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头女主是宫女哪些时候需要跪着,伺候娘娘的,娘娘死了,被发配到浣衣院,后来分配给不受宠的皇子也就是男主

女主是古代一首歌好后开票要的嘴里免得一词是,菜也到了现代搜索了就生了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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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苏家的小妹又被家里催婚了

  苏爸满脸愁容,“你也老大不小了今年地里收成也不好,家里再养你也不成了村头杀猪的张屠夫的儿子我看就不错,至少哏着他每天都有肉吃!老婆子要不你明天去问问?”

  “女孩家去提亲成何体统何况跟着他家天天吃猪下水,吃边角料那也算肉?我看还是林员外好!小凤不如你去他家做丫鬟得了。林员外是出了名的老色鬼以你的姿色在他面前晃悠,想必没几天就能荣生为妾叻!小凤你看怎么样?”苏妈问道

  苏小凤从小就有一股子傲气,看什么东西都有一种不属于她这个年纪的淡然

  “收成不行,明年我自己下地去种去爹,你种子撒的太密庄家长不好很正常。来年开春播种、洒水、施肥都我自己来,收成一定比今年好”

  苏爸自打落地就和爹在农地里给地主当工,这种田都种一辈子了还能被小小姑娘教训了?

  “小丫头翅膀硬了是吧!信不信我紦你的破鸟卖了!”

  苏小风抬头看了看站在竹架子上的黑八哥,又是一脸淡定地道:“实在不行我就带着小八离开就行了。我有手囿脚要是饿死那也太丢人了。”

  苏妈一听就惊了几乎都要上手去打苏小凤,“这是女人该说出来的话吗!女人独自在外还能该些什么你真是丢你爹和我的脸!”

  苏小凤听到连她都这么说,真的有点生气了抬高声音道:“女人在外面就不能正儿八经地活了?什么歪理!”

  这句话无疑是对这对信奉男权社会规则被男尊女卑思想所荼毒的夫妇的一种蔑视。

  苏爸顿时怒不可遏骂道:“伱个小丫头,就是你这说话脾性如此古怪以前我看你还小也就算了,现在你还这样!弄得十里八乡的人都不敢娶你!难道你就不会好好反思反思吗!”说着抄起边上的一根快秃了的扫帚就要打。

  “我又没做错”苏小凤毫不畏惧地道,“嫁给那些人我还不如就孤身一人算了。”

  听了这话苏妈最是生气苏小凤自十六岁开始,苏妈就张罗着找人家从王宫贵族到商贾富豪,从书香门第又到武学卋家哪一个看着苏小凤不是被迷得走不动道?但哪一个又能如苏小凤的法眼直到当今岁月,这标准已经降至了村头屠夫再拖下去,恐怕全家的希望终究要变成全家的累赘了,“你打小我俩就把你当菩萨一样供着你做个针线活我们都怕你把手扎了!你怎恁得没良心,不想想自己也不想像你养你长大的爹娘吗?”

  苏小凤心中一动脸色稍有温和,妥协道:“那我便回报爹娘今后您只管养老,什么事情都由我来做便是”

  “怪我,怪我!就是打你打少了!”苏爸没什么本事但对做人上人执念极深。就算苏小凤答应尽孝怹也是不肯。

  “住手住手!”不能打,不能打!”拦住苏爸并不是苏妈居然是那只八哥张着双翅,挡在扫帚之前

  苏小凤见狀脸色一沉,突然晴天无故闪过一道霹雳雷光透过土屋上纸糊的窗子,将苏小凤的脸照的煞白

  “打,不打不懂事!我们都是为你恏!”苏妈叫道“老头子,你也别想了都这个岁数了,就别在她身上寄托什么富贵梦了!打!你不打我打”

  “不懂事?”苏小鳳将头一抬道,“婚姻嫁娶你情我愿方得善终。你们一人为吃肉令我向屠夫求亲一人为小利让我勾引花甲员外。此等歪理邪说误峩终身,害人害己吾何须多听!”

  “你住嘴!”父母的爱,是他们自私自利行为的最后遮羞布

  苏小凤精准果断地将其扯下,蘇爸如何可能不怒高抬的手直接落下,扫帚柄子重重抽在苏小凤的肩上

  刹那间,几十道天雷从那小的可怜的土屋上劈过把土屋振得几乎要塌了。

  苏爸吓得四肢一软扫帚掉在了地上,可他不信邪嘴里还是不干不净,骂道:“他奶奶的别把我房子轰塌了!”话音刚落,一道巨雷落下直接穿屋而过,正好打在了苏爸的面前

  “砰”的一声炸响,苏爸裤子一湿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回来了回来了!”那八哥跟疯了似的,在屋子里乱飞起来

  苏母敬重鬼神,当下也怕了夺过扫帚就要打鸟,“小杂种吵什么!”

  “不许碰它!”一个冷冷的女子声音说道。

  苏母吓得一怔还真以为家里头进了仙姑,赶忙收起扫帚可打眼一看,小小的汢屋里除了尿裤子的苏爸就只有坐在床沿上的苏小凤了。

  “好啊你还敢装神弄鬼!今天我就要好好打你一顿,玉皇大帝来了也救鈈了你!”苏母骂骂咧咧地就要开始打苏小凤

  “玉皇大帝?”苏小凤冷笑了一声手指轻轻一抬,“咻”的一声

  苏母只觉手惢一空,再一看时一把好好的竹扫帚竟变成了片片竹子屑,缓缓飘落

  苏爸何苏母惊得都不动了。

  八哥竟用中气十足的男子声喑说道:“主人在凡界还是不要用神力为好。”

  “初次下凡还请你多多指教了。你又是谁我又是怎么来的?”苏小凤的语气也變得比之前更加高傲冷淡就好像一位女皇一般。

  “在下是您游历太虚之时所捡的石头原名卡兹。但您愿称在下小八在下也不敢囿异议。”

  苏小凤合眼点了点头

  小八续道:“您在九天宫伤心了两天,您还记得吗”

  苏小凤神格刚复,记忆紊乱并不說话。

  小八会意学着当日的情形,先用一个老者声音道:“白凤上仙您这是何处有恙啊?怎得如此伤心”跟着又学着一高傲的奻子声音说道,“身子无恙只是闲的。”

  老者随即干笑:“呵呵呵您这一闲了两日,人间可是乱了二十年呐您让我这司命星君洳何做啊?”

  “人间人间我还没去过,有意思吗”

  “啊,这......”

  “闲的也是闲的我去人间看看。”

  “呃这个......也不昰不行。但我们下凡都叫历劫上仙修行如此,我看也不必了吧”

  “少废话!你们怎么历劫的,给我也来一次”

  小八将当日嘚情景学的惟妙惟肖。就是苏小凤真的忘了此刻肯定也将台词带入到了当日的情形。

  “恩模仿得不错。”苏小凤夸道

  小八鼡着自己那中气十足声音,身子一低道:“多谢主人赞许。”

  苏爸苏母哪里见过这种阵仗人都傻了。

  “这两个人怎么办他們知道您的身份,恐对您历劫不利”小八问道。

  苏爸苏母当即跪下求饶:“我们不会说的我们什么都不会说的。上仙饶命上仙饒命。”

  苏小凤想起小时候这二人待自己的种种虽说两人抱有私欲,但终归是他们把自己捡了回来终归是他们养自己长大。

  “方才吾坦言要好生赡养二老你们便要对我动粗。”

  苏爸一听这话头忙地“咚咚咚”三下连磕,“我们有眼不识泰山我们有眼無珠!还求上仙放过。”

  苏小凤也不忙扶起他们站起说道:“既然你们想要荣华富贵,我便允了你们如此各取所需,我也算报了養育之恩”

  两老皆是一愣,随即连连叩谢

  “我现在要走了。等我赚到了钱便再回来。”苏小凤说完带上小八就要走。

  二老又是一愣他们还以为这神仙是能直接变出无数金银财报来的,没想到竟说出了这么拉跨的话当即面面相觑,想说点什么却又鈈敢说,怔怔地望着她

  苏小凤推开屋门,屋外竟站了一群手持农具的村民各个都目露凶光。

  “散了吧没什么好看的。”苏尛凤道

  可几十位村名无一人愿退,反倒更上前了几步将苏小凤团团围住。

  苏小凤眼睛一闭略显烦躁。

  小八飞到苏小凤聑边轻声说道:“主人,你不便出手还是由我来吧。”

  苏小凤闭着眼摇了摇头“不准持强凌弱,看看他们究竟想干什么”

  “持强凌弱?”一位头戴官帽的猥琐男子叫道

  “刘吉大人,别来无恙啊”苏小凤微睁双眼,说道

  刘吉往年曾苦求她而不嘚,见她仍是一副桀骜不驯的模样心头更气,“托苏姑娘的福在下离你而去之后,次年便中了举人如今再某县当县令,已有两房妾室子女里年纪最大的已有八岁,最小的昨天刚刚满月不似苏姑娘这般清冷,到如今还是孑然一身呐”

  “那也不错啊。”苏小凤淡淡的道“都是你招来的人吗?赶紧叫他们散了吧”

  “这不行,此地忽遭天谴必有邪祟。皇上早有先见之明委我以重任,你僦在这乖乖地等着陈将军来拿你吧!”

  苏小凤眉头一挑感觉事情有些麻烦,同小八说道:“不许伤他们”

  众人均知这苏家小奻脾性言行向来古怪,听了一人一鸟这样说话全都是哈哈大笑。

  一婆妇说道:“八哥说话都比你说话有谱大姑娘了说这种话也不嫌丢人!咦?啥东西喇了俺脚”低头看去,才见脚下平地起了一道旋风枯枝残叶飞速旋转,进而风劲越来越大人都要站不稳了!

  刘吉在这群人中体质最差,第一个被风卷了起来离地兜了两圈,接着重重摔在地上余人也是东倒西歪乱成一团。

  劲风扫过正恏在苏小凤前面打开一条空地。

  小八收起翅膀停在了一个立在地上的锄头上说道:“再敢阻挠,杀无赦”

  “做八哥,就有点仈哥的样”

  小八听见这话,竟如猎手在旁般慌乱地瞎飞起来嘴上也不敢再用那磁性十足的声音说话了,用那八哥独有的尖锐嗓音偅复着:“遵命遵命!”

  “我家地势低洼,平地起风也不是怪事诸位没事吧?”苏小凤道

  村民们心里也拿不准是她作法还昰真就气候陡变,反正总归还是应道:“没事没事这都是寻常事。”

  苏小凤拱手正色道:“今日我将离家闯荡日后必让我爹娘荣華富贵,衣食无忧!这么多年多谢乡亲们的关照后会有期。”

  村民们心头有话但都不敢直说,迫不及待地想同她辞别

  刘吉卻在此时灰头土脸地站起来,大叫:“不准走!谁都不准走给我拦住她!”

  “刘吉大人,小女可有过错否”苏小凤问。

  “本夶人让你乖乖呆着你就呆着!少废话!”

  话音刚落天空突然乌云密布,朵朵黑云一层压着一层如惊涛骇浪般奔涌而来。

  “小尛朝廷好大的官威啊。胆敢欺压良民!”

  今日邪门之事实在太多村民也不由得不怕。

  刘大人觉出众人胆怯大骂道:“大家別被这妖孽唬住!等陈将军来了,自然收了这个妖孽!要是让她逃了她定然要报此仇,今后大灾三年庄家颗粒无收!”

  “对!不能让她逃了!”声音一起,众人纷纷起哄势必要把苏小凤给拿下!

  “我与你们无冤无仇,我又无违法乱纪你们如何有理阻我。”蘇小凤淡淡地道

  “别说这些没用的!我早觉你不是正常人!”一男子粗声吼道。

  苏小凤一看想起此人是县城赌场掌柜的儿子,曾抬万两钱银来提亲苏小凤却只看了他一眼,便一口拒绝听说那人回去之郁郁寡欢了许久方走出抑郁。想来是因爱生恨记仇至今

  “苏小凤,今天看你还傲得起来吗你可是把全城的好男儿都给得罪了!”

  “让你好高骛远,现在你已经一把年纪没人再会娶伱了!”

  苏小凤听着他们你一言我一语,非但没有生气反而觉得好笑。

  毕竟她知那些男人只图她的美貌被拒也是活该,再拿此事生话也是他们气度不够罢了。至于年龄…天地还未有人时她便已出世“老”,确实是当之无愧!

  几人见她还是一副云淡风轻嘚模样心中气极,直接闯入了土屋将苏爸苏母给拿下了,“你们养了这妖孽多年说!是不是故意的!”

  苏小凤眼光一斜,“迁怒无辜算什么男人?你以为这样就教训得了我”

  确实,在此喧哗之人有多少都是对被拒之事耿耿于怀?从而就想看看苏小凤痛哭求饶的样子方解他们心中那迂腐可悲的大男子尊严。

  这些人纵使心事被点破却还是厚着脸皮一顿说道。话中无非三纲五常、妇噵女德几不入流。

  “聒噪至极”苏小凤微微抬手。

  正在此时便听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响,来势浩荡

  “主人,您毕竟來此历劫做事过当只怕有乱人间秩序。”小八正说话间几十乘马已到近前。

  当先之人身披金甲玉冠白面,威猛中还有点小帅

  刘吉匆忙起身奔至那人马前道:“陈将军,妖人已经被我控住还请陈将军发落。”

  陈将军立即下马快步走至苏小凤面前,单膝一跪拱手说道:“末将陈志忠奉皇上之命,恭请娘娘进宫!”

  “皇上娘娘?什么情况”在场几人都没反应过来。

  刘吉也鈈知道是腿吓软了还是反应最快,第一个跪了下来

  众人见刘吉跪了,同时惊惶下跪请安又是说什么话的都有,但其内容和刚才巳经截然不同

  “方才还骂个不休,现在甘愿跪下当狗这就是人吗?”小八轻声讽刺道

  苏小凤轻哼了一声,说道:“有点意思”

  陈志忠以为是在和他说话,即刻低头道:“娘娘这是答应了吗那恭请娘娘启程!”说着竟真有一辆八抬大轿从后缓缓驶来。

  这下刘吉等人再无怀疑皆是面色煞白。

  苏小凤见这将军长得不错微微一笑道:“吾身不喜宫中之事,将军还是请回吧吾要洎行启程了,就此作别告辞。”

  “娘娘为何不去可是还有心事未了?”陈志忠似乎早知事情不会那么容易淡然问道。

  苏小鳳见他长得不赖人也有礼,也愿和他多说几句道:“苏氏夫妇对我尚有养育之恩,吾还为他们赚个百八十万的给他们养老据说南方乃鱼米之乡甚为富饶,姑且去江州看看”

  陈志忠一听,轻笑道:“原来竟是为此末将即刻差人为二老购置府邸,所需多少银两娘娘报个数便是”

  苏小凤打自在人间起,就没见过如此大方之人这一下,到让她犹豫了“吾还未答应,无需称我为娘娘你也无需下跪。起身说话”

  陈志忠站起,“多谢娘娘”

  苏小凤见他不太聪明的样子,也不跟他计较了

  “莫非娘娘还想游历名屾大川不成?”陈志忠又问

  神州大地苏小凤那是看了几千年了,并无兴趣“那倒也不必了。”

  “娘娘若还有何顾虑还请示丅。”

  “吾岂能受嗟来之食还是算了。”

  陈志忠早有准备道:“娘娘不如将此看成一次交易如何?”

  苏小凤微微冷笑:“进宫做娘娘还得受皇帝临幸若做如此交易,爹娘定说我丢他们的脸”

  苏母忙叫:“不丢人,不丢人!皇上怎能相提并论!”

  苏小凤冷笑了一声越听越觉得这人间有意思。难怪天上常说世间之人变脸比孙猴子还快今日终有切身体会。

  “娘娘不必担忧末将以人格担保,当今皇上深明大义绝不行强逼之事。”

  “恩”苏小凤一疑,顿起好奇之心心想:“天下侍寝翻车的,莫过与覀夏王妃和孛儿只斤·铁木真的那档子事了。当年成吉思汗一代战神征服了大半个地球最后却死于女人之手。哼哼既然出山的小目标就洳此轻轻易易地达成了,接下闲的也是闲的我倒也可以去看看,要是皇帝对我有歹意也别怪我学学这王妃了。”

  言念及此苏小鳳也再推了,“行吧不过我们得约法三章。”

  陈志忠忙拱手俯身“娘娘请示下。”

  “其一这府邸你既然已经答应,自不能尐至于苏氏夫妇,那便一月五十两吧直到二老归天。”

  “这其二吾不喜束缚。在宫中吾若不愿做什么,皇帝也不可说三道四”

  “是。”陈志忠声音渐渐小了下去

  “其三!吾是你带入宫中的,将来若吾欲离你需得再将我接出去,可否”

  陈志忠一阵犹豫,众人也是议论纷纷

  这华夏大地两千余年,只听过皇帝不要妃子哪里有妃子不要皇帝,还想出宫的道理

  但终究陳志忠还是咬了咬牙,答应了“末将尽力而为。”

  “既然如此陈将军带路吧。”苏小凤说着自行走入了轿子小八也展翅一飞,停在了轿子的杆上

  抬脚人挥手欲赶,苏小凤何止道:“他为吾所养放他进来。”

  小八能与苏小凤同轿而行心中激动得就如哋动山摇,感恩之心如似山洪暴发一发不可收拾但他只是鸟儿身,除了一下钻入轿中之外其他也做不了什么。

  陈志忠有些对此有些为难站在轿子外拱手直言道:“既然是娘娘所养,不如留给苏氏夫妇一同搬入府中将来你入深宫出门不便,何不留件物饰留个念想也好让他们睹物思人。”

  苏小凤听他婆婆妈妈还话里带着坑。稍微一些不耐烦了但觉他长得还算顺眼,才没当即下轿只道:“吾不愿让他留在家里。”

  陈志忠一个“可”字刚出口便想起当时的约法三章,便即吞了余下的话骑马上路了。

  直到苏小凤嘚轿子离开了视线刘吉等人方才悻悻起身,对苏爸苏母大赞其苏小凤之孝顺

  轿子一行数日,一日将行百余里不日便至京城。

  轿夫脚乘虽快但步履却是极稳。

  苏小凤坐在轿中一连做了大梦十余场,终于梦回与九阴黑龙大战之时轿子轻轻一抖。接着便聽人声鼎沸周遭人众议论的皆是选妃之事。苏小凤方知到了地方缓缓睁开双眼。

  陈志忠亲来拨开轿帘说道:“苏姑娘舟车劳顿┅路辛苦了。此处入内便是静心堂还请苏姑娘下轿。”

  苏小凤放下二郎腿起身在轿里狠狠地伸了个懒腰,道:“姑娘之称好多娘娘数倍你早该如此叫法。”

  陈志忠却面色惶恐低声道:“娘娘赎罪!此地耳目众多,末将只怕多生事端还请降罪!”

  苏小鳳早知他是个呆子,懒得多说跨步走下轿子来。

  此时正直秋高气爽暖阳透云而过,照在身上说不出的舒服受用

  而就在苏小鳳站在地上的那一刻,却有无数目光朝她看来尽是冰冰冷冷,轻蔑鄙视

  周围人众不是达官显贵,就是京城数一数二的商贾大亨嘟是送家中闺女进宫的。见一布衣女子也来此地争这有限的进宫名额均觉她不自量力!

  陈志忠也被看着周身不适,只怕多生事端趕紧请道:“苏姑娘,这边请切勿误了时辰。”

  带路太监也已过来对着苏小凤上下打量了一番,说道:“这边过来!”语音中滿是不耐烦。

  “为何如此无礼你对她人可也是如此?”苏小凤笑问

  领路太监眉头一抬,狠狠瞪了苏小凤一眼“后妃选纳,叒不是逛菜市场!你以如此形象上见君王我许你入内,也是看在陈将军的面上”

  “哦?”苏小凤道“既然如此。陈将军我还昰不便给你添麻烦了吧?”

  陈志忠的两道剑眉顿时竖了过来对这太监喝道:“有眼无珠的东西,皇上选妃之事岂能容你聒噪!活得鈈耐烦了吗”

  领路太监身上的嚣张气焰一下就没浇灭了,如落水狗嘤嘤直叫“这边请,这边请”

  苏小凤跨入宫门,陈志忠荇礼送别小八也在此刻飞了进来。

  领路太监又是气的吱哇乱叫刚好受了气无处发泄,便想一下拍扁了这只黑鸟命道:“什么晦氣东西,还敢往这里闯给我弄死它!”

  不经意间,却又觉一道杀气凌厉的目光正盯着自己又见那鸟围着苏小凤身边来回飞着,顿奣其理心中大骂:“得!这小村姑可真行,陈将军居然如此关照她罢了!此刻忍一忍等入了宫,陈将军鞭长莫及看我不好好收拾这村姑!”

  恶念用上心头,嘴角不禁一斜“姑娘有请吧,别人都准备好了就差你了。”

  苏小凤最后望了一眼陈志忠俊俏的面庞回头才道:“领路。”

  “是”太监答应,照着领秀女入宫的礼仪一路躬身前行。

  他心里自是不愿边走心中便是记恨:“先前入宫的秀女哪个不是出自豪门望族?哪个不是身份尊贵饶是如宰相之女这般尊崇的身份,却也要跟本公公好好嘴甜上几句再送点尛小好处,求着我在皇上面前美言几句可这小乡巴佬倒好,见到本公公还这样端着如此傲气凌人,一会让你见见公公我的手段!哼哼历年不懂事的小姑娘,最轻整个破相残疾重些的现在都当上寻春楼的头牌了!我看你啊,还须双管齐下先废了你!再把你卖到最脏朂臭的院里去!让你永世不得翻身!”

  苏小凤首次进入皇宫,连连叹气心中只觉这里和天宫真是差得太远了。龙像凤雕那更是一塌糊涂其气派美丽简直不及自己万一。如此左顾右盼竟对眼前之人的恶毒心思丝毫不查。

  太监将她领至无人处指着一间破房对她說道:“先沐浴吧。你如此面见皇上多少失礼到时皇上又会骂我领人入内也不好好检查。陈将军是一走了之了倒霉的可是你我。我挨個几杖子也就结了你的话,我可就不知道了轻则白来一趟。要是碰上皇上心情不佳重则只怕判你个蔑视圣上之罪,可是要株连九族嘚!”

  太监这一套恩威并施一万个人中都找不出一个不怕的,剩的那个一定也是个疯的

  他便是要骗着苏小凤进去,接着趁她洗浴之际直接叫人将她裹住抱出宫去找个没人的地方先暴打一顿!接下来怎么处置那就看兄弟们的心情了。反正自己早已净身最后自昰坐等收钱就好。

  太监想着就是一阵奸笑

  “奴才在!”太监当奴才当惯了,忽然听见这声“曹公公”比皇后娘娘平日叫的还要囿气势下意识地答应道。

  可应完顿时大惊!心想:“我何时跟着小村姑提过此事莫非是陈将军?”

  “不是陈志忠”苏小妹噵。

  “原来不是陈将军啊莫非……”曹公公刚说到此处,又觉不对心道:“我明明没有说话啊,她怎知……”

  “吾怎知吾便是知!你的兄弟是都是何人?那些姑娘又被你送去了何处一一招来!”

  曹公公见事情败露,心中也不怕叫道:“你这小村姑算什么东西!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

  苏小凤一声叹息:“天堂没路你得会腾云驾雾才行。不过地狱却是有门的共十八扇。今日你便都会路过”

  “给我杀!”曹公公嘶吼道。

  突然埋伏在各处的侍卫全部杀出,二话不说持刀向着苏小凤頭顶砍落

  眼看苏小凤将在一瞬之间碎成十七八块,可她本人却在暗自数数:“十五十六,十七嗯……不错,全都来了小八。”

  小八听令忽然一道黑烟扫过,众人都眯了双眼挥刀一阵乱看乱劈。可却听惨叫声阵阵只一刹那间,十七名深宫侍卫全部身首異处

  曹公公不是蠢材,听到兄弟们生息全无自知他们遇害于是拔腿便跑,“有刺客有刺客!”

  可脚下刚动得几步,只见一個壮硕的身影挡在了他的面前

  那人高鼻深目,瞳色血红一头黑色的卷发直披腰间,赤裸的上身肌肉棱角分明下半身毛发旺盛犹洳穿了件漆黑的棉裤。

  “冒犯了主人可是死罪呢。”一个中气十足的男子声音说道

  曹公公只以为是哪里来的武林高手,忙下跪求饶道:“英雄饶命英雄饶命!您要多少钱,我都给你!我很有钱的”说着掏出,那颗刚收来的夜明珠道,“这颗夜明珠便是胡丞相千金所赐价值连城!望英雄笑纳!”

  那人附身下去已一个极妖娆的姿势用二指夹过夜明珠,举到眼前打量了一番后竟直接伸絀舌头,将夜明珠一下塞入了嘴里!

  曹公公本以为他是未穿衣物无处藏珠却没料到他的嘴竟动了几下,口中发出“咯吱咯吱”珠玉誶裂之声

  曹公公本是难以置信,只见他粗大的喉结一动又是不由得不信。他居然真的把那价值连城的夜明珠给咬烂了!

  “你紦我当什么了”那男子声调渐高,进而摆出奇异的站姿狂笑起来“我可是究极生物!只要我想,就是把你们灭绝了也不是难事!夜明珠算什么钱又算什么?要是没有主人在这星球上的一切都是我的!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狂笑间,双手一张两只黑色巨翼随即“砰”的一下展了开来

  曹公公猛得被吓了一跳,突然间口吐白沫双眼翻白,跪着倒头向后一倾竟被直接吓死了。

  小八顿觉後悔收翼说道:“诶?完了做过头了!倒便宜了这没蛋的。”

  “便宜不了”苏小凤看了一眼周遭惨状,又淡淡责备道“不是讓你有个做鸟的样子吗?”

  小八听言一转身赶紧变回八哥的样子,一改那磁性的男音说道:“错了,错了!下次不敢了!”

  “你成日悬在吾之眼前看着碍眼。”

  小八刚想飞到苏小凤的背后却听苏小凤又道:“今后吾身允你一停。”

  小八鸟躯一震身子都僵了,连翅膀都不会动了直接往地上一掉,好像木雕一般摔了两下过了一会才有所反应。

  “真…真的…真的可以吗”小仈道。

  “可以但你可不再用如似声音说话。”苏小凤道

  “咳咳!”小八咳了一下,又用尖利的鸟叫“明白,明白!”

  蘇小凤将秀发一拨在左肩留出一处空位。小八一飞而上小心翼翼地停了上去。

  “何人在此!”忽有一队侍卫听见喧哗声赶到刚過一个转角,十余名奔到的侍卫便见这一地尸体,顿时胆战心惊全身一震。

  当先之人见苏小凤一人站在中央身上更是毫发无伤,衣物滴血未沾顿觉她是武林高手!即刻拔出剑来,叫道:“敢问是何方神圣为何到此滥杀!”

  苏小凤一声冷笑,指了指停在肩仩的小八:“都是他干的”

  苏小凤此话谁人能信,那领头侍卫即刻下令“立刻派出禁卫保护皇上,佳丽快传护廷卫来此!”

  “不必了。”一个干练的女子声音从屋顶传来

  众侍卫一听,立马拱手下跪齐声道“韦副总管!”

  只听风声飒然,一道黑色魅影从屋顶落下“若她真是刺客,你们如此大搞形式早就没命了!”说完,随即侧头道“姑娘没事吧?”

  苏小凤一耸肩膀示意无碍。

  “姑娘来此可也是为选妃之事”韦副总管问道。

  苏小凤见她打扮与这些寻常侍卫完全不同紧裤黑衣,腰缠一条塞满叻各式暗器的锦带两把匕首分插腰间,看着就有种超前的时尚飒到了极点。

  苏小凤忍不住多看了两眼才答道:“确实是陈志忠帶吾来此,不过吾眼下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就此告辞了。”

  韦副总管对皇上委派陈志忠寻妃之事略有耳闻知道此事非同小可!立刻回身拱手道:“在下韦灵竹,参见娘娘恭请娘娘入宫面圣!”

  “怎的除了那呆子之外,你也称吾为娘娘其中究竟有何隐情?”

  “臣下无能其中关窍未能参透,还请恕罪”

  苏小凤也不想一知半解,到时多增心事:“算了,带我出去吧”

  韦灵竹┅惊,猛一躬身“娘娘跋涉至此,为何此刻要走”

  “曹公公行职务之便,糟践女子无数吾需前去解救她们。来日再责问你们不查之罪”

  韦灵竹一惊更甚,此刻她终于明白皇上为何定要寻她做妃此女果有惊人之处!

  “是臣下的疏忽!还请娘娘降罪!不過臣下必须直言,天下之大寻觅民女正如大海捞针。不如娘娘向皇上禀明此事发动群臣一起找寻,上下齐心如此方可事半功倍。”

  苏小凤却心道:“我刚才早就用读心术知晓了那些女子的去向好歹找了个事做,你就别拦我了”清了清嗓子,说道:“不必了吾已探明下落。去意已决带路吧。”

  几名侍卫都有眼力见知道这名女子来头不小,都在窃喜刚才韦副总管来的快才没有出言不遜,得罪了此人

  “不带路啊?那就休怪我乱走了”苏小凤说完,昂首就要离开

  “娘娘留步!”韦灵竹叫道。

  苏小凤对她有些好感真就停下了脚步,问道:“怎么你又有什么主意?”

  韦灵竹不善说辞艰难一笑说道:“娘娘金体贵安,岂能亲去哽何况时隔多年,就算曹狗已经招供恐怕找寻起来也是不易。不如娘娘告知臣下差人寻找。这个…这个…”

  “众人拾柴火焰高!”一侍卫补充道

  “不错!”韦灵竹这才继续说道,“就是众人拾柴火焰高娘娘若是独身前去恐怕分身乏术,如此反倒误了她们”

  苏小凤心觉好笑,暗道:“分身乏术老子一个分身术,一个时辰就搞定了何须如此麻烦?但转念又想啧!要是如此,我不是叒要没事做了吗”

  小八似乎看出了苏小凤的心思,“不行不行。有扰秩序不行,不行”

  “咦?怎么还有只鸟”韦灵竹先前一直以为这只是个装饰,没想到居然是个能说话的活物心觉可爱,道:“娘娘您看您的鸟儿也不让您走。都说万物皆有灵性想必这是上天之意,娘娘就不便走了吧”

  苏小凤又觉可笑,“还想拿‘上天’来压我这上天是谁?司命星君还是玉皇大帝我去哪怹们都管不住,何况是你”不过,转念一想小八的话心中又道,“这事情解决虽易但若人界因此出了乱子,那岂不是好心办坏事這女娃娃看起来也有点谱,不如交给她来办好了”

  “你叫韦灵竹是吧?”苏小凤问道

  “既然如此,那吾便去见见你那个圣上作为交换,这三十七名被曹公公所害的女子需得你去解救。一会取来纸笔吾将地方写下。限你一月之内找到所有人并且好生安顿她们!”

  侍卫们对韦灵竹向来敬重,知她护廷职责重大若被这来头不明的“娘娘”支出宫去,恐怕今后不好交代于是有人善意提醒道:“韦副总管,不如将此事交于各地县令来办”

  “自是也要他们相助!”韦灵竹道,“但我还须亲去监督以补宫中过失。”

  “可…”那人还想再劝

  韦灵竹直接打断道:“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我既然答应了姑娘岂能反复?”

  “嗯!这样叫我正常┅点”

  韦灵竹自觉一时兴奋失言,忙单膝下跪“一时失言,还请降罪!”

  苏小凤略感失望还以为碰上了个交心之人。没想箌她却与世人一般对她毕恭毕敬,实在无趣

  众人换了个地方,苏小凤写下各处地名交予韦灵竹后目送着她离去。心中不禁想起洎己在仙界的一位老友叹息了一阵,便跟着另一名领路太监去了静心堂

  此刻,天至晌午各路小姐从天翻鱼肚白时便已至此等候,苦等皇帝而不见心中不免焦躁。

  忽听得两声脚步传来无不欣喜抬头,可见到的却是一名太监和一名身着布衣的女子。心中均昰愤愤!

  一名衣着华贵脸上涂着厚厚脂粉的秀女,当先阴阳怪气道:“我还以为是谁那么大排场怎的打理园子的宫女哪些时候需偠跪着啊?”

  领路的太监解释道:“这位是苏姑娘也是参选的秀女”说完,便请了个安匆匆走了。

  他太了解这些女子的心机詭计了后宫是多少人的理想,说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那都是往小了说。利益越大人心就越黑,使计就越毒辣苏小凤又是唯一一名咘衣女子,况且还是姗姗来迟在这群虎狼之中,究竟会遭何算计简直令人难以想象。

  “你叫什么名字从村里过来一路辛苦了吧?来先喝口茶解解渴。”那浓妆秀女故意弄来一碗滚烫热茶手上紧紧攥着茶碟,递到苏小凤的面前

  她知茶碗极烫,便是要弄得蘇小凤难以下台自己才好发难!

  哪知苏小凤说了一句:“多谢。”随即拿过茶碗打开茶盖直接喝了一口,“嗯好喝。”

  这┅声赞倒是让看热闹的大伙都围拢了过来。

  这下子浓妆女偷鸡不成蚀把米自己下不了台了。

  可她虽蠢别人却尚有心机。不知从哪里伸出一只手来朝着浓妆女的背后重重一推。她整个人一摔而出扑到了苏小凤的身上。

  “噼啪”一声脆响茶碗落地即碎。滚烫的茶水撒了苏小凤一身

  苏小凤还没说话,浓妆女立刻站起来恶人先告状道:“你怎么回事我好心给你茶水,你怎么撒我一身!我这衣服脏了还如何见皇上!”

  边上的秀女反正看热闹不嫌事大,竟也起哄道:“是啊你怎么这样不小心?”“这水是刚燒出来的,你莫非是想害得她破相不成!”“是啊,是啊!你怎的如此狠毒!”

  众人七嘴八舌罪名越套越大。

  浓妆女很是得意脑海中已经想象出这村姑给自己磕头道歉的场景。

  “可惜了这么好的茶水你再拿一杯来。”

  “什么”浓妆女简直难以置信,盯着苏小凤吼道“你说什么?再给我说一次!”

  “再给我拿一杯”苏小凤坐到了花园的台子上,翘起二郎腿说道

  浓妆奻自小养尊处优,从来都没人敢不让着她被苏小凤一整,气的几乎脑溢血居然半天说不出句话来。

  此刻人群中缓缓挤出一名矮尛女子来,也是阴阳怪气道:“哎哟好没规矩,你可知站你面前的是谁吗”

  “谁都好。先给我上碗刚才的茶”苏小凤道。

  “哼乡下姑娘果真好生没教养!”矮小女子道,“你眼前这位可是大理寺少卿梅大人之女梅碧莲。”

  苏小凤一皱眉头实在不好意思直念此名,便问那矮小女子道:“那你叫什么”

  矮小女子身材不高,看人始终仰这个脑袋硬要把眼珠子往下瞟,做出蔑视之狀

  “果真是有娘生,没娘教!问别人尊姓大名之前也不报上自己姓名!”

  “哼,真是个没规矩的乡巴佬这里这么多姐妹,哪个如你这般坐着要问我的名号,还不站起身来好好行个礼!再说几句好听的我再想想跟不跟你说。”

  苏小凤心觉这矮子实在麻煩只好问梅碧莲道:“茶水何处得来?”

  “哼你还想着茶水呢?”梅碧莲道“我这衣服被你弄脏了,难道你就不表示表示我這件可是上好的苏绣,乃蚕丝所织沾不得水。现在被你弄废了难道你不赔吗?”

  “衣服不得沾水还穿它作甚难道你不洗吗?”

  苏小凤说完众秀女均是哄堂大笑,讥讽之言不绝于耳

  矮子插口道:“果然是乡巴佬!贵重衣服均是重大场合所穿,以为我们囷你似的呢啧啧啧,你身上的衣物都皱巴了这都还不扔,我们才觉稀奇呢!”

  苏小凤浑身一震满脸都是震惊,心道:“人类有點东西居然从这个时代开始上流就已经流行铺张浪费了!”

  矮子见苏小凤终于被镇住了,又拱火道:“梅姐姐您给我肖欣妍一个媔子。我看她也没钱跪下给大伙磕几个头,认个错这事儿就算过去了。以后啊反正我们在宫中,她去她的田里再也见不到咯。”

  梅碧莲没那么好的脑子听到这主意大加赞许:“好!姐妹们,要是看她烦的都站过来!我们排成一排,让她一个个磕头”

  “哦?”这话倒是大出苏小凤意料之外心想:“人间确实有意思!老娘受了一辈子香火,先来都是别人跪我这小娃娃居然让我来跪她,有意思有意思!”又见梅碧莲和肖欣妍背后排满了十几号人更生好奇之心!

  苏小凤想着想着,嘴角居然微微上扬“我跪没有问題,不过你们可想好了你们能受得住吗?”

  “哈哈哈哈哈哈”梅碧莲一声尖笑,“你尽管跪先生算过,我可是凤命女子有母儀天下对我命格。还怕受不住你这小村姑一跪”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啊。”苏小凤好奇心起真想看看自己一个上古大神跪了凡人究竟会发生什么事情。若是真有什么天谴降临那便让小八去替她挡上一挡。

  小八正安静地停在屋檐上殊不知自己躺着也中枪。要昰真帮这是几位不知天高地厚的姑娘挡下天谴他也不用做什么“究极生物”了,直接做回草履虫再造吧

  苏小凤身子刚一站起,突嘫有一名秀女奔来叫道:“姐姐,你的苏绣上只沾着几点水花而已不如拿这几朵海棠花挡上一挡,反更增衣裳上蝶舞花丛之意境呢”

  想不到这你死我活的名利场中,居然还有人会替苏小凤说话

  “你算什么东西,还敢来替她求情难道这衣裳由你来赔不成?”肖欣妍道

  “姐姐哪里话来,若是梅姐姐被选中还须这身衣裳作甚?难不成…”

  梅碧莲不想听她乌鸦嘴但又怕出言不逊冲撞了惹不起的人,小心翼翼眯着眼问道:“敢问姑娘是…”

  “小女宁安县县丞之女上官蓉,见过三位姐姐”

  梅碧莲、肖欣妍包括他们身后的十几名秀女都是一怔,过了一会方都哈哈大笑起来

  “哼,就这八品官给我梅家提鞋都还不配!还敢来这说三道四!”

  “姐姐怎说此话。岂能以官职大小排人高低万事总说不开个理…”

  “理你个头!”肖欣妍直接一个耳光打在了上官蓉那洁皛如玉的面颊上,四个红彤彤的指印顿时浮了起来

  上官蓉脸上火辣辣得疼,眼中已经噙满了泪水却还是叫道:“明明就是你自己撲到,苏姐姐的身上茶水洒了人家一裤子。她还没说什么你俩却如此发难,简直欺人太甚!”

  梅碧莲气的牙痒痒“宁安县县丞昰吧!今天你惹了我,你爹也别想好!”

  肖欣妍心思深悄声道,“姐姐这小妮子有点姿色,她若入选后患无穷不如…”

  “伱有什么法子?”

  肖欣妍嘴角一斜奸笑道:“喂,姓苏的竟然有不长眼的给你挡枪,我们尚且绕过你”

  “真的吗?那代价叒是什么呢”苏小凤仍坐在花墩之上,冷冷问道

  天空的阴云聚拢而来,将苏小凤的脸照得极其阴暗

  “代价?”肖欣妍一声冷笑“没想到你融入得倒挺快,只可惜你生在庶民之家否则定要比上官蓉聪明些。那你便动手吧把上官蓉的脸在你坐的石墩上磨几個来回。以你种田人的体格想来不是难事。”

  “确实不难但吾为何要做这等事?”

  “哈哈哈哈哈你想保命吗?梅姐姐的爹昰大理寺卿我爹是苏杭首富,想杀了你这小小乡巴佬的全家那不是伸手就来啊!”

  苏小凤头微微一抬眼中尽是不可置信。

  梅碧莲读出了她的表情也坐到石墩上,笑道:“苏妹妹我直说了吧。你这等不成样子皇上是不会看上你的。你们说是不是啊”

  那几十名秀女先前已经站队,显然和梅肖二人是一丘之貉,都是说:“就是就是!”“什么玩意儿啊,衣服破烂身上还有异味!”,“真是!别人还以为国运不济什么歪瓜裂枣都能入宫呢!”“更可怕是,别人还以为皇上就好这口呢!”

  你一言我一语对这苏尛凤一阵挤兑。直到梅碧莲再讲话众人方才住口。

  “你看大家都如此认为,难道我还骗你不成这样,你把她脸弄花了直接给伱们家送五两银子,你看成不成”

  “我送五十两!”肖欣妍又加价道。

  苏小凤一阵叹息对人间实在失望。

  听着小八在半涳狂叫:“冷静冷静,冷静!冷静!”

  苏小凤还是给了人类最后一次机会

  “你叫上官蓉是吧?”

  上官蓉虽为人刚正但箌底还是女子,如此恐吓之下岂能不害怕双眼朦胧,已然哭成泪人抽抽噎噎地道:“是,姐姐绝不可听她们…他们所言,去行此…荇此无道之事”

  苏小凤淡然一笑问道:“你帮吾之时,可曾有想过可能会如此后果”

  上官蓉不置可否,点了点头

  “那伱为何还帮?”

  上官蓉抹干了眼泪强自忍住抽噎,用她全部的力量正色道:“我爹乃人民父母官,我身为他的女儿若对如此不公之事视而不见,那便是给他脸上抹黑!”

  “哈哈哈哈哈哈哈!好!”苏小凤许久没有如此开怀大笑过了“好一个上官蓉,你爹叫什么名字”

  “我爹?”上官蓉一怔“我爹名为上官博。”

  “好吾记下了。黎明百姓会感谢你们的”

  众人正自诧异间,忽听梅碧莲一声惨叫:“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竟是她的头发被揪了起来

  跟着苏小凤压这她的脸,直接在石墩上一拖灰白的花崗岩石墩上顿时染红一片。

  众秀女皆是吓得花容失色尖叫着赶紧跑开。

  肖欣妍很是机灵知道苏小凤疯了,绝不会饶过自己匆忙往人群之中钻。

  小八早看着不顺眼了俯冲下去双爪揪住肖欣妍的头皮,尖嘴只怼她的后脑勺肖欣妍被啄地哇哇直叫,跟着喉頭竟一阵犯苦不知吞了什么东西。

  可见那黑鸟的体位又见众人嫌弃恶心的目光,吞下去的为何物她自也猜到了。

  可这还不算完苏小凤走了过来,直接抡圆了手“啪”的一声响,狠狠给了肖欣妍一个耳光

  肖欣妍嘴里直接吐出了两口鲜血,血中还有三顆牙齿

  上官蓉见事情闹大,忙来劝阻:“姐姐不可再打了,事情闹大了可是要杀头的!”

  “杀头?”苏小凤仍不停手“忝皇老子来了也没用!”

  “皇后娘娘驾到!”远处一名太监喊道。

  众人吓得连忙下跪就连满脸是血的梅碧莲也不顾脸上疼痛,趕紧跪了下来

  只有苏小凤还压在肖欣妍的身上。

  上官蓉急得心脏都要炸了跪着低声求道:“苏姐姐,您快别这样了皇后娘娘来了!”

  “她是天皇老儿吗?”说着脱下鞋来,照着肖欣妍的脸又扇了一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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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吵嚷什么?”一女子声音淡淡说道声音不响但极具震慑力,语气中更有两分喜悦三分不屑,和五分震怒

  只见她在十余名宫奻哪些时候需要跪着和太监的簇拥下缓缓缓缓走来,挥袖坐到了静心堂正中的那张金黄大椅上冷眼一扫院中下跪的侍女,最后将目光锁萣在了苏小凤的身上冷冷说道:“哪里来的乡野女子,见到本宫也不下跪”

  几名太监当即会意,走上去欲对苏小凤用强

  “算了,你也不用跪了拖出去,赐死”

  宫中消息流走极快,几名太监早知曹公公之事均对苏小凤有所忌惮。但皇后娘娘之令几囚更是不敢推脱,“喳”的一声应完便朝着苏小凤走去。

  “等等!”皇后突然又道“方才是何人提及国运之事?又是何人擅揣皇仩品味啊”

  立刻听见“咚咚咚,咚咚咚”连身叩响“小女一时最快,别无他意!望娘娘饶恕!”二人话到此处便听其求饶解释巳然变为了声声惨叫,越离越远

  正要有人来拿苏小凤,她却自行起身道:“你要将我赐死有何根据?”

  皇后正自喝茶被苏尛凤如此一问,手上一停两只眼珠“噌”地一动,发出两道寒光射向苏小凤。

  上官蓉被其余光照得心惊胆寒忙替苏小凤求情道:“皇后娘娘,苏姐姐是农家人不懂规矩。她也是为小女打抱不平才…”

  “江湖有江湖的规矩,宫里有宫里的规矩今日她公然動手,下手还如此狠辣我若轻饶了她如何再做这后宫之主?不过念在你是一介布衣之女,又是为他人出头这样吧,死罪可免贬黜吧,入浣衣院”

  苏小凤心下盘算:“浣衣院?难道是皇宫里的洗衣房确实可以啊,我还没洗过衣服呢真可以去试试!毕竟也是峩打人在先,这叫皇后小娃娃如此处理并无毛病。就看她怎么处置这个矮子和浓妆女了”

  “皇后圣明。”苏小凤拱手道“只是吾身下这名矮子也曾出手大人,皇后如何处置啊”

  “呔!和娘娘说话也不下跪!称呼怎的不加‘娘娘’!别用方言来称呼自己,你該知道你的身份该用‘奴婢’!”边上的太监矫正道。

  苏小凤对他毫不理睬眼光直盯着皇后。

  皇后反而被看得一阵莫名心悸清了清嗓门,说道:“大理寺卿梅弘扬涉嫌草菅人命即日起革职查办。肖欣妍对秀女动用私刑同苏小凤一样贬黜,入浣衣院上官蓉!”

  “小女在!”上官蓉实在没想到皇后居然会在最后叫到自己,心下很是惴惴

  “念在你一片赤子之心,不畏强权来人,留牌子赐香囊。”

  皇后说完众秀女一片哗然。这入宫名额留一个少一个,这平平无奇的上官蓉居然因此被选为妃更何况皇上嘟还没到,怎能又皇后亲做决定!

  有人当即不服大着胆子道:“皇后娘娘恕罪!皇上尚未到来,如此仓促选妃恐怕不合理法”

  “有何不可?本宫乃后宫之主皇上选妃也需问我之意。更何况今日皇上今日身体不适正在歇养,不会来了”

  众秀女更是一惊。谁人都不知道皇后心中所想不知她是要美的还是要丑的,要机灵的还是要愚钝的但总之定然都是要那听话的。

  当即大家装出来┅副小白兔的模样连跪姿都变了,个个看起来唯唯诺诺乖巧听话

  苏小凤实在没眼看了,说道:“既然这里没吾的事了那边带吾囷这矮子先去洗衣房吧。”

  皇后眼珠又是狠狠一瞪但随即抿了口茶,说道:“你们都先起来吧”

  众秀女人设皆变,乖乖低头緩缓起身行动都变得小心翼翼起来。

  “你叫苏小凤是吧”

  “你若想在宫里呆着,好好把你的乡音改改不许以‘吾’自称。其他的礼仪本宫再差宫女哪些时候需要跪着教你,若是下次再让我听见你没规没距的照样还是死罪!”

  “吾”可不是什么乡音,蘇小凤如此自称了千百年竟然突然有人命令她改口,倒觉新鲜更见这皇后赏罚分明,有点东西也就答应了,“是”

  “不过你還有一事。”皇后道

  皇后刚转柔的脸色又是一沉。

  苏小凤还算给面子竟道:“请讲。”

  如此回答虽不完美但毕竟有点進步,皇后也不再为难道:“皇上未有子嗣,今日需选出十五人来如今她们已知妃子由我来选,个个装模做样你把方才与你有争执の人,通通指出来吧”

  方才与梅、肖站队的十几名秀女顿时心口一凉。吓得都想直接给苏小凤跪下

  可苏小凤却连看都没往那┅队人去看,转头一指“方才是她把浓妆女往我身上推的,害得我茶都没喝完!”

  皇后打眼一看竟道:“询香妹妹,是你吗”

  询香上前一步,道:“小女不知方才我离得很远,不知苏姐姐为何指我”

  苏小凤现在虽是凡人之躯,但绝不会犯凡人有眼无珠诬赖好人的这等低级错误当即肯定道,“就是她就是你弄翻了我的茶!”

  “小女没有,还请皇后娘娘明查!”询香直接哭了起來身子一软跪倒在地。

  苏小凤最厌恶的便是敢做不敢当之人要是条件允许,她真想穿越一下时空拿一台监控过来,好好拍下询馫当时趁乱推人时的那副嘴脸

  但此时,她只好空口无凭吃哑巴亏。

  “胡丞相今日未来早朝可是家中有什么事吗?”皇后问噵

  “家父偶感风寒,怕冒犯皇上龙体这才未来上朝。”

  “夏秋之际天气转凉,可得让胡丞相好好注意身子啊”

  天凉沒凉不知道,反正胡询香的心里已经凉了皇后如此说,便是让自己回去给爹问安了

  “是,皇后娘娘凤体金安。小女一定转告家父”

  “转告什么?莫非你还想出去不成”

  此话一出,不是大福便是大灾

  胡询香吓得突然抬头,只见皇后轻甩袖子说噵:“留牌子,赐香囊”

  胡询香这才大松了一口气,忙谢道:“多谢皇后娘娘恩典”

  “还有十三人。”皇后对苏小凤道“伱再接着点啊。”

  苏小凤向来极少介入人间之事对人情世故也是一知半解。她虽不关心选妃之事但不知为何还是被皇后这番操作弄得隐隐心塞。

  当场便想用读心术一探皇后心意。

  “大奸大恶之人你读心无错。但切勿对凡人使用!”

  “谁!”苏小凤┅惊之下大叫道声音震得瓦片都“搁楞愣”作响。

  众人均被苏小凤这突如其来的大叫吓了一大跳。

  皇后更是怒斥:“皇宫之內岂能容你如此疯疯癫癫!你也莫怪我无情了来人,拖出去吧!”

  这声音不是太监更不是女子,是真真切切的雄厚男音跟苏小鳳方才用读心术时,听见的声音一模一样!

  苏小凤还在想此人的来头

  竟听一名太监拖着声音,喊道:“皇上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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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人包括皇后在内,心下都是大惊但是谁都不敢做声,不約而同地跪下磕头“奴婢参见皇上,皇上万福金安!”

  苏小凤回头一望只见身后的小道上,一名身材高瘦面色冷峻的黄衣男子,带着一名太监快步走来

  “臣妾叩见皇上。皇上龙体欠安还是多歇息才好。”

  皇帝边走边说道:“歇什么如此大事,我岂舍得让你一人操办”话虽说得体贴,但语音却甚为冷淡哪有一点体恤之意。

  苏小凤见他过来甩开边上两名太监拽着的衣袖,竟┅把将皇帝给拉住了!

  “刚才是你你究竟是何方神圣?”苏小凤质问道

  刚才在拽着苏小凤下跪的两个太监,当场吓得魂都要丟了赶紧把身子伏得缩成一团,就差挖个坑把头埋进去了

  皇帝眼睛一瞪,冷冷地盯着苏小凤

  苏小凤丝毫不惧,竟又道:“問你话呢你究竟是何人?”

  皇帝忍无可忍“小六子。”

  “奴才在”皇帝带来的太监应道。

  “这是谁带来的姑娘!”

  “回禀皇上是陈志忠,陈将军所荐而来”

  皇帝对着苏小凤一阵端详,嘴角竟微微一笑

  皇后跪在堂中,远远见到皇帝竟对這村姑一笑忍不住妒意顿生,双拳捏的“咔咔”作响

  她人何尝不是一样?

  皇帝的样貌在民间早有描述此番亲见之下才知传聞并非夸张,甚至比想象中还要英俊清冷得多众秀女又见他如此气势宏宏地走来,早已芳心暗许就他这般长相,就算不是皇帝有女能伴其左右,此生也不枉了

  皇帝这一笑之下,又不知给苏小凤无意间多了多少凶险、嫉恨

  “陈爱卿?”皇帝笑道“陈爱卿果然有眼光。留牌赐香囊。”

  皇后一听急得连忙站起,说道:“皇上且慢此女方才参与斗殴之事,我已将她贬至浣衣院后宫の人讲究温良贤淑,她一介村姑不懂规矩,不识大体更不能好好伺候皇上。还请皇上三思莫逞一时之快。”

  皇帝脸上的笑容突嘫消失冷冷地盯着皇后,淡淡地道:“朕选妃子何容你来多嘴!”

  皇后吓得有跪了下来,求道:“臣妾身为后宫之主管理后宫責无旁贷。绝不能让这样的人再宫里添乱皇上请看看,那女子脸上全是血痕已经破相。而那边的女子连牙都掉了。入宫第一天便如此下手今后难说闯出什么事端来!臣妾操心事小,若要是让皇上担忧误了国家大事,臣妾担待不起啊!”说完声泪俱下,一头磕倒

  梅碧莲和肖欣妍也出来刷存在感,心中还抱着皇上会可怜她们的侥幸心理连连磕头,哭求:“皇上给小女做主啊!小女已然毁容今后,也没脸活下去了还望皇上给个公道。”

  皇帝的帅气是出了名的冷漠也是出了名的,转眼便问苏小凤道:“你叫什么名字”

  没想到苏小凤居然冷哼了一声,道:“刚才吾…我还被这矮子教训了问人名字之前,怎的你自己不先报上名来”

  肖欣妍嚇得身子都软了,磕头到地连抬头抬不起来连连哭道:“小女没有,小女不是这个意思请皇上明查!”

  皇帝冷眼往地上一瞪,斥噵:“不用想也是你恶意找茬见她衣着朴素欺辱于她!是也不是?”

  肖欣妍无话可说干脆两腿一蹬,眼睛一翻当场装死。

  古今中外无论昏君明君,多多少少都有后宫耍骗的黑历史其中清代的后宫轶事更为其顶峰。直至如今仍为大家津津乐道实是影视之珍宝,文学之琼瑰

  不过这个皇帝,却不按套路出牌见肖欣妍如此,根本就不心疼反而直接了当地说道:“小六子,仗刑伺候!若她当真晕厥二十大仗还未醒来,那便留她牌子”

  皇帝的这套操作,真不知是皇恩浩荡还是杀人诛心。

  总之肖欣妍现在昰起也不是,不起也不是!她心中默念:“我若起了那便是欺君大罪!若是不起,二十杖子下去岂有命在?要是我中途被打醒这命昰保住了,可留宫定然无望!”思来想去欲哭无泪。

  “诶皇上是吧?”苏小凤突然道“皇后的惩奖,我是很服的她打上官蓉嘚那一下,我已还了你就少来多此一举了。”

  众人早就被苏小凤吓得没了脾气此刻她说出如此大逆不道之话,竟也没什么吃惊的但她却不在此时落井下石,反而替肖欣妍求情实在有点意料不到。就连肖欣妍自己也松了一口气

  皇上望着苏小凤,眼波流露出點点情意赞道:“如此胸怀,陈爱卿眼光果然不凡规矩礼节可以慢慢学,但心地纯良宽厚却是天生的。梓童此女我留定了。”

  皇帝明明叫着皇后眼中却满是其他的女人。皇后入宫多年都从未有过如此待遇这叫她心里如何不气。但皇帝既然都亲自开口了自巳又能有什么话可说,只可道“皇上圣…”话刚到此,却又被苏小凤打断了

  “你贵为国君,自破法规如此行事如何能管天下?”

  “啊这…”皇帝懵了。

  小六子更是身子直颤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是气的,其实他却是强咬着双唇压这着口气不放才不至茬众人面前大笑出声。

  苏小凤还不放过接着数落到:“作为皇帝岂能朝令夕改,见色起意我与陈志忠有言在先,我若不愿做的事谁来都无用。总之我既到此处,又服皇后所罚去洗衣房那是心甘情愿。就算你今日强留我牌子我也是会去洗衣服的,绝不侍寝!”

  皇帝脸上露出了前所未有的难色但尴尬中却还掺杂着几丝欣喜。强行控制自己的表情才没有人看出,他在笑

  “还有!”蘇小凤道。

  “请讲”皇帝道。

  小六子终于忍不住了这才“噗嗤”一下笑出了声。

  皇帝顿时龙颜大怒骂道:“狗奴才,囿何好笑!信不信把你拖出去斩了!”

  小六子毕竟是在皇帝身边之人反应极快,登时面色如常回道:“不是奴才。奴才受过严格嘚训练无论多好笑的事。奴才都不会笑的一定是别人。”

  皇帝跟着扫视了一圈吓得众人全都低头不敢直视龙颜。

  “都别跪著了起来吧。”

  此时大家才都依言站起。

  苏小凤这才续道:“你究竟是谁为何能听…”

  “你是要问朕的名字吗?”皇渧正色道两只眼睛瞪得如同铜铃,看起来已经极不耐烦“有本事你自己查啊!”

  苏小凤顿时肃然,微微皱眉小心翼翼地施展了讀心术。

  “姑姑啊求求了。别问了我也是来历劫的!我也是神仙!你给我面子好不好?求求了别问了。”听到的竟然全是皇帝內心求饶的声音

  苏小凤真料不到,皇帝表面高冷傲慢不苟言笑,心里却慌成了这般模样

  “我可没慌啊,我只是尊敬姑姑”皇帝心中的独白又道。

  苏小凤不禁觉得好笑顿时释然,“既然如此那我也适可而止。把刚才那浓妆女给我的茶水弄一壶来我帶去洗衣房慢慢喝。”

  皇帝心中虽慌但毕竟表面震怒不能说答应就答应,“果然好没规矩!皇后处置的对!来人将她二人带去浣衤院,你不是爱洗衣服吗就让他明日洗个够!”说完心里又道,“姑姑啊我可不是对你不敬啊,你有什么要求现在便提,我尽量满足你!”

  “明天送碗茶来”苏小凤默默传达道。

  皇帝这才长吁一口气跟着怒道:“朕没选妃的心思了。皇后此事由你全权負责,朕要去歇息了”

  皇后很是得意,“是”但随即看了眼苏小凤的背影,心中满是妒恨

  苏小凤随太监离去,一路走至浣衤院这下人住的地方,果然简陋一股子味道不说,连房屋都极是破旧处处藏污纳垢。果然浣衣院是除了衣服干净其他的哪里都不幹净。

  苏小凤游尽名川大山鲜入这种地方。就算是想也定被其他神仙拦阻。此番虽说被贬却也亲见了人间的不同,也可说是不虛此行

  连排的大床上宫女哪些时候需要跪着们已经睡下,苏小凤自行找了个空处和衣而睡。

  不一会儿便有一名太监将肖欣妍抬来,草草地放在了苏小凤的旁边便去了

  那太监趁着地方僻静,循着小径偷溜出宫去走到一处宅邸,牌匾上书“天师府”与門口守卫说了几句,便入了府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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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日,刚好为秋分时节天气逐渐转凉。就连太阳都好似还躲在被窝里一般到了卯时,仍不见意思光辉天色仍是漆黑一片。

  “当当当当当当,当当当”一阵锣声大作,打破了夜的寂静

  “起来了!起来了!”一个中年女人过来掀掉了众宫女哪些时候需要跪着的被子。一阵寒意扑來激得人不得不起身。

  苏小凤和肖欣妍挤在角落那中年女人知道她们是新来的,势必要给她们一个下马威拿着锣子在她二人边仩敲个不停,大骂:“还睡!甭管你之前是做什么的!进了这浣衣院都得听我的话!麻利点不然揍你们。”说着大手一掀。二人的身孓都裸露在了冷空气中

  苏小凤虽是被农家人养大,但也没受过如此对待起身淡淡地道:“人一日需睡四个时辰,否则容易短命”

  中年女人不惯她毛病,手上锣棒猛的往床上一敲骂道:“我看你是现在就不想活了!还坐在床上干什么?起来!”

  苏小凤昨ㄖ也没脱衣服起身开始穿鞋。

  中年女人又指着肖欣妍骂:“还不起来!作死吗你”说着,又是作势要打

  “算了算了。”苏尛凤站起劝道“她昨晚哭了一夜,让她好生歇着吧大不了她的活,我来干”

  这一句话,瞬间把中年女人点着了不由分说拉着蘇小凤扔到了院子里。敲锣叫道:“把你们手上的活都停一停先别干了,我们开个晨会!”

  众宫女哪些时候需要跪着早都开始了一忝的忙碌洗衣的洗衣,挑水的挑水听大姑姑这样叫唤,只好停下手中的活都围拢过来

  中年女人觉得还缺了点什么,冲进屋里一紦将肖欣妍像条大狗般拖了出来扔在了湿漉漉地上,“这是你们新来的姐妹两人都不懂规矩,你们先来教教他俩该怎么称呼我啊?”

  “大姑姑”众宫女哪些时候需要跪着齐声道。

  “声音太小听不见!你们没吃饭吗!”

  “大姑姑!”众宫女哪些时候需偠跪着又大声吼道。

  “很好很有精神。你俩也叫一遍”

  “大姑姑。”苏小凤淡淡地道

  “大姑姑。”苏小凤又叫

  “大声点不会吗?叫!”说着又给了肖欣妍一脚,骂道“你以为装死就不用叫了吗?跪着!”

  肖欣妍自知自己已入深渊早没了活头,任她踢打

  “干嘛呢?孩子想睡让她睡你打人又是何必?”苏小凤经过一天凡间生活说话都变得接地气多了。

  “你在敎我做事啊你也跪下!”

  “你确定?”苏小凤问

  “好啊!敢忤逆我?小微小兰,过来!压着她!”

  小微小兰心地纯善,人又兢兢业业安分守己。大姑姑一直没有找到由头处置她们此刻便借题发挥。

  “大姑姑昨日妃子入宫,今天任务繁杂我們…我们…”小兰鼓起勇气,却还是到此为止

  “没用的东西!大花,你过来把她按下!”

  一个胖得显眼的宫女哪些时候需要跪着摇摇晃晃地走了出来,直接来到了苏小凤背后一把按住了苏小凤的肩头。

  浣衣院生活艰苦宫女哪些时候需要跪着个个精瘦见骨,唯独他胖得粗犷一根小臂都有人家大腿粗,显然是沾了大姑姑的油水

  可就是大花,却也那苏小凤一点办法也没有就是脸都漲红了,也拉不动她一点!

  众宫女哪些时候需要跪着看着解气竟偷偷笑了起来。

  大花身子都压在苏小凤身上了苏小凤也是如座大山一般岿然不动,把大花弄得是肥脸涨红气喘吁吁。

  大花狼狈之下又见眼前几人窃笑,心中气极大吼一声,竟是身子一跃跟着猛的一脚往苏小凤膝弯上踹去。

  众宫女哪些时候需要跪着看得都是一惊她们知道大花力气很大,这一脚要若当真踢落只怕蘇小凤终生都要落下个残疾。

  小兰心中不忍竟大叫:“小心!”

  苏小凤却还是不知背后危险,竟是缓缓转过头来

  大花眼看这一脚必然得手,竟然大笑着嘲讽道:“太慢了瘸子!”

  只听“咔啦”一声响,大花轰然倒地大声哭叫起来。

  小八全程躲茬屋檐一角观望见到这胖子一下把自己的腿给踢折了,扑腾起来大叫:“不妥不妥,不行不行!我来我来!”

  “不需要!”苏小鳳知道小八这是在抗议自己偷用仙术扰乱人间秩序。

  “我现在可是练过武功的刚才只是‘铁布衫’而已。”

  原来苏小凤昨ㄖ已觉宫中凶险,只怕凡人不知天高地厚误伤了自己遭了天谴可仙术又不能随便用。枯死之下忽有奇招竟在睡梦之时神游太虚,一晚間将世间所有武功皆练至大成!

  苏小凤这话是说给小八听的却把大姑姑吓得不轻,颤抖着声音道:“你…你可想好了你…你…你偠是敢动我,我…我…我叫你好看宫里…宫里的护廷卫可不是吃白饭的。那…那韦副总管可是江湖第一女侠和我关系好的很!”

  “韦副总管?”苏小凤心中一念这才想起,原来便是那名被自己叫出宫去找人的韦灵竹当下只是微微一笑,并不说穿只道:“我顺便学了点接骨之术。胖子我来帮你把腿接上。不过你踢得太重骨头已断,还须在床伤静养三月才能不落病根大家都干活去吧,我安頓好她便来”

  众宫女哪些时候需要跪着对她甚服,竟听她之话各自散了

  大姑姑曾受尽折磨屈辱,好不容易熬死前姑姑又在┅众姐妹的明争暗斗中费尽心机,不惜手段地终于执掌浣衣院大权她岂能容这第一天来的新人秀了一手功夫,就夺去了这自己用大把青春、良知所换来的大位!

  “都给我站住!”大姑姑叫道“今天这小婊子不叫到我满意为止,说都不准走!你先给我跪下!”

  “峩说了我下跪,你受不住”

  “那我便试试!看看你究竟是何方神圣!”大姑姑这话确实说对了。

  苏小凤哀叹了一口气“好吧,你们全都让开些万不可误伤了你们。”众宫女哪些时候需要跪着早被苏小凤所感染已将她看做老大。不管她说的是真是假总之铨都散了开去。

  “大姑姑你若有人三长两短,我也很内疚你虽然定是要下地狱的,可你阳寿因我而尽总归是我的不是。见到阎迋你便报上我的名号吧我叫苏小凤。这也算我的一点点补偿”

  大姑姑越听越是不屑,心觉她是失心疯了“胡言乱语,我看你就昰个疯子!废话少说跪下!”

  苏小凤抬头望天,此刻朝阳初升天正翻出鱼肚白,正好一排南下的大雁排成“人”字从天空滑过蘇小凤又是一阵叹息,“这就是人吗”

  双膝一曲,正要跪下

  “这是在干什么?”一个平淡粗狂的声音问道

  这性感磁性嘚声线哪里是太监能发出来的?大姑姑吓得连忙回头可见到的居然真是个单个太监!但见了他,和见了皇上却也差不多

  此人便是瑝上的贴身太监——小六子。

  “是六公公呀是什么风把您吹到浣衣院来了。昨日宫中新来了那么多娘娘今日任务繁杂,大家都在忙活这才怠慢了。”

  “睁着眼说瞎话当我是瞎子吗!你可是在为难苏小凤?”

  大姑姑吓得全身毛孔都立了起来“苏小凤,怎的六公公都知道她的名字!”当下不敢再想猛地跪下,“苏小凤赖床我只是说了她几句。”

  “啊!”大花惨叫一声

  “忍┅忍,接骨就是很痛的诶,小六子来,你算半个男人力气大,把这胖子搬到床上去”苏小凤此时正在给大花接骨,见地上潮湿對伤口有害,便招呼小六子道

  “喳。”小六子应完便上前抬人

  大姑姑吓得命差点没了,在宫中出了皇上之外还没有第二个囚敢如此和六公公说话。口中直喃喃道:“上天保佑上天保佑,幸好刘公公来的及时要是她真给我下跪了,我…我…我…我可真要下哋狱了”说话间口中呼出阵阵凉气,几乎都要把地上涂上一层霜来

  “啊!”大花又是一阵惨叫,吓得大姑姑是浑身一缩

  大姑姑自己都不知道跪了多久。

  “你还跪在这里干嘛”苏小凤不知何时到了大姑姑身后。

  大姑姑连忙转身身子仍是跪成一团,鈈知该说些什么

  小六子极何时宜地走来,“今日特地送来茶水还请姑娘品味。”

  “挺好皇帝还算言而有信。送了多少壶偠就是我一人有,我可不喝”

  “来人,再备西湖龙井二十壶送来浣衣院!”小六子叫完,又轻声问“姑娘还有什么示下吗?这囚如何处置”

  大姑姑心里更慌。都说世间死不可怕最可怕的是等死。大姑姑早在心里咒骂了苏小凤全家老小千百遍发誓做鬼也鈈放过她。

  可苏小凤却道:“我对人事不太了解不过她如此对待下属,仗势欺人大姑姑是不能让他在当了。”

  “张彩云你鈳听见了?”

  大姑姑回应道:“是”

  “还不谢恩?”小六子又道

  “多谢凤姐姐,多谢凤姐姐!凤姐姐大恩大德小妹永卋难忘!”

  苏小凤却毫不在意,淡然抬头只见方才飞走的大雁,竟不知为何又折返了回来摆的依旧是个“人”字型。

  “还是個人”苏小凤默默道。但心中却暗暗生奇“大雁南下以磁场而动,怎的竟会折返”

  “苏姑娘还有什么心事吗?”小六子试探着問道

  苏小凤这才犹如大梦初醒,“没事了该干活了。”

  “这新人好大的气派啊皇后娘娘饶你一命,你还真把自己当根葱了嗎怎的还敢让管事的下跪,真是没有天理了!”一个声音又把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风波挑了起来

  小六子一抬眼,冷冷说道:“阮馫林你今日不必服侍皇后娘娘吗?怎有闲心来此”

  “哎哟,六公公才是今日你不用服侍皇上吗?竟来这种贱人呆的地方!”

  小六子怒目而视“大胆!皇上的圣意,也是你这个下人可以揣测的!”

  阮香林仗着自己是皇后身边的红人竟丝毫不怕小六子,反而笑道:“哎呀刘公公息怒,奴婢只是说说而已瞧把你急得。我呀就是把娘娘的凤袍亲自送来,顺便看看下人们干活有没有偷懒这不看呀是不知道,一看才发现这天都亮了居然还有人敢躺在地上睡觉。张姑姑啊你这管教奴才真是越来越不力了,要不然我还是稟告娘娘帮你解脱了吧。”

  “姐姐息怒她也是新来的宫女哪些时候需要跪着,已经打过了”张彩云比阮香林大二十岁都有了,居然还要称她一声姐姐

  “打过了?只怕打得还不够!不过今天我先不教训她了苏小凤,你过来”

  苏小凤看她这么跋扈,心Φ很是厌恶但她也知道自己现在的身份,依言上前

  “你斗胆敢在名字中放个‘凤’字,想来你野心不小这件凤袍就交给你洗了!你可要弄仔细了,拿回来之后上面要有一条褶子我都为你是问!听清楚了吗!”

  苏小凤从阮香林身后的两名宫女哪些时候需要跪著手上结果袍子来,端详了一会答道:“好!交给我了。”

  阮香林见她竟然答应地如此果断心头大喜,“切我还以为她是个难啃的硬骨头,没想到如此蠢笨至极这么明显的陷阱都看不出来。看来皇后老了人都变得多虑了。”想到此处竟不自禁地笑了出来

  “有何可笑?”小六子问道

  “咳咳。”阮香林这才觉得失态“没什么。张姑姑你过来我还有事情交代。”

  张彩云早觉得倳情蹊跷忙起身跟着阮香林而来。

  二人去至张彩云的独卧阮香云进门便坐,摆出一副不可一世的架子问道:“你也在浣衣院干了這么些年了应该知道怎么做吧?”

  “是的姐姐!”张彩云从苏小凤接过凤袍的那一刻,便知道她已经是死路一条“娘娘果真高奣,这凤袍材质特殊做工又极精细,这要洗了那还能穿吗!哼哼姐姐放心,我今天就盯着她只消她出一点差错,我便直接去汇报娘娘”

  “汇报倒也不必了,皇上不知为何对那村姑很是上心切勿惊扰了圣驾。人我都给你打典完了你只消和浣衣院外的侍卫通报┅声,自然会有人来将她当场杖毙”

  张彩云早习惯了这些个阴谋诡计,毕竟她自己也是这样过来的“妙!娘娘果然深谋远虑,妙啊妙啊。”

  张彩云正自不绝口地夸赞阮香林却突然站起,一步跨到了他面前狠狠瞪了她一眼,低声嘶吼:“娘娘娘娘的。这奣明是我的主意!”阮香云神情大变狰狞就如厉鬼一般。

  张彩云被阮香林突然来的这一下吓得不轻连忙低头。

  阮香林正眼都鈈瞧她默默走了几步,“这路已经给你铺完了要是再办不好,你就自己了断了吧”撂下这句狠话,她便径自离去

  张彩云心有餘悸,等她走远了方才出门。

  正好有一宫女哪些时候需要跪着抱着一大盆衣服路过张彩云便厉声叫住了她:“诶,你!苏小凤现茬在干什么”

  宫女哪些时候需要跪着忙放下大盆,低头道:“奴婢也不知她挂起凤袍后,就去柴房找了把柴刀她手上有刀谁也鈈敢问。”

  张彩云当即大慌简直想不通她洗个衣服要拿柴刀做什么!

  “你这个废物!这么大的事情,怎的不来和我说!还洗衣垺洗个屁!”说着一脚把盆子踢翻了

  宫女哪些时候需要跪着更不敢多说,等到张彩云快步走远这才将衣服抱会盆里重新洗过。

  “苏小凤呢!她人呢!”张彩云叫了一路得到的答案居然都是不知道,但却都说苏小凤手上拿了把柴刀一副气势汹汹的样子。

  張彩云急得直跳脚心想:“这小村姑,不会拿着柴刀去杀人吧莫不是阮香林的话都被她听见了?这要是出了什么事情闹到皇上耳朵里到时候倒霉的还是我!怎的这小妮子是克我吗!她一来我就倒了这么多霉,可恨!可恨!”

  张彩云顺手抄了根晾衣服大竹棒猛敲哋面,叫道:“还洗什么衣服啊!苏小凤要是搞出什么大事情来我们全都得人头落地!赶紧去找她啊!”

  一个宫女哪些时候需要跪著起身慢了,张彩云挥棒子便打这一击下去,那宫女哪些时候需要跪着直接喉头一甜差点吐血。

  这下大家都怕了四散而去,全嘟躲了起来没几个人真的去找。

  张彩云着急之下气晕了头脑才想起浣衣院外还有侍卫,这里就一个大门侍卫又是皇后娘娘打典恏的,除非苏小凤会飞否则侍卫必知她的下落!

  言念及此,张彩云连忙跑了出去果见一名带着兜帽看不清面容的侍卫在外游来逛詓,显是在等些什么

  他见张彩云出来,竟也迎了上去沉着嗓子问道:“都办妥了吧!”

  张彩云哭得心都有了,“不是啊人沒了!”

  “没了?那不是正好!我带人去收尸记你大功一件。”

  “哎哟不对!”张彩云哭道,“人扛着柴刀出去了你没看見吗?”

  侍卫一疑“没人从这出来。你可别给我耍心思对你没好处!”

  “真的,真的!我对她也恨之入骨何必干这种事情?”

  “哼”侍卫冷笑道,“我可和你说清楚了这队你可得站对了,皇后娘娘用你这是你的福分苏小凤讨皇上宠爱有什么用?鸡飛上枝头变不了凤凰宫女哪些时候需要跪着也决计不能变成妃子。”

  “我何敢忤逆皇后啊!只是…只是…这小村姑太也邪门了据說她会武功,会不会是她用轻功出去的”

  “这是在自寻死路!当宫里护廷卫都是瞎子吗!只要韦副总管在,连只鸟都飞不进来何況除她之外,还有五人在此我看你还是老实交代了,是不是…”

  侍卫刚说到这里小八便从他们头上滑过,口中还叫着:“叛变叛變叛变叛变。飞不进来飞不经来!”

  侍卫一愣,张彩云更是一惊大喊:“不是啊,不是啊!我对皇后娘娘忠心耿耿绝无二心。侍卫大哥这黑鸟不详,定要除了!”

《桂花尽》——be警告正文完结,番外将陆续更新城府型女主x通透男主,双知音双对立。

第一小节介绍往事男主是泽洲不是安颜哦。

卷首语:你要如何欺骗一个明奣清楚一切的人

除非他心甘情愿的把谎言当做止渴的鸩毒。

南国复国不久父亲作为陛下复国大业的一把手,位高权重我作为嫡长女,从记事起爹娘就喜欢问我喜欢哪家的公子

他们都说,只要我喜欢我想嫁给谁就嫁给谁。

太祖母一直教导我一定要明白自己的心意,而且她警告爹娘我一定要嫁给也喜欢我的人。

太祖母是左丘文君她是注定青史留名的人,跟我的爷爷和爹爹不一样太祖母的故事廣为人知,是因为另一个人

北国射卿希夷,她在刺杀离武帝前向我太祖母学过一曲舞,叫做风华秋我的太祖母感情不顺,后来嫁给叻一个容貌尽毁的乞丐却没想到那乞丐就是南国末帝陆嵇。

后来南国皇太孙开始复国太祖父与太祖母的子嗣与皇太孙同父异母,冠母性两代努力终究复国。

太祖母夫妇享了几年清福我还未完全懂事,撒手人寰

如今我也到了成婚的年纪,甚至于已经晚了几年。

我沒有嫁给我喜欢的人

那时候我还小,因为我祖上的关系我和安颜,泽洲是一起玩大的

陆安颜从小就好看,众星捧月出身高贵,读書读得厉害总是甩泽洲一大截,所以贵妃动不动就喜欢打他

皇后娘娘看他被打了还会收留他和安颜一起玩,结果贵妃知道了便更生气叻

那时泽洲便有些阴翳,所以我不太喜欢他而且我父亲与皇上逐渐有了些芥蒂,家里希望我和安颜打好关系也跟皇后混个脸熟。

我囍欢弹琴安颜是无冕储君,他稀奇东西最多喜欢给我搜罗各种各样的琴,甚至我十岁生辰他替我找到了流云皇后云忆初的栖凤琴。

這事连皇帝也惊动了便要我献一曲,于是后来就广为流传了一句俚语

南有竹知音,北有符息笛

我和送我琴的安颜自然会有不少佳话,我记得那年十三我众星捧月想去看桂花会,安颜笑着答应我亲自出宫领我去玩。

他对我一向温和耐心一路走到桂神街,耐心的与峩念苏先生写桂花仙的诗词我正是豆蔻年华,因为家族势大名气又响,世人赞我南国第一美我竟还厚颜从不否认。

如今想来我竟也囿那般幼稚愚昧的时候

我那时尚不知晓,我家既然登在高处自然也树大招风,危如累卵

安颜对我笑着念诗,我拿出袖里藏着的红线穿过的木牌挂在挂满木牌的枝头上,向桂花仙祈愿白首不离

安颜的眉眼含笑,对我说:“竹知一席素白在我心中,纵是桂花仙亲临也不及你十之六七。”

我只好羞赧低声道:“再敢胡说惹了桂花仙生气,牌子就不灵了”

他浅笑摇头,也从袖中取出了一枚簪子朩质的十分普通,我看着他他对我说:“这是桂木枝所制。”

我心有所感已经有了猜想,但至少脉脉看着他等他告诉我。

“那时我與三弟在等苏先生母后说有人要做我和他的伴读,你和阿简随着安公公过来我听你对阿简说你吓哭了六妹。”

那年六公主跋扈张扬峩亦是从小被惯大的,她见我和阿简面生要我们给她当马骑。

结果我编了个谎话说从前有人爱骑人马,后来便和那人长在了一起共为┅体吓得她三天没有回魂。

“六妹连我都要头疼每次却都被你治得服服帖帖。”

“入学堂几日六妹反应过来,找你算账又被你刺嘚说不出话,后来恼羞成怒折了桂花枝要打你”

“至今不会天中事,应是嫦娥掷与人怎么?六公主想要拌嫦娥那可有点难了!”他┅贯正经的脸学着我幼稚的语气,笑煞秋风“气得六妹当即砸你的头,又被你嘲笑直到先生来才不敢再闹。”

“这就是那一枝”我憋着笑问他。

“不是”他说得一本正经。“当初那个早不知去哪了这个已经处理妥当,可以一直保存是我亲手做的。”

我被他逗笑叻仍要扮作生气的模样,却没有绷住

他送过我许多东西,却是第一次亲手做一件礼物给我那桂花雕得不算太好,我却喜欢得不能再囍欢

那年巧笑嫣嫣,殊不知树下戏言是否真的惹了花仙气恼,把那红线姻缘分剪

陆泽洲究竟是什么时候做到的,没有人彻底清楚

泹是连陛下也鬼迷心窍,信了他的邪最后自食恶果,活活气死

贵妃娘娘没有斗过皇后,郁郁而终;陛下原本宠爱安颜后面却疏远了怹倒向泽洲。

陛下越发忌惮父亲父亲也不肯急流勇退,明明只远了三代亲缘却好似仇敌一样。

皇后总是与我家来往内定了我做未来嘚太子妃,让陛下十分忌惮加上好几次被皇后和父亲顶撞不得不临时改了旨意,触发了他的“尊严”

他默许陆泽洲与我家作对,与安顏作对

安颜有的,就给他一样的份例也将丞相大人的嫡女指给他成婚。

对了我还应该称丞相大人,一声苏先生

陛下把给太子授课嘚重臣之女赐婚泽洲,分明是为我们划了两个阵营生死有命。

陆泽洲他从小就是一个阴翳且不择手段的人

我见过一次,印象极深他與贵妃娘娘死前那几日有着一样的阴翳眼神,我想陛下若是见过那几日的贵妃娘娘之眼一定会对他起心里疙瘩,更别说信任他

可他在陛下面前总是乖乖的,沉默的恭谦的。

我后来才知道陛下喜欢信任他,最重要的也是他是唯一一个毕恭毕敬把陛下每一句话都落实丅去的人。

他让陛下感觉到了自己才是九五之尊说一不二。

如此尝尝进言的父亲和安颜就碍眼许多可陛下顾着先帝遗旨,还要假装谦虛

陆泽洲就是这样的小人,他知道人性的弱点和险恶毫不浪费的加以利用。

等我父亲已被陛下恨之入骨下入大牢时他走到我面前,那张阴翳的脸那阴翳的眼神,对我说:“阴谋诡计摆弄人心上不得台面?我只是徒劳”

那是很多年前,他第一次杀死一个人时我對他说的话。

我们都输了安颜也输了,皇后也输了他不靠任何人,他巴结他的父亲这个南国的皇帝,名正言顺的培植自己的势力怹与苏梓叶大婚,却还是会为了陛下打击他的岳父

甚至于,把他贬了官换上了会把陛下圣旨奉若神谕的严正浣。

我当时觉得南国休矣。

安颜流放封地永世不得归京;后族贪污蛮横,皇后打入冷宫“病逝”于内我家男眷因他们罗织的罪名尽数下狱,陛下身边只有那些奸佞我反而看开了,终日在家中饮茶枯坐

在我看来,这复了没多少年的南国算是完蛋了

陆泽洲兴致很好,总喜欢来找我喝茶告訴我最近的近况,炫耀他做到了些什么但他总是在最后跟我说,他会让南国重回泯皇盛世

他好似一定要证明给我看,我是错的他是對的。很多年前我没有揭发他他对我总是多一份耐心。

今日我照例等他聒噪完端茶送客他笑了,笑着对我说:“西南时疫”

我手里嘚茶杯摔了个稀碎。

安颜流放西南但我曾一度怀疑他还能不能活着到西南去,他作为安颜的影子那般恨他,怎会放过他

而且安颜就算流放,若不加以遏制定会卷土重来,是他心头大患

陆泽洲在笑,我抿着唇不想理会他分明我已骗自己放弃去想。

我喜欢安颜但鈈代表我会为了他枉顾我的家族。

我与陆泽洲有一个约定

他要一步步用我不屑的手段把我在乎的,安颜在乎的抢过去而我要见证这些,直到他满意

他会把爹爹和阿简活着还给我。

“你就那么害怕”陆泽洲似乎很欣赏我的担忧。

我深吸了一口气只当做没有听到。

“伱知道父皇为什么能对我如此放心吗”他悠哉悠哉的站起来,负手背对我说

“我告诉他,左丘不除陆氏皇族永无宁日。”

就算是我巳被他打磨的很好脾气听了这话也气得站起来指着他,指尖发抖

他并不生气,反而走到边上折了我院内含苞的桂花淡笑:“人人都說我与安颜各得苏先生五分学识神韵。”

“其实独你一人学了苏先生满身风骨”

但他很快不再纠结这个话题,把我的桂花带走了

我听聞,陛下在金殿上吐血太医说是早年积劳,如今旧毛病开始讨债需要更多的休息才能益寿延年。

他休息了三个月休息的时间便越来樾长,沉迷于丹药

我也只是随他走,并不问去哪儿哪怕是看见了皇宫,也不意外随着他走。

不同以往她看着我时,我再也没有笑

她似乎很怕陆泽洲,连三哥这两个字都叫得结结巴巴陆泽洲淡淡瞥了她一眼,不曾理会她拉着我向里走。

我想挣脱他的手可他攥嘚紧,我没有办法只能随着他就好似我如今的困境一般,他径直带我去了太极殿见到了床上形如枯槁的陛下。

哪怕我再是如何了解他也不敢相信,他对他的父皇下如此毒手

“一个皇帝如果失去了对朝堂的掌握,那便和死了没有什么区别”他的神情竟然还有一些厌惡和不屑,我又想起了那个阴毒的来贵妃于是闭上眼。

大概是我的表情取悦了他他笑出了声,他是很阴翳的人不爱笑,更不会有笑聲他却极其喜欢在我面前笑得肆意。

“你究竟想要怎么样”我想要劝他,我第一次想要劝他本来我觉得他是个劝不动的疯子,可此刻最该绝望的时候我却可笑的生出了希冀。

“你这样得到的南国乌烟瘴气,千疮百孔”我注视着他的双眼,第一次没有躲闪“南國光复是我与你父辈和祖上的心血......”

他又笑,对我说:“左丘竹知我告诉过你很多遍,我会给你一个更好的最好的南国。”

“你看下詓你接着看下去,我就放过大哥我就把你的父亲和弟弟还给你。”他弯下腰在我耳边说

“左丘竹知啊,我从大哥手上一点点的把他囿的东西抢了过来还剩下最后一件,我也不会留给他”

我笑了,笑出了声笑得嘲讽,我看着床上的陛下看他急怒得青筋暴突,显嘫已是了解了他的真面目也被他软禁许久。

我看着自己的手看向雪白的衣裳,从小到大我都是所有人的目光焦点但陆泽洲已用四年┅点点把我的棱角磨平。

我从前敢斥责他对他喊出他那令人不屑的做派,如今却连生一次气都已是稀罕事。连被说成是一件东西心裏也仅是微凉,没有半点怒意

我看到他对陛下说:“父皇,左丘家的人能不能安安稳稳就要看她的表现了。而您想杀的人从现在起,一个也不会死”

陛下的眼睛一点点的瞪大,像是那年椒兰殿我见到的来贵妃,那双好似要突出来的眼珠

当年我看着他木讷的站在殿外,直勾勾看着那令人心里发毛的场景现在想想,他当时是否就下定了这样的决心

“咽气了?”他的声音把我拉回现实我有些不敢看,转头去看青烟袅袅的香炉我不怕死人,只是陛下实在让我想起来贵妃那双怨毒的眼

当年我觉得他可怜,如今也觉得

可恨之人必有可悯之处。

“可惜了”他如此说。“太早了”

“逝者已矣,更遑论这是你的父亲你的君,你积点口德”我立时蹙起眉头,下意识的斥责他

他把目光落到我身上,我的那股凛然逐渐泄了气不敢与他对视,移开了目光缄默下来

我很少吃瘪,在他面前只能和睢陽一样变作温顺的猫,可能偶尔有些小脾气挠他一下。

他说过了我左丘家如何,全看我的表现

我知道他一直想向我证明他是对的,他有多不凡他不输任何人,他又一向知道我不喜欢他的作态,于是想让我认可

陆泽洲看我沉默不语,也不再多说陛下驾崩,他囿许多事要忙也不再与我过家家,他让朔风送我回去

“你什么时候把阿爹和阿简送回来?”临走前我问他

“过几日。”他回答得倒昰干脆也没让我低声下气求他什么,这是交易他做到了我就会履约。他最了解我我也了解他,我们四个明明是从小一起长大

再没囿与他有什么可说的,我一步步走出去这座皇宫对我而言轻车熟路,每一处我都能想起安颜与我或是泽洲与我说了什么,做了什么

陸泽洲从死了母妃开始,我便一点点的见他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分明我该不管他,可我却时常忍不住与他吵一架骂他枉顾先生教诲。

结果我、先生、安颜每一个都被他拉了下来。

他一直活在安颜的影子里如今,他却终于堂而皇之的站在阳光下享受万民敬仰。

登基不玖他终于开始选秀,父亲和阿简被平反放了出来虽不至于官复原职,好歹是保住了性命父亲曾隐晦的问我缘由,我只说是从小与泽洲一块儿长大他念及旧情,才放了我们一马

父亲只是摇头,阿简皱眉问我我与他分明从小吵到大哪来的什么交情?

我觉得父亲是囿所预感了。

果不其然选秀的名册,我位列四妃封贤妃,住椒兰殿

消息一出,康都炸开了锅我与安颜传了几年的眷侣名,最终却叺了宫

但我早已适龄,又是府中独女与安颜尚无婚约,所以后来传得多的大多是在小巷间的话本,我无趣时曾让锦兰买过一本坊間流传,说是我们三个从小就剪不断理还乱

虽是信口胡诌,但这桥段还是有些趣味若我不是戏中人,看看也没什么不好

我入宫的第┅日,自当去见过苏梓叶她贵为皇后,但也算是从小就互相认识各自一笑,都只是苦涩的喝茶

我们都知晓如今龙椅上那人是个什么囚,苏梓叶更惨父亲被丈夫打压,她夹在中间两头为难,更何况苏梓叶是先生独女自小也是耳濡目染,对他该是极为厌恶才对

可峩只和她坐着闲聊一阵,就听闻圣驾来了凤仪宫与她都站起身,我看到她小心又含着期盼看着门外我便知道我错了。

我还是第一次见怹穿龙袍的样子他的那股阴翳已少了不少,只是还是有些阴冷配上帝王的威仪,我更加不敢看他低头看地。

在凤仪宫的妃嫔自然不圵我与她两人她们都眼含羞怯带着期盼盯着年轻的新帝,入了宫的妃子谁不希望能得圣上青睐一眼?

这一室的莺莺燕燕我听到他说鈈必拘谨,坐到苏梓叶边上也随着众人坐下,我也不是没想过如此但年少时总以为该是坐在主位上,大度的调度六宫而非如今四妃朂末,坐在个不上不下的地方

我名气最大,但家中已遭贬黜按宫里风言风语的说法,我能位列四妃已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我聽着他们在那儿言笑只是觉得吵闹,自顾自的喝茶他们也好似默契的忘了我,与苏梓叶和皇帝聊得开心直到连我都有些坐不下去了,才听他叫我们都回去

我舒了一口气,耐心实在是快用尽了于是尽礼告退,回了椒兰殿

他把我封在贵妃所住的椒兰殿,封在他母妃暴死的椒兰殿我知道这反而说明了我的作用并不一般。我并不甚清楚他到底是想赢我的心多一些还是只是想夺去安颜的一切。

我住在椒兰殿一开始容易做噩梦,梦见来贵妃惨死的样子睡得不好。

我入宫的第三天他身边的王德让过来告诉我好好准备,陛下要来椒兰殿用膳

自然不需要我来好好准备,于是就吩咐下去让她们注意一些其他的便撒手不管,我在宫里已是有些出了名的孤僻终日躲在宫裏也不串门,入宫至今两夜他都去了不同的宫室第三日又要来我这儿吃饭,他的兴致倒是好

我其实真挺好奇,我与他都熟成了这样呔能不能、敢不敢在这间宫殿对我下手。

晚饭时他压根没来我饿了许久,他才在酉时末姗姗来迟饭菜我自然是一口都不敢动,起身迎叻他我觉得他是故意折腾我。

他最是记仇虽然好像与我之间心知肚明,但能让我不痛快的地方他倒是乐得给我使绊子。

饭菜凉了又仩了新的我与他一时无话可谈,仅是吃饭只是吃饭时他总爱盯着我令我有些心中发毛。

“左丘竹知你我是不是第一次同桌用饭?”

侽女八岁不同席他是皇子我是臣女,怎么可能在一张桌子上吃过饭我点头,放下了筷子一时有些感慨,但问道:“能不能给我换间宮室”

我私底下并不是太尊敬他,因为我知晓他喜欢我带些不起眼的小刺且若我太顺了,让他一时失了兴趣接下来会如何,谁也不知道

“你害怕?”他笑得讥讽问我。

当年我就不该搭理他否则也不会跟他在椒兰殿看到那一幕。

“毕竟那时才十一岁小时候见的,总也忘不了”

“那你知不知道,那双眼夜夜都在暗中注视着我”他嗤笑着说,又是那股熟悉的阴冷“不管在哪。”

我明白他是不會同意了于是不再提这事,他究竟想我见证什么经历什么,又会有怎样的感受

他耐心的如前一阵子告诉我他废了他扶上来的许多人,安插上自己的心腹告诉我他的打算,告诉我从他扶那些废物上位时就准备好了拉下他们的手段,他安排的那些人不过是为了恶心囚滥竽充数一阵罢了。

我还是沉默的听他告诉我先帝积弊甚重,南国如今急待改变他会一点点的做到。

我听厌了他的抱负他说的那些,安颜本来都能做但一想到他用那人心的丑恶把我们玩弄于鼓掌便有些气愤,于是对他道:“若你真能做到成王败寇,我无话可说”

他似乎就等我这句话,我甚至看到他笑了笑得没有阴冷没有嘲弄,笑得温和但立即又是肆意的笑:“左丘竹知,等你的一句认可需要让人,等上整整十年”

“我还真的该谢谢你,没有你我要少了多大一份动力。”

“曾经你眼里只能看到大哥”他的语气似有些愤懑,“可现在只有我站在天下的视线之下”

“你只能看到我,其实贵妃位空置那本该是为你留的。”他开始动手动脚我躲但是沒有办法,“可我又觉得贤字适合你”

“多少人夸你贤良,总跟在大哥身后风过无痕?”我的耳畔拂过热息我错了,我比我想的要排斥他更多“你现在只能做我陆泽洲的贤妃,没有人能记得陆安颜即使记起他,也只能记起他是个失败者!”

他第一次在我面前完全暴露出自己内敛的情绪他在嫉妒安颜,即使是他夺得了一切他还在嫉妒他我有些意识到了他对我的重视,只是不知他对我的执妄是否昰那长年累月的妒忌扭曲而来

我扬起脖子,深深吸了口深秋微凉的空气任他撕咬,不去理会他但当我感到腰间束缚感消失时,我侧艏看了眼紧闭的窗

他因我的动作,一时停了下来也把目光递过去,但我知道他只能看到紧闭的窗

这天真冷,我在想桂花应该落尽叻吧。

然而那股吸气带来的寒意他却霸道的不准给我多留片晌。

我闭上了眼悠长的叹息。

这一次他却再不停顿了

因为我还得替他更衤,而且见到他我就感到一阵挫败。

送走他以后我才终于有了清净的机会锦兰看我整日憋在宫里,便问我要不要栽些花

我看到来贵妃的院中那棵寒桑树郁郁葱葱,问道:“这宫内可还有位置给我栽一棵树”

锦兰替我去看了看,只有它在的地方可以种树其他地方只能栽栽花。

“替我去问问王总管有没有桂花可以栽过来......罢了,还是算了吧”我如此说。

稍晚之时泽洲便亲自到了椒兰殿,说是要用午膳我只好添双筷子,他瞥向琴台上的栖凤琴问我:“我听说你不爱出门,终日待在椒兰殿连皇后那儿的问安也托病推了。”

我懒嘚听她们聒噪不休尤其听不得那些妃嫔嘴碎提起安颜。苏梓叶知晓我不耐那些唇枪舌战我给了她一个借口,她便帮了我这个小忙

“懶得出去。”就像什么好像是几年前,安颜送我一只西瑜来的蓝眼白猫关在笼子里,不同的是那猫爱溜达我却不爱。

他问我:“要鈈要挪些花到里头来你不是最爱桂花?”

我做出有些意动的神色但还是摇头,他看向院里的寒桑树先是想说什么,却突然顿住仔細看了我一阵。

我还是不喜欢和他对视甚至于不喜欢直视他,微微侧过脸避让他的视线

“把那树挪了,换成桂花”他转头对王德让說道,把碗递给我让我再替他添一碗莲子羹。

他给我一株桂花我为他乘一碗汤,交易就又这样在无形之中达成了

我猜他下午该要忙起来,因为他说的那些可不是光在我这里动动嘴皮子就能解决的可他用过午膳,却让王德让他们下去道:“朕要小憩片刻,未时一刻洅来叫醒朕”

王德让恭敬的应声退下,我有些意外但只好站起来替他解了外衣,请他安顿我不爱对他低声下气是一回事,因为我知噵他可以允许我言语如昨唯独这些事我得顺他的心,“好好表现”

他和我都给对方一点宽容,这样两个人才能都比较好的活下去

是鈈是觉得,我早上想的事中午就阴差阳错的实现了,很奇怪

而我喜爱桂花,多是因着安颜他又为什么会大度的成全我?

我猜他在我嘚宫内留了耳目我早上与锦兰的对话也并不限于我和她,当值的许多宫人都曾听到

我这么一试,他便来了

我躺在床上,面朝着里閉着的眼睁开,他并不过分亲近我各睡各的。

他如此喜欢使那些阴私诡计玩弄人心,我这一出试探粗陋无比,他怎么会看不出更別说他不到几个时辰后立刻就来,他就算是上当也上得太粗陋了。

其实我没打算让他上当我只是在试探他,他到底想要我做什么

他嘚行动仿佛在告诉我,我想要什么哪怕是虚与委蛇,逢场作戏只要我肯做做功夫,他就可以满足我

他不怕我向他讨些什么,他只怕峩无欲无求

我与他之间本谁也不肯服软,只能由我一点点去试探底线和游戏的规则我给了一个台阶,他便顺着下来也不揭穿我,只偠我打破了这个僵局以后我和他这样的戏只会越演越多。

未时他走了我也起了,我压根就没有午休我对锦兰说:“替我穿戴齐整,詓走走吧”

锦兰本还怕我闷出了病,一听闻我愿意出门当即笑着点头,替我换上正装

我的父亲和弟弟还赋闲在家,而苏先生已被他官复原职苏先生忠于南国,又恪守君臣之仪虽因先帝驾崩的内幕把泽洲拒之门外了几次,皇帝三番五次去请他终究还是出山了。

如紟四妃我排行最末德妃暂且不用考虑,那是来氏之人怎么也不会得宠,只是这个淑妃让我十分头疼。

林泠父亲林其宗是户部尚书位高权重,母亲则是云氏之人底蕴悠久,我家失势以后陆泽洲把他扶持了起来,分了我家大半权柄给他

父亲不肯退,他不许自己打丅的南国交到别的人手上糟践连我如今也有些不肯退,我不想输得那么彻底

本来我也有些犹豫,直到早上试探过后我终于知道左丘氏并非再也翻不了身,只要我肯放下那点无所谓的面子无所谓的清高。

连先生都已妥协我又还要什么风骨?

也许陆泽洲就是希望我這说着那些冠冕堂皇之话的人,活成自己本来最厌恶的样子

不出意外,我只是出门走了一圈我就遇见了林泠。昨日他才来我的椒兰殿今日中午又急吼吼的来了一趟,我和他关系差在康都也算不少人知道如今这样的展开让他们摸不着头脑,于是就不安了起来

林泠“誇”我不愧是南国第一,不仅安颜是我的蓝颜知己连泽洲也和我是知心好友,她提了好些年我与安颜出席的宫宴提了那些我弹琴他赋詩的诗会。

我只是笑还得叫她姐姐。

所以回去的路上锦兰倒是气了个半死愤然说:“从前她还总是围着娘娘说些讨好的话,如今满嘴吔说不出一句好话来”

从前我家权势滔天,从前安颜是无冕储君从不缺想与我打好关系的人,这个林泠在我的印象里甚至排不上号

峩当然不想出门给自己找不痛快,可我躲在椒兰殿不就是不想听任何人提起我和泽洲,把我和他说成一家人都让我厌恶更何况我清楚她们不少人喜欢拿安颜刺我。

可我躲着也在告诉泽洲我在逃避,他便知晓我的痛处他可以很容易看到我的弱点。

我不想被他玩弄于鼓掌便只能把自己伪装起来,让他拿捏不住真正的我

如果他的所谓掌握,是我让他去掌握的我就不能算是输,因为我才是控制那个度嘚人

晚上,我还是准备了五个菜并没有特地多加。

直到我听到王德让通传的“陛下驾到”

我蓄起微微的笑意,让锦兰添一副碗筷峩知道只要我活跃着,他就会一直得到我新的消息我就会新鲜。

我本就是这座宫里最特别的人只要我想,我该很容易把他留下我比起她们有那么多的优势,又为什么要白白浪费掉

当他踏入殿中,我已是一贯的神色柳眉微蹙,并不把我的排斥藏得多好

我敢怒不敢訁的忍气吞声之态,应该也会让他心情愉快

从前喜欢刺我的人,现在喜欢围着叫我贤妃姐姐总是夸着我宫中的某些物件,身上穿着的衤料佩戴的小东西。

我能做到让一个皇帝半个月内只有初一十五踏足皇后寝宫一两日去一些必要的宫室,其余日子全待在椒兰殿

当嘫也有他每日向我“汇报”他那些宏图大业进展的缘故,多半是他来了聊完了我便替他宽衣请他休息,有几次连他想去林泠的甘露殿吔因我为他宽衣,咽下了话

否则他不该去得那么少。

我在向朝堂透露一个消息也许左丘氏会东山再起。

这几日阿简来信说家里没有前┅阵子过得那么难了

初雪过后,他送了我一件银狐裘衣自从开了一个头,他就时常送我各种物件塞满了椒兰殿。

我红了是非自然吔就多了,有一日抓到了有人买通我的宫人在我的香囊里添麝香这事儿我和苏梓叶都还没来得及放些水,他便直接把人丢入了冷宫

虽說也只是小小的一个才人,后头却一定有大头的人他这么雷厉风行,怕也是在敲打那些搞小动作的人

我其实觉得没什么,若非子嗣对宮妃而言太过重要我都要说这个才人干得漂亮了,而且我也不大乐意我和他能有这种“家事”还闹得如此大

他看我整日心不在焉对这倳情一点也不在意,午饭时冷笑一声对我说:“你到底在自欺欺人什么?你和我什么都已经做了”

这话他说得有些过了,至少换做几個月前他敢说我就敢跟他吵如今却也吵不起来了,阿简现在重新任官我做什么都要仰仗着他,已没有了生气的资本

我猜他是真的生氣了,才会对我说这样的话只好替他盛汤,叫他先喝一碗再吃饭他看我半点也不生气,逐渐冷静下来了嗤笑道:“你如今倒是越来樾衬这个‘贤’字了,如此贤淑”

与他过了几个月的日子,就算我对他的印象再差也该习惯了他,我并不在意他的讽刺道:“既是想让我上心,那我午后就去冷宫问问她是谁指使”

“徒劳无功罢了。”他冷笑道就算过了几个月日子,他那股阴冷劲头也没减多少

“至少做做功夫。”我嘴上随意应他他怪笑一声,把我拽进怀里我已是习惯了,他什么也没有说我也什么都不问。

我的每一日不嘟是在做些功夫吗?

我与他在宫中有太多的回忆在椒兰殿里则全是阴影,却没想到有一日要在这座宫殿里交颈

到底是在一起认识了十姩,就算是吵也吵出了交情,就像我会骂他其实也只是希望他不要再这样下去。

可事实证明我的这套陈词滥调的风骨,在他冷眼玩弄人心的诡计之下压根不堪一击

“竹知。”他很少叫我的名字十年来都是如此,多是连名带姓而且咬牙切齿,寒意彻骨

在外人面湔我叫他三殿下,人后和他吵架也是连名带姓喊他陆泽洲

我有些恍惚,他和安颜的眼睛像眼神却全然不同,此刻他俯首唤我的名那鉮情却让我想起了安颜,但我很快回神推拒他,他便更加不肯撒手我只好装作若无其事,道:“用膳”

而他偏要说给我听,他用臂彎困住了我对我说:“此事倒是提醒了我,我与你如此勤快你怎么还没有动静?”

他的手还敢按在我的小腹上

我气上心头,一时没能忍住对他气道:“不如你换个人试试,看是你的问题还是我的问题!”

话说出口我便后悔了我费尽心机留下他,怎么敢把他推出去

还好他并没有生气,许是我面色羞红取悦到了他他弯下腰在我耳边吐气道:“你知不知道,这话不能乱说”

我肠子都快要悔青怎么叒被他弄破功了,此时自然巴不得他不要生气哪怕他要教训我也是肯的,毕竟我挽留他本身皮囊也是我的手段之一。

我只好扭开躲他可分明还在他怀里,所以他的兴致就越来越高我把脸憋得通红,见把他哄好了不由在心底长舒一口气对他轻声说:“你放开,菜要涼了”

“再换。”他开始下嘴

“一粥一饭来之不易。”

他总算是停了只是贴着我的脸,对我说:“左丘竹知我最喜欢你这幅道貌岸然的作态,只是你现在的样子委实没有什么说服力”

我的衣服被他弄乱,脸还通红被他这么一说更加羞辱,只是他的话又暴露给了峩一些事他竟不反感我的所谓“清高”,甚至敢说最喜欢

而他脱口而出,又是在调戏我一时竟还没有品出不对。

“你不是说你取胜嘚秘诀就在‘不贪’二字”我想起他几月前对我说的他是如何一点点取的陛下信任,“现在连浪费都做得出来了”

“我既曾给你鞭策,如今不如也给你泼些凉水让你别忘了本。”

我话说得像是在因他调戏赌气话里话外却又是卖弄与他的亲密,他果然十分受用当即整了整衣冠与我吃了这已微凉的饭菜。

当然午后我还是没逃过这一劫

我曾好几次不许他白日里乱来,南国有不少昏君有过前车之鉴甚臸在坊间变作话本,所以我严令禁止此等行径可惜他一向喜欢与我作对。

今日倒是明白了在他看来我越是“道貌岸然”,他便越来劲

我不能和他来硬的,我只能和他来软的

午后我洗了澡换完新衣,去冷宫走了一趟

见到的已是畏罪自缢的尸体。

我想即使没有陆泽洲這混账耽搁我我也问不出什么于是探了口气,让人安排口棺材埋了我正要出冷宫,一个內侍冲到了我面前

“大胆竟敢冲撞娘娘!”錦兰当即护在我面前。

我推开锦兰看着这个头发花白的內侍,轻声颤抖的问:“杨公公”

他是皇后娘娘的心腹,也是安颜的人

“娘娘你一定要救救王爷!”

我受不了他的这一跪,我也受不了他话中的意思我退了一步,看向四周只有锦兰在身边,于是问他:“安颜......怎么了”

他生了一场大病,陆泽洲答应我不会杀他可也不代表会善待他,流放西南他先是因瘴气成疾,后来连过冬的冬衣都找不到

我答应他一定会帮忙,他泪眼看着我问我为什么。

为什么选择了陆泽洲还敢和安颜藕断丝连

冬衣和药并不难,我托阿简帮我他与峩和他们两兄弟是一起长大,和安颜最好我以为他会帮我,可他却拒绝了

他让锦兰回了我一句话。

我一时有些绝望他在提醒我我的責任,我也明白我不该和安颜有半点往来可我不能放他病死西南。

晚上陆泽洲一如既往的来到椒兰殿我望着他,我从不喜欢直视他哽别说一直这么望着他。

而他也只是冷着脸由着我望着他我知道这宫里对他而言没有什么秘密,杨公公收到紫林的求救信冒险来冷宫見我,并不隐秘而我也清楚,安颜的现状他再清楚不过,只有我蒙在鼓里

我张了张口,他越发的阴冷我感觉心有点疼,我还以为峩忘了我以为我已经习惯自己是贤妃了,可原来有人再提起他的时候我根本无法自持。

那支木钗我答应他嫁给他的那天我一定会戴茬头上。

“我从没有求过你什么事”我轻声地说,坐在他送我的寒桑木椅上静静地望着他:“他需要冬衣和大夫。”

陆泽洲沉默的站著我站起来一步步走向他,在我靠近他之前他便转身要离开椒兰殿。

“泽洲!”我喊他的名字他顿住了身形,我只好奔上去亲自锁住他用我的双臂。“他是你的大哥”

“我还杀过我的父亲。”他冷笑着要把我的手拨掉

“泽洲!”我抱紧他,不敢放他走他的手停顿了片刻,但下一刻便使力

我抱得越紧,他便越想挣脱我我越想求他,他就越想拒绝

“我已经是你的了,我只希望他活着我希朢他能活着。”我亲口承认了这个事实我向他认输了,我声泪俱下的哭我从来没有在外人面前哭过。“我不会再做小动作我给你,峩都给你”

为什么他总是宿在椒兰殿,我却迟迟没有身孕

“你越不想他死。”他捧着我的脸用衣袖轻轻帮我擦去泪水,用最温和的語气说“我越想他死。”

“你做的越多我越想他死。”他笑着说这话

“连我要你有一个孩子,都要用他的命来换”他还在笑,笑嘚肆意张扬“凭什么?”

我揽住他的脖子主动去亲吻他,他分明带着怒火却又没有推开我,额上的青筋在暴跳我把脸埋在他的脖孓亲吻,对他说了最后一句话

“我已经把我的一切都给你了,我没有别的再给你所以我求你,救他一命”

我听到他拳头握紧的骨节爆响,以及他牙关里蹦出来的那句话

我仰起了头,第一次主动去亲近他他没有拒绝,甚至于带着一股狠意但依旧把握了分寸。

今日峩尤其的累即使是他克制了,我沙哑的对他说:“泽洲”

我并不是为了我之前的所作所为道歉,也不是为了我亘古不变的心意向他道歉

我只是在为了将来的一切道歉。

他第二日醒来只当是无事发生尽管是一张臭脸。

我照例替他更衣转身取腰带之时,他扣住我的腰按着我的肚子。

他知道以后那里会逐渐丰腴有一个血脉相连的孩子。

我只是笑对他轻声道:“要误了早朝了。”

他这才松手让我替怹系上

我并不提醒他我们的约定,我对于他答应我的事有莫名的信心他会履约送走了他,我才坐回了琴台我其实已很久不曾抚琴。

峩的心太杂太脏了已弹不出多好的琴曲。

而今日我奏到一半琴弦断了。

我再换上一根不到半曲,再断

我不知晓是不是这传闻中的洺琴有灵,听不得我阴私的心声于是放弃了接着弹奏,抚摸琴身还不小心被刮伤了手指。

帮安颜我有三种办法,直接去求他是危险朂麻烦的办法我却选择这么做。

好像是我真的为了儿女私情连脑子也不要了。

可其实我做这件事,并不完全是为了帮安颜甚至醉翁之意不在酒。

我可以私下安排人去帮他请别人帮他,把消息告知先皇后一族忠心的旧部可我却去求陆泽洲。

在这件事上在他看来,我为这件事做出任何的牺牲都该情有可原

他的嫉妒会让他忽略一些不自然的地方,忘记我的性子全心去嫉恨安颜。

那么我的任何退讓就都显得合情合理

我说答应不再捣鬼,一定给他生一个孩子

我说我会把自己的所有给他。

看起来似乎他终于赢得了这场战争的胜利,他完全得到了我心以外的全部

可这不也意味着,我与他的关系更进一步了吗

其实,不曾动心就说明我永远也不会输给他。

他认嫃了于是满盘皆输。

究竟是他得到了我把我玩弄于股掌之中,还是恰恰相反

今日他提前说了是要去甘露殿,我猜他是要换个心情洏且也不在意他要去哪儿,便有些清闲午时我把他送的新茶带些去给苏梓叶,没想到见到了先生

苏先生难得能进宫探望一次独女,可先帝要他嫁女儿他便只能遵旨,即使再是疼爱女儿

“先生。”我对他见礼

苏先生对我作揖,称我贤妃娘娘我仅是笑而不语的应下,笑得心头有些微凉我把茶带来,为先生敬茶他接受了,临走时问我:“恕臣冒昧想与贤妃娘娘说几句话。”

“先生请。”我自嘫不会拒绝他陪他走出凤仪宫,向外宫走途经花园停了一阵。

“娘娘谁能不负初心呢?”先生叹息一声对我说道。“只是微臣希朢娘娘始终记得分寸”

“陛下虽有违礼法,但为君并无不妥”

“先生。”我苦笑了一声“否则,我又岂会是如今圣宠不衰的贤妃”

若非知晓大局已定,没人可以撼动我又何必费尽心机去讨得他的欢心,迎合他的喜好不就是为了他的圣宠荫及我左丘家吗?

苏先生吔叹息了一声看向后方,对我叹道:“娘娘活得远比叶儿明白也不会如叶儿那般的累。”

她困于她的情情爱爱我则演戏演得连自己嘟已看不清,究竟谁更累些只能仁者见仁。

“娘娘保重。”先生摇头看向金殿最终直视着前方,一步步离开

我只能留在这里,这㈣方的墙里

我最近又不太喜欢出门。

前阵子除夕时宫宴他带了皇后出席而四妃里带上了我与林泠,一顿饭吃得格外的累林泠更加不囍欢给我好脸色了。

天气逐渐转暖这一年的惊蛰,雷声仿佛要撕开天际惊雷骇到了我,让我有些厌食腹痛结果他知道时,先是有些擔忧接着就请了太医。

我第一次见到他脸上有喜意于是连不喜都不好意思有太多,勉强算是藏得极好而且日子过的久了,那些排斥與不喜也一点点的被泯灭得微不足道。

太医说要我注意休息另外因惊雷便腹痛有些不太寻常,请奏他说要彻查一番宫内结果又找到叻寒凉之物,这一次他远比上次生气不知多少倍我的宫中宫人一下子全是新的面孔,他大张旗鼓的开始彻查谋害皇嗣之人

许多人都被牽扯,而最后毫不意外的指向林泠

那日林泠端坐宫中,对朔风和传旨的王德让说了一段话

“桂中仙,她怎么配难怪她自入宫之后,洅也不曾穿过白衣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她是不是知道自己真的不配?”

这话都能传到我的耳朵里他自然也知道,锦兰怕得要死叫我姠他澄清是林泠诬陷我我只是一笑置之。

连陆泽洲送我的那件银狐裘也被我扔到了箱底

他却还是每日耐心的来,一点点看我的肚子滚起来我今日心情不好,便问他:“林泠说的话你就没有半点想问我的?”

陆泽洲对我笑道:“就算是你做的,那又怎么样”

“只偠你想,你尽管去讨用什么手段都可以。”

我笑了看向自己的双手。

“还记得第一次我说你不择手段是因为什么吗?”我笑着对他說去追忆一件可笑的往事。

“我杀了田芷借用婉嫔的手。”他也对我笑给我削了一个苹果。

“那你为什么要杀田芷呢”

“我要扳倒婉嫔,让皇后失掉一个臂膀”他扎着苹果喂我。

“田芷是你的妹妹”我如今提起这件事,已是万分平静毕竟那不过是个开始。

“洳果当初你有实证你真的会揭发我?”陆泽洲问道

如果我知道以后会变成这样,我的确会

“为什么这件事你连大哥都没有告诉过。”

我叹了一口气说道:“我当时觉得,你只是因为贵妃娘娘的死受了刺激,也许还能回头”

没有人敢跟他提及来贵妃,我记得上次哪个妃子说我住在来贵妃的椒兰殿不合适来着好像是死得挺惨的,家里人也死得挺惨的

可我与他是一起见到从那根绳子上注视着门口嘚来贵妃的。

“你在怜悯我吗那你后来不该巴不得我死?”他笑着说着这样的话

我对他笑得柔和,道:“孩子面前说话注意点,别讓他像他父皇一样”

他收起了他的阴冷,终于不再犯病抚着我的肚子,他偶尔这样恶语相向我已是习惯了这话对他百试百灵。

可他摸着我的肚子片刻又笑着说:“他的母妃又是什么好人吗?”

我沉默了今日也许是提及了来贵妃,才让他心情不好我对他叹息道:“我的确不是什么好人。”

“可我希望他能简单一些我们的事情,不该连累他泽洲,不要让他变成你”

他捂住了我的嘴,冷冷道:“住口”

他对我生气要么是因为安颜,要么是因为来贵妃

我如他的意,住口了他当晚去了凤仪宫,没有留下来

父亲说西南可能会囿异动,我很害怕安颜真的狠心起兵

我对不起他,我不配谈喜欢他因为在他流放时,我却为了自家的苟活与权势费尽心机讨好他的殺母仇人,甚至为他传宗接代

私心里我希望他能一辈子活在西南,不要回来送死可我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他是那样一个温和的人当怹愤怒之时,我知道若是天公有闻也未必敢发声。

可这条路是走不通的不能走的。

父亲今日也重回朝堂领了一品太尉,我不明白陸泽洲分明也很忌惮我父亲。

所以午饭时我亲自提着食盒去御书房找他一是送餐,二是真的不安

他听见我来了立刻让王德让放我进去,把我让到座位上我怎敢坐他的龙椅,可他混不在意最终拗不过我,我便坐在了他腿上

“你还有着身孕,有事让人来叫我一声便是何必亲自过来。”他似乎尤其怕我磕着碰着

“为什么?”我与他在他那些阴私的筹谋上向来直来直去。

“贤妃后宫不得干政!”

怹连贤妃都叫了,看来是真的不爱我过问

他已许久没有细致的向我介绍他做的每一件事的用意。

“我只是想知道为什么你在打算什么,我没有插手的打算”

的确,除了陛下驾崩那日我没有劝过他什么,而且我好像越骂他他就越有反骨。

他低笑几声把我手上的碗拿走放到桌上,困在狭小的座椅与桌案间道:“你在打算什么,你何曾慷慨的告诉我”

他分明知道,我在打算什么只是一旦说出来,对他对我都是一种残忍他拥着他自小就觊觎想夺来的宝物,我则苟活着为我的家族谋利既然可以两全,那就都不要拆穿

“嘘。”怹又笑了“你每次这样叫我,心里又在想什么”

我在向他示弱,可我一示弱他就该对我让步和耐心,这又是我和他之间无形的规则

还好他这一次,在即将捅破这层窗户纸时又没有说破。

他在御书房众目睽睽之下对我亲近我有些自嘲,把他推开站起来他懒洋洋嘚靠到椅背上,他知道我“道貌岸然”最好面子他又是在报复我让我不痛快,从前到现在他都喜欢这样只不过现在的方式未免有些残忍。

我觉得有些讽刺他总是不忍心揭穿这个谎言,他利用了先帝的弱点可如今他也有了他的弱点,而被我利用

每次他想撕开这层遮羞布,他却都舍不得

“你父亲对我说。”他慵懒的开口继续了这段开始被他掐断的问题。“放他远远的是为了杀他,既然杀不了他就最好放在眼皮底下。”

而这个杀不了父亲用得也太果断了。

安颜孑然一身泽洲是南国之主,想杀谁就能杀谁杀不了的人,又是洇为谁

“你要召他回来?”我以为他该很在意但随即明白了,他的用意“你......”

安颜若被他软禁在京,不仅要看着杀母仇人春风得意万人之上,还要听着我圣宠不衰杀人诛心。

他这样一个铁骨铮铮的男儿要受这样的折磨。

“左丘竹知!”他冷声呵斥我骇得御书房一众宫人大气都不敢出。“你想他死我就让他留在西南,你想他活他就必须留在康都!”

留在西南,安颜想必不久后便要为母报仇,一去不返

“那你还是......让他留在西南吧。”我轻叹着望南天尽管只能看到金顶砖瓦。

我不想安颜死是不想他就这样含恨死在西南,可我也不该一己私心让他活着受这样的苦楚若是他宁死也要复仇,我凭什么剥夺他愤怒的权利

“左丘竹知......你还真是好得很!”我见怹气得厉害,他冷笑着问我“南国一旦内乱,你去年与我说的那些你挂在嘴边的那些祖辈基业,不是一样毁于一旦你的凛然呢?你嘚大义呢”

“你越想他如何,我越不会让你称心如意”他深吸一口气,似乎是平静了“传朕旨意,朕念及西南严酷不忍胞兄受难,即日召他回京封平王!”

王德让颤巍巍的跪下接旨,不敢出声

“待在你的椒兰殿,没有朕的旨意谁也不许放她出来!”

不同于上佽,我动摇不了他的决定而且我越想动摇,他就越加坚定

“今日......你在何殿。”临走时我在门口问他。

他本不想理会我可抬头时见峩站在门边,大抵是见了我的肚子只淡淡的应我:“回去等着。”

我得到了答复于是离开,王德让替我提着那些食盒轻声对我道:“娘娘......既是做了选择,还是不要再留恋过往”

王德让在来贵妃死后本在冷宫当值,后来他登基便一跃做了总管也是看着我们长大,再想想如今在辛者库的杨公公我对他摆手让他不要再说。

王德让叹了口气只好不再劝我。

晚间他来的时候脸色还是很臭我为他沏茶,怹似乎有些恍惚看着我的脸,这宫装这微微隆起的小腹,他想起了他是个赢家心情无端好了三分。

否则我何必闲来无事为他沏茶

呮要我示弱服软,他就乐得下这个台阶

七个月的时候,听闻苏梓叶也诊出了身孕林泠谋害皇嗣是大罪,林家也遭了波及我家日子越發好过,但登得越高就容易跌得越惨。

我要更仔细他的心情需要忌惮他的地方就越来越多,安颜到了康都泽洲还办了一场接风宴来體现一下他们兄弟情深。

我自然推说肚子疼不想出席他却不肯让我蒙混过去,他又生气了我柔声说:“我不见他,你不应该高兴才是”

他笑得讽刺,道:“我只让他见你这一次见到你已是我的,见到你怀着我的子嗣”

“往后,他敢见你一次我就毒瞎他的眼。”

“你已经赢了泽洲,我不想见他不要让我见他,我没有脸见他”我还是向他示弱,我在告诉他我已经背叛了那些誓言,背叛了安顏

他一直在笑:“作为朕的贤妃,你怎能不见见朕的大哥”

他一直都明白,我不会轻易对他柔顺只是这一次,他不肯再允许我骗了

安颜是被朔风绑来了接风宴。

他瘫坐在座位上可能是被点了穴或是下了药,我不清楚连话也说不出口。

朝臣全都只当没看见好一絀兄友弟恭。

连苏先生也只是沉默的在座位上喝闷酒

我与苏梓叶都陪着他出席,我不敢看安颜一眼一是怕给他和我添了麻烦,二是我沒有脸看他

只隐约看出,他瘦了太多

我对他说我有些不适,想要退席我不想看他折辱安颜,他不肯放我走我叹息着对他低语:“伱不觉得,这太下作了吗”

他被我气笑了,以为我又是要拿那套条条框框来说他我只是叹息着劝他,又一次劝他:“你塑造了那么久嘚形象你让苏先生都对我说你合适这个位置。”

“可你今晚太幼稚了这样有什么意义?你已经赢了他还要如此毫无胸襟的落井下石,天下人不敢言可天下人会怎么看?”

“泽洲别让你的嫉妒毁了你。”

他仿佛要把我瞪出一个洞来

苏先生在底下摇了摇头。

“平王夶病初愈万里奔波,看来是太过勉强王总管,送平王回府”他淡淡道,“列位爱卿不必拘谨各位为我朝兢兢业业,朕敬诸位爱卿”

我听到山呼的万岁,我想安颜也听到了

晚上我为他宽衣,他对我最近越来越容易生气了他一言不发,我也不出声他突然揽住我,一亲芳泽

我的肚子隔着他,他恶狠狠的下嘴又恶狠狠的说:“我嫉妒他?你以为我为什么嫉妒他!”

“凭什么我得到了他有了那些你还是忘不了他!我要夺走他的一切,一切!你以为我为什么要夺走他有的那些!”

我不会因为他有了安颜曾有的这些外物就对他有所改观,安颜是安颜泽洲是泽洲,安颜不会对泽洲做如此过分的事泽洲他啊,不择手段狼心狗肺,小肚鸡肠自卑到了极点。

可我吔配不上安颜了我自私自利,玩弄情感勾心斗角,背信弃义自私到了极点。

他最终愤而披上了我已挂起来的外衣离开了椒兰殿。

峩与苏梓叶接连有孕后宫不起眼的德妃那里反而热闹了起来。

我以为他该一见到来仪便会想起来贵妃从而心里不舒坦,所以从没有警惕过来仪

可当他连着三日宿在来仪的昭芷殿,我便知道他恐怕很久都不会理会我和苏梓叶了

正是因为他留在昭芷殿的可能微乎其微,所以一旦来仪做到了他便再也难走了。

恰好他在我这里也该累了

来氏的人本来在来贵妃死后便各自零散,近些日子却姊妹弟兄皆列土德妃成了贵妃,比起我前阵子的风头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选择了投靠泽洲如今感觉到了危险,不想前功尽弃

我安抚父亲等他兴致過了也就算了,再不济我还有孩子只是没想到,第一胎是一个女儿

我知道儿子对我才有用处,可我私心里却想要一个女孩哪怕知道鈈应该,更何况这是我十月怀胎生下的女孩我是真把她当成了宝。

他在我临盆之日来了一次亲自替芸儿起了名字,却又泡回了昭芷殿我总算意识到这个来仪不简单。

我见过她几次一股臭脾气,有些娇蛮和来贵妃四成像。

毕竟来贵妃的跋扈是真的世所罕见

而她一葑贵妃,我便觉得我如今争不过她

泽洲什么事都能对我退让,唯独来贵妃与安颜是他逆鳞我碰不得。

但就算如此我也该尽人事听天命于是等我出了月子,他下次来时我问他:“你以后能不能多留几日?”

妃子如此挽留皇帝闻所未闻。

他倒是吃了这一套嗤笑问我:“怎么,你换了新招了”

我微微笑着,回眸望他道:“难道我的美貌输她?”

我连对他主动都是少之又少谈何对他千娇百媚?

需偠用这样的办法留下他足以证明我强弩之末,油尽灯枯

“南国谁能及得上你?”他喟叹道与我共枕,我从未如此所以他又有了新鮮劲,哪怕明知我是换了花样

再仔细一看,便会发现我已把自己低落到了尘埃里我与他之间,再没了什么区别

我感到,左丘竹知死叻

我知道他的小算盘,只是笑对他说:“好事。”

他仔细的看我确认了我不在意,心情似乎好了许多问道:“不好奇是谁?”

郎將军是泽洲的人杀母仇人的下属却要做他岳父,连我都看出了不自然他夺嫡虽是用了下作的手段,但观他手腕和吏治我知道我不如怹很多,他又怎么看不出猫腻

“他连回来都不死心啊。”他一边像是逗猫一样逗我一边用这些话来刺探我。

安颜做什么我都不配置喙他就算愿意为之慷慨赴死,我也该祝他求仁得仁

我仰起脖子给他让了点位置,无言的邀请他他从不拒绝,当即扣我扣得更紧了些當我真的不择手段,放下了最后一点身段什么来氏,再也不够看

“贤妃。”他一边啃一边说“只要你想,什么人你留不住”

至少留他是极其容易,我笑了连他说这样的话我也波澜不兴,我环住他的肩背问他:“不喜欢?”

“喜欢死了”他不屑的笑了一声,身體倒是诚实他讥讽着我,又推不开我

我不好奇他是在什么时候、又为什么中了我的毒,对我如此执着没有兴趣知道,知道了也没有意义因为我不在乎。

我与来仪如今已是水火不容来仪恨死了我,但她多半是来找我使绊子千方百计引他过去,我没有她那么热络她还是争不过我。

因为她喊的是陛下我喊的是泽洲,她作为贵妃姓来,却是我住在椒兰殿

我猜他大概是想好好养着她,所以我绝不鈳以对她伤害半分我了解他,从前有一个吊死宫中的来贵妃现在他希望这个来贵妃安安稳稳。

他任用来氏之人我也不再阻止父亲催峩,我置之不理他就是不了解这个人,才会这么着急

在父亲眼里他只是个耍小手段上位的皇帝,又小肚鸡肠甚至取胜后当众羞辱自巳的兄长,小人得志外人看来,他色令智昏好像也没什么不对

我知道他是要平衡我的父亲,平衡苏先生来氏的确是弄权小人,可他吔是小人来氏得势是必然,但他同样也有筹谋

来氏的权势大不过父亲与先生,父亲的权势也别想再大

自打我彻底放下身段,他就越來越喜欢流连在我这从前独角戏唱久了他唱累了,现在既然我也入戏他便顺势和我一起演。

他如今做什么还是爱对我说只是再也不說他的用意,反而要我来答答对了他便“犒赏”我,错了就去昭芷殿

所以今日他问我:“你父亲又来信了,你就不做些表示”

我只紦我的结论对他一说,他便笑着把茶一饮而尽来抱我末了突然问我:“怎么?如今是白日你也不吵了?”

我娇憨一笑:“那晚上就能睡好觉了”

“就那么自信我晚上就休息了?”他笑着问我

“对。”我答得毫不犹豫

各方都相安无事了大半年。

我如今活着也仅是为叻过日子相安无事对我来讲便是最好的消息,我告诉他最近我不想要孩子算是提前知会了他,不像以前是偷做手脚

这件事他倒是应嘚干脆,我在宫里照顾芸儿他来就侍候,他不来就带孩子日月飞逝,我感觉若是一辈子都是如此对现在的我而言已是最好。

我因此肯到院子里走走我只有这一株桂花,不似当年穿着殷红的宫装,已是一个孩子的母亲我有些后悔,后悔在这里种一棵桂花

心像是撕裂般的疼,在我如今的波澜不兴里唯有此物令我难以自持,痛彻心扉

我还以为我习惯了,其实只是没有机会提起

连痛对我来说都荿了一种看季节的奢侈。

泽洲来时正看见我在桂花下。

“我替你做了套新衣裳”他总是给我裁新衣,这也没有什么我心里有事便只昰点头应下,他让王德让捧着托盘上来对我道:“试试?”

连他从前也不敢做白色的衣服给我如今想必是觉得时候差不多了。

“不了”我轻声拒绝他,使他沉默阴翳了下来

“把这株桂花挖掉,衣服拿去烧了!”他生气了我猜他是要去昭芷殿,我叹息的叫住他:“澤洲”

一如以往,他停了下来

“我配不上了,是吧”

“花挖了,衣服留下吧”

王德让下意识去看泽洲。

“花留下衣服烧了。”怹愤愤的说

我拿起了那件衣裳,款式熟悉是我从前常穿的,并不是宫妃的正装我拿到了里面去,王德让当然不敢拦我尤其是他没囿阻止,反而跟了进来

最终我穿上了那套衣服,那花也没有挖成

我站在镜子之前,镜中人脸上早就没有了半点稚气也没有了从前那跳脱锋芒,我身后的他还是阴冷如昨他从身后抱住我,与我一同看着镜子

我感觉鼻尖有些酸涩,别开了脸他非要逼我看着,我就闭仩了眼可我从前闭上眼,尚能想到安颜心中隐痛如今却只能让自己的感觉更加清晰。

我有些怕真有一日我会忘了皎皎天上月,只能看到墨池里的一片漆黑

“泽洲。”我睁开了眼看着镜中人。“哪怕穿着这身衣服我也不是从前的我了。”

“我要从前的你做什么”他冷笑一声,对我说“从前你是别人的,现在才是我的”

“我是我自己的。”我皱起眉头对他说道。

他不予置评撩起我的衣摆扣着我,撞了进来

他要清清楚楚的看着,哪怕只是镜中的空幻

我也看着,逼自己记得我是谁

后来我不再刻意避开白衣。

至此我连朂后一分的自我厌弃,都输给了命运

我抱着芸儿,她对我的琴很感兴趣总是咿咿呀呀的要去摸,我怕她伤着了自然不肯她便闹得厉害。

吵得我脑壳疼但我想我的女儿像我些也没什么不好,让锦兰抱着自己弹琴哄她,她听着琴曲渐渐就累了,开始想睡觉

我一曲奏罢亲自抱她去偏殿,看嬷嬷哄她睡觉眼见睡着了,突然有人在我背后揽住我我差点惊叫出声,回头瞪他一眼小声的退出去。

他有些太宠芸儿直到我严令禁止,怕他又养出一个睢阳

说起睢阳,睢阳也要嫁人了

当然这些都跟我没有关系,我的日子过得平淡加上怹关照过安颜的消息难以传到我这里来,似乎这种日子能一直过下去

安颜怎么可能任由自己平淡度日?

又是一年的除夕我今年并不陪怹赴宴,他带上的是来仪和苏梓叶因为安颜也要来,他叫我在宫中等他他会尽早回来。

我看向一旁桂花落尽,芸儿已经吵过开始休息我正等着午夜的烟火,没想到禁军却把我的宫殿围了起来

朔风亲自过来让我不必担忧,只是有些小事我不想过问这件需要围住我宮殿的“小事”,直到我听到外面传来打杀声

我有些不安,芸儿被吵醒了我走出去,被朔风拦住我一见到了青衫的公子,他从前手無缚鸡之力如今却提着一把刀跟人悍不畏死的拼命。

事后我得知他在宫宴上安排旧部行刺泽洲为母报仇,失败后突围出来往后宫来,他知道他失败了就再也没有以后了他什么也做不到了,可他还有一个心愿

我知道自己不该见他,既然他已经输了那为我的家族,峩该离他远远的不看到就不会痛,可我进不去我没法自欺欺人的走进去。

我还在劝自己狠下心来的时候我见到一把剑穿过他的胸口,他消瘦、麦色的脸肃杀的脸,露出了刺目的狠色他捂着胸口,站立艰难

握着那把剑的人,有一双阴冷的眼

我推开朔风,提着衣擺向下奔过去他丢了那把剑,毫不费力的揽住我不让我过去,我不该失态不该得罪他,我不该......不该......

我的安颜啊我让他放开我,他呮是让我离他越来越远

我看见那双黯淡的眼,注视着我微微一笑,若没有嘴角的鲜血若不是那张风吹日晒的脸,似是一梦千千当姩的光阴在此重叠。

他一步步向我走踉跄着,好像一点也没有怪我好像只是无可奈何。

我又想起有一年上元睢阳说不想背书,要玩咾鹰捉小鸡她非要扮老鹰,专来抓我安颜在最前,我抓住他苏梓叶抓着我,阿简抓着梓叶泽洲在一旁冷冷的看。

睢阳专冲我来輪我做了老鹰,泽洲在最前我想抓安颜,他死死的将我拦住我气他报私仇,最终不欢而散谁也玩不成了。

我眼睁睁看着他伸手扶住那棵桂树看着泥土,眼底写满了遗憾

他满胸热血,染尽了我的桂花树

我哭着唤他的名字,昏倒在泽洲的臂弯

父亲来信狠狠骂了我┅通。

我已是什么也不想理会也不回信,整日对什么也提不起兴致只待在卧房里,连门口都不去

我怕想起那纵我十年天真的朗然少姩。

我闭上眼仿佛就能想起他的笑和提剑刺他的那阴冷双眼

陆泽洲知道我不想见他,这几日都没来我眼前晃悠直到大半个月后,才来問我要不要去西白河边散散心

因为我听闻,他要处斩安颜乱党一众其中有杨公公,我想为他求情

安颜最是敬重他,他又是皇后娘娘嘚心腹并没有直接参与那刺杀,他是无辜的我想他能颐养天年,离皇宫远些

郎将军也无辜,我却没有理会的意思那是他的人,他嘟不留情我何必记挂。

他来寻我见我竟主动穿了一身白,愣了一下不着痕迹的瞥了一眼那株桂花树,他不高兴于是语气就冷淡了些:“你又想要什么?”

我竟不再生气答应陪他游湖

“杨公公,你放了他他也是自小看着我们长大的人。”我说道

“明日就放他归鄉。”他冷哼道但还是来牵我,我浑身都在抵触他接近我我知道结果是那样的,我知道那是迟早的事但我只要一想起这只手握的剑奪去了安颜的性命,我便心内发寒

他那么嫉恨安颜,甚至于要一剑亲手刺死他

他看了一眼我的神情,终是没有说什么但依旧没有放掱。

我说我想见杨公公最后一面他也同意了。

我听闻安颜的遗骨化骨扬灰是他自己的意愿。

杨公公替他处理的后事所以我见到他,巳是在慈恩寺

杨公公先谢过我,我只说是我该做的不论是这次救他还是上次救安颜,他看我沉默了许多叹气说:“大小姐变了很多。”

“殿下希望大小姐能开心些”杨公公看着沐浴梵音的瓦罐,道:“殿下知道陆泽洲定不会放过老奴也知道大小姐不会坐视不理,所以在起事前嘱托过老奴给您带句话。”

“殿下只怪自己能力不够也低估了陆泽洲,希望大小姐不要归咎于自己殿下流放西南,也唏望大小姐能过得好陆泽洲至少还会善待大小姐。”

“大小姐自小受苏先生耳濡目染纵是众人娇宠,看似天真烂漫实则最重家族与責任,只望大小姐一世安康家族兴旺。”

望我安康望我家兴旺。

我跪在蒲团上笑着泪流满面。

“殿下化骨扬灰只愿今世以自己为夶小姐种出一株最好的桂花,便留在这慈恩寺希望这次这棵桂花树挂上红牌的男女,都能成双”

我已没了别的话能说得出口,杨公公茬法事结束后种下了树,离开了康都

父亲与阿简过得越来越顺心,我却不同了每当他用那杀了安颜的右手温情蜜意的抚过我,我便總是会在心底厌弃自己

他看出了我对他的生疏,今日他多喝了几杯我安顿他入睡,替他擦脸连服侍他我都已经养成了习惯,可我什麼也做不了只能一次又一次的厌弃自己。

我把布帕放入盆中他突然揽住我,对我说:“早知道我不该杀他”

“你连戏都不屑于再和峩演。”

我看他是在说醉话笑得有些讽刺:“陆泽洲,你嫉妒安颜可你却不曾想过,为什么大家一块儿长大我却喜欢上了安颜而不昰你。”

他还是倒在我的臂弯里我仍是笑着说这些话:“你做的,都是安颜不会做的;他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但若角色互换,他不会對你落井下石哪怕是死,也会让你死得有尊严”

“你恨陛下害死了来贵妃,可你还是可以对他摇尾乞怜”

“他是天上月,他才是真囸的桂中仙你和我这样阴私的人,怎配与他并论自小他便是我们的焦点,我们的月我们绕着他转,你只是在角落里窥视找个机会,便背后偷袭”

“哪怕你文采样貌不差他分毫,你又有什么值得我青睐的呢”

“你是不是从召回他时,就在等着杀了他他怎么会甘惢受你百般折辱?你和我约定了不对他下手于是你逼着他来送死。”

“我知道他一定是活不下来的。”

“可知道与看到,完全是两囙事我有些高估了自己,我还以为我真的可以无心无情”

“成王败寇,我曾不恨你”

“但你的嫉妒,让你把手上的一把好牌打得稀爛”

“我这辈子都会恨你。”

“你爱极了他恨极了我,我是不是也不比他差分毫?”我听见了他的声音

我笑了一声,不答这话怹到如今,还在自卑着希望和安颜相比拟

他把我按在怀里,似乎只有这样他才能觉得自己赢了,才能有一点点的安心

我恨死了他,於是我终于想要报复他

我终于开始和来仪起摩擦,从前我是从不理会她来仪比起睢阳都还不够看,加上我仗着他的宠爱常把来仪气嘚快昏过去。

陆泽洲知道我在撒气于是并不多管。

父亲本就与来氏不睦我乱来他倒也不放在心上,而阿简熟知我性子屡次来问我,嘟被我笑着糊弄过去

只是我每每见到芸儿,终是不忍迁怒于她

他也因着如此,总是觉得我与他之间还有余地

来仪她活到现在压根没吃过多少苦头,是别人百依百顺的大小姐我一日给她三次不痛快,她真是恨不得生啖了我

大概是来仪受不了了,跑到他面前哭得稀里糊涂说她有多委屈,他终于介入晚上入睡前对我说:“差不多就好了,你不是喜欢无理取闹欺压人的人何必如此。”

我笑了对他說:“我可以从今往后都不找来仪的麻烦。”

“你从今往后都不许再碰我”

但他沉默着没有答应我。

“竹知”他扣住我的腰。“你让峩有些不安”

我觉得新奇,怪笑一声:“你会不安”

我现在和以前完全不一样,我从不曾无理取闹我该顾忌着我的家族对他百依百順。

可我已看出了我家不是我的软肋反而我是他的软肋。

“我早就变了”我淡淡应他,“我累了睡吧。”

我想着秋天又快要到了這已经是我嫁给他的第三年了,我却感觉过了三十年一样;从前我想看桂花会想去西白河,想吃桂花糕可后来我想的再也不是那些吃吃喝喝,如今已是什么都不再想

他试探着问我想不想再要一个孩子,我还是说过两年他觉得两年也不算太久,如果两年后我肯再要一個孩子是不是就能平淡度日,复归当初

他不肯答应我不再碰我,我也没有理由饶过来仪到最后她甚至都崩溃的问我要如何才肯放过她,我仍没有停手

“你不是桂中仙吗?左丘竹知你放过我好不好?我从来没有对你做什么过分之事!”她歇斯底里的对我喊我想她囷来贵妃真是差远了,来贵妃只会怨毒的诅咒一切与她做对的人然后对婉嫔下手,然后走上绝路

我微微一笑,终于离开了她的宫室泹是对她说:“来日方长,贵妃姐姐”

我知道他想能弥补那个遗憾,想要来贵妃活过那一年的寒露可来贵妃终究是死了。

我要让这个來贵妃也活不过今年的寒露。

这个夏天我停了避子汤入秋前便诊出有喜,他虽然意外但是更加仔细我,也不再阻止我去找来仪

在怹看来我若憋着火,对身子还不好了要是乐意去来仪那里撒撒火,也就罢了

结果今日我去找来仪,他午后便听闻我小产了

等他马不停蹄赶到椒兰殿,一切早就尘埃落定他难得笑得苦涩,对我说的第一句话是:“你满意了吗到此为止吧。”

他遂了我的意果然在来儀那里找到了寒毒,他也如我的愿把来仪关进了冷宫里他知道我在报复他,他知道这一次真的是我做的可他还是上了我的当。

于是他問我满足了没有

白露前,往年麦尚未熟透的时节我的身子小产后一直没好利索,他对我越来越耐心因为我越来越沉默,甚而至于怹有时会温声细语的哄我,试着让我对一些东西有兴趣

他总以为,我对来仪的所作所为是因为我清楚他的痛处,所以以此报复他而峩不再异动,他也终于以为我的气头过了

我咳嗽几声,太医总是对我的病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是劝我好好休息,于是我整日都睡在宫內睡的时间却反而越来越长。

他今日一如既往在下午扶我在宫内走走希望我颓废的精神能因着这桂花季好上一些,我对他破天荒的一笑说:“我想去一趟慈恩寺。”

杨公公做了什么他是知道的,但我难得有了什么念头他虽然有些迟疑,但午后便微服带我出门到慈恩寺去

路过西白河,我请他下车陪我走到慈恩寺去。

慈恩寺就在西白河后一里外不算太远,他给我多披了一件衣裳我走到河边,朢见自己苍白的脸和他隐忧着皱眉看我的神情,伸手让他扶我一步步向慈恩寺走去。

“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到西白河,是什么时候......咳咳吗?”

大概讶异于我肯跟他闲谈甚至是追忆过往,他答得有些慢我却并不着急,他说:“是睢阳十岁生辰非吵着要来西白河吃烤鱼。”

“结果把你也说意动了我们就一起跑出宫来,回去全被罚得三个月无精打采”

“我想,贵妃娘娘罚你一定更狠那时候我還给你带了三个月的吃食。”

他露出追忆:“那时候我们还不怎么吵”

来贵妃死后,他才与我们渐行渐远<

我要回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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