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衙门上傍边敲木棍敲石头的人叫什么名字

  2005年10月鼓浪屿,一个相貌清秀,气质幽雅的女孩,忧郁地走在海岸上,风吹来,掠起她乌黑的长发,订下的诺言,怎么就这样轻易地改变了呢。爱情,原来是这样的不可*,十一年,整整爱了他十一年,就这样,随风飘逝,无处寻觅了吗。  这个女孩就是我。初中三年,一直暗暗喜欢自己的同桌,那个诚恳朴实的人,喜欢他无奈的眼神,喜欢趁他不防,使劲踩他的脚,然后看他哭笑不得的样子,喜欢和他为了一个难解的数学题争论不休,甚至是在上课的时候,那时,老师常常只是慈祥的看看我们,一句责备的话都没有,谁叫我们是班上的尖子生呢?  然而,很快中考就要来临了,分别的日子,心中充满了伤感。我报考了中专,家里穷,只希望我早些出来,能够贴补家用。而他家境好,自然报考了重点高中,也许从今以后再也不会见面了。照毕业照的时候,我的眼前一片水雾。却也无可奈何。  考后张榜,我果然录取了卫校,在一排长长的重点高中名单里,我看到了他的名字:夏扬。泪水又模糊了眼睛,我在心里说了再见,便头也不回地走了。本以为今生从此无缘。在卫校就读一年以后,忽然收到了他的信,打开信纸,只看到满纸的思念,还有信誓旦旦的诺言,原来他也爱着我,而且已有三年。那一刻心中的喜悦无以言表,连一向严谨的解剖老师,也被我的拥抱弄得微笑不已。  从此我们便书信不断,夏扬说:他一定要考上重点大学,毕业后就和我在一起,永远不分离。  就这样,我们虽然很少见面,信却如传情的鸿雁,从未间断过,我卫校毕业之后,果然接到了他的报喜,他考上了全国重点,要读五年,他要我等他,这时我17岁,我郑重地回应他说,我愿意等,我会永远等下去。这时我也积极备考成人高考,并且一举考上了同一个城市的重点大学,但我没有告诉他,我要给他一个惊喜,成人大学我读了四年,是中医专业,因为我喜欢,我最喜欢研究中医,几千年的光阴。无数劳动人民智慧的积累,小小草木,拯救天下苍生。  转眼五年过去了,他来了,没想到那却是最后一面,我来到火车站接他,看到的是他疲惫的眼神,无奈的笑容。对不起,他说。为了分配到那个单位,为了他的事业,他准备娶一个可以给他锦绣前程的人,一个聪明又有心计的女人,我太单纯了,帮不了他,而那个女人是他的大学同学。  我不知道他在说什么,我只知道他的脸越来越模糊,他的嘴一张一合却听不到任何声音,不是这样的,我拼命摇头,泪水在不知不觉中流了一脸。我打开他扶过来的双手,转身跑去,不管去哪里,只要离开他,离开这座伤心的城市。我来到巴士站,跳上一辆车,车徐徐开动,远远地看到他奔跑的身影。泪又一次流了下来。  就这样,背上简单的背包,我独自一人,请了假,来到美丽的鼓浪屿。漫步在白色的沙滩上,望着无边无际的海平面。我的心慢慢平静了下来,爱他就要他幸福,既然他觉得事业前程能给他幸福。那我又何必妨碍他呢?想归想,心中的伤痛却不知何时才能平复了。   救人了,有人溺水了。一个女人焦急地喊道。我跑过去,看到远远的海浪里,一个淡红的影子在水中沉浮。我急忙解下背包,涉到深水中,奋力地游了过去,近了,近了,我用一只手从背后托起溺水者的下巴,另一只手使劲地滑水。一个大浪打来,脑中一阵晕眩,我无力地沉了下去,深蓝的海水向我涌来,最后是一片窒息的黑暗。    &&&&欢迎光临本站,如果您在阅读作品的过程有任问题,请与本站客服联系
  痛,很痛,火辣辣的,是喉咙,明明身在海中,怎么会喉咙痛呢?难道……我渐渐清醒过来,只觉眼皮有千斤重,怎么也打不开,手脚也无力得很,应该是在医院里吧,只是很安静,安静极了,其他人呢,都到哪去了。头昏沉沉的,一阵晕眩袭来,我使劲甩甩头,拼命睁开双眼,一片黑暗,是晚上,医院里也应该有灯啊,难道是乡村医院不成?我试着用手向上摸,触手冰冷,还很有质感,再摸,天,是木板!莫非,我激灵一下,奋力往上一推,是棺木,什么时代了,居然把我放在棺木里。我身体很虚弱,只这样一用力,就冷汗不止,喘做一团。不行,可不能被人活埋了,求生的欲望使我再次托起棺盖,使劲一推,一道光线射进来,总算打开了一道缝,我把头伸到缝上一看,登时骇得差点晕过去。  只见触目之处,两根巨大的白色蜡烛,正闪耀着昏黄摇晃的光,仔细看墙上还贴了一张大大的奠字,难道……我急忙借着微弱的光线,低头检视自己身上,竟是一袭拖地的粉色长裙,腰上系着同色系的丝带,我再一摸头,果然是梳好的古装发髻,脖子上一丝冰凉,我急忙用手摸过去,是一块墨色的古玉,翻过来上面居然刻着字,却似是繁体的孟字,难道这个女子姓孟,借尸还魂!没想到这种不敢想象的事情竟然发生在我身上,我可是从不信鬼神的,既然可以借尸还魂,鬼神之说自然也不可不信了,中医常有阴阳之说,莫非也是依据于此。  我正在低头苦思,忽然听到细微的脚步声,悄悄探头望去,是一个着鹅黄裙子,模样清秀伶俐的小丫头,看她一身丫环打扮,不知这么晚到灵堂来做什么?  我想到自己这付模样,在笃信鬼怪的古代,定是要吓死很多人的,于是急忙轻轻合上棺盖,躺回老位置,屏息静气,慢慢再想脱身之法。  听着黄衣丫环轻轻的脚步声在棺前绕了一圈,我忽然心中生出许多疑窦,这丫头难道不怕鬼吗,深更半夜地绕来绕去,必有蹊跷。那丫环的脚步声停在棺前,听着声音似乎跪了下来,还有隐隐的啜泣声,原来是舍不得这个姓孟的女子啊。我刚想吁一口气,却听到她抽抽噎噎的哭声里还夹杂着几句话呢,“小姐,我知道你是冤死的,那天你的茶里被下了毒,我躲在门外都看见了呢?可我只是个丫环,救不了你呀,小姐。她说了,我要是说出去,她就把我卖到蒙人开的妓馆去。我害怕呀,小姐,每年我都到您的坟头烧纸,您这么美,又善良,又有才情,下辈子一定能够投到好人家去,5555……”  我在棺材里苦笑不止,原来还是被毒死的,难怪喉咙这么痛呢,居然附身一个毒尸,莫非凶手的份量下得不够重么!还是我阳寿未尽。只是这个家里有人要处心积虑地害死我,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必要找出这个害我的人来,否则早晚有一天还要死在他手上的。  那丫环还在外头哭泣不止,让我好不郁闷。听她说蒙人,莫非我是到了古代的元朝,这可不是什么好朝代啊,只有短短的八十九年,在青史上写下的多是汉人的斑斑血泪。看这个小姐定是汉人,如今蒙尊汉卑,我一个小小女子,虽来自现代,想要干一番事业,怕是也无能为力。怎么活下去才是当务之急。我想了想,计上心来。  丫环小兰跪在棺前哭了一阵,也有些累了,正准备起身,忽觉一阵阴风袭来,两点烛火忽明忽暗,鬼气森森,煞是吓人,她本来就胆小,只是与小姐主仆情深,明知小姐被害死,却不能相救,心中歉疚,所以趁没人时,偷偷跑来拜祭,这时早已唬得冷汗直流,偏偏又听到棺木中似有轻轻的叩击声,顿时吓得三佛出世,二佛升天,她跌跌撞撞地爬起来,边跑边扯开嗓子大喊:“鬼呀,有鬼呀。”  等她脚步远了,我忙从棺材里爬出来,美美地伸了个懒腰,只听肚中一阵响,好饿啊,那台上正好放了些供品,我走过去拿到手里便啃,全不顾自己这身古装淑女打扮。远处响起纷乱的脚步声,还有许多火把,我镇定地转过身,坦然望着门口。  当先进来的是一位老者,面容慈祥,头发束起,插着一根银簪,后面紧跟着一位双眼红肿,清瘦的老妇人,看她眼神里充满了慈爱,怜惜与讶异,却没有恐惧。我便暗想,这定是这位孟小姐的娘了。这世上只有做娘的,不管女儿变成了什么样子,甚至是鬼,都会一如既往地爱,却不会惧怕的。  后面还有更多的人拥来,有的手中还持着棍棒,我心念电转,立刻抢前一步,跪倒在老妇人面前,哑声叫到“娘”,老妇人立时懳然泪下。“丽君,我的好女儿”话未说完,已经哽咽无声。我心中一喜,宝押对了,却又一惊,丽君,难道我竟是那个名满天下,流传后世的女状元孟丽君吗。  这时却有一个尖利的女声叫道:  “这是厉鬼索命来了,快把她拿下!”  便有几个大汉蠢蠢欲动,但还有几分畏惧,不敢过来。  是谁这样跟我做对,  我皱眉往后看去,只见一个着绣花罗裙,三十余岁颇有风韵的女人正站在老者身后,她看到我犀利的目光,不由往后缩了缩,眼中写满了惊慌。  哼,孟小姐的死,这人一定有份,先记一笔。  我在心中把她划到垃圾箱里。便扭头向着老妇人到:“娘,我是丽君啊,我没有死,不信,你摸我的手。”孟夫人迟疑了一下,终于坚决地拉住我的手。  “老爷,她的手是热的,她真是我的丽君。我的女儿啊,”  孟夫人一把拉我起来,抱入怀中,嚎淘大哭起来。  孟老爷闻言,慈祥的脸上也绽开了一丝笑容。  孟夫人良久方止住哭,拉着我看了一阵说:  “女儿,你累了,快坐下歇歇。”  “不,娘,还是你坐吧。”我拉着孟夫人的手把她按在椅上,又跪下说道。  “女儿这几日做了个好长的梦,醒来却在棺木之中,除了爹娘,其他人事却都记不起来了。娘可会嫌弃女儿。”  “傻孩子,娘不会嫌弃你的,不记得了,娘再慢慢教你,只是你那日好好儿的,突然便……,娘心里一直疑惑着呢,”  说到这,孟夫人似有意无意地瞄了那三十余岁的妇人一眼。  那妇人见状,忙走来,亲热地拉着我的手说:  “丽君,怎么你连二娘也不认得了么,这几日,可把二娘给急死了。”  我冷眼看了看她,刚才还在叫我是厉鬼,现在又笑得那么虚假,一看就不是好人。但面上也甜甜地笑道:  “原来你是二娘啊,丽君给您行礼了,”  我照着电视剧里的样子,轻轻地施了个礼。  “好好,”老爷笑道。他转头喝斥那些丫环仆妇,“还愣着干什么,快把灵堂撤了。”  那些人慌忙手忙脚乱地忙活起来。孟老爷又对夫人说:“你快带丽君到她的听雨轩去,这里晦气。”  孟夫人闻言,忙拉着我向门外走,临出门还有些厌恶地瞟了二娘一眼。我心中暗叹,这古代,三妻四妾的礼制真是大大的不好,老婆一多,自然免不了争风吃醋,勾心斗角,家和万事兴怕是很难实现了。还好这个爹好象只娶了两个老婆,而且爹的年纪看来至少有六十多了,也不会再娶了吧。  转过几处回廊,眼前绣楼的牌额上写着龙飞风舞三个大字“听雨轩”,好诗意的名字,看这些院落,房檐重重,雕楼画栋。又不是那种金粉银粉的俗气,这个爹又有钱又风雅啊。我心中暗笑,正欲踏步进去,娘拉着我说  “你看到这三个字,可想起了什么?”  我摇头。娘叹息道,“这还是刘公子专门为你题的呢。”  “刘公子,那又是谁,”  看到我疑惑的表情,娘苦笑了一下,  “你也累了,我叫小兰给你准备了香汤,你去沐浴一下就早些歇息吧,想不起来的事,慢慢再说吧。”  “谢谢娘,”  看着这个娘疼爱的眼神,我心中一阵温暖。也罢,就把这当成我的家吧,有个这么疼我的娘,我已经很满足了。不由又想到二十一世纪的爹娘,他们怎么样了,一定很伤心吧。女儿不孝,只有下辈子再补偿你们了,想到这里我眩然欲涕。娘安抚地握握我的手,长叹一声,转身离去了。  迈步入房,映目满墙的书画,绣案上是一幅未完成的鸳鸯戏水图,书案上还有一幅小篆,字迹清秀不凡,几旁一把古琴盖了红绸,我轻轻一抚,一声清吟,似在低声诉说这位一代才女的不幸遭遇。  完了完了,孟丽君的一世才名怕是要毁在我的手上,想到自己虽练过书法,却只会写似是而非的楷体,画画倒是所长,但那是油画,象这种工笔画,国画,仕女图,怕是一笔也画不来了,如此多的破绽,非被孟家当骗子解到官府去不可。  “小姐。”  那个棺材里见过的丫环冲我躬身施礼,是了,害我的人,还着落在她身上呢。  “小姐,更衣吧,不然水要凉了。”  好吧,即来之则安之,我起身过去。  小兰帮我解下衣裙,我把自己疲惫的身子浸入温水中,只觉无比的舒适。水面上还浮着些植物,却不是花,小兰见我看她,便道  “这是小姐最爱的药浴,可以舒缓筋骨,白嫩肌肤呢,”  原来如此,莫非这孟家竟是医药世家吗,  我捞起几片叶子,放到鼻端,一股清凉的香味,原来是薄荷,还有人参,金银花,艾叶等草药。  “小姐,老爷可是前朝的御医,只是不愿给蒙人治病,所以避世到这翠微镇,当年就是刘府台救了老爷,还给老爷安排了安身之所,所以老爷才把小姐许给了刘公子。”  “啊……。”  我一惊,只觉心中五味瓶打翻,酸甜苦辣在心头,  “小姐,你怎么了。”  “没事,你扶我起来,我累了,要歇息了。”  “哦,好。”  小兰服侍我穿上一件白色的中衣,便扶我躺在床上,顺手给我拉下了粉色的纱帐  我定神看着帐顶,只觉心中一片空白,来此本非我所愿,而且从今天种种看来,丽君虽贵为小姐,但看来活得并不快乐,瞧她画得那些仕女图,眉宇间皆含着无尽的哀愁,堂堂小姐,居然被人下药毒死,可见孟家虽是大户,对丽君来说却处处杀机四伏。而我如今即占了她的身躯,自然也要承接下她的一切,包括那位素未谋面的未婚夫刘公子了。哼,包办婚姻,我是肯定不会认命的,一定要想个法子退婚才是。  我还想再想想别的,奈何睡意袭来,头昏沉沉的,只好放下满怀心事,渐入梦乡了。    &&&&欢迎光临本站,如果您在阅读作品的过程有任问题,请与本站客服联系
  海浪的隆隆声由远及近,眼前到处是人,惨叫声,痛哭声不绝于耳,而我却在空中飞升,越飘越高,越飘越远……  “小姐,小姐。”  谁,谁,是在叫我吗?  我勉力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小兰关切的眼神,  “小姐,你做恶梦了吗?”  啊,我抬起头,只觉浑身湿透,都是冷汗  “小姐,让小兰侍候你穿衣吧。”  我默默点头。  “小姐,今日穿哪身衣服。”  我随手一指屏风上那身淡绿的衣裙,小兰喜滋滋地走过去帮我拿来,一边还说:“小姐,这是你平时最爱穿的呢,看来小姐从前的事也没全忘,”也许吧,我苦笑。小兰给我梳了个少女髻,又拿来一面铜镜,小姐,快看看。我抬眼一看,不由一惊,镜中有一张无比美丽的脸,果然是闭月羞花的样貌。孟丽君啊孟丽君,模样是你,只可惜心已不是你了。  “小兰,我的茶点一般是谁料理?”我拈起一枝珠花,轻声问道。没有回音,转头,从眼角看到小兰的手哆嗦了一下。  “去把门关上,我有话要问你。”“是。”小兰走去,轻轻合上门。“你来,”我向她招手。小兰战战兢兢地立到我面前。  “小姐一向待你如何。”  “小姐待奴婢情同姐妹。”  “那姐妹是不是应该无话不说呢?”  “小姐,你想问什么,小兰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小兰的脸上现出坚决的表情。  好丫头。我心中赞了一句。却听窗外一声轻响。“谁!”小兰奔过去拉开房门。  “是奴婢,奴婢给大小姐请安。”一张笑得灿如春花的脸。  “你是……”  “她是二娘房里的小菊。”小兰出声答到。“你在外面做什么?”  “二夫人要我来看看小姐好些了吗。想吃什么,吩咐厨房里做了来。”  “我知道了,多谢二夫人体恤。你下去吧。”我挥挥手。小菊无声地退了出去,我细心地察觉她临走时似有意无意地瞥了小兰一眼,颇有深意。小兰脸色登时变得苍白。可怜的丫头。  “你怎么了?”  “没,没什么。”小兰低着头轻声说。  “那我刚才问的……”  “小姐的茶点都是园里的小厨房做的,大夫人与老爷的膳食也是由小厨房打点。二夫人与二小姐却是西园里的大厨房供应。”  “哦,一家人怎的分两处吃饭。”  “二夫人与二小姐是大都人,吃不惯咱南方人的饮食。”  “是这样,那我那日喝的茶却是谁送来的呢?”  “小姐,”小兰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抽抽噎噎地哭了起来。  “二夫人,小菊?”小兰不语。果然是她们。  “别怕,一切有我做主。”我抚着小兰瘦弱的肩膀,轻声安慰她。  “小姐,”小兰扑到我怀里,放声哭了起来。“他们要把我卖去蒙人的妓馆,我宁愿死了也不会去的。”  唉,我无声地叹了一声,一切都清楚了,只是我与二夫人有什么血海深仇,以至她要这样害我。杀人无非为财,为情,为名。难道她是想谋夺家产。想到这里,我不禁打了个冷战。于是拉着小兰的手,细细地问了起来。  原来那二夫人本名叫卢翠花,十年前从大都来到翠微镇,以卖唱为生,还带着个四五岁的女孩儿。她本来长得颇有姿色,又唱的一手好曲儿,孟老爷见她可怜,便收留她们母女,这女人果有些手段,不出几日便使法让老爷收了她做二房,连带着她那个女儿也被孟老爷认了,起名叫孟映雪,今年十五了,比我小一岁,就是二小姐。她们以前与孟家并不相识。  果然是为财,我更加确定了这个想法。只是怎么避免死在她手上才是。爹既然收她做二房,必是宠爱有加的,况且爹年岁也大了,按着古人家丑不可外扬的理,便是我让小兰做证揭发了她们,也必是不肯送衙门见官。最多拿家法处置一下,死又死不了,以后还会换别的法子害我,更加无法防备,不如只做不知,再想他法吧。  想到这里,我便吩咐小兰,此事只有你知我知,切不可告诉他人,以后饮食都要小心,绝不让下毒之人再有可趁之机。小兰点头应是,脸上犹挂着泪痕。“傻丫头,”我在她额头轻点了一下,正要说话。门外有人传话:“刘公子到了,正在前厅,老爷唤小姐过去。”  啊,头疼,头疼的事来了。我无奈的起身道,“你去告诉老爷,说我身体不适,不想见客。”来人应声去了。小兰惊讶地说:“小姐,你不想见刘公子么,”  “我什么都不记得了,见面又如何。”  “小姐,那刘公子生得可是一表人才,又能文能武,连二夫人都常赞你找了个好夫婿,还缠着老爷要给二小姐也找个这样的佳婿呢。”  “是吗,那就让给她好了?”  “小姐说笑了。这婚事如何能让的。”  我叹了口气,与夏扬十年的感情,终敌不过前程,事业。他竟宁愿娶个不爱的女人,把我抛下。对于爱情,我真是心灰意冷了。  “丽君。”是娘的声音,我忙从椅上站起,躬身一礼,孟夫人急急地走进来,拉着我的手端详了一番,说道,“我儿,你哪儿难受,快告诉为娘,叫你爹给你抓几副药来,好好滋补滋补。”  “娘,不用了,我只是不想见刘公子,”我红着脸说。  “为何,你们不是情投意合吗。老爷刚说了,这次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要叫你和刘公子下月就成亲,好冲冲喜呢。”  “可是,我什么都记不起来了,连刘公子的相貌都想不起,身体也未复原,经常头昏,这样嫁过去,只怕不妥。”  娘笑道,“什么大事,刘公子相貌堂堂,又有才学,与你正是佳配。你们相识也不是一日两日了,慢慢就会想起来的,这次你出事,他悲痛欲绝,几次哭昏过去,一听到你醒来的消息,便又匆匆赶来了,这份情意,娘心里明白着,你若不愿意,倒便宜了那个贱货的女儿。你不知道,这次你出事,她们娘俩可高兴着呢。”  我晕,原来这门亲事也是谋杀我的一个诱因啊,更要想法子推掉才是。怎么办啊,怎么办啊,我只觉得头痛欲裂,眼前一黑,耳边只听到娘的惊叫声,便不省人事了。  恍惚中听到轻轻的唤声。  睁开眼,粉色的帐顶,绣花的绸缎被面,还是在古代。我叹了口气。转过头,是娘焦虑的眼神,一只手在诊脉,是爹。他们对我果然十分疼爱,倘若知道我不是他们的女儿,怕是难以承受吧。  爹皱着眉诊了一会,又看看我的脸色,手抚长须,凝神不语。“如何,”娘急切地问。  “肝肾亏虚,阴阳不调,要好生调理,还有郁滞积于心中,莫非你有什么心事,不能告诉爹娘知道吗。”  “爹,娘,女儿发现自己把琴棋书画都忘的一干二净,不知该如何是好。”  “是这样,这个等你好些再说吧,只要你身体好了,我和你娘便心满意足了。”听着这些话语,我鼻子一酸,不由流下泪来。  “别着急,你只管好生歇着,一切有娘呢。”孟夫人软语宽慰我,一边道。“快叫下人赶紧煎药,早些吃了也早些好。”爹大笔一挥写好方子,交给身边的小兰,让她去准备。复又安慰了我几句,便与娘起身走了。  望着他们的背影出去,我慢慢从床上起来,走到那未完工的绣案前,拿起针来想试着绣绣。原以为会生涩无比,不想下针处却如有神助,随意为之,熟练得很。是了,定是丽君小姐平时勤练之功,这手毕竟还是她的嘛,灵气犹在。一会便绣完了那幅鸳鸯戏水,我一时兴起,又走到书案前,就着铜镜,欲画一幅自画像。果是神来之笔,一气呵成,居然惟妙惟肖。得意起来,我索性临了一张如花小篆。即至走到古琴前,方有些为难。手是有惯性,这曲子如何记得呢?也罢,不如弹一曲琼瑶阿姨的在水一方吧。  我以手抚琴,舒展歌喉,边弹边唱到: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溯游从之,道阻且长,溯洄从之,宛在水中央。  “好,好曲好歌。”  抬眼望窗外,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在园中轻轻击掌,他见我望他,便趋前行到门首处,低声道:“丽君,几日不见,你的琴艺又精进了。”他见我不语,旋又道:“我是彦昌啊,你果真想不起来了吗?”  我茫然四顾,心想古代不是诸多礼节吗,他一个男子怎能在女眷居住的后园晃悠。  这时,小兰已端了药碗过来,见了这男子,忙低首道:“刘公子。”见我呆愣,便指着男子说:“小姐,这便是你的未婚夫刘公子。”  我只得起身行礼,叫小兰端来个绣墩。请这位男子落坐。刘公子谦让了一回,见我坚持,便谢礼坐下了。  我手抚琴弦,略略抬眼看去,只见这刘公子着一袭月白衣衫,手执折扇,头束银冠,面容俊秀,言语谦和有礼,果是一位翩翩公子。怪不得自视甚高的孟小姐会倾心于他,只是看孟丽君的书画皆有哀愁之意,莫非所托非人。想到这里,我又细细地打量起他来,刘彦昌见我看他,微微一笑,眼神里满是爱慕之意。我看了半响,只觉并无破绽,一时自觉失礼,忙唤小兰:“快给公子奉茶。”  刘彦昌听了道:“丽君,许久未喝你泡的香茶,今日可否遂彦昌心愿。”我还未表态,小兰急道,“奴婢这就去拿小姐那套镶珠镂银花的茶具。”说完便转身出门了。房中只剩我二人,我默不作声。气氛一时尴尬起来。刘彦昌见状起身走到书案前,低头一看,顿时目露惊喜之色。见他神情,我想起自己方才画得那幅自画像。赶紧走过去,刘彦昌见我作势欲收忙道:“丽君,你这幅画能否送给彦昌。”  他见我犹疑,情急之下,一把拉住我的手道。“丽君,从三年前见你,彦昌便如坠深潭,难以自拔。听得爹与孟伯伯订了这门亲事。心中实是喜悦。可每次登门拜访,你对我总是不冷不热,若即若离。你可知彦昌这颗心全在你身上,今生不会再爱他人。”他见我不语,急道,“你不信。今日我取了这幅画去,只是想悬在卧榻之上,日夜相伴,以慰相思之苦。”  我急忙将手抽离,远远地站开道:“刘公子,我们下月便要成亲,到时丽君自是你掌中之物,这一刻,还请自重。”  刘彦昌一听这话,登时后退几步,脸上阴晴不定,似喜似忧。凝思半响,他缓缓开口说  “丽君,我知道你心中所想,除非你愿意,我绝不会迫你,”  “是吗。”我轻道。  “你一日不愿,我便等一日,你一年不愿,我便等一年,哪怕就这样等下去,我刘彦昌绝不言悔。”他说完这话,眼中神色十分坚定。我望着他,恍惚间回到从前,夏扬拉着我的手:“你要等我,我要考重点大学,大学毕业我就来找你,我们再也不分开了。”  两行热泪从我颊边滑落,我忙以袖拭去,突得一阵晕眩,站立不稳,险些摔倒。  “丽君。”刘彦昌急步过来,伸手揽住我的腰。一股强烈的男人气息向我袭来,*在他的臂弯里,我忽然感觉自己好虚弱,好想就这样,*着这个男人的肩膀,痛快地哭一场。就在这时,一点细微的衣裙悉说声传入耳中。一把推开刘彦昌,我急步走到门前一拉。一个穿着与我相似,年岁也相若的女子紧*在门旁,凝神屏气,看来站了好一会了。不防被我发现,脸上登时变得通红一片。  “你是谁,为何站在门外。”我有些怒气。哼,小小年纪,便做偷窥狂。  女子紧握手中丝帕,低头不语。  “映雪妹妹。”刘彦昌走过来唤道。  这就是那个所谓的妹妹。我从上到下将她打量了一番。模样倒也娇俏可爱,这时被我盯着,眼中便似有泪要滴出。  “原来是映雪妹妹,来找姐姐有什么事?”我强按不满,拉着她的手,笑嘻嘻地说。  “听说姐姐好了,映雪想来看看,姐姐快些好起来,映雪还要姐姐教画画儿呢。她拉着我的手撒娇。”  好个丫头,偷窥被抓现形,神色倒马上镇定下来,只剩眼中还有一丝慌乱了。暗杀者之一,我在心里给她下了个定论,脸上依然笑道,“好啊,姐姐这就教你。”拉着她的手进来,我回头对刘彦昌说。“那幅画你要喜欢便拿去吧,只是画笔粗陋,见笑了。”  刘彦昌大喜,接过画卷,向我告辞一声,又转身对着映雪,稍稍犹疑了一下,点点头,起身走了。我留神看着映雪,只见她眼光在刘彦昌身上一触即转。见彦昌点头,脸上登时一片娇羞之色。分明是小女儿情态。我暗叹一声,又是一个痴情人。要想法撮合了他们,我也少一份危险。只是小兰去了这么久,怎还不来。  映雪在我这缠了一阵,我随手拿了幅山水,要她带去临摹,便打发她走了,又过了一阵,才见小兰姗姗而来,“小丫头,跑哪去了。”我故作生气。  小兰调皮地伸了下舌头。“小姐,我怕你想不起泡茶了,可不敢拿来,况且你与未来姑爷这许久没有见面,当然有很多话要说了。”  打你这小蹄子,我作势伸手,她一下跳开,我起身追着她在绣案旁绕圈,听雨轩里响起一片笑闹之声。    &&&&欢迎光临本站,如果您在阅读作品的过程有任问题,请与本站客服联系
  这几日闲来无事,饭毕便在房中勤练琴棋书画,顺便把我原来就擅长的小楷好好练了一回,练完了,坐在绣案边,却不知绣什么好。鸳鸯戏水,松鹤延年都太俗,我想了许久,决意绣一幅江山如此多娇。说干就干。我想着毛主席的那几句诗词:“望长城内外,惟余莽莽,大河上下,顿失滔滔。山舞银蛇,原驰蜡象,欲与天公试比高。须晴日,看红装素裹,分外妖娆。”凝神片刻,便在雪白的绸布上纵横驰聘起来。绣了半日,眼睛酸胀不已,我叹口气,走到窗前,伸手一推,一株桃树映入眼帘。此时正是阳春时节,桃树开了满树粉红的花,轻风吹来,几片花瓣旋转着飘落下来,落在树下嫩嫩的草尖上。看着眼前美景,不由想起汤显祖的:“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这小小的院落扼杀了多少美貌少女的青春。今日之孟丽君,一定要跳出这美丽的囚牢。  想到这,我慵懒地伸伸腰,心中一忽儿惆怅,一忽儿感慨。不由轻声叹道:“春日昏昏,愁思悠悠。”  “小姐,为什么叹气呀。”小兰从身后闪出,笑嘻嘻地说。  见她这样,暗叹一声,唉,都怪这几日纵了她,把这丫头惯得不成样了。  我眼珠一转,问小兰:“这附近可有什么好玩的去处?”  “好玩?”小兰歪头想了想道,“离镇五里,有一处桃花林,现在正是花开的时节,好看得紧呢。”  “那有什么,我在家里看桃花也够了。”  “但那林子边还有一个泉眼,居然日日冒出的泉水都是热的。”  “哦,有这等好去处。”我大喜。从小就喜欢泡温泉,一定要去见识一下。  “可是小姐,没有老爷允许不能出门的,就算出门,也只能去庙里上香,不能抛头露面。”  哎呀,这么多臭规矩,得想个法子出去才是。  我想了想,叫小兰给我换了身淡紫的衣裙,便出门去找老爷夫人。  内厅里,老爷正和夫人闲谈。见我进来,忙拉我坐下。我没有坐,却对他们跪下道:“爹,娘,孩儿有事要说。”  娘听了,忙说。“女儿,但说无妨。”  “爹,娘,女儿上次昏迷,是做了一个梦,梦到一位仙人言女儿阳寿未尽,特准女儿回来侍奉爹娘,只是凶灾未曾化解,五日后还须去观音庙中诚心祷告,上一柱香,祈求神佛庇佑。方可保全无事。女儿算算今日便是第五日,所以来向爹娘告知。”  “有这等事,我说我儿如何能够死而复生。”娘的脸上露出欣慰之色。  “既然如此,我叫大福和大柱随你前去吧。”爹点了点头。  “谢谢爹娘。”我肚中暗笑。一边唯唯地退了出来。到了听雨轩,便忙叫小兰准备。  来了元朝这么久,终于可以出来看看了,不知这时代外面是什么模样哦。  “郁闷啊郁闷!”一个时辰之后,一位目露忧愁的女子坐在轿中发出无奈的叹息声。原以为出了孟府,天地便豁然开朗。谁想却进了一个更小小号的孟府。这轿子象笼子似的,四面包着厚厚的轿帘,密不透风,不气死也要闷死啊。  “小姐,别叹气了,能出来就好,等会我们再想法子,甩了这顶轿子。”小兰安慰地说。  也只好如此了。我无聊地掀开轿帘,从那缝里看着外面的世界。街上行人不多,十分冷落。只有几个小摊贩发出些有气无力的叫声。两旁的店铺也不多,很萧条的样子。按电视剧来看,孟丽君的时代应该是元世祖忽必烈当朝,据说他是个雄才大略,体恤民情的皇上,怎的看着倒有些民不聊生似的。  又走了许久,轿子终于停下来了,小兰掀开轿帘,扶我下轿。我抬头看去,只见高高的石阶从脚下延伸而上,直到山腰,路的尽头有一座宏伟的庙宇,钟鼎齐鸣,青烟缭绕。看来香火极盛。小兰转头吩咐那两个相貌憨实的轿夫,“你二人到前面大树下少待,我和小姐上了香就回来。”两人低声应了,便抬轿离去。  我扶着小兰的手,缓缓拾阶而上。上香的人很多,摩肩擦踵。我脚上穿着大户小姐的绣花鞋,好看不好用的东西,不一会儿,脚就走得生疼。天气又实是躁闷。好不容易挨到庙门前,已是点点汗迹,喘息不止了。小兰看门前树阴下有几个石凳,忙扶我前去坐下说,“小姐,你先歇会,我去拿几支香来,再扶您进去。”“也好,”我挥手示意。小兰转身去了。  我一人坐在树下,一阵凉风吹来,十分愜意。几片粉色的花瓣随风飘落在我淡紫色的长裙上。我拿起丝帕将花瓣轻轻拂去,一不小心,丝帕掉在地上,风一吹向庙前的香鼎旁飘去……,我正要起身捡拾,一人已经抓住丝帕向我走来。  “多谢公子,”我伸手接过丝帕,抬起头对着他微微一笑。他的目光一触到我的脸,登时呆住了,久久没有回话。  “公子……”  “啊……”  他终于回过神来,正欲答话,这时小兰来了,  “小姐,我们进去吧。”  “公子,告辞。”我站起身,轻移莲步向庙里走去。  “在下李知栋,还未请教小姐芳名。”他在后面急急喊道。  我叹口气,无奈回头。正瞥见他惶急的眼神。心中不忍,只得答道。  “小女子孟丽君。”  说完便快步转身离去,只留下一个清秀俊朗的身影,挺立在桃花树下,出神地望着我离去的背影。  “刚才那个公子好傻的样子,”小兰掩口而笑。我瞪了她一眼,  “现在得想个法子去看温泉。”  “小姐,我打探清楚了,庙后有一扇小门,正通往桃花林呢。”  “好啊,这就动身吧。”我高兴地拉着小兰向庙后跑去。出了门是下山路,总算没有爬石阶那么累了,只是这鞋……,环顾左右,静悄悄的,索性一下把讨厌的绣花鞋脱下来。光着脚,这回可好走多了。  “小姐,”小兰瞠目结舌地看着我,  “好了,把你的鞋也脱了吧。不快点,爹娘可要找我们了。”  小兰无奈地脱下鞋,我拉着她的手,咯咯笑着向远处的桃花林奔去,仿佛回到了童年时代,如孩子般无忧无虑的时光。  于是,只见重重叠叠的桃花林中,一位紫裳飘飘,眉目如画的仙子在满地粉红的花瓣上赤足奔跑,一头如云的黑发随风飞扬,娇笑声不绝于耳。后面还跟着个伶俐可爱的小丫环,边跑边叫:“小姐,等等我。”  疯跑了一阵,我找了些花瓣垫着坐下,喘着气,暗想这位孟小姐身体好差,得多锻炼才行。一边招手叫小兰,“你说的热泉在哪呀。”  “小姐,转过这片桃花林,前面那石堆后面就是。”  “好,出发。”脚上沾了好多草屑和花泥,又酸又疼,要赶紧泡一泡才好。  沿着小路走了一阵,只见眼前豁然开朗。一大片绿茵茵的草地展现在眼前,都是那种嫩嫩的绿色,一股暖风吹来,还带着些水气。果然有温泉,我快步跑去,柔软的小草踩在脚下绵绵的痒痒的,好舒服。  这股温泉傍着山,自然冲出一个直径十米的小水池,池畔杨柳依依,野花烂漫,姹紫嫣红,长得比别处更加鲜艳夺目,想来是借了温泉之力。有温泉的地方,一般地下便有岩浆。地热的作用,温度要略高于其它地域。我坐在池边,试了试水,大概四十度左右,看水中不断冒出的小气泡,还有一股硫磺的气味,是天然矿泉,这种泉水可以治疗很多疾病,肩周炎,腰肌劳损,关节炎,风湿,皮肤病等。唐明皇的宠妃杨玉环,便经常在华清池中泡浴,皮肤一定保养的极好。  因为池子大,又是早春,天气稍凉,这里是地表的水池,所以估计泉眼的温度还要高,最少也有七十度。我把脚慢慢泡入水中,轻轻洗净,一身的疲劳也随之消散。再抬眼看四周水光山色,桃红柳绿,烟雾缭绕,真是一处人间仙境。倘若能在池畔搭一处茅屋,种一篱秋菊,从此不问世事,自由自在,离了这恼人的红尘,该是何等写意的生活。  想到这里,我不由痴了,再想到夏扬,心中一痛,扬声唱道:“一个是阆苑仙葩,一个是美玉无瑕。若说没奇缘,今生偏又遇着他,若说有奇缘,如何心事终虚话?一个枉自嗟呀,一个空劳牵挂;一个是水中月,一个是镜中花。想眼中能有多少泪珠儿。怎禁得秋流到冬,春流到夏!”  一曲终了,心中越发忧伤起来,我起身唤小兰拿鞋来穿上,便扶着小兰的手,向回家的路缓缓行去。  桃花林的另一侧。  “公子,公子”。一个粗壮威猛的男子,着一身下人服饰,对马上蒙古服饰的高大男子连声呼唤。男子仿佛没有听到,犹自在那里沉思,刀刻般的脸上,一对鹰目闪着炙人的光芒,向上微微翘起的下巴显示着他高贵的血统。  “殿下”,下人有些无奈,粗声唤道。  “啊”,男子恍然如从梦中惊醒,他向下人不满地瞥了一眼,眼光森严冷洌。  “公子,我们该走了。”下人改口说。  “阿罕,你也听到了歌声。”  下人默默点头,  男子宽慰地一笑,“果然好歌,如仙界传来的音律。只不知是何方女子所唱。”  “不如属下去探探。”  “不必了,我亲自去。”  男子纵马向前疾驰而去。阿罕急忙跃上一匹黑马,紧跟其后。  不久他们来到了温泉旁。环顾四周,寂静无声,只有如云如雾的水气。这女子已经走了。男子盯着池上升腾的雾气,怅然若失。  “公子请看。”下人弯腰从池畔捡起一样物事递给男子。  一块墨玉。男子一惊,把玉翻过来,只见玉的背面有一个刀刻的孟字,刻的极细致,显得十分名贵。男子低头想了想,把玉放入贴身衣襟中,扬鞭打马道:“走。”白马四蹄飞躜,溅起花瓣无数。    &&&&欢迎光临本站,如果您在阅读作品的过程有任问题,请与本站客服联系
  随着婚期将近,我心中越发焦虑起来,刘彦昌几次来探望,我都借故叫小兰挡了驾。他也不介意,只是送了好些人参,燕窝之类的滋补品来,还嘱咐小兰好生照顾我。我心中也明白他的情意,只是他爱的是丽君,却不是我。我不过是借了丽君的身体,却不曾接收她的感情。刘公子虽好,心中总觉着万分别扭,没法子接受他。  这一日,因想起街上萧条的景象,心中郁闷,在花园中闲逛,记起小兰说过,老爷的书房穿过花园的角门就是,我于是轻轻提起裙摆,出了角门,往书房而去。孟老爷正在书房中看书。见我来了,有些惊奇。我忙施礼道:“女儿那日在街上看到商旅稀少,街市冷清,不知何故,特来问爹爹。”  老爷听了,叹一口气:“丽君,你有所不知。当今鞑子皇上倒还体恤百姓,不曾加重税。只可惜王法却制不住贪官。阳谷县令朱奇生性悭吝,贪财如命,朝廷收的税,到了他这便翻了十倍,百姓苦不堪言。翠微镇属他管辖,虽是穷乡僻壤,也逃不过层层盘剥啊。”  “难道没人管得了他,不过是个小小县令。”  “自古以来官官相护,朱奇对下虽刻薄,盘剥所得却不忘送给上司一份,这些上司得了他的好处,只要百姓不反,便乐得不管了。据说他还是平章政事胡义真的门生,所谓朝中有人好做官。”  “原来如此。”我道。  “你一个女孩家问这些做甚,”爹疑惑地看着我,我忙打个哈哈,“一时好奇,随便问问。”  告辞出来,一路想着心事,不觉到了听雨轩门口。  那幅江山如此多娇,经我日日赶绣,已基本完工了。绣像中红日高照,白雪皑皑,好一片清净世界。我唤小兰把它挂在墙的正中间。忧闷时看一看,看过之后,心中便觉宽慰不少。  窗外的桃花纷纷落下,满地残红,一阵风过,花落如雨,仅余几朵伫立枝头,寂寥无比。  望着眼前一片伤春景象,我心有所感,泪水又不知不觉沾湿了面颊。伸手入怀,掏出一块雪白的丝帕,看着它,不由想起那位进庙上香遇着的憨书生。  那日顺原路回来,刚踏出庙门,便觉一道灼人的目光紧随着我的脚步移动。抬头看去,正是捡丝帕的李知栋,此时立在庙门前的空地上,似是待了许久。  他见我看他,忙上前一步道:“在下李知栋。”  我不由扑哧一笑,李知栋见了我的笑颜,眼神又转呆滞。  “公子的名字,我家小姐已经知道了,小姐的名字,也已说与你知,没别的事,小姐可要走了。”小兰道,扶着我,越过他身边就走。  “在下……,”李知栋嗫嚅了一阵,终是想不起说什么。见我们渐渐去得远了,只急得面红耳赤,作声不得。  我沿着石阶向下走了几步,小兰回头看一眼,贴在我耳边道:“小姐,那傻瓜还呆站着呢。”我叹了口气说:“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不必管他。回府吧,别让爹娘担心。”  想到这里,拿起丝帕拭干泪痕,笑一笑,又叹一声,复把丝帕纳入怀中。转身走至书案前,奋笔疾书二字:“奈何。”方放下毛笔。便见映雪迈步踏入房中。“姐姐。”映雪缓步走到我身边,看到书案上那墨迹未干的两个字,眼中露出惊诧之色。“这两字是什么意思。”  我转头看着她,一张稚气未脱的脸,一双真诚的眼睛,可怎么浑身总是透着一股说不出的意味,使人不愿亲近。复又想起那日刘彦昌看她的神情,也是古怪得很。我联想到丽君画中的幽愁之意,莫非丽君与彦昌早已知晓映雪对他的情义,丽君心地善良,不忍伤妹妹的心,便有意对彦昌冷淡,彦昌即知内情,那日又被我推拒,迁怒于映雪,看她的神情自然透着些怪异了。可叹丽君,可悲丽君啊,一片苦心终化做东流水。  “姐姐,”映雪出声唤道,我知道自己方才出神了。忙收敛心神道。“丽君只是随手涂鸦,让妹妹见笑了。”言罢。我拉着映雪的手,回身坐到绣榻上,笑道:“妹妹,几日不见,越发出落得水灵秀气,人又那么聪慧,不知哪家公子有福,娶了你去。”映雪道,“姐姐有了刘公子这样的心上人,妹妹羡慕都来不及,现在却来取笑我。”言语间透着些许酸意。  “那姐姐便把这心上人让与你如何。”  映雪疑惑地看了我一眼,见我眼中的笑意,忙低头道:“不来了,你又笑我。”  我握紧她的手,“姐姐是说真的,不瞒妹妹,姐姐早已有了心上人,”我说着,做出眩然欲涕的样子。“姐姐,这是真的么,那你那心上人在哪里。”映雪握住我的手,急切地问。  “他已经不在这人世了。”  映雪听了,默然一阵道,“那你还可以嫁给刘公子啊。”  “不,姐姐的心已经死了,不会再嫁给别人。”我坚决地说。“姐姐这次和你说知心话,只是一心想撮合你与刘公子。你对彦昌的情意,姐姐都看在眼里。只不知你意下如何。”  映雪脸上泛起两片红潮,握着我的手微微颤抖。显示她心中的激动。暗想,打铁还需趁热。我又道:“映雪,好妹妹,你一定要帮我,只要你点头,我便去找娘商议,让你和刘公子有情人终成眷属。”  “姐姐,只怕刘公子心中只有你呀。”映雪道,小妮子心思已经活动了。我暗笑,接着道:“姐姐已想好了,等成婚之日便离家投奔亲友,彦昌见我辜负了他,定然恨我,到时你再在旁加以劝解,他见你如此知情知意,自会把满腔爱意转移到你身上的。”  映雪听了,犹疑了半晌,觉得我说得也颇有道理。心中欢喜,一点疑惑顿时消解,不由点头道:“好是好,只是大娘那关如何过得?”  “包在我身上,”我道。她见我很有把握的样子,心中大定,只是想到自己心事被窥破,终有些不好意思,略坐了坐,便急急告辞走了。  毕竟是个孩子。我看着她疾步离去的身影,心中暗笑。旋即转身拿起案上的毛笔,蘸饱了红墨,在雪白的宣纸上,胡乱画了些符咒,起身爬到案上,把宣纸贴在横梁上。  待到夜幕降临,小兰服侍我睡下,便合上门去了,我睁着眼看着帐顶,好不容易挨到四周人声俱寂,便悄悄起身,披了件夹袄,无声地向娘的房间行去。窗外月光如水,竹影摇曳,我一路行来,还好没人。很快到了娘的房间,小心地推开门,我跪在床前,轻声唤道:“娘,娘……。”  “是丽君么,”娘从睡梦中醒来,惊异地望着我。  “你怎的不睡,天这么凉,要小心身体。”  娘,我心中暗道,为了这门婚事,只有对不起你了。一边嘶声道:  “娘快救我,有人要杀我,娘。”  我脸上满是惊惶,逼真之极。  “孩子,别怕,”娘坐起身,伸手搂住我,在我的背上轻拍。  “娘,我做了个恶梦。”  “什么梦,说来听听。”  “我梦到一个金盔金甲的神人,拿着一把巨斧,恶狠狠地对我说,孟丽君,嫁给刘公子的那一日,便是你的死期。”  娘大惊,抱着我道,“有这等事,你可问了他如何化解。”  “娘,孩儿也斗胆问了,神人说,只有在婚期那日,另将一位年龄相若的女子嫁去刘府。方可避过此祸。神人还说,那一日,丽君须远避他乡,否则必死。”  “你没问他为何吗。”  “神人说,天机不可泄露,我还欲再问,便突然从梦中惊醒,浑身冷汗不止。再看那横梁上,居然贴了一张符咒。”  “真有这等事,娘这就与你同去看看。”孟夫人披衣起身,正欲唤丫头。我忙止住道,  “这等玄幻之事,不可让太多人知晓,否则传将出去,恐对孟家不利。”  孟夫人听了道:“也是。”便悄悄地随了我,往听雨轩去。进了门,仰头便见那张血红的符咒,如呲牙咧嘴的鬼怪扑面而来,娘轻轻惊呼了一声,对我的话已是全信了。我起身把符咒揭下来,凑到烛火前点燃,直到化为灰烬。娘坐在床榻上想了半日道。“此事只有告知老爷,绝不可走漏半点风声。你先睡吧,娘自有办法。”  我点头送娘出去。回身躺到床上,虽是仲春天气,寒气还是颇重,我一连打了两个喷涕,赶紧扯过锦被捂了一阵,方才好些。想着爹娘焦虑的样子,一时万分歉疚。只有心中默念,爹娘,等这事过了,丽君一定会好好补偿你们的。  第二天一早,爹便来唤我过去。我急忙穿上一件滚银边的罗裙,外罩淡蓝色的对襟夹袄,匆匆赶去。爹见我来了,挥手屏退左右,又示意我关了门,坐在他身边。我依言做了,爹看着我,神色凝重地说:“你娘都告诉我了,这有一封书信是写给爹在大都的一位至交好友,皇甫驭风的。你到了大都,只管投奔他处,等避过了这阵,再回来不迟。”  “谢谢爹,”我双手接过信,只觉手中如有千万钧重,我占着他们女儿的身体,还一而再,再而三的欺骗他们,爹娘竟然都不见疑,只一心为我谋划。此等恩情,何以为报。我低着头,黯然泪下,又怕爹娘担心,只得以袖拂面,悄悄拭去。  娘说,“丽君,此去大都路途遥远。你一个女子,又生得如此模样,我实在放心不下。不如叫小兰,大贵大柱陪你同去吧。”  “娘,你放心,女儿已经想好了,出了孟府,便着男装,太多人难以掩人耳目,有小兰跟着便可。”  孟夫人闻言,急忙拉着我的手步入内堂,取了孟老爷几身年轻时的衣服来。嘱我换上。我依言挑了一身白色的长衫穿上,娘帮我把头发解开,梳了一个髻,再插上一根珠簪。便目含笑意地拉我出来,我走到爹面前,压低嗓子,拱手道:“孟老爷。”爹看到我,惊得一下站了起来,良久,目中始露出笑意,抚着颔下长须道:“好,好一位浊世佳公子。哈哈。”  拿着母亲给我的包裹,沉甸甸的。里面塞了几张银票,一些碎银,还有几身男子的衣服鞋袜,细心的母亲还放了一身淡红的女装,以备不时之需。我迈着轻快的步子走回绣房。啊,自由之神,我要歌唱你。  婚期将近,外面广阔的天空在向我无声地呼唤。倚在窗前,我想着自己的出逃计划,忍不住笑出声来。“小姐,”小兰皱着眉走到我身边。自从那天告诉她我要在婚礼之日离家跑路。她在惊叫一声之后,便一直絮絮叨叨地在我耳边聒躁。看她走来,长篇大论又要开始。我忙把手捂着耳朵,“不听不听。”  “小姐呀,”小兰使劲掰我的手。我无奈地放下手看着她。  “刘公子家世好,相貌好,又有文采,和小姐是天生的一对,你却白白地让给那个映雪。奴婢实在是想不明白。”  “想不明白就不要想嘛。”我说。  “小姐,刘公子又温柔又体贴,知道你出事,他哭了好几天,茶饭不思。你病了,他送人参补品来,你不理他,他也不生气,还一如既往地关心你,这样的好夫婿,到哪里去寻啊。”  “小姐……”  “停,停,”我上去捂她的嘴。  “小姐,我还要说。小兰躲开我的手。”  “唉,你怎么跟唐僧似的,真受不了。”我叹口气,以手托腮不理她。  “小姐,唐僧是谁呀。是不是象我一样娇小可爱”  砰的一声响,一位脸色苍白的女子直直地倒在地上。  快来人啊,小姐晕倒了,一个圆脸的小丫环哇哇大叫着。片刻后,幽静的听雨轩响起一片嘈杂的人声。    &&&&欢迎光临本站,如果您在阅读作品的过程有任问题,请与本站客服联系
  “小姐,明日便是你的大喜日子,就这样走了吗?”小兰看着我一板正经的脸,不甘心地问。  此时,我们两人早已换好了男装,正趁着夜色缒绳而下。胜利就在眼前,我可不想功亏一篑,想到这里,瞪了她一眼,跳下绳索。向路边走去,娘说了,前面树荫下早备好了马车,大都离这远着呢,走着去,我吃得消,孟丽君可吃不消。  快步走到大树前,我忽然瞠目结舌,愣在当场。“小姐,怎么了。”小兰背着那个沉甸甸的包裹,跑过来问道。“你看,”我指着前面。“马车,我们的马车没了。”小兰望一眼空空如也的树下,也不由吃了一惊。不过小丫头两眼一转,很快说,“小姐,我们不如回去吧。”  “不,我不会回去的,没有马车我们到前面街口雇一辆吧。”我一扬头,义无返顾地向前走去,小兰无奈地跟在我身后,一步一回头,不久便一起消失在黑暗之中。  一个时辰后,空旷的街道上响起一阵马蹄声,蹄声停止在孟府的大门前。  “阿罕,你都打听清楚了。”蒙古公子转头问身后一人。  “回禀殿下,翠微镇姓孟的大户人家只此一户,主人叫孟士元,是前朝的御医,此人生性迂腐,不肯为朝廷效命。隐居于此。他有两个女儿,长女孟丽君今年十六岁,许给浙江道杭州府刘靖之子刘彦昌,明天便是成亲的日子。次女孟映雪年方十五,还未订亲。”  手抚着怀中那块墨玉,心道:那位奇女子是孟丽君,还是孟映雪呢。想到这里,蒙古公子摇摇头,象要摆脱什么。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皇祖父戎马一生,打下这一片万里江山,但是连年战乱,满目疮夷,百废待兴,国事繁重。皇祖父每次谈及此,眉宇间忧心重重。特别是江南一带,汉人对前朝感情极深,蒙汉之间的仇怨,不是短时间便能够化解的。这次下江南,便是探访民情,以便为皇祖父分忧。倘若这位汉人奇女子知道他是蒙人,怕是与她父亲一样仇视他吧。  这位蒙古公子便是当今皇太孙铁穆耳。几年之后他便要登基,尊号世宗。  明日孟丽君就要成亲,何不来凑凑这个热闹。铁穆耳嘴角微扬,鹰目中闪过一道寒光。驾,夜色中,两匹健马绝尘而去。  “小姐,先在镇上找家客栈吧,晚上可不好赶路。”小兰背着包裹,嘴里嘟嘟囔囔的说。  “也好,”我抬脚走到一家客栈前,如意客栈。好名字,就住这吧。明天还可以看看映雪妹子嫁人呢。我心中笑了一声,拉着小兰,径去投栈。  孟府花园里一处冷僻的宅院,房中灯火昏暗,两个人影正在灯下窃窃私语。“娘,丽君姐已经把刘公子让给我了,你就放过她吧。”灯火照着映雪那张苍白的俏脸。  “傻孩子,那丫头几句话就把你哄成这样了,斩草要除根,只要孟丽君一天不死,你的刘郎就一天不会死心,就算你嫁过去,也安不了他的心,那丫头死了,他没了想头,才会一心一意对你好。”  “可是,丽君姐太可怜了。”  “不要再说了,娘的心,你总有一日会明白的。我已经花了大把的银子,这回一定要她去得,回不得。”女人的眼中闪出蛇一般怨毒的光。  悠扬的笛声,充满欢快,爱慕,思念,婉转悠长,如天籁之音,如仙人之乐,笛声忽又一转,恍若一位美丽的少女漫步在柳堤河畔,忧伤地低语:“远方的恋人,你在哪里,为何迟迟没有你的音讯。你可知我的泪水只为你而流,你可知我的心只为你痛哭。”笛声悠长,突然吹出悲伤无望的哭泣。  我从梦中惊醒,泪水已沾湿了枕巾。笛声还在倾诉,原来不是梦。我急忙穿好衣服,打开门,顺着笛声飘来的方向一路寻去。客栈的一角,一点油灯孤单地亮着,笛声便是从这间房传出的。我把眼睛贴着门缝望去。只见一个青衫的书生正在吹笛。笛声忽然戛然而止,只听一声重重的叹息,书生转过脸来,我差点叫出声,这不是庙前遇到的那个呆子李知栋吗。想不到他竟有如此技艺。我正在这里暗想,忽听他开口说道:“孟丽君。”我一惊,不会吧,这样也被发现,但他似乎没往这边看啊。李知栋心事重重地坐到桌旁,复又低语道,“丽君,你竟要嫁人了么。”我又是一惊,想不到那日一面,竟让他情根深种。只是你我终不是有缘人。我摇头叹息,转身轻手轻脚地离去。  天一亮,小兰便跑来我房间,“小姐,昨天有人吹笛,好吵哦。”  我笑着点了她一下,“那叫享受音乐,说了你也不懂。还不快去叫些茶点来,我们吃了也好上路。”  “小姐,不去看映雪嫁人么,”  “那有什么好看的。”  “小姐,就去一会,看一会就走好吗,小姐。”  这丫头摸透了我的脾气,无奈,我只好点点头。小兰高兴地蹦了起来。我苦笑摇头。慢慢吃完饭,拉着小兰一径下了楼,便向孟府赶去。街上好多人,都是去看热闹的。毕竟孟家是这里的大户,亲家又是府台,那声势不是普通人家可以比拟的。我嘱咐小兰躲在人后,不要让别人瞧见了。我们慢慢地随着人流向前涌去。  我见那路边摊上的绣花小人儿十分可爱,便买了一对,拿在手中把玩。一群小孩从我身边跑过,撞掉了手里的一个小人。我忙俯身去捡,却碰到另一只手。我抬头看他,心中不由喝一声彩。好一位大丈夫。微黑的面色,石刻般的轮廓,俊秀而挺拔的鼻梁,一双鹰目神采飞扬,高大伟岸的身躯,唯一不足是微微下垂的嘴角,显示他复杂的内心世界。二十一世纪的电视里,天天都是些奶油小生,要不就是周杰伦那种奇形怪状。审美观严重疲劳,看到铁穆耳这样的草原之鹰,眼前一亮是难免的。却不知,这位蒙古公子,看到我的脸也不由呆了一呆,暗道,江南的男子,居然也生得这般美貌,倘若换上女装,是何等的倾国之色。  趁着他遐想的空当,我忙抽回手赌气道,“脏了,不要了。”心里却不由直叫可惜。铁穆耳见状微微一笑,对我拱手道,“在下铁穆耳,不知公子贵姓。”“免贵姓柳,”我低声答道,转头避开他仿佛穿透一切的眼光。“哦,原来是柳公子,”铁穆耳嘴角微扬,带着些揶揄。我心中恨极,拉了小兰,只想快些逃去。铁穆耳在身后举着那个穿罗裙的小人笑道,“这个柳公子不要,可就归我了。”“请便吧,”我回头说,一边逃也似的离去。  一队敲锣打鼓的迎亲队伍缓缓行来,队伍前的高头大马上坐着满面春风的刘彦昌。今天是他这辈子最快乐的日子。丽君妹妹从此只属于他一个人,只想用这一生来疼爱她,只想让她明白自己的款款深情。却不知新娘早已换了他人。  我满怀歉意地看着马上的刘公子,倘若今晚揭开盖头,看到这移花接木的好戏,不知会如何伤心愤怒,不能自已呢。  跟着迎亲队伍,来到孟府门前,只见大门上披红挂彩,一根长长的鞭炮高高地挑着,只等新郎接了新娘,便要点响。爹娘都穿了大红的喜服,不过他们的笑容里掩饰不住一丝忧虑。娘的头上仿佛又添了几丝白发。二娘倒是十分喜悦,只是双目闪动,不知在想些什么。  映雪妹妹穿着大红的嫁衣,羞答答的从里面走出来,刘彦昌过去一把扶住她,牵着她的手,带她上了轿,等轿子起稳了,这才转过身坠蹬上马,鞭炮齐鸣,一片热闹喜气的景象。  “好了,该走了,”我对小兰说。一转身,忽觉背后一股冷气袭来,不由打了个寒颤,我急转回头,却没看到异样,大白天活见鬼了,我暗想。  小兰恋恋不舍地跟在我身后,直走到街角拐弯处,看不到迎亲队伍了,方才回过头来。我们回到客栈退了房,拿了包裹,便急忙赶路。我本来想找匹马骑,考虑到孟丽君不可能会骑马,若等会看到我大马金刀的坐在马上,非把小兰吓得当场晕厥不可,无奈,只好到处去寻马车。不想蒙古人对马管得很紧,汉人的马车极少,蒙古人的马车又不给汉人乘坐,大户人家都有自己的马车,并不经营,所以我和小兰从街头寻到街尾,便连一根马毛也没雇着。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我急得没处抓手。忽然想到那个铁穆耳是个蒙古人,而且居然跟元世宗同名,当然了,历史上,这时的铁穆耳正在军中历练呢,绝不可能是他了。只是这时你想找他偏还碰不着。娘准备的马车被哪个天杀的贼人偷走了,抓到他定要打翻在地,再踩上几脚,方可解恨。  看看天近响午,我跺跺脚,拉着小兰往镇外走去,咱就不信,没有马车就到不了大都了。  这时,铁穆耳和他那个形影不离的阿罕正目送迎亲队伍进了刘宅的大门,原来这刘靖自个在杭州做官,家眷却住在翠微镇的一处大宅院中,所以刘彦昌迎了新娘只从镇东走到镇西便到了。刘彦昌下马,拿起缠着红花的铁弓,向轿前射了三箭,便由喜娘扶了新娘下轿,与新郎并肩向府中行去。这时大堂中的喜宴已经开席了。刘靖今日独子新婚大喜,娶得孟家的掌上明珠,心中也是十二分的高兴,喝了两盅,脸上已是红光满面。那些士绅豪吏,正要借着这个机会好好奉承巴结一番,什么吉祥话儿说不出来,刘靖推不得,着实又喝了几大杯,便有些醺醺然了。女儿燕玉忙扶他进去歇息,留下新郎倌一人在外陪客,原来这刘彦昌自小丧母,燕玉年方十二,是唯一的妹妹。刘靖夫妻情深,丧偶后便没有再娶。此次娶孟丽君进门,家中有了主母,过几年再添几个男丁,便是无上之喜了。  日影西斜,天色渐渐晚了,来贺酒的人,吃了午宴,歇息一阵,晚宴又上了,一个个都喝得脸红脖子粗,脚步踉跄不稳。铁穆耳坐在对过的茶座里,望着刘宅灯火辉煌,人影晃动,默然不语,良久,他端起面前的茶杯,一饮而尽。一拍桌子,腾身而起道:“走”。  “刘府,”阿罕道。  铁穆耳闻言一笑,“不,孟府。”  阿罕跟在身后,心中纳闷,主子自从那日听了歌之后,整个人都变了,看人家娶亲倒也罢了,这回更离谱,居然私闯民宅,进来之后,又直奔小姐的闺房。可纳闷归纳闷。主子的命令就是圣旨,只管跟着吧。  铁穆耳先到映雪房门前,侧耳听了听,静寂无声,伸手推开门,里面一片漆黑,阿罕拿出火折子打着。铁穆耳约略看了看,嘴角轻扬,“嫁的是孟映雪,不是孟丽君。”  “殿下如何得知。”  “你看,这房中没有衣裙,妆台上的首饰盒也不见了,被褥等物都打包收好,连帘子都卷妥收齐,分明是嫁了夫家,一时不会回来住,否则她一个小姐,又未出远门,收拾的这般妥贴为何。”  “这个小人就不懂了,孟家明明嫁的是孟丽君,为何要换成孟映雪呢,不怕夫家责问吗。”  “其中定有玄机,不好,我们快去孟丽君处。”  铁穆耳飞身出门。听雨轩,这位孟丽君定是个幽雅多才的女子,看此处门外竹林,窗前桃树,一条小路曲曲折折,好个幽静的去处。铁穆耳心中感叹,待到得门前,不敢唐突,轻轻捅破窗纸,往里照了照,门内无人。急把门轻轻推开,一缕月光照入门扉,清冷无比。铁穆耳唤阿罕拿火折子来。向上一照,只见眼前一轮红日,白雪皑皑,一截长城在大雪覆盖下,顽强挺立,如一条银蛇盘旋飞舞,让人一睹之下,胸中升起万丈豪情,澎湃不已。  “好画,”铁穆耳失声赞道。  “殿下噤声,”阿罕忙道。铁穆耳凑前取下那幅画,细看竟是一针一线绣成的,绣功极精巧,令人叹为观止,此女定非普通女子可比。铁穆耳心道,卷起刺绣,交给阿罕,再用火折子遍照四周,只见一把桐木古琴静静地卧在琴榻之上,书案上尚有一首如花小楷,铁穆耳走到近前一看,是一首诗,写道:渡水复渡水,看花还看花,春风江上路,何时到君家。不由又赞道,“好诗。只是这孟丽君去了何处,莫非她不愿嫁入刘家,便要小妹代嫁。”  不及多想,铁穆耳又把诗卷了,塞给阿罕,急推门出去,快步行到墙边,一纵身越墙而过。见他这般,阿罕心道:殿下定是病了,绣的也要,写的也要,索性把那孟丽君房中的东西都搬了来岂不更好。铁穆耳跨上白马,回头笑道:“我知你在想什么,我是想都搬了来,只是不是现在,将来总有一日,哈哈。”他心中已知那日泉旁唱歌之人,必是孟丽君无疑,又知这奇女子并未嫁人,心下十分喜悦,只是无以言表。不由放马奔去,若不是夜已深,便要高歌一曲,放浪形骸了。    &&&&欢迎光临本站,如果您在阅读作品的过程有任问题,请与本站客服联系
  我和小兰匆匆地赶路,夜色渐渐浓了,怎么办。前面好象有座破庙,不如到那里歇一晚吧,晚上赶路可不是好事,遇上坏人就糟了。我走到庙前,伸手一推,灰尘掉了我一头。我急忙屏住呼吸,使劲推开门,走了进去,什么破庙,到处都是蜘蛛网,我叫小兰搬来些稻草,在佛像前清理出一块地方,把稻草铺上去,又捡了些柴火来,生了一堆火。将就一下吧。  现代到处都是人,这古代人烟稀少,沿着官道走了半日,连个村子都看不到。难怪电视剧里,动不动就到破庙里栖身。要是现代,这准是个文物保护区,游人多着呢。  我叹了口气,正想躺下歇息,忽然庙门被人一脚踹开,进来两个黑衣蒙面人,手上拿着明晃晃的刀,有没有搞错,刚说坏人,就真来了。我无奈站起道:“两位大哥,我们二人身上并无长物,这有些银两你们拿去吧。”  “我们不要这些钱。”一个蒙面人粗声说道。不要钱,那要什么,我一惊,不会看出我们是女儿身了吧。另一个人说,“我们要的是命。”  “你们是杀手。”  “什么杀手,我们不知道,只知道拿人钱财,与人消灾,杀了你们,钱财就是我们的了。”第一个蒙面人仰天笑道。  “老大,别和他们啰嗦了,一刀一个,分钱走人。”“好,”两个人慢慢向我们逼近。  “小兰,你先走,”我站在小兰身前。  “不,”小兰眼中含泪,死死抓着我的手。  “两个都别想走。”蒙面人发出嘶哑的笑声。  正在这时,庙门又被推开,进来一个书生,后面跟着个小僮。他们见了此景,不由呆住。  “少管闲事,不然连你们一块杀了。”杀手恶狠狠道。  我抬头看这书生,不正是呆子李知栋吗,看他手无缚鸡之力的样子,定然救不了我的。  我绝望地闭了闭眼。  李知栋也看见了我,他先是一愣,接着忽然以目示意,我顺着他眼光看去,是个铜香炉,里面积了厚厚的灰,我忙对李知栋眨了一下眼。  李知栋会意,忙对杀手作揖道,“小人这就走,请两位大爷慢些杀,小人看不得血。”杀手不由得意地仰天大笑,我抢步过去,拼全力举起香炉,望大个的蒙面人脸上砸去,只听啊的一声惨叫,蒙面人丢了刀,抱着头在地上打滚。矮个蒙面人一惊,还未动作,被李知栋拿起门旁倚着的木棍,照头一棍,登时晕了过去。小兰见状,也抡起手中的包袱使劲往倒在地上的那人头上猛砸。我起身取下佛像前的黄幔,李知栋伸手把它拿过来,撕成条,搓紧了,牢牢地绑在这两个杀手的身上。这时那个吓呆了的小僮方回过神来。战战兢兢地走过来,帮着我们把那两个杀手提到佛像后,捆做一堆,又加了几条草绳,方才放心。  一切停当,我拍拍手,对李知栋拱手道,“公子大恩,无以为报,请受在下一拜。”李知栋上下打量了我一番,终于忍不住问道:“孟小姐,今日不是你成亲的日子吗,如何流落至此。”我摆手道,“往事不堪提起,此后不再有孟丽君,只有柳明堂。”  李知栋想了想,决然道:“好,今后我便唤你作柳公子,如何。”  “多谢。”我笑道,见他一双眼睛写满倾慕,心下不由为难,灵机一动道:“李公子,我们今日相见便是缘分,你对我有救命之恩,我对你的笛艺也是倾慕不已啊。”  李知栋闻言大喜,“你喜欢我吹的曲子么,”一语未尽,眼眶竟然红了。我只得又道,“我此次要去大都,路途遥远,不知李公子将去哪里。”  李知栋闻言又是一喜,“我也要去大都,不如结伴而行,柳公子意下如何。”我假意犹豫一阵,见他惶急,便道:“只是男女授受不亲,多有不便。我倒有个提议,不如我们结为异姓兄弟,李公子以为如何。”  李知栋闻言,半晌不语,我道:“你若不愿,在下决不勉强,只是明日一早,便要分道而行了。”李知栋听了赶忙道:“结拜之事,在下求之不得。”于是我们拈土为香,叙了年庚,他比我年长八岁,我叫小兰在佛像前铺了些稻草,便拉了李知栋跪下,拜了三拜。李知栋对我道:“柳贤弟,从今日起,我们便祸福同享,生死与共。”我点头道,“是,大哥。”  一夜无话,天明李知栋带了小僮,押着那两个杀手,先去翠微镇报了官,直等到晌午方才回来与我会合。同往大都行去。  却说刘彦昌与新娘交拜了天地,便留在前厅应酬。映雪独自坐在新房中,心中忐忑不安,陪嫁来的丫环小菊,端了些茶点放在桌上,便退出门外,回身轻轻把门合上。映雪见四下无人,掀开盖头,把手探入怀中,掏出一个小包。打开来是一些绿色的药粉。看着它,映雪不由想起昨日娘的嘱咐。“女儿,你这次到了刘家,进了新房。便把这包中的药粉,倒入酒中,让彦昌喝了,切记,切记。”  “娘,这是什么。”映雪好奇地问。  “这个嘛,叫做醉春风。”娘掩嘴一笑,“刘公子喝了它,就会与你做一对恩爱夫妻。”  映雪想了想,登时满面通红。伸手推开小包,“娘,女儿不要。”  “傻孩子,娘这也是为了你,那刘彦昌见你不是孟丽君,定然大怒,决不肯与你同房。有了这个物事,生米做成熟饭,便是事实夫妻。他再想推托,老爷也有法子封他的嘴。”  映雪想了半日,无奈,只得羞红着脸,接了药包,揣入怀中。  如今左近无人,正是好时机。她犹豫片刻,终于起身,走到桌前,打开镶金紫玉酒壶的盖儿,将那一包绿色的药粉,尽皆倾入其中。又以帕拭去桌上掉落的粉末。便慌忙转身挪到榻上坐定。良久,心尤在砰砰跳个不停。  此时刘彦昌仍在前厅,晚上的酒宴尚未散席,架不住亲朋好友连连劝酒,劳是仗着自个酒量好,也已有了七八分醉意。看看窗外夜色已深,想到丽君一人在内堂中等候,刘彦昌心中急如火燎。只得招手叫来管家刘忠,嘱他好生招呼客人。然后不顾宾朋的笑闹,新郎倌团团做了几个揖,便脚步踉跄地奔新房而去。  “丽君。”刘彦昌轻轻推开新房的门。房中还余一点烛光,朦胧中只见朝思暮想的人儿,蒙着大红的盖头,端坐在崭新的喜床之上。刘彦昌伸手解下身上的红绸带,又抬手摘下帽子,一并抛在桌上,便慢慢向喜床踱去。映雪听到他粗重的呼吸声越来越近,心中又喜又怕。彦昌走到床前,伸手便要揭她的盖头,映雪赶紧闪身躲开,一径走到铺着红布的桌前,拿起酒壶伸手倒了两杯酒,递了一杯给彦昌,彦昌大喜接过,与她手臂交缠,一饮而尽。映雪以帕拭唇,瞅他不留意,把酒全吐在帕上。刘彦昌一手拉住映雪的手,覆在自己胸前,深情道:  “丽君,从今日前,你我便是夫妻,我彦昌在此发誓,要用一生来疼爱你,同生共死,不离不弃。”  说完,另一手又要去揭盖头,映雪转身躲过。刘彦昌笑道。“你我已是夫妻,还这等害羞吗?”说完,又欲向前,突觉腹中一股热力慢慢上升,额上很快渗出汗来。他赶紧脱去身上的喜袍,又一把扯去里面的中衣,却不见缓解,躁热之感反倒欲加强烈了。映雪见他如此,知是药力发作。忙走到仅余的那点烛火前,一口吹熄,室内顿时朦胧一片,幸好还有些月光。“丽君。”彦昌跌跌撞撞地走过来,摸到一个温香柔软的身体,急忙一把抱入怀中。寻着她的芳唇,把舌尖探入,尽情吮吸着如蜜般的汁液。映雪被他舌尖挑动,不觉娇喘咻咻。彦昌心内火烧一般,再也克制不住,把映雪打横抱起,估摸着床的方向,走过去,将怀中的佳人放倒在大红喜被之上,回手拉下红色的帐帏。轻轻压在新人身上,温柔地吻她的脖颈,耳垂。  映雪心中羞涩,不禁有些推拒。男人抓住她的手,附在耳边道:“你是我的,我爱你。”便轻轻解除了她的武装。一时红帐内春意盎然,只余窗外一轮孤月静静地向室内凝望。  我和李知栋从破庙出发,已经走了一日,路上只经过两座茶寮,行人稀少。看看天色晚了,却连破庙都不曾找着一座,我脸上顿时写满忧愁,李知栋倒好,浑然不知愁滋味,只一味乐呵呵的,我把小兰的包裹压在他身上,他便照单接了,我心中愤愤骂道:好个不晓事的呆瓜。夜幕慢慢降临。李知栋找了个避风的地方,放下包裹便招手唤我过去。“大哥,何事。”我说。他指着大树旁道:“贤弟,你和小兰睡在这,我和小僮到那边守着。”我看那边是个风口,便道:“大哥,不如都睡这边吧,夜里风大,小心着了凉。”“这可使不得,”李知栋连连摇手,“这山林中恐有狼虫出没,我们守在那边,有什么事也好照应。”见他如此,我只得做罢。心中暗道:呆瓜倒是个实心眼。想到这,不由又看了他一眼。李知栋见我瞅他,脸上一红,连忙借口捡柴起身走远了。一夜无话。  清晨,天还蒙蒙亮,我伸个懒腰坐起来。转头看风口,李知栋不见了。我微微一笑,这个呆瓜定是又去吹笛子了。果然,一会儿便从远处传来清亮的笛声,在深谷中回荡,如山泉激荡,清柔悦耳,宛转悠扬,令人心旷神怡。我站起来深吸一口气,望见黛色的天畔还未下山的圆月。不由想起前朝诗人苏轼的水调歌头。忍不住轻声唱道: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对月舞清影,何似在人间。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悲欢离合,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我音域本来宽广,唱到后来,歌声越传越远,笛声似与我心灵相通,和着我的曲调,在天宇间纵情驰骋,如置身春夜月下,看花开花落,流水潺潺,直唱到一曲终了,笛声戛然而止,环顾四周,群山寂寥。李知栋从山间小路行来,远远地望着我,我对着他嫣然一笑。他却神情复杂地低下了头。  收拾妥当,匆匆用了些干粮,我和呆瓜又上路了。李知栋越过小兰,紧走几步,到我身旁低语道:  “贤弟,倘能日日与你以笛声唱和,也不枉我此生了。”  “大哥此言差矣,大丈夫行于世,应该建功立业,名垂青史,最不济也要造福一方百姓。如何说这等消沉的话。”  “贤弟有所不知,我朝自开国以来,从未行过科举,我家世代书香门第,家父从小便教导我发奋读书。本想考个功名,以求光宗耀祖。怎奈朝廷任人唯亲,各地官吏都由举荐而来,普通百姓报国无门啊。”  “所以你就背着行囊,周游世界了。”  “贤弟取笑了。”李知栋脸红红的。这个呆瓜,日日只是脸红,跟大姑娘是的。  扑哧一声,是小兰在我身后偷笑。李知栋慌忙放慢几步,落到了身后。我拉着小兰的手,忽地往前跑去。李知栋大惊,拼命追来,我一下刹住脚,他却收脚不住,堪堪撞到我身上。我看他的脸又成了一块红布,不由放声大笑。小兰和小僮也掩嘴胡卢而笑。呆瓜无奈地看看我,半晌也笑了起来。我们就这样走走停停,不觉过了一日,正在我腰酸背痛之时,李知栋指着前方道:“阳谷县城快到了,可以在城中歇息。”我一听,登时精神百倍,飞也似地向前行去。万岁,今晚可以睡客栈了。  山谷之中,有两人两马立在大树下。  “他们已经走了。”铁穆耳站在一堆灰烬前,弯腰看了看道。  “这孟丽君也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居然在荒郊野外过夜。”阿罕道  “这官道上并无客栈,他们没有马车,也只好如此了。只是同行的那个男子不知是谁,笛子吹得倒好,与孟丽君一唱一和,很是默契。”铁穆耳说完,双眉紧蹙。  “殿下,孟丽君逃婚出走,莫非就是为了这个男子。”阿罕说完,抬头触到铁穆耳冰冷的眼光,倒吸一口冷气,慌忙住嘴。  铁穆耳双拳紧握,立了半晌,转身一跺脚跃上马背,在马臀上狠狠一拍,望前疾驰而去。阿罕慌忙上马紧跟在主子的身后。  &&&&欢迎光临本站,如果您在阅读作品的过程有任问题,请与本站客服联系
  我和呆瓜匆匆赶到城下,城门还没关,我们随着入城的人流,涌了进去。第一件事,先找客栈。我走到最近的客栈,脚便抬不起来了,抬眼一看,云来客栈。就这家吧。李知栋抢先进去叫道:“老板,两间上房。”一个五十来岁的老头应声从柜台中走出道。“客官,对不住,只有一间上房。”我在身后道:“不如我们去别家看看。”掌柜说,“不必看了。全城只我这家还有上房。其他都是客满。”  我听了大奇,“今天是什么日子,有这许多人。”  “公子有所不知。今日是一年一度的桃花节。凡年满十五岁的未婚少女晚间都要出来,到城西的护城河里放桃花灯。放完桃花灯便到城东的城煌庙去,阳谷县令朱奇要主持今年的桃花灯会,四里八乡的少男少女都赶来了。再晚些,连这间上房都没有了。”  李知栋还在犹豫。我忙道:“一间就一间。给大哥住。你这有没有柴棚,我到柴棚去将就一晚。”掌柜道,“有,有,等会我叫伙计收拾一下。就委屈这位小哥了。”李知栋闻言,激动地拉住我道:“贤弟,这柴棚还是我去,万万不能委屈了你。”我心道,就等你这句话。嘴上仍说:“大哥,不要和我争了。”李知栋不由分说,把包裹递给小兰,转身便和小二往柴棚去了。这个呆头鹅。我笑着摇摇头,和掌柜一起走去楼上上房。吩咐小兰打了一盆热水,我关好门,把脚从男靴里解脱出来,好好地泡了一泡。晚饭都不及吃,便倒到床上沉入梦乡了。  “小姐,”小兰把睡得香喷喷的我从床上拖起。“干什么,”我不情愿地睁开双眼。“小姐,出去玩吧,好多人哦。”小兰的两眼放光。死丫头就知道玩。我万般不愿地从温暖的被窝里钻出来,穿上那身月白长衫,束了金冠。便跟着小兰一步一挪地下了楼。  “小姐,要不要叫李公子。”  “不必了,那个呆子跟在身边,岂不是煞风景得很。”  我满面春风地走在街道上,感觉到许多羞涩的目光都落在我身上。有几个胆大的女子,索性走到我身边,含情脉脉地看着我。我忙回以一笑。那女子便羞红了脸。  “小姐,你这身打扮真是迷倒好多女孩。”小兰贴着我的耳朵说。我回瞪她一眼,小兰忙改口道:“公子。”说完掩嘴一笑。我也懒得理她,先跟着人流跑去护城河边,看小姑娘放花灯。  河边早已密密麻麻站满了人。一群穿着各色罗裙的小姑娘,纷纷把自个手中精心做的桃花灯放入水中,一边双手合十,轻声祷念,  “她们在做什么,”小兰惊奇地说。  “这都不知道,她们是在放花灯,祈盼遇着个如意郎君呢。”旁边一个十来岁的少年言道,  “你也是来放花灯的么。”小兰问,少年脸上一红。我笑道,“是来找意中人的吧。”少年看我一眼,惊诧之后道:“这位公子难道不是么。”我道。“在下是来看热闹的。”少年道,“要看热闹便去城煌庙吧。等会猜了灯谜,运气好的,能中着三生石呢。”  “三生石,”我心中疑惑,正要再问,前面来了一位红色衣裙的少女,少年离了我,飞也似地奔她而去。  多情最是少年时。我目送他离去。心中感叹。正欲转身,忽听到河畔一阵哭声。循声望去,却是个十五六岁的女子,粉白的衣衫,头上插着一枝银步摇,正在那里掩面哭泣。我不由走过去,只听旁边一女子道:“桃花灯翻了,也怪不得她哭呢。”  我听了,心生怜悯。抬眼见岸边石堤上有个四五岁的小女孩也拿着个桃花灯,在那里欲放。我忙跑过去,对那女孩说:“好妹妹,把你的桃花灯卖给我好吗?”那女孩嘟着嘴道:“不卖,我还要找如意郎君呢。”我听了,不由笑道:“你还小呢,明年还可以放嘛。”  “反正我不卖,”我心中大急,忽然想到怀中那个小人,忙掏出来道,“拿这个与你换可好。”女孩见那穿长衫的小人,眼中一亮,但又犹豫道,“这是一个,我要一对。”我另一个小人那日给了铁穆耳,这回可到哪去寻觅。正怔忡间,一只手伸过来,手中擎着一枝精巧的玉簪,一个温和的男声响起:“小妹妹,加上这个可够。”  “够了,够了。”女孩欢喜地接过两样物事,随手把桃花灯塞入我手中,转身去了。  我忙到河边,把桃花灯给了那个哭泣的女子。再回头,看到那个男子的脸。脑中登时轰的一声,五内俱焚。“夏扬。”我失声惊呼道。一时间周围的一切都不存在。天地间只剩下我二人。  “公子,您认错了,在下皇甫少华。敢问公子大名。”这个男子微微一笑说道。不是夏扬,可那张脸分明一模一样。我不由伸手过去,碰到他的面颊。  “公子。”小兰在身边唤道。发现自己失态,我急回头,深呼吸了几下,心绪渐渐平复。复抬起头道:“皇甫公子,在下柳明堂。”  “柳公子,久仰久仰。”皇甫少华拱手道。“不如我们一起去城隍庙吧。”他又道。我点点头,默默跟在他的身后,模样,声音都象。却又不是他。莫非是夏扬的前世。  自从自己借尸还魂后,我对鬼怪之说,已经确信不疑。有鬼怪,就有投胎,有投胎,就有前世。当然,也或许是相貌一样罢了。我甩甩头,不再去想这些恼人的事。只管跟在皇甫少华的身后。慢慢行到了城隍庙前。  远远望去,庙前搭了一个高台。上面张灯结彩,高台一侧摆了几张方桌,几个绅士模样的人坐在后面。高台前已经站了好多人。我踮着脚,依然看不清楚。皇甫少华见状,忽然伸手拉住我的手,朝人群中挤去。如游鱼一般。一会儿便挤到了台前。我见他身法巧妙,衣袂带风。显是怀有武功。他的手依然握着我,手心温暖。我一忽儿想挣脱出来,一忽儿又想就这样被他握着。心中七上八下,困扰不已。  皇甫少华转头看看我,忽然笑道:“柳公子的手怎得如女子一般,好生滑腻。”我大惊,急忙甩开他的手。他见状,也不以为意,眼光复投到台上。我望着他俊秀的面庞。心中又酸又疼,又欲转身离去。忽听噹的一声锣响。原来桃花灯会开始了。一个满脸横肉的家伙,穿着一身官服,站到台上拱手道:“各位父老乡亲,今日的灯会现在开始,灯谜在台下两侧,这次的最高奖是两块采自泰山的天然玉石,又名三生石。由在座的乡绅出资购得。若得到的是一男一女,便是前世修来的姻缘。”台下一人叫道,“若是两男或两女呢。”县官笑道:“那就结为姐妹或兄弟,”说毕,退到堂后。原来他就是贪官朱奇。看样子就不是好人。我心中暗道。  “我们去猜谜如何。”皇甫看着我说:“好啊。”我暗道,去就去,谁怕谁了。走到台边,只见竹子搭的架子上挂满了谜语。猜中的有各式各样的奖品。那悬在桃花灯上的,便是今年最难的两道谜题。我一心想看看三生石,便踱到那灯下。皇甫见状,也跟着踱来,灯前已聚了好多人,都在埋头苦思。皇甫对我笑道。“不如我们一人猜一个如何。”我点头称是,走到第一个谜题前。只见上写:“有眼无珠腹中空,荷花出水喜相逢,梧桐叶落分离别,恩爱夫妻不到冬。”  这不是红楼梦中的灯谜吗,如此容易就猜中,我大喜,急书了谜底,写上自个的名字,拿给看灯谜的乡绅。那边皇甫蹙眉想了想,似乎也得了,低头写在纸上。乡绅接了谜底,便到后台去了。  半个时辰后,一声锣响,一个年老乡绅上台道:“今年的最高奖已经揭晓,就是柳明堂柳公子与皇甫少华公子。请二位公子上台。”我俩应声走到台上,那朱奇亲手把两个锦囊交到我二人手上。笑道:“可惜两位都是男子,只有结拜兄弟了。”我听了脸上一红,偷抬眼看皇甫,见他也正斜着眼看我,眼中满是笑意。我慌忙接过锦囊,谢了礼,便逃也似的下台而去。皇甫少华跟在我身后走来。小兰见状拦着皇甫道:“你跟着我家公子做什么。”  他闻言笑道:“方才见你家公子帮助那个女子,实是个心地善良之人,在下便已有结交之意,这次天缘巧合,得了三生石,正是天意。在下一片赤诚,希望公子不要拒绝才好。”  听到天意二字,我不由慢下脚步。在现代与夏扬分离,如今到这古代来,又遇到象夏扬一般的人物,莫非真是天意么。正在犹豫之时,忽听到一位女子娇呼连连。我忙近前去看。已有一大群人围着。皇甫走过来,帮我拨开人群。却见一个模样水灵的女子,正对着一个华服男子苦苦哀求,两个如狼似虎的家丁抓着她的手臂,就欲拖走。我见了,不由气往上撞。大喝一声:“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强抢民女。”那个富家公子听了,望了我一眼,眼光忽然呆了呆,随即道。“她爹欠了我十两银子。如今利上滚利,已有两百两了,至今不还。拿她去抵债,也是天经地义。”  说完,看看我,目中露出淫邪之色,“这位小哥长得如此美貌,莫非也想跟大爷到府上去享福么。”言毕哈哈狂笑,他手下的家丁也一齐哄笑起来,我一时又羞又气。嘴唇颤抖,说不出话来。这时皇甫闪身挡在我身前,道:“银子我来还你,这位姑娘请你放了。”  “放了,到嘴的天鹅肉哪有飞的道理。你要还银子,拿五百两来,我便放她。”我大怒:“你分明是不讲理,难道没有王法了吗。”  “在这县城老子就是王法,你去打听打听,我朱大昌可不是好惹的。”  旁边一位老者好心地劝我说:“他是县令的独子,公子还是莫多管闲事。”  我无奈地回头,走了几步,听到那女子凄厉的叫声,终是迈不开脚步。皇甫见状,贴着我耳边道:“不如大干一场。”我答道:“也好,”于是一把抢过路旁摊上的一笼包子,望那朱大昌的脸上掷去。一声惨叫,那些家丁忙朝我们冲来。皇甫一手拉着我,脚下如飞连踢。瞬间扫倒了两个,但更多的家丁扑来了。  朱大昌坐在地上,冲着我们连声嘶叫:“杀了他,杀了他。”皇甫只得放了我的手,与家丁战成一团。我身体本来就弱,在家丁的拳脚下左闪右躲,已经有些不支。这时一人突入战团,扯着我的手就跑。我抬头一看,是李知栋,那双看着我的眼睛写满了焦急,爱慕。我却甩开他的手道:“我不能丢下朋友。”  李知栋闻言,无奈地跟着我在人群中闪躲。眼看三个人都要中拳倒地了。一个蒙古服饰的男子忽然跑来,一顿重拳,他身后的下人身手也不弱,一下打倒了几个。远处已经有官兵来了。我们互相望一眼,轰地一声跑了起来。小兰见我们打起来,又挤不进来,便一直着急地在外围打转,这时我急于逃命,却顾不得叫她,又恐朱大昌知道连累她,也不及说,手又被蒙古公子紧紧抓着,只得边跑边向她打眼色。  蒙古公子脚步疾快,一会儿便拉着我拐进了小巷,皇甫对这地形似乎很熟,带着我们三转两转,便甩脱了追兵。一直跑到一处酒馆前,才停下来歇息。我倚着墙,喘了一阵。方醒觉右手仍在蒙古人的掌握之中。正要挣脱,忽然看到他的脸。“铁公子,”我惊呼道。铁穆耳带笑望着我道:“柳公子,人生何处不相逢。”依然紧紧地握着我。我挣了几下挣不脱,心下气恼,望他脚上狠跺了一脚。铁穆耳啊了一声,松了手。皇甫在前道:“怎么了。”“没事,”我说。  回头看,李知栋这时方才气喘吁吁地跑来,头巾都歪了,这里就数他狼狈。我看他腰上空了,便问道:“大哥,你的玉笛呢。”李知栋摊手:“刚才挨打的时候丢了。”铁穆耳一听,拱手道:“原来这位公子会吹笛。”  李知栋道:“雕虫小技,不足挂齿。”  铁穆耳道:“公子过谦了。”听着他们酸来酸去,我在旁边直皱眉。还好皇甫说道:“这个酒馆是蒙古人开的。官兵不敢来搜查,不如我们进去坐坐。”  于是几个男人又在一旁拱手作揖,礼让不止。看不惯他们这样,我一抬脚先进去了。铁穆耳忙跟在我身后,走到掌柜面前,用蒙古话说了几句,掌柜赶紧站起身,带着我们来到楼上一间雅室,便低头弯腰退了出去。好大的架势,我心道。一边先挑了末席坐下,也省得他们让来让去。李知栋见状,忙挑我左边坐了,铁穆耳转过来坐在我对面,这时小二端了酒菜来,皇甫伸手接过,挥手叫他下去了。随即坐到我右边,先将壶中酒斟满三人的酒杯,再给自己满上。端起酒杯朗声道,“今日我们四人一见如故,不如满饮此杯。各位以为如何。”  铁穆耳连声称是,李知栋见我犹豫,便道:“我这兄弟不善饮酒,他这杯我喝了。”伸手来拿酒杯,我拦住道,“相见便是有缘,何况今日这祸都是由我惹的,全赖几位出手相救,还未曾谢过。明堂在此先敬大家一杯。”  说完我将杯中酒一饮而尽。一股辛辣入喉,脸上顿时火烧一般。皇甫少华闻言笑道:“柳公子果然是爽快人。这杯我干了,”铁穆耳也端起一饮而尽。李知栋无奈地看看我,也只得喝了。  放下酒杯,铁穆耳道:“在下铁穆耳,还未请教两位公子尊姓大名。”两人道:“在下李知栋,在下皇甫少华。”  铁穆耳道:“幸会幸会,何不再饮一杯。”又一杯酒下肚,我望着皇甫少华那张熟悉而又陌生的脸,心中百感交集。提起酒壶给他们三人斟满酒道:“酒逢知己千杯少,三位今日肯帮我,便是我柳明堂的知己,明堂再敬你们一杯。”  众人连连称是,第三杯酒下肚。一时你来我往,不知喝了多少杯,我双眼渐渐模糊,心中愁苦万分,脸上却只笑着。李知栋伸手按住我的酒杯,我推开他的手笑道:“何以解忧,唯有杜康。”一扬脖,辛辣的滋味直入腹中。“柳公子,你醉了。”皇甫少华的声音,  “不,我没有醉,醉的是老天爷。”我笑着,渐渐眼前昏黑,朦胧中只觉有人一左一右扶着我,放在榻上,又为我盖上薄被,接着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欢迎光临本站,如果您在阅读作品的过程有任问题,请与本站客服联系
  铁穆耳站在院中,见皇甫少华和李知栋掩门出来,急忙问道:“他睡了么。”李知栋点点头。皇甫少华笑道:“这位柳公子倒是位性情中人,只是不知何故,总是心事重重。”李知栋闻言叹了口气。铁穆耳见了道:“听他唤你做大哥,莫非你们早已相识。”李知栋慌道,“我们只是在路上相识,因要同往大都,才结伴同行。”说罢,将那日遇杀手之事说了一遍。至于其他紧要事却略过不提了。那两人见他神色慌张,心下疑惑,各自思索,嘴上却也不再提。  铁穆耳想到方才在席上,见那柳明堂面如白玉,喝了酒之后双颊嫣红,如搽了胭脂一般,斟酒时露出一支雪白的手臂,珠圆玉润,若是一位女子,怕是人间少见的绝色。一起奔跑时握着她的手,温暖细腻,柔若无骨,几乎舍不得放下,还有他踩自己那一脚,柔弱无力,一脸娇羞,假如换上女装,定是一位尤物。他这里想着,李知栋心里却如打翻了五味瓶一般,只呆呆地望着院中一棵桃树,沉吟不语。  皇甫少华走到树下,对李知栋道:“李兄,在想什么。”  李知栋道:“此次招惹了阳谷县令的儿子,恐怕他不会善罢干休,我只恐他对贤弟不利。”铁穆耳听了道:“这个好办,”转身招手唤来阿罕,背对着那两个人,自怀中掏出一块令牌,对阿罕低声道:“你去找朱奇,对他说昨日之事不得再追究,另外要他管好他的儿子,否则……。”铁穆耳把手一挥,阿罕神色一凛。急忙点头离去。铁穆耳见他去得远了,这才回过身对二人一笑。皇甫少华上前道:“看来铁公子不是一般人。”  铁穆耳轻道:“威武将军皇甫驭风你可识得。”皇甫少华惊道:“正是家父。”铁穆耳笑道:“原来是同道中人。”皇甫少华低头想了想,不再言语。李知栋拱手道:“二位都是朝廷之人,在下眼拙了。”铁穆耳上前拍拍他的肩膀,哈哈大笑。另两人愣了愣,也齐声笑了起来。  “什么事,这么开心啊。”我从房中出来,头还有些昏沉沉的。“贤弟,你再歇一会吧。”李知栋抢上前道。我见他们三人齐望着我,目中都是关切之色,心中大感温暖。笑道:“我与李知栋已经结拜了兄弟,今日见两位公子都是侠义之人,甚合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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