娘们床上把身子给淘空了吧?”黑衣大汉的同伴哈哈笑道。
练神道,阳魄之境,三难一关,便是练体之境,后天之境,先天之境和通灵玄关,每一难都分为三重境界,加上通灵玄关,一共十重境界,也称阳魄十重。第一难练体之境的三个层次,便是第一层骨肉巨力,第二重筋骨强韧和第三重骨血齐鸣。
而血气方刚则是第二难,后天之境中的第一层,也是整个阳魄十重中的第四重境界。
黑衣大汉韩满恼羞成怒,脸涨的通红:“韩东,你笑个屁!换你来说不定还要被人家揍呢!”
韩东摇着头调侃自己的同伴:“别给自己脸上贴金了,某些人总是吹嘘自己的大力虎爪手,现在一看,不外如是啊!”
韩满折了面子,把火气全撒到了面前的对手身上,身子一躬,全身骨头一阵噼里啪啦炒豆子般的鸣响,腰一挺,身子就像拉满弓的利箭一般飞射而出,右手成虎爪,直抓向面前的少年。
巨大的破空声“嘶嘶”做响,韩满一抓仿佛撕破了空气一般,林云脸色不变,平静的看着韩满,浑身上下竟然也是同时一阵雷鸣般的狂响,整个身体拉成一条直线,从脚下开始发力,整个人的身高都仿佛瞬间拉高了一截,全身力量带动手臂一掌劈出,向着直扑向自己的韩满胸口打去。
林云一掌劈出,空气中都似乎产生了一丝热力,周围的人都可以感觉到,韩东等人脸上的笑容已经彻底消失不见,对方也是骨血齐鸣的境界,而且所修习的神道武技,精纯程度更在韩满之上!
韩东等人站在一边都可以感觉的到,韩满没理由感觉不到,他现在脸色不由得发黑,自己一招使得老了,来不及变招了,眼见着对方兜心一掌直直劈向自己的心窝,不禁心里发狠,运足一口气,不闪不避,心里发狠:“老子就是死,也不能让你小子舒坦!”
正这么想着,韩满眼前猛的一花,自己的手背上被人突然抽了一下,感觉不到如何疼,可是自己憋着的一口气立刻泻了,手臂也软软的垂了下来,再看对面的那个小子,也是扶着手臂站在那里。
一个一身男装打扮的女子静静立在众人面前,一袭白袍,外罩一件红面银底的长风衣。
正是韩嫣。
韩嫣望着众人,展颜一笑,声音温润如玉,可是却让韩满听的浑身上下冷汗直流:“满叔,我是叫你请人,不是叫你绑人啊。”
韩满低着头不敢说话,一旁的韩东等人,甚至是林云雇来的人都束手肃立,恭声道:“大小姐!”
林云皱了皱眉,看了看那些被自己雇来的人,然后又将视线转到韩嫣身上,平静的说道:“见过韩小姐。”
林云笔直的站立在原地,静静的看着面前袖子一甩就让自己动弹不得的少女,眼神平静无波,却隐隐透出一份桀骜不驯。
韩嫣声音平淡,嘴角甚至还带着一丝微笑:“之前曾经听说,景阳镇上有一个名讳叫林澄的秀才,很有风骨,但是贫病交加,一直与自己的独子相依为命,却是在一年前过世了,而他唯一的儿子在他过世之后,神情坦然平静,一滴眼泪也不掉,他家徒四壁,住的简陋草屋,无力埋葬亡父,有邻里为他出主意,建议他可以卖身大户为仆,以便可以安葬自己的父亲,他却根本就不理睬,镇上的人都传言这个孩子忤逆不孝,刻薄寡恩,毫无父子之情。”
“说的就是你吧?”
林云淡然的说道:“不错。”口中虽然承认,可是神情平静无波,就仿佛与自己无关一样。
他这种淡漠的态度,顿时激怒了韩满等人,可是韩嫣却并不在意,微微想了一下,淡然笑道:“林少兄行事,只求心中无愧,旁人如何看待,不过清风拂山,明月映江,不在心上留下丝毫痕迹,韩嫣佩服。”
她身份显贵,天之娇女,此刻放低姿态,语音温润如玉,轻柔如烟,不仅她身后的韩满韩东等人目瞪口呆,就算是林云也不禁一怔。
林云上下仔细打量了一下韩嫣,虽然还只是年纪最多不过与自己同龄的少女,但却透出一股自内而外,如同承载万物的大地一般的磅礴雄浑的大气派来。
像他这样打量人显得极不礼貌,韩满等人都对他怒目而视,韩嫣本人却似乎并不在意,只是静静的看着他,林云打量完韩嫣之后,摇了摇头:“不敢当。”
说罢不再理会众人,直接转过身去,冷冷看着因为韩嫣的到来而停下手头工作的雇工。
几个雇工悄悄打量了韩嫣一眼,看她没有任何表示,不敢违逆林云作为雇主的命令,又重新开始干活儿。
韩嫣的耐心出奇的好,就这么立在原地,看着林云的父母被合葬在一起,重新入土为安。
亲手撒上了最后一捧土,林云点燃了火捻,烧了一点供品纸钱,期间一句话也不说,只是静静跪着,良久之后,突然从怀里掏出一个卷轴,轻轻展开,却是一副古画。
“爹,如今我便将这幅画烧给您,您老九泉之下,仍可以慢慢赏玩。”
自一见面起,林云浑身上下阴冷晦暗的气息终于有了变化,却更是让众人感到不祥,韩嫣看着林云的背影,甚至产生了一瞬间的错觉。
如同天降殃云,遮天蔽日,充满了不祥、灾厄、冰冷、暴戾的压力,仿佛将整个天地寰宇,日月光明全部吞噬,毁灭!
可是这乌云深处,却仿佛有一团孤独,寂寞的火焰,在不停的燃烧自己,独自在黑暗中沉默绝然却坚强不屈的倾情燃烧着!
第四章 诡异古画(修改)
那是一副画卷,一副仕女图,韩嫣等人看到画上的女子,都不约而同发出一声惊叹。
那女子只是那么盈盈立着,一袭简单的白裙,阿娜身姿中,无一不是美到了极处,就是衣裙上隐现的玲珑曲线,也令人的心随之跌宕起伏。
所有的人都只觉的天地间仿如大雪初歇,万籁无声,万里雪原的中央,唯独立着这么一个女子。
画中女子背对众人,只是回眸一笑,但刹那风情,如大地回春,雪化花开,她青丝如瀑,随意披洒而下,一双如水双瞳盈盈生波,虽是在笑着,却忧悒如月。
女子看上去极为年轻,看上去不过盈盈二八年华,可是周身上下,一股清冷寂寞,苍凉古老的气息,仿佛夜空之中,永恒存在的明月,任世间沧海桑田,我自阴晴圆缺。
林云静静看了画像片刻,突然将画像投入了还在燃烧的火堆中。
韩满等人“啊”的一声,回过神来,不禁都有些惋惜,韩满没好气的嘀咕道:“糟蹋东西……”
林云漠然看着画像在火焰中卷曲燃烧,渐渐化为焦炭,脑海中念头千思百转,无法抑制。
原来这幅古画说起来颇为诡异,既非林家祖传,也不是林澄自己淘换来的,却是在林云出生的时候,突然间诡异的出现在林澄的书桌上。
林云从小被邻里称为怪胎,倒有一半的原因着落在这幅画上。
林澄作为一个正统的读书人,对于神怪志异的东西是非常排斥的,对于周围乡里所说的鬼神之说并不相信,在林澄看来,读书人,胸怀坦荡,问心无愧,浩然之气,可昭日月,便是真有妖鬼狐神,也不敢来犯,不顾旁人的反对,把画留了下来。
更何况,六艺之中原本便有“画”这一项,林澄自己于此也有所涉猎,虽不精通,但也看的出来,这幅仕女图工笔精致,其中意境,更是高远,虽然没有落款题跋,但也必然是名家手笔。心里也非常喜爱,以前想到自己书香门第,到了自己父亲一代却家道中落,如今连件可做传家之宝的书画都没有的时候,心里总是抑郁,现在这件珍品,正好可以弥补这件缺憾。
也正因为这样,自己的儿子竟然伴画而生,在林澄看来,不仅不是怪胎,反而看作是文曲星下凡,胸怀大慰,在林云极小的时候便对他寄予厚望,希望他将来可以学有所成,光宗耀祖。
此后,这幅古画就被林澄一家珍而重之的保存起来,数年过去,一直没有什么异样。
直到十年之后,林云十岁时,母亲病重,家里贫困交加,实在无法负担药费,林澄夫妻情深,万般无奈之下,只得将古画当了,换些钱银,好为妻子看病。
就在这时,怪事发生了,第二天当铺里的朝奉和伙计清点物品时,愕然发现前一天被林澄送来典当的古画竟然不翼而飞,寻到林家,半路上却碰上了一脸莫名其妙的林澄,正捧着画向当铺走来,一问才知道,林澄早上起床,就发现古画赫然摆在自己床头,林澄自己也百思不得其解,虽然想不明白原因,但执拗耿直的林澄还是坚持把画送了回来。
可是第二天,再次发生了相同的事情,当铺的人见这古画透着诡异,执意不肯再收,林澄无奈,只得想尽办法重新凑齐银子,又将画赎了回来。
此事在景阳镇上掀起轩然大波,邻人皆传言林家画中住着女鬼,有好心邻里请了僧道前来做法,也是不知所云,想起当年林云便是伴随此画出生,怪胎一说,又重新流传开来。
后来林云母亲最终病重不治,林澄心情抑郁,也就此一病不起,从此缠绵病榻,林澄病重,家中无钱看病,林云也想过重新典当出卖古画,他事先留了个心眼,做了几次实验,将画搁在家外的某处之后,也不离开,就在不远处监视,过一段时间之后走近查看,画还在原地,这才放心。
可是出过前几年的事,此时却已经没有人敢要林家的这幅的“鬼画”,林云没有办法,只得带了画回家,林澄知道后,叹了口气,久病蜡黄的脸上反而露出几分红润的笑意,跟林云说道:“既然如此,想必是上天的意思,或许正预示着我林家子孙后世必然书香传家,既然如此,你无需为我担心,好好将画收起来吧。”
林云虽然对父母孝顺,可是却有自己的想法,十五岁的他已经不再笃信什么天意,因为父亲的遭遇,对于什么书香传家,中举登第也不抱幻想,连带着对这幅古画也就并不看重,甚至在林云心目中,对于这幅无法变卖换得银两为父母治病的画,是很没有好感的。
林澄过世之后,这幅画作为他唯一的遗物,一直被林云带在身边,现在立于父母坟前,想到林澄生前喜爱这幅画,林云便动了念头,想要将它烧了,让他去陪伴地下的父亲。
眼看着画像被烧成一堆灰烬,林云脑海中突然轰动的一声响,视野中全是白光,仿佛是很久,有仿佛只有短短一瞬间,白光渐渐消失,林云看着眼前的景象,久久说不出话来。
如同人夜晚晴空万里,浩瀚星空,一览无余,周天星辰,流转不惜,成千上万的星辰此起彼伏的在林云的眼前游走转动,将天地问最壮阔玄奥的景象一一演绎。
恍惚之中,林云只觉得自己置身于一片虚空之中,空间没有边际,岁月没有尽头,自己孤身一人就这么静静的伴随着身旁的星辰飘飞流浪。人与心,都完完全全的融化在了这片星之海中,化作了其中的一个部分、一抹光亮。
直到七颗星辰突然出现在视野中,林云才猛然一惊,醒转过来。
从来没有人教导过林云,但林云此时心里却有一层明悟,一份了然。
太曜七星,七曜天法。
仿佛天地之间的主宰,永恒存在,亘古不变,七曜一出,林云的思绪顿时在这星空中重新恢复了正常,不再随波逐流,而是如同那太曜七星一般,永恒不变,永恒不动,永恒不灭,化身为这无尽星空的主宰,主掌天地玄黄,宇宙洪荒!
可就是在这太曜七星出现的这一瞬间,林云身体一震,眼前景象已经重新恢复正常,简陋的荒坟,冒着残烟的灰烬,冬季的寒风。
方才的一切仿佛一场梦境,林云定了定神,心里苦笑:“亏我一向自诩坚强,如今重回旧地,合葬父母,到底心情波动,竟然眼前都出现幻觉了。”
站起身回过头来,却赫然看见韩嫣怔怔的站在原地,原本明亮的双瞳中竟然如同无垠星空一般变幻不停!
第五章 七曜天法(修改)
良久之后,韩嫣身躯猛地一震,回过神来,看向林云,两人对视了片刻,韩嫣突然做了一个长揖,朗声道:“韩嫣他日得证大道,全凭林少兄今日之功,请受韩嫣一拜。”
所有人全都震惊的看着林云和韩嫣二人,一时间不明所以,林云冷眼将众人表现收于眼底,身体一侧,却是不受韩嫣的大礼。
“你不欠我什么,无需谢我。”听到林云这么说,韩嫣却是面容一整,说道:“不论林少兄你如何说,韩嫣却是心里明白,是受了你的大恩,林少兄若有所求,韩嫣必尽全力。”
“大小姐,您何苦……”韩东嘴唇动了动,韩嫣却一抬手,使得他后半句话又吞了回去。
林云停了下来,转身看向韩嫣,两人默默对视良久,林云突然开口问道:“你也看见了?”
韩嫣身体轻轻一震,点了点头:“不错。”
林云沉默了一下,转头看向父亲的坟墓,沉吟了片刻,看向韩嫣,开口说道:“林云身在外地,无法照看父母埋骨之地。”
韩嫣慨然道:“这没有问题,令尊令堂的坟冢,我会安排专人照看打理,绝不让人破坏上面的一草一木。”她顿了一下,之后笑道:“林少兄可还有别的什么要求?”
林云摇摇头,干脆的说道:“只是如此,便已足够。”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只有自己和韩嫣看到了星空异象,但是仅仅是那短短一瞬,林云心头却已经有了一丝明悟,这如梦似幻一般的经历必然与自己有极深远的联系,虽然这只是模模糊糊的预感,林云本人对此甚至还浑浑噩噩,不明所以,但他相信与自己有同样经历的韩嫣,只怕也会受到很大影响,看她表现,似乎知道什么,她自承受了自己的恩德,只怕指的便是这画像焚烧时看到的星空异象,她若不说,在场众人无人知道,现在她自己坦白直言,足见坦荡大气,林云也不是矫情的人,当即便应承了下来。
韩嫣见他如此说,嘴角露出一丝笑容,问道:“不知道林少兄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林云奇怪的看了她一眼,韩嫣静静的说道:“若是承蒙林少兄不弃,我景阳山庄扫榻相迎,以上宾之礼相待!”
韩满等人又是一惊,景阳山庄在整个大雍朝都是有数豪门,韩家祖先二百年前出自仙道六大圣地之一的紫微宗,随后跟随大雍皇太祖皇帝扫荡六合,定鼎天下,其后急流勇退,却反而更得皇室信任,在朝外倚为柱石,府中能人无数,远近千里声名显赫。
林云不过是一古怪少年,韩嫣却许下如此重诺,不由得众人不吃惊。
谁知林云却并不在乎,淡然说道:“我现在这样子便很好。”
韩嫣微微笑道:“林少兄傲骨铮铮,自然不甘心屈居人下,但林少兄到了我景阳山庄,乃是上宾身份,一切自由不受限制。少兄眼下在顺远镖局之中,只怕也并不是曲直随心吧?”
“韩小姐好意,林云心领了。”林云平静的摇摇头,语气淡然,却透出一份无法动摇的坚定,韩嫣看着他:“是因为杨大洪杨师傅的关系吗?”
林云眼睛轻轻眯起,不过很快就又恢复了正常,显然韩嫣没有可能为了自己就去难为杨大洪,杨大洪的价值比自己可要大得多了,想到这里,林云也就坦然的点了点头。
“究竟杨师傅是以什么折服了你呢?”韩嫣低叹道,林云却没有回答,盘膝坐在父母坟前,双目合拢,不再说话。
韩嫣叹了口气,似乎失去了所有兴致,转身对韩东说道:“东叔,你先带两人留下,照看林澄先生夫妇的坟冢,我回庄之后会再做详细安排。”话音袅袅,人已经消失不见:“我们走吧。”
盘坐良久之后,林云突然起身,也不理会一旁的韩东等人,径自离开。
独自一人走在旷野中,林云看着茫茫苍天,一人独处,想起与父母之间的往事,突然感觉到如同潮水一般的悲伤涌上心头,只不过他生性坚强,即便如此,也没有哭泣嚎啕,只是眼中那一丝刻骨的哀伤,挥之不去,被深刻的雕刻在了黑色的眼瞳上。
悲从中来,林云突然眼前一黑。
黑暗之中,一轮明月冉冉升起,天地之间一片苍凉悲哀之情,林云怔怔的看着明月,仿佛近在咫尺,触手可及,却又远在天涯,不可捉摸。
悲哀,无尽的悲哀!
天地之间仿佛只剩这一轮明月,林云如痴如醉,向着明月跑去,却总也无法接近,只有无尽的悲哀缠绕心头,一种绝望的意念充斥林云的脑海。
耳边突然响起一声凄厉的狼嚎,将林云猛然之间唤醒,眼前的苍穹顿时斗转星移,重新化为了之前焚烧古画时见过的浩瀚星空。
七轮永恒不变的星辰悬挂星河之上,如同诸天主宰,掌控大千万物。
“大诸天七曜真法!七曜天法!”
林云突然喃喃念道,他的眼前没有出现任何文字,只是看着这太曜七辰,脑海心田中突然浮现出诸多法诀。
“日曜”也者,又名“太阳”,掌天地诸光阳气,为七曜之首。
“月曜”也者,又名“太阴”,掌天地诸幽阴气,为日曜伴宿。
“水曜”也者,又名“辰星”,掌天地诸水凛冽之气。
“金曜”也者,又名“太白”,掌天地刚厉破杀之气。
“火曜”也者,又名“荧惑”,掌天地奋烈灼炎之气。
“木曜”也者,又名“岁星”,掌天地茁长孕育之气。
“土曜”也者,又名“镇星”,掌天地沉定凝敛之气。
林云似懂非懂,却只感到心头一片透彻敞亮,仿佛破茧化蝶,成为了一个全新的生命,领悟了一个崭新的世界,林云仿佛听见耳边“轰——”的一声,眼前一阵白光晃动,只觉得神思在这一瞬间突然破体而出,冲入无尽的虚空!
就在这时,又是一声狼嚎声在耳边响起。
仿佛神魂离窍般的感受只在一瞬之间,一瞬之后,林云感到自己的神魂重新回到了躯壳之中,放眼望去一片黑暗,只有那太曜七星依旧悬挂在头顶。
“好元法!当真是好元法!前所未见的好元法!”一阵桀桀怪笑突兀的在林云脑海中响起:“若不是你领悟这七曜天法,我也不可能这么快苏醒过来。”
第六章 妖狼
“若不是你领悟这七曜天法,我也不可能这么快苏醒过来。”
脑海深处,林云似乎感到自己似乎进入了诡异的空间,如同炼狱一般,到处都是紫色的凶恶火焰,上下翻飞,突然之间一处火光猛然亮起,映照出一头浑身上下火焰缭绕的巨狼!
林云震惊的看着眼前足有十多米高,体型庞大的如同小山,浑身火焰沸腾,犹如一个巨大的熔炉的火焰巨狼。
巨狼如同一个人一样哈哈大笑着,林云已经冷静了下来,冷冷的看着他,巨狼笑声渐渐停歇,火焰般的大眼紧紧盯着面前的少年:“好元法啊!若是我当年学得,立刻就可以成就太虚之境,纵横虚空!”
他的视线看向头顶的太曜七星,即便是在这紫焰缭绕的炼狱中,头顶也被破开了一片星空,露出太曜七星的光芒。
“这是何种元法?我却是从来不曾听说过,竟然可以变化生灵七情,对应诸天七曜,直指太虚大道本源!如此元法,当真是无上真法,大道神通!”
“这七曜天法还不完整,似乎只是这大诸天七曜真法的总纲!不过有了这篇总纲,修练到高深处,总可以推出全篇来。”
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他低头看向林云,大笑道:“你有如此机缘,学得这种无上真法,在元法上是不需要我教你什么了,不过这神道,还是要学的。”
“性命双修,天魂地魄,都要修炼,才是正道!”
“如何,你跟我学,我教你无上神道!让你得到难以想象的力量,成为这个尘世中无敌的存在!”
林云面无表情的与他对视着,许久之后,突然冷冷一笑:“以前总听人传闻精怪迷惑他人,今天算是彻底见识到了。”他眼中带着嘲讽:“你这妖怪,想要什么好处,说说看?”
巨狼仰天狂啸一声,巨大的杀意冲击的林云几乎心神失守,他冷冷的看着巨狼,火焰巨狼低下头同样冰冷的看着他:“我要你的好处?笑话!你能给我什么?”
“刚才若不是我及时唤醒你,你已经被自己的‘悲’吞没,成为行尸走肉,万劫不复,还指望能像现在这样内视天魂,直面七情?”
林云一怔,回想刚才,慢慢的问道:“刚才那轮明月,就是我的‘悲’?”
巨狼哼了一声:“不错,虽然我也是头次见到这种可以直指大道本源的元法,但也可以揣摩的出它的大致门路。”
“人有天魂地魄,元法修炼天魂,这第一重阴魂之境的第一层关卡,便是内视天魂,直面七情。”
“所谓七情,便是喜,怒,哀,乐,爱,恨,愁这七种极端的情绪,是人天魂的基础与根本,其他的元法,即便修炼,也只是让人可以准确感知到这七种情绪,从而逢凶化吉,斩断内在心魔。”
“而这七曜天法却居然可以直接练化七情,与天穹七曜相对应,当真是亘古未见,妙绝巅峰,常人感知预测,斩断躲避心魔,修炼这七曜天法的人却是以诸天七曜的无上神力,直接镇压炼化心魔,以心魔为饵,这等手段,实在让人惊叹!”
“可是其中也并非一马平川,一旦七情过于炽烈,所产生的心魔无法被及时练化,那修炼者自己就反而有被反噬的危险,其中凶险,一线之间。”
巨狼冷笑道:“你小子就是之前悲伤过度,造成了太阴悲魔极度壮大,险些将你直接吞噬!”
“日曜太阳喜魔,月曜太阴悲魔,金曜太白恨魔,木曜岁星爱魔,水曜辰星愁魔,火曜荧惑怒魔和土曜镇星乐魔,个个都是修道路上的大心魔!大凶险!大磨难!大阻碍!”
林云平静的说道:“是你的那声狼嚎将我唤醒的吗?”
“不错!不过虽然是我唤醒你不假,但可以成功镇压太阴悲魔,却是自己本身就心志坚定,再加上这七曜天法的玄妙,才可以做的到。”说道这里,巨狼怪笑道:“若说你得的我的好处,可还不止呢!在你学得七曜天法之前,你就已经得了我莫大的好处!你自己难道没有发现吗?”
林云心里一动,突然想起自己少年之时与父母生活,饥寒交迫,身体瘦弱,可就在一年之前,父亲过世当晚,自己的身体就突然变得逐渐强壮起来,浑身上下充满力量。
想到这里,他看着面前的火焰巨狼:“你是那颗珠子?”
巨狼哼了一声:“那是我的妖丹元神。”
林云看着他:“你想取回来?你怎么取?”巨狼摇了摇大脑袋:“不用!”
林云想了想:“你之前所说的天魂地魄,到底是指什么?”
巨狼哼道:“魂魄,魂魄,天魂地魄!天魂就是你的那缕魂儿,地魄就是你的这副身板!”
“神道练地魄,元法修天魂,地魄练到极致,翻天覆地,一拳上去,这天也打出个窟窿!天魂练到极致,与天地一体,不死不灭,长生不朽!”
他低头看着面前的林云:“小子,你跟我学,就可以做到那样!”
林云脸色却突然变得一片晦暗,冷冷的“哦”了一声之后说道:“那你是如何变成现在这副德行的?”
“你这个不知好歹的人类!”
不理火焰巨狼的嘶吼咆哮,林云精神渐渐涣散,视野中渐渐一片黑暗,片刻之后,林云原本僵立的身体一个激灵,仿佛原本正在发呆,现在突然回神一样,睁开了眼睛。
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骨骼粗壮,肌肉强壮均匀,饱满有力,林云喃喃的说道:“不是梦,不是梦,就算刚才是梦,我原先骨瘦嶙峋,现在一身是劲,成年人都不如我有力量,不可能是梦。”
他将头仰起,阳光刺的他将眼睛眯了起来:“可我真的希望他是个梦,好让我赶快醒过来,然后发现被那头妖怪附身的是爹爹,有了这样强壮的身体,爹爹怎么可能会病死?”
林云突然之间只感觉精神一阵虚弱,身体一软,眼前发黑,已经失去知觉,摔倒在地。
第七章 杨大洪(修改)
恍惚之中,林云醒了过来,睁开眼睛,却没有急着坐起,暗地里先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身体,没有什么异状,精神也很清醒,这才缓缓坐起身来,打量周围的环境。
身子底下摇摇晃晃,却是正在一辆车上。
车门帘突然被挑开,照进来的阳光很刺眼,正是一天朝阳初升的时候,林云眼前一个精壮少年正拿着一个水壶钻进来,看到林云坐了起来,稍微一愣,然后笑道:“铁哥,你醒了?”
“张贵!”林云一看到进来的人是顺远镖局与自己走动较近的少年镖师张贵,顿时放下心来,知道是杨大洪等人找到了自己,点了点头,看了看周围,开口问道:“我们现在是在哪里?”
张贵眼珠灵活转动,显得人极为聪慧,说道:“已经出了景阳镇快一百里了,总镖头见你一直不醒,没有办法,只好叫我们先把你装上车,一起带着走。”
林云点了点头:“是谁找到我的?”
张贵笑着说道:“你之前似乎是昏倒了,总镖头傍晚出去寻你,带了回来。”说道这里,张贵突然一拍脑袋,吐了吐舌头:“你看我这记性,总镖头可是说过,如果你醒来,立刻通知他的。”
说着将头伸出门帘,喊了两嗓子之后,又缩了进来。
马蹄声响起,从前面靠了过来,一声马嘶,停在马车边上,一个大汉已经跳上了车,一挑帘子,钻了进来,四十来岁年纪,一脸精悍之色,赫然正是杨大洪。
杨大洪嘿了一声:“臭小子,醒了?”
林云点了点头,杨大洪嘿然笑道:“你小子,这回是唱的哪一出啊?”
“晕了过去。”林云简单的答道,却让杨大洪哭笑不得,一旁的张贵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我把你找回来的,我还能不知道你晕了过去?”
林云没有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而是开口问道:“之前那位韩小姐所说的,阳魄三重,骨血齐鸣,是什么东西?”
杨大洪一愣:“嗯?你怎么突然想起来问这个了?”
“感兴趣。”林云看着杨大洪,简单的答道,杨大洪扫了一眼一旁的张贵,笑了一声:“偏你小子那么多的心思。”
“之前我只是教你们武艺,却从来没有讲过这方面的东西。”杨大洪想了想之后说道:“其实,我们所修炼的武道,真正的叫法,应该称之为神道!较为粗浅的神道,便是武学了。”
“我们眼下所修行的神道的层次,被称之为阳魄之境,阳魄之境三难一关,十重境界,其中第三重,成为之为骨血齐鸣,是指将功夫练到骨头上,骨头的硬度和坚韧程度都大大增加,整个人的灵活性和力量都更上一层楼。”
他扫了林云一眼:“你小子眼下便是这个层次了。”
张贵问道:“总镖头,你看我是什么层次的?”杨大洪笑骂道:“你这个油猴子,成天就知道折腾那些歪门邪道的,不好好练功,连第一重骨肉强劲都没有练到家呢!”
林云想了想之后,突然开口问道:“阳魄之境之上,还有更高的层次吗?”
“有的。”杨大洪看着林云,语气变得凝重:“阳魄之上,那就是炼气还神,练就荒神!”
“荒神?”
“对,荒神,荒神一成,那就是彻底的脱胎换骨了,马上就是陆地上半仙一般的人物,就算是朝廷大军也未必可以奈何的了!”杨大洪舔了舔干燥的嘴唇:“据说,荒神之上,还有更高的境界,那却是我也仅仅是耳闻而没有实际见过的了,传说之中,地魄荒神修炼到了极致,神仙一流的人物,推山填海,单手擎天!”
说到这里,便是杨大洪自己都不禁全身血液一起沸腾,看向另外两个少年,张贵固然是满眼金星,恨不能自己立刻就拥有那样通天彻地的神通,而林云虽然脸上表情依旧沉稳,两只眼睛却是前所未有的明亮。
林云抬头看着杨大洪,半晌之后问道:“我们练武……不,我们修练神道锻炼的是我们的这副身体,对吗?”
杨大洪点了点头:“不错,正是如此,怎么了?”
“那么……我们的这缕魂儿,有没有修炼的方法?”林云缓缓的问道,杨大洪顿时就是一愣,看着林云:“你听谁说的,灵魂也可以修炼的?”
林云也是一愣:“完全不能吗?”
杨大洪脸色恢复了正常,但看着林云的眼神还是充满了疑惑,他晃了晃脑袋,说道:“并非如此,本来不该给你们讲这么多,这些东西你们现在知道了也没什么大用处。”
“人修道法,修得是天魂与地魄,地魄就是我们的身体,天魂就是我们的灵魂,除了有神道修练地魄肉身以外,自然也有方法修炼天魂,这种方法被称之为元法,只不过我是一窍不通的,只是有所听闻而已。”
杨大洪接着说道:“我对元法也了解不多,但是它确实是存在的!”说到这里,杨大洪的脸上隐隐出现一丝阴霾,不过很快就消失不见了,他看这里林云和张贵,轻咳了一声:“好了!跟你们说这么多,可不是为了让你们好高骛远的,而是为了给你们一个目标,一个念想,让你们可以更加刻苦的修炼!阿铁你去年开始跟我练功时,已经十五岁了,担搁的有些久了,要想补上,你一天十二个时辰都得给我用上!”
林云点了点头没说话,杨大洪对这个一直勤恳的弟子也没有什么可担心的,一扭头,正看见一旁的张贵用充满同情的目光看着林云,杨大洪叫了一声:“张贵!”
杨大洪冷不丁这么突然一开墙,张贵猛地一个机灵,看着杨大洪,似乎想到了什么,张大了嘴,仿佛离水的鱼,半晌发不出声音,就只听见杨大洪说道:“你小子最是爱偷懒,这次回去,你跟阿铁一样,也必须要给我勤加苦练,到时候老子亲自检查你的进境,要是不能让我满意,看我怎么收拾你!”
第八章 镇压七大心魔(修改)
杨大洪和张贵离开后,林云一人躺在车内静养,心底暗暗思量:“看来这所谓的七曜天法,便是修炼人的天魂的元法了。”
“只是按照那老妖怪的说法,这东西可以练化人的七情,如果继续这样下去,那岂不是练到后来,把人变得无情无欲,无爱无憎了吗?”
“那样与行尸走肉又有什么区别?什么得大道,求长生,若是把人练成那样,便是万岁万岁万万岁又能如何?”
“又或者,夏虫不可语冰,人之一生,匆匆百年,是我这样仅有百年寿命的人,根本无法理解长生万岁的意义与生存方式,所以才会有这样的思想?”
一时之间,林云思绪万千,纷至沓来。
没有人指导他该如何真正的修练,现在的林云完全只是凭借自己的体悟,这使陷入了迷茫之中,即便经历父母的过世,林云也不过是一个年仅十六岁的少年,正是血气旺盛的年龄,尚无法体会生死之间,有大恐惧。
不管是修练元法还是修练神道,是修练天魂还是地魄,除了纵横逍遥的力量之外,更重要的便是长生不死!
若不得长生,任你英雄盖世,红颜倾国,百年之后,不过一杯黄土!
林云渐渐揣摩七曜天法,回忆之前的种种感受,心底涌起一丝明悟,如同灵光一闪,却把握不住,沉思良久之后,渐渐有些领会,想到这里,林云决定做个实验。
静静闭上眼睛,心头灵台一片空明,林云的心神陷入一片黑暗之中,片刻后,渐渐有了光亮,头顶再次出现诸天七曜。
林云静静看着这诸天七曜,开始回想父母过世时自己悲愤欲狂的心境,这于他来说是心灵极大的创伤,根本不需多想,念头一转,便觉得悲从中来!
悲伤,无尽的悲伤!
不甘,无尽的不甘!
愤恨,无尽的愤恨!
为父母之死而悲伤,为苍天无眼而愤恨!
最恨的是自己!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一切发生,却无力阻止!
诸天七曜流传,月曜,火曜,金曜更是放出强烈的光彩,幻化为三个似人非人,似兽非兽的怪物!
第一个浑身月白,透着丝丝灰气,成千上万的身体,却一齐顶着一个巨大的头颅,头颅中传来阵阵撕心裂肺的悲哀哭声,头颅没有面孔,如同一轮阴郁的幽暗之月,只是人只要一眼望去,便觉得无尽的悲伤,被勾起生平所有苦难。
正是月曜太阴悲魔,千人一头,却没有面目,象征着人悲伤到极致时,千人一面,陷于自己苦难的精神世界中,自我封闭,同时失去对外界的感知,只剩下自己陷入自我构造的世界中,在无尽悲伤中,深陷轮回,无法脱身。
第二个浑身燃烧这熊熊烈焰,无尽的暴戾!无边的怒火!一头五面,看向四方和头顶,五张脸孔全部面容扭曲赤红,张着大嘴疯狂而又不停歇的发出毫无意义的音节,仿佛是在不停的咒骂,千万条手臂疯狂的挥舞,疯狂的破坏,肆意的毁灭这眼前所能看到的一切东西。
火曜荧惑怒魔,口舌咒骂不停,千万手臂疯狂挥舞,象征着人愤怒到极致,完全失去理智,失去思考,咒骂却只是没有意义的音节,疯狂的迁怒破坏自己眼睛所能看到的一切。
第三个却没有具体形体,而是一道巨大的黑色的裂缝,如同幽暗的深渊,无尽的憎恨,无尽的咒怨,无尽的杀意!从中阵阵阴风吹出,阵阵炸雷响声传来,人只要一眼看过去,就仿佛全身都要被吸入,然后被毁灭殆尽。
金曜太白恨魔,不像荧惑怒魔一般疯狂暴虐,却更加的阴暗可怕,包含了更多的毁灭与杀戮的意味,象征着人怨恨到了极致,生命中的一切全部葬送在无尽的深渊中,只剩下杀戮的风暴和毁灭的雷霆。
三大心魔不停的放大,仿佛要充斥整个天际,如同悲,怒,恨充斥林云的脑海。
林云静静的看着三大心魔,久久不动,突然嘴角溢出一丝轻笑。
念头闪动,回忆昔日往事,顿时又有四个魔头出现在空中!
如同人一般站在虚空中,仰天哈哈大笑,笑声不觉于耳,却只有上半身,没有下半身,象征人欢喜到极致,忘乎所以,只顾高兴,却忽略其他一切的日曜太阳喜魔!
两个人紧紧拥抱在一起,下身合并,几乎融为一体,两人的面目皆紧紧贴在一起,两人的身体不停变幻着,时而是青年男女,时而是父母子女,象征着爱到极致,眼中只有彼此,却无法再容其他东西插入的木曜岁星爱魔!
一个如同蚕茧一般的巨大球体,包围它的确不是细腻的蚕丝,而是粗重的铁链!里面隐隐传来沉重的叹息声,流露出无尽忧愁,正是象征着人愁绪充斥心间,如同锁链缠身,不得脱身的水曜辰星愁魔!
一个三头六臂四足的怪人,一头引亢高歌,一头吹着法螺,一头露出欢乐的笑容,六只手臂,两只抓着法螺,两只敲着大鼓,剩下的两只手和身体下面四条腿一起有节奏的挥摆舞动,象征着人欢乐到极致,手舞足蹈,引亢高歌的土曜镇星乐魔!
一时间七魔乱舞,整个空间中都是鬼哭魔嚎!
林云脸色平淡,眼瞳晶莹如玉,平静无波,口中募然发出一串音节。
“华!明!刚!生!静!奋!定!”
“诸仙太曜镇虚封仪定朔安辰倚钧天乱皆伏!!”
随着林云念动的真言,头顶的诸天七曜轰然转动,七大心魔浑身一阵乱颤,嘶叫着被吸向天空,在七曜的照射下,瞬间烟消云散,被镇压炼化。
空间中又恢复了平静,仿佛方才出现的七个怪物从来不曾出现一般,林云抬头看着头顶的诸天七曜,对七曜天法和元法修练天魂多了一份领悟。
“即便修练这七曜天法,我也不会变为无情无欲的行尸走肉,我仍然有所悲,有所恨,有所怒,只不过当这悲、怒、恨升到了极致,却会将我自己吞噬,这时就需要以这所谓的元法作为炉鼎,消除炼化心中的魔头,始终保持着心头清净平和。”
“是人修大道,而不是大道修人!”
念头至此,林云心头多了一分圆满,静静仰望星空,心神一动,眼前轰然出现耀眼白光,林云只感觉自己的思想再次飞升诸天虚空!
第九章 阴魂,阳魄(修改)
林云只感觉到自己身体陡然一轻,白光消失,看向四周,还是在马车中,没有什么不对,但是低头一看,林云顿时一怔,因为他赫然看见自己的身体。
林云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我这是……魂儿离了身体?我死了?不!不对,是那七曜天法!”
再仔细看自己的身体,呼吸微弱,两眼紧闭,好像是睡着了一样。
“定神出窍!定神出窍!这七曜天法当真不简单,你第一次修练,就可以内视天魂,第二次修练,居然就是定神出窍!”妖狼的声音突然响起。
林云念头一动,魂儿已经回到了身体中。
冷哼一声,不出所料,妖狼巨大的身躯出现在了林云的面前。
林云静静的看着它,妖狼出现之后也不再说话,一人一妖就这么诡异的对视着。
半晌之后,妖狼轻哼了一声:“小子,你这一生,求的是个什么,寻的是个什么?”
林云淡淡的说道:“是什么,都与你无关。”妖狼这次却没有生气,而是重复问道:“小子,你这一生,求的是什么!要的是什么?”
求的是什么?
要的是什么?
听到妖狼这次没有暴跳如雷,而是平静的重复问道,林云看了他一眼,沉默了下去,妖狼也不催促,就瞪着一对大眼看着他,片刻之后,林云声音平静的说道:“我所追求的,我所想要的,就是这贼老天让我哭,我却可以笑!他要拿走我什么东西,我可以跟他说一声‘不’,说一声‘滚’!”
妖狼看着他,突然爆发出一阵狂笑:“哈哈,贼老天,贼老天!说的好,说得好!你这个人类有点意思,本事没有,蚂蚁一样的生命,敢说这样的话,嘿!有意思!”他继而冷笑着看着林云:“可就凭你的那点微末伎俩,也配骂这一声贼老天?”
“这七曜天法是强,可是还远远不够让你有资格骂这一声‘贼老天’!”
林云冷冷的看着他:“一步一个脚印,有谁是生来强大的?”
妖狼啧啧出声,略带一些怜悯的看着他:“无畏是因为无知,你小子很不容易,不信天,不信命,可你要知道,世间万物,生来就是不平等的!”他嘿然一笑:“你自己就是最好的例子!你若不是有大机缘,吞了我的元神妖丹,你能一步就跨过练体之道的骨肉巨力层次,直接锻炼筋骨,甚至一日千里,摸着骨血齐鸣的边儿吗?”
林云一皱眉:“到底所谓的修练道法,是怎么一回事?”
妖狼哼了一声:“小子,听好了!世界虽然大道万千,但仍然可以分为两大类,就是神道和元法!”
直到此时,听了妖狼的解释,结合之前杨大洪所说的话,林云才算是对修道有了一个大致的了解。
生老病死,因果报应,任何人都无法免除,也正是为了躲避这些劫难,因此前人苦思超脱万丈红尘之道。历经无数先贤智慧跟体验,终于发展出了元法与神道两条修练的道路。
前者修练天魂,求的是天魂不朽,历经万劫而永生不灭,后者修练地魄,求得是地魄强横,直接破除抹杀万般劫难!
人世种种,如同苦海无涯。修元法,我自天魂不朽,任你苦海无边,我得大自在,逍遥纵横,随心所欲!修神道,我自地魄强横,任你苦海无涯,我得大力量,强行撕裂你这苦海!
神道的第一重境界称之为阳魄之境,而元法的第一重境界称之为阴魂之境。
阳魄之境三难一关,就是练体之境,后天之境,先天之境和通灵玄关。练体之境三个层次,骨肉巨力,筋骨强韧,骨血齐鸣,练成骨血齐鸣,进入第一个瓶颈,突破之后就是后天之境。后天之境也是三个层次,血气方刚,伐骨洗髓,内明见窍,练成内明见窍则是第二个瓶颈,突破之后便是先天之境,先天之境三个层次,打开穴窍,炼精化气,束气成罡。
束气成罡之后便是寻求灵肉合一,天人感应,成功突破,打通通灵玄关,人的地魄便可以立地成圣,成就荒神之境!
而修练元法的第一重境界,阴魂之境,则是直接被划分为九个层次。
内视七情,定神出窍,神游物外,以魂驱物,调动灵气,借物显形,魂仪化法,附体驱魂,阴魂元婴。
阴魂孕育出元婴,再进一步,人的天魂便可以成就盈元,跨入盈元之境,得窥大道!
林云眼下元法的修为就是阴魂之境的第二重,定神出窍的层次。
“地魄修炼出荒神,算是脱胎换骨,一次质变!天魂要练出盈元,也是脱胎换骨,一次质变!不管是哪个,修炼道法之路长路漫漫,就算是盈元荒神,也才刚上路而已!”
“神道练地魄,元法修天魂,地魄练到极致,翻天覆地,一拳上去,这天也打出个窟窿!天魂练到极致,与天地一体,不死不灭,长生不朽!”
饶是林云心性冷静坚毅,听到这里也不禁心旌动荡,热血沸腾,他突然想起一个问题:“盈元荒神,盈元荒神,你说我收了你的元神妖丹,那是什么?”
妖狼冷哼一声:“元神,元神,盈元荒神!能把盈元荒神合为一体,灵武合一,道法合流,就能修成元神,修成元神,可得大神通,神通广大,法力无边,练出神通,你的法和力就是广大无边的!神道锻炼地魄荒神,元法锻炼天魂盈元,神通,那是独立于神道元法之外的修炼,练得是元神。不过想要修成元神,成就神通,修要一个人的盈元荒神都修炼到一定的境界高度才可以做到。”他哂笑了一声:“就你现在这样瞎子摸象一般,别说元神了,你练到死连荒神都练不出来!”
林云同样哂笑一声:“我自己这样不得法门,或许真的是练到死也练不出来荒神,可我要是练你的东西,只怕马上就把我直接给练死了!”
妖狼浑身火焰暴涨:“你说什么!”
林云冷冷的说道:“借尸还魂的鬼怪传说我也听过不少,原本我是不信的,但现在你人都已经在我面前,跟我说了这么多话了,也由不得我不信,你现在摆明了是想要鸠占鹊巢,抢夺我的魂魄,我要还听你的,那就是头蠢猪了!”
妖怒吼道:“你这人类,想死吗?”
“你能杀了我,你早就杀了。”林云冷笑道:“不管是不是如你所说,我现在身强体健是因为你的元神妖丹的帮助,我都要说声谢谢,同时还要感谢你告诉我这么多的东西,让我开了眼界,不再做井底之蛙,知道了我原先所根本就不知道的世界,不过你本身也没安着好心,我这声道谢其实也是多余。”
“你这个不知好歹的人类!”
“就此别过了。”
第十章 搭手(修改)
“少局主,您的剑。”清州府顺远镖局里,一个半大少年,身体已经很壮实了,托着一把连鞘长剑,递给面前一个一脸精悍之色,衣着华贵的锦衣青年。
对方“刷”的一声拔剑出鞘,阳光底下舞了几个剑花,反光晃得少年连忙闭上眼睛,锦衣青年舞了几下以后停下动作,又仔细打量了一下长剑,满意的的点点头:“还算不错。”
少年咧嘴笑了笑,青年冲他一瞪眼:“张贵,你这小子,笑的那么贼,笑什么呢?”
“没什么,没什么,少局主您满意就好。”张贵连忙摇摇头。
锦衣青年得意的笑了笑,突然想起了什么,脸色变得有些许阴沉:“林云呢?”
张贵缩了缩脖子:“铁哥在外院。”
锦衣青年一扬眉:“走!看看去。”说着就转身朝外院走,张贵脸色有点发苦,连忙跟在后面。
顺远镖局在清州府家大业大,远近闻名,一间外院,占地接近一亩,几十个与张贵一边年纪的半大小子都在拿着架势,练拳习武,一个个都健壮的跟小牛犊子似的,练起拳来,胳膊上的腱子肉直跳,一拳打出去,拳风呼啸,空气震荡。
这些基本都是顺远镖局的子弟兵,还未成年,父辈在外行镖,他们便留在镖局中习武,有所成就之后,便会被派出去走镖,也成为一名镖师。
看到锦衣青年进来,只有少数几个人停了下来,恭敬的行礼,更多的人却没有停下来,看到这番景象,锦衣青年脸色更加阴沉。视线投向站在众人面前,正背对着自己的一个裸着上身的精壮少年。
张贵跑了过去,在精壮少年身边耳语了几句,对方这才转过身来,看向锦衣青年。
一头黑色的短碎发微微卷曲,面部线条硬朗,下颌比较平,使脸型整体显得很方正,五官只能说是端正而朴素,身材高大,肩膀宽阔,身材匀称但绝不会有人怀疑他的强壮,露在外面的上身满是结实的肌肉,充满了爆炸性的力量,正是林云!
看见锦衣青年,林云点了点头,算是打过了招呼,就将头又重新扭了回去,锦衣青年眼中闪过怒火,冷哼一声:“林云,江湖多险恶,光练拳架子不行,就跟纸上谈兵一样。”
听到锦衣青年这么说,林云转过头来看着他,淡淡开口问道:“徐宗哲,那你的意思呢?”
徐宗哲的眼睛眯了起来,每当林云不像其他人尊称他为少局主而直呼其名的时候,徐宗哲就会感觉到自己的太阳穴因为愤怒而一阵阵的跳动,只不过他的脸上却一片平静,静静的说道:“咱俩搭搭手,给他们演示一下。”他看向场中的几十个少年:“以后你们练拳,也是结成对子,光练拳架子是练不出真功夫的。我和林云搭手,所有人都瞅仔细了。”
说罢看向林云:“来吧!”林云沉默了片刻之后,双眉一挑:“好。”
徐宗哲却没有立刻动手,而是又重新看向演武场中的众人,说道:“我们走镖护镖,与劫镖的贼匪交手,对方都是刀头舔血,杀人如麻的凶徒,对方凶,我们要更凶,对方狠,我们要更狠,跟这种人动手,讲究的是个先下手为强!”
“强”字话音未落,林云就突然感觉到自己身体周围的空气一起轻微的震荡了一下,眼角余光就瞅见下方徐宗哲已经提脚就向自己踢来!
他这一脚如同鞭子般一甩,空气中竟然发出了一声炸响!
徐宗哲一脚踢出破空声,骨血齐鸣的境界!这一脚若是踢在要害上,林云不死也得重伤!
言语上受到他人奚落嘲讽,林云从不放在心上,可对方一旦起了歹意,对自己产生了实质上的威胁,林云从来都是不忍的,当下就一步跨出,也是一脚踢出!
徐宗哲看到林云出腿,脸上一瞬之间闪过一丝残忍的笑意,力量不仅不收,反而猛然加了一成力。
可是他马上就感觉到不对,只因为林云的这一腿踢出,也是破空声响起!
骨血齐鸣的力量!
两人硬碰硬的对了一脚,轰响声中,在徐宗哲难以置信的目光中,竟然是他败退,脚面震得疼痛欲裂。
眉毛一竖,徐宗哲眼睛中就冒出凶光,双掌一翻,掌心隐隐泛出一丝赤红,双手一摆,就向着林云当头劈下!
徐宗哲的修为已经可以胜过当日的韩满了,一掌劈下,呼呼风声响起,如同阔刀大斧一般,四肢背脊,先收后展,仿佛一张拉紧的大弓,猛然松开,一下子就爆发出巨大的力量。
林云神色镇定,眼睛紧盯着徐宗哲,轻轻一眯,身体一斜,矫捷的躲开徐宗哲一掌,右拳一提,打向徐宗哲的腰肋!
徐宗哲现在的表情已经变得沉静下来,掌势一收,身体一矮,避过了林云的铁拳,然后身体猛然发出一串轻响,脚下一步踏出,速度猛然加快,已经扑近了林云的身体,胳膊弯曲,抬起铁肘,捣向林云的胸口。
林云脑海中灵光一闪,想起了当日自己与韩满交手的经过,身体猛然停顿,然后一个转身,让过了徐宗哲的铁肘,右手握拳,打向徐宗哲的后心!
当日韩满就是用这一手将林云推的向前跌了出去,不过眼前的徐宗哲,毕竟与当日的林云不同。
及时拿住了桩子,站稳身体,徐宗哲腰部一扭,胳膊肘回撞,对准了林云的拳头挥了过去!
肘的杀伤力大大高于拳的杀伤力,两者硬碰硬,必然是林云吃亏,林云清楚知道这一点,连忙撤拳躲开。
眼角余光一闪,及时抬腿,避开了徐宗哲的一记后撩的虎尾脚,只是这样一来,却乱了自己的平衡,立足顿时不稳,身子向一边歪倒。
徐宗哲终于找到了机会,大喝一声,浑身上下一阵炒豆子般的暴响,口鼻中发出一声汽笛般的长鸣,全身力量提到了极致,扭身进步,当胸一掌劈向林云的头顶!
血气方刚!
阳魄四重,血气方刚!
一掌之力,足以击碎岩石!
竟是要在一掌之内,生生劈死林云!
第十一章 怒魔虎爪手(修改)
徐宗哲之前掌心泛红,涌起一股热力,那是用的和林云一模一样,杨大洪传授的赤铁地阳手的功夫,他的父亲,顺远镖局局主徐鹏,是和杨大洪生死之交,杨大洪对徐宗哲便也不藏私,虽然没有收为弟子,可是功夫毫无保留的传给了徐宗哲。
而眼下徐宗哲一掌立起,如同大砍刀一般当头砍下,用的却是自己徐家家传的功夫了,一种披挂掌功,立掌如刀的掌刀功夫,一掌劈下,要如真刀的刀锋一般,可以将人血肉削开,才算到家。
眼见徐宗哲杀招临门,林云眼中闪过一丝厉芒,知道自己失了先机,落了下风,明白徐宗哲得势不饶人,这是要借此机会,直接打死自己!
双方交手以来,多少还都有一些克制,眼下徐宗哲占了上风,就要下杀手,彻底打死自己,顿时彻底激怒了林云!
怒火中烧中,当初与韩满的交手的最后一幕闪过林云眼前,而这些日子以来,修练七曜天法,镇压七大心魔时,火曜荧惑怒魔的影像也突然在心头浮现!
心头火曜荧惑怒魔挥舞的千万条手臂的动作,与当日韩满最后时刻使用的大力虎爪手的招式募然重合在一起!
林云福至心灵,浑身上下骨骼一震,也发出了一连串的暴响声,对于徐宗哲的铁掌看也不看,直接右手五指成爪,猛然抓出!
这一抓,仿佛魔神发火一般,指掌之间,拿捏乾坤!
敢惹火我,我直接一爪抓死你!
凶狠!狂暴!霸道!
发出的破空声,不是一声,而是连绵不绝的一串!
如同百兽之王,猛虎怒吼长啸!
怒魔虎爪手!
徐宗哲浑身一震,不敢想象本已落在下风,自己下一招就能直接劈死的林云竟然发威,在那一瞬间,徐宗哲只感觉自己不是“虎”,而是一只小猫!对面的林云才是虎!真正的饿虎!猛虎!
而现在,这只猛虎一抬爪,就要将自己撕个粉碎!
这一刻,充斥徐宗哲意识中的,只有恐惧!
死亡的恐惧!无尽的恐惧!
徐宗哲被惊的楞在原地,林云眼中闪过一丝迟疑,这一招怒魔虎爪手终究还是没有抓出去。
两人之间出现短短一瞬诡异的停滞,双方交手的几招兔起鹘落,不过短短几个呼吸,居然就闹到了要判生死的地步,周围所有人包括张贵在内,都愣愣的看着两人,张大了嘴却发不出声音。
林云爪势一收,顿时就感觉到不对,一股微风抓向自己的手掌不说,一道暗风,冲向自己的腋下心窝!
一只乌黑铁青颜色的巨手,抓向林云的手腕,另外一只同样模样的巨手,紧攥在一起,如同凿子一般,戳向林云的心口!
两只手,如同一对魔爪,拦截林云的攻击的同时,也要彻底的杀死林云!
劲风内敛,全部力量都集中在了手上,速度比风声还要快!林云便是全神戒备,也无法抵挡的住,更何况对方是趁着林云同徐宗哲交手的时候,暗算偷袭!
林云瞳孔猛然收缩,对方修为高出自己太多,自己便是继续一爪抓下去,也会被偷袭者抓住手腕,无法置徐宗哲死地,事实上如果不是林云最后时候收手,以对方高出他至少两三个档次的修为,也来不及拦截他这记有如神来之笔的怒魔虎爪手,对方不可能看不出哦了林云方才手下留情,可眼下却是毫不留情,要将林云直接杀死当场。
林云突然间身体一动,全身汗毛都是一炸,脚一抬,向着侧方向一个跨步,身子临空飞了起来,跳了起来,一个跨步,诡异,迅捷,快速,如同灵猫一般,一下子躲开了偷袭者和徐宗哲两人的联手攻击!
却是从手舞足蹈的土曜镇星乐魔的动作中化出来的一记步法,让林云从杀局中死里逃生!
林云的爪势一停,徐宗哲就惊醒了过来,眼中闪过一丝恼羞成怒,歇斯底里的疯狂,右手猛地一展,竖立起来,如同大刀一般,在空中划过一个弧度,横着向着林云的脖子砍来!
林云脖颈一阵发凉,竟然有了一种真的刀锋加颈的感觉,仿佛会被对手一刀断头枭首,把脑袋砍下来!
侧后方猛然传来一阵剧烈的空气炸裂声,“呼啦啦”连成一片,一只铁拳贴着林云的耳畔打出,如同一柄大锤,砸向对准林云脖颈的大刀!
大锤凶猛至极,没有一个人会怀疑,一旦被这把大锤砸中,对面的大刀会被砸成一堆废铁!
一只手突然伸出,抓住了徐宗哲的手,往回一收,顿时如同收刀入鞘一般,刀锋猛然消失不见,大锤也突然消失不见,仿佛从来不曾出现过一样。
林云这才定下神来,身后的人他不用看也知道是杨大洪,而对方与徐宗哲同出一宗的掌刀,也可以让他清楚的知道,来者正是这件顺远镖局的局主,徐鹏!
徐鹏五十来岁年纪,虽然头发已经花白,可是面色红润,几乎没有皱纹,气血旺盛,丝毫没有中老年人衰败的气象。
他的一双手保养的非常好,洁白如玉,丝毫看不出来刚才漆黑乌青,如同鬼爪的模样,脸上也是一副温和的笑意,没有丝毫方才连下杀招要将林云杀死当场的凶狠。
“大洪,你这徒弟,当真是青出于蓝啊,不比你当年逊色了呢。”徐鹏呵呵笑道,仿佛刚才要杀死林云,根本就不是他一样。杨大洪仰天打了个哈哈:“大哥客气了,这傻小子,也就是生了个好身板,有几分蛮力罢了,我教他的东西,教十成,能记住一半就不错了,可比不得宗哲当年,举一反三,一点就透。”
徐鹏笑着点头:“小一辈的搭搭手,切磋一下武艺,那是好事,你我当年不也是如此吗?”
杨大洪笑道:“确实如此啊。”转头看向林云:“没你的事了,自己回去洗洗吧,看你小子脏的!”
林云深深看了徐鹏父子一眼,转身离开。
第十二章 七情化象,神游物外(修改)
洗过澡,林云静静端坐在床头,默想了一会之前与徐氏父子的交手,虽然凶险,但感觉受益良多。
林云因为妖狼的元神内丹的帮助,他的骨血齐鸣,在地魄本身的强度和力量上,足可以胜过他人血气方刚的层次。
每日的修行,林云除了神道之外,还有元法。
在不久前可以做到定神出窍之后,林云便经常练习,由原先的最多只能坚持半柱香的时间,到现在即便是整天整夜的天魂出窍,也不在话下。
但是林云元法的修为却卡在了这定神出窍的一步上,说什么也无法进展到阴魂之境的第三个层次,神游物外的境界。
神游物外,便是天魂脱离地魄出窍之后,可以远离自己的地魄,在外游荡。
人体魂魄,天魂地魄是相辅相成,相互依存的关系,天魂在没有达到神游物外的层次之前,不能离开地魄太远,否则少了地魄的气血滋养温暖,天魂便会在空中脆裂消失,其中凶险,一着不慎,就是烟消云散,不复存在的下场。
林云自家人知自家事。他所修练的元法是大诸天七曜真法的总纲,七曜天法,是借助练化七情心魔而最终得证太虚的无上大道。
半年的修练,已经让林云渐渐掌握到了其中的法门,七曜天法中有所记载,修练之人可以通过诸天七曜将七情心魔加以练化,练化出七情化象,七情化象全部练到大成,天魂强度就可以支持神游物外。
日曜太阳喜魔被练化为一轮散发金色光芒的太阳。
月曜太阴悲魔被练化为一道灰白色的看不到边际的长河。
金曜太白恨魔被练化为一道惨白色闪动金属光泽的滚动咆哮的雷霆。
木曜岁星爱魔被练化为一棵枝叶繁茂的参天大树。
水曜辰星愁魔被练化为一团阴郁压抑黑的如同浓墨一般的乌云。
火曜荧惑怒魔被练化为一团熊熊燃烧的烈火。
土曜镇星乐魔被练化为一块色泽乌黑闪动七彩光芒,形状四四方方的大石。
林云的七情化象,其中河水,雷霆,烈火体积最大,其中所蕴含的力量也最为磅礴,而其他四样就明显弱了不少。
尤其是太阳和大石,力量太过微弱,前者如同灯烛,丝毫不见太阳照耀抚育万物的威仪,后者则是看起来强大,实际上外强中干,不值一提。
林云父母双亡,回忆往昔,若让他心中有多少喜和乐,实在是强人所难,能让人产生心魔的喜和乐,更是提也别提,现在可以先练化出来,倒有多一半的功劳要记在七曜天法上。
但林云现在心里已经明白,自己若想突破瓶颈,进入神游物外的层次,必须将七情化象全部练到大成。
林云沉默了片刻,丝毫终于做出决定,天魂猛然冲出,彻底脱离地魄,向着屋外冲去。
妖狼叫道:“小子,你不想要命了?!”
林云并不说话,天魂勇猛精进,直向屋外飞去。
顿时林云便感到自己浑身上下,遍体生寒,天魂离窍,就是自己的思想念头,本来就无形无质,也没有任何感觉,但现在林云却只感到自己仿佛整个人掉进了冰窟中一样,冷得浑身发抖。
半年的元法修练,多次冲击神游物外的境界却不成功,林云已经知道,天魂离窍后所感觉到的冷,和日常生活中肉身地魄感觉到的冷,并不是一回事,天魂感到的冷,不是温度上的冷,而是自己的天魂不稳,随时都有可能解体而带来的感觉。
林云对此心知肚明,但仍然决定一意孤行,就是要借助这魂飞魄散的危险,刺激自己在生死存亡的关头,七情化象大成,突破到神游物外的境界!
“疯了!小子!你疯了!拼命不是你这么拼的!你这是瞎拼命!拿命不当命!”妖狼怒吼道:“你这完全是自己找死!不仅不会提升境界,反而是白白送死!死了也是白死!”
林云对于妖狼的吼声充耳不闻,扶摇直上,天魂不停颤抖,意识渐渐模糊,只剩诸天七曜在头顶高悬,亘古不变!
童年过往,不停的闪过眼前。
儿时的呀呀学语,幼时母亲的怀抱,童年父亲的教导,历历在目。
一家三口,天伦之乐,其乐融融,林云已经渐渐趋于消散的面孔上渐渐浮现起一个会心的微笑,自母亲过世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的笑容。
往日,林云从来不敢回想这些,因为每当想起这些之后,面对现实,心中的悲痛只会更深更重。
眼下意识近乎于弥留,林云重新回忆起这些,心中终于浮现起许久都未曾有过的喜乐安康的心情。
一轮金色日轮如同朝阳初生,浮现在林云的头顶,冉冉升起,一块黑色巨石出现在他脚下,金色的日光渐渐驱散了林云周身寒意,黑色巨石让他产生了脚踏实地的感觉。
河水,乌云,烈火,雷霆,大树一起出现,练化七情所得的七种物象环绕在林云的身边,映照着林云头顶的诸天七曜,一起运转起来。
七情化象,终于全部臻至圆满。
“这小子,这小子……”妖狼喃喃的说道,却不知道是赞叹还是什么。
林云静静睁开眼睛,一个呼吸间,诸天七曜流传一周,面容平静无波,脸上竟然有了一丝出尘的气息。
日轮,河水,乌云,烈火,雷霆,大树,巨石,七情物象全部收入林云的天魂之内,林云的天魂变得稳定,低头一看,已经漂浮在顺远镖局大院的半空中,林云静静感觉了一下,没有丝毫不适的感觉,刚刚折磨的自己几乎魂飞魄散的冰冷感觉,彻底不复存在!
定神出窍之后,神游物外!
从此,天魂可以自由自在的畅游天地之间!
林云心头一阵前所未有的舒畅感觉,妖狼低声说道:“你小子,知不知道刚才有多危险!若不成功,立刻就是身死道消,魂飞魄散!”
林云静静说道:“虽然确实是在拼命,但我自己也有一定的依据做出推论,才会选择这个方法,不是盲目的自寻死路,只不过我也没有十足把握而已。可既然念头已生,若是踟蹰不前,反而心头生了魔障,既然如此,不如索性放手一搏。”
妖狼嘿然道:“你小子,现在不简单了啊。”他沉默了片刻之后说道:“或许,正是你的这一份顿悟,才是帮助你七情化象臻至圆满,晋升神游物外境界的真正原因!”
林云默然不语,静静的体会妖狼刚才所说的话。
片刻之后,他突然皱起眉头,看向天空的西北方。
“什么东西?”
第十三章 怨念咒魂
林云借助七情化象圆满的帮助,成功突破壁障,到达阴魂之境第三重,神游物外的层次,已经可以凭借天魂感知四周一定范围之内天地灵气的流动。
此时,天空的西北方,突然传来一阵让林云极度不舒服的气息。
怨念,恨意,苦难,冤屈。
“倒像是冤死的孤魂野鬼。”林云静静感受了一下,忽然间念头一动,露出冷笑:“嘿!我不去寻你麻烦,你倒是找上门来了!”
妖狼说道:“修道之人的天魂,饱含元气灵力,对于鬼魅来说,既是美味,又是大补!你今天天魂小有所成,自然成了他的目标。不过,你小心些吧,对方不大寻常,不像是一般的孤魂野鬼,反倒像是修魔道之人炼制的怨魂!”
林云静静说道:“不管是什么,来者不善就是了。”话音未落,一道灰蒙蒙的影子已经出现在了视线中。
妖狼哼了一声:“果然不出所料!怨念咒魂!”
怨念咒魂,乃是魔道中人,抓了活人,用尽手段折磨之后才将之杀死,让这些人死的时候怨气冲天,魂魄不散,这才收了魂魄,用魔道灵法练成咒魂。
练成的怨念咒魂没有神智与思维,只剩下临死前痛苦的回忆与怨念恨意,却还要在扭曲的天魂内种下魔符,供炼制者驱使,平时为之驱赶捕捉那些刚刚死去,魂魄还没来得入消散的游魂,战斗之时则是可以作为武器,其中怨气咒念,惑乱对手天魂灵智,阴气腐蚀侵害地魄肉身,极为阴损。
林云若是没有天魂出窍,也无法看见这条怨魂,现在却是可以看得清清楚楚。
苍白年轻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面部痛苦的扭曲着,发出阵阵哀嚎声,身体如同倒映在水中的倒影一般,摇摇晃晃,朦朦胧胧,仿佛随时都会消散,周身上下散发出一阵阵的阴寒气息。
怨魂的瞳孔中散发出诡异的暗黑色光芒,看到林云,浑身一颤,原本正在哀嚎的声音竟然诡异的透出了一丝像是在欢呼的声音,贪婪,恶毒,邪恶一应俱全。
怨魂身体猛的一展,失去了人的形态,而是变成一张铺天盖地的大网,向着林云当头罩下!
妖狼冷冷的说道:“最好不要拿他当人看,手下留情,到时候吃亏的是你自己。”
林云冷哼一声,一轮金日直接从头顶升起,顿时满眼金光,日煌之气,将周围的阴风一下子驱散的干干净净,那张游魂化作的大网刚刚靠近,就发出“滋滋”响声,冒起几缕青烟!
日曜太阳之气,正是所有鬼类最大的克星之一,凡有胆敢靠近者,直接烧的照射灼烧的灰飞烟灭!
大网发出人类般的痛苦哀嚎,一阵扭曲,重新化为青年模样,一脸惊慌畏惧的表情。
怨念咒魂只感觉眼前模糊一片,什么也看不见,周身如同烟烧火燎一般的刺痛,就好像是自己真的在烈日之下暴晒,要被强烈的日光照射之下彻底的化为灰烬。
与林云刚才没达到神游物外的境界就天魂出窍远离地魄,感到极度寒冷一样,怨念咒魂此时感到的炙热也并不是温度上的感官,而是自己念头散乱,魂体崩溃解体所带来的痛苦。
林云头顶金日高悬,旁人的肉眼却根本无法看见,在他们眼里,仍然是明月当空,繁星点点。
怨念咒魂发出刺耳的哀嚎声,林云看着对方,头顶金日一闪之后,重新没入自己的身体,怨念咒魂一口气还没有松过来,林云的身体又已经飞出一条白练。
灰白色的水流汩汩流淌,如同万古长河,奔流不息,河水瞬间将怨念咒魂吞噬!
妖狼嘎嘎怪笑道:“你小子,倒是个心狠手辣的料子!我喜欢!看你收了金日,还以为你小子婆婆妈妈要心软,原来是要拿这东西试手啊!”
话音未落。林云陡然一声闷哼!
灰白河水中,水面竟然缓缓浮现出了一个倒影,千人一头,脸如月盘!
竟然是林云被引动化生了月曜太阴悲魔!
妖狼一声怪叫:“你小子搞什么鬼?!”念头一动,不禁哑然。
灰白长河吞噬了那个怨念咒魂,林云和妖狼都可以直接拷问他的阴魂,妖狼一看之下顿时明白了林云为什么失常。
幼年丧母,少年丧父,卖身葬父之后在主人家却又受尽折辱,逃出来后却碰到了魔道中人,被炼成了怨念咒魂。
林云太曜七情化象护身,怨念咒魂的邪力无法侵蚀,可是感知到怨念咒魂记忆的林云,因为对方相近的经历却被触动了自己心中的前尘往事。
一念之仁,林云迟疑了一下,没有催动河水炼化怨念咒魂,谁知那道怨念咒魂反而凄厉鬼叫,阴气邪力尽数释放,引发了林云的月曜太阴悲魔!
“找死!”林云舌绽春雷,诸天七曜再次出现,直接将月曜太阴悲魔镇压炼化,可是趁此机会,那怨念咒魂却从灰白长河中逃了出来。
逃得一命的怨念咒魂厉啸一声,就要逃走,却已经迟了一步。
手下留情却反而差点被害的林云面沉如水,只是双目之中闪动的滔天怒火足以毁灭一切,一声低喝,双目中火焰如同实质一般的从双眼中射出,将怨念咒魂包围!
怨念咒魂连连嘶吼,也开始拼命,周围空间顿时如同陷入一片黑暗之中,阴风狂猛呼啸!
林云面无表情,一方黑色大石在脚下出现,稳如泰山,擎天定海,任他阴风狂舞,我自岿然不动!
怨念咒魂发出绝望的嘶吼,顷刻间被林云幻化出的烈火吞噬!
一番斗法,林云也感到精神一阵疲倦,又感知了一番周围,没有再发现别的怨念咒魂之后,缓缓的将天魂收回地魄之中。
距离清州府百余里的一座废弃的道观中,一个盘坐在地的黑衣道人猛然睁眼,两只眼睛如同两团鬼火,看向自己东南方的清州府方向,怒声道:“是什么人毁了你家道爷辛苦炼制的怨念咒魂?!”
他霍然起身,眼睛猛然一眯,寒光闪动:“不把你地魄抽筋扒皮,天魂拘禁折磨,道爷就不叫贺武!”
第十四章 暗算
“咄!”一声大喝,林云双手一起,合拍在百斤大石上,猛的往起一提,向上抛出,扔起几人高,眼看着大石落下,身体一转转到侧面,猛然跳起,双掌平平推出,拍在大石侧面,大石飞行直接变竖为横,向着侧面斜着飞了出去。
林云长长的呼出一口气,毫不停歇,开始做起了吐纳功夫。他的基础远好于正常人,很快就完成了阳魄之境第二层次筋络的锻炼和第三层骨骼的锻炼,前一段日子开始学习杨大洪传授的赤铁地阳手的练气法。
神道阳魄之境,从第三层次骨血齐鸣到第四层次血气方刚,是一个关卡,一个瓶颈。
练体境界第一重,骨肉巨力,是要把自己浑身上下的肌肉都锻炼的饱满有力,力量和灵活性都要强于正常人。
练体境界第二重,筋骨强韧,是要进一步锻炼自己的身体,增强全身筋脉的爆发力。
练体境界第三次,骨血齐鸣,就是要把功夫练到骨头上,骨头的硬度和坚韧程度都大大增加,整个人的灵活性和力量都更上一层楼。
之后从血气方刚开始,人练神道武技,就要开始练气,通过呼吸吐纳,加速和调理气血运行,气血调和,清理身体的杂质,以真气进一步强化改造人的地魄肉身,使人的力量大大增强。
到了骨血齐鸣,人通过练力来强化地魄,就到了极限,想要再进一步,就要练气。
所以血气方刚以前,骨肉巨力,筋骨强劲,骨血齐鸣三个层次合称为体魄镜,而从血气方刚开始,进入修炼后天之气,修炼地魄肉身的阶段,称为后天镜。
从第四重血气方刚开始,第五重伐骨洗髓,第六重内明见窍,都是后天之境。
再往上就是先天之境。
神道练地魄,第一重阳魄之境,古有三难一关的说法,这第一难,就是指由骨血齐鸣,晋升到血气方刚。
能练成后天气功,从此就是一个新的境界,新的开始。
林云不久之前刚刚将天魂元法修练到神游物外的境界,消化了与怨念咒魂一战的体验,精气神都处在最巅峰的状态,这个状态再来修练地魄神道,也能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天魂地魄毕竟是相辅相成的关系,可以互相促进,地魄强劲,滋养天魂,天魂灵动,启发地魄。
赤铁地阳手至阳志刚,狂猛刚烈,一掌之下开碑裂石,吐纳功夫简单直接,林云身体笔直挺立,两只手掌一上一下压在自己的丹田上下,缓缓的呼吸,含住一口气,往下压去,沉在丹田处不停律动,林云全部心神沉往丹田,长时间的静默之后,终于感觉到丹田中似乎有团炉火在暖洋洋的燃烧,一道若有若无、似可控制的暖流渐渐凝聚,仿佛炉火升起的青烟一般,沿着林云的血液上浮,丹田中炉火渐渐熄灭,仿佛剩余一堆灰烬,青烟在林云血脉中循环一周以后,重新回到丹田之中,渐渐沉积下来,如同化为液体一般,林云猛地一吐气,在丹田中化为灰烬的废气喷涌而出。
林云心头畅快,那一丝清气在血脉中流动,带动着整个血脉的活力都增强了,随着清气越发强大,推动血液的更新流动的力量也会越来越强大,使得自己的身体力量越来越强大,自己在今天终于达到了神道阳魄之境的第四个层次,血气方刚!
继续锻炼下去,血气调和,会使得自己的身体达到一个新的高度,到了那个时候,自己就可以尝试冲击第五个境界了。
正要继续做吐纳,林云耳朵一动,似乎感到背后有轻微的响动,修成真气,血气方刚之后,人的感官都会变得灵敏起来,林云冷笑一声,闭上眼睛,假装不知道。
刚刚学习气功吐纳的人,因为精神高度集中在自己体内的气息变化上,所以对于外界的感应很不灵敏,甚至在最关键的时候,会进入物我两忘的境地,什么都感觉不到,这个时候,很容易被人偷袭受伤。
林云特意找了一个较为隐蔽的地方,但从现在看来,是被人发现了,只不过不知道是被什么人发现,但对方躲在一旁窥伺,绝对安得不是什么好心,只怕就是为了趁着林云练习吐纳的时候偷袭。
果然看着林云再次闭眼,胸腹有节奏的一呼一吸,似乎已经沉入物我两忘的状态,对方猛然动手了。
一根长棍,重重的砸向林云的后背脊梁骨!
林云猛然睁眼,身体一矮已经避过长棍,半蹲着身体陀螺似的一转,左掌一立,重重的打在对方的右肋上,“喀嚓”一声,直接将偷袭者的肋骨打断!
对方一声惨叫,软倒在地,另外两个偷袭者已经冲到了眼前,只是动作都不由得有些迟钝,显然是没有想到同伴一个照面就打倒在地了,对方动作慢了半拍,林云则把自己的速度又提快了半拍,脚下一步踏出,双方距离已经拉近到不足三步远,身体一侧,两个当头砸下的长棍擦着前胸后背而过,林云人已经传到了他们的背后,两掌齐出,拍击在对方的肩胛上,骨头折断声喀拉想起,将两人也全部打倒在地。
两掌打出,林云喝道:“徐宗哲!”他已经看见了躲在树后的徐宗哲。
徐宗哲走了出来,脸上皮笑肉不笑:“林云,你不分青红皂白,打伤朱家、石家、张家的三位公子,这下我也保不住你了。”
倒在地上的三人已经痛的狂叫起来:“你这狗一般的东西!你敢打我!我抽你筋!剥你皮!”“徐宗哲!抓住这个狗杂种,不让他生不如死,难出我心头一口恶气!”“没有人救的了你!徐宗哲!抓住他,砍掉他的四肢!砍掉他的舌头!弄瞎他的眼睛!”
朱、石、张三家是清州府中的三个大户人家,个个财大气粗,他们的子弟,横行霸道,习惯上称之为清州三霸,欺男霸女,只占便宜不吃亏的主,林云为人冷漠孤傲,虽然没有什么直接冲突,却一直被霸道惯了的三家公子看不顺眼,如今更是直接被林云打成重伤,怎么可能咽的下这口气呢。
三人平时倒也各自十几个仆从跟着,只是这次听了徐宗哲的怂恿,说是人多了容易被林云发现,林云奸猾,这次发现不对跑了,以后再想堵他就难了,又说林云修为不过尔尔,轻松就可以教训他一顿,三人受了徐宗哲的撺掇,立刻动了歹念。
第十五章 血气方刚不能忍
“林云,我们毕竟算的上是师兄弟,为兄给你一个机会,只要你束手就擒,我保证我不会动你一指头。”徐宗哲呵呵笑道:“放心,我跟爹把事情说清楚,有我爹出面,还有挽回的余地。”说着走上前去,却是猛的提手一掌,就向着林云的胸口打去!
徐宗哲整个手掌已经变得通红,皮肤下的肌肉纹理如同升腾跳动的火焰,又仿佛坚硬不坏的钢铁,一股炽热的气息林云隔着老远就可以感受到。
徐宗哲的眼中闪过一丝凶残的光芒:“这林云天资既高,人又仗义,短短不到一年时间在镖局众弟子中就已经有了不低的威信,威胁我的地位!”
“上次不过是我自己大意,被他打了个出其不意,这次我一上来就下重手杀招,血气方刚对骨血齐鸣,这次吃定他!”
“这次没有杨大洪可以护着他,定要杀了这个狗东西!”
眼见林云就要被徐宗哲重掌打伤,胸腹间突然猛地一收,已经取得了宝贵的时间,身体一侧就已经躲开徐宗哲的赤铁地阳手,同时一个巨大的手掌充斥徐宗哲的视线,由远及近,由小变大!
这一掌,同样是赤铁地阳手,比徐宗哲的更快,更狠,更猛!
徐宗哲一身武艺虽然也已经练到血气方刚,但这一下猝不及防,偷袭不成被反扑,匆忙之下另一只手抬手一架,林云一掌正打在他手臂上,一声轻响,已经将徐宗哲一只手臂打断!
“林云!你敢打我!”徐宗哲狂吼道,全身骨头一阵响动,手掌挥舞直接掀起一股热浪,向着林云当头罩下,林云冷嘿一声,立定不动,右手翻起向上一掌托起,在头顶上硬碰硬的硬接了徐宗哲一记赤铁地阳手。
空气之中“砰”的一声沉闷的炸响,林云脚下一动不动,徐宗哲则是被震得向后退出摔出,直接坐倒在地!
“血气方刚!你也练成了第四重的血气方刚!你才练武不到半年就练到了血气方刚!”徐宗哲不可置信的看着林云,他从七岁起苦练家传的披挂掌,又蒙杨大洪传授赤铁开碑手,练到现在也才在最近刚刚练到血气方刚。
林云甩甩手腕,冷笑着看着他。
徐宗哲捧着自己的断臂,怨毒的咒骂道:“林云,你敢打我?你不打我,杨大洪还会护着你,你打了我,杨大洪第一个杀了你!”
“打你?我打的是畜生!”林云冷笑道:“故意骗了这么三个傻冒来偷袭我,我就算是第一重只练肌肉,也打的他们满地找牙,能趁我练气的时候偷袭我就让他们杀了我,杀不了我,我打了他们,你出来借此机会出来杀我,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算盘?”
“胡说!分明是你恃强逞凶!打伤了三位少爷,我好心劝阻,还被你偷袭打伤!”徐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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