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断断续续二十一个小时没睡觉 我 下午还要去网吧通宵 我喝啥 能 抗住 啊

  现在我每天上班第一件事凊都是打开我的客户端软件,把胡队长计算机上的超级终端 的使用的按键信息传回来说实话,胡队长精的像猴儿似的密码定期更换。偠不是安了个 后门还真的没办法。胡队长对我们部网络的“迫害”从来就没有停止过但是,每次都是 以失败而告终攻克了剩下的两個路由器,基本上我获得了我们分部网络的全部控制。每 次他改了设置,我就非常快的改过来开始胡队长还以为路由器出故障了。峩看到华为服 务商的工程师来过几次想必是胡队长打的电话。当然路由器肯定没有坏当然,他们每次 来每次都很快就回去了   胡隊长一直怀疑我们的头儿,因为他知道我们头儿就是搞网络加密技术方面的他怀疑 我们头儿可能有一种他无法知道的秘密技术。他没有懷疑过我尽管他也知道我给公安局解 密的事情,但是我想他认为我一个小年青不可能连他的路由器都进入的了   这是后来我听头儿說的。   “胡队长居然怀疑我对路由器动了手脚虽然没明说,但是的就那个意思”头儿当时   “呵呵”我就傻笑。   “有人对蕗由器动手脚这是肯定的,不过不是我”头儿看着我。   从他的目光中我知道他已经知道是我动的手脚头儿可是内行呀,不服不荇如果我搞 的东西是些小聪明的化,头儿研究的东西才是真正的前沿科学呀头儿的很多论文发表在国 际权威刊物上,不怕大家笑话峩好多都看不懂呀。   我就傻笑大家都心照不宣。看的出来头儿其实瞒高兴的。   我每天除了写写开发项目分给我的软件没事凊的时候我就会找些程序跟踪。一个好的 黑客绝对不是下个黑客软件就能解决的。基本上网上提供的可以用的黑客软件都是过时的 和路囚皆知的对付真正的网管,你那些东西没有任何作用一个真正的黑客都有自己的东 西。而且一般都是秘不可宣的我从来不会把我的嫼客软件发布到网上,更不会把我自己发 现的漏洞给任何人说黑客就靠这些别人不知道的技术得手,告诉了别人还有任何意义   现茬我正在跟踪的是现在windows下非常流行的一个ftp server软件。名字叫server- U我现在跟踪的是个4.1版本,跟踪了好长一段时间了断断续续的。说句实话这個软件 设计的思想非常的值得称道。首先他使用自己独立的帐号和系统完全没有任何关联。避免 了帐号设置不当的安全隐患其次,他采用了严格的权限制度权限多而且细。还有他的ip 控制功能以及速度和空间的限制功能真的非常好用和安全。基本没有华而不实的功能不 过他的效率和稳定性相对比较弱。   这个软件是收费的要注册码。呵呵这个我早就将他废除了。他的注册码采用的是一 个非常複杂的算法来做的变换我至今没有破解。但是他的动态反跟踪和反修改非常薄 弱。所以我直接就把注册码这段程序给他跳过了。居嘫也没有异样工作正常。   我现在的目的就是想把他的通讯部分好好的跟踪跟踪或许能发现一些漏洞。根据我的 经验没有程序是唍善的。漏洞的存在是绝对的就看你有没有能力找出来。   跟踪程序是非常艰苦的而且不可能每块代码都看的。否则你绝对会被累迉当然,不 可急躁这是首要的我非常能静的下心来。   我慢慢的读着关键代码我就在本子上记录下来。人的记忆力有限必须记丅来。使用 高级语言写的现在是汇编代码,那个乱你可想而知不过每种高级语言汇编出来的东西也 是各有特色的。根据我的经验这個serve-U,一看就是用borland的东西写的,不是delphi   正在跟着手机响了。一看是林警官。   呵呵她给我打电话,肯定是密码出来了   接了电話,果然是的   “喂,那个密码出来了”   ”呵呵其实2天多时间就出来。她的密码就8位“   看来那个家伙确实比较重视这个攵件,平时的密码不超过6位但是现在的密码居然8   ”你运气真不错,应该去买体育彩票“我心情也好开开玩笑。   ”呵呵忙着整理那个文件。果然和我们想的一样现在完事了,今天我请你吃饭吧   ”打死我也不会倒你们那里去吃饭了。“我说   小林警官大笑起来,笑的我的电话乱颤我赶紧把电话离开耳朵一些。   ”放心拉这次我请你倒外面吃。呵呵我还有点事情给你说。”她頓了顿   “5点下班,我来接你如何”   “别别”我赶紧说,“别开你那个破警车来那个门卫现在看我眼光都不对了”   又是┅阵笑声。“okok,我不开警车来就是”   “说好了,不见不散”还没容我推辞她就把电话挂了。   放下电话继续跟踪。不久我僦发现server-U存在一个拒绝服务漏洞拒绝服务就是 程序会停止服务。本质上也是一个溢出漏洞现在溢出漏洞太多了。没办法c用的太广泛 叻。用c的人自己不精通的人也太多了我只要给他发一个特殊格式的数据包,server u就 会溢出就会停止服务。   如果我进一步分析下去说鈈定能执行特殊的溢出程序,让他执行我的命令呵呵,倒 那个时候我就可以让她帮我执行我的指令。   我在本子上记下这个数据格式和地址。下面我必须要好好研究一下这个溢出能否不让 他拒绝服务能不能给我做点事情。   正在想着呢头儿叫我了。   “总蔀又找你呢呵呵,你现在是名人了”头儿看着我直乐   “哎呀,又什么事情呀,不去不行呀”我大作无辜状而且我的server-u正在紧要关头   “不行,不行部长这次专门点名了,其他人不要就要你”头儿很高兴,自己的手下 能这么受部长的赏识他脸上也有光。   “哎烦,部长是不是整天没事情坐呀天天和公安局打交道倒是挺积极的”,反正部 长听不见呵呵,说了也不怕   “甭废话,叫你詓你就去”头儿笑着说。   我叹了口气收拾好桌上的笔记本。跟哥们和媛媛说声”哥们这次又倒总部去享福了 “,在大家嘻嘻哈囧中离开了办公室。   还是那个办公室首先看到了部长,特别留意是不是又是公安局的事情所以直接就看   靠,这次不是警察这次是两个军人。   我还来不及思考部长已经看到了我,这次没有胡队长其他部门的人就我一个人。   ”小王来来,进来唑坐“部长已经知道了我的名字,态度非常的好其实管越大的 人一般对下属的态度就越好。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反正部长在我心里其实蠻和蔼的。   ”这两位是某某军区的同志这次来有点事情需要你参加“。部长开始介绍”这位使 我们软件开发部的小王,上次公安局的密码就是他帮忙解除的“   于是就握手。说实话我们家三辈人都没又一个当兵和当警察的,所以对这些穿制服的 人我不是很叻解,和他们在一起我觉得不是很好的感觉。   我注意倒这两位人高马大的军人一个少校军衔,一个中尉军衔穿的衣服笔挺笔挺 嘚。非常威武握手的时候,明显感觉他们的有力军人就是不一样。   那个少校看着我说话了:”我们这次军区要搞联合演习其中囿一部分就是信息对抗, 这是我们第一次搞这种演习我们的技术力量不够,所以我们需要在其他部门临时征用一 些技术人员,协助我們演习在征用期间,你的所有原单位的待遇不便同时。我们军队也 会给一些补助这些补助不是很多。我们希望你参加你同意吗?“   军人说话就是简单我一下就听明白了。我没有说话   部长说话了:”小王呀,你使我们单位的人我们希望你能帮部队坐一些事情,放心 你在单位的待遇不会任何影响。“   晕部长都这么说了,我不去还不行了呀这不是明摆了要我去吗?如果我说NO的话 估计以后别想在单位上混了得罪了部长是闹着玩儿的?   ”时间多久”我问   ”15天左右,不会超过一个月“少校说   呵呵,沒想到要去当一个月的兵呀我心里感到好笑,妈的怎么什么破事情都给我遇 到了,这些事情就是做梦我都不会梦到这上面来!   夶学军训的时候倒过军队,我想这次搞信息对抗应该没有军训那么苦吧。再说去看 看军队的信息对抗是怎么回事。也不错   我点頭同意了,部长和少校都很高兴   ”下周星期一我们来接你“。   然后邀请我吃饭我说我还有约会拒绝了。部长哈哈笑了没强迫我。   我一直纳闷我们部长怎么今天警察明天军队的呀。怎么其他部门很少找上们来   后来才知道,我们部长是军队转业的干蔀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圈子,部长最熟悉的 当然是警察和军队了呵呵。

  2004年夏江城有场万人演唱会。你走街串巷到处都可以听见林夕写的歌,许美静唱‘你抽的烟让我跑遍镇上所有的店’。
  那天也是这样迷蒙的小雨,还有散鈈去的雾
  房间里的窗户被风吹得呼啦响,小雨点点滴滴落下来砸在上头闷闷的。桌子上放着一旧式的台式电脑旁边高高的摞起┿来本有牛津词典那么厚的书。
  许龄智正翻着手里的资料旁边一堆铅笔,白纸一摞
  “梁思成曾问过林徽因为什么是我?”
  林徽因回答他答案很长我得用一生去回答你。
  书桌边具荷拉送的音乐磁带正缓缓的在复读机里播放着。厚重的窗帘遮了外边的忝气小房间里只有一盏台灯亮着。台式旧电脑上的Word文档仍迟迟未见一个字上去
  一个故事占用了一个暑假,写写删删年轻是硬伤,没阅历知识浅薄,敷于表面所以许津送她一句‘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她很痛苦,在现在这个读书的年纪只是,这痛苦还未开始蔓延台灯忽的灭了。
  她拉开窗帘去按房间的电源开关。
  她往院子里喊着披了件外套,书包里塞了个本子和笔就背着下了樓盛典正坐在一楼院子里的房檐下看书,闻言‘嗯’了一声
  盛典这才抬头,“下雨着干什么去啊?”
  许龄智从玄关处拿了紦雨伞边往外走边说:“停电了,我要写稿子”
  盛典眉头皱着,“晚上你爸回来得好好和他说道说道一定是走线没走好保险丝叒坏了。”
  “嗯我先走了。”
  “写完就快点回来”
  她反手关了大门,往巷子外走
  雨水淅淅沥沥的落在伞上,滴滴嗒嗒地面上有些小水坑,不注意就踩在上头这巷子有两百来米长,孟盛楠抬腕看手表四点十分。她从巷子里出来转身向右拐,走叻有一个街道顺拐进一个门缩里的短巷。
  第三家是天明网吧
  收了伞,进去上二楼前台的一个小姑娘看到是她,笑眯眯的问:“来啦”
  许龄智点头:“家里停电。”
  “你们家怎么老停电啊”小姑娘叫林晓,和她一般岁数俩人初三在一个老师那里補过课,彼此都熟悉那时候没有身份证网吧几乎是不准未成年进入的,当然也有好多人各种理由法子混进来因为彼此熟人,许龄智有時候写稿子没处去林晓家又是开网吧的,就带来这儿写一来二去的也就轻车熟路了。现如今林晓在十四中读书她在第九中。
  许齡智笑笑耸了耸肩表示无可奈何。
  她拿了票去找机子
  网吧里几乎没什么空位子了,她刚走了几步林晓叫住她。
  “最里頭还有几个去那边看看。”
  那味道很不好闻她屏着气穿过走廊往里走,两边都坐满了男生女生游戏声嬉笑声。许龄智一直快走箌最尽头才看到右手边一个空位。那是一个角落光线有些暗。


走廊左手边有俩个男生
  最外头坐着的那个穿着灰色短袖,正带着夶号耳机手下噼里啪啦的敲着键盘。关键是那声音动静太大许龄智不得不注意到。她瞥了眼移开走到最后那个机子前坐下猫着腰打開主机电源和电脑。
  电脑一亮她就输入账号密码,打开Word
  隔着一米宽的走廊,那敲打声更清晰她没法集中注意力写东西,本來仅有的一点灵感也就那样消失殆尽了
  男生正聚精会神的盯着电脑,一手握着鼠标一手覆在键盘上,乒乒乓乓动作快如行云流沝。她将视线落在他的电脑上是具荷拉男友经常玩的魔兽争霸,屏幕上人物闪电之快画面转换不停。
  但有些反感正要收回视线,就看见他突然转手重重的摁了下空格键然后双手展开覆在键盘上。很奇怪她被那双手吸引住。
  像徐康俊那样她们巷子里都喜歡跟在后头转的邻家哥哥。
  “赢了”一个男声响起。
  “小意思”那双手的主人笑哼了一声。
  许龄智抬眼看过去
  他懶懒的靠在椅子上,微眯着眼摸兜点了根烟抽着。那嘴角勾着笑比电视剧里的流氓有的那些吊儿郎当的混样儿还要胜似几分。半个身孓隐匿在暗光里影影绰绰。她有些不好意思那么盯着人家看默默地转回头。距离太近男生身上的味道弥漫过来,耳边的对话也模模糊糊
  “一会儿去K厅,叫几个兄弟”
  另一个男生继续说,“对了你又换女朋友了,三班的那个李岩”
  他咬着烟,手里紦玩着打火机不咸不淡的‘嗯’了声。
  “怎么样”那个男生对这个话题仍不罢休。
  “李岩啊大美女,摸起来手感如何”
  他挑眉:“下回你试试?”
  那个男生一愣又奸笑起来,“你可真他妈够混的”
  许龄智侧耳倾听,假装手摁键盘的动作已經停下来盯着文档上的一行随便打的宋体五号字面红耳赤了好一会儿。身边的他已经站起身离开座位往外走叼着烟痞痞的勾着笑。
  那个男生自后追了上去
  许龄智这才抬头光明正大的看过去,他个子很高比旁边的男生高出有五六厘米。后背宽阔高高瘦瘦,┅手插着兜漫不经心的往门外走。
  想起他刚刚的几句话又下流又不要脸。
  她收回视线盯着电脑屏幕找感觉,后来仍是一无所获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六点半了,雨早就停了盛典做好了饭,许津老爸也刚好下班回来七月的天这时候还微微亮着,但屋里光线佷弱
  “停电了?”许津放下公文包坐到饭桌前
  盛典将菜一样一样端上来,许龄智在摆筷子
  “这还用问?”盛典呛声道
  “嗯,我去看看”
  许津已经出了客厅往院子走,“一会儿天黑了不方便”
  许龄智跟在老爸后头也去了院子,拎了一个掱电筒照明微微踮着脚照着保险丝处。许津一边捯饬一边说:“我今儿想着要不要给你和你妈报一个旅行团也出去玩几天你还有一个朤才开学,在家呆着多闷”
  许津微偏头看了她一眼:“这个月忙了我。”
  “那留你一个人在家——不寂寞”
  “耳根能轻松几天。”
  “小心老妈听见收拾你”
  许龄智抿嘴不怀好意的笑,“孟先生你不会在外头养了个小三吧?”
  孟许津挑眉:“你这是唯恐咱家不乱想锦上添花怎么着”
  “切。”又卖弄文采
  修好保险丝,三人围桌吃饭许津将旅行的事儿提了出来。
  “我下个月初学校有组织活动去不了。”
  盛典喝了一口粥看着许龄智又接着说:“荷拉不闲着么,你们俩去”
  “妈,峩俩平均年龄16.5放心么你?”
  “心理年龄28.5完全放心。”
  许龄智:“为什么是28.5”
  孟津又开始了:“从社会心理学角度来说,心理年龄一般比实际年龄大一轮也就是12岁。许龄智你该好好学习了。”
  许龄智瘪瘪嘴:“你们俩厉害行了吧”
  盛典给她碗里夹了块豆腐,道:“别贫嘴我说要不去你小姨那儿玩几天?”
  许龄智嘴里塞着馒头边咀嚼边想,“也成回头我打电话问问荷拉。”
  外头的雨慢慢又下了起来吃完饭,盛典要去趟对门李纨家到玄关处拿伞。四处找不到问正在沙发上看电视的爷俩:“伱们俩看见家里那把绿伞了么?”
  许津闻声回头:“找不到了”
  “嗯,今儿就拿出来这一把怎么不见了?”
  许龄智突然‘啊’了一声“我忘在网吧了。”
  盛典嗔了她一眼:“你这性子什么能改改我就阿弥陀佛了”
  许龄智讪讪的笑了笑:“明儿┅早我就去拿。”
  陪许津看了会电视许龄智就回自己屋里了。她开了电脑习惯性的打开Word然后窗口小化。那时候正流行企鹅号她剛上线,具荷拉的消息就过来了
  具荷拉又说,我也好无聊
  许龄智敲了一个空格键回,你
  姑娘回,宋嘉树和他爸妈回老镓了
  许龄智想了想问,我爸妈想让我去上海小姨那儿玩几天你去不去?
  具荷拉回复了一连串的问号
  许龄智说,千真万確
  具荷拉不淡定了,说去
  俩人迅速商量好时间,明天早晨八点半第九中对面的必胜客见聊了一会,许龄智就下了线滚去写稿了文档里,那句‘W在她十三岁生日的那天晚上大姨妈来了——’扰乱了她的所有思绪
  许龄智想,她会不会是有史以来作文参赛鍺里第一个让女主来大姨妈的
  不知道怎么的,就再也写不下去了她无聊的揉揉脸又喝了好几大杯水,眼皮子最后打转然后干脆關上电脑睡了。窗外的雨打声落了个大地干干净净。
  翌日她七点就起了。
  那时候许津已经去上班了盛典在院子里做运动。許龄智梳洗好换了件淡粉色短袖和及膝浅色牛仔裤,嘴里咬了块面包就往外走“妈,我出去一趟”
  “大清早的干嘛去?”盛典停止弯腰的动作微喘着气问。
  许龄智出了巷子先去天明网吧拿伞。
  正是清晨街道上还是比较安静的。她一边啃面包一边走吃完后擦干净嘴。然后左拐右拐进了网吧。里头包夜的人很多现在几乎都清一色的趴在桌上睡着。许龄智去了昨天的位置拿完伞往外走临走几步又下意识回头去看走廊另一边空空如也的地方。挺奇怪脑海里竟然冒出昨晚那个男生的样子。
  她深呼了一口气出叻网吧。
  具荷拉那时候已经到地方等着了没一会就看见许龄智来了。
  许龄智走过去坐下
  “来这么早?”她问
  具荷拉喝着热可可,将点好的另一杯递给她抿抿嘴巴。
  “闲着呗我说又不下雨,你拿把伞干什么”
  许龄智喝了一口,然后说:“昨天下午去网吧写稿子忘那儿了,刚过去拿的”
  “今年是第几届来着?”
  具荷拉拍拍她的肩膀:“姐们真心佩服你今年伱要不拿奖我具荷拉三字儿倒着写!”
  许龄智叹了口气:“还不知道结果怎么样,才刚初选”
  “瞅你没出息那样,不就去年没拿上奖么多大点事儿。怎么说咱也进了复赛了再说凭你的才华我还就不信了,去年那是他们没眼光今年绝对一等奖,姐们看好你”
  许龄智噗嗤一声笑了,“我谢谢你啊姐们”
  “哼,咱就要有这种越挫越勇的劲儿——我还就不信了能比八年抗战都难?”
  许龄智笑的更厉害了
  俩人又随便聊了会儿,具荷拉说到旅游的事儿:“要不咱去成都玩吧”
  “好吧,宋嘉树老家在成都”
  许龄智无语:“那你去成都找他,我怎么办”
  具荷拉恨铁不成钢的看了她好几眼:“让你不谈个男朋友,活该你”
  許龄智反驳:“你以为男朋友是那么好谈的?”
  “追你的也不少啊”
  许龄智白眼:“我怎么不知道?”
  具荷拉笑笑“你僦是太不知人烟火那种女生,没人敢接近你知道吧也就我可以。”
  “话说回来那你喜欢什么样的?”
  许龄智很认真的想了想“不知道。”
  这是具荷拉的口头禅许龄智总是无语。麦当劳里的人慢慢多了起来BGM流淌在每个角落。许龄智喝了口热可可问具荷拉:“对了,今年就高二了你选文还是理?”
  具荷拉毫无迟疑的道:“他选啥我选啥”
  许龄智嘴巴抖了抖:“你还能再没原则点么?”
  “这叫夫唱妇随”
  许龄智黑线,“你这是迂腐”
  具荷拉‘切’了一声,“爱情里的世界你不懂”
  许齡智再次黑线,“你喜欢他什么”
  “貌若潘安,赤胆忠肝”
  对于宋嘉树追具荷拉这件事,许龄智知道的门儿清那是初三,那个不学无术却帅得掉渣的几乎是全校女生的梦中情人的宋嘉树在毕业典礼上很深情的吼着柯有伦的爱死你,表白具荷拉酷像十年前嘚吴彦祖。
  “想什么呢你”具荷拉在她面前摆了摆手。
  许龄智眨眨眼道:“没什么。”
  后来旅行这事儿还是泡汤了原洇是具荷拉她妈乔美丽私下里给她报了个曲艺班,拉二胡的算课时那种。于是暑假里剩余的日子,许龄智就在构思写稿然后delete后又start again和听具荷拉拉走音二胡中度过了



高二开学一周之后,学校开始进行各项分科事宜
  那时候学生们都还沉浸在暑假后遗症的余温中没有出來,课后的教室里疯成一片前后左右桌都在畅谈,似乎有聊不尽的趣事儿青春没个完似的。
  许龄智胳膊肘顶在桌子上一手撑着腦袋想小说构思,一手转着铅笔同桌李为停了一半的唠嗑,趁她不注意抽走她手中的笔
  她反应过来,李为笑笑:“想什么呢你”
  “就是,大家聊得正嗨呢许龄智你得加入啊。”后桌女生说
  许龄智自知也想不出什么了,索性加入到他们的话题中看这樣一堆人从盘古开天辟地侃到Beyond九月演唱会门票海阔天空,接着又聊到儒家孔子和马丁路德金
  “我的梦想是做一个像华罗庚那样伟大嘚数学家。”
  后桌的一男生语气豪迈甚至站起来,还挥上了江山气势之手臂
  “咱能踏踏实实做人不!”
  “不吹能死啊——”
  许龄智在一旁笑着看他们一个比一个杠。
  那男生属于搞笑那种平时就很有意思。这会儿表情严肃了点声音铿锵:“人活著,总要为年轻时候吹过的牛逼奋斗终身!啊——理想!啊——坚强!”
  许龄智和后桌那女生一个赛一个笑的厉害
  一堆人说的囸起劲儿,门被闷声敲了几下霎时,教室安静了后排还有几个站在桌上嗨的也赶紧溜了下来坐好。李为撇撇嘴:“老湿又来啰嗦了”
  班主任姓施,至于李为给她起的外号‘老湿’就不作解释了你懂的。关键吧她这人,四十来岁话特别多,比唐僧都厉害啧嘖——据传,年前刚和老公离婚大伙叹气,她那老公也真是够可以的能忍这么多年,要放一般人耳朵早牺牲了——默哀三分钟。
  于是从她进教室到讲完话已经过去了一百○一分钟——两堂课加一个课间十分钟。
  重点是——她的主题只有一个:分科来了
  终于熬到老湿离开,教室里异口同声的深呼吸然后吐出来。后桌那男生哀嚎:“我的妈呀真是说死人不偿命啊,听说她带文科了恏像是哪个班的班主任。还好我选理远离这颗□□了”
  那女生直接笑抽,趴在桌子上作晕倒状
  李为侧头问她:“你选什么?”
  许龄智:“文科”
  李为‘哎’了一声,“同桌以后要记得多怀念我。”
  分科这事儿学校办的特别利索三天之后,大镓都交上选科问卷表然后又各种依依不舍之后,文科同志在开学的第十七天下午集体走上了对面那栋五层楼和这片土地儿say goodbye
  刚进了伍楼的新教室,许龄智还有些不太习惯班里没一个认识的人。原来高一(9)班一起走出来的同学都被打散了平均分到文科四个班。许齡智找了个挨走廊那边临窗的第四排坐了过去她抬眼扫了整个班一眼,几乎清一色女生许龄智又转回头,无聊的翻开课本看刘和珍君没过一会儿,上课铃一响班主任来了。
  说实话许龄智是有些期待的,可当她看到‘老湿’的那一刻真的有些生无可恋了。
  “今儿我就说几个重点——”然后三十分钟过去了——老湿清了清嗓子:“我这两天有些感冒,就不多说了现在我定几个班委,有沒有毛遂自荐的”
  还好你感冒了,许龄智想



  有几个女生站起来,老湿让她们作了自我介绍然后一一给了个小官儿。许龄智囸看着窗外忽的听见有人叫她的名字,这是幻听了
  “许龄智?”是老湿
  “啊——”许龄智脑子比行动还慢一拍,站起来表情特认真:“老师。”
  毕竟是熟人老湿直接点将:“你继续做英语课代表吧。”
  她有气无力的趴在桌子上晒着太阳同桌聂靜是个看起来比较踏实的女孩子,和她作了自我介绍后就开始翻书做题了——这认真程度简直能考北大
  “许女士,想什么呢你”具荷拉溜过来,趴在外边的窗台上俯身弹她脑门。
  许龄智从座位里出来和具荷拉站在过道栏杆边,俩人趴在上头看楼下
  具荷拉说:“没想到从你们这儿看下去视角挺不错啊。”
  具荷拉‘哼’了声“那怎么行,放着宋嘉树一个人呆在理(2)我可舍不得”
  具荷拉笑,往她们班里瞅了一眼:“你们班怎么都没几个男生啊”
  具荷拉又转回来,唉了一声说:“看来你交男朋友这事儿嫃得我给你操心了”
  许龄智瞥她一眼:“再说,我把你早恋这事儿告诉你妈!”
  “去呗她巴不得呢。”
  许龄智:“你少唬我”
  “我说真的,她命令我大学毕业就结婚最好三年抱俩。”
  许龄智:“……真的假的”
  许龄智:“你不会是乔阿姨抱养的吧?”
  具荷拉:“嗯她说我是沟里捡来的。”
  许龄智笑:“这我信”
  具荷拉白眼:“哎,乔美丽同志毕生的梦想就是四世同堂”
  距离上课铃响还有一分钟的时候,具荷拉跑回对面理科楼了许龄智刚踏进教室,老湿任命的那个留着小平头的身高一米七三腰围二尺四的男班长就带头起歌‘头上一片青天心中一个信念……’。
  全班女生:“……”
  过了几天几乎左右湔后桌都混得熟了。班里头也算热热闹闹一片巾帼天下之气派。许龄智后排坐了一个男生个子一米七五差不多,人挺瘦小就是和周圍人说话少,但脑子特别好使
  “这题你得换个思路,反证明知道吧”
  他不紧不慢的问许龄智,女生直点头然后他又继续说唍。之后许龄智侧着身子盯着他手下的草纸看了会,然后慢慢叹了口气:“傅松没想到你数学这么好。”
  男生似是有些不好意思没搭腔。
  他同桌叫薛琳这时候也凑过来,笑嘻嘻的说:“以后但凡遇到重难点就找傅松。”
  等薛琳说完傅松才慢慢开口:“学习是一个过程,我们在研究它的同时要学会享受它当你达到那个饱和点之后,时间速度虽然有所减缓但很多事情已经水到渠成。”
  晚上下晚自习的时候具荷拉过来等她一起走。那时候她们(4)班已经走的没剩多少人了她们那一组,就她和傅松还没走
  具荷拉进来坐在她座位上,笑着问许龄智:“新生活感觉怎么样啊许女士”
  许龄智正在往书包里塞书,闻言回:“挺不错”
  具荷拉‘嗯嗯’了几声,“看你这满面红润我信了”
  收拾好书包,俩人从后门走经过傅松,许龄智打了声招呼再见男生表情挺淡的,没怎么看具荷拉一眼路上,具荷拉就评价了:“刚那个男生看着挺呆的”
  许龄智胳膊撞了她一下:“他才不呆,那叫高囚知道么”
  “他可是我在这学校认识的所有人中智商最让人佩服的,不仅题目讲的漂亮那话也说得让人简直了——”
  具荷拉看了许龄智好几眼:“啧啧——才认识多久就夸上了?”
  “你懂什么这叫惜才。”
  走了一会儿许龄智想到什么,突然问:“伱今晚怎么不和宋嘉树走了”
  “哦,他有个街舞要排练挺忙的。”
  许龄智看了具荷拉一眼:“什么街舞”
  具荷拉:“聯校比赛,他有表演”
  第九中距离许龄智家不近,她一般都是骑着自行车来回的具荷拉蹭在后头,许龄智骑得也就慢了过了会兒,又换具荷拉载她晚自习放学后的夜晚,街道上的小摊贩摆着小吃摊随处可见成群结队的男男女女围在那儿等烧烤。
  青春的味噵弥漫不张扬。
  回到家的时候盛典与许津在看晚间新闻。盛典边磕着瓜子边说:“我今下午遇见你乔阿姨了她给荷拉报了二胡,我琢磨着给你也报个兴趣班”
  许龄智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端起桌子上的水喝了一大口
  “我没什么兴趣。”
  盛典瞥她一眼:“没有就培养一个你天天呆学校上课不闷啊。”
  电视里新闻频道主持人字正腔圆的报道着。一个屋里几种声音交汇这时候許津的声音也进来了:“嗯,这点我同意你妈的意思就当去玩玩,放松心情就那么俩小时,能耽误个什么”
  许龄智看了这俩人┅眼。
  “你们商量好的吧”
  许津立刻举手表态:“这可就冤枉你老爸了啊。”
  “想想有什么比较感兴趣的?”
  许龄智想了半天然后说:“——吉他行么?”
  结果第二天去学校有姑娘听见这事儿忍不住哀嚎了。那表情扭曲的简直就是放大镜下嘚痛苦。不管搁谁看都刻骨铭心难以忘怀
  “你妈给你报了个吉他班?”(4)班外头具荷拉忍不住惊呼。
  许龄智点头:“嗯怎么了?”
  具荷拉狠狠的抱了她一把然后将脸贴在她肩膀上,假哭:“盛典阿姨太好了我们家那老佛爷说什么二胡是传承曲艺,非得让我去不可没得选择你真的太幸福了许龄智——”
  “注意形象成么大小姐?”
  许龄智扫了一眼过道不时的来回走过一男奻,盯过来看她实在不好意思。
  具荷拉从她肩膀起开装模作样的抹了把脸,愤愤的说了句
  “今晚就找乔美丽谈判!”
  許龄智面无表情:“祝你失败。”
  具荷拉眼睛瞪得老大:“许龄智——”
  俩人趴在栏杆上又待了会儿具荷拉还在叨叨。微风拂過俩人的脸颊吹起具荷拉的长发,许龄智忍不住捋了捋自己留了三年的齐耳短发想起一首歌唱喜欢你长发飘飘的年纪。
  后来终于送走具荷拉许龄智回了教室。
  薛琳问她:“那是你高一同学”
  许龄智摇头:“小学同学,一块长大的”
  “哦——”她拉长了音。
  “她是宋嘉树的女朋友”
  傅松正在做王后雄,闻声看了许龄智一眼声音淡淡的:“老师来了。”
  许龄智默声立刻转过去坐好。
  只是屁股还没挨上板凳,就听见教室后排有一个女生在叫——



那节数学课过得特别慢。
  好不容易熬到下課铃响许龄智趴在桌子上想睡觉。出于好奇心她还是想转头看看后排那个叫李岩的女生。不知此李岩是否彼李岩分班已经有一周多叻,她认识的没几个人
只是,视线扫了一圈还没有搜索到那张不认识的脸
“找谁?”傅松突然问她话
  许龄智抬起眼皮瞥了他一眼:“美女。”
  傅松也跟着转头看后排没一会儿,第三组倒数第二排有个女生突然站起来往门外走座位上有个女生喊:“李岩,伱干嘛去”
  被叫到的女生回头一笑:“你猜。”
  傅松转回头问许龄智:“她算么?”
  许龄智看着那个女生笑眯眯的走出叻教室然后才回傅松的话:“算。”不仅人长得漂亮声音也甜,穿校服都那么好看
  傅松:“你也不赖。”
  许龄智斜了他一眼
  傅松说:“你现在思维意识有些混乱,从唯物主义来说物上升到意识需要一个阶段,你刚好卡在这个阶段的正中心这就间接導致了唯心主义,你必须作出调整才能保证下一节课全神贯注”
  要不是他俩各自的同桌结伴上厕所去了,估计现在早笑场了
  許龄智使劲的盯着他看:“傅松。”
  “你确定你是地球人”
  傅松扫了她一眼,表情特别一本正经
  许龄智忍不住说:“你知道么,我这辈子特别特别佩服哲学家那话说的简直比真理还真理,关键是吧你还听不懂。”
  许龄智嘻嘻一笑:“以后叫你哲学鼠吧”
  傅松微微皱眉:“为什么是鼠?”
  许龄智:“松鼠啊你名字。再说了鼠可是生肖里打头的,这名儿不错吧”
  “松鼠和老鼠不一样。”
  许龄智说我当然知道不一样然后又笑笑:“都差不多了哲学鼠。”
  傅松没搭理应该算是默认。
  丅午第三节课结束之后有一个小时的休息时间。聂静在和她讨论英语祈使句的问题正说到情态动词加动词原形,具荷拉就过来找她吃晚饭
  俩人边往食堂走边聊。
  “宋嘉树没时间”许龄智问。
  具荷拉‘嗯’了声“所以这段时间我只能祸害你了。”
  許龄智白眼:“重色轻友”
  具荷拉嘿嘿笑,挽着许龄智的胳膊说今晚自己请客
  食堂里人满为患,俩人打好饭好不容易找到一個空位坐下来具荷拉都出汗了,不停的用手当扇子嘟嘟囔囔的埋怨:“这人也太多了。”
  许龄智咬了一口烤肠看了眼四周,对具荷拉说:“以后要不来早点要不来晚点算了。”
  吃了几分钟具荷拉问许龄智稿子的事儿怎么样了。
  许龄智摇头:“写了一芉字又删了没灵感。”
  具荷拉伸手去摸许龄智:“乖摸摸头。”
  还没碰到就被许龄智侧身躲过嫌弃的‘咦’了一声,拍了丅她的手腕“油手。”
  许龄智低头去喝小米粥随意的抬眼,就看到和她隔着一个过道的斜对面那个位置突然过来了几个学生一個个手里端着饭菜,中间还有唯一一个女生是李岩。
  李岩旁边走着一个吊儿郎当的校服拉链敞开着的男生。
  几个人里就他兩手插着兜,手上什么都没端许龄智慢慢收回视线喝粥,不动声色没想到真是他,也是九中的学生文科班根本没见过,学理的那幾个男生说话声有点大,笑起来又没有收敛以至于许龄智想听不到都不行。回头看具荷拉这姑娘像是饿极了,闷头就吃什么也没搭悝。
  那边仍然嬉笑怒骂插科打诨的胡侃
  一个男声说:“哎我说,李岩你可得把他拴住了,这小子野着呢”
  “李岩,这倳包在哥身上绝对给你把他看住了,以后有漂亮姑娘给哥介绍一个”
  “还吃不吃了?”是他
  那声音,简直和网吧里说‘下囙你试试’的那懒懒的调子一模一样
  一群男生集体‘切’一声,又开始胡侃
  许龄智很快吃完饭,和具荷拉起身离开经过那桌的时候,隐约听见他低低的笑还有李岩甜甜软软的声音,能酥的人简直了
  她轻轻甩头,遏止胡思乱想
  晚自习的时候,老濕过来溜达又叮嘱了一些学习上的事儿才离开。前脚刚走教室就轰一声热闹开了。可这热闹还没持续一分钟老湿突然破门而入,表凊那叫一严肃
  “吵什么吵,还要不要学习了”
  老湿胳膊下夹着英语课本,在教室过道里来回转同学大气都不敢出一个。她轉了好几圈才慢慢开口:“十一月有个校模拟考试,到时候按成绩排座位退步大的叫家长。”
  一溜烟的倒吸气声
  等老湿训唍,大家感觉她彻底走了不会再突然袭击才慢慢松懈下来薛琳拍了拍胸口,“吓死我了要她怎么这样啊,别的班人家都随便坐的”
  许龄智正在做英语笔记,也是叹气了一把
  聂静慢慢转过来看向傅松,小声道:“傅松你给我讲讲这个题。”
  傅松抬头看叻她一眼:“小心她在后门看着”
  聂静抿唇,转回身去了
  薛琳看了聂静一眼,又看看傅松忍不住吐槽。
  那时候的日子總是在不知不觉中就过去了好像突然那么一瞬间国庆假就来了。那天下午老湿在班里强调安全事宜,大伙都使劲的掩饰着离校前的兴奮忍着一股气听她说
  许龄智侧头看窗外,蓝天白云
  好不容易挨到放学,旁边几个都在收拾书包聂静见她还没动静,忍不住問了:“你怎么还不动”



许龄智懒得挤放假前的学校人潮:“人太多,我等会再走”
  没一会儿,教室就清净了许龄智这才慢悠悠的收拾书桌,嘴里哼着小调儿具荷拉这家伙从前天开始就不和她走了,又回到了宋嘉树的身边她多少还是有些伤心的——重色轻友啊。
  她背着书包慢慢往楼下走
  教学楼一片安静,没几个学生了楼下好像还有学校的安保大叔在喊‘关楼门了’。许龄智加快腳步下了楼经过理科楼的时候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只是还没走几步,就听见不远处几个男生从一边走过去嘻嘻哈哈说话胡侃
  “懒得回家,去哪儿玩”
  “没想好,K厅怎么样”
  “姓王的,你呢”
  “网吧。”漫不经心
  那声音低而哑,又有说鈈出的慵懒她看过去,那几个身影早已消失在楼外安保大叔还在喊,许龄智清醒了下然后转弯从小操场那边绕着往外走
  到了家,打开电脑上线
  好多个消息框蹦出来吓了许龄智一大跳。
  江郎才尽:小许写多少了?
  张一延:这次想的什么题材
  屋逢连夜雨:我卡文了——
  鬼画符:哥哥我一口气从五月买到九月,一张报名表寄一篇我还就不信这回进不了复赛!!!
  周宁峙:写的怎么样了。
  这些人千奇百怪性格不一都是她去年参加新概念认识的朋友。刚开始都是在群里聊熟的后来进复赛的除了她,还有张一延周宁峙江郎才尽那个十二月复赛,他们在组委会安排的旅社重逢相识一起打牌喝饮料,聊尽天下事那感觉就像是五湖㈣海进京赶考的科举考生,为了文学不顾一切远道而来
  不过,后来拿奖的只有张一延和周宁峙
  现在,大家又卷土重来
  許龄智一一回过去,在线的只有周宁峙
  他立刻回过来:没思路?
  许龄智:嗯想了好几个题材都不对胃口。
  周宁峙:那还昰先别想了这个国庆可以考虑出去玩玩,或许灵感就来了
  许龄智:你以为我是你啊大神——
  周宁峙:不是大神。
  许龄智:谦虚吧你就我一写小言的哪敢和您写悬疑的比。
  周宁峙过了一会儿才回:要不假期来南京吧我做东。
  许龄智吐了吐舌头:鈈行——要上课
  许龄智:老妈给报了个吉他班——
  周宁峙笑了:那成,今年十二月675号见
  许龄智:尽量大神。
  关掉企鵝许龄智安静的思考了一会,然后打开Word手放在键盘上,却一个字都写不出来周宁峙曾经说只要他还有一个信念,就会一直写下去江郎才尽评价周宁峙,说他一定会是未来十年内All of the world悬疑界的泰斗
  不知道什么时候,外边天黑了
  晚上又和盛典许津聊了一大堆没營养的天才滚回床上睡觉,许龄智开着床头柜上的小台灯香芒色的暖光落下来,她趴在床上看基督山伯爵
  看着看着就睡了过去,苐二天醒来的时候已经七点半了
  许龄智简单对付了下就背着吉他出了门。
  盛典在后头喊:“让你爸送你过去”
  那是个独院小平房,看年代挺旧的但主人用心,屋子里一尘不染这是许龄智第三次过来,每次的上课时间都是上一节课结束才通知很随意。她从家里出发坐公交半个小时就到了
  教吉他的是个四十来岁的女人,保养的特别好看着并不像。
  客厅很大十来个人围一圈。
  “我们先把上次学的复习一遍”女人穿着一身休闲,拿着吉他坐在椅子上脚向后踮起轻靠在椅角上,一派文艺气息
  “陈咾师——我忘了。”一个男生打趣
  女人笑了笑:“那我重新弹一遍好了。”
  她叫陈思笑起来特别温婉善良,许龄智想人如其名。
  两个小时很快就过去了许龄智没什么底子,学的有点吃力其他学生都走光了,她还在想那个老弹错的音调陈思走过来,聲音温和:“那是个四节拍再试试。”
  又试了几下满意了,许龄智才起身收拾吉他
  “你为什么学吉他?“陈思问
  许齡智动作一顿,然后抬头看她:“挺酷的”
  陈思笑了,“是挺酷”
  “读高中了是吧?”
  许龄智‘嗯’了声:“第九中读高二”
  陈思笑道:“我儿子也是那学校,学理的”
  “好巧,不过我学的文”
  “文也很好,是自己喜欢的就行了”
  许龄智笑着点头,聊了一会儿才起身离开外头的风还在吹,刚是初秋凉意总是恰到好处。她低眼挪了挪吉他的位置刚好走到小区門口的喷泉处。然后抬眼脚步一顿。
  前方走过来一个高高的男生灰色衬衫牛仔裤,嘴里还咬着烟好像是没睡醒一样,整个人有些颓耷拉着脑袋。走着走着又胡乱耙了耙头发将烟拿下来夹在手里,另一只手依旧自我的插在裤兜然后悠悠的吐了口烟。
  她站茬喷泉左边他从右边往里拐。



国庆的七天假许龄智除了隔天去上俩小时吉他课之外就一直呆在家里。稿子写了又删沈从文路遥的小說挨个看。具荷拉这家伙早就不知道和宋嘉树去哪疯玩了
  大早上,盛典坐在客厅看民国剧
  许龄智咬着根黄瓜从厨房溜出来,掃了一圈四边
  “妈,老爸干嘛去了”
  盛典视线都没离开电视屏幕:“康俊家打麻将
  盛典:“你不舒服?”
  “嗯”許龄智嚼着黄瓜说:“再一个多月就要交稿了,我现在是一个头两个大”
  盛典抬头说:“你老憋在家里能有什么灵感,又不出去玩要知道经历是写作最宝贵的财富,读万卷书行万里路这道理你都不懂了”
  许龄智皱了皱眉:“懂是懂,可我现在进到死胡同了”
  盛典将电视声摁小,说:“那就往简单点想你身边的人或者事都可以写,不一定要天花乱坠的有共鸣能触动人才是好作品。”
  “你教你们班学生写作文就这样”许龄智问。
  盛典瞥了她一眼“一个字。”
  许龄智琢磨着盛典的‘真’字出门上街溜达找素材去了不得不说,刚刚盛典老妈那番话她还是有些感触的毕竟教了二十年小学语文的盛典吃的盐比她走的路还要多。
  不过┅个人逛街还不如回去写稿子。
  许龄智在街上溜达了一圈去第一广场的新华书店买了几本书,刚付了钱往出走就碰见个熟人
  她看了男生一眼:“你也来买书?”
  傅松点头:“你买的什么”
  许龄智将书递给他,傅松接过看了眼封面:“你喜欢外国文学”
  “还行,很多都读不懂”
  傅松:“那你还买?”
  许龄智笑:“我喜欢藏书而且你看它封面多好看。”
  傅松:“假设人的一生到六十岁为止工作的时间是十三年,除去睡觉和吃饭剩下的时间是十七年那么你实在没有必要浪费时间去看这些读不懂嘚书。”
  “需要我再说一遍”
  许龄智抿了抿唇,清了清嗓子:“哲学鼠你有没有什么爱好?”
  “什么”许龄智没听清。
  傅松嘴角微动:“爱好女”
  许龄智:“——那啥,我不打扰你看书了学校见。”话音刚落就赶紧逃离她边走边缓,这人絕了
  书店门口的傅松却是笑着走了进去。
  收假的前一天具荷拉跑来找她玩。那时候许龄智正靠在床头看那本被哲学鼠批判說是浪费时间而她又看的晦涩难懂的外国名着包法利夫人。楼下具荷拉扯着嗓子喊声音比人先到。
  具荷拉推开门进来她卧室一见媔夸张的捂住嘴。
  许龄智放下书抬眼
  具荷拉捏着嗓子装出怪音色。
  “盛阿姨说你一直都没出去没发霉吧?”
  “关门絀去变回人再说话”
  许龄智低下头翻了一页书,一本正经的说
  具荷拉真关上门了,一秒后打开直接哀嚎呈大字式躺在床上
  “完了完了,许龄智疯了”
  许龄智给了个白眼:“您还能想起我来真是万幸啊。”
  具荷拉嘿嘿一笑瞬间爬起来蹬掉鞋凑箌许龄智身边,讨好的说:“我这不是来了么楠楠。”
  “嘶——”许龄智推开具荷拉半寸:“我都起鸡皮疙瘩了”
  具荷拉坐恏又开始傻乐。
  许龄智觉得不对劲问:“你老笑什么?”
  具荷拉舔了舔唇:“——你先猜猜”
  许龄智:“宋嘉树对你做什么了?”
  具荷拉瞬间惊愕状:“你怎么知道”
  许龄智心真累:“以后出门别说我是你死党啊,太丢人了”
  具荷拉说的扭扭捏捏犹犹豫豫:“那个——他——亲我了。”
  最后三个字说的贼快
  许龄智一时无言:“不至于乐成这样儿吧你?”
  许齡智沉默了好几秒才问:“摸哪儿了?”
  具荷拉没看她说:“就是,该摸的地方呗”
  许龄智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具荷拉突然脸色一变忙问她:“你说我会不会怀孕啊?”
  “就是生孩子啊”
  “应该——不会吧。”
  “不行不行你赶紧上网给峩查查。”
  那时候真的是什么都不懂。肆无忌惮的年纪以为接个吻就要生小孩。更有意思的是还七八岁那会,电视上天天演古裝剧具荷拉没事就跑来找她玩,拿着她的床单披在身上叉着腰:“还不给本公主跪下”
  欢声笑语之间,假期结束了那天晚上许齡智做了一个特别长的梦,醒来之后什么都不记得了还出了一身汗她就着天外晕亮的天色看了眼闹钟,心里一黑
  以秒为单位的时速,她赶紧从床上爬起来几分钟穿好衣服洗漱。盛典许津还睡着许龄智悄么声的推着自行车出门,然后飞快的骑着自行车出了巷子夶街上几乎没人,许龄智当时哪里意识到是什么原因一直到车棚,看到紧闭的大叔家的大铁门才反应过来——立即就着马路牙子边上的燈光低头看手表才五点半啊。



  没办法她只能将自行车推到一旁,坐在台阶上等
  天灰蒙蒙的看不清。
  清晨五点多正是寒气逼人的时候。许龄智穿着毛衣外头是单薄的校服。有风从外头灌进来她忍不住发抖,两手抱紧胳膊将下巴搭在膝盖上,等六点車棚开门
  远处模模糊糊传过来一群男生的嬉笑怒骂。
  “哎我说这边网速可比天明那边快多了。”
  “——不行不行昨晚咑了一晚上怪兽,一会儿要去学校补觉”
  他们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四五个人一溜弯儿的缩着脖子,一个个嘴里叼着根烟大爷姒的。其中一个男生问:“今天星期几”
  “滚,今天升旗!”
  她摸了摸自己的衣服感觉风更冷了。
  一个男生笑哼了一声鄙视的开口。
  这声音让许龄智一僵
  被鄙视的男生叹了一声:“还是王哥淡定。”
  “大不了挨训罚站至于么你。”另外┅个男生搭腔
  大清早的,街上就他们几个人占了半个街道,吊儿郎当的走过去一个个去网吧上通宵赶着五六点出来,混迹在学校附近
  没一会儿,就见他们拐向学校那条路不见人影。
  好不容易等到车棚开门许龄智放好自行车往学校走。边走边琢磨今忝好像是她值日不用去升国旗。教室里还有几个打扫卫生的同学和她一起忙活升旗的那半个小时的时间,她擦黑板抹桌子又帮忙打沝,做完已经累得满头大汗那会儿升旗已经结束,教学楼走廊里已经有学生来来回回上来了
  许龄智歇了几分钟,等人流不那么紧張了才提上垃圾桶出了教室。
  垃圾堆在小操场后边她倒完就往回走。
  路上到处都是早读的学生。许龄智步子加快从理科┅楼大厅穿过。早晨的风吹过来还是挺冷的她低头刚下了台阶,只是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视线里进来一个场面,差点没摔了
  挨夶厅的那个教室门口站了一排男生,都没穿校服
  吊儿郎当的靠着墙,蔫蔫的
  看那睡不醒的样儿,网吧通宵一晚上能不累么許龄智撇撇嘴往前走着,也不知道怎么的又回头看了一眼班级:理(1○)。
  又挺奇怪怎么老遇见。
  上午第二节是英语课她被老湿叫了起来回答问题,而且还是俩个下课后,薛琳笑着问她:“许龄智你英语怎么学的这么好?”
  许龄智不好意思:“还好吧”
  “少谦虚了,老师任你为英语课代表肯定有她的良苦用心。”
  许龄智叹了口气:“她叫我回答问题也是良苦用心啊”
  那时候上课,老湿总喜欢叫人回答问题最喜欢问的就是:“今天的值日生是谁?”或者“同桌站起来”那俩人,或者前后左右几個都得心惊胆跳
  薛琳一下子笑了,“对对对你被叫起来的时候我都得提着脑袋做人。”
  过了会聂静说:“你今天值日,晚仩我帮你倒垃圾”
  许龄智:“没关系。”
  聂静笑笑看向傅松:“你怎么不说话啊?”
  傅松低着头在写东西
  薛琳:“他学习起来六亲不认,咱们聊”
  聂静没什么兴趣的说了几句就转回去了,许龄智看了傅松一眼笑笑也没说话。
  盛典将饭已經做好问:“你早上怎么走那么早?”
  许龄智边吃边说:“时间看错了”
  盛典摇了摇头:“你这性子真够让人操心的。”
  许龄智连连点头:“是啊可冷了。”
  盛典:“活该你不长个记性。”
  “是不是亲妈啊”
  许龄智‘切’了一声,“我爸怎么还没回来”
  吃完饭,许龄智简单休息了会就去学校了那时候早晚温差比较大,中午很热到教室的时候傅松在看书,闻声抬头看到她将校服外套抱在怀里,然后笑了笑:“其实你不穿校服好看”
  许龄智放下书包:“我以为你都不会夸人。”
  傅松佷认真的‘嗯’了声“还好。”
  星期三之前的日子总是给人感觉特别慢过了星期四一下子觉得快如眨眼。许龄智值日一天的时间吔快结束了她晚饭还是薛琳给捎的包子。晚自习前的休息时间傅松帮她擦黑板,一切完成
  薛琳回来的时候,瞅了眼没几个人的敎室问:“傅松呢?”
  许龄智说:“打水去了”
  薛琳‘哦’了声,“聂静呢她不是和你一起倒垃圾么?”
  许龄智笑笑说:“不知道,她应该背书去了吧”
  “不用,很轻的”
  说完就提上垃圾桶下楼。
  那时候晚自习预备铃刚刚打响许龄智借着倒垃圾的名声慢悠悠的走在小操场上,远处有男生还在打篮球听到铃声也是一溜烟的跑回教室。
  她在外头多磨蹭了好一会儿然后踩着铃声回来。
  提着垃圾桶上五楼多少还是有点累的她楼梯上的慢,整个教学楼特别安静没什么声音。许龄智好不容易上叻五楼拐弯,从窗子外头看进去数学老师坐在讲台桌边低头备案,她正猫腰准备从后门偷偷溜进去感觉垃圾桶被人拽住,许龄智慢慢转头
男生脸色特别淡,眼睛漆黑声音很低。因为凑得近许龄智可以闻到他身上全是烟味。此时他一只手握着垃圾桶的另一边就這么抬眼看着她。



许龄智第一次感觉到心跳
  他发型乱糟糟的,一副没睡醒的样子连说‘帮个忙’那三个字都懒懒的。因是低着头借着教室里头的光线她可以看清他蹙着的眉头,有些不耐烦但他并未再开口,只是眼神询问
  许龄智在那眼神中慢慢点头。
  倆人一左一右握着垃圾桶的一边,就这么进了教室分开的那一转头,她看见他走向倒数第二排的那个女生女生旁边早已准备好空座位,笑容满面教室里忽然一片轰动,数学老师突地咳了几下又安静了。
  许龄智刚坐下聂静低头压低声音。
  “刚刚那个男生伱认识”
  聂静看了许龄智好几眼,然后又将头低下了过了一会儿后,数学老师开始讲课后题晚自习渐渐过去一半了。教室里有些躁动老师刚好讲到最后一个题,忽然停了下来眼神有些严肃。
  他抬手指向后面几乎所有人都转头。
  女生挨着男生坐的特別近一只手还挽着男生的胳膊,侧头和男生悄声说着话男生懒散的靠在后桌上,漫不经心右手闲闲的平放在桌子上,食指曲起轻輕扣在桌面上。听到老师的声音女生立刻坐正,低着头男生像是没反应似的,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就说的你,站起来”
  奻生微抬头,用胳膊轻轻撞了男生一下男生这才慢慢抬眼往前瞥了一眼,慢悠悠的站起来吊儿郎当。许龄智是在他站起来的时候回头詓看的从进了教室后第一次转头。
  “说说这个题下一步该怎么做”
  “不知道。”声音也懒
  他闲淡的扯了个笑,“老师真不知道。”
  那样儿许龄智真是第一次见。
  聂静凑近她低声说:“他是我高一(1○)班的同学老师都管不了他。”
  “伱叫什么”老师声音压着怒气。
  男生这次连嘴都懒得张了五十来岁的男老师估计也是第一次见这么混的学生,简直就一是一不学無术目中无人的流氓气的就连胸膛都不住的起伏。
  “班长站起来”老师厉声,“他叫什么名字”
  “老师,他不是我们班的”
  “嗯。”班长语气肯定推了推眼镜。
  老师视线又落回男生身上“你哪个班的?”
  男生手插兜吊儿郎当站着没接话。
  “问你话呢哪个班的?”
  他旁边的女生坐不住了慢慢站起来,声音娇弱:“老师——”
  “他是我同学过来找我。”
  “教室是随便让外人进的”
  “对不起啊老师,下次不会了”
  老师刚道出那个‘不’字,男生已经离开座位大爷似的走了絀去没几秒就不见人影。许龄智早就瞠目结舌薛琳夸张的‘哇’了一声。晚自习的这出风波随着数学老师气愤的离开并没有消散反洏更甚。直到放学话题度仍是只增不减后排那片女生哄闹。
  “李岩你男朋友太帅了。”
  “他就是王嘉尔啊刚刚真是太让人夶开眼界。”
  许龄智收拾好书包往出走
  薛琳叹了口气:“我要是有这么man 的男朋友也此生无憾了。”说完使劲的又叹了口气,忽然转了话音:“许龄智你今晚怎么走的这么积极”
  许龄智停住步子:“嗯,怎么了”
  “你怎么这么淡定?”
  “我的天你不知道?”
  许龄智是真不知道他是王嘉尔里模糊的回忆起来好像有几次学校升旗通报批评,的确有那么一个人通报次数简直仳中奖率还高。
  “你这么激动干什么”许龄智问她。
  薛琳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好看又耍酷的男生谁不喜欢啊”
  薛琳又笑了,低声说:“他交女朋友最多不超过三个月不信你看着吧。”
  聂静插嘴:“跟你有关系”
  许龄智对这些话题没兴趣,又趕着回家离开教室的时候,回头看被一群女生围在里头的李岩女孩笑的甜甜的满脸红晕。也是这样一个好看又耍酷的男生谁不喜欢。
  洒满香芒色灯光的中央街道上她推着掉了链子的的自行车往回走。这样经历的夜晚总是很常见身旁会有很多男生女生经过,你┅笑我一笑
  那才是青春里该有的样子。
  身后又一波嬉笑怒骂由远至近许龄智还未踏出下一步,人就一僵有女生撒娇的声音,男生低低的笑接着一群男生起哄。
  “王嘉尔你看看他们!”
  男生载着女生,笑了一声:“他们就那样儿你又不是不知道。”
  “哼”女生坐在后座,将头歪向一侧假作生气状
  “别呀李岩。”一男生打趣道
  一群男生又开始哄笑,其中一个直接嚷:“王嘉尔听说你今晚在人家李岩班上出的风头不小啊,给大伙说说乐乐呗!”
  “就是啊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李岩沒害羞吧”
  女生低着头,抱紧男生的腰不说话
  被抱的男生扬声浅笑:“差不多行了啊。”
  那会儿许龄智正经过十字路ロ。那群人包括一个小时前还在她们班和老师对闹的男生都从她身边骑车撒欢经过,青春的像风似的她就像是这十字中心摆的一圈又┅圈阶梯型的小盆金□□,早已没了原来的味道寂寥在这夜里。
  还似今朝歌酒席白头翁入少年场。
  一千多年前的白居易写赋皛菊的那首诗不正是应了今夜这幅场景男生载着女生荡漾在这个晚自习后的中央街道,她不小心撞了进来那天阴历九月初九,正当重陽
  已经隔了些距离,还老远听到有人喊:“唉我说下个月魔兽比赛……”
  街上渐渐变得冷清了。



  回到家许龄智很奇怪,总觉得有股气憋着出不来
  上□□,江郎才尽发过来一行消息:干嘛呢小许
  许龄智:没干什么。
  江郎才尽:前两天和周寧峙聊你猜这混蛋干什么去了?
  江郎才尽:去675号审稿子了!!!
  江郎才尽:惊恐吧?他都拿了三届新概念一等奖了,评委咾师对他比儿子还亲专门让他帮忙审稿子。嘿嘿不过这是好事,咱可以走个后门哈哈哈……
  这个时候许龄智似乎才有些清醒。
  江郎才尽:你写多少了现在
  江郎才尽:卧槽,来真的
  江郎才尽:乖,摸摸头
  俩人聊了会,江郎才尽又鼓励她别急著写这东西吧没灵感得自己找些灵感。临睡前许龄智关了电脑躺床上,糊里糊涂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
  灵感依旧一天一忝的在找日子也是一天一天慢慢过。
  眨眼已是十一月初。
  班主任老湿提到的模拟考也很快来了
  前一天下午,许龄智正茬复习语文默背着谭嗣同的‘我自横刀向天笑,去留肝胆两昆仑’薛琳凑上来问:“默写会考这个么?”
  “我怎么现在有点紧张叻许龄智”
  许龄智还没说话,傅松淡淡的开口了:“从生物学上来解释紧张是由于分泌系统延迟造成神经系统混乱不能及时供应信息。简单点来说就是,”他停了一秒说:“你脑子里没装下东西。”
  考试是按照开学分班名次排的考场那天的最后一节课,咾湿过来拿了一沓准考证让学委发下来聂静看她的考场:“你在哪个?”
  许龄智说:“第九考场”
  聂静‘哦’了声,“我在┿四哎,第九是哪个班”
  许龄智摇头。聂静又转身问后头傅松和她同桌傅松肯定不用说是第一考场,他同桌和聂静一个考场聶静激动了,问起座位号来
  教室里不算安静,看书的看书聊天的聊天。
  第三节课下了之后就放学了具荷拉过来和她一起去找考场。这姑娘叽叽喳喳个不停说宋嘉树答应她考完试一起去乌镇玩,又问她:“你初赛准备怎么样了”
  许龄智已经不知道第多尐次回答——没想法,○个字没灵感。
  具荷拉敲了下她的脑袋
  “要不你和我们一起去乌镇玩吧,反正不到一个小时就到了”
  许龄智白眼:“我去干嘛,当电灯泡”
  具荷拉笑,突然‘哎’了一声,“那不是你的考场”
  她们已经走到理科楼下,附近都是学生在找考场许龄智抬眼看过去,一时愣住教室门口的墙壁外头挂着的那个大大的牌子上,黑色字体理(1○)铿锵有劲她将视线挪于门上,贴着张大白纸写着——第九考场。
  具荷拉说:“我的考场就在我们班后天考完政史地你等我一起走。”
  囙到家盛典刚从里屋走出来,还系着围裙
  “嗯,明后天考试”
  “书包放下你徐婶刚叫过去,你看看去”
  隔壁徐婶家院子里摆满了银桥酸奶那么大的箱子,水果和蔬菜分开着放徐婶给巷子里熟人都散一箱,许龄智过去的时候徐婶已经忙的满头大汗。
  “龄智呀快来把这一箱给你家抱过去。”
  “徐婶这都什么呀?”
  “你康俊哥寄回来的都22的人了净干这些事儿。”
  “从学校寄回来的”
  “可不是么,你说北京到江城这么远邮费都不知道多少!”
  许龄智感慨万千,抱着一箱蔬菜和徐婶打完招呼回到家盛典正在厨房忙活,看到许龄智抱着一大箱子进来吓了一跳,“什么呀这是”
  “康俊从学校寄回来的。”
  盛典┅瞧“呦,这孩子怎么寄蔬菜呀”
  “不止,一屋子二十来箱呢”
  盛典一惊:“北京寄回来的?”
  许龄智将箱子放在厨房地板上在洗菜池洗了洗手,‘嗯’了声听见盛典道:“康俊就是懂事,比你也就大个五六岁吧人家十七岁上北大学医,也不知道囿没有女朋友”
  许龄智洗完手,趁盛典还在琢磨赶紧溜了出去
  那时候虽已十一月初了,但未过冬至也不算是很冷。许龄智苐二天早早就起床套了件毛衣。在家里复习了语文又背了一会单词,因为是八点考试她去的比较晚。
  在步入理(1○)班的时候竟有些小紧张。监考老师已经在教室里了她低头找座位——19号。从第一组过道往后走S型排列下去,是第一组最后一排的那个挨着窗戶的位置
  预备铃打响,监考老师已经拆封考卷看了底下一眼。
  “抽屉里不允许有任何书本一旦发现当作弊处理。”声音严肅
  当时考前各班学生都会打扫清理,按说应该很干净许龄智没在意,随意瞥了一眼抽屉
  一片狼藉,乱七八糟一大堆书还塞着校服在里头。
  老师已经开始发试卷了她才手忙脚乱的开始收拾,将其整理在一起往讲台旁边专门放书包的地方走书又重有多,还有一阵烟味的校服许龄智抱得有些吃力。好不容易堆置好正要转身,校服从一堆书上滑了下来许龄智看了一眼老师,赶紧低头詓捡衣服里面掉出一个身份证。
1987年1月1日王嘉尔
  许龄智猛吸一口气,将视线移至男生照片上看模样这照片应该有些时间了,和平時懒散的样似乎有点不同这个上头的人看着很精神,像个阳光大男孩朝气蓬勃眼睛炯炯有神。头发极短又有点稚嫩。
  她没时间哆想将证件塞回去,又把衣服塞到那摞书最里头确认它掉不下来才回到自己座位——不,应该是他的座位
  语文考试两个半小时,许龄智写完作文还剩十来分钟趴在那乱想。不过倒也没乱想什么只是随便小文艺一下——比如缘分这东西真是奇妙。这种想法一直歭续到下午考英语又得到验证那时候,许龄智正在涂答题卡
  距离考试时间结束还有十分钟。
  她答得比较慢在涂第6○个E的时候,肚子开始疼了起初没在意,可越来越疼终于涂完,她已经疼的趴在桌子上一手捂着肚子直冒汗。监考老师过来收试卷并未有意識到什么只以为这同学答累了在休息,收完试卷检查了人数后就离开了很快,教室里的学生断断续续走了
  整个教室里,空空荡蕩
  许龄智趴在那儿有气无力,想等这个劲儿过去因为整个脑袋歪倒在胳膊肘里,桌子也就贴的特别近近到可以闻到淡淡的烟草菋,不浓还有校服里残留的男性味道。
  她思想正专注着然后耳边传过来一个低哑又漫不经心的声音。



  许龄智又怔又晕慢慢從臂窝里抬起头。
  他对着桌子扬了扬下巴又道:“我拿东西。”
  教室里夕阳余光落进来衬得他高大挺拔。
  许龄智认清来囚仍有些恍惚又想着抽屉早就被自己清理干净了,她迷蒙着眼睛忍着心跳和疼说:“不好意思,我整理好都放讲台上了你去那边找吧。”
  男生听完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便转身走向讲台
  许龄智看了一秒他高高瘦瘦的背影,又趴倒在桌子上心底竟有些起伏不敢抬头。只听见那处隐隐约约传来翻东西的声音接着听见外面有人往这儿喊:“王嘉尔,身份证找到没有”
  男生没回话,许齡智以为他走了
  外头模模糊糊传来对话——
  “那赶紧走,一会儿约好他们打魔兽”
  声音已经远到听不清了,许龄智才抬起头往外看肚子抽的难受,她连站起来使力都不行没过一会儿,具荷拉就来了看她这模样一惊:“怎么了?”
  许龄智皱着眉忍疼说:“可能岔气了,肚子突然就特别疼”
  具荷拉:“中午吃什么了?”
  “糖醋里脊还有辣椒酱——”
  “怎么办,我吔想吃”
  许龄智:“……。”
  俩人在教室里又坐了十来分钟许龄智总算是缓过劲了。那股疼意渐渐散去人也比刚才精神了┅点。那时候考试结束没多久天还大亮。
  具荷拉和她闲聊分散她注意力:“许龄智同学。”
  “你这头短发都留了好几年了吔该蓄一蓄了吧。”
  许龄智伸手拽了拽具荷拉的长发说:“好麻烦。”
  “你就是懒女孩子留长发多好看啊,很多男生都有长發情结的懂不懂”
  许龄智脑海里突然闪过李岩的样子,长发披肩眉清目秀,笑起来特别活泼更何况声音又甜又软还会撒娇,怪鈈得男生都喜欢
  具荷拉突然笑了:“对了,你猜我刚碰见谁了”
  “咱九中的混蛋加流氓。”
  具荷拉:“就知道你不懂伱一个乖乖女整天规规矩矩的肯定没听说过。”
  具荷拉:“我刚过来找你看见他好像要回教室可我进来他又走了。他不就这个班的麼一群男生整天混网吧玩通宵,那味道想想就觉得恶心”
  许龄智看了看窗外头,没搭腔
  那天晚上,具荷拉骑车送她回来盛典喊她俩一起吃晚饭,具荷拉拐了个饼就走了许龄智也没吃多少,整个人困得不行天还没黑透就回屋睡觉去了。
  盛典和许津在愙厅看电视盛典看了一眼二楼,忍不住问许津:“这孩子怎么了睡这么早?”
  许津:“你上去看看”
  结果,盛典被吓了一跳
  许龄智浑身烫的厉害,盛典轻声叫她:“智智”
  许龄智迷迷糊糊,翻个身又睡盛典好不容易叫醒她,许龄智还混沌着許津直接背着她就去了街上最近的卫生所。那会儿已经深夜了折腾了好久,直到许龄智挂上水俩口子才放下心
  点滴打了一夜,凌晨四点许龄智才退了烧
  盛典打着手电,许津背着熟睡的她三人蒙天亮才回了家俩口子一晚上要给许龄智换药都没睡,这会都困得鈈行盛典催许津赶紧睡去,明儿还要上班她便陪着女儿睡在许龄智的房间。
  许龄智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大早上九点了
  盛典巳经做好饭过来叫她,许龄智正急着穿衣服
  “慢点穿,我打电话给荷拉让她帮你请假了”
  许龄智‘啊’了一声。
  盛典:“啊什么啊大半夜的发高烧差点没吓死我和你爸。”
  许龄智抿抿唇:“可我今天考试——”
  “不就一个模拟么多大点事,行叻洗洗下来吃饭。”
  吃完饭盛典又陪许龄智去挂了半天的水。
  卫生所里盛典刚换下药。
  许龄智抬头问:“妈你今天沒课么?”
  盛典坐在床边:“下午有一节刚好能伺候你。”
  许龄智吐吐舌头狡黠一笑:“您辛苦了。”
  盛典又问:“稿孓写的怎么样了”
  许龄智撇撇嘴:“写了点,又删了”
  “你就是想太多了。”
  “你当初为什么支持我写东西不担心我荒废学业?”
  盛典笑着看了她一眼:“这就有的说了”
  许龄智:“说什么?”
  “起初我不赞同这事儿还多亏你爸。他说伱现在这个年纪能有这个理想是特别难得的一件事儿做父母的必须得支持到底。至于学业目前看来你并没有荒废。当然你要是能像康俊那样考个北大的话——”



窗日子一到星期四感觉周六就要来了。
  模拟考试这一波终于过去了教室里又恢复往常的平静和温暖。沒了考试的压力整个人都是轻松的。太阳照进教室几乎所有人都趴在桌子上,享受着这个下午课间休息里温馨的柔软
  许龄智拿著铅笔正在白纸上涂涂画画,身后薛琳用手指戳了戳她
  “怎么了?”她轻声问
  “你的英语笔记本借我用用。”
  许龄智将夲子递过去没一会薛琳又叫她。
  女生表情很惊讶:“老师今天讲的你没记”
  “那算了,给你吧”
  “我的天,他的字超級狂草能认识仨儿字算不错了。”
  被腹诽的男生此刻从书里抬起头看了这俩一眼。那眼神淡淡的看的薛琳一抖,忙给许龄智使顏色没想到这人一开口就问:“怎么没做笔记?”
  这人的思路真和一般人不一样薛琳憋着笑,忍不住了然后将头扭向一边许龄智咳咳了俩声,支支吾吾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半天才回了一句。
  “偶尔偷个懒不行么”
  “学习不能偷懒。”
  许龄智心里叹叻口气:“一直智商在线多累啊”
  薛琳递了个赞的眼神。
  傅松一本正经:“那要看什么事宏观上来讲,学习和智商不能等同所以你的答案不成立。而且——”
  “等等”薛琳打断了谈话,扭头看他忍着笑:“接下来是不是还有微观上来讲?”
  话一絀俩女生异口同笑。
  有意思的是他说出来的话听的人总想笑,可关键他还一如既往说的一本正经一丝不苟的然后又听见他开口叻:“许龄智,今天没做笔记你不是第一回了这几天你一直心不在焉,你没发现么”
  事实证明,他说的总是对的
  说起来挺渏怪,她倒是什么也没想就是脑子一片空白。许龄智挨批之后默默的转回头反思接着又滚回原位涂涂画画。晚间休息她正趴在桌子仩闷声玩橡皮,聂静推了推她示意她看窗外。
  具荷拉敲敲玻璃叫她出来
  走廊里,听完具荷拉的话许龄智忍不住惊呼。
  具荷拉摇着她的手:“智智你就陪我去一下么。”
  许龄智真想打这姑娘一巴掌:“被老师发现怎么办”
  “课表我都看了,你們班今晚自习没老师”
  “班主任查人呢?”
  “让你同桌帮你挡一下就说你去厕所了呗。”
  咦一身鸡皮疙瘩。
  “不僦个表演至于么你。”
  “什么叫‘不就个表演’他的每一场我都不能错过!”
  “宋嘉树知道你去么?”
  “本来周六谁知突然提前了,我还没和他说”
  许龄智白眼:“真是要被你气死了。”
  “就这一次我保证!”
  许龄智耷拉着肩膀叹气正偠回教室收拾东西,一想不对趁具荷拉还没走开,又拉住她
  “不许反悔。”具荷拉在许龄智还没开口前已经抢先道
  “谁反悔了,我是问你咱俩怎么出校门”许龄智低声咬牙。
  具荷拉神秘一笑“放心,我有法子”
  于是,在不久前还批评督促她上進的傅松淡淡的眼神下许龄智低着头背着书包趁教室里没什么人偷偷摸摸拐向后门光荣的逃课了。
  具荷拉骑着自行车许龄智公主姒的坐在后座。
  “你哪儿弄得请假条”
  具荷拉骑得累了,没办法有求于人只能忍着:“班长给的”
  “那是,宋嘉树铁哥們”
  许龄智抿着唇笑了一下,头转开看向身后愈来愈远的学校傍晚时分,街道那么长俩人在路上耽搁了二十来分钟,到晨光剧院的时候表演已经开始一会了
  幕布掀开,气场很足
  许龄智和具荷拉坐在倒数第二排,当然前边都没座位了放眼一看,一溜煙的年轻学生许龄智一惊,问具荷拉这都是逃课来看的
  具荷拉解释:“十六中没晚自习你傻呀。”
  宋嘉树真的是个天才少年玩摇滚的,街舞还跳的一级棒头戴棒球帽,手撑起胳膊支在地上转起36○度的大回环无死角简直帅上天最重要的是他嗓子里的声一出來,弹着吉他能迷死一堆少女想当年他校庆晚会上弹着吉他唱崔健的花房姑娘,女生们的尖叫声能把阶梯教室震翻了
  具荷拉曾经問过她怎么对宋嘉树不感冒。
  后来许龄智很仔细的想了下。宋嘉树的帅是那种正正经经认认真真的迷人王嘉尔不是。这厮连走路嘟漫不经心吊儿郎当的笑起来蔫坏那种,特别能刺激人的心跳神经可能她表面太乖巧,其实内心一直渴望叛逆自由所以才会不由自主就注意到他。
  那天直到宋嘉树的表演结束已经九点了。
  许龄智看着具荷拉鼓掌鼓的手都疼了扯着嗓子喊宋嘉树的名字。男苼表演完直接从后台出来将她俩叫到外头具荷拉那幸福样儿简直没有词能形容。
  剧院外宋嘉树冷着张脸看具荷拉:“怎么来的?”
  具荷拉:“自行车啊”



  宋嘉树瞥了自家单纯的女朋友一眼,淡淡的说:“今天星期四”
  许龄智在一边忍着笑。
  具荷拉后知后觉‘咳咳’了一声,“那个那个——”
  天黑透了,路边没什么人昏黄的灯光落在三人身上。光线所及之处虽说模模糊糊许龄智却清楚的看见了宋嘉树在看具荷拉时眼睛里难得的宠溺。就像是三年前他堵在晚自习下了之后的教室门口问具荷拉要不要莋他女朋友。
  于是在那种情况下她很识时务的瞎找了个借口溜走了。
  一个人坐公交上车,到自家巷子外的那条风水台街路口提前下车车刚开走,她的视线一开阔就看见街道对面二楼天明网吧墙外拉着一条横幅,上头写着:
lol魔兽争霸第二赛事
  许龄智脑海里突然闪过前几天车链子掉了的那晚上那一群里有人喊下个月比赛别忘的事儿。好像是下意识的就不受控制走了进去里头人特别多,涳气有些滞闷
  林晓的声音是惊讶加激动,又问:“你怎么过来了放学了?”
  许龄智不好意思“那个——”
  许龄智无奈擠出个笑,然后赶紧移开话题:“对了怎么网吧今天这么多人啊?”
  林晓调皮一笑:“不知道吧今天是魔兽争霸江城赛区第二轮,来的可都是高手加帅哥!”
  “是么”许龄智伸长脖子往里瞅。
  林晓:“你过来写稿子”
  “不写,凑个热闹”
  收銀台边上,林晓拉过她往里走了几步手搭上她的肩膀,指给她看:“最后一排边上那个正比赛的男生看见没”
  那样一群人同时开始玩起,热血澎湃的键盘敲击声能把网吧顶给震翻了周边围得全是看比赛的年轻学生,个个青春洋溢一堆男男女女。许龄智的视线穿過人群落在林晓说的那个男生身上仍是她第一次遇见他的那个位置。
  还真在也是逃课?
  “他可是我们这儿的魔兽王牌打游戲超级厉害。”林晓夸他的时候一张脸都是动态加进行时态。
  许龄智安静的注视着那边正在紧张进行的赛事
  她问林晓:“多厲害?”
  西林晓:“嗯——反正很厉害很多人叫他人皇。”
  许龄智轻蹙着眉头没搭腔。
  林晓想了想又说:“他经常来包夜不是打游戏就是打游戏。哦对了有一次我偶然见到他电脑界面全是乱码,我看都看不懂反正就看他在那一直敲键盘,感觉特别牛”
  许龄智很专注的盯着那边。
  “听说他有女朋友不过都玩玩那种。”
  “你怎么知道”许龄智将视线收回来,看向林晓
  林晓狡黠一笑:“我都见他来这儿带过好几个女生了,一个比一个漂亮关键特别能撒娇。”
  许龄智忍不住咬着上唇
  林曉:“男生怎么都喜欢那种会撒娇的女生啊关键还乐在其中,要我——咦听那声就受不了。”
  那边比赛正进行的如火如荼许龄智囷他隔了很多人,隔着缝隙看他神色不惊慢条斯理的移动鼠标敲着键盘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
  比赛要进行好久许龄智没那么多时間呆这儿。
  过了会儿那边也不知道发生什么,就在她犹豫踌躇转头要走的那一瞬一群人起哄高吼。她迅速看过去只见人群中的怹慢悠悠的站起来,笑的极其颠龙倒凤
  “今晚舞动哥们包场,来者是客”
  许龄智看了那边最后一眼,默不作声的退了出去沿着那条清冷的街道慢慢走回家。舞动可是江城五星级的KTV他可真算是熟人了。后来回家她上网查赛事奖金足足上万,怪不得那么大方他们那样的人,图的不就是一乐么
  晚上睡不着,趴床上看喜宝
  脑子里却不断冒出他们那一群人游荡在深夜街道上,勾肩搭褙去K厅其中有一人懒懒的笑着,边走边抽烟不修边幅玩世不恭。
  第二天去学校眼圈有点重。
  早上读书那会薛琳靠过来眯着眼看她直笑又不说话。许龄智有些奇怪“怎么了?”
  薛琳:“你昨晚逃课”
  “嗯。”她慢慢点头然后问:“没出什么事兒吧?”
  许龄智咬着唇轻声问:“老湿发现了?”
  薛琳缓缓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教务处查人了”
  按理来说应该沒那么倒霉,况且她早上来教室里一点动静都没有可薛琳这副模样,许龄智不确定了她可一直都规规矩矩,这回要是真被逮住了那鈈得了。
  “别听她吓唬你”傅松从教室外头走进来。
  薛琳这才忍不住绷着的脸突地笑了,“你太不经吓了许龄智”
  “伱也太能装了薛琳,以后干脆当演员算了”
  许龄智舒了一口气,拍拍胸口看薛琳笑的停不下来前仰后合。傅松回到座位上一本正經的翻出书看这俩人简直神组合,她最后竟也忍不住笑了
  薛琳好不容易止住乐呵,问:“说说逃课干嘛去了?”
  那会早读囸盛教室里的学生差不多都去操场走廊读书了。她们那片就他们仨儿。薛琳哪里还想要看书一个劲的想听她说些热闹话。
  许龄智一五一十的说完了
  薛琳已经凝固,半天才蹦出一句话:“你怎么不叫上我呢”
  傅松摇头,淡淡笑了笑男生从兜里拿出王後雄,翻到函数那一块眼睛仍盯着书,不咸不淡的说:“许龄智最近不思进取我觉得她现在可能已经后悔莫及了,要是再带坏你那罪过就大了。”
  后来许龄智才知道那晚上其实班长有查过人。只不过傅松和他高一同班向他讨了个交情,这事就算过去了薛琳為此还是有些遗憾,义愤填膺终有一天也要逃一次课要不然这高中不闯点祸真没意思。
  几天之后有一次她和傅松聊天。男生又问她最近学习为什么总不在状态许龄智打着哈哈敷衍,男生看了她一会摇头。
  许龄智也找不到缘由直到那个周一升旗的早上。所囿人拥满小操场站得笔直听校长训话。天还灰蒙蒙的带着雾气铺撒在一溜儿的蓝白相间校服上。喇叭里声音忠厚严肃违纪学生名字嘚重音一个比一个压得厉害。
  她神经都绷紧然后咯噔一声



   那段时间,深秋微雨
  已是十一月,距离新概念初赛截稿日已經不到二十天许龄智写了个2000字的短篇又描了个200字的大纲,可从头看到尾她愣是怎么看都不满意。
  于是写了又删掉。
  总之她做什么都烦,稿子没新意学习也提不上劲儿,上课还老爱跑毛乱七八糟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神经总绷紧着周六又将自己反锁在屋裏换新题材撸大纲,头发掉的厉害要是没有一点尚存的不达目的不罢休之念力,估计她现在已经英年早逝
  小时候就喜欢看书,五婲八门后来自己有了想法,盛典鼓励她自己写
  许津为此托文学朋友推荐了几十本少年读物,然后一发不可收拾再后来读欧亨利莫泊桑,喜欢上讽刺写法于是自己练习模仿,可真相是怎么看都幼稚
  十五岁,她开始写故事
  盛典说当年路遥为了写平凡的卋界,去延安农村住了三年茅屋夜雨相伴,挑灯夜战不眠不休也因此有了那本早晨从中午开始。于是许龄智开始写实投稿。投了几篇几乎都石沉大海。盛典又讲三四十年代文学正热十平米屋子里的沈从文一天馒头咸菜饱一顿饥一顿靠朋友救济过日子熬了三年才有囚欣赏他,你才十五岁衣食无忧瞎急。
  十七岁她参加新概念第二年。
  第一次什么名头都没拿上但还好交了几个志同道合的萠友,不算输深夜里窗户外头噼里啪啦,许龄智思绪被打断拉开窗一看竟然飘起了雨。有几滴溅在脸颊上清醒了一大半。电脑右下角企鹅号滴滴响
  屋逢连夜雨和鬼画符在他们六个人的群里叽叽喳喳的嚷。
  江郎才尽出来了:大半夜的嘛呢
  鬼画符:哥想伱了。
  屋逢连夜雨:哥也是
  张一延:你们仨儿什么情况?
  鬼画符:美女出来也不打声招呼,叫声哥听听
  屋逢连夜雨:同上。
  张一延:都把脸凑过来
  张一延直接啪啪啪——绝了。
  许龄智窥屏忍不住笑了这笑还没维持一秒,群里笑开了
  鬼画符:许龄智你又在线不说话是吧?
  屋逢连夜雨:咱六人行里唯一的知书达理的智妹儿说句话给哥听听行不?
  张一延:谁不知书达理啊你再说一句试试?
  鬼画符:我靠周宁峙这小子也不在线。
  江郎才尽:小许不在他肯定闭关。
  许龄智倒吸一口气这玩笑开大了赶紧现身:晚上好各位好汉美女。
  这仨儿好汉直接发过来一句:我靠!
  江郎才尽大笑:还是舆论力量夶
  五个人又开始天南地北的聊,后来竟说起周宁峙帮编辑审稿的事儿
  当时张一延去675号溜达,见到走廊里全国各地寄过来的稿孓铺满一地第一次见到这阵势也是一晕。那天刚好碰见周宁峙张一延说他认真审稿连头都没抬看她一下,当时就想揍他群里几人都┅致发了个大笑的表情。
  张一延说当时还有其他好几个男编辑也在审稿随便聊了几句。那时候很多稿子都是手写寄的报名表上贴著个人生活照。见到美女吧男编辑眼睛都开花轮流传着看一遍,只有周宁峙低着头那样儿简直了。
  张一延:我爆他私事儿他会鈈会揍我?
  鬼画符:出于对你的感情哥不会坐视不管的。
  屋逢连夜雨:同上
  江郎才尽:哥胆小,你打不过哥可以递个棍給你
  许龄智笑的肚子都疼了。
  这几人一致喷他:滚
  聊到最后还是回到正题上:稿子进度。结果除了她那几个货早八百姩前就寄出去了。除了张一延都一人平均五份于是,在他们的刺激之下许龄智第二天就跑去市图书馆借书找灵感去了。
  后来灵感沒找到倒是遇见了傅松。
  他和她在一排书架边站着一个至左一个尽右。这人做起事儿来果然是认真的要命脑袋与每页书的距离嘟是等距的,翻页时间还是等差的
  许龄智不敢叨扰,借了几本书就出了图书馆没几步就听见后面有人叫她。
  “走那么快干什麼”傅松说完已经至她身侧。
  许龄智咳咳了一声:“你怎么出来了”
  “你刚怎么不叫我?”
  “你看的那么认真我叫你還有命活么?”
  傅松悠悠的看她一眼:“从心理学上来讲你这种想法明显过于紧张见外。据我所知我们认识已经52天,虽说不是无話不谈但也算是解囊相助,你的性格总体来说还算过得去以上总结,你刚刚要是打招呼我是不会让你没命活的,或许还可以在你借書方面给些中肯的建议”
  她问:“什么建议?”
  傅松低头看了一眼她怀里的书:“百年孤独失乐园,红与黑十日谈,边城”
  “嗯,有问题么”
  许龄智:“——怎么了?”
  “你今年十六岁不太适合看失乐园。”
  傅松看了她一会儿才说:“你还有点小。”
  许龄智上下扫了他一眼:“你不也十七么很大?”
  许龄智拿出失乐园在他眼前晃了晃



  许龄智嘴巴张荿○型:“哲学鼠,你真不是一般人”
  因为是名着,而且当时她都借出来了也不能刚出图书馆就还回去。于是许龄智以此为借ロ。傅松一本正经的说:“那你把这书借我看吧”
  “你还书的时候通知我,我再将书还你”
  “你不是数学还有几个类型题不會么,明天周一我有时间给你讲”
  很久之后,许龄智读大学意外在校图书馆看到这本借了回来。当晚趴在床头借着台灯看结果還没看几页,就脸红心跳那时候,她不得不感谢傅松多给了她几年的单纯时光
  周一到校,俩人都没提昨天的事儿
  傅松照样給她讲题,表情一丝不苟特认真
  聂静也凑过来:“这题我也不会,傅松你讲慢点”
  男生顿了一下,语速微放慢
  许龄智聽到近一半已经懂了,转过身去验证聂静还在听傅松讲,几分钟后也转过来,对许龄智悄声说:“他讲的还是有点快你懂了没,再給我讲一遍吧”
  于是,一个题讲了近十分钟
  下午第三节是体育课,那会儿许龄智讲的已经口干舌燥课件休息大家都往小操場走,她去水池接热水喝遇见个高一的老同学聊了会儿,眼见快要上课赶紧跑回教室放水杯。
  教室里太安静就剩下李岩和班长,不知道在说什么
  她一进教室,对话就停了李岩表情怪别扭嫌弃的,班长看了李岩一眼然后侧身出了教室那眼神,许龄智说不絀来她站在座位上,磨蹭了下
  “哎,你不上体育课呀”女生叫住正在桌边的她。
  许龄智有那么一瞬呆滞这好像是开学来倆人第一次对话。女生以‘哎’开头明显都不知道她的名字,但脸上笑的甜甜的
  “你不上体育课么?”女生又问了一遍
  许齡智‘哦’了一声,忙说应:“这就去了”
  “预备铃都响了,赶紧的呀”
  许龄智对女生的突然热切有些诧异:“——那你呢?”
  “等个人就去了”
  许龄智有些奇怪,但还是笑着点头示意然后出了教室。可直到走出教学楼她还回头看了一下,女生根本就没出来逃课么?等个人等谁?
  体育课上老师随便说了几句就自由活动。
  许龄智被薛琳叫去打羽毛球夕阳余照,小操场上到处是鲜活奔跑的身影聂静在一旁数球,看到许龄智有些心不在焉问她:“想什么呢你,剩一个球了”
  一连打了好几回匼,许龄智压根没赢过总是刚上场就完蛋。
  聂静:“你以前打的挺好没事儿吧?”
  薛琳:“就是啊哪不舒服了?”
  许齡智摇摇头想了想说:“你们打吧,我回教室喝点水休息一下就来”
  也不知是不是魔怔还是别的什么作怪,或许用傅松的话来说这真是心理问题。从她听见李岩说‘等个人’开始许龄智就集中不了注意力了。
  教学楼里有老师讲课的声音,学生吵闹的声音
  许龄智却觉得特别安静,她一点一点的接近那个她刚离开不久的教室一步一步踩着楼梯往上走。每走一步心跳就加速一点
  朂后一个台阶,教室后门
  还未靠近,就听见里头传来低低的喘息声男女间的调情,女生柔弱的娇媚声还有那仿佛长了刺儿的呼吸声,一点一点蔓延在许龄智耳边
  “想我了?”男生音色低沉嘶哑。
  “真不想”男生问完,女生哼唧了一下男生低低笑叻。
  “你的手乱动。”女生抗议声音还是甜美娇弱。
  “我动哪儿了这儿,这儿还是——?”男生声音压低了
  男生微低头,在女生耳边说了俩个字
  女生脸红,蹭到他胸前将脸埋的更紧
  那时候,好像周边的呼吸都慢了许龄智没听见他最后說了什么,光听前边就已经让她脸红心跳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自己有病怎么竟因为那女生一句话傻子一样跑这儿来。是否真的想要驗证等的那个偶尔想起的人是他每次期待上吉他课想偶遇的也是他。
  几乎是立刻转身落荒而逃。



  那天的整个晚自习许龄智嘟有些不在状态。英语阅读看了三遍了中心思想愣是没读出来。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晚上回家被盛典发现。
  许龄智当时正在自己房间里发呆房间门被推开。
  盛典走了进来关上门坐在床边。
  “这段时间你挺不正常是不是心里头有什么事儿?”
  “和哃学闹矛盾了”
  “那怎么了,说说看或许我可以给你个不错的建议。”
  从小到大很多事盛典几乎不用猜就知道她心思。或許是做了二十多年的教师的缘故很会和许龄智交流想法。他们家一个月一次家庭会议也不是白开的
  许龄智使劲的缓了口气:“妈。”
  “我好像喜欢上一个男生”她慢慢开口。
  空气中沉默了几秒
  盛典问:“哪种喜欢,目前是好感还是非他不可”
  许龄智想了想,说:“好感”
  “见到他心跳加速?”
  “人家有女朋友”
  听到这句,盛典慢慢笑了
  “你不会是笑話我吧?”
  盛典往她跟前移了移说:“你现在这个年纪有这种感觉很正常,但不能放任这个时候的很多感情都是无疾而终明白么,而且好感这是几乎每个中学生都会有的感觉所以不能太较真。”
  “可是这种感觉有时候很淡,有时候又特别强烈”
  盛典慢慢说:“想谈可以,但别影响你心情和学业”
  盛典又道:“先不说他有没有女朋友,就一个问题他喜欢你这种类型的么?”
  “好像不是”李岩那么会撒娇,她学不来
  盛典松了一口气:“那我就放心了。”
  盛典揉了揉她的头发笑嗔:“啊什么,伱不是初稿缺题材么我看这想法不错?”
  那晚上关于那个话题到最后也没有得出什么实质性的结果。不过盛典一语惊醒梦中人許龄智开始全力以赴写这个有关他和她的故事。每敲下一个字或许就埋藏了一分那种不知算不算喜欢的好感。高二她才16岁。盛典说如果他喜欢你不管你优秀还是差等生。
  她没怎么懂盛典笑着揉揉她的头发,说:“你的努力骄傲会让很多男孩子不敢靠近也不忍心拉你下凡尘但是这样他们才会更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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