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男主角被人看不起,一今天路过一个小巷子巷子,碰到一个老军医有一个针,专治阳痿然后男主被针扎了一下得到

有本小说开头是一个女孩走在小巷子里碰到两个亡命之徒其实那两个人只是男主角安排的最后还露馅了_百度知道
有本小说开头是一个女孩走在小巷子里碰到两个亡命之徒其实那两个人只是男主角安排的最后还露馅了
我有更好的答案
混也是一种生活
先谢谢你。但是我记得这本小说主角本来就跟这个女孩青梅竹马
你是男孩还是女孩?
你看过混也是一种生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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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几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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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下河的男人】网络点击过1.5亿的家乡小说
本帖最后由 暴老师 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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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在前面:
这本小说是我在2012年夏天写的。
那年我,25岁。
大概是由于冲动吧,辞掉了工作,在家一写就是两个月。
那种渴求记录童年的想法,来了就再也挥之不去了。
小说写到了十八万字,我就收尾了。
觉得这该是实体出版的稿子了。
后来因为机缘巧合,这本书的电子版权被凤凰网购买了。
但也因此,这本小说至今虽有不少名家叫好,且被多家出版社赏识,然而终究还是未能得到实体出版的结果。
前些年,虽有过放在家乡论坛上的冲动,可左思右想觉得还是有些不适宜。
如今,有些不管不顾了,毕竟这本小说里记录的都是我曾经生活过十余年的村庄里所发生的真实故事。
希望有更多的朋友喜欢。
<font color="#13年应凤凰网要求,这本书后来我续写到四十余万字。
所以,请奢侈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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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麦场上叫春
这是一个农村里的盛夏,傍晚时分,没有夕阳,满眼的天空上到处是连天的火烧云,天上红艳地似乎能滴出火下来。
二打摆子赤着身子躺在刚用磙子碾平的麦场上,右手臂就这么垫在后脑下,嘴里叼了根麦秆子,大腿翘二腿,闭着眼睛,晃晃荡荡地哼着,“麦黄草枯,人少鬼多……”。二打摆子一直认为这样的状态瞎悠闲,天都快黑了,大家都把麦子装船划回家了,偌大的麦场上就他一个人,所以他光着个黑得发红的身子一点都不觉得害臊,最关键的是他那鳏夫老子也一篙子深一篙子浅的撑着船运粮回家了,这个时候天皇老子也管不了他了。
他使劲地摇着脑袋,晃着小腿,迷迷糊糊的哼着布谷鸟的歌。大概是想到了什么,“嚯”的一声,突然直起身子,双手撑着地,颈部筋脉暴胀,扯着个鸭嗓子不要命地喊道,“姐姐,恩就是欢喜你,恩就是欢喜你……”这声音一遍一遍的,整个麦场子都被震响了。
打摆子,是里下河的一种特有叫法,指的是一些村里整日游手好闲、不务正业的败家小伙子。二打摆子在家排行老二,所以就被人喊作,“二打摆子”。二打摆子并非不务正业,是做农活的好手,可是偏偏村里人都认为他有点呆木,顺手也把他归为打摆子一类人中去了。二打摆子的老子,婆娘生二打摆子后没多久就去了,这老鳏夫一直以为二打摆子就是丧门星,克死自己的婆娘,所以一直不待见这个二儿子。
二打摆子,有个哥哥,大打摆子,早年在长江里贩沙子,有了点钱回家后就在邻村找了个媳妇,叫李红。这李红的模样十里八村都夸俊,白皙的脸庞上两只眼睛活像天上的星星,闪闪的,村里的老娘们都说她这副眼睛忒“勾人”,都不让自己男人跟李红搭讪,要是跟李红说上一句话,这男人回家准得挨顿骂。
话说起来,里下河这一带有女儿的人家都不愿把自家姑娘嫁到鳏寡人家,不吉利。这大打摆子摊上个鳏夫老子也能找到李红,实际上是大打摆子出钱帮李红弟弟李刚找了个婆娘,李红她爹妈是看在钱的份上答应李红嫁给大打摆子的。
结婚那天,董老头是满面红光地在家张罗,说到这里差点忘了,二打摆子家姓董,村里人都习惯了这儿称呼他,也只有喊他爹董老头时才记得他家原来姓董。董老头在大门口迎客时,亲戚朋友一夸,“你家媳妇真漂亮啊”,董老头乐呵得大嘴直咧到耳朵根上。三巡酒后,董老头喝的有点多了,歪歪斜斜地胀着个脸,晃到二打摆子座位旁,一巴掌下去,直扇得二打摆子一个狗啃地。大伙一看赶紧上去架开董老头,董老头一巴掌下去还不甘心,临被架开前又上去踹了二打摆子一脚,嘴里还直嚷嚷,“就是你个细畜生,害死你个妈妈,告我没得个婆娘……”
二打摆子被扇地上后,就这么趴在那儿,不喊也不闹,歪着个头,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李红,动也不动,这个长得跟仙女一样的女人过了今晚就是他姐姐了,他觉得这姐姐长得真好看,不知道怎么回事,看上一眼心里就舒服,可是一直看着心里就开始痒了,像有个细虫子在心窝子上爬。
那边正被闹酒的李红,刚帮醉死过去的大打摆子又挡了满满一杯酒,脸就开始烧红烧红了,就在这拼命压酒劲愣神的一刻,眼睛一瞟,看到了那趴着的二打摆子眼睛直盯着自己,心想,“这小叔子怎么了,这么看着恩,难道恩酒喝多了失态了?”李红赶紧用手摸了摸自己脸,再低头快速扫了下衣裳整不整,没发觉有什么不对的,就大大落落地抬起头冲着小叔子笑了笑。
李红这一笑自己不要紧,二打摆子看到仙女似的姐姐冲自己一笑,脑袋一下子嗡了,呼吸突然难了起来,怎么天旋地转起来了,好晕啊。心想可能是刚才鳏夫老子那巴掌扇得太狠了,后劲太大,鼻子这时开始流鼻血了。“哇”的一下,一泡混着酒气的秽物夺口而出,就喷在自己脑袋旁边,一股浓烈的泔水味扑面而来,二打摆子鼻子抽了一下就脑袋一耷,不省人事了。
这本小说是我在2012年夏天写的。
那年我,25岁。
大概是由于冲动吧,辞掉了工作,在家一写就是两个月。
那种渴求记录童年的想法,来了就再也挥之不去了。
小说写到了十八万字,我就收尾了。
觉得这该是实体出版的稿子了。
后来因为机缘巧合,这本书的电子版权被凤凰网购买了。
但也因此,这本小说至今虽有不少名家叫好,且被多家出版社赏识,然而终究还是未能得到实体出版的结果。
前些年,虽有过放在家乡论坛上的冲动,可左思右想觉得还是有些不适宜。
如今,有些不管不顾了,毕竟这本小说里记录的都是我曾经生活过十余年的村庄里所发生的真实故事。
希望有更多的朋友喜欢。
2013年应凤凰网要求,这本书后来我续写到四十余万字。
所以,请奢侈看。。。。。。
(二)处女红
这一夜的觉睡得真叫个香,二打摆子蜷缩在被窝里,畅然地打着鼾,忘却了鸡鸣和狗叫。
“给老子起来,不要做活子啦?等着老子养你啊?”
二打摆子已经习惯了在每个清晨被鳏夫老子一脑瓜子打醒了。
端个瓷缸,在院子里的梨树下,使劲的把牙刷往嘴角两边猛戳,二打摆子一直坚信,只有感觉到疼,自己才会清醒点。
出门时,二打摆子看了看大哥的那屋,没有动静,估摸着还在香睡着。紧紧了肩头上的扬铲,二打摆子扭过头来一溜小跑,追着前面的也去麦场的人去了。
今天又是去麦场上晒麦子,二打摆子欢喜晒麦子,或者说,是欢喜做农活。以前做农活时总嘴里心里把他鳏夫老子骂了通遍,可这几年一旦做起农活来,他就感觉忒舒服,尤其欢喜汗水顺着脸颊流到肩臂上的那种酥麻。
麦场离家没有多远,大概走了半个小时就到了。有时候董老头不撑船去麦场,就和二打摆子一起走路去。去麦场的路上二打摆子从来不和鳏夫老子讲话,在他的印象里,只要话超过三句,他老子的巴掌就像阵风似的扇过来了。可二打摆子是个爱琢磨心事的人,虽然谁也不晓得他心里想是什么,也许他自己也晓得,每次去麦场的路上,二打摆子就想他自己的心事,但是每次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就到麦场了。
董老头是村里面有数的承包大户,自己承包了二十来亩田,每到夏天大忙的时候,董老头就觉得累,可是没办法,大打摆子常年在外做生意,难得回来一趟,回来后整天往村东头老陈头家跑。董老头是痛恨老陈头的,只要有机会,不管是人前还是人后,董老头都要嘟囔上几句老陈头的坏话。老陈头的二儿子陈丰是个混子,在家摆了几张桌子,摆上几副牌,弄了个赌场出来。董老头就觉得是陈丰在骗自己大儿子辛苦赚回来的钱,陈丰又肯定是老陈头教唆出来的,这老小子年轻的时候还摸过自己死去婆娘的屁股,是个老不正经。所以每年清明烧纸时,董老头总会拾得几张黄道纸在屋外,朝着村东头焚烧,这样据说可以咒死一个人。
这次大打摆子回来是结婚的,小两口的好事是不能打扰的,自然是不要做农活的。董老头还寄希望以后大儿子来赡养,他从来没有想过将来要靠二打摆子养活,他觉得二打摆子脑子呆,不能把希望押在这个丧门星上。
偌大的麦场上,董老头家的这块场子是最大的,可是人也是最少的,人家都是一家三四口在场子上做活子的,自己家这边出了自己就是二打摆子了,还好二打摆子做活子是把好手,能赶得上俩个人。
到吃中饭前,大家都会放下手上农具,麦场相邻的都会习惯性的集中跑到一处麦垛子后面撒野尿。二打摆子一直奇怪每次尿尿时,大家都会瞟他那裤裆下的玩意一眼,然后眼中带着一丝羡慕扭过头去,后来自己偷偷观察了其他人的那玩意后才发现,自己那玩意好像是比较大,难怪自己每次都能尿得最远。
中午饭各家都是早上烧好后用瓷盆子装好带到麦场上的,董老头不会烧菜,每次不是烧的太狠就是烧的不够火候,那菜吃起来反正二打摆子是觉得涩嘴的。可二打摆子是幸福的,因为隔壁麦场董旺的女儿,董霞,这个丫头总会偷偷跑过来夹几块菜或肉搁他瓷盆里,然后笑一笑拍拍屁股跑开去。但是二打摆子是不希望董霞给你添菜的,每次被董老头发现时,总会上来在他脑门上凿一栗子,然后骂他几句,“码你吃阿是浪费,老子都么得吃,告你吃,吃死你”,然后再愤愤走开。
一直做到天快黑了,董老头才和二打摆子把麦子收好装袋,然后董老头撑船运麦子回家,二打摆子走路回家。
回家的路,水路要比陆路近一点。等二打摆子回到家后,刚拐进茅房,就看到董老头盯着茅坑里一块粘了点血迹的白布傻笑着。二打摆子觉得这老家伙脑子才呆啦,一块有血迹的白布有什么好开心的。
(三)后山掏鸟蛋
董老头还算是个勤快的庄稼人,不赌不嫖,本分做人,唯一的嗜好就是花点小钱抽水烟,这么多年辛辛苦苦也积累了些家私。大打摆子结婚要盖新房,房子的钱是董老头出的,结婚的酒水钱大打摆子自己出的。董老头明白道理,两个儿子,有点偏心是难免的,可这就跟称杆一样,两头要差不多份量,不能太偏重。索性捧出大部门积蓄,给大儿子盖新房子,把小儿子的旧房子也修了修,二打摆子还没到成家的年龄,不敢花大价钱,就弄点石灰水泥什么的,稍微粉刷了下。
二打摆子对什么都貌似不在心上,看到自己的那破房子粉刷一新,没什么欣喜,他觉得只要落雨天不漏雨就成,每次大半夜起身找脸盆、脚盆接雨,实在太扫睡觉的兴了。
董老头家的房子总共就四间,一间大的隔成两间小的,一边董老头住,一边二打摆子住;一间大打摆子夫妻俩个住;一间是客厅。这三间是排成一排的,横着盖的另一间则是厨房了。院子很大,里面栽满了梨树和桃树,还有个不小的葡萄架。用茅草搭的茅房就在葡萄架旁。
二打摆子有一点是不满意的,他的小房间是隔在董老头和大打摆子房间的中间。这几日二打摆子一直都没能睡个好觉,新婚后的大打摆子房间到了晚上就折腾,那个床吱嘎吱嘎地响到半夜才消停。二打摆子不明白为什么这么晚大哥和姐姐还不睡觉,每天夜里都在床上打架,自己又不敢去劝架。因为鳏夫老子警告过他,天黑了就不许进大哥的房间,不然逮到一次就打断他的狗腿。二打摆子不想天天瘸着条腿,这样就不好做活子了,还要被隔壁小狗子他们嘲笑的。所以,大哥房间闹就闹吧,虽然拼命用被子堵住耳朵还是睡不着。
可是令二打摆子更不解的是,到了早上,自己刷牙洗脸的时候,看到姐姐披着单衣出来倒尿盆时,脸上总是有一抹红晕,好像蛮开心的,这不像刚打完架的样子。记得自己和小狗子打一次架,起码要半个月不说话。可能还是姐姐人心好吧,心肠宽,不跟大哥计较。这样想来,二打摆子对这个仙女似的姐姐印象更好了。
扒拉扒拉,吃完早饭,二打摆子就去小狗子家了,昨晚就和小狗子说好了,今天早上一起去后村打枣吃。一想起后村那片野生枣林,二打摆子就流哈喇子。那枣卖相虽然不好看,褐得发黑,可是一口咬下去,嘴角边直溢汁水,十分甘甜。
结果到了小狗子家,小狗子妹妹董霞说,他哥清早就被他爸带到镇上去卖莲蓬了,不在家。二打摆子垂头丧气地出了小狗子家门,像只斗败的公鸡,颓然无力,他很生气,小狗子总是说话不算数,这次又被放鸽子了。左右思量,反正一个人待着也没劲,家是不想回的,怕回去看到姐姐心里又痒、呼吸不过来,干脆自己一个人去后村打枣吧,想着就抬脚往后村走去了。
还没走到枣林就听到一片咋呼声,一准又是老叔家的三孙子,天宝,这小子不晓得怎么回事,会说话的那天起喉咙就沙哑,声音秃秃的,老远一听就能听出来。
一走近还真是这小子,就喊道,“天宝,你们这些细儿在这块作甚呢啊?赶紧家去,不然告诉你们爹妈打你们”。
天宝是个小滑头,这一听倒不着急,反而跑过来拉着个二打摆子的衣角说,“二表叔,你看,你看,那个树上有个鸟窝,你帮恩们把鸟蛋取下来嘛,我爸说你爬树最凶了,村里的人谁也比不上你”。
二打摆子一听原来村里还有人夸他,顿时就兴奋起来了,一口唾沫往手心里一吐,两个巴掌搓了搓,说,“哪儿?哪儿啦?那雀窝在哪块儿”?
二打摆子顺着天宝的手指仔细一瞧,还真有个鸟窝,估摸着不是雀窝,这个时候也不应该有雀窝,雀窝也没那么大。不管它了,就算是老鹰窝,还能难得住恩二打摆子?
脚底一蹬,往上一窜,两条腿盘住树干,两只手环抱树干,二打摆子就这么哼哧哼哧地往枣树的上面爬了起来。等手臂够到鸟窝时,二打摆子才发现不对,这枣树树干太脆,一只手拖鸟窝,一只手下树太不安全。想了想,哎,有办法了。
二打摆子的办法就是,让天宝这帮细儿把身上的短膀子和大裤衩都脱了,摞在一起,垫在下面,二打摆子然后把鸟窝从上面扔到衣服上,衣服是软的,这下鸟蛋掉地上也不会碎了。
于是一幕壮观景象就出来了,十几个细儿光着身子,个个像鸭子似的使命仰着脖子,看着树上的二打摆子。
二打摆子瞄了瞄摞衣服的地方才放心得把鸟窝往下扔。
“啪”,“啪”,“啪”,“啪”,一窝四个鸟蛋全砸碎了,衣服还是不够软,蛋黄打得最上面一层的白短膀子到处都是,那件白短膀子是天宝的。
天宝哭了,衣服脏成这样回家肯定是要挨打的。
二打摆子也傻眼了,蹲在树杈上,不敢下来了。上次天宝到董老头家偷了只鸡蛋,被二打摆子发现了,追了半条街,天宝摔了跟头,膝盖上磕破了一块皮,结果当晚天宝他妈在董老头家闹了一宿,二打摆子也被揍了一宿。
二打摆子扶了扶树杈,稳了稳身子,盯着下方那蛋黄色的一堆衣服,嘴里念叨着,“早晓得就不爬了,早晓得就不爬了……”
(四)偷窥董霞洗澡
天快黑了,终究还是被鳏夫老子用木棍从树上“请”下来了,二打摆子像受伤的狼犬,舔舐伤口般揉拭了一番身上的青紫地方,便怒气冲冲地往小狗子家走去,路上还顺手捡了块砖头。
二打摆子的脑筋很简单,谁害他做错了第一步,他就找谁算账。无疑这次被揍的第一祸害人就是哄骗他的小狗子了。
刚拐过巷子,二打摆子便抡起胳臂,上身做了个牵引,手中的砖头便风急火燎地朝董旺叔家大门飞去。大门没锁,只是掖着,砖头这么一撞就开了。没人出来叫嚣寻衅,说明小狗子和他爹董旺还没从镇上回来。
可二打摆子不信邪,他觉得小狗子肯定又在哄骗他,其实小狗子在家,只是觉得对不住自己,不敢出来和自己当面对质。所以他决定进去把他揪出来,好好海扁一顿。
找了堂屋、里屋、院子和厨房都没看到小狗子的影子,那就剩最后一个洗澡间了。二打摆子蹑手蹑脚地慢慢潜行着,还没到洗澡间就听到里面水流的哗啦声,嘿嘿,个小狗子,在洗澡啊,这下让我逮着你了,看我怎么弄你。二打摆子返身折回到院子里,这边扒扒,那边翻翻,发现了条百脚(蜈蚣),用根树枝引到树枝上,慢慢抬起树枝往洗澡间走。
到了洗澡间,二打摆子轻轻地叩开一道缝,想把百脚扔进去。可门缝一打开,二打摆子的鼻血就出来了。
董霞全身精光,前凸后翘地站在澡盆里,用水舀子一下一下得从头往下浇着水。水流顺着身子流出了一道优美的曲线,那胸前的一盈软肉跟白面馍馍似的令人眼馋,平坦的小腹下一方黑丘,水流打这儿走过便分叉了,顺着两条长腿滴到了澡盆里。
二打摆子只觉得裤裆下的那玩意儿,腾的一下便硬了起来,紧紧地抵住裤衩,他能感受到那玩意儿的一股强烈想冲出来的欲望。二打摆子傻眼了,愣住了,贴着门框喘着一口口粗气,他想往后退,离开这个地方,可是双腿完全不听使唤。他觉得浑身有股用不完的劲在身体内部冲撞着,不行,我这是怎么了?二打摆子拼了命的掐自己的大腿肉,在短暂的清醒后赶紧扭身往外跑,就在原地发力跑的那刻,洗澡间的门吱嘎一声被碰开了。董霞下意识的喊出声,“谁啊”?就是这一声,二打摆子彷佛被打了鸡血,鳏夫老子给他多生了一双腿,猛地一个加速越发迅捷地往自己家疯跑。
等董霞连忙披了件衣服,冲出来时,看到的只是大门口一个皮肤黝黑、肌肉结实的小伙子身影忽闪而过。董霞眉头一皱,想了一下便满脸羞红了,朝着隔壁二打摆子家的方向啐了一口,“这个呆子”!
二打摆子一路跌跌撞撞跑进了自己房间后,后面便传来了董老头在院子里的咒骂声,“跑这么快,赶着上火葬场啊?恩怎么养了你这个呆的弱头的,跌死了才好”。
坐在床边好一会儿才定下神来,二打摆子这才发现自己裤裆那儿湿漉湿漉的,褪掉裤衩翻过来一看,正中部位有一滩粘粘的像鼻涕一样的东西,凑近鼻子闻了下,咸咸的,怪恶心的,赶紧扔到脚盆里,重换了件裤衩。
二打摆子脑子里这时还没有消停,刚才看到的画面一遍遍的在脑子里面上演着,他不晓得怎么自己会有这样的反应。自己又不是没见过董霞的身体,小时候两个人一起玩那个时候又不是没看过她不穿衣服,怎么这次会这样?难道女娃子身体长大后就有魔性了?一看的话就着了邪了。二打摆子再次掀开自己裤衩看了下他那玩意儿,连这小东西都会吐吐沫了,真是着了邪了。
二打摆子不想了,他是个脑袋简单的人,想着会头疼的事从来不愿意去想。揉了揉刚才跑回来磕着的膝盖骨,勒了勒裤衩松紧带,去院子里帮帮鳏夫老子堆下草垛子。
“爸、二兄弟,别弄了,吃夜饭了”!李红从厨房里探出个上半身朝着院子喊道。
二打摆子放下手中的草把(一大堆的麦草捆在一起就叫草把),回头答应了声,“好唻”!
可这一回头第一眼就看到了李红那高挺紧裹的胸部,二打摆子一下就瘫坐在了草垛子上,脸色也唰的一下全白了。
(五)巷子里的荤笑话
“哈哈哈……”巷子外的笑声实在是太吵了,二打摆子都被闹醒了。
今天鳏夫老子要上镇上粮站问下来年的庄稼行情,麦子都收了,田里是该下种子了,不知道明年哪个好卖,就这么点钱,买种子要谨慎点。镇上离村子大概也要七八里路,脚程快的走过去差不多也要个半个钟头,董老头老了,腿脚不及年轻时候灵便了,为了赶上粮站开门的钟点,天蒙蒙亮就要起床了。所以今天二打摆子完全可以睡个大懒觉,反正鳏夫老子也不会晓得。
人算不如天算,哪晓得到最后还是被巷子里的笑骂声给弄醒了。再睡也睡不着了,干脆爬起来吧。
端了早饭碗,夹了几块咸萝卜干子,二打摆子也往巷子里一蹲,听笑话去了。
门对面就是村子会计家,会计是个老实忠厚的人,可会计婆娘却是个话唠子,整日里大大咧咧,么事就蹲在巷子里,对着围着的一群人讲荤段子。不晓得这婆娘哪来的这么的段子,反正每天讲的都是不一样的,有这个村子,那个村子的,俨然一个四邻八舍的万花筒,啥都知道。
巷子里没有个石凳石桌啥的,有的就是巷子两边一边一个横放的电线杆子,水泥做的电线杆子,一到早上露水一打,等到吃早饭干的差不多的了的时候一屁股坐上去,忒凉爽。
二打摆子一看,巷子里的人还挺多,一个个端着早饭碗,几个吃完的也端着个饭碗沿着碗沿一边舔一边坐这儿吃吃发笑。李红就坐在对过墙边的电线杆子上,这段时间横竖是不敢再看到她的胸部了,一看小腿肚子的筋直打转。坐在自家墙这边的电线杆子上抬头就能看到李红了,想想还是坐在对过电线杆子上,这样就看不到了。
会计婆娘也吃完了,显然是讲的意犹未尽,把空饭碗往旁边阶台子上一放,正眉飞色舞地讲着。
“水家庄有个老光棍子,叫薛三,家里有个二小伙,有点儿呆。前年薛三帮他的二小伙找了个婆娘,长得还挺俊。这么些年了,薛三孤孤寡寡一个人,打了几十年的光棍了,一看这个俊媳妇,心里天天就痒啊,老想着爬灰(里下河地带管爸爸和媳妇乱搞叫爬灰),可是一直是么得个机会。
有一天啊,这个俊媳妇肚子疼的不得了,在房间里吵啊,‘恩不行了,恩不行了,恩要死了,啊呀,妈妈呀,恩肚子疼的要死啦,哪个来救救我啊’?
看到自家婆娘疼成这样,这个呆二小伙也不晓得怎么办,急的是,像锅上的蚂蚁团团转。实在是么得办法,呆二小伙就找他爹,问怎阿办。
这个薛三老早就听到媳妇在吵了,看二小伙来找自己想办法,眼珠子一转,哎,有办法了,拉着呆二小伙的耳朵边子凑过来一番说,‘自家婆娘出个事,自家都么得办法。恩只教你一次啊,以后别来找恩,晓得没?你婆娘肯定是昨个晚上龙虾吃多了,这龙虾被吃进肚子,有的是怀了孕的母龙虾,这夜里小龙虾就在你婆娘肚子里的生出来了。你婆娘肚子疼一准是小龙虾在肚子里翻澡。只有把小龙虾从肚子里弄出来,你婆娘才不疼。教你个办法啊,恩们平日里不都是用钓鱼竿钓龙虾嘛,你隔一会就进去和你婆娘做那个事,用你裤裆里的那玩意钓你婆娘肚子里的小龙虾,晓得么’?
呆二小伙平日里就么得个主见,老子说什么自己就做什么。薛三这一说完,呆二小伙扭头就进了房间,门一关,就做那事去了。
薛三在二小伙房门边听了好一会儿,俊媳妇还是吵个不疼。
房门突然一开,呆二小伙满头大汗地走出来,指着薛三就是一泡骂,‘你个呆老头子,你教恩的方法根本么得用,恩家婆娘疼的更厉害了,你不成听到她吵得更厉害了?恩不问,恩婆娘死掉你要赔我一个’。
薛三一听这话,火上来了,上去就给了呆二小伙一个脑瓜子,骂道,‘死啊滚,这点儿小事都要老子出马,你滚到旁边去,恩进去钓’!
薛三砰的一声把房门摔上,进了二小伙房间去了。
薛三进去没多久,呆二小伙在外面就等得急死了,他听到自家婆娘吵得声音都变了,嗯嗯啊啊的,吵得比刚才还要厉害,肯定是疼的更厉害了,这个呆老子明明么得本事非要逞能。
不晓得过了多长时间了,呆二小伙实在等不下去正想冲进去时,婆娘的声音停了,不吵了。么得多久,薛三衣衫凌乱地出来了,长吁了一口气,便一声不吭打二小伙身旁走过去了。
呆二小伙回头一把就抓住薛三的膀子,急冲冲地问道,‘爹,恩婆娘肚子好了?小龙虾钓出来了’?
薛三白了他一眼,不耐烦的说了声,‘恩,钓出来了’。
呆二小伙不依不挠地又问道,‘怎阿恩钓不出来,你一钓就钓出来了’?
薛三这一听,慌了,想了好半天才回道,‘因为你个老子恩裤裆里那玩意儿带钩,你的不带钩’”。
“扑哧”一声,不晓得哪个先笑了,继着大伙儿都哈哈笑了,李红也笑了,一只手捂着个嘴,一只手捂着个小肚子,吃吃笑个不停。
满巷子里就二打摆子没笑,他不晓得这有什么好笑的,他几乎没有听懂,他只晓得自己和小狗子平日到河边也经常钓龙虾,钓龙虾有什么好笑的,这帮呆子平时还骂恩呆子,自个儿才呆啦。
想到这儿,二打摆子自己也笑了,这些人比自己还呆。
(六)下河摸蚌
里下河的风景是美丽的,里下河的水是清澈的,里下河的老百姓是纯朴的,里下河的一切都是显得那么原生态,与自然是那么的和谐。
里下河的老百姓是爱干净的,尽管每天从地里回来,浑身都是泥点斑斑,可是有机会的话他们都会跳进河里好好洗把澡,双手在河里使劲在身上搓,直搓的浑身道道狭长红印,觉得皮肤上火辣辣的才罢休。大夏天在傍晚到河里洗澡对于里下河的人们来说,成了一种习惯,这是男女不分的。男人只需穿件短裤衩就往河里蹦,女人还是比较自爱的,不想被说闲话,下河时身上总会连着件单薄衣服的。
昨天李红说,想吃河蚌了。饭桌上随意说了这么一句。
二打摆子今天就约了小狗子到村西头的大河里摸河蚌了,董霞也跟过来了。带的东西不多,就三只稍大点的红木盆。摸河蚌不是件难事,农村人对于摸河蚌总是有办法的。
河中央的水花泛起了一次又一次,那水花飞溅起来,水珠高高扬起,在回落到水面时总是能带起了一道道小彩虹,煞是好看。二打摆子和小狗子在村里都算是游泳好手,大河对他们来说除了水獭猫子能令他们害怕,其他的都是可爱的,他们欢喜水,欢喜浸泡在水中那由身上每个毛孔发出的舒适感。
每次下河钻猛子是最大的乐趣,像鱼儿一样在水里肆意的摆打着下肢,两臂紧贴身体,在水底摇曳的水草间穿梭着,等到呼吸不够时,才哗的一下从水中钻出,钻出水面的那刹那,用力把头一甩,头发上的水珠甩出去的形成了道道美丽的弧线。
河边上的河蚌由于经常被摸,所以剩下的都是些小河蚌,河中央的河床比较深,一般人总不会钻到那么深去摸,所以那块儿的河蚌摸上来时总是很大块的,大的像江蚌。
二打摆子和小狗子自然是在河中央摸着河蚌,一个猛子接着一个猛子,两人像比赛似的一次次钻到水里,一次次的跃出水面,水花溅个不停。每次浮出水面深吸一口气时,两人木盆里就会多了几个大河蚌。
董霞是个女孩子,尤其在二打摆子面前,她都希望自己表现得淑女点,乖巧点,不要像会计婆娘那样不像个女人。董霞弯着个腰,深一脚浅一脚地在河边来回走着,脚底板摸索着河底,要是有凸起的地方,而且有些锋利的感觉,那就是有河蚌了,这时再弯腰伸手摸上来。
每次二打摆子从水里浮上来,大口大口呼吸时,总能看到河边董霞露出水面的上半身披着的那件浅红色的碎花短膀子,董霞一次次弯腰直身后,一次次用她的小拇指勾起额头一边沾着水珠低垂下来的头发,再柔柔地拢到耳朵边上,这样的画面在阳光下显得那么的美,那么的真,二打摆子总是看得傻傻的,他觉得董霞这个时候真是好看。
天快黑时,二打摆子他们才从水里上岸,这时三只木盆里的河蚌早已经堆得像小山似的。二打摆子低哼一声,一下子就把木盆扛到肩上,两只手再扶着木盆的另一边,就这么走在小狗子他们的前面。在夕阳的余光下,董霞眼里的二打摆子那块块凸起的肌肉快上仿佛泛着点点金光,再扭头看看身旁哥哥小狗子那瘦小样,心中一阵欢喜。
女孩家的小心思是最难琢磨的。
刚进家门,李红就看到二打摆子浑身黝黑还带着点污泥,头发也湿得乱糟糟的,肩上扛着一个装满河蚌的木盆,便笑了,俏生生地对二打摆子说道,“二兄弟,你还真去摸啦?今天晚上河蚌可有的吃了,这么多。你去洗澡吧,澡盆里的热水我给你放好了”。
从河里爬上来,再在热水里泡着,这种感觉忒舒服了,浑身一阵阵酥麻。二打摆子觉得这就像半夜里憋着一泡尿,急冲冲跑到梨树下浇灌时那喷涌而出的感觉一样,浑身都透着舒坦,不知道做神仙是不是也是这样的感觉。
把姐姐早拿好的洗澡布,放在热水里浸了浸,再正反来回折叠成厚厚的一块,盖在额头上,闭上眼睛,感受着澡盆里冒升起来的腾腾热气。二打摆子脑子里出现了俩人的模样,穿着碎花短膀子的董霞和俏生生一笑的李红,这时的二打摆子心里是一阵欢喜一阵纠结。
突然觉得自己也想要个女人了,他有点不怕着邪了。
想着想着,二打摆子就在澡盆里睡着了。
(七)大打摆子返城
村里地处里下河的下流,平时村里人要出远门,都是先摇橹或者撑船到乡上,然后再经乡上每日两班的班船到市里,最后在市里坐长途车去想去的遥远地方。
村子里各门各户大大小小加起来也就一百来户,几乎都是在家务农,平日里都不怎么出远门,只有几个村里脑筋稍微灵活点的小伙子才远走他乡,村里人管这叫下海赚钱。农村人没有见过海,所以把外面偌大的世界当做海,因为在他们的认识里,外面的世界很大,而海也同样很大。
董老头家的大打摆子便是这帮下海赚钱的一个,从村东头到村西头,没有人不夸大打摆子有本事,并且赚了很多很多的钱,是这个村里的有钱人,因为他们听说沙子里能够淘出金子,大打摆子就是干贩沙子的生意,自然淘到了很多的金子,至少李红她爹妈是这样以为的。
可也有人不信的,觉得大打摆子没有钱,下海没做出个什么名堂,每次表面上回来都是风风光光的,其实也就那么回事,钱嘛也是有点的,但是也没几个子。这户人家便是董老头的死对头老陈头和他儿子陈丰。
这天,村西头码头上零零落落站了些人。二打摆子站在小船的摇橹边上。
大打摆子在家过了一个多月,蜜月过完了,兜里的钱也全送到陈丰的赌场上了。作为村里有头有脸的生意人,可不能被人看出来身上没钱了,更不能让李红她爹妈晓得他是个穷光蛋,得赶紧出趟远门,就当是避避风头吧。
大打摆子站在码头上,太阳有点大,刺得眼睛有些睁不开。眼睛有点湿润,不过不是太阳刺的,而是感动的。码头上相送的人除了李红、董老头和小狗子,还有陈丰和老陈头。他觉得陈丰这兄弟忒仗义了,自己出远门他还特意起了个早过来送自己,而且老陈头也来了,这户人家都是好人啊,平日里去他家玩牌又是倒茶又是添水的,这自己要走了还过来相送,忒有礼节了。
陈丰紧紧握着大打摆子的手,上下左右来回使劲地晃着,那眼睛里透出的除了一水的真诚还是一水的真诚,说,“大兄弟啊,你这说走就走,做哥哥的恩还不成怎么好好招待你,你说这怎么办。你是个做大生意的人,跟哥哥恩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哥哥不能留你,留你就是害了你,恩们这村子忒小了,么得个能让你兄弟发挥的地方。到了海里好好做,发达了别忘了哥哥恩就行。什么时候想家就家来,哥哥恩在家里等你,下次家来别跟哥哥客气,一定要给哥哥一个好好招待你的机会”。
小狗子也来了,本就瘦弱的身子萎靡地靠在一面墙上,他是来送二打摆子的,二打摆子要摇橹送他哥去乡上,自己和二打摆子是铁哥们,自己再困也是要起个大清早来送的,再说,董霞也嘱咐自己一定要过来送的。
李红眼睛红红肿肿的,昨个晚哭了一夜,她想留大打摆子在家务农,结婚那天就知道大打摆子其实没啥钱,在外面混得阿不咋滴,在家务农起码还能陪陪自己,他这么一走,自己不等于守活寡嘛,以后自己回娘家不是要被娘家人笑嘛。不过她拗不过大打摆子,大打摆子说,你不让恩走,恩就打你。李红晓得自己长得俊,也晓得要爱护自己的脸蛋,她怕被二打摆子把脸蛋打坏,就一夜再不敢吱声,能做的就是在被窝里哭个不停。
董老头也来了,本来没想来的,但人老了早上确实睡不着,还是来看看吧。等到了码头看到老陈头也来了时,心里一阵窃喜,幸好来了。董老头从到码头的那一刻起,就特意站到老陈头旁,绷直个身子,脖子伸得跟鸭子似的,那个头都快仰过后背了,用眼睛的余光就这么瞄着老陈头。董老头这一辈子被村里人笑话了太久了,自从大打摆子下海赚钱的那天起,才觉得在村里人面前有了抬头走路的底气,大打摆子给他争脸了。现在大打摆子又要下海赚钱去了,他更有理由在老陈头面前趾高气扬了,好不容易有个气气老陈头的机会怎么可能放过啦,所以他尽量不用正眼去看老陈头。
老陈头来的原因很简单,大打摆子是他小伙陈丰赌场的大金主,来送送大打摆子这样以后他再回村肯定还要再光顾陈丰的赌场滴。临出家门时,涂了一手指的胡椒粉,这不到了码头,看到大打摆子时就用那根手指抹抹眼角,眼泪水一下子就涌出来了。他知道董老头在旁边斜着眼看着他,但是他不回头看董老头,他不想看到董老头那斗胜的公鸡样,他嫌恶心。眼睛虽然辣的酸疼,可是心里还是很欢喜的,大打摆子又下海帮恩们家陈丰赚钱了。他比谁都清楚大打摆子只要来陈丰的赌场打牌就是来送钱的。
二打摆子等得有点不耐烦了,在船上冲着码头嚷道,“哥哥,你还走不走啦?再不走就赶不上班船啦”!他对这个哥哥一直不怎么服气,每次鳏夫老子只喊自己去做活子,从来不曾看见过大打摆子去做活子,这样的愤愤不平由来已久。他甚至觉得大打摆子比自己还要呆,他要是大打摆子,他才不走啦,打死都不走,他要留下来陪着长得跟仙女似的李红。
码头上的人该说的话都说了,就这么傻傻地互相对站着,也就李红一直在那边哭哭啼啼的,大家正愁么的话说的时候,二打摆子这么一喊正好打破了这尴尬的场合。大打摆子就赶紧接过话茬,说道,“好了,好了,恩走了,你们别送了,都家去吧。恩又不是第一次下海,海里熟的很,恩海里朋友多的去啦,走到哪块都有人照应着,你们赶紧家去吧,恩走啦。李红,你个倒霉婆娘,别哭了,家去吧”。
紧了紧肩上的一个包袱,点了点船上几个大蛇皮袋子,这些都是行李,里面有吃的喝的还有穿的睡的,可不能忘带一个。对二打摆子点头示了下意,小船便在水面划出一条道,在众人的目光中,在清晨太阳的照射下,在村里炊烟袅袅升起时,二打摆子撅着个屁股斜着个身子摇橹的身影,慢慢远去了。
(八)人美惹人涎
有个女人的家才像个家。董老头多年以后又重温这样的感觉。
大打摆子离开家乡了,却给董老头这个家留下了一个女人,一个模样俊又勤劳的女人。
基本上地里的农活都是董老头和二打摆子干的,在李红进这个家门之前他们一直都是这样的搭工的,唯一不习惯的是每次回到家后,总能在饭桌上看到热腾腾的饭菜。董老头和二打摆子都很享受这样的生活,起码每天村里人看到他们的感觉都是面泛红光,不再如以前那般面带菜色了。
农村人是质朴的,是纯真的,是善良的。可李红的俊模样让村里不少男人失去了这些美好的本性。
到村里人家借个东西时,男主人总会顺势摸下李红的手;巷子里听笑话的人多了,不是因为会计婆娘的荤段子讲的更好了,他们都是来看李红的;李红的房间是最靠巷子的,每晚窗户边总会传来三两声轻浮的口哨声;到肉铺买块肉,老板总会多给一点,只是他笑起来的样子让李红有些害怕;走在路上总感觉后面有人注视自己,李红知道那是有些男人在盯着她的屁股……
慢慢地李红觉得孤独了,村里的婆娘都不爱搭理她了,因为觉得李红会勾走她们的男人,村里的黄花闺女也都不爱唠嗑了,因为觉得李红会勾走她们将来的男人。李红突然发现自己开始有点像上小学那会儿老师讲的红颜祸水了,她开始埋怨甚至憎恨大打摆子了,造成这种局面的根源就是他独自一个人下海赚钱了,而把她一个人孤孤单单地扔在了这个人言可畏的村子。
二打摆子也变了,以往的他别人再怎么欺负他,骂他傻,骂他痴,骂他是个造粪机,他都不会生气,反而是咧开大嘴,嘿嘿傻笑。可是现在的他会打架了,一次次不要命的打架。他不打别人,只打调戏轻薄李红的男人,连小狗子也打了。
小狗子足足有三个多月没和二打摆子说过话,这比以往两人吵架冷战的都要久。小狗子很生气,觉得二打摆子不够兄弟,自己只不过偷看了次李红洗澡,刚靠近洗澡间还没看到时,就被二打摆子一棍子打得滚出老远。
董霞那晚把小狗子骂的狗血淋头,也在心里把二打摆子骂的不成人样,她绝大多数的怒气是因二打摆子生的。她觉得自己不比李红差,至少她比李红小上三岁。
董老头不会因为打架扇二打摆子,白天发生这种事,到了晚上吃饭时,董老头都会不声不响地给二打摆子的碗里夹块菜。如果他再年轻上十几岁,打架的事就轮不到二打摆子了。
但二打摆子每天还是要挨鳏夫老子一顿骂。离天黑还要好一会儿时,二打摆子就完全不管地里还有多少活没做完,直接就扛上农具往家跑。
二打摆子觉得每天在家的时间太短了,他只能早上和晚上能看到长得跟仙女似的姐姐,如果早点从地里回家,这样时间就变得长了。
每到半夜,二打摆子总要爬起身来,坐到窗户口,看着院子好久好久。
李红有夜里起身小解的习惯,去茅厕是必须要经过院子的。
(九)“情敌”邵建国
农村里平时没有啥可热闹的,早上洗刷完就得到地里做活子去,晚上家来时在巷子里唠会儿磕,听几段荤笑话,便洗洗睡了。
可真要说有什么好热闹的,村子里放电影肯定算得上其中一桩。为了响应乡上丰富农民生活的号召,每年村支部总要请乡上文工团来村里放几次电影,地方就选在村小学门口的操场上,到了晚上小学放学了,地方敞亮。
这种电影看一次两次还觉得有意思,可要是总是看就么得意思了,因为放的电影总是那么三部,《白毛女》、《地道战》和《红色的娘子军》。
二打摆子反正是看不懂电影里放的是什么东西,但是每次放电影他总不会错过。放电影那晚基本上村子里是人走巷空,一个人在家二打摆子不敢,他怕鬼。
二打摆子以前是不怕鬼的,他以为村里那些呱呱嘴都是瞎说。可有一次他和鳏夫老子一起撑船从地里回家后,他就不这么以为了,他觉得这世上真有鬼。从地里回家的水路上会经过一个乱埋葬,那次董老头站在船尾撑着篙子,二打摆子一个人坐在船头,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东西,乱埋葬里鬼火乱窜。回到家后,二打摆子足足哆嗦了一夜。
那时的电影就是一个影幕子用两杆长篙子高高挂在小学大门口,家家户户都自带板凳、长凳和爬爬凳,人山人海的围坐成一圈,最外围的则是卖炒米、糖果和姻脂水粉的小贩。
这天二打摆子家晚饭都会吃得很早,因为早点去才能抢到靠前的位置。晚饭吃完后,董老头背着个手,头一低,便哼哧哼哧地小快步往小学走。二打摆子嘛,肩膀上扛个长凳子,在后面紧跟着董老头,路上人太多了,附近几个村子人都来看电影,如果不紧跟着,这人一挤就找不到鳏夫老子了。
二打摆子一直觉得董霞的鼻子是狗鼻子,人这么多,可每次电影刚开始放的时候,董霞准能手拿个爬爬凳找到二打摆子,爬爬凳往二打摆子旁边一搁,坦坦然一屁股坐下后,便一把又一把地把袋子里的瓜子往二打摆子手上捧。
董霞一这样做,二打摆子就总会感到背脊火辣辣的,回头一看,村支书的独生子邵建国直愣愣地瞪着自己,那眼里都快要冒出火似地通红通红的。
邵建国有理由恨二打摆子。那是去年过冬前的一晚吧,那晚也放电影了。
董霞一个人坐一条长凳上,那瓜子一口一口地从她小嘴里吐出来,每吐一次董霞就会骂一句,“个呆子,告你不睬我,那你吃屎去吧”。突然邵建国出现在董霞旁边,招呼都不打一声便笑嘻嘻地坐在董霞空出来一截的长凳上,把一张大饼似的脸凑到董霞面前,说,“哟,恩的小姑奶奶,这是哪个逼养的惹到你啦?你告诉恩,恩去把他狗腿子打断。”
董霞一看是村支书那个宝贝儿子,立马脸上就挤出一个极其夸张的笑容,咯吱咯吱笑道,“哟,这不是建国哥,你怎么来啦?没谁,恩瞎骂着玩啦。还是我建国哥晓得疼恩,建国哥你往那头坐坐,你这一坐我这凳子就么得个空地了,你往那头坐坐,就这么一截我坐着觉得不宽敞”。
邵建国这一听,跟那个李莲英听到老佛爷懿旨似的,赶紧把个屁股挪到长凳子的最顶头上,就剩半瓣屁股还留在凳子上了。
这邵建国刚挪过去,董霞便嚯地一下站起身来。
“嘭”,长凳子一头失重,倒了。邵建国一屁股便坐到地上,吃了一嘴凳子倒地激起的尘灰,一脸的不理解看着董霞。
董霞扑哧一笑后,便柳眉倒竖两眼圆瞪,啐了句,“恩骂谁干你屁事”!然后头一扭,拍拍屁股走了。
二打摆子不晓得为什么邵建国这样看着自己,那样的眼神让他有点害怕,又让他有点愤怒,他觉得邵建国脑子有毛病。
董霞顺着二打摆子回头的方向看到了这一幕,心里是一阵偷乐,那小嘴吃着瓜子吧唧吧唧的。
(十)栽秧
地是不能闲着的,庄稼人的本职就是种庄稼。这麦子刚收上来,就要开始栽秧种水稻了。
割完麦子的地里就跟狗刨了似的,到处是小半截麦根子一个个朝天戳着那里。栽秧前需要把地好好整整,地里水分一定要足。最好的办法就是放水浇地。
里下河什么都缺,就是不缺水,一块块地都是互相独立在满满的河里的,像群岛一样。三五吨的水泥船,在船头上安上一个像大象鼻子似的长达七八米的水管子,水管子用黑铁做的,管粗四五十公分。水管子连着一台柴油机,柴油机再连着一台水泵。
船头往田埂子上一靠,长鼻子的水管子朝地里一伸,柴油机一发动,水泵就开始工作了。水从河里被抽上后经由水管子源源不断地往地里喷涌着,三四亩地浇一次水起码要个半天,这样这块地才能长出好水稻。
栽秧是很有趣的,地里面水有十来公分高,双脚往水里一站,弯着个腰,一手提秧苗,一手把秧苗放地里栽。这样的工作简单而有趣,男女老少都可以干的活。每亩地都会划成均匀的好几陇。陇的这头站一个人,陇的那头也站一个人,同时工作。通常并排的两陇的人都会互相比赛似的栽秧,看谁栽得比较快,秧苗还要栽的齐,这样水稻成熟时,彼此之间就不会空间太挤,水稻才能长得好,收成自然也会好的。
栽秧是件轻便舒服的活,双脚一直浸泡在地里,脚板踩在软滑滑的湿泥上,一种清凉的感觉从脚底一直窜到头上。一家栽秧,其他比较要好的几家也会来帮忙,这样大概一天下来,地里就满是绿油油的秧苗在水中摇曳着。
栽秧时舒服是舒服,可不能神经松懈,要时时备防着水里的蚂蝗、水蜘蛛和蛇等不速之客,尤其是蚂蝗,跟鼻涕虫似的,有着柔软的身体,身上到处是一块块吸盘,在水里一旦附到人腿上,就会疯狂地吸吮着人血。如果小腿上被蚂蝗吸附上了,也不要太担惊受怕,那点血对人体来说还是微不足道的,但要是被吸上好几次还是有点影响的。
蚂蝗倒还好,农村人习惯了。可农村人也有害怕的,那就是蛇,尽管是无毒的水蛇,可终归是蛇,受毒蛇的巨大影响力,农村人还是很怕这种东西的。村里的那些老娘们,天不怕地不怕的,可是看到蛇也会两股直打颤,像遇到鬼地大声尖叫的。
到了栽秧时,人手越多是越好的,而且这个活子并不怎么吃力,李红也是会到地里帮忙的。
女人的嘴是快的,也是闲不住的。一边栽秧一边唠嗑,聊你们家男人的事,谈我们家公婆的事,她们在一起总有很多话是可以聊的。
李红正和大伯家儿媳妇聊得正欢时,突然一条半丈长拇指粗的水蛇悄悄浮出水面,直追着李红的小腿。二打摆子就在李红隔壁那道陇里,一看是水蛇,想都没想,猛地一下就扑过去,准确无误地抓住那蛇的七寸。哗啦一声,二打摆子整个身体都躺在水里,一只手提着个水蛇高高举起,那手被捏住七寸后跟死了一样在二打摆子手里一动不动。
这么大的动静,让大家都停下了手上的活。女人们看到蛇后,第一反应就是尖叫,第二反应就是喊,“妈妈呀,吓死我了”。
李红这一转身,看到二打摆子手里的蛇就在自己跟前晃,立马腿就软了,脸色唰白地一屁股跌坐在秧田里。
董老头家栽秧,作为老邻居且世代交好的小狗子家自然也是全部出动,过来帮忙了。这小狗子原本在田埂上看着水管子的,看到二打摆子手上的蛇,赶紧裤管一卷,往秧田里趟,到了二打摆子跟前,抓住个水蛇的尾巴,就往田埂上狠狠摔了一下,这一下太狠了,那水蛇的脑袋直接开花了,血淌了一圈。
小狗子一看水蛇成死蛇了,便咧着个嘴,嘿嘿对董老头说,“叔,今个晚上吃蛇羹”。董老头那张老脸上的两块僵硬的肉一挤,一道笑容变出来了,回道,“么得问题,今个晚上恩告你姐姐李红好好给你烧个蛇羹,让你小子好好补补,瞧瘦的跟个猴样”。
董霞两只手拽着二打摆子的一个胳膊,好不容易才把他从水汪汪的秧田里拉起来。取下头上的方巾帮二打摆子把脸上的泥点和水渍抹了抹,二打摆子痴痴地冲着董霞就是一阵傻笑。董霞一瞧二打摆子都这样了还笑,气不打一处来,掐住他胳膊上肉使劲拧了几圈,疼得二打摆子是呲牙咧嘴、直冒寒气。
董霞见二打摆子疼成那样才放手,啐了句,“活该让你受罪,哪个告你逞能的呀,今个晚上吃完夜饭到后村枣树底下等恩,恩有话跟你说”。
二打摆子一边揉搓着肩膀上肉疼的地方,一边心里骂着这死丫头真他妈下手狠,一边赶紧应和着,“恩,好滴,好滴,恩晓得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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