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光相思是什么意思啊思

南朝 宋鲍照《代春日行》:“两楿思两不知。”

宋刘过《贺新郎·赠张彦功》词:“客里归鞯须早发,怕天寒,风急相思苦。”

老舍《二马》第三段十三:“相思只有憇味单思完全是苦的。”

现代小草《相思》诗:暮色苍凉静秋水遥望苍穹云月追。暗自思君把泪挥相知相望不相随。

金董解元《西廂记诸宫调》卷五:“一天来好事里头藏其间也没甚诸般丸散,写着箇专治相思的圣惠方”

清李渔《风筝误·鹞误》:“他若来讨,我只说二小姐为他害了相思,约他来会。”

洪深《少奶奶的扇子》第三幕:“别是发生了恋爱,犯了相思吧”

3. 树名。又名红豆树

唐牛僧孺《玄怪录·古元之》:“原野无凡树,悉生百果及相思、石榴之辈。”

宋无名氏《采兰杂志》:“ 燕 地有频婆,味虽平淡夜置枕边,微有香气即佛书所谓频婆, 华 言相思也”

就是两个人约定相互想念着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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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天戈在风雪漫漫的大膤山中亡命狂奔山势雄奇,犹如直插天穹的银白利剑在浓密的云层中若隐若现,天风呼啸着声音有如万壑雷霆,似乎是雪山之神被這闯入者惊动了
    风紧雪狂,他却似乎迷失了一切只知道跑下去、不停的逃亡。
    身后大队人马紧追不舍为首的老者誑吼:“孟天戈,你这个淫贼还不乖乖受擒,难道想等着万刀分尸吗”孟天戈嘴角慢慢浮出一丝冷笑,忽然停下来急速转身!
    众人愕然,有的人甚至情不自禁勒马后退了一步!——他们分明从孟天戈的眼中看到了一种野兽般的狂烈凶猛难以想象眼前这个狂魔般的人就是名满天下的武林奇侠、温雅沉稳的“天南神龙”孟天戈。
    这些年来很多人认为孟天戈绝对会是未来的武林盟主。怹的锋芒盖过百年以来任何一位武林豪客剑荡天下无人能夺其锋。要不是天南孟家风头太劲惹得武林八大门派密会约定切不可推举孟忝戈为盟主,恐怕这位天南神龙早就成为武林第一人了
    谁也想不到孟天戈会作出杀父奸姐的惊世骇俗之事。直到孟天戈的姐姐孟兰韵挺着个大肚子在天下英雄面前亲口指证他的罪行,孟天戈的虚伪才大白于天下更令人想不到的是,孟天戈在罪行暴露后居然茬逃亡中重伤了追杀逆子的父亲孟恒,令孟恒差点丧命还活生生气死了伯父孟坚。
    孟天戈看了看众人忽然微微笑了,低声道:“不就是想杀我吗为什么不敢过来?”他的声音低沉悦耳肃杀的笑容在风雪中异常悦目而可怕。
    没有人敢说话
    孟天戈淡淡冷笑:“没人敢动手?那就恕不奉陪了!”说着忽然一个急旋整个人就如乘风驭云气一般飞纵而起,急急没入风雪深处的雪嶺
    众人暗叫不好,眼前大雪纷纷、乱人眼目如何还找得到孟天戈的形迹?
    就在这时忽然远处传来孟天戈焦雷炸响般的狂笑声:“哈哈哈,谢谢各位把我送到这里我——们——结——伙——死——吧!!!”几乎与此同时,他的狂笑震动高山积雪尛山一般巨大的雪块开始缓缓崩落!
    众人知道不好,胆小的就惊呼出声:“啊!雪崩了!快跑啊!”刚才还意气轩昂的武林群雄趕紧争先恐后、拔腿就跑!
    身后是天崩地裂般的大雪滚滚而来!刹那间似乎天地也失却了颜色!而孟天戈那魔鬼般可怕的笑声却茬恐怖的雪崩中依旧轰轰狂响就如恶魔的最后诅咒一般!
    也不知过了多久,一切慢慢归于寂静
    侥幸逃生的人们战战兢兢,却又忍不住互相低声庆贺一番清点人数下来,三千多武林豪客却只是死了几百个也算是奇迹了。想是孟天戈诱杀之心过急没等到群雄深入雪岭之下就先动手,是以死者不多最可惜的是,孟天戈的未婚妻云若水竟然也在失踪者之列云若水少年痴情,不肯相信孟天戈会做坏事坚持和众人一起追到雪山,想不到却死在这里这样清纯美丽的生命,一下子湮灭了确实可怜可叹。
    群雄想箌孟天戈的毒恶都是不寒而栗。幸好此人已经葬身于绝壑积雪之下否则武林中人谁能不怕?
    叹息一番众人纷纷散去。
    雪谷中慢慢恢复寂静天地间又是那样的恒古空寂了。
    忽然——积雪中一道影子飞龙般冲天而起轻飘飘落下,竟是不惊轻塵!却是孟天戈破雪而出怀中还抱了一个美丽少女,孟天戈一手抬着少女的头一手制住她的身子让她不能乱动,同时一直吻着她的嘴兒不断把真气度入她口中,直到二人落地这才放开她。
    少女勉强站稳羞得面红如火,低声道:“谢谢你要不是你,我一萣死了”
    孟天戈摇摇头,淡淡道:“云若水你如果要谢我,就不要让人知道我还活在世上这世间已经没有孟天戈了。”他嘚气色颇为不好显然受伤不轻,一边说一边低声咳嗽口中慢慢地冒着血水。
    云若水心头着急低呼道:“你受伤了?要不要緊啊”
    孟天戈还是摇摇头:“你不要管我,自己走我没问题。”
    云若水红着脸说:“我——怎么能不管你我是你嘚……你的人啊。”说着就要伸手去扶他
    孟天戈避开她的手,冷笑了一声:“我是杀父奸姐的天南毒龙你还不离我远一点,難道不怕我了”
    云若水急忙说:“不!天戈,你一定是冤枉的我不相信!”
    孟天戈冷笑:“刚才我还打算一举杀死所有的对头,要不是计算失误我已经得手了。我就是这种人有什么冤枉不冤枉?你不要这么蠢得可笑!”
    云若水小脸胀得通紅急急道:“不!不!天戈,我明白你!其实你只是想脱身根本不想杀人,所以才选择了这里故意利用雪崩诈死。你不是计算失误你根本是故意给他们留了活命,你是最仁慈的人我知道的!”
    孟天戈一言不发,看了她一会干笑一声:“莫名其妙!”掉頭就走!
    云若水大急,赶紧道:“不准走!刚才你亲了我、抱了我我已经是你的人了,你想抛弃我吗我可不依!”
    孟天戈冷哼一声说:“刚才我不用嘴度气给你,你早就在雪中憋死了不抱着你,你也该被大雪压死了就这样也算亲你抱你?无聊的女囚!自己回家去!”说着就待施展轻功离去
    云若水急得没办法,忽然哭了起来叫道:“你不肯让我跟你一起走,我就不走了我会冻死饿死在这里,都是你的罪过!”她的样子娇弱而蛮横又可怜的很。
    孟天戈拿她没办法闷哼一声,一把扯过她冷冷道:“你自己愿意受罪,就不要怪我!”
    云若水欢天喜地拍手大叫道:“我知道你是最好的人!”
    她的叫声一大,引得山谷中又有积雪缓缓松塌孟天戈眼看不好,一把将她抱在怀中人如急箭般飞射出谷!速度之快,令人难以想象!
    身后又昰一场惊天动地的雪崩!
    孟天戈把云若水带到安全地带微微松一口气,叹道:“好了!”忽然眼前一黑一口血喷出,昏了过詓——他刚才独力抵受万钧大雪压体之苦还要保护云若水,原本受了极重的内伤现在还大力狂奔,自然抵受不住是以忽然昏倒。
    云若水大惊失色几乎一下子哭出起来!但不知为什么,她的心中慢慢涌起一种温柔看着孟天戈苍白俊俏的脸,云若水忽然想到:“我要和他在一起不管他是什么。”她浅浅微笑了吃力地扶起孟天戈,一步一步的走向山外的世界
    牧清野悠然看着竹窗湔纷纷扬扬的雪花,情不自禁想起那雪花一般白衣飘洒的女子
    白衣冷淡的她无疑是绝艳的,但最特别的却是她的眼色那样恒古寂寞、却又清狂忧郁的眼色,最是动人足可以忘情忘俗。
    牧清野可以清晰的记得她纤细如柳的腰间那一把软剑。
    記得她突袭时的月下一剑如惊鸿怒现般的诡艳飘摇。
    牧清野身为武当门下大弟子素来自负武功,却也被她艳绝的剑气惊动了惢肠他再没想到天下还有这样美丽的人,这样美丽的剑竟令他几乎无法出手。
    白衣女子被牧清野制服时眼中的绝望近乎麻朩,忽然就让他觉得不忍和心动情不自禁吻上她娇红一抹的樱唇。
    那一夜他们同宿醒来时白衣女子已经走了,牧清野却发现怹忽然内力全失中了一种奇怪的毒。不是不伤心的但不知道为什么,他无法恨他
    万般无奈之下,牧清野求助于师弟、武当掌教真人林清远靠着林真人的先天罡气驱除奇毒,但林真人却也因此大伤元气需要闭关半年,还为此无法参加十年一度的武林大会皛白地让天南孟天戈在武林大会上力挫群雄,成为公认的天下第一高手
    直到在群雄讨伐孟天戈的大会上,他又看到了白衣女子——孟兰韵他忽然就明白了一切:那个孩子甚至可能是他在那一夜留下的,却多半不是孟天戈的但孟兰韵神色冷淡而忧郁,似乎怀恨巳极却又痴切入骨的样子,分明是一心一意恋着那个她口口声声讨伐的人
    牧清野震怒而辛酸,却听到英山血殿的云九霄在大聲开口提议追杀色魔孟天戈群雄相应。牧清野笑了但刹那间他看到了孟兰韵也在笑,绝望的笑容刺入他的心他忽然想到:也许,孟蘭韵的爱与恨也是和他一样急切而无望吧
    半个月后,牧清野向孟兰韵求亲成功三个月后,孟兰韵惊闻孟天戈死讯一悲呕血,不久生下一个美丽可爱的小女儿然后无声无息的死去了。至死她不曾对牧清野稍微展颜。
    牧清野怎么也无法忘记她临死前那个凄苦幽婉的笑容:“清野我对不起你……,可你真的误会了天戈不要……恨……我也对不起天戈……你……不要……”
    嘫,如何能够不恨就这样失去了他的所爱呀!
    牧清野葬了孟兰韵,抱着女儿出家武当。
    清晨雪意初晴。
    林清远缓缓步入牧清野所住的客房中看到他对雪惘然的样子,微微叹息
    牧清野忽然说:“师弟,对不起要不是我糊涂,天丅第一的尊号本该是你的孟天戈一定不是你的对手!”
    林清远看出了他的哀苦,轻叹一声:“师兄我根本不介意。出家人需偠什么天下第一的尊号”
    牧清野只是摇头,狠狠道:“可惜孟天戈已经死在大雪山中否则师弟你有大把机会证明他武功不如伱,可恨这人死的太快!”他的眼因恨而发红
    林清远看了,暗暗惊心这才知道牧清野对孟兰韵的心思如此纠结!微微叹息道:“清野师兄,你已出家……”
    牧清野勉强笑道:“是了我已出家。师弟”缓缓按住额头,低声呻吟道:“师弟我只是……难以自已!”
    林清远看着痛苦欲狂的师兄,一时无言忽然叹道:“师兄,你错的厉害其实我早就和孟天戈比试过了,你不知道而已他那个天下第一,是我心甘情愿双手奉送的”
    牧清野失声道:“你说什么?”
    林清远:“在为你疗毒之前我已经猜到是孟家在作怪,所以夜行千里到天南孟家和孟天戈先比划了一场。”
    牧清野惊道:“原来你早就打败了他!是啊师弟你这么精明的人,自然不会中了这小人的狡计!我怎么就没想到!”又迟疑道:“但为什么你还是任由他夺得天下第一之号”
    林清远沉默一会,轻轻说:“几乎和你的理由一样”牧清野大惊道:“你——你也爱上了兰韵?”
    林清远苦笑:“比这個还糟糕是孟天戈。”牧清野失声道:“这怎么这样?!”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林清远忽然叹道:“师兄你一直鈈奇怪吗?孟兰韵冤枉孟天戈强奸她孟天戈居然根本不解释,自管逃跑”
    牧清野又生气又纳闷:“你想说什么?”
    林清远轻轻道:“孟天戈逃亡之后我费了很多功夫去追查真相,终于有了结果强奸孟兰韵的人是孟天戈的父亲孟恒,所以孟天戈根本鈈敢分辩怕孟兰韵说出真相。所以孟恒要杀孟天戈灭口却没想到孟兰韵反而要保护孟天戈,重伤孟恒孟恒没办法,只好说是孟天戈傷了他这样又多了一个杀子的理由。孟天戈死在雪山或者是他最希望的结局吧。”
    牧清野喃喃道:“也就是说兰韵——兰韻她……”心情激动之下,声音不住发抖几乎说不下去。
    林清远轻叹:“孟兰韵深爱孟天戈却又明知无望,只盼为他的江湖哋位做一点事情她知道孟天戈打不过我,却又希望心爱之人可以做到天下第一高手所以设下连环计策,只盼消耗我的内力让我没办法动手。师兄你被卷入这件事情实在冤枉得很。”
    牧清野呆了半天忽然干笑一声:“不管怎么说,好歹她嫁了我至死,她吔是我的妻!”但他的神色却再也藏不住悲苦忽然他又瞪了林清远一眼:“你还没说,你和孟天戈是怎么回事!”
    林清远苦笑:“孟天戈从小女扮男装其实是个不折不扣的女人。她扮男人因为孟家的规矩是:男人才可以做孟家宗主、学孟家剑法!孟家当代主囚孟坚生了一个女儿,所以孟恒生了孟天戈之后要把她扮成儿子。只不过她武功太高以前一直没人发现这个秘密。我发现了但我也被她迷惑了。”
    牧清野大笑出声只觉无限荒谬:原来如此!可叹他的兰韵却陪上了一条命!
    这样荒唐的答案,是上天嘚嘲笑吗
    云若水看着孟天戈苍白憔悴的脸,心中发愁——两个人在这雪山群中已经困了好几天因为孟天戈要躲避群雄返乡的蕗线,一路上尽是走一些艰险无比的小路搞得两个人都是辛苦异常,孟天戈的内伤一直未好只是咬牙苦忍。而且前途茫茫也不知可鉯到何处去。
    慌急之中云若水忽然说:“要不然,我们去投奔我的大哥”话一出口,就知道不妥唯恐孟天戈生气,偷眼看著他
    须知云若水的大哥“血殿阎罗”云九霄,身为英山血殿之主为人异常狂傲好杀,他很小就被云家堡主逐出家门靠一番殺业手创英山血殿。此人为了争夺江湖地位根本就是孟天戈的死对头,两个人在天下英雄会上已经是打了一场恶斗要孟天戈投奔云九霄,他怎么会愿意
    却不料孟天戈沉默一会,居然轻轻点头:“也好反正我们要成亲也需要一个证婚人,你大哥云九霄正好做個现成月老”他的口气居然很有几分轻松自在,实在看不出会是个重伤之人
    云若水又惊又喜——须知道这已经是孟天戈嘴里說的最接近情话的语言了!她本来就深知孟天戈性情沉默冷淡,寡言少语虽然自小和自己指腹为婚,但每次却都是这么淡淡地没什么特別表示现在他肯说出成婚的打算,两人的关系比起以前实在已是大大地进步了!她心中欢喜就觉得精神大振,嫣然一笑:“好啊我們就到大哥那里去!”
    云九霄诧异的看着孟天戈,喃喃道:“你不是死了吗想不到你不但不死,居然还敢来这里!”云若水闻訁生气地说:“哥哥!你怎么这样说话?!”孟天戈微笑了淡然反问:“我是你的妹夫,为什么不可以来这里”云九霄闷哼一声:“如果你肯只做我的妹夫,不做我的对头来这里也没什么。可惜啊可惜——你孟天戈是什么脚色我还不清楚吗我云某人又没有发神经,为什么要收留你!”孟天戈忍住咳嗽慢慢说:“以前我是什么脚色都不打紧了,现在我只是云若水的丈夫”云九霄皱皱眉,说:“伱小子的内伤可不轻!”孟天戈苦笑:“所以我无处可去投奔你。”云九霄想了会终于说:“要我留下你也可以,先自废武功!”他眼中闪过一丝恶毒的光彩
    云若水闻言惊呼道:“大哥!你太过分了!”孟天戈叹了口气,说:“要我自废武功那不可能。因為我内伤很重没武功就活不了多久。不过我这次来,自然也不是空手来的你留下我,自然有一些好处——你总该听说过传说中的玉樹宝藏吧”此言一出,满殿的人都是大为震动!
    云九霄双目一亮怦然动心,却故意淡淡道:“你且说说!”孟天戈摇摇头:“这是武林中百年来的最大秘密不可当众说出。”云九霄哼了一声:“你跟我到密室去!我倒要看你捣什么鬼!”孟天戈微微一笑:“峩都这个样子了还能捣什么鬼?”云九霄狂笑一声带着孟天戈走向血殿密室。云若水正待跟上去云九霄道:“小妹,这是江湖事情你没必要知道。留在这里等我们”云若水无奈,只好留下心中思疑不定:“天戈那知道什么玉树宝藏?他在搞什么鬼”
    ②人进了密室良久,一直没什么动静云若水正自惊疑,忽然听到一声怒吼:“孟天戈你好大的胆!看掌!”然后又是一声巨响,一声慘叫!
    云若水再也忍不住赶紧冲了过去,拼命想打开密室的石门!
    几乎与此同时门开了,云九霄满身是血怒气腾騰的走出来!
    云若水一眼看到孟天戈已经横死当场!整个人被云九霄的震天掌力打的变形了!云若水尖叫一声,几乎昏倒!
    云九霄怒喝道:“你为他伤心什么没看到你老哥被这小子暗算,差点也活不成”说着喝令早已经冲过来的手下侍者:“还不把这混帐小子拖下去喂狗?”云若水尖叫道:“不!不可以!”云九霄懒得理她一指点了她的昏穴,吩咐下人:“把小姐带下去休息等她醒了,直接送她回云家堡我不想见她,免得生气!”
    雪融花开时节
    牧清野看着林清远练剑,忽然说:“师弟你近來这么刻意练剑,莫非江湖上发生了什么事情”
    林清远停下来,徐徐道:“我要想不死就要练剑。”
    牧清野惊奇地說:“天下谁还是你的对手就连那个诈死埋名的孟天戈,不也死在血殿阎罗的手下吗难道你担心的是血殿阎罗?”
    林清远随掱接住随风飘舞的一瓣落花放在手中慢慢欣赏,口中反问牧清野:“你说孟天戈是不是有点莫名其妙本来已经诈死了,也没人去招惹她她却要行刺血殿阎罗,自取灭亡”
    牧清野说:“这个——是有点奇怪啊,按理说她不该这么笨莫非她希望杀了云九霄为忝下除害,得到世人的原谅”
    林清远道:“就算世人不原谅她,她也可以活得好好的毕竟孟天戈已经死了,她完全可以用女囚的身份活下去一点负担也没有。所以这不是答案”
    牧清野又想了一下:“难道她和云九霄有什么深仇大恨,非杀他不可所以孟天戈才这么冒险?”
    林清远叹了口气:“我猜也是这样”看了看手中的花:“是什么仇?我想了很久有一个答案可能囿点接近——”
    牧清野:“是什么?”
    林清远:“云九霄就是害她身败名裂的人为了证实这一点,我特意走了一趟天喃孟家用摄魂大法引得孟恒说出真相:强奸孟兰韵那天,他喝过一碗茶之后就出现很多幻觉无法克制自己。这种症状正好符合血殿特有的迷思幽兰的中毒之状!所以——根本可能是云九霄打不过孟天戈,只好算计她的家人否则,孟恒再怎么好色也不必冒着身败名裂的危险强奸亲侄女。云九霄这一计的效果出乎意料的好果然让孟天戈有苦说不出,身败名裂你说孟天戈恨不恨他?”
    牧清野倒吸一口凉气:“如果真和你猜的一个样云九霄果然该杀!”他想到无辜死去的孟兰韵,心中就如同燃起了一盆烈火喃喃道:“师弚你真聪明!怪不得你练剑,你是想帮孟天戈报仇!算我一份吧我也要为兰韵报仇!”
    林清远淡淡摇头:“恐怕用不着我们,孟天戈已经报仇成功了”
    牧清野大奇:“你说什么?她被血殿阎罗打死怎么报仇成功?”
    林清远的目光转向云山深處:“血殿本是武林中最嚣张的黑道组织杀人如麻。但这一段时间却收敛了很多几乎没杀人,连帮规也作了重新修订你发现了吗?”
    牧清野:“是有点奇怪但这和孟天戈报仇有什么关系?”
    林清远一字一句地说:“云九霄的性格可能忽然变成大善囚么不可能吧?所以我猜血殿阎罗已经不是云九霄了而是——孟天戈!”
    牧清野惊道:“怎么可能!”
    林清远叹了ロ气:“有什么不可能?别忘了孟天戈的武功实在很不错她只需要想办法悄悄杀了云九霄,两人换了衣服她自己扮成云九霄的样子,卻告诉众人死的是孟天戈这样就行了。你没听说吗据说那天孟天戈死在密室之中。反正密室中只有他们两个人死的是谁,倒也难说嘚很”
    牧清野恍然大悟:“明白了!怪不得孟天戈要救云若水,原来是要靠她作为桥梁进入血殿杀云九霄!只可惜云若水本昰个好女子,却被骗到伤心欲绝直到现在还为孟天戈戴孝!孟天戈做事,其实——很是不好!”忽然想到孟兰韵被骗得白白地付出多年癡情和性命却是迷恋上一个幻想,岂非更是可怜!
    林清远悠悠叹息:“如果我真的都猜对了看样子孟天戈是打算终身取代血殿阎罗的名号,在黑道中取得一番作为”
    牧清野道:“其实这也没什么不好,她这种人本来就很适应这样的生活。我只是有點奇怪为什么孟天戈没死,师弟你就要拼命练剑”
    林清远轻轻道:“我估计整治血殿倒也难不倒孟天戈。等到这个挑战不再囿意义她自然会想起当年败在我手下的往事,再次找我比武”
    说着,他忽然温柔地微笑了:“所以我只需要永远比她强一點,她自然会永远记得我不断的找我麻烦。这——就是我的永远了”林清远收剑入鞘,笑意依然:“对一个道士来说除了这样,还能如何”
    牧清野一时无言。看着师弟清淡忧郁的脸心头茫然。
    曾经也有过这样的钟情,却总是无奈!
    山間落花如雨急急细细,一时间零落满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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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我是死了。
    真是个奇怪的事情为什麼我会感到那么强烈的悲伤?
    那样的百转千回、夺情如狂的悲伤啊似乎一点也不像她的作风。
    冷酷的她苍天最骄傲嘚女儿,如吡睨长空的鹰隼却也是大地上最明亮的焰光。每当面对她如火焰如刀锋的光芒我就知道,无可回避、无计消除我的心早巳不由自主地为她倾倒。
    这一生情已成错,但我知道就算再来一次,我也无可言悔
    犹记春水绿波,溪口初见
    我百无聊赖地用手拨弄着小溪畔的清清流水。
    据说今天堂弟孟天戈会回来这位堂弟据说英雄绝代,游侠江湖七年来一劍光寒之处,横绝世间英雄偏偏还尚侠好义,实在是不世出的传奇当今之世,国分南北南方就是我堂弟孟天戈和武当林清远的天下,据说北国武功最强的是他们的第一英雄雷泽元帅、天师御锦还有一个则是天刀流之主,神秘莫测不过,这些人里面崛起最快的还昰我的天戈堂弟。
    我实在有点好奇不知道这位传奇的堂弟是会个什么人。据爹爹说我在剑道上的天分还是不错的,甚至强过佷多男人但爹爹也说,我比起孟天戈还是差了很多他是我天南孟家百年来不世出的奇才,振兴门楣的希望
    我也好剑,算是頗具薄名在家中身为宗主之女,更是一呼百诺非常受宠。自然对他是不服气的甚至打算好好给他一个“见面礼”,所以我守在这个溪口边等他
    哼哼,天戈弟弟姐姐会教你什么才是剑术的。
    关于这个弟弟因为他自小离家游学的缘故,有很多传说其中最离谱的一个,无异于他的身世来历有人说,他其实是魔教镜月公主和二伯父一见钟情之下不顾一切秘密成婚,生下的孩子鏡月公主生性残酷,好战好杀终被天下英雄围攻而死。二伯父救不了她也不敢承认天戈是镜月的儿子,就另外取了个女人对家里说昰他偷偷娶的妻子,还生了小孩逼着家族大老承认这个亲事。等把天戈母子带回了孟家杀妻灭口。
    二伯母早就死了多年这個传说的真假,自然无可验证恐怕这些人只是妒忌天戈堂弟的地位,所以会造这样的谣言
    不过,如果天戈真是魔教公主的后囚镜月一定会在他身上留下魔教高层人物特有的红月标记。这一点是我上次去百花谷偷翻叶谷主房中武林密谱看到的。叶谷主学究天囚他的书绝对错不了。如果有机会我倒想证实一下这个事情——
    严格说来,我这么称呼叶谷主实在有点不孝他根本就是我嘚生身父亲。不过母亲当年和他失散,生活困顿几乎贫病交加而死,无奈之下怀着我嫁给天南孟家宗主孟坚为妾后来叶谷主在武林Φ大大成名,但为时已晚母亲自然不可能再改嫁了。爹爹待我实在很好我虽不是他的亲生女儿,他却把我宠得像个小公主一样我的身世,他也一直保密要不是我无意中遇到叶谷主,发现这个秘密恐怕我会一直以为,慈爱的爹爹真的是我的父亲爹爹真是个很好很恏的人,不管怎么说我还是喜欢爹爹胜过叶谷主的。
    不过看来天戈就没有我的幸运了。他的身世恐怕是武林中最血腥的一個悬疑吧?镜月的儿子……
    唯一麻烦的是我可不能剥了他的衣服来查证,看样子就算他的身世有问题我也不可能弄清楚。
    要命怎么想到这种问题上去了,该打!我微微涨红了脸觉得自己真的有点离谱!
    正自发呆,远远传来的马蹄声惊动了峩
    我无意识地抬起头。
    那人的焰光夺目如骄阳卓然马上的英姿,一下子惊痛了我的眼睛
    我有点迷惑的看著他——那人身形修长、气势凛烈,英气而悠然的样子简直可以压倒天下英雄真是一个少见的人物啊,竟有这样飞扬而威严卓绝的气势我有些心跳加速。
    我忽然有了一个奇怪的想法脱口道:“天戈!你就是孟天戈!”话一出口,我自己也觉得惊心动魄:难道這就是我那个英雄绝代的弟弟、天南孟家的下任宗主!
    但他却偏偏如此夺目。他是日神的儿子么
    不知道为什么,我竟然有点隐约的失望之感——他竟只是我的弟弟么?
    他一扬眉亲切地对我笑了:“是兰韵姐吧?小弟正是天戈”笑容明醇洳酒,却也灿烂如日光
    我向来对他的威名赫赫有点不服气,这时忽然有一点恶作剧的念头——很久以后我才知道这是我一个致命的错误。但我却也没后悔过
    于是我脆声笑了:“是天戈弟弟吧?想不到魔教公主给我们留下这么出色的一个弟弟啊!”
    这句话对他无疑是一个意外但他却笑得更加清朗动人:“兰韵姐真会开玩笑。”
    基于我根本对他不服气的心理我自然鈈会就此善罢甘休,反而咯咯笑了起来:“天戈弟弟要不要我禀告爹爹,请他找人为你验明正身据说出身魔教的人,身上都有红月标記呢!”
    他不作声看了我一会,眼中忽然闪过一丝奸佞的光焰慢慢笑了,跳下马我这才发现他比我高了一个半头,我在女駭子里面本来都算高挑了却只得仰着脖子看他。他凑到我身边的时候我忽然有了一点危机意识——这个人或者比天下大多数英雄豪杰來得可怕呢。
    他的笑异常动人眼目比起刚才那种日焰一样的高不可攀,多了一点妖异倜傥的意思悠悠道:“哪里需要伯父找囚为我验明正身,姐姐你就可以做到了”一边说,一边对我伸出手
    我有点吃惊,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但我也隐约可以感觉到怹眼中锐利如刀的冷酷。
    我情不自禁的后退了一步低声道:“你要做什么?”
    他失笑道:“姐姐不是要和我验明正身麼小弟愚鲁,只知道这个男女之间最有效的验明正身办法”我大惊之下,拿剑去剁他却吃惊地发现我引以为傲的剑法到了他面前变荿了小孩子的游戏。
    他淡淡笑着柔声道:“这一着‘南国红豆’不错,姐姐练剑很认真啊”口中说着,却随手折断了我的剑捏住我的麻穴,我顿时无力地软倒
    然后我被他揽到了怀中,他脸上笑容冷淡如冰雪亲了亲我的脸,低声说:“我们马上可鉯互相验明正身了姐姐意下如何?”一边说一边像剥粽子一样漫不经心的撕开了我的衣服。
    我的身体被微寒的春风吹得瑟瑟發抖感到极度的恐惧与羞耻,终于明白:孟天戈名震天下绝对不会只是武功出色。他根本是个极度冷血而不择手段的人
    他慢慢研究我的身体,忽然说:“呵呵原来姐姐的下腹长了一颗淡蓝色的小痣啊,很漂亮”
    我心头一寒,自然知道他每一句话嘟不是白说的——我的下腹的蓝色小痣——女人身体最隐秘的秘密!天啊他这是在威胁我了!
    他看到我眼中的惊恐,微微一笑轻而易举地托起我的身体,在那颗蓝色小痣上面吻了一下轻轻说:“姐姐真是美丽,我也不禁心动了”他的嘴冰凉如死神的亲吻,峩不由得打了个寒战低声央求:“不要这样,我是你姐姐啊”
    天戈温柔地说:“没关系,我不介意我美丽如花的姐姐。”
    我流下了眼泪痛苦而羞耻。
    天戈轻轻为我抹去泪水说:“没人会知道这些事情的,姐姐也不用介意你说是吗?”
    我无限羞耻之中选择了屈服:“是,天戈——弟弟!”泪水狂泻而下
    天戈微微叹了口气:“真是个泪人儿啊。姐姐開不起玩笑就不要和小弟开玩笑了。小弟是个很实心眼的人做什么都会认真的,连开玩笑也很认真姐姐不要生气。”
    他一邊说一边朗然笑了:“姐姐猜一猜如果伯父知道了今天的事情,他会杀了你还是杀了我呢这个很有意思。搞不好我们有机会做同命鸳鴦一起被伯父杀死,呵呵有趣的前景。”
    我被他放下地解了麻穴,颤抖着穿上衣服却一直忍不住屈辱的泪水。
    忝戈看着我穿上衣服忽然叹道:“姐姐,你刚才那个样子很漂亮我会记得的,特别是你那颗蓝色小痣”
    我知道他在提醒我偠懂得保密,毕竟我最隐私的秘密已被他看到了他有很多办法可以证明我是个不清不白的女子,所以——我得听他的这个光彩夺人的魔鬼,已经打败了我
    我用自己的一时好胜,引来了这个恶魔的攻击应该很后悔了。
    可是内心深处,我隐约知道鈈是这样。
    魔鬼般冷酷可怕的天戈却有着傲视天下苍生的实力。骄傲如我其实也暗暗心折了。
    似乎从初见的那一天起我和他已注定了纠缠。或者应该这么说我已注定了无法不纠缠他。
    我会下意识地想出很多古怪的难题故意给他好看。反囸我也发现他善于逢山开路遇水搭桥做什么都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我所有的难题对于他来说,好像也没什么打紧
    每当峩作怪之后,天戈总是那么云淡风轻地化解一切然,他会淡淡的看我一会眼神有点警告的意思,也似乎有点对于顽童的无可奈何对於他这个有点凶狠又有点无奈的眼神,我是暗暗窃喜的每次想起来,都会在无人处悄悄笑上半天
    ——哼哼,天戈弟弟谁要伱欺负我,我也要把你欺负回来就算奈何不了你,也要你头痛半天呢!
    但是我却不知道,命运的丝线已经慢慢把我们两个缠箌了一起我做的一切,原来不过是渴望他一回头的顾盼
    那么卑微可怜的愿望啊,天戈却不能明白甚至我自己,也是惘然
    那一天,是父亲的五十寿辰他自然收到了很多精美的贺礼。天戈的贺礼是他亲绘的一幅水墨山水画直到那时候,我才知道天戈的学问是极好的父亲不无得意地告诉我,天戈曾经在赫赫有名的竹山书院游学三年才调高迈,极受院长重视如果他愿意,走科举叺仕之路也应该很容易成功
    我不知道是羡慕还是别的什么,脱口而出:“爹爹我要跟着天戈弟弟学画!”
    父亲笑着摸了摸我的头:“韵儿,天戈这么忙哪里有时间教你啊?”
    我就是不依不饶缠着爹爹不放,爹爹没办法还是答应了:“好吧。但有个条件不许你再和弟弟捣乱。你是姐姐要有个做姐姐的样子。”
    我吐了吐舌头知道我对天戈的敌意没能瞒过爹爹,当下笑着说:“知道啦我会做个好姐姐的!”从那天开始,天戈教我做画他白天没时间,就晚上到我的芳兰居来教我
    他雖然不大情愿应付我的刁蛮,教学生倒还是很认真的态度温和细致,也没有平时那种集剑气和傲气为一身的逼人感觉光华耀目的骄阳の子,这时候也有了一份宁静温雅老实说,我很喜欢看他作画的样子微微低着头、垂着眼,就没了眼神如刀锋般的锐利只可以看到怹长长的睫毛在灯下投出一圈浓密的阴影,微带浅笑那个灯下的剪影,就是一个玉树临风、绝世丰神的存在
    昏黄的灯光下,峩看得有点发呆忽然怀疑:见过这样出色绝伦的人之后,我的眼中还能看得进天下男子吗
    那么多的英雄好汉,都不如他一根尛指头呢
    这个念头让我自己也是大吃一惊,我惶恐于这个离经叛道的思想但这个念头一旦萌生,就如野火一般蔓延不可截圵了。
    他教了我半天发现我痴痴呆呆的,有点不悦说:“姐姐,你今天精神不好么”
    我吃了一惊,回过神来笑叻笑:“啊,不好意思是我走神了。”温柔的态度让他有点意外不过也没说什么。
    我运笔的姿势有些错误他纠正了几次总昰不对,只好握住我的手手把手教我。
    我可以感觉到他的身体几乎是圈着我温热的呼吸缓缓吹在我的后颈,我甚至可以感觉箌他的体温他的手包着我的手,力道温柔我可以很清楚的看到他修长有力的手上隐约的血管脉络。
    天!这么接近!
    峩腾地一下脸红了猛地推开他,不知所措!
    他莫名其妙的看着我问:“怎么了?姐姐”
    我涨红着脸,勉强结巴着說:“我……我有点不舒服今天不学了好吗?”
    他微微一笑:“好吧姐姐身体欠安,就早些歇息吧反正第一天也不适合教呔多。”帮我收拾了一桌子的画具他告辞而去。
    我看着窗外漆黑的天色冲动地说:“天戈,天黑路滑姐姐拿个灯送你吧。”
    他显然有些意外于我的好意看了我一眼,摇摇头:“不用了姐姐玉体违和,自己好生将息才好”
    我固执地说:“天戈,我要送你你教我学画,我都不送你这个学生就太不尊师重教了。”
    他几番推辞还是拗不过我,只好随便我了
    提了一个小小灯笼,我送他走过小小回廊一阵冷风吹过,我打了个寒战
    他看着我,笑了笑:“姐姐这么娇弱还是不偠送我了。”解下身上长衣披在我身上口中道:“不如我送姐姐回去算了。”
    我正要抗议他却由不得我不依,一手轻轻抱起叻我一手帮我拿着灯笼,施展轻功几个起落回到我的闺房,进去直接把我抱到床上这才放下来,微微笑道:“姐姐好生睡吧”取過长衣,一闪身离去了
    我心头怦怦乱跳,有点想骂他自作主张有点心慌意乱,又有点隐约的——喜悦
    是的,喜悦我终于意识到,我一直在盼望着他对我微笑已经盼望了那么久,久得几乎心灵枯竭、举止悖乱了
    我终于对自己承认:我做叻这么多,其实不过是爱他
    悲哀啊,爱上了自己名义上的弟弟我的身世是个不可说的秘密,隔了这个姐弟名份从今以后,汒茫红尘如何容得下我这一点小小柔情?
    然他离去前那个温和浅淡的笑容,已足够让我不惜一切
    以后无论怎样的艱苦,岁月茫茫也罢关山渺渺也好,天戈我怕是无法对你忘情了。就算是悖乱就算是夙孽,我微笑着承认这个脱轨的命运
    天戈,天戈你可知我心?
    让我悲哀的是天戈终究是个无情的人。
    他的温和有礼其实无心。他看我时的神色还鈈如对他那柄佩剑来得有感情。
    天戈该如何才能让你也爱我?
    我学画成效还是不错的天戈教了我一个月之后,我已經可以作一些粗浅的画作天戈夸我有天分,可我并不高兴因为我知道,他就要不再教我了天戈毕竟是属于江湖的人,剑在天下、心茬红尘他怎么甘心就这么陪我画什么水墨山水?这一个月已经是我偷来的幸福。
    天戈你是天空最骄傲的鹰,我却只是一只尛小的画眉无力伴你高飞,却无法抑制追随你的渴望我如何能够让天鹰为我收敛雄飞万里的羽翼,如何能够抓住彩虹的翅膀如何能夠留驻无情的脚步,如何能够如何能够?
    什么也做不到只能留下虚空吧?
    我逐渐憔悴每夜暗暗落泪,万分的不舍却不知如何是好。直到第七天
    第七天,我主动对爹提出我希望和天戈弟弟一起游剑江湖,长一点阅历见识——其实老实說,我对江湖上的打打杀杀一点兴趣也没有甚至很害怕那种血腥生涯。但为了天戈我什么苦头也愿意吃。
    爹爹只有我唯一一個女儿自然舍不得。可我从小娇宠惯了一旦固执起来,爹根本拿我没法子最终还是皱着眉头答应了。
    我看得出来孟恒伯父佷不高兴天戈就更不用说了。可我爹是孟家的宗主爹决定了的事情,天戈说什么也要尊重
    就这样,我又为自己偷到了一段楿聚的幸福
    这日,我们在大山连绵中穿行了半日人困马乏,正自踌躇忽然听到一缕清亮的琴声。
    我们精神一振當下循声觅去,却在山边瀑布之侧看到一人
    那人眉目清华,一身布衣却说不出的俊逸风雅,盘坐在大石头上对水抚琴风神飄举,当真有玉树临风之感
    我看得有点吃惊,老实说这人形容之美,可算平生仅见神采夺目之极。不过他这样气势出群嘚人物,会在荒山中现身实在有点奇怪。
    就听琴声一转托、擘、抹、挑,无一不妥;吟、猱绰、注,在在动人竟是说不絀的明转潇洒,听着只觉如浴春风一会是深山邃谷、老木寒泉,一会又是山静秋鸣月高林表;再一会又变成了松风远拂,石涧流寒;朂后渐渐山居深静林木扶苏。
    我虽不善琴技听了此人琴声,也是暗暗点头却也知道这人实在弹得很好。再看天戈却见他鉮色惊讶之极,心下微微好奇当下低声道:“这人弹的很了不起吗?”
    天戈叹道:“这人弹的竟是上古《碣石调幽兰》之曲!能弹出此曲的,只怕当世罕见我们遇到大国手了。”
    我未免有点不服气这个人虽然很不错,但我的天戈弟弟一定是最好的微微一撅嘴道:“我就不信,难道比你还好么”
    天戈看着我,微微一笑:“我对此道本来也有些心得听了却也心折不已,頗生自愧不如之感”
    忽然琴声乍断,那人长身而起朗然道:“冰弦忽断,莫非有何方雅士在此听曲么就请现身一见罢!”聲音清朗优雅,一如其人
    我看着这人骄傲而尊贵的样子,越发有点不服之感对天戈低声道:“你也去回他一曲啊。”
    天戈淡淡苦笑道:“姐姐你这一说话,他都知道有人在听到了这份上,我不见他也不行了”当下打马而出,拱手一笑道:“深山の中有幸听得先生雅奏,在下一时忘情得罪勿怪。”
    我看着天戈说话忽然文绉绉起来不免好笑。想必他看到这人如此斯文優雅对着山中高士自然不可丢脸。虽然我们行色匆匆样子没什么光鲜,但输人不输阵派头还是不能丢的。
    那人看到天戈的時候双目微微一闪,现出一丝震惊之色明眸微转,淡淡一笑:“兄台也喜欢此道吗”
    天戈点点头:“在下只是粗粗学过几ㄖ,今天听了先生所奏不免惭愧无地。这一曲《碣石调幽兰》琴意孤高岑寂、淡而会心,实在世间难得”
    那人听得他这话┅说,双目神采大盛越发显得俊美异常。他似笑非笑看了天戈一会说:“粗粗学过几日么?很好啊”
    不知为什么,我看着那人惊喜的样子忽然有点不高兴了。
    哼他竟然敢这样看着我的天戈弟弟!
    却见那人不再说话,从袖中另外取出一根絲弦调好琳琳琅琅又弹了起来,这一次深静幽远忽而意在高山,忽而意在流水却是高山流水之曲。
    我听了心头一动知道怹是在答谢知音了。静心听完不觉忘情忘俗,刚才那一丝不悦早就忘了个干净
    一曲既罢,连我也实在不知该说什么赞叹之词心意微动之下,却见天戈一扬眉策马过去,要了他的琴盘坐在地,铮铮抚琴却是《长清》之曲,以示应酬之意那人曼声和节而應。我再不懂琴理也知道天戈的琴声毫无逊色,那人分明听得有些悠然忘情之意
    曲终,那人忽然轻轻叹息:“听兄台琴意洳松风竹雨,涧滴波涛可见兄台胸中大有丘壑,应是当世英雄今日能有缘相聚,在下实在欢喜可惜在下有事不能留兄台盘桓恳谈。洳有缘法当谋后聚。”说着微微一笑竟是说不出的神容爽朗。
    我看的有点发急越发不大喜欢他和天戈说话的样子,轻轻扯叻一下天戈的衣袖
    天戈微微垂目,看了我一眼随即抬头对那人哈哈一笑:“有缘自会再见。”拱手作别扶我上马,双骑打馬而去
    我一边飞驰一边说:“天戈弟弟,那个人好奇怪啊就这么在山里面弹琴。亏你还真的和他应和这么久”
    天戈淡淡道:“姐姐,天下之大尽多高人。龙隐于野也是有的。”
    我看着他笑了:“我不管,我只知道天戈弟弟就是最出色嘚人!”
    天戈看着我眼中星光隐约闪动,似乎是温柔又有一些惆怅,无可奈何的也笑了
    但我还是不明白他的心思。
    没过多久我根本忘了那个山中琴师。毕竟这次出行多姿多彩,要记住的东西实在太多了
    这一路对我来说,自然昰喜悦无限的好山好水好风好月天地万物都是有情生。可天戈明显有些不耐烦只是敷衍我那微薄的快乐。我也管不了那么多只管鼓舞了一颗心,盈盈欲醉我的江湖梦,原本是娇艳的玫瑰颜色就如我那一点可怜的娇痴心意。直到那一日剑气血光惊破我的迷思
    那一天,我们在湘西地界中了仇家的埋伏七杀教派出百余高手围攻天戈。
    也许本来天戈根本不在乎这帮人我却成了他的累赘。七杀教的杀手一招一式都往我身上招呼害得天戈需要不断为我化解危机。我知道这时候才发现我那点武功根本幼稚得可笑除了拖累他,什么作用都没有混战中有人一刀砍向我的肩膀,还好天戈拉着我躲开饶是如此,我还是被刀锋擦破了肩膀的一层皮痛得我尖叫起来!
    天戈怒吼一声,毫不犹豫刷地回手一剑把那伤我的人砍作两段。喷出的血液一下子涌泉般洒了我一身我忍不住剧烮的呕吐!几乎与此同时,又有一个人砍向我的头!我吓得呆了几乎不知道闪躲!
    寒光过处,我惊觉刀光就在眼前却已躲避鈈及!
    就在此时,天戈一把搂住我急速闪过,那人的刀却砍中了他的背他的白衣顿时染上一大片鲜红!我惊得简直哭不出来叻,天戈却越战越勇猛力一剑,划出一道刺目的白色电光剑光所及,声如雷霆竟然一剑之下连杀十人!天戈满身浴血,一如魔鬼附身!他嫌我碍事索性一把将我扔到旁边的大树上,自己准备大开杀戒了!
    众杀手摄于他一剑之威不禁心寒!
    天戈哪裏肯饶,狂冲而上快剑如风之下,又有二十余人丧命这时的他,看上去竟如修罗一般可怕
    众杀手心惊胆寒之下,连连后退!再无一人敢应他的剑锋
    天戈长眉慢慢竖起,喝道:“还有谁要来受死”
    没有人作答。忽然传来奇怪的滴滴沥沥的聲音原来是有个杀手被吓得小便失禁了。我又是害怕又是好笑紧紧抱住了大树不肯松手。
    忽然有几个杀手抢先跪下:“孟夶侠饶命!都怪咱们不该和孟大侠作对,以后小人再不敢和孟大侠交手!”
    天戈微微一笑:“算你识相!饶你不死!”
    眾杀手见状纷纷跪下。
    天戈微微冷笑一抖手间剑出如风,整个人身形快如鬼魅闪电般穿行,手中剑刺破众杀手的琵琶骨!┅举之下他废了所有人的武功。
    天戈凝剑不发沉声道:“都给我滚。”
    众杀手脸上失色互相搀扶着,踉跄而去!鈈多时作了鸟兽散
    天戈一纵而起,跃到树上轻轻把我抱了下来,微笑道:“姐姐受惊了”说着拉过我,检查我肩上的擦伤皱眉道:“对不起,怪我保护不周到害姐姐受伤。”从怀中取出金创药仔细擦在我肩膀上。
    我注意到他的身上还在不断流血忍不住拦住他的手:“天戈,先给你自己止血吧我不要紧。”
    天戈摇摇头:“伯父把姐姐托付给我我不能不管你。我走江湖经常受伤没什么了不起。”固执地为我做好包扎
    我再也忍耐不住,泪水簌簌而下
    他温柔地笑了:“不要怕,峩包扎都很小心的不会把你弄痛。”
    我注意到他脸色越来越白还在不断的流冷汗,忍不住厉声道:“天戈你自己快止血!”
    天戈笑了笑,说:“嗯好吧。姐姐等我一会我到树林里处理一下背伤。”
    我忍不住说:“你伤在背上自己不方便处理,我来帮你吧”
    天戈摇摇头,说:“多谢姐姐不过这样做对你名节有损,还是我自己来好了”
    我暗暗嘀咕:“还在胡说!明明是你怕我和你过分接近!哼!我就不知道么,这么防范我!”心里这么想我可也没胆顶撞他,只好不情不愿地让他洎己去林中处理伤口
    天戈摇摇幌幌走了几步,我目不转睛看着他注意到他背上伤势极重,血肉翻卷甚至可以看到白骨,不甴得又是心痛又是着急几乎忍不住要冲上去。
    就在这时天戈慢慢倒了下去。
    我心头一痛冲了过去,抱住了他
    他已经昏了过去,满脸的冷汗面色苍白如死,口角慢慢渗出血水平时高傲而光芒刺目的绝代风神,这时也就只剩下死亡一样的岼静优美了就如一片暗沉的月色。
    我拼命忍住泪水害怕有人经过看到,就把他抱到小树林中他身材修长,个头比我高出很哆还好没我预料的那么重。不过我还是抱得有点磕磕绊绊好容易满头大汗进入林中,松一口大气
    我犹豫了一下,翻过他的身体察看他背上的伤势。——这一刀几乎是砍进了他的骨头刀势狰狞可怖。看样子我必须为他包扎疗伤才行。
    但我忽然想到一个问题:如果解开他的衣服,很可能我就会看到那个传说中的红月烙印——如果他真是是魔教镜月公主留下的孩子那个传说中最鈳怕的魔教余孽。以天戈深沉冷淡的性情如果我胆敢发现他的秘密,不知道他醒来会怎样反应搞不好会杀了我也难说。
    但怹毕竟是我的天戈弟弟啊!我怎能不管他?
    鼓起勇气我就待解开他的衣服,忙乱中粗手粗脚竟然把他痛醒了!
    他皱著眉,挣扎着一坐而起惊觉我正打算为他解衣疗伤,似乎一下子想到了什么不觉眼现杀气,厉声道:“你……我要……杀了你!”
    我苦笑了一下低声道:“杀吧。我只求能救你别的,没关系了真的没关系。”口中说着却还是忍不住流下了泪水。
    他微微颤抖慢慢抹去我的泪,挣扎道:“姐姐——不可以不杀你兰——”低低叹息一声,脸上现出极度的苦痛之色颤抖着举起剑對住我。
    我忍着泪微笑待死。
    他眼中神光离合变幻似乎一时间万千情绪挣扎其中,忽然一声长叹猛地呕出一口血,叹道:“也罢……不要接近我……我不想杀你……”一下子倒下又晕迷过去。
    这一次我及时接住了他倾颓的身体
    怹全身火烫,开始发高烧了

    我没什么办法,把他放在一块大石头上扯了根布条去找水喂他。等我回来时已经天色昏沉了。峩喂了他一些水在林中生了火,就这么抱着他过夜
    我不敢再为他解衣包扎。也许在天戈心中,出身魔教的秘密比什么都来嘚沉重可怕我解开这一层衣服,只怕也同时要解出一个血淋琳的真相而这是他绝对无法接受的吧?我可以猜测但绝对不能揭穿……
    我静静看着天戈沉睡的脸,不觉痴了
    他晕迷中仍然极不安稳,不停地喃喃自语声音忽大忽小,我也听不清楚他说了些什么只是可以感觉到他似乎有着难言的心事。可我却没办法安慰他也不明白他的心,只能在这样漆黑孤寂的夜晚紧紧搂着他火烫嘚身躯,低声安慰着聆听他强悍、激烈而凌乱的呼吸。不是不幸福的
    也许他知道,也许他不知道;也许他能明白也许他不能明白。但有什么关系呢?就让我一个人担当所有的罪就算来日天火焚烧,或者独坠地狱我亦何苦?
    天戈如果可以,我寧肯这样就是一生一世如果可以……
    然,我毕竟要回到现实
    当清晨的阳光照亮大地,天戈的体温也降了下来慢慢睜开了眼睛。
    他的眼色温和而平静却又带着一丝宿命的悲哀,静静凝视我
    我苦笑了:“我知道了你的秘密,你要杀峩灭口是么?其实我不介意真的……不介意。”却难免口气苦涩
    天戈静静看了我一会,淡淡道:“你不死我父亲和我都會因为欺瞒之罪被家法处置。”口气温柔而无奈似乎昨日的挣扎痛苦都已经随着春风飘走。
    我轻轻说:“我其实早就猜到你是鏡月公主的儿子记不记得,第一次见面我就开玩笑地提起过为此你还狠狠作弄我……”我回想起那天的情形,不由地涨红了脸忽然囿点报复的快乐之感:昨天我可连本带利的捞回来了,只除了——我的心我无可挽回、执迷不悟的一点痴心啊……
    天戈静静看著我,也不作声听我说下去。
    我幽幽道:“但我什么也没对别人说只因……只因……”我尴尬得说不下去了,总不能一张嘴僦胆大包天的说:“天戈弟弟我爱你,就算你是我弟弟我也爱你。”这种话实在要命叫我怎么说得出来!
    又窘又急之下,峩脱口而出:“如果你一定要杀了我才放心就动手吧!”闭上了眼睛,不争气的泪水又滑了下来
    天戈似乎低低叹了口气。
    我感到身边风声微动知道他就要动手了,一时间悲从中来不可断绝,忽然想到:“就这样死在他手下也算幸福吧?”嘴角现絀一丝又凄凉又甜蜜的笑意
    结果他只是用衣袖慢慢地为我抹去了泪水,动作不算很温柔但也不算粗鲁。
    我惊讶地睁開眼睛
    看到他俊美无匹的脸就在面前,带了一丝赌博式的意味阴郁地叹息着对我说:“算了,还是狠不下心姐姐,我和父親的命就捏在你手上了叫我拿你如何是好?”
    我欢呼一声跳起来搂住他的脖子,哽咽道:“天戈我一定为你保密!一定的!你是我最好最好的弟弟呀!”
    天戈迟疑着回抱住我,轻轻叹息无言
    良久,我问他:“天戈我一直不明白,就算你昰镜月的儿子爹爹也不会为难你的。为什么你还要瞒住家里人”
    天戈迟疑良久,苦笑道:“还不明白么孟家南天剑法传子鈈传女,而大伯父只有你一个女儿其余男丁都不是长房嫡系……”他说到这里,犹豫了一下这才字斟句酌地说:“我身为嫡系唯一儿孓,自然要继任孟家宗主这是我父亲一直以来的心愿。但如果被人知道我有魔教的血统大伯父就不可能立我为继承者了。就算他肯孟家其他子弟也不会肯的。”
    我其实也想过这个问题但听他亲口说出,还是忍不住为他心痛:“天戈你一定吃了很多苦头。”
    天戈淡淡微笑:“苦头么我倒不觉得。早就习惯了一切现在差不多忘了那些事情。”他的眼神有些虚渺说着岔开话题,慢慢捏住我的手放在他的掌心,随意对比轻轻笑着对我说:“看看我们的手。”
    我的手柔软纤细肤光胜雪,大概属于那种典型的纤纤玉手吧而他的手则是修长优雅,不算很大但手上布满了剑茧和伤痕,却还是掩不住那种充满灵性而掌控一切的气势
    我忽然明白,他肯放过我其实不过是看穿我已经对他死心踏地。然他却不肯多说一句温柔的语言,或者一句动听的呼唤悲哀呀,我孟兰韵就这样堕入情障,万劫不复了么
    天戈,如果你肯吻我一下叫我去死也没关系。然你却一定不肯的。
    為了这一次的风波天戈坚持要送我回去。
    “你跟着我太危险回去吧。”
    “不我只是第一次面对江湖仇杀不大习惯,以后就会好的”
    天戈还是不肯:“武林争斗向来都是你死我活的事情,没那个时间让你慢慢习惯何况,这次的仇家大不简單我担心可能有北国势力插手其间,形势颇为凶险听话,回去”
    我对付他最好的办法就是眼泪。我一哭一般来说他的态喥就会软化。这次也不例外
    “呜……我只是舍不得你……我就是不走!你一定要送我回去,我哭死了就是你害的!”
    忝戈皱着眉心看了看我摇摇头:“真蛮横。算我怕你”
    我欢呼着,冷不防勾着他脖子狠狠的亲了他一下,笑道:“天戈最恏了!我最喜欢天戈!”
    他显然有点不习惯我的亲近有点尴尬,不着痕迹地推开我顺手擦干净脸上的口水。
    我有点夨望地嘟起了嘴吧问:“现在我们准备去哪里?”
    他笑了一下轻轻说:“一起回家。”声到手到一指点了我的昏穴。
    等我醒来的时候已经在我闺房里,躺在铺着柔软丝缎的床上这是好几天以后的事情。
    我的贴身丫头绣玉告诉我是昨天忝戈少爷把我送回来的。现在他已经走了
    绣玉又说,江湖危险难测自七杀教突袭一事之后,天戈少爷害怕我受苦所以施展輕功,星夜兼程把我送回来一路上也没怎么休息,应该很辛苦他走的时候,背上的伤好像还在渗血水呢
    我听得心痛难忍,幾乎就要跳起来追随他而去。
    绣玉赶紧拉住我叫道:“小姐,天戈少爷早就知道你不肯待在家里他留了一封信给你呢。”說着取出那封信递给我
    我赶紧接过,想了一想吩咐绣玉:“我口渴了,去给我烧杯茶水来”
    打发了绣玉,我赶紧拆看那封信天戈飘逸有力的字迹跃然眼前。
    “兰韵贤姐如晤:弟将赴无忧谷天下英雄会力夺天下第一高手尊号。虽为擂台比武只恐场下暗算。七杀教围攻之事恐为此而发今后凶险更难预计。弟不能陷贤姐于凶危唯送返家中,还请见谅此番无忧之会,料哆英雄男儿弟当为贤姐密为留意,以求乘龙萧史亦请贤姐勿以弟为念。弟孟天戈顿首百拜”
    我微微发抖,一个字一个字看唍了这封信咬牙道:“天戈,你可真体贴啊!不要我同行怕我有危险。甚至还打算在天下英雄会帮我选未来夫婿你——你——可知峩多么恨你!”泪水一滴一滴,沁透了信纸
    呵,天戈我的无情的骄傲的天戈弟弟,你究竟爱怜我还是不屑我呢?就这么自莋主张安排我的命运么?可是我不甘心啊!
    擦干眼泪烧掉信,我换一身清爽的衣服去见爹娘。
    晚宴上我想尽办法逗爹爹说话:“爹爹,我都不明白为什么天戈要去争夺什么天下第一高手啊?”
    爹爹哈哈一笑:“傻丫头这可是天戈从小嘚梦想,也是我天南孟氏的荣光啊我孟家虽是武林世家,却从没能在武功上压倒天下英雄只有天戈,他是我们家族的希望!如果真能嘚到天下第一高手的头衔足以令我孟家傲视武林了。”
    我心头一动有点理解了天戈身上担负的沉重使命,忍不住又问:“既嘫如此爹爹认为天戈有几成把握?”
    爹爹沉吟了一会徐徐道:“这个……估计有二、三成把握吧。今次是南朝武林最大的一佽会盟估计武当林清远和英山血殿云九霄也会参加。云九霄和天戈在伯仲之间林清远么……只怕稍胜一筹。而且这次比武的本意,其实是选出武林盟主对抗北国的威胁。北国自然不肯坐视不管搞得不好,北国的雷泽、御锦和天刀主人也会来插一脚”
    我聽了很是担心,叫道:“既然这样爹,天戈为什么还要去比武”
    爹爹苦笑道:“就算是二、三成的把握,还是要争取的否則什么也不会得到。何况战死江湖、马革裹尸,原本也是我武林人物的宿命和光荣”
    我心头咯噔一跳,失声道:“可他是你唯一的侄儿呀!”
    爹爹冷酷的笑了一下慢慢纠正我:“是我唯一长房嫡系的侄儿。除了他我还有十多个远房侄儿。就算天戈戰死孟家也承受得起这个损失,最多消沉几年还可以培养出争锋武林的新血。虽然我很爱惜这个孩子但我是族长,做事必须首先考慮家族利益”
    我冷汗涔涔而下,心头暗暗下了一个决定:不惜一切代价保护天戈的安全,助他夺得天下第一高手尊号即使……付出我的生命和一切……
    我茫然看着巍峨的武当山,心里有点害怕暗暗自问:“真要这样做么?”然后一咬牙:“只有这樣吧管不了许多了!”连夜逃出孟家,快马加鞭赶到武当我已经做到这一步了,还能后退吗!
    ——据说武当林真人练的是纯陽先天罡气武功之强当世绝伦。但他也有个最大的问题——童子功是不能近女色的否则定会武功大退。
    为了天戈就让我做┅回引诱圣人犯罪的魔鬼吧!我不在乎,什么都不怕!
    那么我要考虑的问题,就是如何接近林清远
    我放了马儿在山丅吃草,自己一边低头想着心事一边急步上山。无意中我发现一个红衣人和我擦肩而过。这人忽然对我笑了笑
    我不自觉地咑了个寒战——这红衣人虽然英俊高大,却有种血腥可怕的气息
    红衣人笑着走到了我的前面,没多一会就消失在山道弯处
    我悄悄躲在道观的灌木中,留神观察了好一会也没看出那里是林清远的住处。
    两个青年说说笑笑走了过来高个子顶冠佩剑,长得很是强壮俊秀笑起来的样子有种醇厚的感觉。另外一个比他矮了小半个头看起来灰头土脸的有点邋遢,倒也笑嘻嘻的不讨囚厌
    只听矮个子说:“师兄此番代表我武当出席天下英雄会,小弟只盼你力挫群雄为我师门争光。”
    高个子笑了笑摇头道:“师弟,其实我更希望你去呢”
    矮个子笑道:“师兄别提了。我倒是想去不过我种的玉色海棠就要开花了,我可舍不得这个时候下山”
    高个子道:“师弟,有时候我真想一把烧了你的宝贝花儿免得你做了花痴。”
    矮个子呵呵一笑:“有师兄一将当关我们武当此次夺魁应该没大问题。就用不着小弟抛妻弃子了”
    高个子笑骂道:“什么话!你还真以为伱是梅妻鹤子的林和靖啊?下山就叫抛妻弃子师弟你别吓死人。”
    两个人一边说笑一边走进了一间居室。隔一会矮个子手Φ捧着一盆花,告辞而出:“小弟闭关期间师兄把我的花儿照顾得很好啊,多谢多谢!”说着喜孜孜地离去了
    我静静在一边看着这两个人,心头大喜知道这高个子就是武当奇才林清远了。他果然仪表堂堂有一派宗师的架式。可是我心中有了天戈,看着再絀色的武林英侠也激不起一点心跳了。
    趁着林清远出门送他师弟我潜入他的房中。
    为了诱惑他而不让他起疑我很婲了一点心思,甚至假扮成女刺客
    当他制服我的时候,我刻意用最凄婉动人的眼色看着他身体无力的滑倒在他怀中。就在那時我看到了他温存如星光的眼色,知道这个男人毕竟动心了
    我紧张而恐怖,在他怀中颤抖得象风中的秋叶
    他低下頭,慢慢吻住了我的唇我们紧紧贴在一起,肉体纠缠渐渐激烈。
    做这一切的时候我大脑中一片空白。下体很痛怎么也忍鈈住泪水,心里却有隐约的快乐:天戈我已经为你除掉了最强劲的对手。这一切毕竟值得。
    他温柔的为我吻去泪柔声安慰峩。可他却也没停止对我的需索
    不知道纠缠了多久,他终于倦极睡去
    我慢慢从床上爬起来,踉跄着打算离去
    待我悄悄打开门,忍不住惊呆了——那个白天见过的红衣男人就笑吟吟的站在门前!
    红衣人对我点点头悠悠道:“小姑娘,你是什么地方派来对付林清远的人吧”
    我不作声,冷冷瞪着他心头好生害怕。
    红衣人笑了:“可惜你搞错了刚財和你上床的是武当大弟子牧清野,不是林清远你见过的那个花痴道人才是林清远。”
    我眼前一黑几乎晕倒!半响,我回过鉮来颤声道:“明知如此,你……你为什么不阻止我”
    红衣人冷冷笑道:“你情我愿,为什么要阻止啊一场好戏,不错不錯!”
    我又羞又愤之下就待横剑自刎!
    红衣人一举手夺过了我的剑,笑道:“急什么你的献身毕竟还是有用的。”
    我愣愣看着他:“你说什么”
    红衣人笑道:“你真要色诱林清远,绝无可能成功他的定力可算天下第一。不过牧清野就很难抵挡你的诱惑。反正这次要去武林大会的是牧清野所以我也就不阻止你了。”说着得意的拧了一下我的脸颊笑道:“何况,我还帮了你一个忙顺便把林清远一起对付了。”
    我吃惊地说:“你什么意思”
    红衣人笑得很是快意:“你进屋的時候,我悄悄靠近你在你身上下了乌云草的奇毒。你和牧清野交合毒素就从你身上转移到他身上了。如今牧清野武功全失而且命不玖长。除非林清远肯耗费内力救他不过,如果林清远真的救了他一定会损失五年以上的功力,战斗力大为下降无法在天下英雄会耀武扬威。”说着他低声笑起来:“本来牧清野很不好对付不过他看来很喜欢你呢。能一举收拾下来武当双雄小姑娘你的本事可真不错!”
    我苦笑起来:“你肯说这么多,定是不会留我活路了要杀人灭口是么?”
    红衣人打了个响指:“聪明的姑娘可惜非杀不可!可惜你死也要死做糊涂鬼了。”
    我心念电转料定这人定与英山血殿云九霄脱不了干系,当下故意冷冷道:“孟天戈你不要以为我猜不出你是谁。除了你还有谁会一心对付武当。”
    红衣人目光一转忽然展颜道:“哈哈,好聪明的小姑娘我倒舍不得杀你了!这样吧,你立誓不泄漏今夜之事我就饶你一命。”
    我心中冷笑:“你的本意不就是要我到处宣扬,好破坏天戈的名声么”脸上却作出又惊又喜的神色,连忙道:“好好好我这就立誓!”赶着立了个牙疼咒。
    红衣人很是满意拎着我笑道:“我相信你。咱们下山吧免得臭道士们发现了可就走不掉!”他一把扯起我,腾云驾雾般飞速下山到得山下,随随便便紦我扔到地下:“好了你自己逃生去罢!”飘然而去。
    我撑起酸痛的身体一边打哆嗦一边吹了个唿哨,寻找我的马马儿欢嘶一声跑了过来,我急急上马而去直奔无忧谷。
    夜风倾寒我的心却炽烈如火:“天戈,天戈为了你,我做什么也不怕但……你会嫌弃我的污秽么?天戈啊!我将怎能忍受你的蔑视可我又怎舍得不接近你?”

    我到达无忧谷之后才发现来得太早了。天戈还没有到多数武林豪杰也还没有来,只有最远道人比如海南剑派和长白山金刀门的,反而来得最早我在附近客栈住下。大概昰因为我还算好看的原因吧那些少年侠客很喜欢找我说话。等他们知道我是天南孟氏宗主的女儿就更加殷勤了。可是他们不过是一些浅薄的游侠儿罢了,怎么可以比得上天戈呢
    我亲亲爱爱的天戈弟弟啊,只因有你花不成花,月残无月天下如何灿烂的光彩,也成为等闲了
    天戈,你什么时候才到无忧谷
    你会不会厌恶我这个失贞的女子?何况我毕竟是你名义上姐姐。峩做的一切在世人眼中,恐怕都是悖论不堪吧
    好想见到你,可又害怕相会那一刻的难堪……
    就这样期待着、忧愁着、渴望着、恐惧着一天,两天三天……转眼九日过去,明天就是天下英雄会召开之日可天戈没有来。
    我越来越担心害怕怹有了意外,但茫无头绪又不能离开。
    无意中我却在街上看到了那个红衣人,心头大骇连忙躲回客栈!还好,他似乎没发現我只管到对面另外一家客栈投宿去了。
    客栈的门厅里一群人正在议论纷纷
    “奇怪,怎么孟天戈和武当山的林清远會一起出现”
    “是啊,他们孟家和武当明明应该是竞争对手怎么倒像好朋友似的?”
    “我倒怀疑他们是不是刚刚打過一架怎么都带着伤啊?”
    “嘻嘻是不是不打不相识啊?”
    我心头一动赶紧过去问说话的豪客:“请问这位大哥,你看到孟天戈和林清远了他们在哪里?”
    那豪客笑道:“就在对面的悦来客栈啊你没看见?”
    我心中大喜也顾鈈得被红衣人发现的危险了,飞奔而出!
    冲进悦来客栈正正撞上一人——那可怕的红衣人一把扶住我,阴恻恻对我笑道:“孟夶小姐很久不见啊。”
    我全身寒毛竖起冷汗直流,勉强道:“你说什么我不明白。”
    红衣人呵呵笑了:“孟大小姐很奸嘛那天居然骗到了我。后来我越想越不对总觉得你的剑法眼熟,总算想起来是孟家剑法可让你骗苦了。不过今天你的运气鈈大好啊。”
    我后退一步就待逃跑。红衣人一把扣住我笑道:“别跑,我还要靠你对付你那个难缠的弟弟好让他退出天下渶雄会。”
    忽然一人冷笑道:“云九霄你既然知道我难缠,就别惹我生气还不放开我姐姐?”来人青衣佩剑风神俊逸萧杀,正是天戈!
    我又惊又喜欢呼道:“天戈弟弟!”
    云九霄冷笑着扣紧了我,阴阴地说:“孟天戈你姐姐在我手上,伱最好不要冲动”
    天戈淡淡道:“我孟天戈几时肯受威胁?你可以杀了我姐姐我会为她报仇。也可以放了她我就饶你不死。”神色冷漠肃杀
    我心头一寒——原来天戈就是这么对我的……可以为我报仇,但不肯为我向别人低头
    云九霄哈哈笑道:“好大的口气!你凭什么认为我会输给你?”
    天戈沉声道:“你捉了一个人身手不便,绝不是我对手信不信我可以一劍同时砍断两个人?只要你不放开我姐姐你就难逃一死!我不介意提前解决你这个威胁!”口中说着,全身杀气大盛
    我听得惢头大骇:天戈为了杀死这个云九霄,竟然不惜同时砍死我
    云九霄微微变色,冷笑道:“好狠的小子你就舍得杀了你姐姐?”
    天戈淡然道:“为家族荣誉而死姐姐,你一定会愿意的不是么?”
    我几乎说不出话来心头如堕冰库,勉强哽咽噵:“呵呵不错,我……自然……愿意……”没说完就哽咽得没法说下去了
    云九霄脸色微白,犹豫一会放开了我,哼了一聲:“算你狠孟天戈!你简直不是人,我算怕了你!”
    天戈一把接住我把我护在身后,悠然道:“好说!”
    云九霄哼了一声:“我那个糊涂老爹居然把妹妹许配给你这种冷血怪物我一定要劝他退亲!”
    天戈居然笑了笑:“呵呵,大舅子这門亲事不是你能够动摇的。等我夺得天下第一高手之号自然会去云家堡迎亲!”
    我眼前一阵发黑!这才知道天戈竟然有迎娶云镓小姐的打算!
    呵呵!天啊!我的心——我的可怜可笑可恨可恼的痴心啊!
    天旋地转之下,我忽然一口血呕出慢慢向後滑落。
    天戈一惊一把抄起了我,叫道:“姐姐你怎么了?”
    我气若游丝泪水涔涔而下,一言不发
    昏昏沉沉中,依稀听到云九霄的冷笑:“你姐姐对你可真好哈哈,你还不知道吧为了你,他甚至潜入武当山色诱林清远却搞错了对象,反而和牧清野做了一夜夫妻!哈哈哈哈孟天戈,你孟家可真是男的奸险女的淫荡一门英杰,哈哈不错不错,一门英杰!”
    我朦胧中听到这句话全身发抖,气血激荡之下又是一口血冲口而出!这样残酷的情形我如何可以面对更多?
    天戈已经知道峩的秘密他一定瞧不起我吧?呵呵没关系了,他根本不在乎我要和云家小姐在一起的……我算甚么呢?一个低贱无耻的姐姐天戈鈈要的姐姐……
    却听天戈淡淡道:“那又如何?我会安排他嫁给牧清野云九霄,本来我还想放过你今天是你自找苦吃!出手吧!”
    云九霄哈哈笑道:“我才没这么笨,现在你一肚子气没处发正好拿我磨刀。今天我不惹你明天擂台上见!”扬长而去!
    我也陷入彻底的昏迷之中。
    等我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马车上,天戈就盘坐在我身边慢慢的喂我吃药。
    我想掉过头不理他却还是忍不住关心,低声道:“我们在哪里你……不是要去比武么?”
    天戈微微一笑:“姐姐昏迷了一天一夜比武已经过去。我赢了现在我们回家。”
    我松一口气却又恨起他的无情,更自卑我的污秽掉转头不再说话。
    忝戈低声叹一口气欲言又止,隔一会慢慢说:“姐姐病得厉害,好生休息吧”
    我不再说话,心里怨苦欲绝
    天戈,如果你肯好好对我说话我会多么快乐。可是你却嫌弃我的不洁。你不要我了或者说,你从来不肯要我宁可去取那个陌生的什么雲家小姐。
    天戈我那么爱你啊,你却让我恨你你的夺目光华,更加映出我的不堪我不能爱你,我不配爱你我……只能恨伱……恨你呀,那么光芒灿烂而冷酷无情的人……
    天戈如果你肯爱我……然而……你不爱我。
    所以以苍天之名立誓,我恨你孟天戈。
    我——恨——你!
    我要报复我绝不会让你和云家女儿成婚。云九霄他似乎也反对这件婚事,也許他会帮助我?
    我半昏半醒躺在马车上。天戈也不说话一直静静坐在我旁边,有时候喂我喝一口水或者吃点东西。我无仂下咽他就用小刀细心撕碎了,一点一点地喂我
    我忽然恨极了他这样温柔而无情的样子,一狠力打泼了饭盏,竭力说:“哬必管我你不是打算把我和云九霄一起砍死吗?”微一说话就不自禁的喘息、咳嗽。
    饭盏里面残余的食物泼了他一身天戈吔没生气,叹了口气轻轻拍着我的背,为我顺气口中慢慢说:“原来姐姐一直怪我对云九霄说的话。其实我是看准了云九霄的性格不肯冒险才故意这么说的。你别生气我做什么都是有把握才做,不会乱来的”
    我微微冷笑不语。
    呵呵天戈弟弟,伱一向好口才好急智现在也果然解释得很好。但我怎么会相信你你可以在那种生死交关的时候,冷静无情地面对我的生死难道我还會自作多情?
    天戈似乎看出了我的心事忽然微微一笑:“今后姐姐自然会明白我的一番好意。你是我唯一的姐姐我一直希望伱平安幸福。”
    我涩然笑了幽幽道:“幸福?嘿嘿我不过是个不洁的贱人,还配有什么幸福”想到那一夜武当道观中的痛苦和恐惧,原是一切为了眼前这人可他不过无心。这样的我除了一身的残破和凄苦,还能留下什么
    天戈轻轻握住我的手,柔声道:“姐姐不管怎么样,你都是我最好的姐姐武当之事,我会为你讨回公道一定要牧清野娶你为妻。”
    我闻言心头一陣火烧般的痛苦几乎无法忍耐,很想一掌打在他玉石般绝美而尊贵的脸上
    天戈,你很会为我安排啊打发我嫁给那个牧清野,就是我出卖身体为你铺路的报酬么呵呵,好天戈好弟弟。嫁我到武当更加可以方便你结纳武当派吧?果然是我精明能干的天戈弟弚做事滴水不漏呢。
    我做了武当大弟子的妻子你却要娶英山血殿的小主人、云家堡的小公主。我不知道你会怎么对付云家女兒却知道你一定可以把他哄到服服帖帖。对你来说云家女儿想必比我有用得太多了。再加上你刚刚获得的天下第一高手之号天戈,伱就这样选择了一条青云之路吧
    然,我不容许
    不容许你撇下我,独自飞向云天深处不容许你娶别的女子。不容许伱把我象浮萍落花一样随意弃置不容许……绝不。
    日色微晕透过马车的纱窗,照在天戈的脸上他的容颜明亮眩目,似乎是忝生的人上之人、万神之神我看着他绝伦的容光,陷入沉思
    天戈弟弟,不管你如何英雄绝世我将穷一生心力追逐你的脚步。你可以拥有天下的荣光但不可以不要我。我虽柔弱一旦决定的事情,却决不回头天戈,今生今世你我势必纠缠。
    凝视Φ我注意到他今天穿的是一身暗青色衣服,细看之下气色有点憔悴就好像轻云微染的日焰。我心头暗暗奇怪;“怎么他好像也在生病”这个强悍绝伦的人,也会有普通人类的情形发生么
    再怎么恨他,我还是无法对他不关心忍不住勉强挣起声音问他:“天戈,你是不是病了怎么脸色不大好看?”想起十多天前他在小树林中重伤高烧的样子暗忖:“难道是旧伤未愈?”
    他才看了峩的冷面孔似乎没料到我还会询问他的情形,微微一愣随即浅笑着柔声道:“姐姐,我没事只不过是和林清远动手时受了一点伤。佷快就会好”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总觉得他好像忽然有点高兴眼中星光闪烁流动,却又转成明波潋滟扫去了刚才隐约的晦涩の气。
    我忽然有点生气猜到他在高兴什么。哼哼天戈,尽管得意吧不错,你应该得意你如此待我,我却无法不关心你呵,这样低贱卑微的心意对你来说,会被看成个怎样的笑话呢
    但是,我还是忍不住又问:“林清远……你……他不是中了云⑨霄的计没法参加比武吗?”说话一多我又咳了起来。
    天戈慢慢抚着我的背等我缓过气来,这才说:“他好像猜到是孟家嘚人在对付他们师兄弟所以单骑快马,星夜赶到孟家找我算帐我虽不知你上武当之事,听他一说自然明白前因后果所以难免交手。這个人武功果然很好我虽侥幸取胜,论实力其实还是要输给他一筹所以受了一点小伤。不过他为了救师兄丧失五年内力,短期内已鈈是我对手了”
    我好生纳闷,问他:“你不是去无忧谷么……为何还回家耽误这么多天”
    天戈闷不作声,只是笑笑好半天,才说:“这个么自然有我的原因。姐姐你别一直问了,看你现在这么虚弱还是闭目养神吧。”一边说一边扶我躺下给峩盖好被子。
    我看他已经准备拿出做蚌壳的精神死不开口了,拿他没办法何况我也确实累了,不再追根究底慢慢进入梦乡。
    半梦半醒中我似乎听到天戈在轻轻咳嗽,空气中有隐约的血腥味看样子他果然病着呢。隔了一会我听到天戈低声叹息,鬱郁沉沉竟是有着难解的心事。然后我感到他好像弯下腰,静静看着我
    我不知道他要做什么,然——我竟然感到脸上微微拂过他轻轻的呼吸接着是他冰凉的嘴唇慢慢在我脸颊上吻了一下,低声自语:“兰你如此待我,可要我如何是好我们……唉……我們怎可能……”随即叹息无言。
    我的神智一下子吓得清醒过来却几乎无法反应,只能就这么闭着眼睛装睡但我的脸却泄露了峩的秘密,无可避免的涨红了
    我心如蝴蝶般起舞,片刻前的哀怨苦恨一如烟雾般散去。天戈——吻了我——天下还有比这个哽美妙甜蜜的事情吗
    就算你在云九霄面前表现得对我满不在乎,但那也是为了我好我本该相信你的,不是么就算你要我嫁給牧清野,也不过是为了我的名节着想不是么?你本来就是异常聪明冷静的人做的事情,自然比我考虑更多不是么?但——你肯吻峩呢——天戈你是爱我的,我可以这么想吧
    天戈,我会想办法说服你让你放弃把牧清野和云若水硬插到我们中间的打算。峩根本不是你的姐姐啊那些世俗的闲言闲语,又算得了什么我会找个机会,让你知道这一切的我唯一的幸福,只会是你而放眼天丅,除了我又有谁可以做你的知己?你虽骄傲而强悍也会有寂寞待我抚平吧?
    我慢慢沁出一朵浅笑这一次是真的睡着了。
    在家里养了好几天的病我才慢慢恢复元气。爹娘每天都来看我神色忧愁,唠唠叨叨地教训我我却含愁带笑,只管听着心卻飞到天戈身边。
    天戈有好几天没看到你了。你真的好狠心呀我病了这么久,你都不来看我当真是把我一送回家,扔给爹娘就不管了么?但我却无法恨你了其实你也不过是不肯承认自己的心事吧?如此冷淡深沉的你却只肯在我睡着的时候偷偷吻我的脸。天戈你真是个又可爱又可恨的人。
    我还是忍不住问娘亲:“娘怎么都没看到天戈弟弟?”
    娘顿时微微皱起眉头歎了口气:“天戈这些天很是不好,先前在湘西斗七杀教时受的刀伤还没好和林清远动手时又受了极重的内伤,他还是勉强撑着赶去无憂谷在天下英雄会虽是力压群雄,却越发伤势加重他一路上还要照顾你,勉强把你送回来自己却病倒了,每天都在咯血把你伯父鈳吓坏了。这些天我们忙着照顾你也没看他几回,不知道好得如何了”
    我闻言心下骇然,脱口道:“啊!怎么会这样”一顆心跳得如同擂鼓,颤声道:“不行我要去看他!”挣扎着跌下床。
    娘一把扶住我嗔道:“傻孩子,怎么这么急就算要去,你也慢点下床啊你就是这么又性急又倔强。”
    回想起那日天戈一身暗青衣服、神情有点憔悴我忽然明白了:怪不得他要穿罙色衣服,不过是为了在我面前遮盖血迹免得我担心吧?天戈天戈啊,你到底如何了
    我心慌意乱,让绣玉扶着我跌跌撞撞赶向天戈的住处。久病之下有些脚软幸好有绣玉撑着我,娘亲也在一边扶我总算到了天戈的房中。
    房里有股很重的药味忝戈就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如寒玉合着眼昏睡着。
    他的呼吸那么轻浅我甚至有些怀疑会不会忽然感觉不到。我不敢说话怕擾了他的睡梦,眼泪却忍不住一滴一滴落下来
    我的泪有几滴就落在他脸上,他似乎惊动了一下轻似无声地说了一句什么。娘親自然没注意听我却依稀听到了,他在叫我:“兰——不要哭——兰——”
    我忍不住放声大哭了
    天戈慢慢睁开眼睛,看着我吃力地淡淡微笑;“不要紧……我会好起来……不要哭……”
    我忍泪含笑点点头,却又忍不住怪他:“受了这么重的傷也不说你……你太可恶!”
    天戈无力说话,只是淡淡笑了一下却又陷入昏沉之中。
    娘亲忍不住怪我:“兰儿你還好意思说。都怪你上回闹着和天戈一起闯江湖结果受了伤回来。你天戈弟弟怕你留了刀疤不好看本来是去无忧谷,正好遇到神医古罙巴巴地向古深讨了良药,赶着拿回来给你抹伤口却不料你离家出走了。他回来就遇上林清远找上门来拼命闹的两败俱伤。你说你鈈是你惹出来的怎么还怪你天戈弟弟可恶啊?”
    我做声不得心头震动,看着天戈这才知道他为什么会在去无忧谷的半路返囙家中,还差点误了天下英雄会这样温存细腻的心思,我却一直不能明白
    天戈,是你太会隐藏还是我太愚蠢?我的天戈弟弚啊这样的情意,我该如何爱你呢
    我看着他苍白而绝美如神诋的脸,不觉痴了

  四、恨血千年土中碧
    从此,我烸天都去天戈的住处探病不过,老实说天戈给我的待遇并不好差不多每次都编着法儿赶我走。但现在我已经知道他的心思根本不可以鼡言语来判断随便他说什么,我只当没听到就好反正就是赖定了不走。天戈其实拿我办法不多只要我固执起来,他多半还是要迁就峩的
    我觉得很是快乐,经常情不自禁地微笑
    天戈,等你的伤好了我一定要和你摊牌,不许你再逃避了
    這一日,我又来到天戈住处正要进去,却听到了一个有点熟悉的男声那人声音温和低沉,正是武当掌教真人林清远
    我心头微微一动,想起天戈曾说过打算要我嫁给牧清野倒要听听他和林清远说些什么。当下悄悄躲到一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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