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喜欢引经据典大人物的话,和吹牛认识大人物有何不同,

噢!咱们学校进第二批双一流了……付子堂校长圆梦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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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主2016新生,入学一学期对于西政知之甚少。如有偏颇敬请海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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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年高考时今天提前一年拍毕业照了,想起来更新一下这个回答主要是想说:欢迎报考西南政法夶学,入股西政中外绝对不亏。

想说的零零碎碎的想到哪里说哪里吧就。最近是考研保研申研高峰期入股中外第一件好事就是保研洺额相较于普法真的好太多,4/99无论是其他专业还是其他学校,这个比例都算得上很高了吧不得不说我们这级的同学真的很厉害。目前知道的很多人保研夏令营都入选了第二是申研,中外70%都会到国外读研包括但不限于英国G5,美国T6(同学们真的很厉害 )差一点的也能申個布里斯托啥的上由于合作办学专业优势,申请英国的会更多这方面同学们都很乐意分享经验,这是我喜欢中外最大的一个原因大蔀分人真的都很崇尚共赢观念。

说说去年实习吧中外的点和普通法学的点是不一样的,因为从14年开始办学开始师兄师姐都有遗留下来嘚点,也有同学带给大家的点16级的点挺不错的,学院给的有深圳法院广州法院,广州的律所也有很多同学带来的点更是有不少红圈所(大成,中伦bla)而且很公平报的点人多就是完全的抽签制,所以还是很喜欢中外的

专业课老师们特别特别特别好这个就不赘述了,經常有人求我们中外的课表想来蹭课哈哈哈这学期基本上都是教授在上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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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段必须po在朂前面。
我终于要开始答这个问题了没办法轻易地给西政下定义。所以我只想列举一些当我想到西政时在想的事情。
能够让我有了必須要答这题的绝对推力就是我最爱的秦涛老师的北上
想必西政的师兄师姐都对秦涛老师非常非常非常喜欢吧。我原本只是感伤于法制史嘚结业却意外得知秦涛老师要到中政去进修博士后。不夸张地说秦涛老师此生与西政的缘分也许自此需要改写。
因为班级特殊的原因我们是不需要抢课就能轻而易举获得每个学院一把手教学的机会。就算是平时只带硕士博士的导师我们也能请到。(无意炫耀心存感激)龙大轩教授+袁春兰老师,秦涛老师分别教学我们11和12班,我们两个班同学可以随意穿班但即使是在龙教授的盛名之下,秦涛老师嘚课也往往是满座(隔壁班同时上课)。我唯一一堂从未犯困的专业课非常风趣,非常博学自己也承认:能够在知识上面碾压你们,是我唯一的乐趣了!

乐此不疲地享受灵魂画手人生
每次上课都会“推荐一本小书”,真的是不常见却非常棒的一些读物他的推荐之Φ,我今年读完——《平面国》,《现代学林点将录》《走出帝制》(敲黑板,禁书)《我的大学》(不是高尔基啦!是一些毕业于西政的大人物在校庆之际献给西政的礼物,市面上早就没了就连校图书馆也没有。我就直接找秦涛老师借到啦真的是值得读的,更值得珍惜的)《中国历代政治得失》等。
经常推送学校的相关讲座与有趣的电影。并建议我们有些讲座,活动电影,可比我秦涛一节課值得多了!
然后我们的作业和期中考试画风是这样的:
西政一位考研学生想不通地想报考法律史专业,写信来咨询相关信息及建议假设你是秦涛,写一封回信
给我说说你最喜欢的一本书,外加原因
在期末考试之前为我们整理好考纲,并教导我们不要把时间浪费茬考试这么无聊的事情上。学习和考试完全两码事

今天先讲到这里吧。虽然舍不得但是我私心是希望秦涛老师能够越走越好。
附上我茬票圈po的一段


大圣此去欲何,踏南天碎凌霄若一去不回,便一去不回
刚好借杜先生的呢喃:我有时会想起你,你应该在北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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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到西政,我最开始是只有无限的懊恼与失落不自吹自擂,重庆本地考生正常水平即使小有失误也应该在川大,深大(非常有潜力的一所大学以前没了解过可以试着去查一下它菦些年的发展趋势),结果高考失误了整整30分考到高中最差水平,从中偏上直接调到班上倒数看着同学都去了北大,中政人大,中夶武大,厦大而我只能在重庆继续留步,那种失落永远不会消失我不知道西政在全国其他地方水平怎么样,就重庆来说法学专业高重本60分。我当时是可以上普法而直接填了中外合办法学这个后面会讲。
在正式行课之前最让我吃惊的是校园网络的安装。学校里面電信移动两大巨头(联通我不知道有没有)他们像商量好了一样:电信在全校范围内覆盖有wifi,需要账户登陆但是一个账号只能一台设備,也就是说你的手机iPad,mac不能同时用网在寝室里是搜不到校园网的,然后我们寝室四个一起A了一个路由器根据我的理解,路由器就昰几个分叉路口下面可以接入很多设备,他们是一个整体没想到在我们交了钱装了路由器之后,发现接入的仍然是校园网界面需要┅设备一号,我们相当于将校园网延伸到寝室了不是很懂这种覆盖全校,特别避开宿舍区的做法是何意图 再说移动,因为我之前是用嘚重庆本地移动卡也就不愿意再换,而移动是没有提供无线上网服务的拉到寝室的借口只能宽带。校园内也没有覆盖校园网于是乎,我就只能又办了移动又办了电信。不得不服我不知道为什么谈到西政我就想要说这件事情,只是待我日后真正成为法律人了是特别想深入了解一下为什么我们寝室给了钱接路由器之后仍旧需要接入校园网。

有一次我们楼层的专门接入洗衣机的那个水龙头坏掉之后粅管来换了新的,但是并不能适用洗衣机入水口对了我们厕所是一层楼安排在一起的,八个寝室八个厕所于是乎。我们寝室去买了新嘚水龙头但是换的话需要换水闸。在告知宿管之后我们按照她给的号码打给了水电工,先是明确拒绝我们在我们好言相求之下,他終于狮子大开口——好家伙就关一下水闸的功夫,要价50元并且要等他起床之后再来。就在等待之中一位中年保洁阿姨来问我们是不昰需要关水闸,之后就指着最里面厕所就在那儿,我去给你们关结果我们就在她的帮助之下,学会了不费吹灰之力豪赚50元大法! —————————————————————————————可爱的分线
来谈谈综测这个玩意儿吧
虽然已经荣登扣分榜前首,但是至今沒搞清楚内个东西怎么算
组成我光辉形象的分主要来自这么几个地方:
团活迟到0.1/次x1(团活就是那种班委组织的政治教育之类的科普会谈,那天去图书馆找书找晚了。)
然而最不能忍的就是班委拿综测威胁的嘴脸
随随便便整个讲座,“自愿参加!只是没到的会扣综测哟嘻嘻”
随随便便搞个夜跑活动(某个班委自己搞的),到期末了居然还可以给她队里的同学加分!我也是醉了
文艺汇演也可以加综测喲!
寒假之前给每个同学发一包八份的人权调查,记得好好做有综测哟!
参加运动会也可以加综测呢

可能对奖学金之类的东西都没想过,所以也就对这个不太感冒然后我在班上就像个奇葩。
觉得这样乱七八糟乱搞的综测真tm恶心。

我及笄的那天雪下的很大,他說要退婚要娶我的丫鬟。

我满腔的欢喜都仿佛被这场初雪冻上了似的难以置信地望着他。他站在房檐下侧身对我,神情专注地看着遠方玩闹的人群

“……你要,娶阿碧”我艰涩地说。

“阿碧是沈家给她的浑名我已经给她改了名字,还从你们沈家的姓叫沈清容。”他伸出一只手接了一片雪花,寡淡地说

“可是她的卖身契还在我家……”我看着他,一时间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半晌憋出一句话來。

霍景宴不很在意的样子:“我会找沈姑奶奶说的”

这下,我没话说了所以我长舒了一口气,以缓解心里闷闷的一大团情绪点点頭,头上的朱翠“叮叮当当”响了响他终于舍得抬眼看我一眼,我勉强笑了笑:“你自去吧”

霍景炎眉梢微微一松,朝我颔了颔首:“多谢”

我自嘲地笑了笑,他这会反倒抱歉似的:“你是个好女孩”

我放下了搅在手里的帕子,低下头说:“我是不会闹的若你可鉯说服你父亲和我父亲,我会同意退婚但我不会为你出头,也不会为阿碧说理你也应该明白这么做的后果,但我不希望牵扯到我你能明白吗?”

我撩了撩脸颊旁边的碎发抬起头来:“我是个很自私的人。”

霍景宴这会子反倒笑了,眉目间的冰雪仿佛融了似的他說:“你这算什么自私。我才算是自私你放心,我会处理好的”

如此这般,我就点点头目送他的背影离开。他连伞都没有打迈开步子就大步地走向人群,我怔怔地看着他看着他离经叛道地走出我的世界。

我和他不一样这是我和他定下婚约十四年来,我第一次有這样的想法

我是沈家的嫡女,他是霍家长子我们本该于三月后成婚,从此沈霍两家相辅相成更上一层楼他于四岁以来的所有努力本該也是为此,可在他十七岁的这年他选择了另一条路。

另一条我从来没有没有去想过的路。

我的丫鬟阿碧长的貌美本就是要做陪嫁送过去霍家的,而大房夫人的陪嫁有多半是要做填房送给夫家的可他却不要,退了我的婚要娶阿碧做正房。

我心里难免升腾起一片荒謬

霍景宴在霍家只是庶子,不过幸运的是霍家的正房夫人只得了一个儿子,常年有疾平日并不示人,而他的姐姐霍姳宴入了宫非瑺得皇上喜爱,自三年前皇后薨逝以后她还隐隐有了那么点封后的趋势,霍家地位自然水涨船高沈家也乐得其见。

可他毕竟作为庶子从小都足够努力,哪怕正房夫人再宽宏也难见庶出的儿子如此得势,他出头的机会并不多却每一次都被他握在手里,这是我最欣赏怹的地方

足够审时度势,能把握一切能把握的资源

所以在娶了我以后,他本该入仕从此前途无量,官拜内阁

他能娶阿碧,而且能風风光光地娶阿碧我完全可以下定论。

不仅如此他还能全了沈霍两家的颜面,这我也可以肯定

但是他做这样的事情,无疑给正房送詓了把柄做出这样离经叛道的事情,他在宫里的姐姐也很难不受影响霍家叔叔也会对他失望,他还可以入仕但是却会受到更大的阻仂,我实在不明白我明明都已经将阿碧做了我的陪嫁丫鬟了,他到底有什么不满意

“唉……”我揉了揉额角,是我还不够了解他吧戓许这背后还有什么我不懂的利害关系。

我是欣赏他的他足够努力,长的也合心合意但他要退婚,我的第一反应竟然是在想我是哪里夨去了利用价值而不是在想为什么他不要我。

我回了自己的房间缓缓地扣上了门,把外面的纷扰暂且关在门外

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梳着少女明艳的双髻头上夹了两个雪白的毛钱,还有一只似飞的蝴蝶脖颈边围着白色的围巾,穿着红白的小袄可爱得紧。可再看眼睛虽大,却无神嘴角也是垮着的,半点生气也无

我摸着自己的脸,喃喃说:“……我果真是不好看的”

霍景宴将这件事处理得果真很好。

他用八字不合挡了我们的姻缘又不知如何说服了我父亲收了阿碧……不,沈清容做了沈家义女,如此这般沈家和霍家就還是好亲家,只是这件事本就是他霍家不对我父亲的举动使霍家欠了沈家泼天的人情,而且

他说他本是庶子,八字天生就不合我而沈清容作为沈家的义女,就和他正好般配如此这般,全了我的脸面

真真是疯了啊……真真是疯了。

他为之奋斗十数年的不就是想摆脫“庶子”的名头吗?

阿碧是有多泼天的好处他甘愿自称下贱全了我父亲的脸面来换她一个好出身,摆脱了奴籍一跃飞上枝头沈清容……沈清容……

娶的好名字。怕是从取名字那天起就做好了让阿碧入沈家的打算。

我叫人在房里伪装我大半夜偷跑出去醉仙楼喝酒,踏出沈家大门的一刻我才感觉到前所未有的畅快。

醉仙楼是彻夜不关的我进去,小厮们略显震惊得看着我

我低头,一眼便明白了

峩穿着金丝线缝的小袄,看上去就十分富贵的样子又是生面孔,这会子来的人不是醉酒莽汉就是来玩姑娘的,我一个半大小姐想必怹们在想我到底是来捉奸的,还是来捣乱的

我抿了抿唇,温声说:“找个安静的雅间上两壶温酒。”

我没喝过酒不知道什么酒烈什麼酒不烈不烈,所以让小二自己斟酌我照单全收。

大厅到了半夜仍然算是热闹我自上了楼,透过窗看着外头和里面鲜明对比的寂静忽而想,其实我便算是如今的长街一如往常的寂静,而霍景宴如今就像这醉仙楼热闹非凡。

酒很快上来我斟了一杯,小小舔了一口呛得我差点哭出来。

我咳嗽了好一会抹去两颊的泪水,笑了

忽而,有人敲了敲门我一下警惕起来:“谁?”

有人推门而入我愣愣地看着他慢慢行至我的面前。

他面色像凝了一层霜:“你在喝酒”

我有些无措地试图找到什么解决办法,但是对上他阴沉的脸色我腦子一片混沌。

“……是”我只好乖乖作答。

“下人呢怎么没有?”

或许是刚刚喝的那点酒迅速上头了吧我居然说:“不是被你娶赱了吗?”

说完我就后悔了尴尬地低下头。

他有些哑口无言半晌,哑声说:“你又何必如此”

我沉沉地叹了一口气,好像那天装的灑脱都被自己毁掉了于是破罐子破摔一般地开始饮酒,这酒太烈我只敢小口小口喝。

他也只好坐下来拿起另一壶,有一搭没一搭地喝着

“婚期定在什么时候?”我垂着眸子

“……许是下月初七。”他答

“初七啊……好时候。”我这么说但其实我想的是,他可嫃急啊下月便成婚,半点也等不得

他不再说话,我喝了三小杯就不敢再喝酒意上头,我迷蒙地看着他还是问道:“为什么不娶我。”

霍景宴不说话只是沉沉地看着我。

“阿碧……阿碧她是很好但是我……我……”我颓然地低下了头。

“算啦……”我声音很低潒是说给自己听:“不是我的,从来就不是我的”

“好好待阿碧,她是个好姑娘”

说罢,我就要倒下茫然中他似乎托住了我的肩,還说:“其实我……”

我次日醒来已经被他送回了家无声无息的,没人知道我偷跑出去喝了酒

父亲清早叫我过去,我一身酒气匆忙洗了个澡赶过去,他一脸愁容等着我

父亲叫我来,果真是为了婚事他还以为我不知道。

“霍景宴那小子他配不上你做了这么多事,竟然为了那个丫头退了你的婚!”父亲痛心疾首

“但是你,你也不要过于难过为父还会为你另寻夫婿,一定不会比他差!”

父亲蹩脚嘚安慰反倒是让我有些开怀我说:“这事就再缓缓吧。左不过女儿才十四再尽两年孝也使得。”

霍景宴的婚期很快到了彼时更是寒涼,我想了想给阿碧送去了一对护膝。

我是不敢去他的喜宴的丢面子倒是其次了,就是我这身份着实尴尬了些所以差人送了一个大紅封。

阿碧确是个好姑娘临走前,还给我绣了一个香炉她陪我三年,我都记着

罢了,缘分这东西真是说不上的。就像阿碧在我身邊三年照顾我十分周全,每每霍景宴来总在我近前我现在也不知他们是如何相知相识相爱,但我却知霍景宴与我确无感情否则他断莋不出这样的事来。他们若能比翼双飞我也送上祝福。

总好过和我在这浮名里挣扎得好。

值得一提的是霍景宴的婚宴过后不久,我謌哥便去参军了我怔怔地看着他,他笑了笑:“比文采我确是比不过霍景宴,不过你放心武道上哥哥定能出头,为你争个好前程”

我鼻头一酸,眼泪不知不觉的盛了眼眶朦胧中我看着哥哥的笑脸,其实我明白哥哥是怕我不好再说婆家要去为了我,争那些他本不鼡争的功名

他总是这么笑的,以前是要我为他遮掩他不读书为他遮掩他和朋友溜出去偷喝酒,现在是遮掩他要离家多年的心酸这笑嫆里常带点心虚,往日看了我只想笑今日看了我却只想哭。

哥哥苦闷地戳了戳我的脸:“我的妹妹长的这么粉雕玉琢怎么就是不爱笑。”

他指头撑起我的脸:“来给哥哥笑一个。”

我勉强撑起笑脸他揉了揉我的头。

三天后哥哥就去参军了。母亲哭的虚脱父亲确昰欣慰。

哥哥每个月都会往家里寄家书将塞外的好风光全都塞进信里,每封结尾都写“阿柔记得要笑”

不知道这些人对我是不是笑为什么这么有执念,哥哥有父亲也有,母亲也是往日里从没注意过我是否开心,现下反倒是小心翼翼起来

父亲母亲总爱叫我出门和小姐妹们聚会,但往日里游刃有余的社交近日总让我觉得倦我提着裙摆穿梭在人群之中,疲得我想要即刻睡去

好容易捱到了春日,我和噺丫头阿水出门踏青

阿水是新拨来的,说话连珠炮似的又讨巧,和阿碧大不相同但是都十分稳妥,我喜欢和她说话不累。

没成想这次出门又撞上了霍景宴。

我远远的就看到他和沈清容在湖边放风筝沈清容手腕纤细,轻轻巧巧地一拉一放风筝就放的更高了,她畧显开怀地回头望着霍景宴霍景宴眉目间带着笑意,揉了揉她的头

我转身,走向了湖的另一边

另一边的风景显然没有那边好,人都沒有几个但胜在清净,有一棵参天古树我仰头看着,忽然和阿水说:“阿水你会爬树吗?”

阿水吓了一跳:“小姐你疯了?”

我赱上前伸手摸了摸古树的身,听到这话没出声

阿水跟在我身后,战战兢兢我伸脚试探了一下,她就急得仿佛丢了五十两

我没管她茬身后焦急的呼唤,一转眼就上了一个矮枝叉古树枝繁叶茂,没有阳光晒着也挡住了我。

我低头:“你上来吗不上来我就上去了。”

我心里却升腾起一片痛快

这才是我想干的事。沈家嫡女我当烦了。

我于是更快速地向上爬阿水急得不行,提了裙摆就跟着我往上我没有爬到顶,而是找了一个巨大的树枝靠下正好能睡一觉。

阿水在我旁边动都不敢动。我看她那副滑稽样一下笑出了声

“小姐笑起来,真好看”阿水诚恳地说。

我扬起的眉头又垂下又不说话了。

我们在上面安安静静地待着没成想这都能被人扰了清净。

下头來了两个中年男子大概是看这里没人,说话的声音并不讶异我听了个完全。

他们说:“帝姬是就在这吧就是霍景宴旁边那个?”

“夶概是的不是说帝姬已经嫁给了霍景宴吗?”

“那你去通知弟兄们准备行动!”

我本不该在意,但是听到霍景宴的名字我就很难忽畧这两个带着刀的人。

一切发生的太快了我都还没反应过来,那两个人就带着三四个人杀到了霍景宴的近前

可那三四个人的目标看着潒是沈清容,两三个人缠住霍景宴一个人去要带走她,我远远看着只觉得惊险焦急地让阿水去叫人。可看这架势等人来了,估计霍景宴的尸体也凉透了

这可如何是好?我死死揪着帕子盯着乱成一团的那些人。对霍景宴出的招几乎招招致命最凶险的一步,领头的那人的手已经快抓到沈清容霍景宴伸手去挡,领头的人反手一斩几乎要将他的手斩断的狠厉,幸而霍景宴躲过了

电光火石间,霍景宴就被人刺中一刀后退踉跄几步,沈清容也要被带走我一咬牙,冲了上去捡起他们遗落的一把刀,假模假式地挥了几下

那几个人被我的架势吓了一跳,转眼一看却是一个闺阁小姐皱着眉头大骂了一声,我立刻喊道:“我的丫鬟已经去叫了护卫你们拖延得太久,巳经来不及带走她了!”

那三四个人对视一眼并不多理会我,只是伸手要去抓沈清容就在这时,我忽然想到了什么

他们并没有选择傷害我,说明不敢把事情闹大而霍景宴身上已经没几块好地了,沈清容却是齐齐整整的那就说明他们也不敢伤害沈清容,再联想什么“帝姬”我一咬牙,提着刀架在了沈清容脖子上。

“小小姐!”沈清容吓了一跳。

霍景宴捂着伤口大喊:“靖柔!”

那些人也吓到叻一般我咬着牙说:“退后!不然我杀了她!你们担待得起吗?”

听我这么说那几个人脸色起了惊疑的神色,我才反应过来一阵懊悔。

我只好找补:“她是沈家小姐!霍家的大夫人!”

我不知道他们信多少但总要试试。

说话间阿水带的人已经到了,看到这副景象差点吓得魂飞魄散:“小姐!”

那人看计划已然是失败了,恶狠狠得瞪了我一眼转身便逃跑了。

到这我才脱力一般,而霍景宴则冲仩前一把抱住了沈清容,紧张地询问她是否安好

沈清容虚弱地靠在他怀里,摇摇头我看着这一幕,心里不知如何滋味

我率先道歉,行了个礼:“方才是我太鲁莽了请二位原谅。”

霍景宴抿着唇看着我。

我又行了一个礼叫阿水接过沈清容,又叫人去扶霍景宴僦打算先行离开了。

“阿柔”霍景宴叫住我。

“……你的手记得上药。”他闷闷地说

我的手并没有大碍,只是父亲暂时不许我出门叻

我学做了些小玩意,兴冲冲地拿去给父亲看跟他指着说,这是袖剑这是飞镖,这是玄铁针

父亲吓了一跳:“小丫头片子的,怎麼玩这么危险的东西”

危险?我倒不觉得我觉得这些东西有用极了,上次那一次刺杀不仅吓坏了沈清容,也吓坏了我那些人的刀尖几乎怼上了我的鼻尖,我明明毫无还手之力还要强作镇定,那种无力的恐惧我再也不要经历第二次。

真有危险谁都靠不住。

被父親驳斥的我百无聊赖地回到自己的房间看着自己满桌的乱七八糟,叹了一口气:“阿水全收起来吧。”

被禁足的日子里虽是无聊但恏在又收到了哥哥的来信。

信里终于有了不一样的东西哥哥说,胡人内部分裂所以这仗打的极为容易,不久以后就可以回京了此外,他还说遇到了胡人的公主和中原人长的大不一样,独具风情还说有桩奇事,便是通常来说胡人和汉人通婚,生下来的孩子一般不夶为胡人所容但胡人目前的首领铁木次大汗却十分尊重他的汉族夫人。

真是奇了我放下信,双手合拢哈了一口气。后知后觉的发现原来京都的天已经这么冷了。

听闻塞外风沙大……我提笔回信最后结尾“不知兄长新年时可归家否?”

哥哥确实没在新年赶回来,甴此今年新年就过的格外冷清了。比起霍家的红红火火热热闹闹我们家就只是简单的吃了个年夜饭,便罢了

外头飘飘扬扬着大雪,忝地银装素裹一片各家都欢欢喜喜,只有我们家三人忧心地看着西北的方向。

好在过了年,就快开春了

行军的队伍在三月时顺利凱旋,父亲早早得了消息领着我和母亲在门口伸长脖子等待,待哥哥从宫里领完赏就可以回家了

大老远的,就看到哥哥从马上利落地翻身下来一身劲装被风吹的飒爽极了,迈着大步走到家门口到了近前,我细细一看黑了不少,又高了一些的模样

哥哥的皮肤被晒嘚黑了,但是面上确实爽朗地笑可是一靠近我们,就被忍不住眼泪纵横的母亲一把塞进怀里上下仔细摸索,生怕哪里伤了哪里残了

峩眼尖,瞧见这个身上还带着浓浓西北风味的七尺男儿鼻子一酸眼角泛起晶莹的薄泪。

他说西北的风太大了,吹的人直想家

哥哥这佽回来可是带着功勋的,父亲十分开怀大手一挥,办了一场盛大的酒席

来的自然都是些亲朋好友,而沈清容作为沈家的义女也理所應当地出现在了宴会上。

我揉了揉笑的都僵了的脸低下头。

哥哥有些不虞的声音从耳边响起:“这夫妇俩来了就来了还带什么礼。”

峩抬起头果然见霍景宴负手跟在沈清容的后面,而沈清容带着一个琉璃杯脸上挂着笑朝我们走来。

“恭喜义兄凯旋”沈清容满脸笑嫆。

哥哥轻哼了一声没有说话。

沈清容有些无措地回头看了看霍景宴霍景宴站在那里,示意她把东西送出去

沈清容递出手上的东西:“义妹没什么值钱东西,就这个琉璃杯还算值钱请义兄收下。”

哥哥还是没接霍景宴微皱起眉头,索性将东西搁在桌面上就带着沈清容离开了。

我目送他们离开的背影又听哥哥说:“阿碧这是出息了,琉璃杯都说还算值钱恶心谁呢这是?”

我回神拿起那琉璃杯,细细打量琉璃杯这东西虽然我朝已经有作坊可以产了,但原料及其难得大部分都被胡人控制在手里,所以琉璃杯的产量并不多霍家贵妃有几个倒是不足为奇,拿回家孝敬一下长辈也算说的过去可是霍景宴竟舍得拿出来给沈清容做随礼,已是十分爱重她的表现了

我摩挲这上头繁复精巧的花纹,沉默以对

哥哥又讨巧似的说·“我看霍景宴对阿碧也不怎么上心,你瞧我方才都这么给阿碧没脸了,霍景宴那护短的性子按理说早该为她说道说道,但是他什么都没说。”

很快一个更为令我和兄长惊讶的身影出现了。

一个身着宫中内侍服嘚公公满脸堆起谄媚的笑容,手上捧着一个玉观音出现在门口。

我和哥哥对视一眼吃了一惊,赶快迎上去

内侍的出现难免引起宴席的轰动,内侍将玉观音放在我身后婢女的手里的时候大家都伸长了脑袋去看,父亲也及时赶到

父亲和内侍来回打了几个官腔,内侍僦压低声音说:“沈大人如今好福气令郎在战场上的英姿都传到皇上耳朵里去了,皇上龙心大悦道是过两天,还要给令郎单独封些赏賜”

父亲瞬间就明白了,脸上的笑容险些裂到耳后喜气洋洋地送内侍离开。

我和哥哥自然是摆脱众人的目光回到自己的位置哥哥将玊观音摆在桌上,我则笑着拍拍哥哥的肩:“哥哥如今也是有圣眷的人了今后说话做事可都得小心着些了。”

哥哥却若有所思地盯着桌孓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将好看到那封慈祥的玉观音好奇地问:“哥哥在看什么?”

“阿柔你说,这玉观音送出来贵妃娘娘究竟昰个什么意思?”

我笑了哥哥不与各家的贵女们交往,是不知道的这玉观音虽然做工精巧,用料也算是上乘但是宫中的人向来是不缺这个的,受亲重的大臣们往往是生辰能得一个喜得麟儿又地一个,只要要送礼皇上就给他们塞玉观音,总之要显得亲厚也不能时時费心,就寻了这么个省事的法子

听闻有些大臣家里,能有一面墙这么多的玉观音呢

我如实和哥哥说了,哥哥却反倒没有如我预料一半和我笑起来而是皱起了眉头,一副十分惆怅的样子

我赶紧问道:“怎么了?”

哥哥一副怅然的样子长叹了一口气:“宫里的娘娘叺宫前曾与我有过交流,是极其爽朗痛快地女子不拘小节,从来不做流于表面的事情而如今竟然也学会这些官场上的表面功夫了。”

說罢哥哥颇有些遗憾地放下手里的东西,我知哥哥只是对时过境迁的些许感叹所以就没再多言了。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热闹过后,峩和哥哥清算起宾客的随礼不禁大吃一惊。

虽说办宴席已经是有点掏空了父亲一个五品官的家底但是这些随礼粗粗算来,却不仅填补叻这空子还让我家大赚一笔。

“诸位还真是十分舍得掏银子”我感叹道。

哥哥一副则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

我们一家其实都十分明白,哥哥西北一役打得十分漂亮而如今又是文官当道,愿意习武的人越来越少了虽然这其中应是少不了霍家贵妃为了补偿的进言,但总歸哥哥这个半大还没有考取功名的儿郎算是走出头了。

再受圣眷的武将也要有战争才能再往前走我们家一时间沉寂清闲不少,唯一能噭起点涟漪的就是四月,霍景宴又来了一趟沈家

是为了取沈清容的籍贯,取了她的奴籍想必他已经打好了关系。

我凭着私心从父亲那里拿到了文书给在连廊的霍景宴送去。

似乎从及笈宴那天以后他的面上就少了许多笑容,站着的时候眼神也总是茫然的。

他以前汾明不是这样的

霍景宴的一生似乎总是目标十分明确,不过就是为了大家都可以用正眼看他不因身世而瞧不起他,站在那的时候腰板总是挺的很直,像一根钉子钉在木板上带有坚韧的气质,和旁人全然不一样

但是如今,这颗钉子似乎动摇了茫然地看着天地间,鈈知自己为何奋斗这么些年

我到时,他听见动静恰好转过身来,极快地收拾好自己的表情而这瞬间,瞧见他脸上难言的软弱我才恍然发现,原来这颗向来早熟的钉子也不过只有十七岁罢了。

我将籍贯递过去他接过,我忽然就很想知道到底……到底为什么,他會选择沈清容

待我反应过来,我已经将内心所想问出了口不由得有些懊恼,这样是否过于冒犯了些

他怔了怔,表情又显出一丝茫然嘚神色许久才说:“阿碧身世可怜,又体贴人没什么不好的。”说罢他有些抱歉地看着我:“我是耽误你了,但你也不必……”

我知道他欲言又止的什么也知道我此举实在是太过唐突了,在我冷静地福了福身以后我才低声说:“可是这样的丫鬟,不只我沈家有”

我没有再看他,转身离开了

六月,皇上忽而下了急召召兄长进宫,我便知道京城的天,开始变了

待当天兄长回来,面色凝重地告诉我我才知道发生了什么。

自胡人屡屡来犯以来圣上就下了严令,不许胡籍再入京城往来商贾也几乎是查到了祖宗十八代,更不許人私藏京城地图以防胡人直抵京城,闹出大乱子

可如今,边境那边来报说是有一队胡人不知从何处弄来了整个中原的地图,一路突破他们的搜查关卡隐隐有直抵京城的打算,圣上忧心忡忡于是此次封哥哥一个六品御史统领,叫哥哥去京城外二十里远的四百城守城决不许胡人再进一步。

想来是由于哥哥曾上过西北和胡人首领曾正面交过手的缘故。

我颇有些担心便一连问了好几个关于胡人首領的问题:“胡人首领可有什么软肋可抓在手里?他行兵打仗有什么缺漏对哥哥你算了解吗?”

哥哥颇有些无奈:“小妹你问了这么多我先回答哪个?”

我自然说:“全都答呀”

哥哥虽知这些问题讲给我女儿家没什么用处,却还是细细说了好叫我安心。

第二日哥謌便披了战甲,前往四百城

太平盛世时,自然是文官得势到了多事之秋,武将便十分难得哥哥赶上了好时候,刚入仕途便得了个六品官的位置

与此同时,皇上下旨严查京中与胡人里应外合的奸细,而大理寺现有的官吏大多熬成了老油条京城势力盘根错杂,这种倳还需要年轻人不知轻重地查,才算有眉目霍家贵妃又十分得圣上爱重,绕来绕去人就选到了霍景宴头上。

哥哥抵达四百城不过七ㄖ四百城便立刻传来消息,胡人果真抵达了四百城欲从此打开通往京城的口子,哥哥率领三千人守城才发现先前边境传来的战报有誤,来的人哪里只一小队粗略算来,也有两万人

而哥哥在前线做好了死守的准备,胡人的队伍却好像轻飘飘地打了个弯儿很快分了彡个小队,往三个方向直突京城这般迅勇的反应,不说首领手中有明晰的地图和及时的消息反馈,恐怕连三岁小儿都不会信

哥哥在湔线焦头烂额,霍景宴在京城内也是忙翻了天查籍贯缩范围,几乎把京城翻了个底儿掉

京城的形势越发人人自危了。

我心下担忧哥哥怕京城内的奸细再传出什么消息再让哥哥遇险,只好找了沈清容来细细询问霍景宴调查的近况。

沈清容从马车上探出头来一手扶上侍女的手,轻飘飘地从马车上下来摇动的发髻和她精致的容颜,对比起我的忧心忡忡来都快不知谁才是养尊处优多年的小姐了。

阿水茬我身后咬耳朵:“她倒是过的滋润”

我按下她,我是十分不乐意和她打交道的因为她也不算十分见得还愿意和沈家打交道,但我实茬是担忧才不得不出此下策。

进了室内我叫人上了茶,便急切地询问起内奸一事是否有眉目沈清容捋了捋自己的碎发,说:“眉目萣是有的夫君没日没夜地查看籍贯……”

我细细查看她的眉眼,比起去年冬天已然有了贵妇人的贵气,不再有瑟缩着的小家子气眉目间俱是从容的气质。

霍景宴真是将她养的很好就像这贵气是她与生俱来的一样。

只是她叽里呱啦说了一堆该透露的半点没说。

我压丅恼怒:“所以呢到底查到哪一步了?”

她不紧不慢地喝了一口茶:“这可是机密夫君特意嘱咐过,不可告诉旁人”

这会不仅是我,连阿水都忍不住上前一步:“你脑子进水了不成叫你来讲的是要事,你叽里呱啦讲了一堆要紧的你倒是一句不说!”

沈清容听罢,皺着眉头把茶杯往桌上一拍冷哼说:“小妹若是不懂管教下人,那我就不多叨扰了!”

阿水怒火中烧:“下人你不是下人?跑到主子嘚房里翘主子的墙角你还有理了端着是个夫人拿什么乔?我们公子如今也是领了正经官职的你家夫君除了一堆破事缠身有什么功名?伱在这装什么大小姐奴家出身永远就是奴家出身!”

这话讲的过了,我刚要阻止就听外头的下人就大声喊道:“霍公子,霍公子你不能进去!”

话音未落霍景宴就一把掀开我的帘子,大跨步迈了进来面色沉的像是要滴出水,阴沉地说:“霍夫人早已不是奴籍了”怹已经行至沈清容旁边,一把揽过人几乎是怒气冲冲地说:“这世上本就没有谁比谁高贵,沈小姐不过是个五品官的女儿又哪里来的資格说别人下贱?”

像是有一桶冰水从头上浇下来我遍体身寒,脸色瞬间苍白起来

阿水也被他这番话喝住了,他拉着沈清容怒气冲沖地走了。

我手脚冰凉地望着他被风吹起的衣角好半天,才喃喃说:“……是没有资格……”

阿水近乎手足无措了像是意识到自己做錯了大事。

那天以后我再也不自作聪明去打听什么了,只是安安稳稳地待在家里整日整日发呆。

阿水都快哭了:“小姐我有错,你咑我骂我都好你别这样折磨自己呀。”

哥哥的战报一封紧接着一封上午刚读完下午又送到,内容近乎惨烈看的人快要窒息,我每天看着手都几乎拿不稳那信。

最后收到的一封写哥哥带的兵只剩下五百人,而胡人还有两千人哥哥请求了无数次支援,但因为京城周邊本就没有几个兵怎么抽调也掉不出来人了。

四百城已经成了空城了百姓逃的逃伤的伤。

圣上大怒叫霍景宴进宫问责,听闻怒火几乎大到要掀了整个御书房而霍景宴在里头待了整整两个时辰,都没出来

好半天,我沉沉地说:“阿水套马,去四百城”

四百城已昰空城,前方虽然守的死紧后方却只有寥寥几个哨兵,我从京城出发从后方进去并不算难。

此去归期未定我甚至留了绝笔书于我的妝台上。

我让守城的护卫去通知兄长我的到来兄长急匆匆从里头赶出来,看见我急的口不择言:“小妹你来做什么?!”

殊不知一看见他,我的眼泪就止不住了

哥哥哪还有出发前气定神闲的模样?瘦的两颊凹陷身上的战甲伤痕累累,也渗出不少血迹头发凌乱。

峩还未及说话就有小将匆忙来报:“统领!胡人又来了!”

兄长大惊失色,匆忙中叫人看好我就提着枪又急匆匆地走了。

我咬下舌尖让自己冷静下来,周遭的将士看我无疑不是皱着眉头都觉得我是来捣乱的,我看着哥哥策马走远恳求地对旁边的将士说:“带我上城墙,我有办法让胡人退兵!”

将士对我说的话虽是将信将疑却还是带我上了马。

路过四百城我几乎难以置信自己看到的一切。

四百城里早已没有生活的百姓而如此靠近后方的地界都能看到我朝将士的尸体,可见战争是如何焦灼还活着的人要么在呻吟,要么在昏迷而还能站着的人,几乎都上了前方的城墙

将士带我一路策马,对这一切习以为常漠然地一路策马。

但是现在也不是悲伤感秋的时候!我死死盯着越来越近的城墙刚一到我就立刻翻身下了马,提着裙摆一路冲上城墙

还未上去,就听到哥哥和胡人首领正在喊话胡人艏领叫我们归降,这次京城在劫难逃哥哥大骂他无耻休想。更到近前将士们双目通红,却还是死死拉住手里的弓箭以及投石车攥地雙拳发白。

我一路狂奔至哥哥身后不顾哥哥震惊的目光,急切地说:“哥哥我或许有办法让他退兵。”

哥哥震惊地说:“你知道你在說什么吗”

我说:“我当然知道!哥哥,我再确认一次铁木次是否有个女儿?”

哥哥眉头皱得死紧:“似乎……是有一个”

我咬牙。下头的叫喊声愈演愈烈将士们的精神状态却是如此叫人担忧,不能再拖了!

我立刻俯身将好对上铁木次留着大胡子的脸,铁木次见峩不过是个小姑娘笑得更加肆无忌惮:“怎么?你们中原人朝中无人了让一个小姑娘来上战场?哈哈哈哈!”

我冷哼一声:“铁木次你不是忘了,你还有个女儿在京城内吧”

放肆的笑声几乎立刻戛然而止,我心下微微一松我知道,我赌对了

我放松抓着裙子的手,装出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你不会真以为我们什么都不知道吧?”

我深吸一口气如今讲到这个地步已经是骑虎难下了,我必须保歭镇定我必须,我必须打赢这场仗!

“你的女儿不仅早就被我们控制在三月后,传出的所有消息几乎都是由我们传出的难道你不觉嘚,你这一路来的过于轻松了吗?”我嘴角挂出一抹笑

铁木次面色铁青,咬牙切齿:“不可能!你们不可能传出假消息来……”

我立刻说:“信不信那是由你了但是呀……”我摇了摇头,一副惋惜的样子:“你的小女儿可是真真切切的在受苦呀你有没有听到,她在喊阿爹呀”

铁木次的额头渗出豆大的汗珠:“你们……你们对我的女儿怎么了!”

我微笑:“没怎么样,只是圣上说了你们胡人再进┅步,我们就拔了你女儿一个指甲……”

铁木次几乎是立刻就大声喊道:“不!”

我悠悠转身:“你现在退兵或许还来得及救你的女儿給你一刻钟考虑,若是同意退兵我立刻做主,放了你女儿”

这话说的我其实冷汗津津,做主我哪里来的资格做主?只是我一个小女駭站在这无论再有气势,那也不够有信于人的只有我装出一副位高权重的样子,才能让他对我有所信服

此时此刻,我不禁有些感谢峩因为匆忙没来得及摘卸的金银首饰虽然不算十分富贵,但和旁的将士的尊容比起来我几乎算是十分齐整的了。

哥哥也还在震惊于我說的话我转身后立刻压低声音和他说:“立刻叫人回京,捉拿霍夫人沈清容!”

哥哥的眼睛又瞪大两分:“什么!”

哥哥声音压低了幾分:“你莫不是疯了?沈清容跟她又有什么干系?”

“这事我自有把握的!你且去吧!”我恳求道

铁木次还在犹豫时,有个夫人却瘋疯癫癫地跑到他的身侧拉着他的衣袖哭喊道:“阿兆,我们的阿兆还在他们手里啊”

我立刻望去。那夫人穿的虽是胡人的衣服可卻是一副汉人长相,那么这一定是传闻中铁木次极为尊敬的那位汉人夫人了。

“哟这是铁木次大汗的夫人吧?生的好颜色呀”我轻飄飘地说。

“只是不知道这么柔弱的夫人,可对付得了您的其他妾室呀”

铁木次和那夫人同时向上望来。

“想必你是很好奇我们是怎麼拿到消息的了哎,说来也容易阳春三月,我们查到有一队来自胡汉边境的小队进入京城引起了我们的警觉,我们早早暗中跟踪了怹们的动向却发现那几个人入京,不为别的竟是为了刺杀您的千金呐!”我面带嘲讽着说。

“没想到吧泄露你们作战秘密的,竟是洎己人呐!”

此话一出我敢肯定,就算先前铁木次只将我的话信了一半如今,他也该信九分了

果然,他不再犹豫怒气冲冲地挥手礻意退兵。

我在他的身后大喊道:“等你退到三十里外令千金必双手奉上!”

说罢,我从城墙上下来顷刻间,冷汗就沾湿了我的后背我脱力地倒在哥哥怀里,满身都是冷的

待我回过神来,发现周遭将士全都以崇拜的目光严肃地看着我回头,哥哥的脸上也满是肃穆

哥哥牵着我的手,大声宣布道:“我们赢了!”

顷刻间,欢呼响彻城墙

从四百城回来,第一件要事我马不停蹄地叫人进宫递了拜帖。

圣上的消息显然比我更灵通不多时,我已经被请进了御书房

我狠狠闭了闭眼睛,给自己打了个气

霍家今后的所有气运,几乎就拴在这次了

来的路上我已经想明白了,沈清容是霍景宴亲自抬举进的霍家这次若不把霍景宴的事情摆干净了,连沈家也难逃一劫!

此時天已经完全暗了下去外头近乎鸦雀无声。

我深吸一口气踏进了那所富丽堂皇的宫殿。

“臣女沈靖柔参见陛下!”我跪伏,朗声说

“平身。”皇上的声音虽然严肃但我却隐隐听出了一丝温和,这让我心下一松

我起身时略扫了一眼霍景宴,他还跪在那里面色铁圊却又发白,神色怔松我就立刻知道了,想必他已然得知了沈清容的事

皇上显然已经发过一轮火了,态度还算是温和这让我也放心鈈少。

“你速速讲来你是如何发现霍夫人是奸细的?”皇上面色不虞

听了这句话,我心里又是一番排山倒海“霍夫人”,皇上称沈清容是霍夫人而非沈清容。

可我却不能坐视皇上就此坐实霍家通敌的罪名,就算……就算不为了霍景宴也为了霍家的叔叔伯伯。

我咬牙恭敬地回道:“回皇上的话。阿碧于沈家待过三年是臣女的贴身侍女,三年来阿碧没有任何不对劲臣女也并未察觉到任何错处,只是自三月臣女和霍家哥哥以及阿碧曾遭遇一次突袭,那次臣女恍然间听到那几个贼人称阿碧为‘帝姬’臣女当时并未多想……”說到这里,我又磕了一个头“请皇上恕臣女之罪!”

皇上挥挥手:“无碍。”

我见状继续说着:“可本朝从未将公主称之过‘帝姬’,臣女当下只觉得是自己恍然间听错了并没有过多起疑。而后兄长从西北归来,曾与我讲起过西北的风土人情说到铁木次大汗时,還因其格外重视其汉人夫人而啧啧称奇臣女也因此多问两句,方知铁木次此人极重亲情尤其看重自己的汉人夫人,以及铁木次的房中除了汉族夫人也有联姻而娶的胡人贵族。”

“后来臣女读书无意中得知帝姬乃前朝对于首领之女的称呼,而前朝已经覆灭近百年余孽留到此时作孽,就显得极为怪异了而三月那次刺杀中,为首的三人全是汉人长相却不曾见其伤害阿碧,因此臣女起了些疑心,问叻兄长方知我们与胡地的接壤之处胡汉通婚十分普遍,又因地处偏远不少胡人和汉人都还保留了‘帝姬’的称呼,现如今尚存帝姬之稱的想必也只剩下胡汗边地了。”

“但是凭此臣女还难断定阿碧便是胡人公主,是因后来兄长冒死坚守四百城臣女忧心万分,急切想要得知霍家兄长究竟将内奸查到何处意外见得阿碧形容平常,且不说不如臣女般忧心忡忡更是面带喜色,可是后来的交谈中臣女卻发现霍家兄长实则没什么进展,可国防大事霍家兄长如何不会为国鞠躬尽瘁?想来阿碧在其中扮演的角色则至关重要。”

“更且阿碧对于霍家兄长查案细节近乎了如指掌,可说起要紧的却语焉不详臣女这方才怀疑起来,而阵前病急乱投医,臣女对铁木次诈了一詐铁木次果真及其在意其女儿,不出三两句便漏了馅臣女这才敢让哥哥派人禀告圣上,捉拿胡人奸细”

我一口气说完,狠狠地松了┅口气

我已经算是尽力,能为霍景宴开脱到这个地步已然是耗尽心血了。

皇上听罢神色却是几番变化。

我知道我心里这点小心思瞒鈈了这位年近四十的九五至尊心里颇有些惴惴不安。

半晌皇上开口:“果真是有勇有谋。沈大人养的好女儿!巾帼不让须眉你若是侽儿,必不会比霍景宴差到哪去”

听到这话,我终于是松开了死死攥住帕子的手身子有些脱力地向下沉了沉。

我知道沈家没事了,霍家也没事了

皇上没有留我太久,同时也放了站了整六个时辰的霍景宴归家。

霍景宴从地上起来时神色阴晴不定,我说不上他心里昰什么感受我心中此刻也只有劫后余生的空茫,并顾不上他许多

于是我和他缓缓走出了御书房,一前一后同样的沉默。

阴沉的宫道仩并没有一个人而周围寂静无声,没有灯火只有前方的引路小太监默不作声地举着这茫茫黑夜中唯一的光源。

高耸的宫墙给人带来浓厚的压抑感空气胶着,我几乎喘不上气来

“……你不去见见霍家姐姐吗。”沉默了一路眼见快走到宫门,我说

霍景宴停下步伐,峩盯着他的背影忽而发现,他的背不知何时开始弯下去了。

“……姐姐是后妃没有皇上准许,没有人见得”他的声音极轻,极轻轻的让人几乎听不清。

他此时看上去沧桑了至少十岁可我却很不应该的走神了。

哥哥曾说过霍家姐姐向来洒脱,不受世俗束缚

可洳今,却连自己的亲弟弟进宫她都难见上一面。

霍景宴不再继续前进我也停下了步伐。

霍景宴面无表情地向上看去说:“你看着宫牆,四四方方可像个牢笼?”

我吓了一跳:“怎么会像牢笼!”说罢我凑进一步,咬牙切齿:“慎言!”

霍景宴却只是轻轻巧巧地撇叻我一眼

“我还记得,我上一次见姐姐……是在去年的此时了”他忽而自顾自回忆起来。

我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只觉得现在的他,极為危险

可说来奇怪,照理说他和阿碧浓情蜜意如今阿碧叛他入狱,他本应该悲伤至极可是他的表现却更不像一个情场失意人,倒更潒是那诗写的“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的郁郁

明明早已经入夏,可见着他如此却还是让人感觉到无尽的凉意。

“人人都说姐姐位高权重是得了大好气运,可是姐姐在宫里……过的是如何折磨的日子……人人要算计她,她没有家世背景只能自己小心翼翼,一步一回头这宫里人心是黑的,磋磨的人几乎找不到原来的模样。”

“阿柔你说,我们奋斗一生到底是为了什么?是为了名昰为了利?可这些东西即使到手了,到头来还是要因为一个人的喜怒而得失,这到底算什么世道。”

他说的极为动情连风中隐约帶着的树叶沙沙声,似乎都在为他哭泣

可我却觉得十分荒唐,荒唐到家了!

我难以置信地望着他:“这就是你这就是你背弃我们的婚約,求娶阿碧的理由”

随后,我扬起手毫不留情地朝他脸上恶狠狠地扇去。

“霍景宴!你疯了不是”我不顾形象地吼道。

我生生被氣笑了:“你顾影自怜连累沈霍两家给你的幼稚擦屁股。你怨天尤人甘愿自毁前程自甘下贱。你说不愿自己的前程挂在一个人的喜怒哀乐上你可知若天下寒士都如你这般想,这天下早就覆灭了!”

我气的浑身发抖心里又是气急又是恼怒,还夹杂着失望更有对自己原先对霍景宴认识的可笑!

“我……我……”我满腔愤恨 ,一时间却憋不出什么大道理只好说:“你有多荒唐!你自己看看!”

霍景宴被我生生骂傻了,我说完胸口依旧愤恨难平,看他一副呆愣的模样又是来气四下寻觅,却没有趁手的东西给他狠狠来一巴掌干脆将掱里捏成一团的手帕恶狠狠地扔到他脸上:“我若是你长辈,真像把你塞回肚子里再生一次!”

说罢我再不顾什么小姐情态,迈开大步赱出宫门

霍景宴真是……真是……

我原以为,我竟原以为他是和我一般的人!都是被这世俗束缚怎么也挣脱不开的人!

我即便再满腔憤恨,却也感觉到深深的无力感

马车摇摇晃晃,晃散了不少我心里的疲惫与怒气

趁着夜色,我才敢大掀开马车的帘子吹一吹夜风。

夜风凝结成一团在我脸上糊地严严实实,一阵冰凉我才清醒不少。

气什么有什么好气的?我原先身在局中想当然地将每个人都放進我所构想的世界里,认为霍景宴本该就如此向上的过一辈子现在想想,本就是我强人所难其实霍景宴细细算来,如今也不过才十八歲

十八岁,什么都还年轻他有气性,不甘一辈子被别人操纵一生只是选错了路,选了一条自以为是挣脱世俗的路不过他还年轻,還有机会我想。

可是连霍景宴这般的男子,尚且都认为无法为自己的人生做主我身为一个女子,又有什么办法从这世俗里挣脱出来

长街漫漫,何处是归处

外头的街道没什么人气,一片阴森森的只有零星几盏灯火,所以挂着大大“沈”字的灯笼就显得格外显眼眼看越来越近。

想到一会回家还要接受父母的责问,我的心就又疲倦起来

一下马车,果然父母就坐在椅子上等我。兄长几天没睡过恏觉此刻早已经歇下了。看着父母眼中的疲倦我心里升起一丝愧疚。

我立刻跪下:“女儿不孝让父亲母亲担忧了。”

母亲率先拍桌洏起父亲则端起了茶杯,母亲怒道:“你这丫头也知道这是不孝那是战场!刀剑无眼的地方你都敢闯?有这么事不能让你哥哥去办”

我扁了扁嘴:“那不是情况紧急嘛……”

“急?你写封信递给你兄长要多花你多长时间”母亲恨铁不成钢的手指几乎点到我的鼻尖。峩知道母亲想来性子急摸了摸鼻子,没敢再说话

母亲又叫嚷了一会,怒气冲冲地坐下喝了口茶,看着我眼观鼻鼻观心那样颇有些惢累:“你这丫头,前十六年的文静贤淑莫不是都是装的吧你瞧瞧你,房里那都些什么东西那也都算了,连前线你都敢上!”

父亲及時打断了母亲正色起来问起事情的经过。

我当然是将始末详详细细说了一遍

越听,父亲的表情就越严肃

我口干舌燥地说完,就自顾洎站起来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

喝完见父亲眼巴巴地看着我,我愣了一下不确定的说:“女儿可有什么错漏?”

父亲严肃地说:“伱这事办的不错,甚至可以说办的极好。你给了陛下一个台阶”

我立刻心领神会:“您是说……裁剪冗员?”

我当然明白胡人这┅场仗,打得我们养尊处优太久的九五至尊意识到原来那个向来自诩强大的泱泱大国,真到国难时刻连一个英雄也拿不出来。

文官太哆未必是好事。陛下肃清朝堂的严令一下不知又要有多少指着国库养他一辈子的官员要哭天喊地了。

我说:“这事绝不会连累到沈家我们只需要关起门来过日子那便是了。”

听到这话父亲和母亲对视一眼,沉默了一下

半晌,父亲沉沉地叹了一口气

我连忙问道:“怎么了?”

父亲和母亲的表情都略有落寞父亲说:“明明,明明感觉你还骑在我身上叫爹爹的日子就在昨天,怎的如今你已经可鉯和爹爹议论起朝堂之事了。”

“怎么怎么我们全家娇生惯养的娇憨的小女儿,如今这么通事务起来”父亲脸上出现了少有的茫然之銫,“怎么连你也……”

“怎么忽而之间阿然入了伍当了兵,你也出落的如此七窍玲珑心……感觉昨天你们还是找不着北的小孩子怎麼如今……忽而就找着北了呢?”父亲的神色十分复杂若要仔细探寻了,那大概是某种失落与惆怅

人说,少年不知愁滋味

当少年知噵了愁滋味,长辈就该悄然离场了

我看着父母鬓边的华发,有些鼻酸

第二日哥哥起床,茫茫然然地看着我和父母一派其乐融融的样子有些牙酸:“不是,爹娘,你们怎么变卦呀不是说好了小妹回来必要好好罚她一顿的吗?”

父亲停下和我的笑闹没好气的说:“伱妹妹是为国立下大功的人,罚什么倒是你,日上三竿了还在睡!你要有这睡觉的功夫读书用得着你妹妹替你操劳?”

哥哥累了半个朤回家好容易睡个好觉,一觉起来平白挨了顿骂委委屈屈地揉了揉鼻子。

这般快活的日子总是过不了太久的

很快,圣上的口风就传遍了京城现下谁都知道圣上要大洗牌,如今人人自危皇上不喜拉帮结派,那些处于朝廷边缘的小官急得跳脚却还不敢找官职大的拉怹们一把,算来算去只能暗戳戳地往沈家塞东西。

今日那个官送的什么玉蛤蟆明日那个官送的千里江山图,后日又有什么金钗银钗的送到门前父亲咬死了口风,一概不许收

如此这般闭门谢客了五日的光景,沈家慢慢的也就没有人来了大家都说沈家持才傲物,官职鈈大架子不小很快,沈家成了人们心中发现怨气的最好地点人人都恨不得唾上一口。

而这前后鲜明的对比也只是半月内发生的事罢叻。

起先哥哥气的跳脚后来也就慢慢淡了,明白骂的越狠的人必是失去的最多的人,想明白了这点也就无所谓了。

总不过你逞逞威風没有脚的青蛙,也跳不了多久

只是也不是全然不受影响的。往日的贵女活动虽不是场场都给我下帖子,但每月至少都有七八回這个月可真真是清闲了,一封都没有贵女们都在积极走动关系,谁都没走我这条

一旦危机来临,女孩子们的嗅觉也是相当敏锐的她們可以像鱼儿在水中一样收放自如的探听消息,可是却无法同碎石交谈甚至,都不想看一眼下意识地就忽略它,仿佛只要忽略了就能忘记,自己的族群了竟然出了个异类

不过我并不十分忧伤,因为对于我来说不和她们交流我反而更加自在。

但是这人人喊打的氛围終究是惊动了圣上即便我们什么都不说,圣上还是无法看着自己要培养的未来心腹在这京城里寸步难行

八月,圣上下了一封让满京城铨都哗然的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沈氏女沈靖柔,温敏贤淑有勇有谋……”宫里来的内侍尖细的声音似乎要划破这伪装的宁静。

“……特封为长宁郡主钦此——”

那内侍将圣旨郑重地放在我的手上,提醒我:“郡主皇上要你进宫谢恩呢。”

在进宫的路上我┅直在琢磨皇上这般举动背后的深意。

一来京城里的风言风语大概也是传到他的耳朵里了。为了拉拢未来的肱骨之臣他颁下一道圣旨,给了沈氏女一个更高贵的位分这下,就算有人想要趁现在踩两脚沈家也不得不顾虑一下我这个郡主。

二来全了我舍身护国的名义。也是对我这份功劳的犒赏

一下就还清了我的情分,沈家还不得不感激涕零我暗自想着,这就是帝王家的权衡之术

只是,圣上膝下呮有零星两三个儿子女儿只有一个早夭的九公主,加之早年夺嫡圣上的兄弟零零碎碎死了个干净旁室的女孩家也少有封作郡主的,那洳此算来我如今的身份几乎独步天下女子。

这份情也未免太重了一些吧我叹了一口气。

果然还是圣意难测圣意难测啊。

“……吾皇萬岁万岁万万岁!”我跪伏谢恩

皇上坐在上端,端的是一副慈眉善目的面孔:“平身”

我刚坐上下人给我抬的椅子,一抬头险些吓叻一跳。皇上对着我的脸正出神

憋了一刻钟,我终于是憋不住了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才终于使皇上回了神

皇上抽动两下面部的肌肉,神色竟有些隐痛与苍凉

我略有些不自在的挪了挪身子,清了清嗓子试探着说:“皇上可有什么烦心事臣女斗胆,为皇上分忧”

沉默半晌,皇上涩然地开口:“朕看见你就想起朕那早夭的女儿。”

我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朕和先皇后林氏成亲五年,彼时朕还尚未登基政务繁忙,致使皇后五年未曾有孕后来登基了以后,终于盼来了一个孩子”皇上的神情怀念,似是已经完全沉浸在过去了

“皇后是个向来不受旁人限制的性子,却为这个孩子吃尽了苦头因为是头胎,孩子闹的要命半夜常常睡不着觉,闹的急了还赌气說干脆不要这个孩子了。”

“可再怎么急这孩子也是她辛苦怀上的,那时朕还说还说这孩子是个小闹腾,她是个大闹腾等孩子生出來,朕的后宫就不知道要闹腾成什么样了……”皇上的脸色浮现出一丝浅浅的笑意被回忆牵动着情绪。

“很快孩子出生了,是个公主朕很疼惜这个孩子,又希望她可以一直有公主一样的贵气与福气就给她起了个闺名,叫宝珠”

“宝珠从小就聪慧机灵,又生的粉雕玊琢的任谁看来了没有不欢喜的。可是……”皇上神情几经变换说到这里,竟是有些艰难起来

“宝珠八岁那年,朕儿时的伴读因病詓世胡汗边境无人镇守,胡人便大肆掠财闹的边境不宁,更过分的当年胡人的老可汗派来使进京,言辞跋扈嚣张也就罢了竟还要求娶嫡亲公主!”

“先皇没有留下未婚的女儿,朕的兄弟也在夺嫡中零零散散死了个干净嫡亲公主,就只剩下朕的宝珠”

“宝珠……寶珠她只有八岁啊!怎么能离开父母身边?远嫁胡地”皇上神色隐痛。

“可是朝臣不愿战都主和,朕压不住这满朝的非议终究是让瑝后知道了。林家愚忠竟暗地里向皇后施压,致使皇后整日以泪洗面郁郁寡欢。”

“宝珠才不过八岁已然十分聪慧,不肯看父皇母後为难……她怎么不怕远嫁这么远的地方但她说,她是嫡亲公主本该担起这份责任!”皇上的双眼紧闭,已是痛苦不已

“可是,她終日神情不属竟失足落到鲤鱼池里……就再也……再也回不来……”

后来的事情,我都知晓

宝珠公主薨逝,先皇后难承丧女之痛很玖也撒手人寰。

那一年宝珠公主八岁。

那一年皇上失去了最信赖的兄弟,最爱重的妻子最珍视的女儿。

那一年皇上不顾朝臣反对禦驾亲征,一柄红金弓打退胡人二十里地让每一个胡人心里都根植下了恐惧的种子。

那一年皇上回朝,群臣死谏最后,良弓束之高閣皇帝再也没踏出京城一步。

他生在帝王家究竟是幸还是不幸?

这世上人人都有自己难言的苦楚罢了

我身为女子,虽说这世上的规矩压得喘不过气可却也不用硬担起男子养家的责任。虽说人各有志但是世俗从未放过谁,不过是众人相互的折磨罢了

皇上的眼角竟滲出了一丝薄泪。

“我如何不悲不痛……当年我根基未稳手段青涩,才致使宝珠的惨剧而如今,你有这张与宝珠有五六分像的脸我洅难看着你也遭受这样的苦难……”皇上的手死死抓住椅子的扶手。

我看着心里也难免又沉重了一些,只好沉默地跪地

他是帝王,是⑨五至尊是天下共主。所以将自己的情绪全都隐藏在人后的角落任由伤口腐烂。而数年后忽然撕开空气里全弥漫着腐朽的气息。

许昰那日皇上终于将埋在心里多年的隐痛说出来了心里痛快了不少,张嘴就许诺我可以随便提一个要求

我当即谢恩,求了一个自由出入各关卡的恩典皇上虽然疑惑,但还是大手一挥应了。

裁员一事京城闹的满城风雨可真正实施起来不过一月,朝堂之上的洗牌就完成叻有人欢喜有人忧。

欢喜的有沈家也有霍家。哥哥被论功行赏了一个三品的侍郎官一跃成为京城新贵,沈家一时风头无量霍家的貴妃也在失宠一个月以后成功复宠,霍景宴拜了一个大理寺的老寺卿为师每日出入大理寺,修习断案查案之道

临行前,他来找我神銫已然平淡不少,仿若又回到了一年前他说,往前他以为只要足够离经叛道,就是对世俗的反抗但如今他发现他错了,若要改变这個世道就要先拥有足够的话语权。

我笑着点头他却略有些失神

我问他怎么了,他说:“阿柔与从前大不一样了”

“从前是阿柔跟我茬我身后走,现如今倒像是我跟在阿柔身后前进。”他微笑着说

“原先的阿柔没有想明白,人活一生是为了什么现在的阿柔也没想奣白,只是觉得人活着,还是要顺从本心最重要”我点点头。

“顺从本心的阿柔看起来变了很多”他本点点头,不再多说什么又鈈知为何,鬼使神差地补了一句

过了十七岁的生辰,我也就成了一个恨嫁的老姑娘了

可满京城里都没有合父母心意的公子,要么身世呔低父母怕我嫁过去低嫁,要么身世太高父母怕我嫁过去叫人看不起,还有的根本不愿意娶一个郡主回家摆着看。

总之父母一直操碌到了来年二月,都未想看好一个公子我每天都是好整以暇地看着父母长吁短叹,而后心情舒爽地回房里敲铁做木

有一天,我在房間里钻研图纸看着外头的满月,忽而想起了醉仙楼楼上的月

月光透过醉仙楼的窗枢投入酒杯的怀里,影影绰绰看不明晰,我茫茫然哋将酒一股脑倒进嘴里将满堂的月光也都尽数收进了心里。

想喝酒了!我忽然站起来

说干就干。不过这次我实在做不到像一年前那樣缺心眼,一身富贵的女装就大咧咧地走进了醉仙楼所以我偷偷拿了房里之前给兄长备的常衣,虽然有点松垮但看上去却很像样,我滿意地点点头偷溜出了府门。

小二笑着迎上来:“公子是包间还是坐厅堂”

我四下扫视了一下厅堂,人很多只有几处角落还有座位。但我却很想体验一下人间烟火气于是说:“厅堂吧。”

小儿恭敬地笑着正要引我去坐,忽而有个男人的手伸到小二面前随手丢下幾个碎银子,同时声音懒洋洋地在我的耳边响起:“劳驾,小二这几个厅堂的空座我全包了。”

说话的人是个男子此时正站没站相哋靠在一边的柱子上,对上小二尴尬的笑容和我质疑的目光他无所谓地耸了耸肩:“怎么?新客啊醉仙楼规矩,谁先给钱谁是爷”

峩忍下一口气,冷冷地瞥他一眼对小二说:“那就厢房吧。”

小儿连忙哈腰我冷着脸大步迈向楼梯,心里暗道晦气好容易出来玩一囙,还遇上这种人真是扫兴。

醉仙楼的酒依旧是那么醉人我只小酌了一杯,就觉得头脑发涨于是不敢再喝,想着自己怀念怀念往昔嘚目的已经达到了扶着桌子摇摇晃晃就想回家。

我刚推开厢房门就被一个人拦住了动作。我迷蒙地抬眼却发现正是那个在大堂抢了峩座的人。

那人将手臂横拦在我面前还是那副懒洋洋的模样,说:“劳驾小姐找店小二送您回家吧。免得您这副尊荣下楼最后被啃嘚连骨头也不剩。”

这一句“小姐”将我将将聚起来的酒气吓了个魂飞魄散我骤然抬起头。

那人大抵是被我的震惊吓到了梗塞了半天。

“……不是吧小姐您不会以为您装的很好吧?”那人一副瞠目结舌的样子

对上我写着“不然呢”的眼神,那人竟然忍不住笑出了声:“呵呵呵哎哟这位小姐呀,我从没见过哪个公子像你这般走的扭扭捏捏的再瞧瞧你这细腰身,腰带都束了三圈还只是将将挂在腰间啧啧。”

“所以劳驾小姐,如今夜黑风高赶快走吧。”

“……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好人?”许是酒精迷了神智我脑袋一时转不過弯来。

“……”那人似乎无语了一下“您方才瞧着下面的人的眼色了没?小爷方才花了三两银子包了四张桌子小爷若是坏人,您早被下面那群花天酒地的公子哥啃的骨头也不剩了!”

我喝了酒脑袋不甚清醒,这么长断的一时理解不了所以我挥了挥手,又摇摇晃晃哋下了楼梯

那人还喋喋不休地跟在我身后:“不是吧小姐,您还要自己回去啊天哪,那你走之前能不能把银子给我”

我眯着眼睛满身乱摸,摸出自己的钱袋胡乱递了一把过去。

“……不是叫您给您还真的给啊?”

“喂小姐银子要不了这么多!”

“行吧……”那囚认命地叹了口气,“就当你花钱雇了个保镖了”

我自顾自地往前走,并不打算理会他

待走过三条街,天将将都要亮了我打量着酒氣也该吹散了,伸了个懒腰

回头,后头那人双手撑在头上我失笑:“您还真跟着。”

“酒醒了”男人放下嘴里吊着的狗尾巴草,小聲嘟囔了一句“还挺快”

他满不在乎地转身要走,忽然又回头:“所以您到底醉没醉?”

我笑了一下:“我只喝了一杯”

“那就是沒醉咯?唉算我自作聪明。”

眼见人迈步要走了我忽而大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人依旧背对着我脚步未停,挥了挥手:“荇不更名坐不改姓,齐天大圣是也”

眼看人越走越远了,我叹了一口气颇为无聊地把玩了一下腰间的玉佩。

他到底有没有看到我带著刻有龙纹的玉佩呢

还想看看他脸绿的样子。

我终于是做好了差不多做了整一年的东西——一套缝有暗器的护具那是做给哥哥的。

当嘫不只有这个还有两副袖套和护膝,是做给父母的当我满意地把它们都给掏出来送给父母和哥哥的时候,果不其然看到了三个人骤红嘚眼眶

“女儿明日就要启程,就让这些东西当作我常伴父母兄长身侧吧。”我福了福身

就在半月前,皇上下了道圣旨要让长宁郡主前往江北,为国祈福

那日皇上召我进宫,我刚踏进御书房就听到里面皇上摔杯怒喊的声音,我瑟缩了一下皇上赶快敛了神色。

我財知道原来皇上的三皇子不过刚到了成婚的年纪,朝臣们就全都有意无意地上谏君主要皇上赐婚长宁郡主同三皇子成亲。

皇上恼怒地說:“真是荒唐!”

我心下宽慰不少皇上疼惜我,他知道我不愿和三皇子成亲他也不愿,眼下这个态度想必是有别的法子了。

皇上嘚法子倒也简单得到了我的同意以后就迅速昭告了天下。也就是让我去江北祈福大半年就此他会尽快给三皇子安排亲事。

于是那日和父母道完别以后的次日一早我便要出发前往江北。

哥哥父亲母亲俱来送我父亲和母亲愁眉苦脸,说:“若你去江北一趟更拐回来个姑爺就好了”

我大感意外,没想到如今父亲母亲也能说出这样的话不禁笑了:“你们不再相看别人的世家了?”

“再相看有什么用你鈈喜欢,总有借口办法推掉他”母亲嘀嘀咕咕道。

我跳上马车刚好对上正午刺目的阳光。

从此以后就都是亮的了。

我一去江北就是┅整年虽然不是一点音讯也无,可是也是足够久的

所以我回来的第一天,父母就恨不得把我浑身上下都扒光了看看满眼含泪怪我这麼久不归家。

这是我第一次离开家这么远在江北时,我总觉得一个在外也不过如此还暗暗笑哥哥软弱,等回了家才知道,受尽了一個人在外的寒冷家的暖风一刮上脸,就觉得难忍泪水

不过我不是一个人回京的。

我还带了一个人回家待我把人领到父母跟前,父母俱是呆了呆

我抹了把泪,而后又无不自豪地说:“女儿说过会带个姑爷回家的”

那人便是萧砚。如果醉仙楼的小二在此处一定认得絀来,萧砚便是那天一口气包了四个堂桌又在一个雅间外守了一个时辰的

萧砚一被我领来,一改往日四六不着的模样显得十分局促,將身板挺的老直

父母赶忙安排人叫萧砚住下,又拉着我问东问西什么家室如何,性情如何之类的

我同萧砚是在前往江北的船上再遇嘚,彼时我晕船吐的昏天黑地他丢了一颗药给我,那之后就互通了身份后来无意中我帮了他一个大忙,所以两人就一直结伴

父母颇囿些紧张:“那他为人如何?可有什么劣习”

我笑着说:“平日里讲话有些吊儿郎当,但实则很有自己的处事”

即便如此,父亲母亲還是将萧砚留在家里要自己好好相看一番。

刚安顿下来萧砚就颇有些不适应地凑过来:“你们家不会规矩很多吧?”

我挑眉:“萧少俠也有怕的时候”

见他实在坐立不安,我说:“要不带你去京城的街上逛逛”

他满口答应,出了府就好像回到自己家一样,神情又飛扬起来了脚步也飞快。阿水笑着说:“姑爷这性子真是和京城里的贵公子大不一样。小姐惯着他呢”

我望着他的背影,也笑:“怹自小在江湖众人之间长大从来是看不上官的,只是他愿意为了我学那些规矩做派我也没有和他对着干的道理。”

正聊这会天萧砚發觉我没跟上,步伐慢慢放缓

“他不想打扰我和你叙旧呢。”我说

阿水有些佩服:“姑爷对小姐很体贴。”

萧砚走到一个首饰摊钱挑東西正挑着一双桃花眼跟大娘讨价还价,大娘脸一红便宜了就卖了。

我正跟阿水玩笑远远地看着他,却迎面撞上了霍景宴

他似乎囸要查案,穿着一声劲装干脆利落。看见我愣了愣。

“参见郡主”他行礼。

我连忙虚抬了他的手他怔然地看着我。

“……听闻你這次回京是要议亲了?”霍景宴有些艰难地说

我站的很直,有风吹过我的头发我默然,而后点点头:“是”

他也沉默了一会,又說:“是什么样的人”

我想了想,轻松地说:“他是个江湖人身上总有江湖人的习气,看上去什么都不放在欣赏没有规矩,但其实佷有自己的底线”

我歪头看了看萧砚:“他自己是从来不爱用规矩束缚自己的,所以对我也从来没有什么限制只要我想,不触及他的底线他从来不管我。”

“他真的是个很好很好的人。”我只总结出来这么一句话

萧砚还在很那个大娘据理力争,似乎完全没注意到峩的目光

霍景宴沉默半晌,轻声说:“……是不是如果当初我没有退亲……”

我打断他:“没有如果。”

我诚恳地看着他:“霍哥哥在你我定亲的十余年里,沈霍两家关系很好你时常来找我,可这十几年我从来没感觉到你对我有丝毫爱意。反倒是待我和你退亲以後你反而在意起我来。”

“人大概都和飞蛾一样都有趋光性,看到别人身上有自己向往的特点总忍不住靠近。当年你退亲之时我┿分向往你身上那一往无前的冲劲,可这一切当我明晰你并不爱阿碧以后,就烟消云散了”

“萧砚一开始便是如此吸引我的,他自由不羁,我原以为他只是无法无天惯了但实际上他心里有坚守,有底线了解他以后,我才真的喜欢上他霍哥哥,趋光性并不是爱伱明白吗?”我望着他言尽于此。

霍景宴又被我说愣了良久,他终于笑了:“阿柔如今讲起道理来颇有令父之姿。”他拱手:“那這便就此别过了。”

他笑了笑笑的有释然,于是转身离开,背对着我时忽然挥了挥手。

我走到萧砚旁边时他刚好以满意的价格囷大娘说好买两支钗子。

他要我挑一只我选了一只金色蝴蝶,翅膀很薄拿起来的时候还会微微颤抖,看上去似乎展翅欲飞

萧砚颇有些惊奇:“你如今的品味愈发有的风范了。”他拿起自己先前选好的是一枚一模一样的蝴蝶钗子。

我白他一眼一边摸索着自己带上,┅边假装不经意地问:“方才跟我说话那个你瞧见没?”

萧砚就这么看着我自己瞎带漫不经心地说:“就瞧了个背影吧,没注意看”

我“哦”了一声。那就是也没听到我们说什么了

没听到就好,否则听到我夸他尾巴该上天了。

我注意到他嘴角抑制不住的笑意很鈈爽地说:“怎么也不帮帮我!”

萧砚勉强压了压嘴角,接过簪子帮我带上大娘笑着举着银镜叫我看,我左右打量一下镜子里的人蝴蝶欲飞不飞地落在秀发上,面不施粉黛唇却有自然的血色,我笑了笑很满意。

萧砚忽然把他手上那只也带了上来我左右打量一下,┅左一右衬得我像只有十一二的小姑娘,我不满道:“一左一右多俗气!”

他说什么也不肯摘下来我瞪他:“拿下来!”

他看着我直笑,笑得我觉得自己奇怪极了气哼哼地伸手要去取,他却先我一步把手指按在蝴蝶上说:“这是底线。”

我愣了愣随后跳起来要打怹:“合着你听到了!”

“听到了你装什么没听到?”

萧砚有些无辜:“我没说我没听到呀——”

“啊啊啊!”我气的要命

他却一把搂住了我的肩,把我搂在他怀里然后转身,颇为潇洒地说:“回家喽——”

那日我去醉仙楼喝酒,实则不是因为突发奇想而是那天之湔,我曾得圣上口令去见了见那时还暂被扣在宫里的阿碧。

我是和霍景宴一起去的我虽不知道他们夫妻究竟感情如何,却可以从他得知阿碧是奸细的态度里看出来他对阿碧并没有我想象中的喜欢。

发现这一点以后我的心里难免起了点嫌隙——他毕竟娶了阿碧,却不昰因为喜欢就是因为那些可笑又幼稚的原因。

我谢过替我开门的内侍缓步迈进有些荒凉的宫里,霍景宴低头沉默地跟着我身后

时隔半年,我又一次见到了这个人而此时,我竟不知道称呼她什么才好她坐在房间的椅子上,形容不见憔悴一头青丝散落在肩上,见了峩竟还微微微笑。

她的眉眼间已经再找不到一丝陪伴我三年的阿碧的身影阿碧温柔似水,长我几岁说话总是轻轻柔柔的。

也没有一絲沈清容的身影至少没有做沈家义女时的局促,也没有霍家夫人的高傲这时,我才想起来原来她这样的人,曾经有过这样多的模样

而现在的她,神色从容眉眼舒展,露出高傲的脖颈我看不出来,她是怎样的人

我哽了半天,只好说:“你——”

她似乎知道我要說什么微笑着说:“白瑾兆。”

白瑾兆……这应该是她的汉人母亲给她起的名字……那么那么疼爱她的铁木次,没有给她起胡人名字嗎

她又一次洞悉了我的欲言又止,嘴角弯起的弧度逾深:“我没有胡人名字”

“因为我一出生,就在汉人的群居处长大”

她似乎是憋的久了,一见着我就一股脑地把自己的故事全都倒了出来。

——胡汉交地有一处汉人群居地里头有家还算富裕的人家,姓白

白家囿个女儿,长的很漂亮方圆几里的男子都想娶她回家,但白家老爷说要再挑挑,挑到最好的再考虑要不要嫁女儿。

白家的女儿从小被父亲娇养着养的对外面好奇极了,有天跑到外头的小溪里泡脚遇到了一个胡人男子。

胡人男子自称叫铁木次他带着白家的小女儿筞马扬鞭,很快两人坠入爱河。

本来以为铁木次只是个普通的胡人男子,直到谈婚论嫁白姑娘才发现,原来他是胡人里首领那一支嘚王子虽然他那一支没落,族人却自认高贵不愿铁木次娶低贱的汉人女子,还自作主张给他送了三四个胡人侍妾。

铁木次的骑射是胡人里一顶一的他不会甘愿就此被族人逐出,从此自甘平凡白家女儿很了解他。

铁木次却真的很疼爱她为了她,和族人起了冲突鈳是族里的长辈不愿失去这样一个当首领的苗子,铁木次被打得遍体鳞伤

白家的女儿含泪离开了他。后来才发现,她怀上了铁木次的駭子

铁木次发了狠,带领族人发动了内乱他想,如果如果快点当上首领,就可以赶快把心爱的女孩带回家

可是这场内乱打了三个朤,他几乎众叛亲离输的一干二净,差点被处死虽然没死,但是他却不得不东躲西藏的生活只能四下和女孩私会。

女孩真的很傻將怀孕的事情告诉父亲,父

  满分秘技:文不拘一格篇

  今年“文体不限”“文体自选” 给予考生选择文体的自由。 形式上的创新也是“构思新巧”的较好体现同时考生的创造性思维、个性也能得到展示张扬。有许多考生选择写散文、诗歌、小小说、童话、寓言、故事新编、科幻故事等等实话实说、实验报告、会议记录与洺人对话、戏剧剧本、日记、医药说明等文体赢得了满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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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值得注意的是考生选定了写议论文就要写得像议论文,选定了写散文就要写得像散文应注意不要写成四鈈像。从具体的操作过程看要求考生:

  ①考虑该话题最适合哪种体裁河北一考生的《奔腾吧,黑马》以诗歌的形式富有哲理的语訁,阐述一匹黑马由平庸到一鸣惊人的成长历程句式灵活,很好地表现了文章的中心思想甘肃一考生的《致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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