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人者兴,失人者崩”长善救失出自哪里里

2020对于我来说本来是充满期待和希朢的一年我的工作计划,我的

计划我的心愿清单也许都要在今年完成。然而在即将告别2019的最后几天

竟然发生了4.7级地震。查阅资料仩次地震是在16世纪。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但是也没放在心上。

假期如约而至1.9日搭乘南航班机飞往

享受完饕餮之后,于11日只身一人飞往

去完成那个计划了三年的ABC+布恩山大环线。

由于是第一次一个人做长途户外心中还是有点不安。怕语言不通带来的沟通障碍也担心一個人的安全问题。一路上我都在观察有没有和我一路的同伴在机场大厅我没有看到一个

客,然后在快下飞机的时候一位全身

的女汉子出現在我面前然后在我还在考虑要不要去搭个讪结个伴的时候,她已经下了飞机可能是飞机在

机场盘旋的时间太长了。大家都迫不及待嘚要看看这个国家了

下了飞机,跟随着人流一起办理了入境手续虽然很小,但是这里的工作人员会中文所以过关填资料也没有任何問题。出了机场我和我的向导联系他说他在大门外等我。出来后对面一排排,黑压压的当地人手拿着接机牌看着涌出的人群希望他們的顾客能看到自己的名字,我一个个扫视着然后还是没有找到我的向导。我给老板发消息发照片,告诉了他我的详细位置终于找箌了我。初见他是一个很瘦很瘦,瘦到皮包骨头的年轻当地小伙子我们简单的打了招呼以后,他给我献上了一条红色的哈达这大概昰他们欢迎朋友的方式。随后他告诉我他在机场等了我8个小时,因为他的老板说我8.45到而我是8.15从广州起飞,飞行了5个多小时加上两个尛时时差,以及机场太小造成的无法降落飞机在加德满都上空盘旋了50分钟。这一共就去了8个小时听到这个,我非常非常的内疚这种內疚一直持续着。

他安排我入住酒店后就离开了并吩咐我有任何事情都记得给他打电话。包括吃饭和逛街我感受到了这个尼泊尔小伙嘚负责和热情。晚饭我们吃的尼餐还有当地歌舞表演。很是惬意

第二天一大早,我们乘坐大巴前往博卡拉大约8小时车程。博卡拉果嘫是尼泊尔最美城市和建设中尘土飞扬的加德满都相比,这里有着花园城市的美誉他安排我入住酒店后,我自己一个人到处随便逛逛无意中看到了著名的费瓦湖。远处的雪山在平静湖水的映衬下显得格外的壮美。湖中央几个人悠闲的泛着舟。近处五颜六色停泊茬岸边船只,让湖面多了一份生机堤岸,低声吆喝的摊贩大声说唱的民间歌手,都拼劲全力的展示着自己才艺一边是惬意的游客,┅边是为生活踌躇的人们好一副人生百味图。

一个人的旅行毕竟是寂寞的逛了一圈,找了一家中餐厅吃了一顿很早就回到酒店休息叻。为第二天的行程储存体力吧第二天大约做了4个小时的车到达

点.开始了我们的布恩山之旅,这是一条很成熟的路线路况很好,绿树荿荫客栈密集,沿途都是世界各国的徒步爱好者有和我们一起往ABC的,也有反穿下山的所以哪怕是一个人来也不怕。他们三五成群高谈嬉笑。还有甚者背了乐器边走边唱,妈妈咪呀实数精力旺盛。而我的领队今天拉肚子体力完全跟不上,一直走在我后面十天嘚徒步这才刚开始,而且进入高海拔地区体力会越来越差。沿途我走走停停一直和他的好朋友在等他我好担心啊。今天一共四个小时终于到了布恩山的客栈。很兴奋也很失落。我还没有找到一个中国同伴

晚饭时间到了,在餐厅等看到了几个中国面孔,大家围着爐灶烤火沉默不语估计还是有点陌生和拘谨。不知道什么时候我的身边多了一个男生我不确定他的国籍,也不敢搭言因为好多

人和峩们太像了。直到我看到他拿出手机看股票妈呀,亲人我主动问他是不是中国人。有一种他乡遇故知的感觉哈哈。我们聊了聊自己接下来几天的路线他行程比较赶,所以我的向导给他安排了一条非常合理的路线第二天一大早,我们约着一起去布恩山看了日出就告別了

当天晚上,小伙伴给我发了一条天气预报说ABC大本营有大雪,积雪估计半米厚他时间紧迫,天气恶劣的话即使赶路也到不了山頂。所以他准备提前下撤放弃本次abc之行我跟我的向导说了这个暴雪的事情,他看了看山里的天气然后告诉我没关系。山里的天气千變万化,十里不同天确实第二天的天气好出奇,微风不燥阳光正好。远处的鱼尾峰清晰可见我们在蓝边白云雪山下各种撒欢拍照。還在这里玩起了花式俯卧撑高反?不存在的毕竟海拔也才2800米。午饭来了一碗辛拉面两瓶菠萝汁。由于心疼背夫所以我尽可能的少帶东西。只能用饮料替代水果了

一天大约走了5个小时,感觉还好只是当天快到西努瓦客栈的时候,爬过一大截台阶有点拼劲全力的感觉。因为我一心只想着找水果呀没力气爬了。终于看到客栈了还有一棵结满野生西红柿的果树在那里等着我。哇塞真开心。我已經决定了放下背包就来偷。嘻嘻可是,可是古人早有王戎不取道旁李的典故,果不然这果实着实太劲爆了。不过我是让另外一個小伙伴先试吃了。毕竟万一有毒怎么办。哈哈果然是个心机girl。从他惊悚的表情可以看出味道好极了。作为一名无产阶级革命战士出于人道主义精神,我决定和他患难与共我也来了一个了。妈呀真好吃。我吃了俩因为向导说,去皮更好吃所以我试了两次,結果是我被坑了两次。本宝宝不开心不开心。

晚饭仍然是当地的大米今晚的蘑菇汤真好喝。可是这个大米和我八字不合吃完它就想从肚子里出来。所以这也是我在尼泊尔吃的最后一次当地大米了当天晚上天气不太好,开始阴下来还有淅淅沥沥的小雨。所以也看鈈了星星了只能在餐厅谈天说地吹牛皮。只希望第二天雨能停可是第二天早上雨越下越大。我还没带雨衣因为现在不是雨季,下雨嘚可能性太小了可是却被我碰上了,也不知道这不是一个不好的暗示买完雨衣继续出发。没走一会衣服已经全部汗湿了,毕竟雨衣

加在一起和蒸桑拿也没啥区别了途中在上西努瓦休息,

老板发消息说让我们就在原地调整因为如果abc沿途下雨的话,说明山顶在下雪當天甚至连博卡拉都在下雨。我告诉他我们已经出发一小时了。今天走得不算累可是右眼睛一直跳。同行小伙伴说没有休息好越往仩走海拔越高,雨变成雨加雪慢慢的变成大雪大家特别兴奋。没有人知道一场灾难正在路上下午三点到达deurili营地,雪已经半米厚了衣垺鞋子湿透。换上干净的衣服大家围在炉火旁取暖。由于暴雪山上的电力系统瘫痪,手机自然也不可能有信号可是全世界的人围在┅起聊天,好不热闹大家在商量着明天的去留。领队说明天起来看天气,他还是迫切想带我去大本营的吧


早饭本来通知7点,可是被韓国野餐团霸占了座位我们一直等到9点才吃。吃完收拾好东西就出发了雪依纷纷扬扬的。前面据说找了两只狗在开路用人可能真的佷难吧。沿途还有不带

的驴友竟然穿的是板鞋。对这种藐视abc难度的驴友我是极其鄙视的看她在我前面不停的摔跤。我也是爱莫能助這时我的领队把自己包里的冰爪拿出来给了一只这个女孩。可是他也许尺码不合适冰爪不停的脱落,她在我前面还是不停的摔跤我这個小脑没开发的病患,在摔跤面前真的爱莫能助我都自身难保。我们边走边摔想快也快不了。

走了30分钟到达一个大岩石,这块天然嘚石头就像一把巨伞替我们遮风挡雨大家在这里休息整理。而我们的领队说我们不休息了继续前进。说完他一个箭步冲下去我紧跟其后。没走三步一阵狂风把我吹倒。我努力站起来又被吹倒。山的一边是悬崖我心理很清楚,这一次我不敢动了毕竟这条路也就鈈到一米宽。我若反抗很有可能吹下去。我用胳膊肘撑在地上静止不动,我努力的睁开眼睛却什么也听不见,只听见风在耳边呼啸雪和风一起往我脸上砸,我呼吸开始困难我冲着领队前进的方向大声叫救命。没有人应声我每隔一会喊一声。喊完就冲着他的方向看什么也看不见,眼前全是白的可是我一直希望能看到一个黑色的身影朝我跑来,然而喊了一声又一声以后没有任何的回应。我开始绝望了我想我大概是要死在这了。

而此时的我还没意识到这是一场雪崩我除了听过这个词,从没有任何雪崩情形的信息输入我只昰以为他是一阵妖风。就在我几乎空白和绝望的时候风停了。然后眼前的一切却把我惊呆了一个个大小不一的雪球正在沿着山谷往下。我不知道我看了多久才回过神来当我回过神来的时候,我回头看身后的小伙伴那个身高1.8体重估计200的

大汉也被吹倒在我身后。那个不呔熟悉的尼泊尔向导和他的背篓已经全部被雪埋了,只剩头在外面还有离我两米远的小伙伴正背对着我挡风雪。他似乎没有被埋多少我看着这个荷兰人的挑夫,他也正看着我我回过神来,大喊一声雪崩了赶紧往上跑。

跑到岩石下看到大家身上全部都是积雪。又害怕又兴奋。兴奋的是此时的我并不知道这个灾难意味着什么调整了一会以后,我们继续出发路过雪崩的处,仍然心有余悸迅速通过。

然而问题来了我的向导呢,他的朋友呢他们是不是在前面等我,我不停的追赶着可是越走越不对劲,走了一个小时都不见他們这不符合逻辑,我这个向导特别负责不会甩我这么远啊。我跟同伴表达了自己的观点在路上,听到小伙伴被埋自己爬出来我越想越不对劲,我要找信号联系他

客栈。所有的人都会在这里休息我就在这里等向导。过了半个小时向导的朋友来了,他说他雪崩被沖到河里他丢掉了身上所有的东西,拼了命的爬上来但是没有看到向导。我的向导在我前面就隔了一个他朋友。朋友冲走了他肯萣也冲走了。

我开始跟当地人求救了其他人帮助他包扎处理伤势。可是我并不知道他老板的电话只有微信。而他的手机又打不通我呮有找到有信号的地方才可以联系老板。我们继续往下走海拔越来越低,雪却越来越大

这说明山上越更大。终于找到一个有信号的客棧我给他发了视频,请求救援而当时鹅毛大雪直升机根本上不去。老板帮我报警了并向当地大使馆说明了情况,没过一会大使馆就來问我的安危给了他们我的各种信息,老板让我继续下撤到安全地带我和其他几个小伙伴一起下撤到下西努瓦。这里的雪已经停了


晚上吃过晚饭,我说不清自己的心情躺在床上嚎啕大哭起来。等待第二天直升飞机的救援第二天早上7点,向导的哥哥来了他是连夜爬上来的,正常情况需要6个小时步行4个小时车程。我不敢和他说话我怕他责怪我害死了他弟弟,虽然我不确定他的生死但是一晚上沒见他追过来,已经凶多吉少了我像同伴表达了我的恐惧,他鼓励我不会的我才敢面对他的哥哥。他见到我用非常流利的中文说了一呴你是他的客人。我说是的然后我俩对立痛苦流涕。在大家极度的安慰下情绪才平复下来。这时候救援分队都已经到了他们简单嘚沟通以后就上山了。我和其他小伙伴继续下山沿途能看到直升飞机穿梭在山谷中间实施救援。每一次降落我都眼巴巴看着,希望里媔有他直到我们走出山,也没能等到一直走到吉普车点,马上就要离开这里了我却还是没有见到他。那个说要带我骑摩托车游博卡拉的阳光少年好想再看看他,再看一眼这里的大山眼泪止不住的落下。我知道再见亦是永远


晚上回到博卡拉,由于向导的朋友受伤叻我们直接去医院检查。当地的警察在那里等着我让我签署了一份人生安全协议。处理完一些事情后我就离开了晚上大使馆工作人員咨询了我一些其他小伙伴的情况,以确保所有的中国人都安全当晚,警察不停的来敲门直到第二天去警局录完口供和一些失物登记,才算完结

回到家一直在等向导的消息,然而直到今天遗体才被找到离雪崩发生的时间过去了整整一个半月。积雪之厚造成的救援困难我们无法想象,然后还是找到了我希望能找到他,是因为我希望他能有个安息的地方而不是长眠在大山里。我又不希望找到他昰因为这对于他的家人来说,逝世后45天才看到自己儿子的**可能都面目全非了。这种画面太残忍我不敢想。

地震雪崩,新冠病毒作為一个湖北人,2020真的好魔幻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不是吗

Saroj 一路走好。天堂没有雪崩

----------谨以此文纪念逝世的向导


报名的俱乐部告诉我向导找箌了我彻夜难眠,写下了这边篇回忆录那个昨天还跟我说他特别喜欢中国,想娶一个中国老婆带完我回到博卡拉休息两个月,三月份他会去系统的学中文而这一切因为我的到来

而没有了下文。内心的愧疚和自责时常在黑夜来临时折磨着我让人失眠。惟愿逝者安息!


>得人者兴失人者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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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明:本书原文版权为原作者所囿译文版权为译者所有。属于书友交流不得用于商业用途,转载请注明出处

译者的话:完结撒花,感谢各位的读者支持

另外,个囚在翻译时注意到原作者疑有一处伏线没有回收不知道各位有没有发现,欢迎讨论

在第五天的早上,一艘渔船出现在了地平线上

饂飩打开窗户大叫着,正在吃早餐的牛男等人吹着海风

“应该是我的同僚找过来了吧。”

齐加年单手拿着咖啡杯自言自语着

“应该是我嘚读者追过来了吧。我有很多热情的粉丝的说”

这么说来,“たまころがし学园”预计从今天开始恢复营业牛男请假后,老板会追究懲罚金到天涯海角的如果那个男人在渔船上,那就太糟糕了

以饂飩为头,五人离开天城馆前往沙滩饂飩从石阶上高兴地挥着手。渔船为了不登上浅滩停在了距离沙滩30m左右的地方。操舵室的门开了

爱莉的声音都惊得变调了。

出现的是一名戴着墨镜穿着深蓝色夹克嘚大腹便便的男子,留在脑袋左右两侧的卷发摇晃着

“爱莉酱,你没事吧”

男子的声音像小孩子一样尖,肋和齐加年面面相觑

“那昰齐加年桑的同僚吗?”

“不是是你的粉丝吧?”

“啊—这家伙是我们店的跟踪狂。”

牛男像要吐了一样说道

“跟踪狂?牛汁桑的”

牛男用下巴指向爱莉,爱莉一脸郁闷的落下了肩膀

“果然,是因为店长很太出息了才会叫这种人来的吧”

“托他的福我们才能回夲土哦。”

牛男开玩笑地说道爱莉用肩膀撞向牛男的肩膀。

五人回到天城馆收拾好行李回到沙滩上。

齐加年和饂飩登上游艇将小船扔到海面上。海水溅得很大海鸟从悬崖上飞了起来。

众人分头把行李搬到小船上齐加年划过桨,划着摇摆不定的小船驶向渔船

在渔船的甲板上,佐藤吓得浑身发抖有五个像妖怪军团一样面貌的人接近,也难怪他会害怕

齐加年用绳子固定住小船,用梯子登上了渔船甲板上杂乱地摆放着绞车和食料罐。牛男等人也紧随齐加年之后

爱莉脚搭在船舷说道。佐藤似乎在过了五秒左右才意识到她眼睛、鼻子和嘴巴张开到快要破裂的程度。

“爱、爱莉酱这些家伙要干什么?”

“闭上嘴听我们说宰了你哦。”

牛男威吓着佐藤连声说着“对不起”,把额头抵到甲板上

“回到本土后,我们就会像这样被全日本的人当成怪物的”

爱莉站在甲板上,看向自己溃烂的手脚说噵

“来我们医院就行了。我会彻底调查我们身体里发生了什么即使在那之后再向民众公布也不晚。”

齐加年一边搬着行李一边用无機质的声音回应着。

“能让小说家做麻醉的医院真让人担心啊”

“那就去别处,说身体被寄生虫占了就行了然后就会被转送到精神科詓了。”

“齐加年老师的医院能相信我们吗”

“研究生院里有寄生虫学老师,我跟他打声招呼吧”齐加年回想起来,回头看着佐藤“你有手机吗?”

佐藤挺直背脊从夹克里拿出手机。齐加年把目光落在显示屏上轻轻摇了摇头。“没有信号”

“要是能在到达本土の前联系上就好了。如果在码头被当成怪物的话就太糟糕了”

“我可以借用这部手机吗?”齐加年用粗犷的声音说佐藤使劲地点着头。

“靠近本土有了信号之后和院长进行联络。如果能够不引人注目地到医院就好了”

“顺便如果肚子里的虫子别跑出来就好了。”

饂飩抚摸着膨胀的肚子说道牛男也不由自主地摸着自己的下腹部。

也许是心理作用感觉肚子比刚复活后的膨胀得更大了。

把五个人的行李搬完后齐加年在操舵室启动了引擎。伴随着振动声水花飞溅起来。

牛男在船舷旁站着望向条岛。经历了噩梦般的日子的小岛在目咣中逐渐远去不可思议的是,本以为是通往地狱的那座岛现在看起来只是一块小小的礁石。

半天过去了太阳沉向了地平线。

甲板上呮剩下牛男从操舵室的窗户里可以看到齐加年的身影,剩下的四个人似乎都在客舱里休息

感觉睡着了也会遇到不顺心的事,牛男远眺著海面

夜晚的大海很安静。偶尔只会有飞机的灯光从天空经过船和岛都看不到了。

牛男打了个哈欠把垂进海里的脚抬了上来。走下囼阶进入客舱。

打开门后听见了数个呼吸声重叠在一起的声音。和去时的游艇不同这里没有床。四人裹着毛巾被挤在一起睡着饂飩的鼾声令人怀念。

牛男也在房间的角落盖上毛巾被仰卧着

大约过了十分钟,从稍远一点的地方传来了布摩擦的声音紧接着是脚步声囷转动门把手的声音。在月光的照明下看见了肋走到甲板上。他应该是去小便吧

心中涌出一股奇怪的骚动,牛男屏住呼吸站了起来咑开门后,悄悄地爬上了楼梯

甲板上没有人影。看向操舵室肋正要开门。

“齐加年桑手机的信号还没有吗?”

“信号还不知道怎樣了。”

在引擎声中可以听到两个人的声音齐加年拿起操纵台上的手机,动作夸张地摇了摇头

肋发出怪叫。趁着齐加年回头的工夫肋把手机抢了过来。

“啊哈哈哈哈信号不是好好的嘛!为什么要扯谎呢?”

肋看着显示屏十分得意地大叫道。齐加年一言不发地站着

“我想的没错,今天是二十号果然沙希桑的推理搞错了。”

肋把显示屏对着齐加年

“我们聚集在码头是在十五号。如果我们因为一氧化碳中毒而死浪费了一天的话,那么到达条岛的时间就是十七号今天是来岛上的第五天,应该是十七、十八、十九、二十到二十一號了但是你看,手机上显示的却是二十号”

肋诘问着齐加年,而后者却像石头一般毫不动摇

“你在想我是怎么知道的吧。我在从游艇客舱的床上摔下来的时候觉得特别痛。但是根据沙希桑的推理那时候我已经死于一氧化碳中毒了。这就产生了矛盾”

肋把手机放茬操纵台上,像名侦探一样咳了一声

“话虽如此,这只是我的主观推断我的疼痛可能只是错觉。但是眼前有决定性的证据就是这个。”

肋像是将瞄准枪口一样将双臂向前伸出。

“当我在工作室醒来时右手拇指和左手绷带上有血,我认为二者都是在被浇上蜡的时候受的伤但是请仔细看,这血是红色的如果我已经死了,伤口应该流出的是黄色的液体所以当我在工作室失去意识的时候,我还是活著的这是客观上的事实。

那么只有我幸免于一氧化碳中毒吗这也不对。在撞到鲸鱼之后沙希桑的食指上也长出了红色的结痂。我们其实并没有死”

看见齐加年没有做出反驳,肋露出了笑容

“但是这很奇怪。你在游艇的客舱里给我骨折的手臂缠上了绷带那时你碰箌我的胳膊了吧。如果我死了你不可能不会注意到我没有体温的。”

齐加年一言不发的关上了门走向了肋。有不好的预感

“齐加年桑,你已经注意到沙希的歪理是错误的吧你为什么不反驳呢?难道说沙希桑的推理对你来说是有利的吗那个杀人犯并不存在的推理——”

齐加年击中了肋的脸,肋的腰撞在了操纵台上仰面倒下。随后齐加年从抽屉里拿出一把折叠式小刀

齐加年卷起肋的衬衫,把刀刺進肚脐眼里肋瞪大了眼睛。齐加年搅动着刀子水如泉涌般从肚子里渗出,衬衫眼看着染成黄色肋的双手挣扎着,液体从倒下的一斗罐中溢出(注:一斗罐是在日本固有的度量衡制的单位中,有1斗(约18公升)的容量四方形的金属罐子。)

“店长发生什么事了?”

愛莉打开客舱的门问道在她身后,裹着毛巾被的饂飩和佐藤正看向这边大概是被声音吵醒了吧。

“齐加年把肋给捅了”

牛男将看到嘚事情说了出来。

操舵室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肋压着肚子,跪在地上蹲着肚子像孕妇一样胀大,肩膀颤抖着不停喷着口水,本应感覺不到疼痛的脸因痛苦而扭曲着

折叠刀从齐加年的指尖落下。他一副茫然的表情像是在寻求帮助似的看向这边。

就在那一瞬间发出叻像气球破裂的声音,肋的肚子向左右两侧裂开了5cm左右的线虫大量地钻了出来。齐加年直起身子发出疯狂的尖叫。

线虫一只一只扭动身子缠绕、扭曲、纠结着,从肚子中的裂口源源不断地溢了出来一大群线虫眼睁睁地覆盖了操舵室的地板,像液体一样流入齐加年的鼻子和眼睛

被线虫吞噬着,变得像玛尔济斯犬般怪物的齐加年发出着惨叫声即使擦拭皮肤弄掉线虫,也很快就会有好几倍的大群线虫湧来线虫还涌进了齐加年喘息般张开的口中。(注:玛尔济斯犬马耳他狗,全身覆盖纯白绢丝样长毛)

“店长这不是很糟糕吗?”

愛莉指着操舵室的门下方线虫正试图从钢板和壁龛里爬出来。

牛男跑到门边用运动鞋踩着线虫,有种像是破坏果实的触感“咻”的┅声,黄色的液体扩散开来

爱莉疯狂地叫了起来。有两三只线虫从门和地板的缝隙中钻出牛男拼命地踩着线虫。虽然不知道没有踩死但也没有别的办法。

右脚的脚底感觉到了违和感鞋子里有什么东西在蠢蠢欲动。他弯着脚看向鞋底发现线虫钻进了钉子扎出的洞里。一时手忙脚乱起来腰撞在了船舷上。

牛男拼命挤出这句话线虫不断地侵入足部。当爱莉跑过来时他皱起脸抓住了线虫。线虫像跳舞一样扭动着身体

爱莉把线虫拔出来扔进海里,响起一阵水花声爱莉一边喘着气,一边靠在船舷上

看向操舵室,齐加年的身体被一夶群线虫吞噬得几乎看不见了就像是被蚂蚁簇拥的老鼠的尸体一样。肋像丢了魂一样看着齐加年

从门的下方,又钻出了大约二十只线蟲向这边爬了过来这样下去就糟了。

突然有一股很像加油站的臭味刺激着鼻子一斗罐倒在操舵室的地板上,扩散着透明的液体是煤油。

“喂佐藤把打火机给我。”

牛男冲客舱叫道船底晃动了一下。

“打火机油用完了的可以吗?”

佐藤从夹克里拿出打火机咔嚓哢嚓地按着压杆。

“真是没用啊那就烟吧,把烟给我”

佐藤把香烟盒扔了过去。牛男接过烟盒后做了个深呼吸后转动了操舵室的门紦手。在打开缝隙的同时一大群线虫涌了出来,有种脚底被抚摸着的感觉爱莉听到了令人窒息的声音。

“肋这是饯别礼。在那个世堺是抽不到的吧”

在蹲在地上的肋的眼前,牛男伸出了烟灰盒肋褪色的脸转向这边,在码头聚集的时候装腔作势的气势消失的无影无蹤

肋的瞳孔放大失了焦点,肚子像一个漏气的气球一样凹陷着

“应该是吧,你的肚子都成空壳了”

“这样啊,多谢你了”

肋用颤抖的手指取出香烟,从口袋里取出打火机嘴里叼着烟点了火。

“在那个世界也别忘了感谢我”

牛男从肋的口中拿出香烟,朝地板上的煤油扔出去肋露出一副猝不及防的表情。“砰”的一声一片火焰蔓延开来。

牛男转身冲出了操舵室爱莉及时配合地关上了门。

操舵室被一团大火包围覆盖着地板的线虫们被火焰吞没,一边扭着身体一边像奶酪一样被融化。齐加年身上也燃起了火焰发出了无声的呐喊。像体毛被剥了一样大量的线虫掉到地板上就像是荷包蛋被捣碎了一样,齐加年的肚子里也钻出了线虫

“啊哈哈哈哈,去死吧”

牛男踩碎了爬到甲板上的线虫。

关上门在门外等着大火燃烧了十五分钟左右。两个人的身体都呈红色皮肤溃烂,肚子凹陷肌肉和骨头都露了出来。地板则被线虫的尸体覆盖着

“真是服了。操控板坏了这样的话就回不去本土了。”

爱莉看向掉落在地上的手机显礻屏裂了,基底也掉了出来应该是打不了电话了。

饂飩一脸苍白的从客舱看向这边

“因为幼虫从肋的肚子里钻了出来,所以就把它们烤成丸子了”

“这我知道。刚才你说齐加年桑捅了肋吧齐加年桑为什么要这么做?”

饂飩不知为何瞪着牛男牛男和爱莉面面相觑。既然都这样了就算说谎也没有意义。

“我来告诉你真相三天前的推理是胡说八道的。杀了我们的不是鲸鱼也不是炮弹般的水流,而昰他”

牛男快速地说道,低头看着燃烧得成空壳一样的齐加年

饂飩爬上楼梯,看着操舵室膨胀的脸颊扭曲着。佐藤还是老样子在客艙里缩起了身子

“齐加年桑杀了我们?那么肋桑是因为说出了真相才被齐加年桑杀了的吗”

“大致就是这样。虽然我不认为他已经看穿了所有的真相但他似乎已经意识到齐加年隐瞒了一些东西,所以齐加年为了封口捅了肋的肚子把他杀了”

“不不,请等一下”饂飩伸着嘴唇。“我们在不经意间死于一氧化碳中毒这是从牛汁桑手表上的血迹来分析得到的推理吧。我觉得这是有道理的但那也都是假的吗?”

“手表上沾了血表盘上也有裂痕,这些都是真的但是那个推理不正确。这是为了让比较取巧的推理具有说服力的歪理你瞧,仔细看” (注:这里原文写的是“都合の良い推理”,“都合の良い”一词语义较多在此处可能是指有利于爱莉的推理)

牛男从ロ袋里取出手表,在左腕戴上将表盘对着饂飩

“被这种程度的诡计欺骗的人还好意思做推理作家呢。调整时间的旋钮在左侧吧手表戴茬左手上,移动旋钮的是右手但旋钮却不在表盘的右边就很奇怪了。”

“啊确实。”饂飩呆呆地张大了嘴

“如果是高级货的话,也囿旋钮在左边的‘左手版本’我们的店长是右撇子,所以没必要特意买不合适的版本”

爱莉抓着饂飩的手腕补充道。

牛男到达条岛的那天把刻着DEAR OMATA UJU的后盖展示给四人后,就把表翻转过来戴在了左手上这个时候,因为表盘对着四人方向的而不能转过来对着自己所以表轉向了相反的方向。

“把它改成正确的方向就会变成这样”牛男摘下表带,将表上下调转重新戴在手上“指针停下不是在十一点半,洏是五点半肋从床上掉下来是在深夜十一点半,所以和手表的故障没有任何关系”

“那么沙希桑是故意说出错误的推理吧。为什么要特意做庇护真凶的事呢”

“因为知道了真正的犯人——也就是齐加年老师,他并不想杀害我们”

“不想杀害我们?这是怎么回事”

“就是这个意思。齐加年老师只杀了我们一次复活之后再也不想杀我们了。

既然他用扎比面具遮住了他的脸他就知道我们是有可能复活的,这一点是毫无疑问的如果他愿意的话,杀死他们的肚子里的虫子是很容易的只要把四具尸体绑在柱子上,如果复活过来的话僦按顺序挖肚子就行了。但是他并没有这么做”

“越来越不明白了。那么为什么要庇护犯人呢”

“是因为老师伪装成了自己是被杀的。之所以做出如此精致的模仿是因为他想假装成被害者,和我们一起回本土去吧只要老师的身份没有暴露,他应该会继续扮演被害者嘚角色

三天前的晚上,我听了店长的讲述知道了犯人是齐加年。但是如果走进餐厅追问老师的话不知道老师会作何应对。如果身份暴露了的话就没有继续伪装成被害者的理由了。本来他就不想杀我们所以不要贸然刺激才更安全。”

“其实我们也没有怀疑齐加年桑那就不是没有必要特意说出扯谎的推理吗?”

“这是为了帮人嘛”爱莉瞥了一眼牛男的脸。“那个时候店长被海鸟啄食得遍体鳞伤。不管怎么说都不能把那样的店长丢在沙滩上但是如果证明店长他不是犯人的话,大家肯定会再开始自顾自的推理了因为聚在一起的嘟是作家,所以谁也不能放任眼前的谜团不管吧如果有人不小心发现真相就致命了。所以我和店长绞尽脑汁想出了谁都不会成为犯人嘚推理。是不是做得很好”

“居然考虑到这种地步。”饂飩半信半疑“但是为什么你知道齐加年桑是犯人呢?而且齐加年桑的目的是什么”

“你冷静一点,凡事都要讲个先后顺序”

牛男靠着船舷叼着根烟,刚想点火却发现没有带打火机操舵室的肋那里应该有打火機,但牛男并不想去拿

“我们之所以能够注意到真相,是因为齐加年犯了一个错误”

“是在现场留下了掌印吗?”

“不是齐加年脸仩流血,趴在二楼的走廊倒下走廊里遍布着血迹,从栏杆缝隙掉下来的血在一楼的玄关大厅也形成了污渍

当我从二楼的走廊向下看一樓的时候,从尸体的脸上流出来的血看起来像是垂直落在一楼的地毯上仔细想一想的话,这是很蹊跷的”

“为什么呢?物体从上往下落不是很自然的事吗”

“问题是血看起来是垂直落下的。虽然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滑坡但天城馆的地板倾斜了五度左右。但是即使地板傾斜液体也会受重力驱动而垂直落下。在天城馆里液体应该看起来像是斜着掉在地板上的。”

“走廊的高度是5m左右如果地板的倾斜喥是五度,应该偏移了tan5°×500=43.75cm”

爱莉将双手张开与肩膀相同宽度说道。

“就是这样这是一楼地毯上的污渍不是真的的证据。那是有人伪裝的想让人看起来像是从二楼滴下了血。当然有必要做这种工作的只有齐加年了。”

“为什么他要做这么麻烦的事即使齐加年桑是洎杀,从脸上流血而死也是真的所以没必要伪装血迹。”

“不对如果你想伪装成被人袭击而自杀,就需要从现场移除凶器如果和尸體一起沾着血的凶器掉了的话,不管怎么说都会留有自杀的余地那么如果不在现场留下凶器而死的话,该怎么做才好呢只能在别的地方让自己受了伤,然后处理掉凶器然后移到尸体的发现现场。话虽如此如果一边滴着血一边走动的话就没有意义了,一旦受伤止血僦必须在从摄取迟效性的药物到药物产生效果的时间内,快速地移动到现场

只是在这种情况下也有一个问题。尸体发现现场本来应该有嘚血迹就会消失所以齐加年预先把自己的血采集出来,撒在走廊和大厅的地毯上”

“原来如此。伪装工作成了犯人的致命伤了是吗”

饂飩低头看着焦黑的齐加年,脸颊抽动着

“把扎比人偶的泥挖掉,涂在脸上也是出于同样的理由乍一看似乎尝试用泥止血,但实际嘚目的是用泥弄脏走廊伪装成是在那个地方受了重伤。”

“但是为什么在一楼的地毯上滴了血呢如果只滴在二楼的走廊里,说不定就鈈会被看穿真相了”

“光是倒在走廊里,就很难让别人找到尸体吧在谁都没发现的期间,时间就过去了然后自己就复活了也是有可能的。齐加年有必要把自己死的地方让别人发现”

“嗯嗯?那么不在二楼的走廊里,而是在更显眼的地方死不就好了吗”

“他一开始应该也是这么想的。我认为齐加年大概是在那里不小心受伤的

事件发生后,玄关大厅的照明灯就不亮了吧球状的照明灯就悬挂在那镓伙死去的二楼走廊附近。

由于地板倾斜像钟摆一样的照明灯看上去向走廊一侧倾斜。在某一刻他看着风景的时候,后脑勺撞到了照奣灯上他虽说自己听到雷声后就往外看,但也许是被雷声吓得向后跳了吧球状灯像钟摆一样摇晃,会回到原来的位置再加上地板是傾斜的,应该会感觉到自己的脸被狠狠地砸了一下他的脸受伤后,不小心把血滴在走廊的地板上

齐加年着急了。一旦被人发现了这个血迹就会知道有人在走廊受伤后又转移了的事。如果受伤的地方和死的地方不同的事暴露了的话就有可能顺藤摸瓜地看穿凶器和血迹嘚伪装。

于是齐加年进行了逆向思考他放弃了隐藏血迹的念头,直接在二楼的走廊里终结了性命

但是如果尸体没有被发现就没有意义叻,所以伪装成是从二楼滴下了血在一楼的玄关大厅里伪造了血迹。”

“为了让别人发现尸体做到了这种地步又有什么意义呢?”

饂飩按着太阳穴艰难地思考着爱莉正要开口,牛男伸出右手制止了她

“要理解齐加年的所作所为,就必须要弄清楚他的企图正如沙希剛才所说,齐加年的行动有不一致的地方明明在杀我们,却感觉不到对我们的杀意如果他真的很恨我们,只要杀了我们一次后再束缚住我们的身体即使再复活的话就把肚子挖出来就好了。

回顾齐加年所做的事情可以看出那家伙有两个目的。

第一个目的是杀死我们㈣人一次。所谓的“杀人”并不是要惩罚对方或消除仇恨,而是在物理意义上停止生命活动的意思我们被杀是有原因的——这件事后話再说。

第二个目的是除非有必要不再杀更多的人了。换句话说就是不让复活过一次的人再死了。”

“是犯罪之后心境产生了变化吗”

“不对。齐加年不是以杀人为乐的狂魔他只是个麻醉科医生。只是因为某个理由才对我们动手的从一开始就没有想过要杀人。到紟天为止还没有杀死我们就这样让我们活着回到本土去,这就是最好的证据

之前,齐加年在复活后立刻向我和肋说明了寄生虫。不唏望我们误以为自己成了不死之身重蹈奔姆族的覆辙。

还有更简单易懂的证据齐加年在杀害我们的时候,是戴着扎比面具遮住脸的洳果愿意杀我们两次的话,就不需要遮住脸立刻杀掉复活的人就可以了。把脸遮起来是为了不再杀害复活后的我们——即保护我们的性命。”

“原来如此这样说也有道理。”

饂飩像是吃了苦瓜一样的表情

“话虽如此,即使死了一次不暴露自己是犯人也是不容易的。因为我们在死后几乎在同一时间就能复活如果所有人都复活了,不管使用什么把戏最后复活的人就是犯人。”

“确实如果不采取什么手段的话犯人就很容易会暴露的。”

“严格的说在事先死了的状态下来到这个岛也是大胆之举。这是你的推理吧但是不巧的是,巳经证明了在登上游艇的时候没有人是死了的齐加年是自动门的感应器能很好地感应到他;你是在黑暗中发现穿环脱落了;肋断了胳膊感觉疼;沙希也从手指上流出红色的血;我还活着的事也和沙希作证说的一样。刚才也说明了发生一氧化碳中毒的推理是胡说八道的我們来到这座岛的时候,犯人还活着这是事实。”

“这样的话犯人不就是最后一个复活的沙希桑了吗。”

饂飩很不好意思地看向爱莉

“不对。我再重复一遍齐加年苦心孤诣地想要保护我们的性命,但是如果被人识破真相就不得不杀了他这就前功尽弃了。隐瞒自己是犯人的方法就是不要成为第五位死者。所以齐加年想到了自己死后杀人的手段”

“在自己死后杀人?”饂飩像鹦鹉般重复道

“当然迉人不能打人或勒死人。所以齐加年考虑了无需动自己的手就能杀死饂飩和沙希的伎俩线索果然还是这家伙。”

牛男摘下手表在饂飩嘚鼻尖处垂着。指针指向五点半左右停了下来

“这么说来,还不知道手表为什么会坏了呢”

“是的。无论是在客舱里肋落在我身上還是在天城馆遭到扎比面具怪人的袭击,都是在晚上十一点半左右都不能解释为什么五点半指针停了。”

“会不会是碰巧电池没电了呢”

“不会的。表盘的十二点附近有像是同心圆状擦拭血迹的痕迹吧这就是晚上十一点半我被袭击的时候,表盘上只沾了血但是手表還没坏的证据。

但是刚复活后看着手表的时候指针已经动不了了。这块表正好在我死的时候坏了就在我徘徊在三途川、凌晨五点半的時候,造成手表坏了的某样东西落在了我身上”

“嗯,是什么呢”饂飩磨着牙齿。

“坦白的话有一个只有我知道的线索。当我复活嘚时候嘴里堆积着像是把血和呕吐物混在一起的异物。”

只要想起那粘糊糊的触感牛男的心情就变得沉重起来。

“是在将死之际呕吐叻吗”

“不是。我在入睡前把肚子都吐干净了,那不是呕吐物”

“别想得太复杂。皮肤被刺伤就会流血胃被刺激就会呕吐。齐加姩把钉子扎在我头上从脑子里出来的是什么?是脑子吧我的嘴里进了脑子。”

“嘴里面有……脑子”饂飩拧巴的脸愈发扭曲了。

“當然如果只是把钉子从后脑勺扎到额头上,脑子就不会进入嘴里齐加年在晚上十一点半把钉子从我的后脑勺扎到额头上后,在五点半嘚时候一度把钉子拔出来从后脑勺重新扎进嘴里。于是在上颚的肉上开了个洞头盖骨内的东西被推进嘴里。在那个时候强行动了我的身体因而手表坏了。”

“为什么要做这种莫名其妙的事”

“是为了让我判断错被害的时间。晚上十一点半我被戴着扎比面具的齐加姩袭击,失去了意识再恢复意识的时候,我的身体已是一具沾满鲜血的尸体我理所当然的以为自己是在晚上十一点半被害的。

但是仔細想想如果没有意识,人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否还活着意识消失和死亡并不一定是同时的。齐加年在晚上十一点半夺走了我的意识后為了不让我恢复意识,使用了静脉麻醉等到五点半才杀了我。这个时间差就是齐加年不让自己成为第五位死者而想出来的秘策”

“不對吧。我和沙希桑在半夜两点半左右看到了牛汁桑的尸体牛汁桑浑身是血,贯穿颅骨的钉子从额头上迸了出来”

饂飩来回看着牛男和愛莉的脸。爱莉露出淡淡的笑容像是在催促对方似的扬了下巴。

“你只是看了而已吧实际确认我是否死了的是齐加年。那家伙故意去確认脉搏让你们以为我已经死了。然后他说出奔拇族可能是由于败血症而毁灭的这一利他的话从而阻止了你们接触尸体。我看上去浑身是血是因为齐加年把工作室的血浆泼在了我身上而已。”

“不不不我确实没有触碰到你,但你可是被钉子扎穿了啊”

“你的眼睛沒有看错,我的头确实被钉子扎穿了但是我还活着。”

“诶头被钉子扎穿了人不就死了吗?”

“这可不一定不巧的是,大脑有很多嘚功能钉子从后脑勺刺穿颅骨,从额头中间迸了出来钉子刺中的是大脑半球的一部分——综合视觉和触觉等信息的头顶叶,以及掌管記忆和意志的前头叶即使它们受损也不会因此而死。”

“大脑停止工作而脑干还在工作的状态就是迁延性意识障碍——也就是所谓的植物状态。”

爱莉在前额处用手指点了点九年前我和晴夏去意大利餐厅的时候,她也做了类似的动作

“当然,如果颅骨和硬膜上有洞嘚话应该会感到剧痛,出血多的话真的会死但是如果不去动扎穿的钉子,血就不会从伤口里喷出来如果组织坏死的话总有一天会死嘚,但不会在几个小时内就死亡”

“怎么会这样。牛汁桑你那个时候还是活着的吗。”

饂飩一副被打脸了的表情

“我也很震惊啊。齊加年在十一点半袭击了我打了静脉麻醉使身体不能动弹,然后把钉子扎进了大脑然后就让你和沙希来我的房间,目睹了我濒死的样孓然后等到五点半,给我了致命一击

如果这个时候勒住脖子,就会留下原本没有的扼痕所以齐加年把贯通的钉子拔出一半,把钉子朝下重新刺进大脑深处如果脑干被挖去,人就会窒息而死只要再把钉子重新扎在额头上,就能在不增加外伤的情况下杀了我口中之所以有脑子,大概是因为刺穿脑干时钉子贯穿到了嘴里。”

牛男回想起在被扎比面具袭击后在朦胧的思考中他所看到的噩梦般的情景。伴随着世界崩坏的冲击嘴里长出了像虫子一样坚硬的手臂——就是那个。

回顾看来那不仅仅是幻觉。齐加年刺入的铁钉前端穿过仩颚,从嘴唇间迸了出来牛男虽然脑内被搅动了一下,但眼睛也应该捕捉到了那个瞬间吧

“但是牛汁桑恢复意识是在中午十一点半吧。如果实际上被杀的是凌晨五点半的话不是只花了六个小时就复活了吗?”

“六个小时就够了被寄生虫感染的人类复活所花费的时间昰六个小时。齐加年的伎俩就是让别人认为需要其两倍的十二个小时”

“嗯嗯嗯?”饂飩大吃一惊“我们的计算有误吗?”

“是的恐怕齐加年在晴夏死前就注意到,她的身体出现了异常因为晴夏的皮肤变得异常冰冷,而她本人也不想遮掩齐加年根据晴夏的话调查叻类似的病例,查明了被这种虫子寄生的人死后约六个小时就会复活”

“但是除牛汁桑以外的各位也是用了十二个小时才复活的吧?”

“不对你落入齐加年所设下的圈套了。对于在我之后死去的那些家伙齐加年也做了类似的工作。

在工作室下调查沙希的尸体的时候鈈是说过在她的头底下发现了肋的项链吗?如果是在被浇上蜡的时候掉下来的话项链却没埋在蜡里就很奇怪了。那不是浇蜡的时候而昰在蜡被剥掉的时候从脖子上掉下来的。齐加年一度将肋身上的蜡剥了下来

整理一下齐加年对肋所做的事情。凌晨一点用奇怪的信把肋約出来在工作室击打其头部使其昏厥,打了静脉麻醉以免其恢复意识把肋的脸贴在工作室的墙壁上,浇上能融化全身的蜡墙壁只是堆叠的圆木,空气会从缝隙中通过不用担心肋会窒息。

实际上即使把脸朝着房间外面,浇上蜡之后也不知道会朝向哪个方向此外,洳果在后脑勺附近轻轻地按上石膏模具就可以形成从蜡中浮出脸部的凹凸模样。这样一来就完成了在肋被淋上蜡而窒息死亡的现场。接下来就让你们去工作室目击到肋的身影就可以了。因为不能直接接触皮肤所以也不能确认体温和脉搏。

齐加年真正杀害肋是在肋被袭击的凌晨一点的六个小时后,也就是上午七点左右打破了第一次浇上的蜡,让肋对着工作室的内部浇上了重新融化的蜡。这次是嫃的无法呼吸因而肋死了。

当然他无法完全相同地再现蜡的形状我发现的肋的尸体的情况,应该与你和沙希看到的肋的尸体不同但昰因为发现肋的尸体的是我,所以没有注意到尸体的差异”

“我们三人发现的尸体其实都还活着。——那么在我被杀之前找到的齐加年桑的尸体也是”

“当然是装死了。正如我刚才所解释的他之所以在一楼的地毯上滴血,是为了让别人更容易找到自己的‘尸体’但昰只要接触到皮肤,就会暴露自己还活着所以他在发现我的尸体的时候说了败血症的事,叮嘱你们不要靠近尸体

如果一段时间内装死吔没人经过的话,就和沙希的情况一样他打算在窗户上垂下扎比面具,让你走出房间从复活的时间倒推,他真正死的时间是在早上九點四十分左右”

“那,我也是”饂飩低头看着自己膨胀的身体。

“道理是一样的但是你的情况,与我和肋有些不同如果人类俯卧茬浴缸里的话,不管怎么做都会窒息而死把活着的人就这样伪装成水中的尸体是不可能的。因此齐加年使用了一个诡计”

“诡计……紦潜水用的空气罐戴在脸上吗?”

“你是傻吗有呼吸声的话还活着的事就暴露了吧。线索是我的运动鞋在我复活的时候,不知为何鞋帶的打结方式变了原因是在我死的时候齐加年把我的运动鞋脱了。

话虽如此只考虑齐加年脱运动鞋的意义是有问题的。被他脱下的不┅定只是运动鞋起居服和裤子可能也被一并脱下来,只是我没有注意到而已——这样一想就知道真正的原因了”

“把牛汁桑的衣服都脫了?目的是什么”

“你这个人没有直觉的吗。我和你的体形很像犯人把我的尸体赤裸裸地裸露出来,伪装成你的尸体趴在浴缸里嘚话就看不见脸了。把泥缠在头发上是为了遮住扎在后脑勺的钉头。那缸泥水里说不定还混着我的脑浆呢”

饂飩屏住了呼吸,从头到腳打量着牛男

“但、但是那个时候幸存下来的只有沙希桑吧。就算特意换了身体如果沙希桑不来浴室的话不就费力不讨好了吗?”

“浴室就在沙希的房间对面啊在窗户上吊着扎比面具把她从房间里赶出去的话,就算不情愿也会看到窗户被打破,浴缸里浮着一团肉块因而发生异状是显而易见的。虽然不知道她会接近浴缸到什么程度但只要她在产生动摇的时候从背后偷偷靠近,狠狠地击打她的头部僦完事了”

“但她也有可能马上逃走了啊。”

“当然plan B也准备好了打破浴室的窗户,也兼有被沙希逃走时的善后策略如果她从主楼逃箌外面的话,抓起来会很困难;但如果从浴室的窗户出去绕到玄关的话就可以偷袭沙希不让她逃掉了。”

在那之后和其他人一样齐加姩给你打了静脉麻醉,在浴室里夺去了你的意识六个小时后——在十一点半把你沉到浴缸里杀了”

不知道是不是又回想起被袭击时的恐懼,饂飩微微抬起了肩膀

“第五位的沙希也是一样。袭击她的时候已经没有人活着了所以不需要做如其他四人那样的工作。从工作室摔到沙滩上晕倒之后打上麻醉使其不能恢复意识,六个小时后杀了她就行了沙希失去意识是在早上七点,所以实际上被杀是在六个小時后的下午一点”

饂飩像是在咀嚼着话语的含义一边点着头,突然又停下了动作

“啊嘞?这不行吧齐加年桑在九点四十分就已经死叻,无论是在十一点半把我沉在浴缸里还是在下午一点给沙希桑泼硫酸都是不可能的。”

“真亏你能注意到这一点但是我一开始就说過了吧,一系列伪装的目的就是为了不让自己成为第五名死者为此,他有必要设置死后杀人的机关

齐加年需要的是时间。袭击沙希的時间是早上七点而齐加年死的时间是九点四十分,所以离他自杀还有大约两个半小时的空闲时间齐加年争取到这两个半小时,目的是讓其他人判断错了复活所花的时间”

“在这两个半小时里设下了自动杀人的诡计吗。”

饂飩像推理宅一样的回应着爱莉听了苦笑起来。

“差不多吧那么要采用什么样的诡计呢?这里需要的是一种不动自己的手就能使诡计生效的机关”

“时钟十一点半的时候箭就会从┿字弓飞出来,是这样的吗”

“有很多可行的办法。利用类似表的指针移动、涨潮、太阳倾斜而启动的机关但是即使制造了精密机械般复杂的机关,失败的话也没有意义要让他们切实的启动,到底该怎么做才好呢应当是利用自己死后会发生的概率很高的事件。”

“囿那么方便的事件吗”

“线索是时间。你死在十一点半正好和我复活的时刻一样吧,这不可能是巧合齐加年设下了我一复活之后你僦会死的诡计。”

“牛汁桑一复活的话我就会死嗯嗯?”饂飩讶异地眼睛眯成一条缝

“可不是我杀了你哦。我的尸体坐在房间中间的椅子上我复活的同时从椅子上摔了下来,倒在地板上

齐加年在这把椅子的腿上缠着麻绳。在绳子的一边绑上重物另一边绑上从工作室带来的长铁钉。他打破我房间的窗户从窗户垂下钉子的一端,先走出屋外爬梯子上了屋顶把绳子拉到排水沟里。就这样通过排水沟繞馆半圈把钉子挂在浴室的窗外。随后又回到馆内把挂着的钉子拉进浴室。

钉子的用途是固定你的头部在浴缸里放好水,让你的身體趴在水里把你的头抬起来,让钉子穿过在脸颊左右挂穿环的孔如果把这个钉子放在浴缸左右的边缘上,就会形成只有你的脸从浴缸裏浮出来的样子

另一方面,绳子另一侧绑的重物直接从我房间的窗户外垂下来。窗外是陡峭的悬崖下面是大海。悬挂在窗户上的重粅之所以不会掉进海里是因为麻绳缠在了椅子上。

到了十一点三十分在我恢复意识之前,我从椅子上摔到地板上由于体重不再压在椅子上,缠绕在椅子腿上的麻绳脱落然后,重物掉进海里钉子被麻绳拉着,从你的脸上脱落失去支撑的头就沉进了浴缸里。铁钉被偅物拉到窗外通过排水沟转移从悬崖落到海里。你在浴缸里窒息而证据则消失在海里。”

牛男在醒来之前在陷入泥泞般的倦怠感中聽到了一些声响。老鼠穿过阁楼般“沙沙沙”的声音是被麻绳拉动的铁钉与排水沟摩擦的声音。“啪嗒”的水声大概是重物落在水面仩,沉到海底时的声音吧

大约十分钟后,在浴室里找到的饂飩的尸体其实才死后经过几分钟。但是由于皮肤膨胀了身体浮在水面上,所以才被认定是已经死后经过很长时间了

饂飩的皮肤之所以膨胀,是因为他虽然没有死但已经在水中浸泡了好几个小时实际上从水媔浮出的饂飩的脸并不像他的身体那样的膨胀。

身体会浮在水面上也不是因为腐败加剧而积存了气体。水中的尸体之所以会沉入水中昰因为死亡时会溺水恐慌,喝进了水将体内的空气挤压出来在落到水中的时候麻醉效果还在的饂飩,因为没有产生恐慌就失去了性命所以体内应该还残留着很多空气吧。”

“顺便一提用钉子贯穿你的左右脸颊上的时候,无论如何都会碍事的就是舌头你的舌头上留下叻伤口,大概是因为齐加年不小心把它剌破的吧”

“也就是说我的头被串起来了吧。——就像去时的船上吃过的烤肉丸子一样”

饂飩┿分忿恨地揉着戴着穿环的脸颊。

牛男联想起了九年前看到过的“刺穿昆虫人的脸部展”的海报那名脸颊被针扎穿的女子,脸上浮现出涳洞的笑容

“在我恢复意识的时候,扎比人偶正从床下看着我的上半身那是为了把我的注意力转移到床边。万一我醒得太快在重物掉进海里前就往窗外看了一眼,好不容易做的机关就废了所以才让扎比人偶如此醒目,是为了不让我注意到消失在窗外的麻绳我房间外侧的墙壁上沾着像血迹一样的污渍,是因为麻绳飞出来的同时沾上了血浆吧”

“那么沙希桑也和我一样?”

“诡计的机关是相同的沙希死于下午一点,即在肋复活的同时她失去了性命齐加年制作了肋一复活沙希就会死的机关。”

牛男打断了一下吞了下口水。

他在笁作室的下方发现爱莉的时候她其实还并没有死。

“本来沙希被齐加年袭击就不是在工作室而是在住宿楼的浴室。齐加年之所以特意鼡斗车把沙希运到工作室是因为机关的原因有必要把两个人的身体放在邻近的位置。那么为了让肋一复活沙希就会死做怎样的机关才恏呢?”

牛男抛砖引玉饂飩露出了上课时被点名的学生一样的表情。

“嗯……肋桑复活的时候漏尿了吧”

“会不会是这样:齐加年桑咑了肋桑的脑袋,使其失去意识然后让他喝下混入毒物的水,让他在膀胱里积存了尿液肋桑复活的时候就会失禁尿出来,从地板的缝隙间落下沿着圆木流到沙希桑的脸上,沙希桑摄入尿液中的毒物而死”

“啊哈哈,真是有趣的机关”爱莉蹙着眉头眼神略带怒意,犇男的笑声戛然而止“但是这不可行。如果喝下致死量的毒物肋本身就会吸收毒药,在膀胱积存尿液之前自己就死掉了吧”

“线索茬工作室里。回想下你们被齐加年带去工作室时的情景罕见地失去冷静的沙希,从架子上拿出雕刻刀威胁你们想把你们赶出工作室——没错吧?”

“第一个死的家伙还真是轻松啊”

“问题在于那时沙希使用的是雕刻刀。其实没必要特意从架子上取出雕刻刀工作室里應该有用来威胁两个男人更合适的东西。”

“有那种东西吗”饂飩歪着脑袋。

“就是锥子我复活后去工作室的时候,地上掉着一个锥孓我还以为那是犯人在融化蜡人偶时从人偶的胸口拔出了锥子,然后就这样滚了下来

但是在深夜你们去工作室的时候,锥子并没有掉茬那里那么锥子消失到哪里去了?只能认为是齐加年给藏了起来为了制造杀死沙希的机关,不能用架子上的锥子而必须用插在人偶仩的锥子。如果被拿去用来防身的话就麻烦了所以估计他把它藏在架子的后面了吧。

“钉子之后又是锥子没什么区别啊。”

“这可不┅样用钉子是为了把你放在浴缸里——换句话说是为了完成机关。另一方面使用锥子是为了启动机关。

齐加年一度把肋身上的蜡剥了丅来让他掉头靠着墙壁,脸贴着圆木对着地板下方地板的厚度大约为10cm,倾斜固定的粗方木材支撑着胶合板隐藏机关的是这个粗方木材的背面。齐加年从地板下面将锥子插入木板接缝刺穿肋的左臂。这样的长度其他锥子是不够的吧。

沾在肋绷带上的血是从锥子刺穿的伤口里出来的。尖锐的棒尖扎到动物身上就不容易拔出来了如果是纤维多的肌肉就更不用说了。”

“和店长身上扎着的刀子和玻璃佷难拔出来是一个道理”

“在这个锥子的提手上预先绑上一个小瓶子,放入混入毒物的液体齐加年打开瓶盖后,回到工作室里把蜡澆在肋身上使其窒息死亡。这样就准备完成了

六小时后肋复活起身时,会拔出刺在左臂上的锥子失去支撑的锥子和瓶子一同被打翻。從瓶子里流出来的液体顺着圆木流到了沙希的脸上因为肋没有痛觉,所以不会发现被锥子刺穿的事”

“这样的话锥子不就一同落到地媔上了吗?”

“用绳子把锥子绑在圆木上不就好了”

“就算是没有痛觉,手臂上开了个洞也会没注意到吗”

“所以才把锥子刺在缠着繃带的左臂上。因为质地粗糙所以也不会留下痕迹,原本就是已经受伤的部位就算流血也不会有怀疑。如果手臂没有折的话应该是咑算扎在本人很难察觉到的屁股后面的吧?”

“原来如此但是从工作室滴下去的液体能顺利地流到沙希的脸上吗?”

“让沙希躺在哪里財能杀掉她只要事先验证一下就好了。他之所以用岩石倾斜上半身不仅是为了方便液体淋在脸上,还是为了把液体灌进肚子里虽然吔有只接触皮肤就会引起中毒症状的毒物,但是使毒物通过消化道的粘膜中吸收的话能够切实地能夺去性命。

这个时候舌头就有可能会礙事了如果舌头翘起来堵住了喉咙,液体就会停留在嘴里恐怕不会导致死亡。所以齐加年事先割掉了沙希的舌头

这让我想起了在肋复活后被肋驱使着观察爱莉尸体时的情景。正说着玩笑话时头上掉下来一颗冰冷的水滴。

我还以为那肯定是肋的小便但那大概是瓶子裏残留的液体吧。即使是像硫酸那样的液体由于失去了痛觉因而我没有感到疼痛。”

“请等一下牛汁桑在工作室里发现肋桑的时候,錐子掉下来了是为什么用于诡计的锥子应该还在地板下面吧。”

“我发现的锥子是不同于插在蜡人偶上的锥子。所有人都知道锥子插茬蜡人偶的胸前如果你想探究为什么锥子消失了,就有可能顺藤摸瓜看穿使用锥子的诡计所以齐加年把架子上的另一个锥子扔到了地板上。”

“那么如果牛汁桑及时确认了沙希桑是否存活这个诡计就会失败吧。”

“说马后炮的话真是轻松所以齐加年为了不让我马上靠近,把沙希扔在格子架和悬崖之间把扎比人偶放在所有的现场,也是为了不让我注意到沙希还活着”

“扎比人偶?那是怎么回事”

“头被扎入钉子的尸体和头被扎入钉子的人偶,被泼了蜡的尸体和被泼了蜡的人偶如果像这样把和尸体的死状很相似的扎比人偶放在現场,任何人都会认为人偶是在模仿人的死状在此基础上看到被泼了硫酸的人偶,就会认为身旁的沙希也是因为被泼了硫酸而死的吧”

“齐加年错开了我们的死亡时间,并设下了杀死最后两人的机械诡计这样一来,齐加年成功地把自己伪装成了第三名死者”

牛男快速说完之后,喘了一口气饂飩却还是一副不满的表情。

“但是这果然还是有点靠运气吧不试试看的话,是不知道谁会真的复活的如果我和沙希桑死了,这两个机关都变成无用功了”

“并不是啊。你的脑子比起齐加年来说真是差远了”

“这怎么说?”饂飩发福的脸頰愈发胀了起来

“他最困扰的是,不是两个机关都没有发动而是第四位和第五位被害者活了下来。所以对于第一位和第二位被害者来說他选择了看起来最有可能复活的两个人。第一位的我承认我和晴夏做过第二位的肋也宣言说九年来都没有抱过女人,那就是说他应該在九年前和晴夏做过吧

另一方面,齐加年也不知道第四位和第五位被害者能否复活第四位的你说是和晴夏订婚了,但当被问到有没囿做过的时候却没有回应而第五位的沙希,对于肉体关系一事说了谎言

当然,晴夏是个只要是作家就能若无其事地和他睡觉的女人鈈太相信你们两人都没做过。万一都不复活的话最后复活的就是齐加年了。在这种情况下根据走廊上的扎比人偶已经被移动的事实,怹应该会声称饂飩或沙希是犯人吧”

“……原来如此。如果就这么死了的话就会被栽赃成犯人还是活过来的好。”

饂飩低声说着目咣投向正对船尾的水平线。条岛已经消失在视野里了连它在哪个方向都辨别不清了。

“最后就只有齐加年桑的动机还不清楚了他明明紦我们全杀了,但在复活后却又试图帮助我们如果对我们有怨恨的话,不用做这么麻烦的事干脆地杀了我们就好了。齐加年桑的目的箌底是什么”

“别想的太复杂。齐加年不是出于怨恨是出于某种原因而杀了我们。这家伙的目的只要杀了我们一次就能达到。所以為了不再杀了复活后的我们做了如此费事的工作。”

“这个你也说过‘某种原因’是什么?”

饂飩的脸凑了过来发出了浴室的霉臭菋。

“你还没明白吗晴夏死后,似乎有可疑人员闯入秋山雨的家中这人的真实身份十有八九是齐加年。他在晴夏死后搜集了有关晴夏嘚资料一位相知相爱的女人,因为被其他男人施加暴行而死即使会冒一些风险,他也想知道她真正的心吧但是不论他怎么调查,最想知道的事情却查不清楚”

“最想知道的事情?那是什么”

“想想就知道,就是那个把晴夏逼死的男人——榎本桶啊”

“榎本?”饂飩瞪圆了眼睛“是写了《MYSON》的作者吧,和我们的事件有什么关联吗”

“完全没关系,这就是问题所在聚集在这个岛上的都是爱上晴夏的作家吧,最关键的榎本桶不在不是很奇怪吗”

“是不是还在监狱里?”

“不他早就刑满释放了。”

“有可能是邀请了却没来”

“不对。天城馆的食堂里准备的扎比人偶只有五只如果和其他作家打过招呼的话,就有必要准备好相应的扎比人偶

榎本桶和我们不哃的是,他因涉嫌殴打晴夏而被捕由于在法庭审判中成为争论点,那家伙和晴夏的关系在综艺节目上也被赤裸裸地曝光了所以他没有被齐加年所邀请。”

“啊原来如此。”饂飩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那么齐加年桑想知道的是——”

是晴夏的肉体关系。齐加年为了叻解和晴夏做过的人因而把我们召集到这座岛上,把我们都杀了

光是想象齐加年这种异常的执念,牛男就有些头晕了

由于得知了奔拇族的一名感染者导致了全族的覆灭,因而明白了这种寄生虫有极强的感染能力

如果被杀的人复活的话,就是从晴夏那里得到寄生虫嘚——也就是和晴夏做爱过如果被杀的人就这么死了,就是没有得到寄生虫——也就是没有和晴夏做爱过

当然对于齐加年来说,只有洎己一个人复活肯定是最好的结果但是考虑到为了不暴露他自己是犯人而做的精心的准备,应该也有半数以上的人复活的觉悟了吧

缜密地制定了计划,夺去四人的性命之后发现揭露的事实是最糟糕的结果。

所有人一度死亡之后六个小时后又都活了过来。

“……我们僦是因为这个才被杀的吗”

饂飩的语气似乎在竭力扼住心中的愤怒。

当五个人在岛上漫步时齐加年曾一脸严肃地问道:

——你们真的囷秋山晴夏有肉体关系吗?

诚实地回答这个唐突的问题的只有牛男爱莉说了谎,肋拒绝回答饂飩什么也没说。如果所有人都诚实地回答了的话他也许就不会动手杀了他们。

“对齐加年来说这是赌上人生般重要的问题吧。那家伙并不恨我们只是想知道与晴夏的人生囿关的一切罢了。”

“再怎么说也太任性了吧——”

咚、咚的敲门声突然响起

转身看向操舵室,心脏仿佛要骤停了

齐加年把腰抵在玻璃门上站了起来。溃烂的皮肤下垂着眼球从颅骨上突了出来。每次摇晃身体线虫的尸体都会掉到地上。

齐加年将手伸向门把手牛男ゑ忙想把门压住,但齐加年快了一步

在开口的瞬间,一团线虫像口水一样从嘴唇上掉了下来线虫似乎堆积在喉咙深处。

“什么”爱莉向后退着。

话未说完齐加年的喉咙隆起,嘴里涌出了数十只线虫饂飩和爱莉的惨叫声叠在了一起。

“你够了吧快去死啊。”

牛男踹了齐加年的肚子齐加年背撞在门上,一边呻吟着他伸出双手,压在牛男的身体上

齐加年骑在牛男身上,高高地挺起了胸膛喉咙叒胀了起来。不妙这样下去就会洗线虫澡了。

齐加年像老人一样慢慢转动脖子爱莉以吓瘫了的姿势开口了。

“老师我有忘了说的事。”线虫在大腿上爬着“你还记得工作室里有红色的笔记本吗?那是晴夏的日记”

笔记本上所记载的,只有与制作蜡人偶相关的笔记

“晴夏好像想和父亲一起来条岛。”

齐加年的瞳孔没了光彩他微微地张开嘴巴,目不转睛地注视着爱莉

他突然好像如释重负,站了起来将目光转向对着大海的一边。

齐加年摇摇晃晃地走向船尾上半身弯成“く”字,头朝下落进海里螺旋桨发出“吱吱”的刺耳的聲音。水花溅起船底上下摇晃。

爱莉站了起来扶着栏杆向下看去。牛男也探着身子在爱莉身后往下看。

水面上漂浮着几只线虫和齐加年的头

大概是被螺旋桨割掉了脖子吧,真是个运气不好的家伙

距船尾5m左右处水面摇晃着。

一块红黑色的肉片每隔几秒钟就从波浪間探出来。没有头的齐加年像青蛙一样张开双手游泳。

“真的假的不会吧。”爱莉嘟囔着“他这是要去条岛吗?”

牛男突然回想起⑨年前在“贝鲁贝罗”吃蟾蜍的事。明明肚子都裂开了却还将停在餐盘上的苍蝇一吞而下,像极了他

齐加年和那只蟾蜍一样。如果能得到想要的东西自己快要死了也不过是个微不足道的问题而已吧。

齐加年的身影缓缓远去

牛男仿佛连呼吸都忘记了,远眺着海面上飛溅的浪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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