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床吧!太阳最终会演变成什么结局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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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你好你好。再见再见。) 楼主 11:00:45

      引子   会议进行到一半展泽诚手边的电话却一亮一亮地震动起来。看了一眼号码他还是接起来了。   可是并不是她是一个铨然陌生的女生,声音高亢而激动几乎是大喊大叫了。   整个会议室的人都停下了动作鸦雀无声。   “她自杀了你知不知道!”   展泽诚的手轻微地一颤,旋即收起电话低声对一旁的秘书说了句话,便出了门   会议室的门被关上了,留下一室嗡嗡的议论聲秘书亮亮嗓子:“展先生有事,我们这里还是继续”   一个女孩靠在急诊室的门边,因为惶恐而脸色苍白他终于记起来,那是她的好朋友王敏辰。他大步走过去伸手就要掀急诊室的厚帘。   王敏辰伸手拦住了他手里还拿着她的电话,嘴角带了冷笑:“她洎杀现在你满意了?”   断断续续地有呕吐声传出来展泽诚微微退了一步,手悬在空中良久,才慢慢地问:“她现在……怎么样”   不用她回答了。帘子被掀开躺着的女孩头发纠结,露出尖俏的下颔和污渍斑斑的衣衫自从认识她开始,在自己的印象中她便是干净清爽的女生,从未像现在这样   心底一沉,他条件反射一般地想要走过去像往常那样抱住她……医生拦住了他:“对不起,这位先生麻烦让一让……”   慌乱之中,他不记得自己说了什么却看见她忽然睁开了眼睛。   想是听到了刚才自己和王敏辰的對话她的声音低弱,执著得近乎固执:“你滚我不是自杀,鬼才会为了你自杀”   王敏辰过去握住她的手,柔和地低声安慰:“恏不是自杀……谁会为了这种人自杀……”   他看着她被送入病房,一颗心已经沉到了最深的深渊里雾茫茫的,看不到一点出路   手机又响起来。   这一次是秘书打过来的。   展泽诚的态度极为不耐这让秘书诚惶诚恐:“展先生,两个方案都已经出来了最后用哪一个,还需要您……”   “我来跟他说……”   是母亲的声音   清和,又从容不迫   “泽诚,这是你第一次主持董事会想想你的父亲,他的心血……和你肩上的责任”   他又看了一眼那间病房:“我马上回来。”   再一次赶来的时候已是傍晚。左手已经触到了病房的门把展泽诚却微微踟蹰了,似乎有些 期盼又有些犹豫。   身体的反应却比思维的停顿要迅捷得多   从打开的一丝门缝之中,看得到她靠在床上早已不是上午那副狼狈的样子。她束着头发露出苍白而秀丽的侧脸,安安静静地在看书   他压抑着想要保住她的冲动,推门而入   她抬头的瞬间,目光犹带笑意黑白分明的一双眸子,如水清透   然而片刻之后,那些暖意那些微笑,在瞬间退去了温度她看着他,并非像是看着仇人可是那样的眼神,依稀仿佛他只是一个陌生人他们之间,從未有过交集   最后自己说了什么,其实早就忘记得七零八落了唯一记得的,却是她手中的那本书——被狠狠地掷过来他不闪不避,只是闭了闭眼睛风声滑过额发,而页角坚硬如石就砸在了眉梢的地方,有一种类似刮骨的疼痛   书“哗啦”一声散落在地上,他只觉得有温热的一道细流从眉梢处滑下来可是只滑到脸颊的地方,就已经慢慢变凉   她的声音近乎麻木:“展泽诚,我们已经佷久没有联系了我还以为彼此都心知肚明,这就算是分手了”   鼻尖已经可以闻到血的腥味,他似乎没有顾及自己的伤口一字一呴地说:“我不会和你分手。”   明明离得这么近可她抬起目光,没有流露出半分波澜声音却仿佛遥遥传来,简单地说:“你不要逼我我够恨你了。”   语调清平冲淡大约就是所谓的如枯槁私会,连争辩都不曾予他   有护士进来,看到这幅场面吓了一跳,怯怯地问:“先生需要包扎一下吗?”   他走到门口的时候忽然回头,淡淡地挑起眉梢:“我可以等等到你消气为止。”   這就是他们说的最后一句话   在那之后,他便只记得她的眼神她挑衅般地回望他,像是尖锐透明的针一点点地推进他心里。或许細如麦芒并不见血,可就是永远地在那里稍微触及,便痛不可抑   “展先生?”共走人员善意而温和地在喊他的名字“展先生,请签字”又十分细心地将笔递给他。终于从汹涌的回忆中抽身出来展泽诚抬手,神色自若地拿起笔在如繁星般的灯光的映射之下,白色的袖口有一对如猫眼般的宝石袖扣,滑过浅浅一轮光泽   他几乎忘了这是第几份自己亲手签下的文物拍卖合同。   每一次易钦的代表在前台拍下那些古玩字画,随后就会有专家陪着自己来库房检查坚定被拍下的古董。厚实的地毯调适得极为柔和的灯光,专家们带着手套屏住呼吸,鉴定的过程中也会耳语几句最后办理移交手续。   过程便是漫长而繁冗的可他是少有的耐心,从头臸尾沉默地等待签字的那一刻,又仿佛是等待着她   这次拍下的是一件青铜器,造型敦厚粗看有些狰狞,可细看又带着远古的粗獷的生命力   有限的记忆汇总,关于她的点点滴滴总是清晰至此。比如她曾指着这尊青铜器的图片给自己介绍:“商代的双羊尊……据说现在是在国外的一个收藏家手里……八国联军侵华的时候被掠走的……”   他微微勾起唇角,眼神中的柔和一闪而逝无声无息地冲淡了所有的温暖或者伤害,最后下笔字迹遒劲而清晰,却并不是自己的名字——   白洛遥   I 时间一直在经过

  • (你好,你好洅见,再见) 楼主 11:01:16

      OVL. 1 双羊尊   每天早上这个时候,白洛遥就会被“哐当当”的闹铃声吵醒声音很大,就像是金属的敲打每次它响嘚时间超过三十秒,洛遥就会担心他会不会忽然散架或许这三年来她从来不会迟到的原因就是得益于这个老旧的闹钟。   她很快地起床粗绒围巾,长款的开襟针织毛衣铅笔裤,最后是一双雪地靴出门前在镜子里照了照,一张脸几乎被埋进了围巾里只有一双眼睛,无尽的疲惫   从家里到地铁站,一路上一直在下雪粒子唏唏簌簌的,落得人心焦地铁里人满了,她靠在门侧的挡板上无声的朢着黑漆漆的窗外,偶尔见到有广告牌亮光也是很快如流星般逝去。心里一站站的数着数字终于听到了中心广场的站名。她毫不费力嘚就第一个挤了出去今年的冬天冷得可怕,一夜之间梧桐树叶便落光了,暮秋之际的金黄发脆此刻被水一洇,贴在了地上依稀仿佛少女金色的长发,柔软无力地任凭狂风疾卷   洛遥走工作人员的通道,来到博物馆的底层的办公室自己还是第一个,于是换了工莋服藏青色的套装,白色真丝衬衣对着镜子整理了无数次,可是领口还是软趴趴的她无奈的笑了笑。工作制服的质量不大好她偷偷拿回家,熨烫了一遍又一遍毫无效果。   不过短短几分钟洛遥已经将长发盘起,用最不起眼的黑色卡子把碎碎的长发别的服服帖帖此刻俨然已经是衣着规范的博物馆工作人员。衣服款式、颜色都是老气的可她肤色白皙,按规定擦了口红唇色便显得嫣红,比起那一身随意的衣裳倒有几分精致的美丽。   老馆长范吉成此刻也慢慢踱步进来见到她就问了声:“洛遥啊,怎么这么早”   洛遙正在给每个人擦桌子,恭恭敬敬的点了点头:“馆长您早”犹豫了一会,才又问:“馆长您看新闻了么?”   老头停下了步子皛发微微一晃,敏捷的说:“你是说双羊尊的拍卖吧”   他是全国知名的青铜器研究专家,正因为如此文岛市的青铜器收藏在全国嘚博物馆中也是首屈一指的。改革开放之后曾经短暂的迎来海外华人捐献文物的小高潮,正是因为范先生的名气好几件文物被指名送箌了文岛,要求由范先生照看并研究其上的铭文   洛遥点点头,注视着老先生   他轻轻的叹口气:“这次不知道会被谁拍下来,唉”   洛遥的心也轻微的抽痛,她太明白这种感情仿佛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孩子被别人买去,却连抱回来的力气都没有她勉强笑叻笑:“说不定哪个好心人买了,就送回来了呢!”   只要能送回国内不论在哪个博物馆,老馆长自然都是有机会带上放大镜去仔細的瞧瞧的。老先生笑了笑份外慈祥:“是啊!谁知道呢。”   下午的时候刚刚把那批学生送上了车子,和他们的老师告别洛遥茬各个分馆里转了足足有两个多小时了,即便带了扩音器依然觉得嗓子冒烟。于是疾步走回办公室喝水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还有这种夲事能一语成真。   一转头昏暗而幽长的走廊上,老馆长健步如飞那架势几乎能跑起来了。甚至来不及和她打招呼就抢在自己身前进了办公室。   她听见老先生声如洪钟:“小林呢小林呢?”   其实他口中的小林洛遥也一直称呼她林大姐。林大姐从座位仩站起来:“怎么了”   他摆摆手:“过来一下,过来一下”   老先生是真的激动了,拉着林大姐在门口嘀嘀咕咕说了半天才放她进来。   一屋子的人看着林大姐她的神色也古怪,似乎不可思议可那神情,分明又是欢喜的大声的宣布:“知道那尊商代的雙羊尊么?刚刚被拍下来人易钦集团来接洽了,说是要捐赠给我们馆”   满室哗然。人人笑说:“难怪老头这么兴奋啊!”   白洛遥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打开网页,却又不知道该看什么到底还是关掉了。站起来去洗杯子就这么在休息室里,用手指一点点的摩挲她竭力控制着……她不能在工作的地方让人看出自己的异常。可是真的有一把小小的火在心底明明灭灭的燃烧,她想回家她忽然记鈈得了,出门的时候门真的被锁上了?还有早上温牛奶天然气的阀门关上了么?的   忽然有人在外边喊了一声:“谁见到洛遥了”   她忙出来,手里还提着杯子:“怎么了”   是老馆长喊她。老头的眼睛几乎要滑下鼻梁了正倾身在和林大姐说什么,转头见箌她就笑:“洛遥啊还真被你说中了!”   不管那是谁捐赠的,她衷心的高兴   “今晚有空么?那边来人需要我们去应酬一下。你看着一个办公室的人就只有你有空陪陪我这个老头子了。”   洛遥下意识的瑟缩一下:“谁”   “易钦那边来人。他们拍下嘚你猜多少钱?”   洛遥只是摇头想必是天价,她对青铜器没什么研究的   “两千四百五十万。”   老先生的目光近乎迷醉又自言自语的说:“和国宝比起来,那些钱算什么可惜啊,唉”   她知道他在可惜什么。如果可以将国库里的钱全去换那些流亡在外的文物回来,老头子也是甘之如饴的最后不忍心拒绝,何况去吃饭应酬她是出了名的酒量好,她找不到理由拒绝   去就去吧,她不见得会遇上谁整个易钦,她认得的人只有一个。而那个人绝对不会出现在这种鸡皮蒜毛的小场合。   晚上的宴席上易欽方面只来了总裁助理。无非是互相仰慕了一番并约定了捐赠时间,到时候会有一场盛大的记者会他们会捐赠包括双羊尊在内的数样珍贵文物,有瓷器、书画、雕塑无一例外,都是这几年易钦集团从海外拍卖会上购得的   助理小李很直接的说:“范先生,宣传和曝光对我们集团也是必须的到时候希望你们能配合。”他手里举了一杯葡萄酒“合作愉快。”   洛遥替老先生挡下了酒店的高脚杯太晶莹,轻轻一捏手指印就在杯口。酒精的味道就在唇齿间她喝的时候想,还不如二锅头来得爽气   在酒店门口打了的回家,財发现胃里难受她几乎没吃什么东西,其实酒也没喝多少可就是不舒服。偏偏今天馆长兴致高拉着人说了很久的话,也由不得她主宰时间推开了出租车的门,洛遥在小区的小道上熟练的穿行一路坑坑洼洼,并不好走又因为下着雨雪,随便一踩就能溅出水来幸恏雪地靴是栗色的,再怎么脏也看不出来   趁着还有路灯的灯光,她将半边脸从围巾里挣出来漫不经心的去掏钥匙。   楼道下停叻一辆车她从没见过这么高档的车在自己的小区里出现过。银灰色素来是他偏爱的颜色。   白洛遥想都不想转身就往小道上走,想要避开其实心里全是绝望,她一直知道他就是知道自己住在这里的,他那种人有什么不知道的?的   她的头皮一阵阵的发麻幾乎想象的到,有人不断的把这几年自己的近况打印成报告然后放在他的桌上。他习惯性的扫一眼嘴角带着优雅的弧度。   来不及叻那束灯光强劲的扫过来,仿佛是最亮最亮的焰火照亮了这狭小的路。   她听见车门关上的声音然后有一个人脚步声,很快至尐比自己快,却又从容不迫最后自己的右臂轻轻的一紧,被攥住了   洛遥几乎要哭出来,可她深呼吸了一口强硬的忍住了。就顺著他用力的方向转了过来。这三年里她无数次的看到过他,电视上报纸上,杂志上却从没有像现在一样,面对面的又一次看到怹的脸。   老天实在是偏爱他时光可能是不忍心,也可能在他身上失效了他真的是一如三年前,自己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着实惊豔,再也移不开眼睛棒子们花费了无数力气去隆鼻,是因为这世界上真的有完美无缺的鼻梁就像他的,仿佛是老天一刀削下去他便囿了这么挺直而自然的弧度。电视上看他的眼睛已是深邃可是如今,却才知道什么如海般望不到尽头   那些软弱,自己偷偷知道就恏白洛遥轻轻咳嗽一声,打起精神来声音中规中矩:“展先生,您好”   他依然不动声色的看着她,神色莫测很轻很轻的笑了┅声:“时间还是有用的,至少看起来你不会再找我拼命了。”   洛遥后退了一步他的手顺势滑倒了她的小臂上。   “拼命有什麼用”她仰着头笑了笑,竟有一种豁出去的大无畏感“过去就是过去了。你还来找我干什么”   “商双羊尊,米芾的《离骚经》顾恺之的《女史箴图》,还有敦煌壁画的拓片”他微笑着一句句说过来,“还有什么我的记性不大好,你那时候还对我说过想看到什么”   他的记性堪称完美。那些东西她也不过随口提了提,甚至忘了自己还有说过《女史箴图》——那件超级国宝国宝中的瑰寶。可他全记得他找回来了。   这个今天并没有对范馆长提起不然她怀疑老头会当场晕厥过去。   可她真的不在乎了点漆般的眸子里,竟没有丝毫的温度只是冷冷的看着他:“和哦我有什么关系?”   她如今拿着一份稳定的工资工作惬意,每天不忙也不闲那些热血、那些雄心,早就全没了   展泽诚终于放开她:“三年了,你还忘不掉么”   他的语气一点点加重,有一种内在的张仂逐渐在两人之间撑开仿佛淋漓尽致的展现他们之间的挣扎。   他的脸依然英俊却陷入阴霾,唇角抿起如刀锋:“古人守孝也不过彡年你还要我等多久?”   守孝三年……这句话真是提醒了她   因为真的太冷,洛遥的手指正蜷曲着有些僵硬听到这句话,却汸佛被激怒了手就这么抬起来,甩了一巴掌过去   清清脆脆的一声,她不知道自己打的有多重可是路灯这么亮,她很清楚的看到他的脸颊上有淡淡的指印开始浮现出来。她的动作并不快他也明明可以躲开,可他没有连脸都没有偏过哪怕一寸一厘。   掌心有吙辣辣的疼洛遥忽然觉得很累,她认命一样看了眼不怒不喜的展泽诚将头埋在围巾中,仿佛小小的鸵鸟   “你到底想怎么样?”   他眉梢微微一挑语气强硬:“重新开始。”   “你也知道是重新开始了”洛遥的声音低得像是自言自语,迫得他倾身靠近她臉颊似乎都彼此贴着,他才听清她在说“你简直是在做梦。”   声音轻得像是雪花飘落可是他确确实实的听清楚了,透着一股子的狠厉劲儿竟和三年前一模一样,从未改变   展泽诚蓦地放开她的手腕,那双眸子深不见底猛然就叫洛遥想起了他以前那对单眼黑曜石袖扣。他什么也没说直到他的车子开过自己身侧,洛遥才恍惚着移动步子向相反的方向走去。   可车子停下来了他将车窗半開,那句话顺着北风钻进她的耳中洛遥听得不是很清楚,许是她从心底不敢去听他好像说了句:“我不是来犯贱的。”   或者以她叻解的展泽诚他还会加上一个期限,然后让她想清楚她不必去想,真的不必酒劲开始上来了,有暖暖的感觉在身体里跳跃她很快嘚回家,她仔细的将钥匙和包挂在玄关的挂钩上费力的扯下鞋子,整齐的排好这才发现一手的污泥,原来鞋面上竟然沾了那么多泥   最后躺在床上的时候,也不知道酒精作用过去没有就这么把看了两年多的讲解稿高高的举着,她几乎已经把页边翻烂了看样子还嘚去再打印一份。这么破破烂烂的一本讲义却仿佛是她的圣经,睡前她总是要仔细的读上一遍   “商晚期的贮酒器,是我国现已发現的较大的方尊高.厘米,重.公斤此尊造形简洁优美,采用线雕、浮雕手法把平面图像与立体浮雕,器物与动物形态有机的结合起来整个器物用快方法浇铸……”   “宋代哥釉瓷釉质莹润,通体釉面被粗深或者细浅的两种纹线交织切割术语叫作“冰裂纹”,俗称金丝铁线……”   她已经将每句话都记熟每天都会在各个展厅里说上几遍,可她真的不放心就怕到时候忘了,然后一个字也记不起來就像硕士论文答辩的那一次,就这么站在台上明明还能提示自己,可她真的忘了该说什么台下全是教授,还有师弟师妹们她皱著眉头,想下一句是什么可是真的全忘了。   台下坐着的那些学者教授当中本来该有一双如新月般细长而祥和的眼睛的,她会鼓励嘚望着自己总是对自己充满信心,然后淡淡的吩咐她:“白洛遥论文你好好做,我对你很有信心”   可她不在那里,她早一步在醫院里永远的离开了。

  • (你好你好。再见再见。) 楼主 11:30:04

      OVL.2 李之谨   白洛遥早上醒来的时候竟一身的冷汗。她匆忙的出门跑到了樓道底下,又气喘吁吁的跑回去半信半疑的推了推门。其实岿然不动她彻底放了心,去挤地铁规律的像是一个运行了两年多的程序,从未变化过   今天博物馆会来一批义务的讲解员,网上报名和校园宣传是同步开始的其实他们的经费有限,估摸着效果也不会太恏可是依然有很多学生来报名。她几乎兴高采烈的向馆长申请了这个面试的工作馆长没二话,至今记着当年她扎着马尾辫来这里义务講解的样子头一天,她就大着胆子问他:“馆长我听说馆藏有很多珍品都是在博物馆后院里藏着啊,放外边的都是赝品是不是真的啊?”老头那时候哭笑不得也不知道是因为被她的心直口快吓的。   来的学生大多是文科专业的她捡简单的问题问,最后选定了十個合上文件夹,然后微笑着说:“周末开始培训培训两周时间,你们就可以上岗了”最后忍不住还是问了:“你们有多少人是来这裏假公济私的?”   有个女生笑嘻嘻的举手:“我就是对玉器感兴趣工作人员不用在外边等着排队进场吧?”   洛遥抿着嘴笑点點头:“不用。可是讲解也很辛苦”   她带着他们出去,门口的安检依然忙碌上午九点是开馆时间,现在已经近午饭时间可人依嘫多,她以前就是这样直接带了吃的进来,然后在里边晃上一整天她看着那群学生从旁门出去,又微微站了一会忽然看见他们在和咹检门平行的地方停住了,似乎起了骚动她几乎以为出了什么事,不过片刻那群人还是往前走了,嘻嘻哈哈仿佛是发现了什么很好笑的事。   她摇摇头转身往回走。一只手无意识的去掐另一只手的虎口仿佛这样能让自己清醒一些。回到办公室似乎只有自己是閑着的,每个人都来回穿梭而她仿佛神游屋外,拉住林大姐问:“你去哪里”   林大姐言简意赅:“月底文物捐赠仪式。哦对了,我都忘了和那边联系了这几天得加班啊,几个馆里都有新东西进来又是重量级的,又该重新布置了”   呵,她可真有本事居嘫能把昨天发生的事忘得干干净净,如果不是林大姐说起来她大概真的以为昨晚他回来找自己是在做梦吧?的   既然没人找她帮忙她就游魂一样,又转到了底楼的瓷器馆看看   李征远瓷器馆。   洛遥看见一个男人在李征远先生的塑像前站了很久似乎在仔细的看生平简介。他带着绒毛帽檐压低,简单的一件抓绒外套和仔裤本来算是平淡无奇的装扮,可是肩上却背着一个黑色的单肩包   洛遥一直认为男人背单肩包,尤其是那种类似女孩子的机车包虽然算是潮人,可会显得很娘于是摇了摇头,走过他的身侧却被人喊住了。   就是那个年轻男人:“你好请问可以讲解下这里的藏品么?”   洛遥停下脚步原谅他的不懂规矩,毕竟自己穿了工作服赱来走去的被喊住也是应该。她笑眯眯的说:“您需要讲解可以在服务台租用讲解仪器,也可以申请义务的讲解员我可以替您叫来。”她拿了对讲机“请您稍等下。”   他的语气很文雅看了眼她的胸牌,才说:“算了谢谢,我还赶时间真不知道等着进馆就婲了一个多小时。”   洛遥迟疑了一下很快的说:“您想了解什么?我可以带你转转”   走进了他身侧,白洛遥才看见他背的是┅个环保的黑色布袋很随意,又很闲适看上去布质很舒服。他身上有很清爽的薄荷气味馆里有暖气,她这么闻到了只觉得舒服。   洛遥抓紧时间将前边的粗陶器一笔带过,直接走到终点展品唐三彩开始,选取了重点一件件的讲给他听。   洛遥指着那一面誶瓷墙从上至下,朝代变迁沉浮一个隔行便是一个朝代。唯有代表着有宋的一栏清淡如同雨过天晴的颜色,将上下五千年的瑰丽隔絕开洛遥每次看到,总是心潮澎湃仿佛见证了美学上的巅峰。   “李先生很了不起这里的馆藏中几件宋代的瓷器,全是他捐献的一千多年了,其实能找到名窑的瓷片都是了不起的难得他能找到这个哥窑的水洗,你看是完好无损的。”   年轻男人打断了她:“看起来你很喜欢宋瓷。”   她愣了愣笑着指了指不远的地方,看得见一尊清朝时期的巨大瓷瓶珐琅彩,色彩缤纷而美妙据说昰融汇了西洋艺术的精华:“那么先生你觉得那样子五彩斑斓的好看么?”   语气中带了一丝赌气她想起有次和馆长争论,她坚持认為宋瓷才是中国艺术的巅峰时刻可是馆长摇头:“不对,比如乾隆的粉彩你不喜欢,可它也代表了当时制瓷工艺”   “是啊,李征远老先生真是了不起的人。如果是我有自己最珍爱的艺术品,我未必愿意捐出来啊”洛遥喃喃自语,发现自己很能明白古代将《蘭亭序》带入陪葬的帝王的心情   他愣了愣,妥帖的笑了笑温和的说:“我对这些没有研究,你继续”   她讲的时候,他会凑菦了玻璃仔细的看,然后点头其实洛遥知道他有些地方没听懂,可是表情认真仿佛是好学的孩子。最后到了出口的地方她习惯性嘚说:“我们的青铜器管也是国内很有名的。”   他轻声微笑:“这次来不及了下次吧,不知道还能不能遇上这么负责的工作人员”   大厅的灯光远比展厅里要亮得多。他一把摘下了绒帽露出一头短短的头发,很短很短比平时说的板寸头还要短,可是五官很俊朗又隐隐有丝熟悉,仿佛在哪里见过他向她伸出手来:“我叫李之谨。”   洛遥伸出手去和他握了握开玩笑的说:“下次来的话,就没这么好运气了要找我讲解就得预约。或者按规定带上一个团的人数。”   他的表情似乎有些奇怪听到她说的话,似乎更是愉悦然后说:“我知道了。”   易钦集团已经把相应的设施、广告牌派人送到了博物馆为了不影响平时的工作和展览,少不得就要加班辛苦了其实双羊尊已经悄悄的运来了。老馆长连同大的几名老教授正忙着拓下铭文鉴定花纹,加班的时间比一般人还要长   洎然有专家来研究几件文物的摆放的位置和射灯布置,还有湿度调节周边文物的协调,洛遥是资历浅的小职员捧着这个算是铁饭碗的笁作,也每天跑前跑后的忙碌   说起来,硕士毕业之后她也随大流考了公务员。自己的专业艰涩冷僻宗教学,听起来都觉得冷清恰好那年博物馆招人,不知怎么的也列入了公务员的招聘计划了,倒像是为她量身定做的况且她和博物馆的上上下下,早就熟得和洎家一般了只要笔试过了,也不担心面试原来真的过去两三年了,洛遥坐在自己的椅子上看着日期怔怔的发呆。   月底月底……据说,展泽诚先生和他的母亲易钦的董事长方流怡女士都会出席。一听说展泽诚会来林姐都忍不住八卦了一下:“听说没有,上一期印着他照片的《收藏家》都脱销了”   是么?洛遥去买《南方周末》的时候确实在报刊亭上见过那一期他的半身照,很不容易啊!这个人最讨厌的就是拍照了可她觉得恶心,那本杂志向来是以文物作为封面首页的能和人搭上关系的也就兵马俑,他算什么!唯利是图的商人?冷血自私,只怕连什么是文物都不知道还收藏?不就靠了几个钱么的   想到这里,干巴巴的笑了几声还没说话,听到林大姐说:“咦我们馆不是有订那本杂志吗?怎么没看到”说着目光还往那个固定放杂志报刊的架子上看了一眼。   洛遥有些心虚其实她是早上见到的,看着心烦和过期的杂志一起,扔到不知道哪个旮旯里去了   她的手搁在黄色的桌面上,手指纤细白皙就像是瓷器展厅里的那支德化窑的白瓷。她闭了闭眼睛还是忍不住,抬起手来一个个的点过去,距离三十号还有……一二,三四……还有七天。   洛遥只知道那一晚他突如其来出现在自己面前,让她没有半点防备心理这次不像那一晚上,她预知了时间於是忍不住开始去想,很多事她拼命克制着才能记不起来可是还剩七天了,她知道他一定会来究竟怎么做,才能压下愈来愈强烈的焦慮感   她真的不愿意承认自己是强迫症,她甚至不知道这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她读奥修的书,里面说千万不要试图去抗争,它是你嘚一部分你怎么能抗争得呢?就让它自然的存在然后你就会慢慢的弥补起心底的缺块,慢慢的你就不会再焦虑,不会失眠不会强迫自己。   她做不到真的做不到。就像此刻手心里是空的,她只想做些什么……撕纸片么或者再数一遍日期?是七天么到底还昰忍不住,手指轻颤着去点日历上的数字洛遥的心底全是绝望,展泽诚……她恨这个名字她知道,它正在越来越严重……的   三年湔她恨他原来到现在,竟是愈来愈恨   日历的旁边,是一张相片照片里自己还扎着马尾,有些拘谨的跟在导师后边那时候自己剛成为喻惠茹老师的学生,因为不熟悉所以总觉得见导师很拘束。她还记得复试面试的时候面前坐了五个老师,轮番发问有一个问叻中西方宗教对比的问题,很宽泛以洛遥的理解,那样一个问题几乎可以写上厚厚几本专业论述了。可她还是把自己想到的说了出来   她说西方的宗教比东方的强势太多,好高骛远可是东方的又比西方的功利太多。所以说到底东西方的宗教,总还是得道的人是尐数宗教终归是小众的。   她真的是瞎掰的因为参考书上的答案她一时间记不起来了,就随口说当时坐着的一个女教授拿下了眼鏡,就这么看着她双目秀长而明亮,眼角微微翘起点了点头。想不到就是这样被录取的   后来她开始跟着导师做田野调查,其实僦是一个一个庙的跑才知道这个专业有多有趣,也知道了这世上还有这么多的高人门面破烂的小庙,方丈主持目光温润总是在禅房裏,轻易并不见人她和导师一去,人家拿来招待她们的明明是最粗的茶叶可是喝下去仿佛是清冽的泉水,头脑都觉得清晰透明   箌底还是不敢再往下想了,再想下去就一点都不愉快了。洛遥听见林大姐在接电话语气有些烦躁:“影响倒是不影响……而且你们只昰开一个馆,不过……”最后没听清大概是什么事情解决了,她说了句:“好我会安排。”   “洛遥你三十号有没有空?”   洛遥心口一紧勉强笑了笑:“怎么了?那天不是捐赠仪式么”   “对啊。还有酒会你知不知道”   她点头。   林大姐叹口气:“那天晚上陶瓷馆要借给一个剧组取景需要工作人员陪着,你看……”   她忙不迭的点头:“我去我去。”   “可是酒会也很難得……”林姐皱着眉头“不然还是我去好了,不是说那个酒会还请了明星的么你们年轻人……”   洛遥站起来了,急得就要拍胸脯:“林姐不是我说,你倒是再去找一个比我更熟悉陶瓷馆的人啊再说了,追星那种事我打小就不喜欢,你去倒还能带着你女儿去偠几个签名呢”   林姐被她说服了,半晌洛遥才记起来:“什么剧组啊?来陶瓷馆取景”   “拍纪录片的。关于李征远的纪录爿我们还能不借么?”   她哦了一声忽然觉得放心了。陶瓷馆在底楼捐赠仪式和酒会都在二楼,她甚至听说了那天会有保安将②楼隔离开来。这么说她真的可以躲开了。   接下去的几天她恍然觉得,自己又不那么焦躁了一切都有条不紊。博物馆的宣传页巳经下厂重印了而网页也已经重新设计,显眼的地方都突出了几件新到的馆藏重量级文物只等着捐赠完正式展览的时候,估计又要迎來新的一阵参观高峰   然后她继续伏案给几件展品写讲解词。参考资料堆了一桌好多还是手写稿,都是老馆长这几天测出的数据和譯出的铭文洛遥习惯性的咬着笔头,琢磨着下一句话不知怎么的,就想起了一句诗:   受封的骑士最终也仅能以生命的长度,拥囿宝石   那时候自己被圈在他的怀里,缓缓的读给他听他就笑:“这句话说得好,既然这样你还那么愤愤不平,非要那些文物回歸祖国”   当时自己就坐起来了,语气执着而认真:“那怎么能一样文物回来,又不是一个人两个人能拥有的我希望它们可以回來,是因为我们的文明在某一部分上是依靠着它们在传承一个人的生命有限,可是一代代的下去绵延不绝,它们陪着我们岂不是彼此都不寂寞么?”   他莞尔:“好说不过你。”   他笑起来可真好看就像是雪山之巅,一片素白可是突然找到了一朵雪莲花,滿目都是惊人的美丽可是笑的时候那么少,更多的时候是板着脸的就像是面瘫一样,表情不能一双眼睛叫人生畏,像冰块似的叫人惢底发冷洛遥记得最后一次,自己躺在医院迷迷糊糊中只看到那么一双眼睛,她分辨不出里边还剩了多少感情只记得自己歇斯底里,用尽了力气对他喊了一句:“你滚我不是自杀,鬼才会为了你自杀”   其实声音低弱的仿佛是一只挣扎的小猫,也不知他听清楚叻没有闭了闭眼睛,又毫无知觉了   再怎么抚摸日历上的日子,再怎么不希望它到来可那一天总还是要到来的。   那天下午开始博物馆就开始闭馆了。有人在铺设红地毯重新安置灯光,陈设展板现场前几排是留给记者的,后边宴会的地方专门请了五星级酒店的宴会部此刻正在布置桌上的鲜花和冰雕。   其实这里一布置起来还真像那么一回事。红木根雕作为屏风巧妙的隔开空间;暗銫高贵的大理石,巨大的吊灯一支支的水晶蜡烛。   洛遥很服气那么庄穆而肃然的博物馆呵,转瞬就会变成衣香鬓影的香艳之地她一个人看着外边世界的忙碌,忽然觉得不合拍她看看时间,快到了估计此刻有记者已经在门口等着了。她独自拿了整理的资料顺著一旁的小楼梯往下走。   此刻通往博物馆的路上方流怡一袭黑色的貂皮披肩上胸针闪耀,将她衬得分外出色丝毫看不出是年近六┿的女子。她望向窗外漫不经心的说了一句:“你倒是越来越像慈善家。”   展泽诚没接话只只微微抬起手来整理了袖口,一对黑曜石的袖扣简洁一如他的表情。   方流怡忽然就冷笑起来:“和你爸一个德性你真以为我不知道?那个女人还在博物馆么”   怹的表情冷淡下来,嘴角微微一动车子却恰好停下来。   有人过来拉开车门   闪光灯仿佛能将人淹没。   不过瞬间方流怡的表情就变了。她从车里出来丝绒旗袍贴身,胸前水滴形的暗扣形状优雅有岁月静静沉淀下来的雍容华贵。她挽起儿子的手臂优雅的抬起脚步,往博物馆里面走去   其实剧组人数并不多,是从偏门低调的进来的唯有一个女助理特别的活泼,走在洛遥身边叽叽喳喳的问:“呀,今天什么日子啊我看到外边这么多人还以为来接我们的呢!”   导演大叔立刻黑线了一下,转头说:“我们组里又没奣星”   一众人都笑了起来。于是洛遥好心的解释:“今天我们馆有捐赠仪式还有酒会。所以这一楼和上面一楼都隔离开了”   其实剧组的准备工作很翔实,要取哪些镜头哪几件文物需要重点拍摄,全都已经计划好洛遥感觉自己坐着倒像是监工。   摄像机慢慢靠近一件南宋年间的哥窑五足洗其实明明知道隔了玻璃,根本不会对里边的文物有什么破坏可是洛遥还是忍不住的紧张,连拳头嘟握起来想起自己又一次随着专家开了玻璃整理展品,带着手套亲自摸到了那些脆弱的瓷器连大气都不敢出,生怕轻轻一用力就会将這些胎质纤薄的器皿捏得粉碎   忽然就有人打断了自己的忧虑,那人的声音很轻松直接拍了拍她的肩膀:“喂,又见面了”   洛遥转过头,灯光打得很亮她看见李之谨戴了鸭舌帽,兴趣很大的看着她她慌忙说了句“你好”,目光情不自禁还是移向了那台摄潒机。   “天哪你看起来太紧张了。那个摄像机根本不会碰到瓷器的好不好”   洛遥听到他说了这么一句话,才苍白着脸色笑了笑:“我没有紧张”仿佛为了转移开注意力,她问了一句:“你怎么在这里工作人员?”   他不置可否的点点头在她身边坐下来:“我和导演熟,他就带我进来看看”   那个女助理不知道哪里拿了张报纸,挤到了洛遥身边:“原来今天是这个捐赠噢”她指着報纸上那张大大的图片,双羊尊一时想不出名字来,就停顿在那里   洛遥以为她对文物感兴趣,就点头:“对啊就在楼上。以后嘟可以来看了”   哪知小姑娘把报纸翻了翻,露出一张男人的照片她根本没听见洛遥说了什么,声音很激动:“他真在楼上”   蓦然看到这张照片,洛遥低低的咳嗽一声忽然觉得这个人真是无处不在。她有些尴尬的笑笑:“应该在的吧”   “真的?那我们拍完了你带我去看看好不好”   她坚决的摇头:“不行,我这里忙完了还有事而且我们这样着装,也不合要求”   或许是拒绝嘚太过生硬,小姑娘有些尴尬的收起了报纸倒是李之谨伸出手去:“什么人啊?让我看看”   展泽诚,或许是在街头拍的异国风凊,行人都是外国人身材高大,又金发碧眼十分抢眼。镜头都没有对背景采取模糊处理可他总是有这么让自己出众的本事,灰色的風衣只是平面照,甚至只是抓拍可眼神斜斜睨来,仿佛冰冷的匕首能插进人的灵魂深处。   似乎只有她一个人看出了他内心深处嘚冷漠小助理只是在发花痴,连李之谨看到了也点了点头:   “你说,是我比较帅还是他”   小姑娘轻轻笑了一声,说的老老實实:“你也挺帅的”   李之谨轻轻松松的站起来:“好,就冲你这句话我带你进去。”   洛遥目瞪口呆的看着他拿出了请帖   李之谨先生亲启。   她当然认得这张请帖专门请了人设计的,封面上那只双羊尊微微凸起色泽浑厚,有着一股凝重的气质   可手持请帖的人,满不在乎的穿着深红的格子衬衣套一件N黑色冲锋衣,踩着一双耐克鞋背包是双肩的,怎么看都像是一个朝气蓬勃嘚学生   小助理快活的几乎跳起来:“呀,我怎么忘了呢你肯定有邀请函的。”   李之谨摘下帽子:“再等一会我们这里拍完叻我带你上去。”   他似乎知道了她的疑惑然后指了指角落李征远的铜塑:“喏,那位我的曾祖父。”然后耸耸肩“我爸非让我過来看着他们拍。你说有必要么又不是拍电影。我本来是对楼上的宴会更感兴趣的”   李老先生的后人都在海外,只有他一个人在攵岛市洛遥问他:“那你跑回来干什么?”   “和朋友一起办了个工作室”他回答的很轻描淡写,“也就是兴头上”   前边导演喊了一声“收工”,走到了李之谨面前:“等到带子剪好了我就让人给你送过去。”   他懒洋洋的挥了挥手:“好麻烦了。”他轉过眼神看着洛遥:“你真的不去?”   她摇摇头喊来了保安清理场地。她一个人走出几步看到那两人还真往楼上去了,忽然叹叻口气喊住了他们:“喂,那边走不通”   到底还是带着他们,从小小的员工电梯上去了出口的地方很昏暗,他们三人没有一個人的打扮像样。她的胸口好歹还挂着一块工作人员的胸牌于是找了个侧门,轻轻的拉开一条缝透出一丝光亮来。洛遥笑了笑:“你們从这里进去”   小助理先进去了,李之谨扶着门皱眉看看她,忽然就这么一拖她的手腕:“你都没吃晚饭吧至少蹭顿饭再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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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VL.3 强迫症   不知大厅做了什么视觉处理,竟是出奇的大比平常感觉的还要大上许多。洛遥被他拉得一趔趄就这么和他一起站在了角落里。望出去一片光明亮得能蜇痛眼睛。   他们的位置恰好是宴会区。扫了一眼很多熟人。人人衣着正式男士好歹也是西服笔挺,就算向来排斥西服的老馆长也穿了一身中山装,倒也有很有大家风范至于女士,有穿晚礼垺的像林大姐那样穿着正式套装的,也算中规中矩   洛遥看看自己和李之谨,无语的叹口气   她也没挣开他的手,只是试图往角落移一移至少也不要这么扎在人群中显眼。   有侍者从身边经过李之谨要了两杯饮料,侍者神色间有些怀疑或许是他要饮料的動作太自然,到底还是停了下来冲他们笑了一笑。   李之谨扫了一眼微笑着说:“你看,那边也有人像我们这样打扮的”   洛遙哀叹一声,压低声音咬牙切齿:“人家挂着记者证好不好!”   他呵呵笑了几声:“安啦,没事的我还有请帖呢。”   她正要囙他忽然嘴唇就嗫嚅了一下,声音迅速的黯哑下去手由着李之谨拖着,往另一个方向去了   视线的尽头,展泽诚正在和人轻声交談可他的目光,却越过了重重的人群和一个年轻女孩子的撞上。   ###   这样的场合可展泽诚依然是全场的亮点,仿佛是磁石将所有的人吸引他身边。可是刚才那一刻他就这么忽然分了神,正和他交谈的那人有些尴尬的停了下来等他的回应。   对方是个女子银色长裙,身段妖娆连说话都吐气如兰。可他微微欠身:“对不起失陪一下。”从她身侧走过的时候目光牢牢锁在了发现她的那個角落。   他看得分明是一个男人拖着她走开的。想到这里嘴角不禁弯了弯,仿佛是弓弦被拉紧了笑意冰凉。   他猜到她会躲開也想到她肯定会不来,独独没想到她不是一个人来的。   走了几步因为身材修长,轻易的看到了在堆满花篮的那个展角她背對着自己,正和一个年轻男人说话这么多人,唯独他们穿得普普通通她还穿着那天晚上的长毛衣,可不管穿了多少衣服总也显得瘦,仿佛风一吹就会倒偏偏这么单薄的人,却有着那么倔强的性子即便是自己,也总是得让着她   这么分神想了一会儿,助理走到怹身边提醒他时间到了。他点点头将手中的酒杯交给助理,又低低吩咐了句什么才转身走开。   厚重的红色丝绒覆着那个长方形嘚玻璃柜人人的目光注视着那里,仿佛是无形的焦点就连李之谨和白洛遥,也将视线投向了那里   她清楚的记得他的手,漂亮得潒是钢琴家的手事实上,他的确也会弹那时他不无得意:“之前教我弹钢琴的老师说的手天生就适合弹钢琴。”是啊那么修长,又囿力握着她手腕的时候,几乎能将她的骨头捏碎   那双手轻轻的一拉,那块丝绒质感太好宛如如流水般落在地上。灯光恰到好处嘚从底座打上来给那尊上古怪兽的铜器踱上淡金色的优雅和神秘。每个人的目光都被这件酒器所吸引一时间,寂静无声   洛遥明奣知道它有多珍贵,它的两只羊背部相连各探向一方……羊角弯曲,羊背相连托起尊筒羊身上长着怪异的鳞片……她也想看了很久……可是目光却偏偏不受控制,牢牢的盯着他的袖扣彩虹单眼黑曜石,仿佛是带着灵性的黑猫的瞳孔他还戴着。   而台上的那个人姒乎有了感应,目光随意的抬起隔了那么远,依然看得到她的脸色苍白仿佛枯萎的白色玫瑰。他不经意的抬了抬手腕似乎想要提醒她什么东西。而沉如墨的眸子却比黑曜石更加深邃。   她的头无意识的抬起来看着他的唇角,那边有她熟悉的微笑就像此刻他所展示的那样,英俊的让人屏住呼吸   他的嘴角只是很浅很浅的弧度,却让所有的人都看到了展泽诚是在笑,心情愉悦闪光灯又是┅阵乱晃,人人在抢一个好的角度竟又将那尊文物的风头抢了回来。   主持人正在邀请他说几句话可他站着不动,只是优雅的摆摆掱对着母亲做了一个请的姿势。看样子依然是不愿意公开的讲话   方流怡款款的走上去,从容不迫话筒都是调试好身高的,她看見儿子从一边走了下去定了定神,开始讲话   洛遥不敢再看,后退了一步喃喃的背诵着:“它的两只羊背部相连,各探向一方……羊角弯曲羊背相连托起尊筒,羊身上长着怪异的鳞片……”仿佛这样做就可以控制自己的心思。   连李之谨都看出了她的异样:“你没事吧”   她真的不要再呆下去了。匆忙将手里的糕点放回了身后的长桌上:“我真的还有急事你去找一下那个助理小姑娘吧,再见”   仿佛水草,瞬间滑溜出了视线李之谨看着她逃命一样消失在门后,耸了耸肩   洛遥在办公室坐了一会儿,定了定神才又出门的。她从旁门走却依然要一阶阶的走台阶。博物馆的台阶非常之多又高,每次走在上边总有一种气势磅礴的感觉。可是對于一个有着强迫症的人来说这并不是有趣的事,的   她会情不自禁的去数然后走到一半,强迫自己忘掉于是每次都会回头去看那走过的台阶,仿佛在心尖上撒上了一把钉子一样难受   然而这一次,她迫得自己不得不数下去因为不知道从哪一阶开始,她见到那辆车停在最下边只有数数,会让自己安心她知道自己逃不开的,即便刚才选择从旁门出来即便此刻转身回到办公室——只要展泽誠下定了决心要见到自己,那么自己毫无办法   索性加快了脚步,接着下冲的力道小跑着站在车前,微微喘着气   车门悄无声息的弹开了,她借着灯光看见他坐在后座,面无表情的看着她让出了半个身位。   洛遥挣扎了很久她知道自己不和他一起走他不會罢休——可是她不愿意和他坐在一起!她扶着车门,良久语气轻而坚定:“我不要和你坐。”   他从黑暗中抬起眸子看她一眼似乎无限耐心,吩咐司机:“你下车”   最后坐上车,洛遥靠在椅背上望着窗外飞逝而过的熟悉路景,忽然觉得悲哀他看似妥协了,可其实妥协的永远是自己就像此刻,身不由已的被他带到不知名的地方   他也在沉默,只是偶尔看一眼后视镜她安静的坐着,沒有张牙舞爪没有嘶声力竭,温柔美好没多久,绕进了一个社区他把车子停下来,然后在前面等她   可是洛遥坐着一动不动。怹站了一会替她拉开车门:“下来吧。”   仿佛是被逼到了极处她不情愿的跨下车。错身而过的刹那他的手背擦过她的手指,温溫痒痒竟让他在一瞬间一怔。很强烈的冲动从心底无穷无尽的涌出来,他想去牵她的手然而只是这片刻,她已经快步往前走了   留下他一个人在原地,周围是轻薄的绝望他和她,要怎样才能回到从前   展泽诚领着她进了一幢别墅,一边说:“晚上吃饭了没囿”绝口不提在博物馆两人之间微妙复杂的眼神交汇,又说:“你不是爱吃素斋么我请了人来,就在家里喊你来尝尝。”   他如紟就住这里吧有自己熟悉的味道,薄荷清凉的味道清浅的烟草味道,甚至是皮革的味道灯光将他的脸这么坦诚的露在了自己面前,她看得很清楚他一定太久没对人笑了,原本自己总爱说他的法令纹很可爱逼着他笑……可现在,他笑起来这么勉强而摄人的目光里,竟有几丝担心   洛遥在沙发上坐下:“好。”   他大约早就布置好了不过几分钟之后,就有人端着菜引他们在客厅里坐下   真是花了心思的。   红梅虾仁银菜鳝丝,翡翠蟹粉……每一样都是无不能做到假乱真可是洛遥握着筷子,迟迟没有动手   “洳果我没去那里,你没见到我你预备怎么办?”   他淡淡一笑喝了口水:“你不是在加班么?加班完了大概也是回家吧?我会去接你”   “我要是不愿意来呢?”   他的杯子就握在手里不急不缓的抬起头,笃定的说:“你会来的”   此刻他只穿了白色嘚衬衣,真是清贵逼人她又看见他的袖口,那对黑曜石不知想起了什么,手指竟然一松啪的一声,镶银的红木筷子掉在了餐盘上濺起了菜汁点点。而她不管不顾手指执意的去够那对袖扣,有些慌乱的说着:“你还给我我不要送给你。你还给我……”   展泽诚呮是往后一靠似乎惊讶于此刻她的失态,皱眉去握住她的手:“洛遥你怎么了?”   她的手被他握住依然温暖柔软,熟悉的亲密感刹那间击中了她白洛遥一动不动的缩回了手,低头看到自己毛衣一点点,溅满了黄色的汁液素斋做的太逼真,竟然还嗅到了蟹粉嘚味道   她几乎忘了这是在哪里,那些斑斑点点被无限的放大就在眼前——她随手抓起了纸巾,往毛衣上擦去那张纸几乎被揉烂叻,可是斑点还在——洛遥在刹那间几乎无法可想了餐碟下还有一块餐布,她随手就这么一扯哗啦一声,两层叠起的镶金骨瓷碟就这麼跌落在了地上细细碎碎的一地碎片。而她似乎全无发觉继续在擦,仿佛要把身上的毛衣揪破   展泽诚就这么看着,眉头愈皱愈緊忍不住开口制止她:“擦不干净就算了。”   她没听见   他终于站起来,走到她身边一把握住她的手腕:“你疯了么?”   修长的身躯投下了一片阴影展泽诚几乎将她笼罩在下边,洛遥一声不吭握着那块餐巾,努力的挣扎他强制般的把她的双手分开,強迫她看着自己语气尚自克制:“你到底怎么了?”   他认识了白洛遥这么久只看她哭过一次。那是在她导师的病房里她看着医苼将白布蒙在了老师的脸上,哭得双膝跪在了地上从此之后,即便那次她被同学送去医院洗胃迷迷糊糊中见到他赶过来,也倔强着眼鉮狠狠的吐出了一句:“滚。”   可是这一次她却呜咽着,宛如被夺去糖果的孩子:“展泽诚……你放开我……你让我擦干净好不恏”   她一哭,自己便是一愣手上的力道松了下来。洛遥趁机挣开他又一点点的开始擦拭。   展泽诚薄唇抿起终于还是觉得鈈对劲,一手扶了她的肩不发一言,另一只手开始剥她的衣服   管家进来送菜,看到这么一副情景挑眉看了看他,似乎有些惊讶却什么也不说,悄悄的退出去了   幸好她的衣服是开襟,她的力气又小只是片刻,衣服被扔在地上她只穿了一件薄薄的打底衫,被他强制的固定的怀里   他的声音有些轻微的不稳,微微偏过头吻在她的额角,低声说:“洛遥你到底怎么了?”   毛衣被拋开后其实她已经安静下来了。就这么抱着她只是自己的私心吧。他太久没有这么亲密的抱过她就像抱着一个孩子。   他一低头看见她眼角还挂着泪珠,仿佛是被他欺负了真是楚楚可怜。于是一手抚着她的长发嘴唇轻贴着她的耳侧,宛如轻轻啃噬:“什么时候有这个病的”   “我没病……可是我见到你就紧张……我害怕……你让我回去……”她的声音还带了轻微的呜咽,连身体都在轻颤“你让我回去好不好?”   他真的熟悉她的目光很久之前,她就很会这样看着自己眸子仿佛是一池春水,盈盈落满了轻花而只偠看到她这样的神情,自己就毫无办法心软得不可思议,任她做什么说什么从来不会拒绝。   他悄无声息的叹口气放开了她,却鈈放心的再确认了一遍:“你真的没事”   她只是要回家,似乎再在他身边呆上片刻情绪就会越来越糟糕。   他开车送她车速佷慢,因为她不喜欢坐快车过了十字路口,就是大学   洛遥觉得自己是恍惚了,竟然说了一句“到了”   那么自然而然的说了┅句,连展泽诚都是愕然然后转头去看她。以前他总是在那个转弯的地方放下她她叽叽喳喳的说完话,笑容里都有依依不舍其实自巳心里也总有些舍不得,于是去亲吻她的脸颊她等他亲吻完,却又抱怨他总是面无表情   他不动声色的开过校门口,校门从视线里掠过他看见她微微垂下了头,有心和她说话:“快单身节了”   快单身节了……洛遥也记起来了,认识了他之后她终于不用被朋伖拉去参加单身派对了。   那是入学后的两个月洛遥的室友王敏辰算是学生会的积极分子,为了举办每年一次的、在文岛市高校内赫赫有名的单身节派对而忙里忙外的拉赞助直到在某一个下着大雨的下午,敏辰非拉着她去易钦的总部说是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学长,叒是老乡大笔的赞助已经有望了。   白洛遥就在秋困中被她从床上拉起来,挤上轻轨然后第一次踏进了易钦。   师兄在开会她们就坐着等。因为室内温暖如春即便一双鞋子全被泡湿,洛遥发现自己居然还能靠着敏辰的肩膀打瞌睡   直到会议室的门哗啦一聲打开了,洛遥在浅眠中被脚步声吓了一跳坐直了身子,听到敏辰偷偷拉自己袖子:“哇看,帅哥”   她眯着眼睛望过去,那人巳经走过去了只见到一个背影,却说不出的熟悉   正发怔的时候,那个男人停下了脚步仿佛看见了什么,淡淡回头扫了一眼   展泽诚!   洛遥一时间觉得难以置信,竟然会在这里见到他刚才还是公事公办的肃然神色,又有拒人千里的冷漠他却在片刻之后對她微笑,细微不可见的向她眨眨眼睛这份熟悉,仿佛两人之间的小秘密因为旁人的毫不知晓而显得叫人快活而兴奋。   也只是一瞬而已有人走上前,毕恭毕敬的递给他资料又把他的视线挡住了。   师兄高池飞见到她们相当热情而客气:“不好意思啊,刚才開会呢老板亲自来的,实在走不开”   王敏辰就八卦了一下:“就是刚才走过去那人?”   高池飞点头:“就是他新官上任,我们哪敢怠慢?”   王敏辰的口水都快流一地了转头却看见洛遥还在微笑,于是推推她:“你笑什么”   洛遥忙摇摇头:“没倳没事。”   才送走两个师妹二十七楼的办公室就来了电话,通知高池飞上去一趟他上去的时候还在努力的回忆,难道刚才开会的時候自己打了瞌睡还是最近犯了什么了不得的大错?竟然有这份荣幸被请上二十七楼   高池飞最后离开的时候,忍不住掐了掐自己嘚人中他怀疑刚才的问答自己是不是没听清楚?展泽诚……难道抠门如此就连一笔小小的赞助也要插手?还要问得这么详细   王敏辰一路上连嘴巴都合不拢,刚听到那笔赞助的金额时候快活的几乎要跳起来她拉着洛遥:“哎,我给你留个名额”   洛遥摇头:“我不去。”   “哎呀人家抢着报名呢。外校的帅哥好多真的。你研究宗教的难不成真要当尼姑?”   洛遥终于还是忍不住笑起来:“谁说的你懂宗教么你?”   出了轻轨站两人打了一把伞往回走。本来就已经淋湿了半边身子手机又很不恰当的响起来。洛遥接起来并不意外,只是下意识的往外侧挪了挪低声说:“怎么是你?”   两重含义   总之电话那头声音很从容:“你从来沒问过我。”随即语调有些微微上扬:“那笔赞助够不够嗯?交友还是联谊”   洛遥微微有些发窘,不知道说什么路又不好走,呮能不吭声   他最后说了一句:“不许去。”   秋风冷峭的日子白洛遥忽然觉得不冷了,她小心的跨过一个水坑然后吐吐舌头,有着可爱的坚持:“干嘛听你的我答应了同学的,一定要去的”   后来到底还是去不成,那天她都收拾好了可是走到门口,就被展泽诚带走了她坐在车上,开始给王敏辰打电话:“我真是临时有急事走不开,真的走不开!”   “有没有搞错啊女生的名额僦一百个,别人都还是经过筛选的白洛遥,现在我这里少一个人啊怎么办!”   她没来得及解释,电话就被轻巧的夺过去了他连車都停下了,平平淡淡的问她:“你还真准备去”   那天天气还是不好,阴蒙蒙仿佛是老天也垮着一张脸。他从头到尾的打量她馬尾,浅蓝色的毛衣牛仔裤,一双板鞋要多朴素就多朴素,要多简单就多简单清清爽爽的素净。他忽然就这么笑了阴霾尽散,可還是忍不住哼了一声:“算了看你也没打扮得花枝招展。”   花枝招展这个词可不是抬举她么?   她哪里担得起这样的词   洛遥忍不住转过脸来偷偷的笑,露出一排漂亮的牙齿   她说:“你这个人真不浪漫。”   “联谊不是你们独家赞助的么你该安排┅下,然后八分钟约会的时候你就坐我对面,这样多好”   展泽诚更是没好脸色:“你小说看多了吧?我真是吃了空还去你们那裏交友联谊。”最后又强调了一遍“我也不是故意来找你的。正好有空就带你去吃个饭。”   真是口是心非可洛遥心底暖暖的,僦去握他的手他正把着方向盘转弯,眉头也不皱“别闹。”她更放肆索性把头靠在他手臂上。   “你放心啦我去了也不会怎么樣的。就是去见识见识”   他专心致志的开车,仿佛没听见她的解释可是却在不经意间侧过身子,让她靠得更舒服一些   洛遥想着想着,不过一晃神的功夫车子已经到了小区门口,她没说再见径直推开门就下车了。展泽诚一低头后座满是零落的纸巾片,因為被她出去时开门的气流一带落得到处都是,像是一场将下的飘雪   他如墨的瞳孔轻轻一缩,又远远的看着她的背影有些怕冷似嘚瑟缩着,在如水月华中简直缩成了小小的一点

  • (你好,你好再见,再见) 楼主 17:50:00

      OVL.墓地   易钦集团。   小李走过秘书室听到里邊叽叽喳喳的声音,他推开门张望了一眼故意装出面无表情的样子:“喂,老板的门你没关严实”又顺手指了指那扇门。   几个秘書慌做一团第一反应是站起来,顺便把报纸塞到了桌下   片刻之后才反应过来,压低了声音笑:“你就吓人吧!”   小李哈哈大笑:“我从底楼跑到这里人手一份啊!”   人手一份报纸,不论早报晚报都市报却都有类似的照片,角度不同可是展泽诚,确实茬微笑尽管笑容清浅,可是眉梢眼角他从未笑得那么舒心。照片里他的面前就是那一尊青铜酒器,可他眼中的光芒璀璨如星分明朢向了不知名的远处。   几个秘书又开始低声说:“你说他笑起来好看还是不笑的时候好看啊”   小李才想插话,手机响了起来   “是,我知道了汪医生两点会准时到。”   他不敢再留着开玩笑了转身就走。忽然觉得有些好奇他跟了展泽诚三年的时间,苐一次从他的声音里听到了情绪不稳和难掩的恍惚于是对昨晚宴会上的那个女生愈加好奇,他知道他的老板在笑的时候,的的确确望姠了她所在的方向   展泽诚办公的地方其实面积并不算大,可是任谁跨进来总会觉得扑面的冷厉,就像他招牌似的表情抿着唇角,即便是直视依然会让人觉着他在冷冷的俯瞰。他看了看时间忽然觉得自己无法再把手里的报告继续下去了。   小李出门的时候門微开了一丝缝隙,隐隐有笑声从屋外传来在他看着,这几乎是不可思议的因为隔音做得好,而他向来心无旁骛从来不会让外边的喧杂影响到自己。他猜得到外边在讨论什么因为今天整幢大楼,上上下下全在传看报纸。   各家的报纸都有他的照片,昨晚的自巳在给文物揭幕的一刹那,确实是心情极好的因为想到了要带她去吃素斋,因为想到了完成的许诺或者仅仅是因为,他下定了决心偠和她一起连干什么都不重要。   他可以容忍她继续恨他甚至拳打脚踢、大声哭闹,就像她以前做过的那样——只是没有想到最終见到了她这副样子。一想起这个愈加的焦躁起来,看看时间一点五十。两点的邀约还没有到   三点.   他耐着性子、一字不漏的听完了汪医生的说明。   内线打进来是提醒他三点一刻的会议。展泽诚接起来简单的说了句:“推迟。”然后抬头望向汪医生:“您继续说”   汪医生喝了口水:“我能说的就这么多。根据你描述的情况我不能断定你的朋友是患了恐惧症,或者广泛焦虑症或者强迫症。”他顿了顿“我只能说,你的朋友情绪不稳定是确然无疑的并且因为没有明显的证据表明是遗传因素,受后天社会因素影响的可能性最大但是不管怎么样——虽然不礼貌,我还是要问一些问题”   展泽诚点头,阳光从他身后射进来五官都隐秘在陰影中,他的表情叫人看不清虚实   “你朋友平时看起来怎么样?”   “很正常”   汪医生问得小心翼翼:“也就是说,是在某些特定场合才会有这些症状?”   展泽诚一怔   “或者更具体一些,她可以克制自己除了在特定的场合,或者遇到特定的人才会这样?”   展泽诚的眉峰轻轻皱在一起刹那而起的凌厉和不快。他沉默了良久反复想起了洛遥的话,她说:“我没病……可昰我见到你就紧张……我害怕……”   仿佛屈服于医生的询问他有些不自然的放低了声音:“好像是的。”随即放在扶手上的手指微微蜷起头轻轻一偏,脱离那一片阴影目光深处燃起了光亮,“那又怎么样”   “某些重复动作和行为往往是强迫症患者为了减轻內心的紧张不安。所以……”汪医生沉吟着“看起来你的朋友情况并不算严重,可是具体怎么样还是需要我亲自和患者谈。展先生你看方便么?”   展泽诚没有答话只是站起来,微微欠身向他伸出手去:“我知道了。谢谢你至于我的朋友,我会征询她的意见の后再和你联系”   洛遥知道昨晚自己太失控了,而他想必留心到了自己的异常才轻易的放过了自己。   她曾经对着他发疯一样叒打又骂歇斯底里的连自己认不出自己了,最后把他逼急了也不过抓住自己的手腕,表情深处是一种冰冷的怒火:“你闹够没有”僦像那一晚自己甩了他一巴掌,他只是不避不让   可是再包容再忍让,都不可能回到彼此深爱的时候了   如今的自己见到他,竟嘫只剩下无边无际的惶恐刚分开的时候,她想念他向来冷冽的眉眼于是勉强自己做别的事,实在无事可做就躺在床上数着数字。她惢里知道自己可以看书可是看书太需要花费精力,她宁可单一的、乏味的去做一件事   这也不过是在独处无人的时候罢了。白洛遥鈳以容忍它存在是因为她总是有着绝佳的意志力,可以在人前掩饰得这么好充其量别人会说一句:“呦,洛遥还在看讲解词呢”她僦笑笑,内里却暗暗的绝望她想,哪天她真的在人前都藏不住了她才会真的承认她病了。而和展泽诚在一起她不想去看他的样子,鈈想去看他的表情于是拼命的擦那件衣服,强忍着不让崩溃的情绪蔓延   他就是这样,轻而易举的可以毁了她最珍视的东西。   茶水里加了几片薄荷叶有几缕清新的蒸雾水汽钻进了呼吸深处。她蜷着手指捧起马克杯近乎贪婪的喝了一口。有人敲了敲门年轻嘚脸庞从门后探出来:“白老师在吗?”   洛遥放下杯子向林琳招招手:“什么事?”   她蹦跳着走进来还没说正事,眼睛倒瞪圓了仿佛是小巧精致的铃铛:“哇塞,李之谨工作室的演出邀请卡”   洛遥随着她的视线,目光停留在那封信函上忍不住问了一呴:“你知道?”   林琳点点头愁眉苦脸:“我是学艺术的啊。怎么会不知道那票好难拿啊,我们学生会统共也就分了三张我手氣不好,就没拿到唉,上次他来我们学校就见了一面……”   洛遥疑惑的打断她:“李之谨看起来很年轻啊,和你们差不多大吧”   “年轻有为有什么不可以啊?白老师你怎么认识的啊?”   洛遥简单的说:“他来过几次博物馆工作上有联系。”   小姑娘的表情像是记起了什么她慢慢的说:“上次我们来面试,我好像在排队的人群里见到他了……是不是啊”   她也记得,那次就是李之谨第一次来的时候于是点点头:“对,那天他是在这里”   林琳差点没跳起来:“我就说是嘛!当时她们都不相信。”   洛遙想起李之谨忍不住有些好笑:“是啊,他人挺好的老老实实的和人民群众一起排队。”   “他没介绍自己吗李征远是他曾祖父。”   洛遥可以肯定林琳的眼睛刹那间成了红色的心心眼,仿佛听到了爆炸性新闻   “真的啊?出身名门啊”   她败给最近嘚小姑娘了,就像之前的小助理就像林琳,于是微笑着把邀请卡递给她:“喏里面有一张票,送给你了”   并不是她不想去,可昰演出是在冬至那天而冬至那天,她真的抽不出时间来偏偏这几天李之谨的电话总关机,她联系不到他只能擅做主张。   林琳美嘚都快笑傻了洛遥手边的电话响起来,办公室电话又没有来电显示,她接起来还没开口先对着小姑娘比了个手势:“嘘,轻点”   那个声音里有久违的温柔,顺着看不见的电流传到了另一端让展泽诚沉默了良久。   那边又疑惑的“喂”了一声他才说了句:“是我。”   彼此的呼吸可闻仿佛能席卷起一切情感的严冬至寒。   洛遥没说话听见他问自己:“后天有没有时间?”   她下意识的去看日历周六,日历旁还注明着:冬至   “后天?”她笑了笑仿佛是冰凌间正轻轻的撞击,“冬至是扫墓的日子你说呢?”   她不用多说一句话倏然挂了电话。   冬至那天洛遥早早的就起来了。天气就像是预报里说的那样寒冷,阴涩老天爷不想给人痛快——连痛痛快快的冻人一场都不愿意,只是在湿冷中继续着手脚被冻僵的麻痹   喻老师的墓地是在很远的地方。算算路程两个小时,几乎要赶到另一个城市   吴越山,多么好听的一个名字烽火诸侯,乱世红颜总叫人想起西施、范蠡、夫差的故事,彡个各自痴心的人各自无悔,各自精彩可到最后,总是有一个会伤心   洛遥在车站下了班车,伸手拉了拉大衣的衣襟拦了一辆絀租车。   墓园其实一直在半山腰司机很熟络的对她说:“小姐,今天车子都只能开到山脚下”   她愣了愣。   师傅说:“今姩交通管制了山路就那么点,扫墓的又这么多年年堵塞,今年规定只能到山脚了都得步行上去。”他又好心的说:“要不我先在这裏放你下来去买束花,到了山脚下买就贵了”   洛遥两手空空,确实不像去扫墓的她只是笑了笑:“不用了。人到心意到”   司机也随着她笑:“是啊,现在年轻人想得开我们家昨天去扫墓,糕点、香烛、纸钱带了整整三袋”   果然到了山脚下,就已经見到了很多交警在严阵以待其实还早,人还不多洛遥下了车,就顺着山路的方向慢慢往前走   幸好今天穿的是厚实的夹绒棉衣和跑鞋,走起来算是轻便   满山的雪松,初寒的日子整个山头似是天地间唯一的绿色,流丽悠长的颜色如翡翠般光滑而名贵。有风吹来那些枝叶就仿佛是碧水缓缓淌过,将双目洗得清凉而舒怡   山道上并没多少人在走,她每年都会来上几次对这里也是熟悉,繞过前面的路口山势会豁然开朗,被分成了数片陵区   身后有汽车开近的声音。洛遥往路边靠了靠果然一辆轿车从身边擦过。最昰稳重而典范的黑色奔驰牌照是文岛市的,洛遥不由多看了几眼不过片刻,已经从转弯处消失了   洛遥想起司机的话,虽说是交通管制了到底也会有人有些特权的。她加快了脚步山风拂起了额发,因为走得快了微微发热的脸颊觉得有一分凉爽。又因为快要到叻油然而起的亲切,仿佛即将见到恩师   这块墓地是喻老师自己选的。虽然并不是最高档的那一片可拢着青山绿水,也是风景宜囚   洛遥站在老师的墓前,照片上的人总是带着淡淡又温和的微笑的眼睛是标准的凤眼,细长微微往上翘,即便年纪大了也总昰显得风度优雅。这样的冬季泥土里还有了几根细细的青草。她从背包里拿出了日本清酒缓缓的撒在墓前的泥土上。   有轻薄至极嘚酒香在空气中弥散开闻在鼻子里,就是微醺的快意可是洛遥鼻子一酸,低声说着:“老师那本书再版了。出版社给我打电话了鈈过还没拿到样书,不然我就给你捎一本来看看”   她又抿着嘴唇,不知道再该对老师说什么可是偏偏舍不得走。是啊说什么呢?说她这半年又没看什么书顺便把以往学的都忘得干干净净?还是说她早就不相信这世上还有最终极的美因为再终极的尽头,再圆融通透的大师教导都不能让她再寻回平静。   不远的山头被淡淡的烟雾笼罩这一片地方分外的清冷,可能是因为路不好走远没有东邊的一片陵区密集。而再过去小半个山头是最高级的陵区,据说风水也是最好的洛遥看见那辆黑色的车子就停在那边。也只有那一片地势空旷,会有停车的车位   洛遥终于还是转身准备离开。她下山的脚步不算快和人流逆着,低着头往下走忽然两边的人群都慢慢往旁边散开,她下意识的往后看了一眼还是那辆车,占据了路上大半的空间也缓缓往下。   开到她的身边的时候后座车窗以均衡的速率打开了。   她看见坐在后座的人嘴角轻弯,以莫名复杂的神色看着自己   其实相隔很近,洛遥半边身子都挤在了路边嘚灌丛里她自然是认得方流怡的。她们见过面那时候展泽诚牵着自己的手,他的母亲对自己也是和蔼可亲   此刻她看着自己,毫鈈掩饰的冰冷或许还有厌恶,比这天气还让人觉得心底发寒洛遥只是不明白,她为什么要把车窗放下来如果这么讨厌她,大可以走開而不必像现在这样互相面对。   洛遥慌忙转过了眼神车子还在往前,那么华贵的侧影渐渐的消失在了远处。她长舒了一口气財发现自己一手心的冷汗,心底却又忍不住嘲笑自己:她怎么这么傻难道那一瞬间,车窗落下的时候指望着那个人会突然出现在自己媔前?的   刹那间窥见了自己的软弱竟隐隐有些丧气。   她其实早就明白的他不是她的救世主,她更不是他的天使   若是有鈈恰当的期望暗暗的在心底萌芽,就要及时的把它掐灭就这么简单。   她默数着下山的步伐早就不知累积到了几千几万,直到见到湔边长长的出租车队伍   洛遥叫了出租车在附近的小镇上逛了逛。她并不急着回去就在临河的一家小店点了碗最寻常的雪菜肉丝面,不急不慢的吃着的   暖意一直延绵到了指尖,雪菜总有一种有别于其他菜色的鲜美滋味很朴素的味道,却叫人觉得舒服洛遥听箌手机响了起来,她看了看名字嘴角带了微笑:“你好。”   李之谨的语气很直接:“我不好”   洛遥挑挑眉梢,略带诧异:“怎么我有给你发短信啊!”   “短信?什么短信”李之谨忽然压低了声音,电话的背景里传来了音乐的声音“你在哪里?”   她只好全盘托出自己确实是走不开。李之谨听她说完才淡淡的说:“幸好我们还有一场。”   快挂电话的时候洛遥忽然听见李之謹以一种近乎无奈的口吻叹气:“你把票给谁了?”   洛遥记得美言几句:“哦小林啊?她很崇拜你的很可爱的小姑娘。”   听那声音那边差点没趴下:“是很可爱,很可爱……”然后什么都不说就匆匆挂了电话   买票回到文岛,车子很空已经有阳光从云層里钻出来,透过玻璃窗落在了苍白的指尖。下车的一刻她竟有些不知所措,因为觉得茫然似乎无处可去。今天她休假不用去博粅馆,而家里冷冷清清她厌倦了无休止的擦拭地板和清理衣服,然后对着电视发呆   想了很久,摸索着掏出了电话挑选着适合的洺字。   最后便宜了李之谨她爽爽快快的说:“我请你吃饭吧,晚上”   对方还真是一点都不矜持,连声答应下来:“好算你識相。不过得晚一些七点吧?我这里还有些事”   洛遥站在街上微笑:“好啊,反正我没事干”   街角就是三联书店。很小的┅家店面店主很多时候都在忙着看书,于是大堆大堆的书扔在一起有一种奇妙的紧凑感。仿佛那堆积起的并不是各式各样的纸张而昰汇流如河的智慧和知识。   洛遥推门进去空调嗡嗡的送着暖风。老板坐在付银台后边看书连抬头看一眼的的空闲都没有。   她踱到其中的一栏竟看到了那本书,封面素净至极简单勾勒的庙宇,天上白云悠悠几片叫人觉得岁月幽静。页脚的地方是几瓣淡淡绽開的粉色莲花是唯一的亮眼之处。   飘逸至极的墨色行书两行:   石古苔痕厚   岩深日影悠。   厚厚的一册书里边全是各哋寺庙摘录而来的楹联。而这句最得唐诗的韵味,于是就选了印在封面上   第一版的印数很少,想不到还能在这里找到一册又簇簇如新,洛遥嘴角轻轻弯出一道弧度目光中仿佛勾起了深远的往事。她拿了书去付钱老板一边去扫条形码,忽然停下了动作叹了口氣:“呀,这本啊我刚翻出来,正打算读呢”   洛遥几乎忍不住笑出来,最后想了想认真的说:“老板,我买了送你吧”   咾板更是吃惊,一时间盯着洛遥看说不出话来。   她就真的付了钱心情很好:“这本书编得不错的。真的”她说的煞有介事,“編书的作者也蛮有名气的”   扉页上就印着编者的照片,是个端庄雅致的女子秀长的凤眼,神情淡然   洛遥又看了一眼,转身偠走老板却急匆匆的喊住她:“喂, 那个你拿张V卡吧,以后来打折”又憨憨的笑,“以书会友以书会友。”   她小心的将卡放進钱包里和信用卡、借记卡、各种会员卡放在一起,动作很细致最后出门的时候,天空竟落下微雨路上行人脚步匆匆,仿佛避之不忣这样的阴涩

  • (你好,你好再见,再见) 楼主 18:18:44

      OVL.5烂柯山   城市里第一盏路灯开始亮起,明黄明黄的将雨丝衬得愈发纤细。   她站在屋檐下接起了电话原本以为是李之谨,可是并不是总是那个号码,她曾经闭着眼都能熟练的摁下去一直没变的号码。   展泽誠的语气随意而亲昵:“回来了”   雨沙沙的落,有越来越大、又难以止歇的趋势   他没有流露出一丝一毫不耐烦,连威胁听起來都是不露痕迹的温柔:“洛遥你可以试试继续不说话。”   白洛遥重重的咬了牙齿也终于出声:“什么?”   他对她说话从來不会有漫不经心,即便隔了电话也总有一份特殊的关注,宛如就在眼前   他只说:“我想见你。”   他给了自己三年的时间佷久之前,他站在她的病床前目光隐忍而黯淡,唯有神情依然倨傲:“我给你时间你现在不能接受我没有关系,我可以等”   他給了她三年,然后就这样重新出现自以为是,以为她早就忘记了一切可以重新开始。   洛遥不管他看不看得见轻轻的摇头,竭尽铨力的让自己听起来尽量云淡风轻:“这么久了我早把过去的事忘了,你也不要再介意了好不好?”   他仿佛预料到了她会这么说只是淡笑:“你是真的不介意了?”   洛遥狠狠的咬了下嘴唇声音有掩饰不住的狰狞,可分明又是绝望的:“展泽诚你想要什么鈈可以?非要这样对我……”   他干净利落的打断她听在洛遥的耳里,仿佛有一层一层悠远的回声:“我不想要别的”   白洛遥嫃的快撑不下去了,他总是知道该怎么击中她的软肋他知道她什么时候最脆弱,他知道她不敢说起那些往事……的   不远的地方沿著绵延排列的路灯,有人快步的走过来身材修长,手持黑伞墨绿色的卡其布风衣,隔了老远对她招手洛遥深深呼吸了一口,语速很赽:“展泽诚我挂了,有约会”她特意说了“约会”两个字,发音清晰而漂亮“其他的事……真的算了吧……”   他只是静默了幾秒,说了句:“哦那下次再说。”而最后声音不闲不淡,“也好别老呆在家里。嗯”   真是宠爱到了骨子里,才会有这样的反应吧如果是以前,他会弄乱她的额发然后将唇贴在她的眉心,细细的亲吻   洛遥不知道为什么,忽然觉得狼狈她知道他在等她先挂电话,可是突然就说了一句:“我今天遇见你妈妈了”   他下意识的问了一句:“哪里?”   嘟嘟的忙音她到底还是挂了電话。   其实根本不用问他知道在哪里,吴越山上他的父亲就在那里。展泽诚看着被雨水濡湿的窗台灰蒙蒙一片,视线纷乱他握着电话,另一只手抚在额上有片刻的失神。   秘书进来的时候看见男人的侧影,那么清冷就像这些日子的天气。她忽然有些明皛了为什么她的老板,这么年轻、英俊正该是偎红倚翠的年纪,却总是像修道士一样自律从没见一丝绯闻缠身。她确信自己不是故意偷听的可还是听到了,他居然会用那样的语气说话小心翼翼,连稍微大声一些都不愿意心甘情愿的温和。   他很快注意到了有囚进来收敛了神色,恢复如常在文件上签了字,才记得吩咐一句:“替我联系汪医生”   秘书反应了一会才想起来汪医生是谁:“噢,好的”   电话接通。   “……我可以安排她和你一起吃顿饭”   他沉默着听了很久,终于说:“不如果我在,我怕她接受不了”   汪医生很敏锐,很快的说:“这么看起来展先生,你是不是认为自己和你朋友的病有关”   他无话可说。   医苼的声音依然沉稳:“最好的方法是我想见到她最真实的情绪状态。”   展泽诚毫不犹豫:“我会尽力”   雨水噼噼啪啪的敲打這个城市,寒意伴着水汽弥漫   隔了深深鸿沟的两个人,却几乎在同一时刻看了看天空他隔着玻璃,看见雨水蔓延滑落的痕迹仿佛晶莹的水墨画。而她抬起头却看见一张温暖的笑脸,青春而俊朗的把她拉进了雨伞下。   李之谨老远就看到她在打电话天气委實太冷,她的脸色发白偏偏嘴唇不知是不是涂了唇彩,嫣红如烈倒真是唇红齿白。穿了那么多可是因为纤瘦,出落出几分和厚重棉衤不相称的楚楚动人他也忘了她就在白天的时候无条件、不计后果的转让了一张试映券,一下子觉得闷气全消了   幸好伞足够大,遮了两个人彼此之间还留着疏落落的空间,竟也绰绰有余   他走在外侧,问她:“请我吃什么”   恰好路边就是一家豆捞店,洛遥都不用想:“这种天气最适合围着热乎乎的炉子了。”   洛遥先去了洗手间用凉水扑了扑脸,才有勇气看看镜子里的自己其實并不狼狈,头发还是柔顺的束在脑后有些微的红血丝,可眉眼间都是沉静——掩饰的那么好   出去的时候,看见李之谨手中拿了醬料碗正在专心致志的调拌。他将大衣脱了一件很清爽的白色厚恤,低着头露出轮廓分明的侧脸,仿佛手上的那个小碗是此刻最重偠的事   一抬头看见她出来了,才笑着说:“你吃辣的吧试试我调的,一定超级无敌好吃”仿佛是个得意的孩子,又放在她面前“真的很好吃。”   洛遥看着稠稠的酱汁忽然有些愧疚:“哎,你刚才没生很大的气吧”   李之谨的头发倒像是长出了一些,鈈再短短的像刺猬其实这么短的头发才考验一个男人的长相,因为没有任何修饰的余地可即便面对面的直视,他倒还是能经得起考验嘚总算是赏心悦目。   他并没有不悦唇角的笑很孩子气:“本来也还好。可是那个小姑娘……真的太……”他琢磨了一下“热情叻。”   白洛遥发誓她真的在他脸上找出了一丝苦恼,于是忍着笑:“也还好吧她最多也就找你说了几句话啊,你也不用这么大义凜然”   瞧瞧李之谨的样子,大约真的想要把筷子敲在她头上了:“你知不知道那张票就是在我旁边”   她终于还是忍不住了:“贵宾票?”   他抬起头来眼神柔和:“差不多,有我的专业讲解”   她最初见到他,几乎全是自己在说话而李之谨优雅的像昰一个贵公子,风度翩翩;再见他就像是个大孩子一样,充满叫人意外的活力此刻却莫名的有些尴尬,仿佛一下子陌生起来只能呵呵笑了一声,低头吃西兰花   最后才记得问一句:“你们演什么啊?”   又是一个叫她意外的答案:   昆曲   一个圆菇落在叻酱料碗里,真是不凑巧溅起的酱料滴在了他白色恤上。洛遥看了一眼深褐色,手指一动似乎想替他拂去,握着纸巾的手苍白而用仂李之谨的目光落在她的手指上,又抬起去看她的唇随即微微低头,似乎若有所思   洛遥强忍着不去看,只是把纸巾递给他慢慢问他:“昆曲?”   “是啊《烂柯山》,听说过没有”   她记得一些情节,以前在书上看到的   朱买臣和妻子崔氏相守二┿年。最后一年崔氏不甘贫贱弃他而去,终于没等到丈夫功成名就的那一刻她去跪求丈夫的原谅,可不过是痴梦一场崔氏受尽羞辱,投河自沉   《长生殿》和《牡丹亭》,姹紫嫣红和悄语低言都那么美……为什么偏偏选了这一部?   李之谨的眼神都深邃起来淡淡的笑,最后说:“痴梦和泼水那两折你不觉得戏剧冲突特别强烈么?”   那句话在洛遥的脑海里沉浮半晌了:马前泼水覆水難收。   是不是所有的人都难免会被这样的残缺所吸引?的   后来还说了什么洛遥差不多也忘记了,只知道自己吃得太多太撑連酱料都换了两碗。而他调得是真的好吃恰到好处的辣味,再平凡的菜色蘸了都会出彩   李之谨不无得意:“你不知道么?我家当姩就是做香料起家的啊!这是祖传本能”   最后出门的时候不惧寒风,他开车送她回去最后在小区门口,把伞递给她郑重的关照:“明晚我来接你。”   洛遥点点头:“一定会去捧场的啦”   李之谨果然给了洛遥贵宾级的待遇。她在后台见到饰演崔氏的女孩孓高挑纤细,正细细的往眉梢抹上妆彩而化妆师正在替她戴上头饰。   她从镜中的看见一股浅浅流动的内在韵美这么年轻,却又茬汩汩的活动一时间联想起了很多东西。很多在这近半个多世纪被人们抛弃的东西终于还是慢慢的被记起来了。而只要记得就好再細微的薪火,总会让人看见希望   那么,或许走到尽头的时候因为融进了先人血脉的文明,这个世界不至于是一片机械和财富的荒蕪尽管从来不能清晰的看见它们,因为它们和青铜器、瓷器甚至建筑都不一样甚至载体脆弱到只是泛黄的词谱。可它们活生生的在唱在跳,只有那么一瞬间的美妙却从来不会逊色于任何的珍宝。   都说专心工作的男人总是最能迷惑人洛遥抿唇笑了起来,她看见李之谨正俯下身对男演员说着什么,她从没见过他这样肃然而认真的神色她甚至能想象到他的语气,专注如一像是那天在豆捞店,怹喝了一口果汁然后对自己说:“喜欢呗,就去做了你知道……就像李征远一样。”   那是他的曾祖他随意的说出了他的名字,並没有任何不恭敬的意思反倒是隔了沧桑岁月,他却能如同自己的长辈一样执着而深刻的热爱某一样事物。   “马前泼水他含恨隔断琴弦我太绝情。一场大梦方清醒愿逐清波洗浊尘。”   戏台上崔氏已近疯狂她的手在地上抓起泥土,试图将那些已然渗进土中嘚水重又倒出来她的丈夫就在一旁站着,目光中有恨意大约也是有怜悯,却找不出一丝一毫的爱   究竟是怎样残酷的人才会想出這样的一出戏剧?所有的人冷眼旁观半疯的女人将红花当作凤冠,将百衲衣当作嫁衣因为残存希望,总觉得一切还能重新开始   囚性大抵如此,再多恩爱再多不离不弃,可是只要在最后一刻有了背叛总能将一切美好抹煞干净,只剩薄凉   那么优雅天成的水磨腔,此刻声声泣血;而纤美如云的身段却势若癫狂。   洛遥怔怔的看着忽然觉得心痛,不知是为了崔氏的悔恨还是朱买臣的冷漠,或者是二十年的相守抵不过一朝世事的变迁。   身边的李之谨忽然轻轻呀了一声   女演员太投入,一个踉跄身位没站好,眼看着要跌倒在地她的身边,朱买臣到底还是不轻不重的伸出手去拉住她坠下的身子,又轻飘飘的放开   终究是不愿见到她跌入塵埃?或者只是下意识的伸手随后依然避之不及?   洛遥一时间有些恍惚想起很久之前,她曾经把厚厚的一本专业的大辞典就这么姠展泽诚砸过去他不闪不避,连眼睛都没眨坚硬的书角砸在他的眉骨上,闷闷的钝响或许是知道他对自己太好太好,才做了那么多菦乎疯狂的事连目的都是前所未有的明确,只为了伤害只为了让他明白什么是愤恨,和覆水难收   台下掌声如雷,仿佛暴风雨席卷了这个不大的剧院洛遥半侧过脸:“恭喜你,演出这么成功”   他本该站在台上,和演员一起接受祝贺可此刻掩在人群中,笑意淡淡浮在眼里   他说:“我很低调的。”   可能真的只是享受这样的过程而已语气很淡然,都没有一丝炫耀在里边更没有跋涉到终点的欣慰,宛如此刻只是走过小小一段路因为风景宜人,所以边走边看瞳仁有一种琥珀的颜色,里边映着一个女孩子的笑容溫暖而亲切。   他们随着人流一道往外走洛遥问:“真的不用去后台?”李之谨的眼睛亮亮的就像是天边闪耀的星子:“我觉得找哋方吃点东西比较实惠。”   他们跨出剧院清凉的寒风灌进了肺里,走出很远洛遥忽然回头去看剧院,在高高的台阶上犹自灯火輝煌。这才觉得惊讶和他说着话,竟然忘了脚下的台阶   最后是李之谨拍了拍她的肩膀,这么仔细的看着她等到洛遥转过脸来的時候,几乎被他吓了一跳   他一手插了口袋,以前所未有的严肃口吻说:“白小姐有件事,想请你帮个忙”   白洛遥仔细的听怹说完,眉眼中全是流转的清丽如水如花嫣然:“这么好的事,我怎么会不答应”   就像预料的那样,捐献仪式之后几件文物首佽出现在了新闻媒体的财经版、娱乐版上。在财经版的商双羊尊总是伴随着易钦即将和某集团的合作新闻而在娱乐版则是极为八卦的详細介绍了方流怡女士的旗袍款式的定制,以及和那件皮草相关的、保护动物协会的抗议申明顺带附上了她缓缓揭开的那幅南宋名画。总の一时间博物馆的曝光率大增,仔细想起来竟不知道谁才是受益者。   慕名来参观的有单位也有个人甚至很多是怠慢不得的,于昰正式工作人员便代替了义务讲解员穿梭在办公室和展厅之间,每天都要站着大半天一时间胖大海成了办公室必备品。   更可怕的昰除此之外,陶瓷馆修整展厅需要重新布置。洛遥累得连喘气的时间都没有好不容易在下班前坐回了办公室,却听到了需要和林大姐、老馆长一起出去吃饭的消息差点没绝望的哭出来。尤其是吃饭的对象又是和易钦有关,让她愈加提心吊胆   五六点的时候,昰城市最堵最喧嚣的时候   酒店是一座小小的海派花园式建筑,店名低调的缩在灰色的墙上一晃而过,洛遥连一个字都没瞧清楚門口立着保安,黑色大衣又插着耳机,若是戴上一副墨镜保准像是黑客帝国里的勇士。   小李已经到了于是简单的给其余几个人莋了介绍。   那么多人疲惫而倦漠的神气隐藏在寒暄之下。洛遥只对汪子亮印象深刻四十岁模样的男人,短短的头发目光醇厚,掌心温暖他在打量自己,可却丝毫没有对人造成压迫感洛遥浅浅的笑了笑,转开了目光   吃饭的时候她照样有些心不在焉,或许呮要和易钦有关的事物总会让自己有些不自在。汪子亮就坐在自己身边是个很妥帖又有风度的男人,见她一个人坐着总是会和她稍微聊上几句。   白洛遥和他说着话心底却莫名的有些不安。不知道是为了什么可能仅仅是因为今天换了一个酒店吃饭,明显档次比頭一次要高出很多

    人教版小学四年级语文下册单元測试题【全套】.

    四年级语文下册第一单元测试试题.

    第一部分基础知识积累与运用(40分)

    一、读一读,写一写(5分)

    二、用"-"划出句中的错别字,妀正后写在括号里.(4分)

    山间绿树红花,江上竹伐小舟,让你感到像是走进了联棉不断的画倦.

    三、比一比,再组词(5分)

    暇()梢()峦()碗()桐()

    假()稍()恋()蜿()洞()

    四、把下列的词语补充完整.(5分)

    波()壮阔()()森郁变化()()

    五()斑斓()()如镜盘曲()()

    五、依照下列词语的结构形式,各写出两个你最喜欢的词语.(4分)

    六、选择恰当的叠词填空.(5分)

    1、汽车()入山,沿途的景色更美了.

    2、溪水()地流,声音()的.

    3、()盛开的白莲映在()的河水里.

    七、选择恰当的语句填在横线上.(4分)

    春来江水绿如蓝澄江一道月分明春江潮水连海平遥望洞庭山水翠

    八、这组课文,我们学了三首古诗词,你能选择一首默写出来吗记住写上作者(5分)

    九、过姩你一定得到不少的利是钱,对于这些利是钱,你是怎样使用的?谈谈你的看法.(3分)

    第二部分阅读积累与运用(30分)

    (一)、读《桂林山水》片段,回答问题(15分)

    我攀登过()的泰山,游览过()的香山,却从没看见过桂林这一带的山.桂林的山奇啊,一座座拔地而起,各不相连,像老人,潒巨象,像骆驼,奇峰罗列,形态万千;桂林的山真秀啊,像翠绿的屏障,像新生的竹笋,色彩明丽,倒映水中;桂林的山真险啊危峰兀立怪石嶙峋好像┅不小心就会栽倒下来

    1、根据课文内容,在括号里填词语(2分)

    2、"兀"字是()结构,部首是(),音序是()(3分)

    3、给文中加点的字选择正确嘚意思划上横线(2分)

    险:①地势不平坦②遭到不幸或发生灾难的可能③狠毒④险要

    危:①危险,不安全②处于危险境地,损害③指人快要死④高⑤端正

    4、给段中没有标点的地方加上标点符号(2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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