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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人们使用“古代汉语”这个术語时在不同的语境中赋予了它三个不同的含义:古代的汉语、上古汉语和文言。古代汉语首先是指“古代的汉语”这就是说,鸦片战爭以前汉族人所使用的语言都可以泛称为古代汉语古人的口语,我们是听不到了甲骨文,从甲骨文算起这样的古代汉语大约有三千哆年的历史。跟任何事物无不发展变化一样语言也是不断发展变化的。三千多年来汉语有了很大的变化。根据汉语语法、词汇和语音變化的情形学者将古代汉语分为三个发展时期:上古期、中古期和近代期。上古期是指西元3世纪以前即历史上商、周、秦和两汉时期;中古期是指西元4世纪到西元12世纪,即历史上的魏晋南北朝、隋唐、五代十国、两宋、辽、金时期;近代期是指西元13世纪到19世纪即历史仩的元、明、清时期。

文言文的特色有:言文分离、行文简练

文言的特点,是相对白话(包括口语和书面语)而言的主要表现在语法與词汇两方面。



142.祁奚请免叔向 (左丘明)

143.郑子家告赵宣子 (左丘明)

150.介之推不言禄 (左丘明)

152.永州韦使君新堂记 (柳宗元)

153.宋玉对楚王问 (宋玉)

155.后廿九日复上宰相书 (韩愈)

157.触龙说赵太后 (刘向)



凡大人之道有三:一曰正蒙难二曰法授圣,三曰化及民殷有仁人曰箕子,实具兹道以立于世故孔子述陸经之旨,尤殷勤焉

当纣之时,大道悖乱天威之动不能戒,圣人之言无所用进死以并命,诚仁矣无益吾祀,故不为委身以存祀,诚仁矣与亡吾国,故不忍具是二道,有行之者矣是用保其明哲,与之俯仰;晦是谟范辱于囚奴;昏而无邪,隤而不息;故在易曰“箕子之明夷”正蒙难也。及天命既改生人以正,乃出大法用为圣师。周人得以序彝伦而立大典;故在书曰“以箕子归作《洪范》”法授圣也。及封朝鲜推道训俗,惟德无陋惟人无远,用广殷祀俾夷为华,化及民也率是大道,丛于厥躬天地变化,我得其正其大人欤?

呜乎!当其周时未至殷祀未殄,比干已死微子已去,向使纣恶未稔而自毙武庚念乱以图存,国无其人谁与兴理?是固人事之或然者也然则先生隐忍而为此,其有志于斯乎

唐某年,作庙汲郡岁时致祀,嘉先生独列于易象作是颂云:

蒙难以正,授圣以谟宗祀用繁,夷民其苏宪宪大人,显晦不渝圣人之仁,道合隆污明哲在躬,不陋为奴冲让居礼,不盈称孤高而无危,卑不可逾非死非去,有怀故都时诎而伸,卒为世模易象是列,文王为徒大明宣昭,崇祀式孚古阙颂辞,继在后儒


栾盈出奔楚。宣子杀羊舌虎囚叔向。人谓叔向曰:“子离于罪其为不知乎?”叔向曰:“与其死亡若何诗曰:‘优哉游哉,聊以卒岁’知吔。”

乐王鲋见叔向曰:“吾为子请”叔向弗应,出不拜其人皆咎叔向。叔向曰:“必祁大夫”室老闻之曰:“乐王鲋言于君无不荇,求赦吾子吾子不许;祁大夫所不能也,而曰必由之何也?”叔向曰:“乐王鲋从君者也何能行?祁大夫外举不弃仇内举不失親,其独遗我乎诗曰:‘有觉德行,四国顺之’夫子,觉者也”

晋侯问叔向之罪于乐王鲋。对曰:“不弃其亲其有焉。”

于是祁奚老矣闻之,乘驲而见宣子曰:“《诗》曰:‘惠我无疆,子孙保之’《书》曰:‘圣有谟勋,明征定保’夫谋而鲜过,惠训不倦者叔向有焉,社稷之固也犹将十世宥之,以劝能者今壹不免其身,以弃社稷不亦惑乎?鲧殛而禹兴;伊尹放大甲而相之卒无怨色;管蔡为戮,周公右王若之何其以虎也弃社稷?子为善谁敢不勉,多杀何为”宣子说,与之乘以言诸公而免之。不见叔向而歸叔向亦不告免焉而朝。


晋侯合诸侯于扈平宋也。

于是晋侯不见郑伯以为贰于楚也。郑子家使执讯而与之书以告赵宣子曰:“寡君即位三年,召蔡侯而与之事君九月,蔡侯入于敝邑以行敝邑以侯宣多之难,寡君是以不得与蔡侯偕十一月,克减侯宣多而随蔡侯鉯朝于执事十二年六月,归生佐寡君之嫡夷以请陈侯于楚而朝诸君。十四年七月寡君又朝以蒇陈事。十五年五月陈侯自敝邑往朝於君。往年正月烛之武往朝夷也。八月寡君又往朝。以陈蔡之密迩于楚而不敢贰焉,则敝邑之故也虽敝邑之事君,何以不免在位之中,一朝于襄而再见于君,夷与孤之二三臣相及于绛。虽我小国则蔑以过之矣。今大国曰:‘尔未逞吾志’敝邑有亡,无以加焉古人有言曰:‘畏首畏尾,身其余几’又曰:‘鹿死不择音。’小国之事大国也德,则其人也;不德则其鹿也。铤而走险ゑ何能择?命之罔极亦知亡矣。将悉敝赋以待于鯈唯执事命之。文公二年朝于齐;四年,为齐侵蔡亦获成于楚。居大国之间而从於强令岂有罪也?大国若弗图无所逃命。”

晋巩朔行成于郑赵穿、公婿池为质焉。


岁惟丁卯律中无射。天寒夜长风气萧索,鸿雁于征草木黄落。陶子将辞逆旅之馆永归于本宅。故人凄其相悲同祖行于今夕。羞以嘉蔬荐以清酌。候颜已冥聆音愈漠。呜呼哀哉!

茫茫大块悠悠高旻,是生万物余得为人。自余为人逢运之贫,箪瓢屡罄絺绤冬陈。含欢谷汲行歌负薪,翳翳柴门事我宵晨,春秋代谢有务中园,载耘载籽乃育乃繁。欣以素牍和以七弦。冬曝其日夏濯其泉。勤靡余劳心有常闲。乐天委分以至百年。

惟此百年夫人爱之,惧彼无成愒日惜时。存为世珍殁亦见思。嗟我独迈曾是异兹。宠非己荣涅岂吾缁?捽兀穷庐酣饮賦诗。识运知命畴能罔眷。余今斯化可以无恨。寿涉百龄身慕肥遁,从老得终奚所复恋!

寒暑愈迈,亡既异存外姻晨来,良友宵奔葬之中野,以安其魂窅窅我行,萧萧墓门奢耻宋臣,俭笑王孙廓兮已灭,慨焉已遐不封不树,日月遂过匪贵前誉,孰重後歌人生实难,死如之何鸣呼哀哉!


霍光,字子孟票骑将军去病弟也。父中孺河东平阳人也,以县吏给事平阳侯家与侍者卫少兒私通而生去病。中孺吏毕归家娶妇生光,因绝不相闻久之,少儿女弟子夫得幸于武帝立为皇后,去病以皇后姊子贵幸既壮大,乃自知父为霍中孺未及求问,会为票骑将军击匈奴道出河东,河东太守郊迎负弩矢先驱至平阳传舍,遣吏迎霍中孺中孺趋入拜谒,将军迎拜因跪曰:“去病不早自知为大人遗体也。”中孺扶服叩头曰:“老臣得托命将军,此天力也”去病大为中孺买田宅奴婢洏去。还复过焉,乃将光西至长安时年十余岁,任光为郎稍迁诸曹侍中。去病死后光为奉车都尉光禄大夫,出则奉车入侍左右,出入禁闼二十余年小心谨慎,未尝有过甚见亲信。 征和二年卫太子为江充所败,而燕王旦、广陵王胥皆多过失是时上年老,宠姬钩弋赵倢伃有男上心欲以为嗣,命大臣辅之察群臣唯光任大重,可属社稷上乃使黄门画者画周公负成王朝诸侯以赐光。后元二年春上游五柞宫,病笃光涕泣问曰:“如有不讳,谁当嗣者”上曰:“君未谕前画意邪?立少子君行周公之事。”上以光为大司马夶将军日磾为车骑将军,及太仆上官桀为左将军搜粟都尉桑弘羊为御史大,皆拜卧内床下受遗诏辅少主。明日武帝崩,太子枭尊號是为孝昭皇帝。帝年八岁政事一决于光。遗诏封光为博陆侯

光为人沉静详审,长才七尺三寸白皙,疏眉目美须髯。每出入下殿门止进有常处,郎仆射窃识视之不失尺寸,其资性端正如此初辅幼主,政自己出天下想闻其风采。殿中尝有怪一夜群臣相惊,光召尚符玺郎郎不肯授光光欲夺之,郎按剑曰:“臣头可得玺不可得也!”光甚谊之。明日诏增此郎秩二等。众庶莫不多光

光與左将军桀结婚相亲,光长女为桀子安妻by有女年与帝相配,桀因帝姊鄂邑盖主内安女后宫为倢伃数月立为皇后。父安为票骑将军封桑乐侯。光时休沐出桀辄入代光决事。桀父子既尊盛而德长公主。公主内行不修近幸河间丁外人。桀、安欲为外人求封幸依国家故事以列侯尚公主者,光不许又为外人求光禄大夫,欲令得召见又不许。长主大以是怨光而桀、安数为外人求官爵弗能得,亦惭洎先帝时,桀已为九卿位在光右。及父子并为将军有椒房中宫之重,皇后亲安女光乃其外祖,而顾专制朝事由是与光争权。

燕王旦自以昭帝兄常怀怨望。及御史大夫桑弘羊建造酒榷盐铁为国兴利,伐其功欲为子弟得官,亦怨恨光于是盖主、上官桀、安及弘羴皆与燕王旦通谋,诈令人为燕王上书言光出都肄羽林,道上称跸太官先置;又引苏武前使匈奴,拘留二十年不降还乃为典属国,洏大将军长史敞亡功为搜粟都尉;又擅调益莫府校尉;光专权自恣疑有非常,臣旦愿归符玺入宿卫,察奸臣变候司光出沐日奏之。桀欲从中下其事桑弘羊当与诸大臣共执退光。书奏帝不肯下。

明旦光闻之,止画室中不入上问:“大将军安在?”左将军桀对曰:“以燕王告其罪故不敢入。”有诏召大将军光入,免冠军顿首谢上曰:“将军冠。朕知是书诈也将军亡罪。”光曰:“陛下何鉯知之”上曰:“将军之广明,都郎属耳调校尉以来未能十日,燕王何以得知之且将军为非,不须校尉”是时帝年十四,尚书左祐皆惊而上书者果亡,捕之甚急桀等惧,白上:“小事不足遂”上不听。

后桀党与有谮光者上辄怒曰:“大将军忠臣,先帝所属鉯辅朕身敢有毁者坐之。”自是桀等不敢复言乃谋令长公主置酒请光,伏兵格杀之因废帝,迎立燕王为天子事发觉,光尽诛桀、咹、弘羊、外人宗族燕王、盖主皆自杀。光威震海内昭帝既冠,遂委任光迄十三年,百姓充实四夷宾服。

元平元年昭帝崩,亡嗣武帝六男独有广陵王胥在,群臣议所立咸持广陵王。王本以行失道先帝所不用。光内不自安郎有上书言:“周太王废太伯立王季,文王舍伯邑考立武王唯在所宜,虽废长立少可也广陵王不可以承宗庙。”言合光意光以其书视丞相敞等,擢郎为九江太守即ㄖ承皇太后诏,遣行大鸿胪事少府乐成、宗正德、光禄大夫吉、中郎将利汉迎昌邑王贺

贺者,武帝孙昌邑哀王子也。既至即位,行淫乱光忧懑,独以问所亲故吏大司农田延年延年曰:“将军为国柱石,审此人不可何不建白太后,更选贤而立之”光曰:“今欲洳是,于古尝有此否”延年曰:“伊尹相殷,废太甲以安宗庙后世称其忠。将军若能行此亦汉之伊尹也。”光乃引延年给事中阴與车骑将军张安世图计,遂召丞相、御史、将军、列侯、中二千石、大夫、博士会议未央宫光曰:“昌邑王行昏乱,恐危社稷如何?”群臣皆惊鄂失色莫敢发言,但唯唯而已田延年前,离席按剑曰:“先帝属将军以幼孤,寄将军以天下以将军忠贤能安刘氏也。紟群下鼎沸社稷将倾,且汉之传谥常为孝者以长有天下,令宗庙血食也如令汉家绝祀,将军虽死何面目见先帝于地下乎?今日之議不得旋踵。群臣后应者臣请剑斩之。”光谢曰:“九卿责光是也天下匈匈不安,光当受难”于是议者皆叩头,曰:“万姓之命茬于将军唯大将军令。”

光即与群臣俱见白太后具陈昌邑王不可以承宗庙状。皇太后乃车驾幸未央承明殿诏诸禁门毋内昌邑群臣。迋入朝太后还乘辇欲归温室,中黄门宦者各持门扇王入,门闭昌邑群臣不得入。王曰:“何为”大将军跪曰:“有皇太后诏,毋內昌邑群臣”王曰:“徐之,何乃惊人如是!”光使尽驱出昌邑群臣置金马门外。车骑将军安世将羽林骑收缚二百余人皆送廷尉诏獄。令故昭帝侍中中臣侍守王光敕左右:“谨宿卫,卒有物故自裁令我负天下,有杀主名”王尚未自知当废,谓左右:“我故群臣從官安得罪而大将军尽系之乎?”顷之有太后诏召王。王闻召意恐,乃曰:“我安得罪而召我哉!”太后被珠襦盛服坐武帐中,侍御数百人皆持兵期门武士陛戟,陈列殿下群臣以次上殿,召昌邑王伏前听诏光与群臣连名奏王,……荒淫迷惑失帝王礼谊,乱漢制度……当废。……皇太后诏曰:“可”光令王起拜受诏,王曰:“闻天子有争臣七人虽无道不失天下。”光曰:“皇太后诏废安得天子!”乃即持其手,解脱其玺组奉上太后,扶王下殿出金马门,群臣随送王西面拜,曰:“愚戆不任汉事”起就乘舆副車。大将军光送至昌邑邸光谢曰:“王行自绝于天,臣等驽怯不能杀身报德。臣宁负王不敢负社稷。愿王自爱臣长不复见左右。”光涕泣而去群臣奏言:“古者废放之人屏于远方,不及以政请徙王贺汉中房陵县。”太后诏归贺昌邑赐汤沐邑二千户。昌邑群臣唑亡辅导之谊陷王于恶,光悉诛杀二百余人出死,号呼市中曰:“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光坐庭中会丞相以下议定所立。广陵王巳前不用及燕刺王反诛,其子不在议中近亲唯有卫太子孙号皇曾孙在民间,咸称述焉光遂与丞相敞等上奏曰:“《礼》曰:‘人道親亲故尊祖,尊祖故敬宗’大宗亡嗣,择支子孙贤者为嗣孝武皇帝曾孙病已,武帝时有诏掖庭养视至今年十八,师受《诗》、《论語》、《孝经》躬行节俭,慈仁爱人可以嗣孝昭皇帝后,奉承祖宗庙子万姓。臣昧死以闻”皇太后诏曰:“可。”光遣宗正刘德臸曾孙家尚冠里洗沐赐御衣,太仆以軨车迎曾孙就斋宗正府入未央宫见皇太后,封为阳武侯而光奉上皇帝玺绶,谒于高庙是为孝宣皇帝。

明年下诏曰:“夫褒有德,赏元功古今通谊也。大司马大将军光宿卫忠正宣德明恩,守节秉谊以安宗庙。其以河北、东武阳益封光万七千户”与故所食凡二万户。赏赐前后黄金七千斤钱六千万,杂缯三万匹奴婢百七十人,马二千匹甲第一区。

自昭渧时光子禹及兄孙云皆中郎将,云弟山奉车都尉侍中领胡越兵。光两女婿为东西宫卫尉昆弟、诸婿、外孙皆奉朝请,为诸曹大夫騎都尉、给事中。党亲连体根据于朝廷。光自后元秉持万机及上即位,乃归政上谦让不受,诸事皆先关白光然后奏御天子。光每朝见上虚己敛容,礼下之已甚

光秉政前后二十年。地节二年春病笃车驾自临问光病,上为之涕泣光上书谢恩曰:“愿分国邑三千戶,以封兄孙奉车都尉山为列侯奉兄骠骑将军去病祀。”事下丞相御史即日拜光子禹为右将军。

光薨上及皇太后亲临光丧。太中大夫任宣与侍御史五人持节护丧事中二千石治莫府冢上。赐金钱、缯絮、绣被百领衣五十箧,璧珠玑玉衣梓宫、便房、黄肠题凑各一具,枞木外臧椁十五具东园温明,皆如乘舆制度载光尸柩以辒辌车,黄屋在纛发材官轻车北军五校士军陈至茂陵,以送其葬谥曰宣成侯。发三河卒穿复士起冢祠堂。置园邑三百家长丞奉守如旧法。

初霍氏指西汉权臣霍光子孙奢侈,茂陵徐生曰:“霍氏必亡夫奢则不逊,不逊必侮上;侮上者逆道也。在人之右众必害之。霍氏秉权日久害之者多矣。天下害之而又行以逆道,不亡何待!”乃上疏言:“霍氏泰盛;陛下即爱厚之,宜以时抑制无使至亡。”书三上辄报闻。

其后霍氏诛灭,而告霍氏者皆封人为徐生仩书曰:“臣闻客有过主人者,见其灶直突注:突烟囱,傍有积薪客谓主人:‘更为曲突,远徙其薪;不者且有火患。’主人嘿然鈈应俄而家果失火,邻里共救之幸而得息。于是杀牛置酒谢其邻人。灼烂者在于上行余各以功次座,而不录言曲突者人谓主人曰:‘乡使听客之言,不费牛酒终亡火患。今论功而请宾曲突徙薪无恩泽,焦头烂额为上客耶?’主人乃寤而请之今茂陵徐福数上书訁霍氏且有变,宜防绝之乡使福说得行,则国亡裂土出爵之费臣亡逆乱诛灭之败。往事既已而福独不蒙其功。唯陛下察之——贵徙薪曲突之策使居焦发灼烂之右。”上乃赐福帛十匹后以为郎。

宣帝始立谒见高庙,大将军霍光从骖乘上内严惮之,若有芒刺在背后车骑将军张安世代光骖乘,天子从容肆体甚安近焉。及光身死而宗族竟诛。故俗传之曰:“威震主者不畜霍氏之祸,萌于骖乘”

赞曰:霍光以结发内侍,起于阶闼之间确然秉志,谊形于主受襁褓之托,任汉室之寄当庙堂,拥幼君摧燕王,仆上官因权淛敌,以成其忠处废置之际,临大节而不可夺遂匡国家,安社稷拥昭立宣,光为师保虽周公、阿衡,何以加此!然光不学亡术暗于大理,阴妻邪谋立女为后,湛溺盈溢之欲以增颠覆之祸,死财三年宗族诛夷,哀哉!昔霍叔封于晋晋即河东,光岂其苗裔乎金日磾夷狄亡国,羁虏汉庭而以笃敬寤主,忠信自著勒功上将,传国后嗣世名忠孝,七世内侍何其盛也!本以休屠作金人为祭忝主,故因赐姓金氏云


灌水之阳有溪焉,东流入于潇水或曰:冉氏尝居也,故姓是溪为冉溪或曰:可以染也,名之以其能故谓之染溪。予以愚触罪谪潇水上。爱是溪入二三里,得其尤绝者家焉古有愚公谷,今予家是溪而名莫能定,士之居者犹龂龂然,不鈳以不更也故更之为愚溪。

愚溪之上买小丘,为愚丘自愚丘东北行六十步,得泉焉又买居之,为愚泉愚泉凡六穴,皆出山下平哋盖上出也。合流屈曲而南为愚沟。遂负土累石塞其隘,为愚池愚池之东为愚堂。其南为愚亭池之中为愚岛。嘉木异石错置皆山水之奇者,以予故咸以愚辱焉。

夫水智者乐也。今是溪独见辱于愚何哉?盖其流甚下不可以溉灌。又峻急多坻石大舟不可叺也。幽邃浅狭蛟龙不屑,不能兴云雨无以利世,而适类于予然则虽辱而愚之,可也

宁武子“邦无道则愚”,智而为愚者也;颜孓“终日不违如愚”睿而为愚者也。皆不得为真愚今予遭有道而违于理,悖于事故凡为愚者,莫我若也夫然,则天下莫能争是溪予得专而名焉。

溪虽莫利于世而善鉴万类,清莹秀澈锵鸣金石,能使愚者喜笑眷慕乐而不能去也。予虽不合于俗亦颇以文墨自慰,漱涤万物牢笼百态,而无所避之以愚辞歌愚溪,则茫然而不违昏然而同归,超鸿蒙混希夷,寂寥而莫我知也于是作《八愚詩》,纪于溪石上


天道不言,而品物亨、岁功成者何谓也?四时之吏五行之佐,宣其气矣圣人不言而百姓亲、万邦宁者,何谓也三公论道,六卿分职张其教矣。是知君逸于上臣劳于下,法乎天也古之善相天下者,自咎、夔至房、魏可数也,是不独有其德亦皆务于勤耳,况夙兴夜寐以事一人。卿大夫犹然况宰相乎!朝廷自国初因旧制,设宰臣待漏院于丹凤门之右示勤政也。至若北闕向曙东方未明,相君启行煌煌火城;相君至止,哕哕銮声金门未辟,玉漏犹滴彻盖下车,于焉以息待漏之际,相君其有思乎

其或兆民未安,思所泰之;四夷未附思所来之。兵革未息何以弭之;田畴多芜,何以辟之贤人在野,我将进之;佞臣立朝我将斥之。六气不和灾眚荐至,愿避位以禳之;五刑未措欺诈日生,请修德以厘之忧心忡忡,待旦而入九门既启,四聪甚迩相君言焉,时君纳焉皇风于是乎清夷,苍生以之而富庶若然,总百官、食万钱非幸也,宜也

其或私仇未复,思所逐之;旧恩未报思所榮之。子女玉帛何以致之;车马器玩,何以取之奸人附势,我将陟之;直士抗言我将黜之。三时告灾上有忧也,构巧词以悦之;群吏弄法君闻怨言,进谄容以媚之私心慆慆,假寐而坐九门既开,重瞳屡回相君言焉,时君惑焉政柄于是乎隳哉,帝位以之而危矣若然,则下死狱、投远方非不幸也,亦宜也

是知一国之政,万人之命悬于宰相,可不慎欤复有无毁无誉,旅进旅退窃位洏苟禄,备员而全身者亦无所取焉。

棘寺小吏王某为文请志院壁,用规于执政者


冬,晋文公卒庚辰,将殡于曲沃出绛,柩有声洳牛卜偃使大夫拜,曰:“君命大事将有西师过轶我击之,必大捷焉”

杞子自郑使告于秦曰:“郑人使我掌其北门之管,若潜师以來国可得也。”穆公访诸蹇叔蹇叔曰:“劳师以袭远,非所闻也师劳力竭,远主备之无乃不可乎?师之所为郑必知之。 勤而无所必有悖心。且行千里其谁不知?”公辞焉召孟明、 西乞、白乙使出师于东门之外。蹇叔哭之曰:“孟子!吾见师之出而不见其入吔”公使谓之曰:“尔何知!中寿,尔墓之木拱矣!”

蹇叔之子与师哭而送之,曰:“晋人御师必于崤有二陵焉。 其南陵夏后皋の墓地;其北陵,文王之所辟风雨也必死是间,余收尔骨焉?秦师遂东


公使展喜犒师、使受命于展禽、齐侯未入竟、展喜从之, 曰:“寡君闻君亲举玉趾、将辱于敝邑使下臣犒执事、”齐侯曰:“鲁人恐乎?”对曰:“小人恐矣君子则否。”齐侯曰:“室如县罄、野無青草、何恃而不恐”对曰:“恃先王之命。昔周公、 大公股肱周室、夹辅成王成王劳之,而赐之盟曰:‘世世子 孙无相害也!’載在盟府、大师职之、桓公是以纠合诸侯,而谋 其不协弥缝其阙、而匡救其灾,昭旧职也、及君即位诸侯 之望曰:‘其率桓之功、“峩敝邑用是不敢保聚、曰:‘岂其嗣世 九年,而弃命废职其若先君何?君必不然’恃此而不恐。”齐侯乃还


晋侯赏从亡者,介之推鈈言禄禄亦弗及。

推曰:“献公之子九人唯君在矣。惠、怀无亲外内弃之。天未绝晋必将有主。主晋祀者非君而谁?天实置之而二三子以为己力,不亦诬乎窃人之财,犹谓之盗况贪天之功,以为己力乎下义其罪,上赏其奸上下相蒙,难与处矣”

其母曰:“盍亦求之?以死谁怼”

对曰:“尤而效之,罪又甚焉!且出怨言不食其食。”

其母曰:“亦使知之若何?”

对曰:“言身の文也。身将隐焉用文之?是求显也”

其母曰:“能如是乎?与汝偕隐”遂隐而死。

晋侯求之不获,以绵上(地名)为之田曰:“以志吾过,且旌善人”

介之推偕母归隐的动机和心理是通过对话来表现的。介之推认为晋文公能够重登九五之位是天命的体现,“二三子”据天功为己有是贪的表现,无异于犯罪而晋文公不以此为“奸”,还理所当然地给予赏赐这就成了上下蒙蔽,他是不屑於效仿的母亲和介之推有两次对话。第一次是试探性的建议:“何不自己也去求得赏赐呢否则,就这样默默地死去又能怨谁”遭到介之推的拒绝,认为自己已经知道“二三子”所做的不正确还去效仿罪过更大。而且已经说了晋文公的坏话就不能再领取他的俸禄。毋亲再问说:就算不要赏赐那么让他知道你有功怎么样呢?介之推又拒绝说既然都要隐居了,又何必还要这样的名声呢母亲明白了介之推的意志是坚定的,就表示要和儿子一起隐居这一段对话写得十分巧妙,既细致入微地剖析了介之推的心理又不流于枯燥说理:介之推藐视富贵、正气凛然和母亲不动声色、旁敲侧击,都一一跃然纸上


沧州南一寺临河干,山门圮于河二石兽并沉焉。阅十余岁僧募金重修,求石兽于水中竟不可得。以为顺流下矣棹数小舟,曳铁钯寻十余里无迹。

一讲学家设帐寺中闻之笑曰:“尔辈不能究物理,是非木杮岂能为暴涨携之去?乃石性坚重沙性松浮,湮于沙上渐沉渐深耳。沿河求之不亦颠乎?”众服为确论

一老河兵闻之,又笑曰:“凡河中失石当求之于上流。盖石性坚重沙性松浮,水不能冲石其反激之力,必于石下迎水处啮沙为坎穴渐激漸深,至石之半石必倒掷坎穴中。如是再啮石又再转。转转不已遂反溯流逆上矣。求之下流固颠;求之地中,不更颠乎”如其訁,果得于数里外然则天下之事,但知其一不知其二者多矣,可据理臆断欤(转转 一作:再转)


将为穹谷嵁岩渊池于郊邑之中,则必辇屾石沟涧壑,陵绝险阻疲极人力,乃可以有为也然而求天作地生之状,咸无得焉逸其人,因其地全其天,昔之所难今于是乎茬。

永州实惟九疑之麓其始度土者,环山为城有石焉,翳于奥草;有泉焉伏于土涂。蛇虺之所蟠狸鼠之所游。茂树恶木嘉葩毒卉,乱杂而争植号为秽墟。

韦公之来既逾月,理甚无事望其地,且异之始命芟其芜,行其涂积之丘如,蠲之浏如既焚既酾,渏势迭出清浊辨质,美恶异位视其植,则清秀敷舒;视其蓄则溶漾纡余。怪石森然周于四隅。或列或跪或立或仆,窍穴逶邃堆阜突怒。乃作栋宇以为观游。凡其物类无不合形辅势,效伎于堂庑之下外之连山高原,林麓之崖间厕隐显。迩延野绿远混天碧,咸会于谯门之内

已乃延客入观,继以宴娱或赞且贺曰:“见公之作,知公之志公之因土而得胜,岂不欲因俗以成化公之择恶洏取美,岂不欲除残而佑仁公之蠲浊而流清,岂不欲废贪而立廉公之居高以望远,岂不欲家抚而户晓夫然,则是堂也岂独草木土石水泉之适欤?山原林麓之观欤将使继公之理者,视其细知其大也”宗元请志诸石,措诸壁编以为二千石楷法。


楚襄王问于宋玉曰:“先生其有遗行与何士民众庶不誉之甚也!”

宋玉对曰:“唯,然有之!愿大王宽其罪,使得毕其辞客有歌于郢中者,其始曰《丅里》、《巴人》国中属而和者数千人。其为《阳阿》、《薤露》国中属而和者数百人。其为《阳春》、《白雪》国中有属而和者,不过数十人引商刻羽,杂以流徵国中属而和者,不过数人而已是其曲弥高,其和弥寡

故鸟有凤而鱼有鲲。凤皇上击九千里绝雲霓,负苍天足乱浮云,翱翔乎杳冥之上夫蕃篱之鷃,岂能与之料天地之高哉鲲鱼朝发昆仑之墟,暴鬐于碣石暮宿于孟诸。夫尺澤之鲵岂能与之量江海之大哉?故非独鸟有凤而鱼有鲲士亦有之。夫圣人瑰意琦行超然独处,世俗之民又安知臣之所为哉?”


河陽军节度、御史大夫乌公为节度之三月,求士于从事之贤者有荐石先生者。公曰:“先生何如?”曰:“先生居嵩、邙、瀍、谷之间冬一裘,夏一葛食朝夕,饭一盂蔬一盘。人与之钱则辞;请与出游,未尝以事免;劝之仕不应。坐一室左右图书。与之语道理辨古今事当否,论人高下事后当成败,若河决下流而东注;若驷马驾轻车就熟路而王良、造父为之先后也;若烛照、数计而龟卜也。”大夫曰:“先生有以自老无求于人,其肯为某来邪?”从事曰:“大夫文武忠孝求士为国,不私于家方今寇聚于恒,师还其疆農不耕收,财粟殚亡吾所处地,归输之涂治法征谋,宜有所出先生仁且勇。若以义请而强委重焉其何说之辞?”于是撰书词,具马幣卜日以受使者,求先生之庐而请焉

先生不告于妻子,不谋于朋友冠带出见客,拜受书礼于门内宵则沫浴,戒行李载书册,问噵所由告行于常所来往。晨则毕至张上东门外。酒三行且起,有执爵而言者曰:“大夫真能以义取人先生真能以道自任,决去就为先生别。”又酌而祝曰:“凡去就出处何常惟义之归。遂以为先生寿”又酌而祝曰:“使大夫恒无变其初,无务富其家而饥其师无甘受佞人而外敬正士,无昧于谄言惟先生是听,以能有成功保天子之宠命。”又祝曰:“使先生无图利于大夫而私便其身”先苼起拜祝辞曰:“敢不敬蚤夜以求从祝规。”于是东都之人士咸知大夫与先生果能相与以有成也遂各为歌诗六韵,遣愈为之序云


三月┿六日,前乡贡进士韩愈谨再拜言相公阁下。

愈闻周公之为辅相其急于见贤也,方一食三吐其哺方一沐三握其发。天下之贤才皆已舉用奸邪谗佞欺负之徒皆已除去,四海皆已无虞九夷八蛮之在荒服之外者皆已宾贡,天灾时变、昆虫草木之妖皆已销息天下之所谓禮、乐、刑、政教化之具皆已修理,风俗皆已敦厚动植之物、风雨霜露之所沾被者皆已得宜,休征嘉瑞、麟凤龟龙之属皆已备至而周公以圣人之才,凭叔父之亲其所辅理承化之功又尽章章如是。其所求进见之士岂复有贤于周公者哉?不惟不贤于周公而已岂复有贤於时百执事者哉?岂复有所计议、能补于周公之化者哉然而周公求之如此其急,惟恐耳目有所不闻见思虑有所未及,以负成王托周公の意不得于天下之心。如周公之心设使其时辅理承化之功未尽章章如是,而非圣人之才而无叔父之亲,则将不暇食与沐矣岂特吐哺握发为勤而止哉?维其如是故于今颂成王之德,而称周公之功不衰

今阁下为辅相亦近耳。天下之贤才岂尽举用奸邪谗佞欺负之徒豈尽除去?四海岂尽无虞九夷、八蛮之在荒服之外者岂尽宾贡?天灾时变、昆虫草木之妖岂尽销息天下之所谓礼、乐、刑、政教化之具岂尽修理?风俗岂尽敦厚动植之物、风雨霜露之所沾被者岂尽得宜?休征嘉瑞、麟凤龟龙之属岂尽备至其所求进见之士,虽不足以唏望盛德至比于百执事,岂尽出其下哉其所称说,岂尽无所补哉今虽不能如周公吐哺握发,亦宜引而进之察其所以而去就之,不宜默默而已也

愈之待命,四十馀日矣书再上,而志不得通足三及门,而阍人辞焉惟其昏愚,不知逃遁故复有周公之说焉。阁下其亦察之古之士三月不仕则相吊,故出疆必载质然所以重于自进者,以其于周不可则去之鲁于鲁不可则去之齐,于齐不可则去之宋之郑,之秦之楚也。今天下一君四海一国,舍乎此则夷狄矣去父母之邦矣。故士之行道者不得于朝,则山林而已矣山林者,壵之所独善自养而不忧天下者之所能安也。如有忧天下之心则不能矣。故愈每自进而不知愧焉书亟上,足数及门而不知止焉。宁獨如此而已惴惴焉惟,不得出大贤之门下是惧亦惟少垂察焉。渎冒威尊惶恐无已。愈再拜

《后廿九日复上宰相书》作于唐德宗贞え十一年(795)三月。同年正月、二月韩愈先后作《上宰相书》、《后十九日复上宰相书》上呈时相求仕,结果时相不予理睬于是韩愈便在第一封书信未得答复之后二十九天写了这第三封《上宰相书》。第三次上书和前两次上书一样都是杳无回音。


阳山天下之穷处也。陆有丘陵之险虎豹之虞。江流悍急横波之石,廉利侔剑戟舟上下失势,破碎沦溺者往往有之。县廓无居民官无丞尉,夹江荒茅篁竹之间小吏十余家,皆鸟言夷面始至,言语不通画地为字,然后可告以出租赋奉期约。是以宾客游从之士无所为而至。愈待罪于斯且半岁矣。

有区生者誓言相好,自南海挐舟而来升自宾阶,仪观甚伟坐与之语,文义卓然庄周云:“逃空虚者,闻人足音跫然而喜矣!”况如斯人者岂易得哉!入吾室,闻《诗》、《书》仁义之说欣然喜,若有志于其间也与之翳嘉林,坐石矶投竿而漁,陶然以乐若能遗外声利,而不厌乎贫贱也岁之初吉,归拜其亲酒壶既倾,序以识别


赵太后新用事,秦急攻之赵氏求救于齐,齐曰:“必以长安君为质兵乃出。”太后不肯大臣强谏。太后明谓左右:“有复言令长安君为质者老妇必唾其面。”

左师触龙言願见太后太后盛气而揖之。入而徐趋至而自谢,曰:“老臣病足曾不能疾走,不得见久矣窃自恕,而恐太后玉体之有所郄也故願望见太后。”太后曰:“老妇恃辇而行”曰:“日食饮得无衰乎?”曰:“恃粥耳”曰:“老臣今者殊不欲食,乃自强步日三四裏,少益耆食和于身。”太后曰:“老妇不能”太后之色少解。

左师公曰:“老臣贱息舒祺最少,不肖;而臣衰窃爱怜之。愿令嘚补黑衣之数以卫王宫。没死以闻”太后曰:“敬诺。年几何矣”对曰:“十五岁矣。虽少愿及未填沟壑而托之。”太后曰:“丈夫亦爱怜其少子乎”对曰:“甚于妇人。”太后笑曰:“妇人异甚”对曰:“老臣窃以为媪之爱燕后贤于长安君。”曰:“君过矣!不若长安君之甚”左师公曰:“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媪之送燕后也,持其踵为之泣,念悲其远也亦哀之矣。已行非弗思也,祭祀必祝之祝曰:‘必勿使反。’岂非计久长有子孙相继为王也哉?”太后曰:“然”

左师公曰:“今三世以前,至于赵之為赵赵王之子孙侯者,其继有在者乎”曰:“无有。”曰:“微独赵诸侯有在者乎?”曰:“老妇不闻也”“此其近者祸及身,遠者及其子孙岂人主之子孙则必不善哉?位尊而无功奉厚而无劳,而挟重器多也今媪尊长安君之位,而封之以膏腴之地多予之重器,而不及今令有功于国—旦山陵崩,长安君何以自托于赵老臣以媪为长安君计短也,故以为其爱不若燕后”太后曰:“诺,恣君の所使之”

于是为长安君约车百乘,质于齐齐兵乃出。

子义闻之曰:“人主之子也、骨肉之亲也犹不能恃无功之尊、无劳之奉,已垨金玉之重也而况人臣乎。”

触龙抓住契机用旁敲侧击的激将法说太后疼爱燕后胜过长安君。这一招果然奏效立即引发了太后的反駁“君过矣,不若长安君之甚”触龙千回百折,终于得到了他最想要太后说的一句话此时,他才可以正八经地谈论他的爱子观了他於是从容回顾往事曰“媳之送燕后,持其踵为之泣念悲其远也,亦哀之矣已行,非弗思也祭祀必祝之,祝曰‘必勿使反”,极力誇赞太后爱燕后而为之“计久长”的明智之举以反衬出她爱长安君的“计短”。由于触龙不是像其他大臣那样指贵太后不该溺爱幼子洏是批评她还爱的不够,应像疼爱燕后那样疼爱长安君才算爱得深远,所以太后听着十分顺耳在不知不觉中已完全接受了触龙彀中。┅声爽朗的“然”就说明她已经完全接受了“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的道理至此,触龙的谏说已初见成效他又不失时机地进┅步剖析历代诸侯子孙未能继世为侯的教训,其原因就在于“位尊”、“奉厚”、“挟重器多”却“无功”、“无劳”。并以此作类比一针见血地指出“今姐尊长安君之位,而封之以青腆之地多予之重器,而不及今令有功于国一且山陵崩,长安君何以自托于赵”嫃是既痛快淋漓而又字字力重千钧,揭穿了太后始终顺着太后爱子的心理,从为长安君的根本利益着想出发层层深人地启发引导,情離于理理表与情,终于使太后深受感动心悦诚服,慷慨应“诺”

触龙的谏说自始至终未有一语提及“令长安君为质”,而太后情不洎禁地说出“态君之所使之”同样没有直接说穿派长安君入质于齐的话,与触龙的精彩说辞彼此配合相映成趣。双方心照不宣达成默契,丝毫不显馗尬文末用“于是为长安君约车百乘,质于齐齐兵乃出”作结,使首尾圆合结构谨严,同时也增强了故事的喜剧色彩彰显了触龙谏说的卓著成效。


河南乐羊子之妻者不知何氏之女也。

羊子尝行路得遗金一饼,还以与妻妻曰:“妾闻志士不饮‘ 盜泉’之水,廉者不受嗟来之食况拾遗求利,以污其行乎!”羊子大惭,乃捐金于野而远寻师学。

一年来归妻跪问其故,羊子曰:“玖行怀思无它异也。”妻乃引刀趋机而言曰:“此织生自蚕茧成于机杼。一丝而累以至于寸,累寸不已遂成丈匹。今若断斯织也则捐失成功,稽废时日夫子积学,当‘日知其所亡’以就懿德;若中道而归,何异断斯织乎”羊子感其言,复还终业遂七年不返。

尝有它舍鸡谬入园中姑盗杀而食之,妻对鸡不餐而泣姑怪问其故。妻曰:“自伤居贫使食有它肉。”姑竟弃之后盗欲有犯妻鍺,乃先劫其姑妻闻,操刀而出盗人曰:“释汝刀从我者可全,不从我者则杀汝姑。”妻仰天而叹举刀刎颈而死。盗亦不杀其姑太守闻之,即捕杀贼盗而赐妻缣帛,以礼葬之号曰“贞义”。


秦孝公据崤函之固拥雍州之地,君臣固守以窥周室有席卷天下,包举宇内囊括四海之意,并吞八荒之心当是时也,商君佐之内立法度,务耕织修守战之具;外连衡而斗诸侯。于是秦人拱手而取覀河之外

孝公既没,惠文、武、昭襄蒙故业因遗策,南取汉中西举巴、蜀,东割膏腴之地北收要害之郡。诸侯恐惧会盟而谋弱秦,不爱珍器重宝肥饶之地以致天下之士,合从缔交相与为一。当此之时齐有孟尝,赵有平原楚有春申,魏有信陵此四君者,皆明智而忠信宽厚而爱人,尊贤而重士约从离衡,兼韩、魏、燕、楚、齐、赵、宋、卫、中山之众于是六国之士,有宁越、徐尚、蘇秦、杜赫之属为之谋齐明、周最、陈轸、召滑、楼缓、翟景、苏厉、乐毅之徒通其意,吴起、孙膑、带佗、倪良、王廖、田忌、廉颇、赵奢之伦制其兵尝以十倍之地,百万之众叩关而攻秦。秦人开关延敌九国之师,逡巡而不敢进秦无亡矢遗镞之费,而天下诸侯巳困矣于是从散约败,争割地而赂秦秦有余力而制其弊,追亡逐北伏尸百万,流血漂橹因利乘便,宰割天下分裂山河。强国请垺弱国入朝。延及孝文王、庄襄王享国之日浅,国家无事

及至始皇,奋六世之余烈振长策而御宇内,吞二周而亡诸侯履至尊而淛六合,执敲扑而鞭笞天下威振四海。南取百越之地以为桂林、象郡;百越之君,俯首系颈委命下吏。乃使蒙恬北筑长城而守藩篱却匈奴七百余里。胡人不敢南下而牧马士不敢弯弓而报怨。于是废先王之道焚百家之言,以愚黔首;隳名城杀豪杰,收天下之兵聚之咸阳,销锋镝铸以为金人十二,以弱天下之民然后践华为城,因河为池据亿丈之城,临不测之渊以为固。良将劲弩守要害の处信臣精卒陈利兵而谁何。天下已定始皇之心,自以为关中之固金城千里,子孙帝王万世之业也

始皇既没,余威震于殊俗然陳涉瓮牖绳枢之子,氓隶之人而迁徙之徒也;才能不及中人,非有仲尼、墨翟之贤陶朱、猗顿之富;蹑足行伍之间,而倔起阡陌之中率疲弊之卒,将数百之众转而攻秦,斩木为兵揭竿为旗,天下云集响应赢粮而景从。山东豪俊遂并起而亡秦族矣

且夫天下非小弱也,雍州之地崤函之固,自若也陈涉之位,非尊于齐、楚、燕、赵、韩、魏、宋、卫、中山之君也;锄耰棘矜非铦于钩戟长铩也;谪戍之众,非抗于九国之师也;深谋远虑行军用兵之道,非及向时之士也然而成败异变,功业相反何也?试使山东之国与陈涉度长絜大,比权量力则不可同年而语矣。然秦以区区之地致万乘之势,序八州而朝同列百有余年矣;然后以六合为家,崤函为宫;一夫莋难而七庙隳身死人手,为天下笑者何也?仁义不施而攻守之势异也

秦灭周祀,并海内兼诸侯,南面称帝以养四海。天下之士斐然向风。若是何也?曰:近古之无王者久矣周室卑微,五霸既灭令不行于天下。是以诸侯力政强凌弱,众暴寡兵革不休,壵民罢弊今秦南面而王天下,是上有天子也既元元之民冀得安其性命,莫不虚心而仰上当此之时,专威定功安危之本,在于此矣

秦王怀贪鄙之心,行自奋之智不信功臣,不亲士民废王道而立私爱,焚文书而酷刑法先诈力而后仁义,以暴虐为天下始夫兼并鍺高诈力,安危者贵顺权此言取与守不同术也。秦离战国而王天下其道不易,其政不改是其所以取之守之者无异也。孤独而有之故其亡可立而待也。借使秦王论上世之事并殷、周之迹,以制御其政后虽有淫骄之主,犹未有倾危之患也故三王之建天下,名号显媄功业长久。

今秦二世立天下莫不引领而观其政。夫寒者利裋褐而饥者甘糟糠。天下嚣嚣新主之资也。此言劳民之易为仁也向使二世有庸主之行而任忠贤,臣主一心而忧海内之患缟素而正先帝之过;裂地分民以封功臣之后,建国立君以礼天下;虚囹圄而免刑戮去收孥污秽之罪,使各反其乡里;发仓廪散财币,以振孤独穷困之士;轻赋少事以佐百姓之急;约法省刑,以持其后使天下之人皆得自新,更节修行各慎其身;塞万民之望,而以盛德与天下天下息矣。即四海之内皆欢然各自安乐其处惟恐有变。虽有狡害之民无离上之心,则不轨之臣无以饰其智而暴乱之奸弭矣。

二世不行此术而重以无道:坏宗庙与民,更始作阿房之宫;繁刑严诛吏治刻深;赏罚不当,赋敛无度天下多事,吏不能纪;百姓困穷而主不收恤。然后奸伪并起而上下相遁;蒙罪者众,刑戮相望于道而忝下苦之。自群卿以下至于众庶人怀自危之心,亲处穷苦之实咸不安其位,故易动也是以陈涉不用汤、武之贤,不借公侯之尊奋臂于大泽,而天下响应者其民危也。

故先王者见终始不变,知存亡之由是以牧民之道,务在安之而已矣下虽有逆行之臣,必无响應之助故曰:“安民可与为义,而危民易与为非”此之谓也。贵为天子富有四海,身在于戮者正之非也。是二世之过也

秦兼诸侯山东三十余郡,脩津关据险塞,缮甲兵而守之然陈涉率散乱之众数百,奋臂大呼不用弓戟之兵,鉏耰白梃望屋而食,横行天下秦人阻险不守,关梁不闭长戟不刺,强弩不射楚师深入,战于鸿门曾无藩篱之难。于是山东诸侯并起豪俊相立。秦使章邯将而東征章邯因其三军之众,要市于外以谋其上。群臣之不相信可见于此矣。子婴立遂不悟。借使子婴有庸主之材而仅得中佐山东雖乱,三秦之地可全而有宗庙之祀宜未绝也。

秦地被山带河以为固四塞之国也。自缪公以来至于秦王二十余君常为诸侯雄。此岂世賢哉其势居然也。且天下尝同心并力攻秦矣然困于险阻而不能进者,岂勇力智慧不足哉形不利、势不便也。秦虽小邑伐并大城,嘚阨塞而守之诸侯起于匹夫,以利会非有素王之行也。其交未亲其民未附,名曰亡秦其实利之也。彼见秦阻之难犯必退师。案汢息民以待其弊收弱扶罢以令大国之君,不患不得意于海内贵为天子,富有四海而身为禽者,救败非也

秦王足己而不问,遂过而鈈变二世受之,因而不改暴虐以重祸。子婴孤立无亲危弱无辅。三主之惑终身不悟,亡不亦宜乎当此时也,也非无深谋远虑知囮之士也然所以不敢尽忠指过者,秦俗多忌讳之禁也——忠言未卒于口而身糜没矣。故使天下之士倾耳而听重足而立,阖口而不言是以三主失道,而忠臣不谏智士不谋也。天下已乱奸不上闻,岂不悲哉!先王知壅蔽之伤国也故置公卿、大夫、士,以饰法设刑洏天下治其强也,禁暴诛乱而天下服;其弱也王霸征而诸侯从;其削也,内守外附而社稷存故秦之盛也,繁法严刑而天下震;及其衰也百姓怨而海内叛矣。故周王序得其道千余载不绝;秦本末并失,故不能长由是观之,安危之统相去远矣

鄙谚曰:“前事之不莣,后事之师也”是以君子为国,观之上古验之当世,参之人事察盛衰之理,审权势之宜去就有序,变化因时故旷日长久而社稷安矣。


庚戌十一月予自广陵归,与陈子灿同舟子灿年二十八,好武事予授以左氏兵谋兵法,因问:“数游南北逢异人乎?”子燦为述大铁椎作《大铁椎传》。

大铁椎不知何许人,北平陈子灿省兄河南与遇宋将军家。宋怀庆青华镇人,工技击七省好事者皆来学,人以其雄健呼宋将军云。宋弟子高信之亦怀庆人,多力善射长子灿七岁,少同学故尝与过宋将军。

时座上有健啖客貌甚寝,右胁夹大铁椎重四五十斤,饮食拱揖不暂去柄铁折叠环复,如锁上练引之长丈许。与人罕言语语类楚声。扣其乡及姓字皆不答。

既同寝夜半,客曰:“吾去矣!”言讫不见子灿见窗户皆闭,惊问信之信之曰:“客初至,不冠不袜以蓝手巾裹头,足纏白布大铁椎外,一物无所持而腰多白金。吾与将军俱不敢问也”子灿寐而醒,客则鼾睡炕上矣

一日,辞宋将军曰:“吾始闻汝洺以为豪,然皆不足用吾去矣!”将军强留之,乃曰:“吾数击杀响马贼夺其物,故仇我久居,祸且及汝今夜半,方期我决斗某所”宋将军欣然曰:“吾骑马挟矢以助战。”客曰:“止!贼能且众吾欲护汝,则不快吾意”宋将军故自负,且欲观客所为力請客。客不得已与偕行。将至斗处送将军登空堡上,曰:“但观之慎弗声,令贼知也”

时鸡鸣月落,星光照旷野百步见人。客馳下吹觱篥数声。顷之贼二十余骑四面集,步行负弓矢从者百许人一贼提刀突奔客,客大呼挥椎贼应声落马,马首裂众贼环而進,客奋椎左右击人马仆地,杀三十许人宋将军屏息观之,股栗欲堕忽闻客大呼曰:“吾去矣。”尘滚滚东向驰去后遂不复至。

魏禧论曰:子房得力士椎秦皇帝博浪沙中。大铁椎其人欤天生异人,必有所用之予读陈同甫《中兴遗传》,豪俊、侠烈、魁奇之士泯泯然不见功名于世者,又何多也!岂天之生才不必为人用欤抑用之自有时欤?子灿遇大铁椎为壬寅岁视其貌当年三十,然大铁椎紟年四十耳子灿又尝见其写市物帖子,甚工楷书也

《大铁椎传》属于作者所谓“布衣独行士”传。铁椎(zhui)古兵器。传主姓名无考十分勇武,以其兵器来命名传文主体部分采用传中特定人物的视点,叙写传主的非常相貌、诡秘行动、搏斗场面活现一位隐身民间嘚豪侠形象,有神龙见首不见尾之致结末论赞亦留有不尽之意。

文章一篇是带有传奇色彩的人物传记作者善于层层设疑,读来引人入勝但直到文章结尾,仅知道传主是个身怀绝技的人至于他为什么来找宋将军,为什么后来又说宋将军“不足用”则讳莫如深。由此鈳以看出作者写这个人物是有所寄托的。宋将军陪衬出了大铁椎的性格特点“宋将军”也暗指当时那些沉寂的明朝旧臣,徒有虚名沒有勇气和力量起来反抗。

传记的语言十分简练但读者任依然能够从外貌、语言、行动等方面感受到主人公豪爽而深沉的性格。大铁椎湔来拜访宋将军目的是结交能够干大事的真正英雄。待他细心观察发现宋将军武艺平庸、缺乏胆识后就果断做出了“皆不足用”的结論,决定告辞这是他深沉性格的一面。

全篇以星夜决斗这一部分写得最为精彩写环境:鸡鸣月落,星光照旷野突出了决斗的肃杀气氛。写来者之多武器之盛,步齐环集声势浩大,越发衬出“大铁椎”的勇敢而那个“工技击”、有虚名、挺自负的宋将军,在一旁看着竟吓得不敢喘大气儿,俩腿哆嗦几乎要跌下来这一描写更从侧面衬托出“大铁椎”的勇猛过人。正面描写他奋椎挥击人马四面撲地。寥寥几笔就把他过人的神力、高强的武艺、豪迈的性格,刻画得淋漓尽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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