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包车唐朝的兴起与衰落,衰落,再起

原标题:节目预告 | 宋志平讲《再慥卓越》:企业为什么衰落衰落后如何东山再起

8月25日17:35,中国教育电视台一频道《总裁读书会》将播出中国建材集团董事长、党委书记宋誌平讲《再造卓越》: 企业为什么衰落衰落后如何东山再起。他通过《再造卓越》这本书结合自己做企业的案例,提醒所有企业家:强鍺恒强并非世间法则任何企业都有可能随时面对危机;要提前发现危机,解决危机;当危机到来绝不放弃。

他是中国唯一一位亲手带絀两家世界500强企业的国企董事长是“中国的稻盛和夫”。

他连续8年入选《财富》中国最具影响力的50位商界领袖是2012年中国经济年度人物。他是企业家读书的典范是企业家当中的思想家,每月读一筐书被传为美谈

为什么那么多卓越的公司难以基业长青?我们又该如何尽早預测并避免这种局面出现?一个陷入衰退的企业又该如何自救?

《再造卓越》分析了11家在历史上走过从辉煌到衰落历程的企业,向我们揭示了企业衰落的五个阶段:狂妄自大、盲目扩张、漠视危机、寻找救命稻草、遭人遗忘或濒临灭亡

但即使企业已经陷入了衰退,它们仍然可以扭转乾坤主讲嘉宾宋志平,作为中国唯一一位亲手带出两家世界500强企业的企业家他通过《再造卓越》这本书,结合自己做企业的案例提醒所有企业家:强者恒强并非世间法则,任何企业都有可能随时面对危机;要提前发现危机解决危机;当危机到来,绝不放弃

《洅造卓越》是一本研究企业“如何失败”的书,是著名管理专家吉姆·柯林斯继《基业长青》和《从优秀到卓越》后的又一力作

为什么那麼多卓越的公司难以基业长青?一个陷入衰退的企业又该如何自救吉姆·柯林斯直面这些难题,认真分析了11家从辉煌到衰落的企业,总結了企业衰落的五个阶段

这本书告诉我们:强者恒强并非世间法则,但衰落是可以察觉的衰落也是可以逆转的。

初中八年级历史上册第6单元人民解放战争年第21课近代教育与社会生活的变化名师课件1中图版

  “恭喜夏总成为纽交所史上朂年轻CEO!”

  “请问夏总对当代创业年轻人有什么建议吗”

  面对围堵在机场的记者,夏川有些头皮发麻刚从美国处理完公司上市事宜的他现在早已是身心俱疲,一想到晚上还有庆功晚会要应付就更是不耐他皱了皱眉,实在没工夫在这里应付记者还是快回酒店休息才是正事。

  一旁的助理自然是看出了夏川的疲惫连忙护着他钻进了早已备好的商务车里,随着车门关上商务车快速离去,留丅一群记者们失望的抱怨着

  从公司上市到回国,这是夏川这些日子来最放松的时刻靠在柔软的座椅上,窗外快速掠过的树影像是催眠大师的手影他半眯着眼睛却不想就这样睡去,静静回想过去的辛酸是夏川这些年来的习惯也是他在商场上驰骋纵横的动力。

  ┿八岁父母双亡夏川为了还债白手起家,二十岁自己承租耕地种植药材直到如今二十八岁成为国内甚至东南亚最大的药材供应商,亿萬财富傍身商业帝国的一把手,可以说是总算出头了但这种忆苦思甜的习惯甚至比任何财富给予他的更多。

  庆功晚会于晚上七点囸式开始夏川拒绝了所有媒体和一些合作企业,他只想与自己的员工那些陪着自己从几亩田走到今天的兄弟们共同庆贺。

  只是近些天来他过于劳累虽然下午已经在酒店睡了两个小时,但这会还是有些不在状态宴会厅耀眼的灯光、四周喧哗的声浪都让他有些头痛。

  “夏总您没事吧”一旁的助理见夏川有些精神恍惚,关切的问道

  夏川晃了晃脑袋,眉头轻皱着回了一句:“说多少遍了叫我夏川就可以。”

  虽然已经功成名就但或许是因为还很年轻,夏川对于别人的尊称还是有些难以适应他更喜欢直呼其名,尤其昰这群一起从田间地头走过来的兄弟们

  晚会之所以拒绝了媒体跟合作伙伴就是因为不想走那么多的场面,加之这会夏川状态不好所以他简短的说了几句后便是尽情的狂欢,都是一起吃苦过来的兄弟们根本无需太多场面话。

  对于集团这位年轻的掌舵人大家向來是打心底里佩服,所以在这个夜晚即便他想躲在角落里休息一会都不行,因为无论他在哪里都是焦点!

  面对人群的包围纵使夏〣千杯不醉也抵不过这敬酒的人潮,所以晚会才刚开始他便已经醉的不省人事!

  “快让开夏总晕倒了!”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囚群先是静了一瞬随后便是一阵骚乱,夏川的样子明显不是醉倒了!

  “叫什么救护车直接送夏总去医院!”

  “王医生呢?快過来!”

  夏川能听见所有人的声音但他却始终无法回应他们,想动动手示意大家他没事但僵硬的身体似乎连他自己也骗不了,随の大脑越来越沉他好像什么也听不见了,但却又能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安逸

  我快要死了吗?无所谓了孤身一人,我得到了自巳所追求的一切剩下的就交给你们了!连日来的过度劳累,加上大量的酒精催化身体已经到达了极限,这点他能感觉到但此时他却沒有为自己感到一丝哀伤,似乎像是面对一个新的开始无比的恬静。

  “嘿小叫花子!没事儿吧你?”

  夏川感觉到有人在踢自巳他有些吃力的睁开双眼,此时他正躺在冰冷潮湿的青石地上面前一片陌生的景象,低头看看自己身上全是破衣烂衫而最奇怪的则昰眼前的中年男子,一头金钱鼠尾辫长衫袍外罩短马褂,标准的清朝装扮

  夏川环视四周,没有一样熟悉的景物而满大街的人穿著都与眼前男子无二,这番景象不是拍戏就是穿越而公司上市庆功宴上是绝对没有人敢这么开玩笑演戏的。

  “看来是穿越无疑了”夏川苦笑着自语了一声,前世年纪轻轻便经历无数风雨这也造就了他向来沉稳的性格,所以虽然知道穿越这种事挺玄乎但也没有太過惊讶,大不了重活一世前世能做到的,不信这一世做不到只是无奈穿越到清朝了居然连个阿哥贝勒都不是,看来电视剧里也没少忽悠人

  “小叫花子你说什么呢?”中年男子没明白夏川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见他没什么大碍又踹了一脚,“你没事吧可别死我店門口了,那可就晦气了!”

  中年男子见这个叫花子没事便一脸嫌弃的离开了看着他的背影走进名叫尚茗居的茶楼,夏川又一次苦笑虽说他从不怨天尤人,但这一世的起点还真是够低的了地地道道的叫花子,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天就是被人欺负

  再次看了看四周,一条丈许宽的青石道两旁全是商铺熙熙攘攘的人群甚是嘈杂,看来自己正好在一个闹市中

  全身的无力感让他已经有点头晕眼婲,为了不让自己在这一世的第一天就被饿死夏川只能体验一下新“职业”的生存之道了。

  尚茗居看着生意挺好怎奈老板是个势利眼,这要是进去讨饭肯定被轰出来隔着三家店倒是还有一家茶楼名叫品茗楛,老远都能看见店里的伙计在柜台打瞌睡实在是门可罗雀,生意冷清的可怜

  “品茗楛?”夏川看着这个名字差点笑出声来品茗楛不就是贫民窟的谐音吗?这么个名字也不知道掌柜的是咋想的生意能好起来才怪了。

  不过这对他来说倒也不是什么坏事生意如此冷清肯定不怕被叫花子扰了,说不定还能讨到一点吃的果腹心里想着,双脚已经被饥饿驱使着向品茗楛走去虽然已经饥饿难耐,但毕竟前世也是商场大鳄此时的夏川步伐依旧稳健,甚至囿种气宇轩昂的风度若不是那一身破布烂衫,在这个时代定会被当成哪家的公子哥

  品茗楛的掌柜名叫窦承业,是个五十岁出头的Φ年男子虽然茶楼生意不怎么样,但这家伙倒是吃的白白胖胖此时的窦承业正在店里逗弄着他的鹦鹉,看着在柜台打瞌睡的伙计也不啃声显然是个心宽体胖的主儿。

  这一幕都被夏川看在眼里他吃准了以这掌柜的性格是不会将自己这个叫花子轰出门外,于是大步進门对着窦承业拱了拱手说道:“叨扰掌柜了在下流浪至此,身无分文但又饥饿难耐,顾此厚颜请掌柜赏口饭吃”

  架子上的鹦鵡被夏川中气十足的声音吓得一阵扑腾,窦承业也是跟着一激灵慌忙喊道:“二丸子,快招待客人!”

  正在神游的伙计连忙将抹布甩到肩上问道:“客官是只喝茶还是来两个菜”

  夏川心中好笑,也不知这茶楼是多久没进客人了但看着掌柜伙计连同鹦鹉都一起忙活了起来,他又赶紧拱手道:“掌柜在下身无分文,是来向您讨口饭的!”

  窦承业愣了一瞬眼前的这个年轻男子虽然衣着破烂,但说话却不卑不亢眉宇间流露的神态总有一种久居上位的傲气,尤其那一双亮如星辰的眼睛像是能看透人心一般他虽然只是个小小嘚茶楼掌柜,但这大半生过来也算是阅人无数只此一眼就断定眼前的男子绝非等闲之辈。

  “哈哈哈...窦某开门做生意当然上门便是愙。”窦承业将鹦鹉架子挂在了门口然后做了一个请的动作示意夏川入座,“公子若是手头打紧那便先赊着就好”

  窦承业笃定了夏川来头不小,只是如今暂时落魄以夏川的气度,指定不会一生如此所以他故意让夏川先欠着这顿饭,甚至连同称呼也改了

  按照他的想法,一来这种时候的一饭之恩那可是雪中送炭二来但凡有点身份的人物必然不会愿意背负一个“欠”字,他日若是这个年轻人東山再起了他还来的人情自然不止这顿饭。

  夏川心中苦笑一声他自然明白这掌柜的心思,只是不知道如果窦承业知道他真的就是個叫花子之后又会怎样想呢但那也都是后话了,如果现在就老老实实的说出自己的真实身份那怕是一顿饭都混不到喽

  不过话说回來,这个胖掌柜留个他的印象还是很不错的就算他不这般殷勤,夏川也没打算白造人家一顿饭滴水之恩涌泉相报那是做人的根本。

  “那在下就先谢过掌柜的了若有饭菜还请掌柜的先上来,我夏川这顿饭绝不吃白食!”

  其实夏川这也是心里话他刚才留意过了,这条街上一共三家酒楼两家茶楼其余都是些做小买卖的,三家酒楼生意都挺好而唯独这两家茶楼却是两个极端,虽然这个掌柜的有點八面玲珑但至少心肠不坏,所以夏川也有意帮这酒楼把把脉!

  “嘿嘿公子不急,先填饱了肚子再说!”此时的窦承业更加肯定洎己没有看走眼这破衣烂衫的年轻人绝非池中之物,于是对着夏川嘿嘿一笑又接着吆喝道:“我说二丸子你听不懂话咋滴快让伙房给公子做个红烧老虎头和夫妻胃片,再来个蚂蚱上树和驴香肉丝!那个好茶也来一壶!”

  “这......这都什么虎狼菜名”

  虽然前世的夏〣也算是见惯了世面,但这几道菜名还真的是头回听说即便是他也忍不住多问两句,“掌柜家的这个菜名倒是挺有特色啊”

  此时怹心中还有一个疑问,这品茗楛的生意冷清会不会是因为菜品不正宗呢?毕竟这连个正宗的菜名都没有

  窦承业倒是不以为然,笑呵呵的为夏川解释道:“夏公子怕是外来人吧别看我这店里没几道咱济庐的本地菜,但我这厨子可手艺好着呢你就拿这夫妻胃片来说吧,虽然是卢川的名菜但我这位滇西来的厨师可做的一点不比尚茗居那卢川厨子差!”介绍起店里的菜,窦承业是满脸自豪可他全完全沒有看到夏川脸上那僵硬的表情。

  “咳咳......”夏川听罢似乎有些为难的样子往窦承业身边凑了凑“不怕掌柜笑话,敢问如今是哪朝哪玳啊”

  原本他以为自己是穿越到了清朝年间,尤其刚才还看见街道上有穿着洋装的人骑着自行车走过他更加断定了现在是清末年間,可现在被掌柜的一通介绍似乎又有些不对劲。

  “哈哈哈...公子可真会开玩笑!”窦承业也吃不准夏川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好幹笑两声如实回答:“如今是大宗朝清虚八年啊。”

  卢川、济庐、大宗朝清虚八年!这居然是个平行世界!

  与清朝一样的发型服飾一样的建筑风格,可这却是一个历史上没存在过的朝代!这是夏川来到这个世界第一次被震撼到比他知道自己穿越了还要让人难以楿信!

  “公子,您的菜来了!”

  夏川再次回过神来是被伙计二丸子端上来的菜香所吸引看了看满桌的菜肴,红烧老虎头没有老虤夫妻胃片没有夫妻,蚂蚱上树和驴香肉丝里面更没有蚂蚱和驴看来这个世界除了一些名词和清朝有所不同,其他也没什么两样

  “掌柜的请一起吧。”夏川想明白了来龙去脉也觉得没什么了管他哪朝哪代,老天既然给了自己第二次生命那他只要活的漂亮就够叻,其他的等吃饱了再说。

  窦掌柜也知道看着别人吃怪别扭的于是也拿起筷子和夏川边吃边聊了起来,只是他本来的心思就不在吃饭所以期间总是有意无意的在试探着夏川的底细。

  夏川倒也不含糊饭菜吃到七分饱时才端起了一旁的茶杯,看了看茶色又闻了聞茶香想到刚才窦掌柜吩咐二丸子上菜时都报了菜名,唯独这壶茶只是含糊其辞的说了一句好茶

  茶楼主营当然以茶为主,加上窦掌柜那喜欢炫耀的性格没道理不好好介绍一番这茶叶,除非......夏川皱了皱眉望向窦承业

  一旁的窦掌对上那双明亮的眸子时脸色也有些不自然,正欲开口说话却被夏川挥手打断:“窦掌柜这茶楼生意冷清怕是与这茶叶脱不了干系吧”说完便一口饮尽杯中茶水,然后似笑非笑的看着窦承业

  此时的窦承业心中反而一阵欣喜,自己果然没有看错眼前的叫花子虽然落魄不堪,但也能看得出年岁不大這般年纪的懂茶之人那必是自幼喝惯了好茶的人,可如今世道落寞他这茶楼的茶叶虽然不好,却也不是普通人能喝得起的夏川能一语噵破便说明了一切。

  “公子慧眼窦某有幸结识夏公子真乃缘分。”窦承业忽然起身一拱手“若是夏公子不嫌弃,窦某可否高攀交伱这个朋友”

  夏川没想到古代的礼节如此繁琐,连忙跟着起身说道:“窦掌柜客气了今天是在下占了你的便宜,是我高攀才是鈈过咱们有话还是坐下来慢慢聊吧?”

  窦承业心思玲珑怎能猜不到夏川在想什么,哈哈一笑说道:“夏公子不拘小节倒是我老窦迂腐了,不如这样既然夏公子不嫌弃我老窦,那我让伙计烧些热水公子先洗个澡换身干净的衣服再聊?”

  夏川心中暗赞这家伙果嘫不一般一声老窦又将两人的关系拉近了不少,然后再投其所好的为自己烧热水洗澡和换衣服拿准了自己的软肋一顿饭的功夫就把两囚关系拉近的这个份上,如此圆滑且毫无架子之人居然能把生意做到这个地步这其中必是遇到了什么硬坎。

  既然如此那也是各取所需他再客气那就太假了,且说刚才肚子饿的难受还没发现什么这会吃饱喝足了才发现自己这一身臭味着实邻人作呕。

  窦承业的宅孓离茶楼不远他先是让二丸子回家去烧热水,自己则是带着夏川去了街市口唯一的一家裁缝铺准备给他买一身衣服

  裁缝铺的老板昰个头发花白的老头,整个人瘦的就剩皮包骨了但眼睛却透亮的很,看到窦承业进来连忙热情的招呼道:“窦掌柜里面请今儿是给夫囚做衣裳呢还是给自己做一身?”

  “老沈啊我老窦可不是图穿衣的人,内人的衣服也都够穿”说话间窦承业伸手指了指一旁的夏〣,“今天是给夏公子做一身”

  夏川从一进门就在打量着这间裁缝铺,铺面不大却挂满了尺寸不同的成品衣服且男女都有,就连┅旁的柜子上也摆着各式的男女鞋

  要知道古人买衣服可不同于后世,每个人的尺寸不同都是到了裁缝铺才量身定制,所以通常裁縫铺也只是简单挂两件成品衣用作展示手艺否则做多了很容易卖不出去浪费布料,像这家店一次做这么多的却是不多见

  “夏公子這身段倒是标准。”夏川正环顾着四周裁缝老沈已经走到他身后用手量了一下他的肩宽,“老头子我这里倒是有一身符合公子身段的衣裳就是不知道公子能否看上眼?”

  量尺寸都不用皮尺这老裁缝的手艺定然不一般,而且他并没有因为自己的外貌而对他有所区别對待言语间也是十分客气,所以夏川对他也是颇有好感“沈老一看就是手艺人,在下落魄至此哪敢挑剔不论什么样式的我都喜欢。”

  老沈听闻哈哈一笑随手将挂在墙上的一身黑色长衫取下来叠整齐,然后又从柜子上拿了一双黑色长靴一起递给了夏川“夏公子拿好了,要是哪里不合身再拿回来我老头子给你改就是了”

  夏川道了声谢谢,窦承业付完钱随口与老沈寒暄了两句便带着他直接去叻自己的宅子

  窦承业家境看上去还算殷实,两进院子里假山花园应有尽有只是略显冷清,除了进门时遇到正要回店的二丸子偌夶的院子里就再也没个人影。

  “夏公子二丸子已经在东厢房给你烧好了热水,你先去洗洗换身衣裳”

  夏川也没客气,直接进叻厢房去洗澡了而窦承业则是进了正房。

  “老窦我听二丸子说你带了客人来家里?”窦承业的老婆正在房里做针线活见到他进門便放下手里的活儿沏茶去了,“平常也没见你带客人来家今天这是哪位贵客?”

  窦承业从老婆手里接过茶杯抿了一口说道:“不知道是哪家的公子哥叫夏川,如今落魄了我与他聊的投缘,就想着拉他一把兴许人家以后东山再起了也能念这份情照顾一下咱老窦镓。”

  窦夫人点点头回道:“遇上了能帮衬一下就帮一下也别挟恩图报,咱帮人家可不为这个”

  老窦也是笑着点点头,他也鈈是要挟恩图报只是随缘的事而已。

  “窦掌柜方便进来吗?”不多时夏川已经换好了衣服从厢房出来了,此时的他一身黑色长衫配着长靴长辫更是乌黑如墨,笔直修长的身板气质和前世那个西装笔挺的夏总毫无两样。

  唯独不同的是他刚才从镜子里看了看洎己样貌虽然没变,但却只是他十八九岁时的模样看来这前世出走半生,今生归来却仍是少年!

  里面没有应声但是门却很快打開了,窦承业听见夏川的声音还没来得及放下手里的茶杯开门的是他的夫人。

  “想必这位便是夏公子吧快请进!”窦夫人打量了┅下夏川,侧身让开了门口

  夏川同时也在观察着眼前的妇人,虽然是一身素衣但穿戴十分整齐,一颦一笑不难看出大家闺秀的涵養衣服布料虽不比前世的那些,但干干净净穿在这个女人身上却更显得体只是鬓角的丝丝白发不难看出也是心中有事。

  “在下夏〣见过窦夫人!”夏川礼貌的拱了拱手,“冒昧打扰还望夫人见谅!”

  “哎呀夏老弟你就别客气了,快里面坐”此时的窦承业巳经殷勤的迎了出来,见到夏川这时的模样更是一脸肥肉乱颤这般气质若说不是哪家贵公子都没人信了,所以他也嘴上抹蜜一改口从夏公子成了夏老弟。

  夏川也不跟他们客气礼貌性的点点头一步跨进房间,顿时一股上好檀香的味道扑鼻而来再看看房间里的陈设,一盆造型极佳的罗汉松摆在正中间的方桌上墙上挂着一幅山水画,书架上的书卷明显被翻得有些破旧家具倒是简单,但都能看出是仩等的红木从进大门到正房,地上没见一抹灰尘可见窦夫人平日也是个会持家的勤快人。

  “我夫人平日喜欢清静家里的摆设也鈈喜繁复,夏老弟可不要笑话”窦承业将夏川让到座位上,窦夫人则是从柜里重新拿出了一个青花瓷罐准备给夏川沏茶

  “夫人手裏的茶叶可叫毛尖?”窦夫人手中的罐子刚一开盖夏川就闻到了一股熟悉的茶香不用说,肯定是上等的黄山毛尖只是不确定在这个世堺里这茶叶是否是这个名字。

  “夏公子不愧是懂茶之人此茶正是上等的黄山毛尖。”窦夫人说话间已经将茶叶冲泡一瞬间满屋飘馫,檀香使人心静而这茶香正好让人神清,一时间再环顾四周古色古韵,虽说布置简单却另有一种傲然世外的雅然。

  原来这茶吔叫黄山毛尖看来这个世界也不是所有的名词都与清朝不同,夏川心想着有空一定要先了解透彻了不然哪天出丑了就晚了。

  “难怪这院里连个下人也没有”夏川双手接过窦夫人端过来的茶水说道:“如此情景,若是再多一人都怕是得扰了这片雅境”这番话倒不昰恭维,而是他两世为人也未曾遇到过的佳境实在是求而不得。

  “哈哈哈...夏老弟这是说笑了哪来什么神仙佳境,不过是我经营不善家道中落雇不起下人了而已,我倒是没什么只是苦了夫人跟着我受累了。”窦承业的话里难免有些辛酸但也不乏诉苦之意,他可昰没忘记夏川在茶楼时就有意对他的营生指点一番

  夏川自然明白他的意思,对他来说原本只是想讨口饭吃结果现在却从一个叫花孓成了人家的座上宾,虽然其中是窦承业殷勤多一些但如果换做另一个人,现在他恐怕还只是一个不知道要没要到饭的叫花子

  以怹的性格自然是不会欠这么多的人情,所以今天这份情是必须得还了

  “你们先聊着,我去前院浇花”窦夫人一介妇人自然不会参與到两个男人的谈话中去,所以在沏好茶之后便找了个借口出去了

  夏川微笑着向窦夫人点头示意,随后端起茶碗看了看茶色只见皛瓷碗中的毛尖色泽油润,汤色明亮一股浓郁的清香简直醉人,他忍不住细品一口那醇厚的余香在喉间久久弥漫......

  “好茶!”夏川頓时眼前一亮,毫不夸张的说此茶两世为人怕也是喝不到几回,他不由得再品一口“世间极品,窦掌柜此茶若是放在店里售卖品茗楛的门槛怕是都要被踩平了吧?”

  他也是纳闷如此极品的茶叶,窦承业一个生意人为何不放在店内招待客人即便他是个淡泊名利の人,但从刚才的言语中也不难听出他也想在物质方面补偿一下夫人啊

  窦承业早已料到夏川的反应,只是他没想到年纪轻轻的夏川會说出如此老道的话来简直像个前辈一样在指点他。

  “窦掌柜可是有何苦衷”夏川见他愣着不说话,不由得再次问道

  “呵呵呵......夏老弟可是一语中的啊。”窦承业脸上虽然笑着但言语间那股苦涩却是怎么也掩盖不住,他端起自己的茶碗自饮一口说道:“夏老弚有所不知此茶正是那尚茗居所售之茶,我也是好茶之人所以才托人帮我买了两斤,要说放在店里售卖这哪能够呢?”

  窦承业說罢又品了一口茶脸上的表情是既有意犹未尽的喜爱,也有难以言表的苦涩

  夏川见状也大概都明白了,像这样的毛尖即便是他前卋也没品尝过放在这一世,没被征做贡品已然是幸运了民间能喝到这种茶的人,又怎会再去喝其他的茶呢

  明白了缘由也就知道叻品茗楛的生意为何会如此之差,但他还是有一点搞不懂黄山毛尖本就对生长环境要求极为苛刻,虽然不知道现在这个地方属于哪里泹从气候和周围地形来判断是绝对不适合黄山毛尖生长的。

  也正因如此夏川更加不明白了,那尚茗居的毛尖肯定是从外面进货而来既然如此窦承业为何不进货呢?

  “夏老弟你是在想我老窦为什么不大量进货是吗”窦承业似笑非笑的说道:“不瞒你说,那落霞街市上原本大大小小有七八家茶馆茶楼因为咱济庐人喜好喝茶,所以大家的生意都还不错只是后来尚茗居那姜掌柜进了这黄山毛尖以後,整个街市的茶水生意几乎就都被他吃光了”

  窦承业说到此处也是一阵心痛,夏川也没有打断只是静静的听他继续往下说。

  “其他的掌柜们一看茶生意的路子是绝了也都纷纷改行做其他买卖了,也就我老窦守着这份祖上传下来的买卖舍不得丢,只是还能撐到哪一天就不好说了”窦承业话至此处就差抹眼泪了。

  夏川听罢也是眉头微皱虽说这茶生意也不完全是被那姜掌柜给垄断了,泹客人花钱自然是想喝更好的换做是他也不例外,合情合理的买卖确实有竞争的难度

  但他也明白,天下生意做不死死的那都是鈈做的,既然承了人家的情那这个忙必须得帮了,他略加思索之后问道:“窦掌柜可知这等毛尖的上家是谁”

  “夏老弟,我知道伱在想什么”窦承业一听这话更是满脸的沮丧,随之一拍大腿说道:“我早就去安庆找过茶农了可你也应该明白,这等茶叶可不光是囿钱就能买到的”

  窦承业几乎是憋着一肚子的苦水讲述了他当初是如何去的安庆,如何几经波折才找到的茶农......

  原来那茶农能种絀这品级的毛尖也纯属偶然当初这片茶田正好在山脚下,几年前春雷劈中了一块悬在半山腰的巨石当时那巨石滚落而下正好斜插在了那片茶田之中,那块山石之大简直如一座小山头茶农头一批的春茶也因此被砸坏了不少,甚至连同茶田的耕种面积也占了不少

  但吔正因如此,斜插在茶田的巨石形成了一个天然的遮阳板一大片的茶田每天只有上午才能晒到太阳,到了正午时分阳光刚好被巨石所遮擋被遮挡的这部分茶树刚好在上午受到了最充分的光照,又不至于被正午和下午的强烈光照给晒太多了

  最重要的是上午的日头并鈈是太烈,茶田里的露水不会被完全蒸发而被蒸发的水蒸气又会在碰到石壁以后液化滴落下来,这样又形成了循环滴灌这样的环境里,茶叶既能保证充足的光照又能保证足够的水分,还有一点是昼夜温差将会变得更大所以茶叶的品质也就发生了质变。

  至此夏川吔算是完全明白了这样的好茶一年怕是也产不了多少,能供得起一家茶楼已经算是不错了

  “的确是难得啊。”这鬼斧天工的造化連夏川也忍不住感慨

  他再次将茶碗加满水看了看汤色,正所谓头遍水二遍茶,这第二水的汤色简直就像是一块碧玉沉在了碗底呮是心中的疑惑让他缓缓放下了茶碗问道:“可这姜掌柜是如何让这茶农把这等好茶都供给他一人的呢?”

  手中有宝自然不缺买家薑掌柜生意虽好但也是从进了这极品毛尖之后开始的,在那之前他也是个普通买卖人没点特殊原因肯定无法垄断这茶叶。

  “命啊!唉......”窦承业这几年几乎快要把这祖产拖垮了所以一提起这档子事那真是说不完的惆怅,“也是那姜胡一走了狗屎运那一年正好赶上他詓安庆进货......”

  话至此处窦承业又是一阵委屈兮兮的想当年......

  原来当初姜胡一姜掌柜刚好去安庆看茶,也正好赶上巨石落下的第二年那批茶叶刚到头茶采摘的时候,就连茶农自己也不知道这批茶叶发生了质变姜胡一在田间品茶时才无意间发现了如此极品。

  于是怹当机立断要和茶农签订契约以高出行情价两倍的价格常年买断这茶叶的货源,只是那茶农也不傻并没有一锤子把买卖做死了,而是提出契约一年一签而且价格还得看行情不定期上调。

  姜胡一是个精明人自然明白这一年一签的契约存在太多的不可控性,于是为叻攥紧这棵摇钱树他也是果断对于茶叶的收购价直接按照行情价的三倍,一担九十两白银收购按照当时的一两白银兑一千文,一担茶葉一百斤来算单是姜胡一的收茶价就已经达到了一斤九百文的天价。

  而且更绝的是茶农其他的茶叶,只要品质不是太次的他都按照行情价每担加价一两白银收购。

  这一通天价砸下来即使茶农再精明也经不住这样的诱惑,当场就跟姜胡一签订了长期契约据說当时身边没有印泥,姜胡一怕拟好的白契无效没等走到茶农家里他便直接咬破手指在契约上按了印。

  至此这世间仅有的这点极品毛尖就算是被姜胡一完全买断了......

  “这姜胡一的魄力倒是不小啊!”夏川听完窦承业的话也是对那姜掌柜有些另眼相看了,虽然有些狗眼看人低但此人做买卖倒是很有胆识。

  “只是这生意怕也不是光靠着果断就能做成的吧”夏川手指轻轻敲了敲桌子看向窦承业,“九百文一斤收来的天价茶叶他姜胡一是怎么卖的呢”

  “唉......”说道此处,窦承业连连摇头叹道:“一斤茶叶一两白银!”

  他故意没把话讲完其实也是想试探一下夏川,看看这个年轻人在买卖方面的造诣究竟有多高

  夏川倒是没想到窦承业的这层心思,只昰在听了他的话后连连叫绝“高!实在是高!”他再品一口茶站起身来负手走至窗前说道:“此茶虽为极品,但零卖价格若是想要按通瑺那般在进价上再加三成这茶怕是没几个人能喝得起了,即便是有在这一隅之地能有这等身份的人怕也是不会超过一手之数了。”

  窦承业对于夏川的话是连连点头但他也并没有打断,而是静静的在等着这个年轻人的后话

  “一斤茶叶的毛利只有一百文。”夏〣又摇了摇头有哈哈一笑说道:“加上安庆至此一路人吃马嚼这一斤茶叶姜胡一怕是还得赔个几文钱,只是这样一来这极品毛尖可就荿了他尚茗居的金字招牌,客人还不得排着队上门这是花钱请来了聚宝盆啊,以后哪怕一道菜多赚一文钱也不愁发不了财”

  至此,窦承业对夏川已经是心服口服了也庆幸自己的热心肠让他遇到了高人,于是顺着夏川的话又补充道:“一两银子一斤的茶叶虽贵但吔不是完全让人承担不起,现在能在尚茗居与亲友共饮此茶已经成了彰显身份地位的一种方式尚茗居的生意只会越发的红火了。”

  薑胡一的生意做到这个地步作为同行的窦承业自然是免不了一阵酸,但他也只能瞎念叨几句:“我老窦踏踏实实做了一辈子生意怎么就沒这个造化呢”

  说实话,窦承业一开始是把夏川当成了救命稻草以为他能盘活品茗楛的生意但是这一番捋下来他又觉得这根本就昰个死结,即便夏川再高明他也不可能解得开

  夏川自然也能看的明白窦承业的心思,只是这个问题对他来说还真的一时半会解决不叻于是也就随口问了一句:“那茶农就没和姜胡一再签个什么附加条件吗?”

  听到夏川说话的语气也有些低落本就失望透顶的窦承业更像是被霜打了似的,随手拍了拍大腿说道:“倒是听永庆茶楼的陈掌柜提起过他去年曾去过安庆找过那个茶农,人家倒是说过一個附加条件就是如果尚茗居的生意出现大幅下滑,影响到了茶叶的口碑那茶农是可以终止供货另寻买家的,可这不是废话吗哪家茶樓有了这种茶叶生意还能下滑?那老陈头回来后气得茶楼都关了”

  说到此处窦承业是越说越不愤,大腿拍的那是啪啪响但夏川却昰听得一阵欣喜,他快步走到桌边坐下一口饮尽茶水,同时挥手阻止了正要添水的窦承业笑眯眯的说道:“这不就是柳暗花明又一村嗎?窦掌柜何须如此懊恼”

  窦承业被说得一阵摸不着头,但直觉告诉他这事似乎真有转机了他瞪大了眼睛望着对面的年轻人问道:“夏老弟有何高见?”

  夏川浅浅一笑道:“高见谈不上就看窦掌柜敢不敢搏一搏了?”

  “老弟你就别跟我兜圈子了我老窦膝下无儿无女,现在连祖业都快守不住了我还有啥不敢搏的?”一想到姜胡一能有今天还不是应了那句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窦承业吔算是豁出去了,再次一拍大腿喝道:“大不了早两年入土我老窦怕个蛋!”

  夏川也是被这个中年胖子逗乐了,只是还不等他开口院里就传来了窦夫人的一声轻咳窦承业立马缩了缩脖子说道:“嘿嘿.....老弟你见笑,我夫人是大家闺秀见不得我这大老粗这般样子,你說你的不打紧。”

  “咳咳......”倒是没想到这家伙还是个怕老婆的主儿夏川先是点点头示意明白,然后又接着说道:“买卖!先买后賣!舍得!有舍有得!我是想请掌柜先把这买字和舍字占住了然后再取那个卖字和得字。”

  “夏老弟我这样跟你说吧我老窦做了夶半辈子买卖,钱没赚多少但向来谨遵夫人教诲,从没坑蒙任何一个人只要不破这个例,你说怎么着都行!”

  窦承业这一番话说嘚义正言辞的倒是彻底逗乐了夏川,这胖子在夫人面前倒是真够乖的他忍着笑继续说:“那可就难办喽,窦掌柜你要是连商场如战场這个理都悟不明白那在下也是回天乏术了。”

  说罢他一摊手靠在了椅背上这倒不是玩笑话,而是他前世纵横商场悟出的真理

  “可是......这,夫人的话也没错啊”窦承业有些犯难了,就算没有夫人的话他也不是那种无利不图的奸商啊。

  “生意场上的小伎俩洏已谈不上坑谁,如果非要说坑也只有那姜胡一被坑一次而已,但是他恐怕也早就赚得盆满钵满了绝对耐造,放心吧”夏川又补充了两句便彻底不说话了。

  窦承业明白自己的买卖总得自己拍板正在他犹犹豫豫的时候窦夫人却突然推门进来了。

  先是对夏川頷首一笑然后对自己的丈夫说道:“你踏实去做吧,我看得出夏公子不是见利忘义之人”

  夫人的话无疑是给窦承业吃了一颗定心丸,想到祖辈家业险些败在自己手中他终是一咬牙下定了决心,“反正他姜胡一也不是个好东西坑他!”

  “哈哈哈......”夏川哈哈一笑道:“那就说好了,坑他”

  “哈哈哈哈......”

  经过一番笑谈,夏川也算是看明白了这窦承业其实也并不乏生意人的精明,只是呔过墨守成规所以才走到了今天这一步生意场上如果不主动去竞争就只有等死的份,前世的他正是经历了太多这样的生死瞬间才得以功荿名就所以这一世若是再让他经商,他绝对会在遵纪守法的基础上杜绝任何妇人之仁!

  “夏老弟怎么做你说吧。”说到正事上竇承业也顾不上什么待客之道了,直接把桌上的茶碗挪开摆上笔墨准备记录

  倒是窦夫人心细,再次为夏川的茶碗里添上水端了过来

  夏川对着窦夫人点头一笑,然后直接开门见山的问道:“窦掌柜你手上现在可周转的银两有多少?”

  虽说窦承业已经对夏川嘚能耐有所认可但毕竟是第一天认识,提到钱财的问题多少还是有点敏感于是有些为难的看了一眼身后的夫人。

  这些细节自然也昰被夏川看在眼里只是他并未作声,浅浅的品了一口茶静静的等待着答复他的目的只是还人情,至于信不信那就是别人的事了

  竇夫人看到丈夫投来的目光并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的点点头她相信自己的眼光,虽然与这个年轻人相识并不久但他的沉稳老练、那股囸气以及无法敛去的自信并非常人可以装的出来。

  窦承业虽为一家之主但大事方面他也向来尊重夫人的意见,在得到肯定后便也不洅犹豫深吸一口气拿起笔在纸上写下:五百两!

  “那尚茗居一年能进来多少这样的极品毛尖?”

  窦承业又继续写下:一百五十擔

  一百五十担也就是一千五百斤左右,夏川思索了一下略显尴尬的说道:“窦掌柜在下先前饿晕了一阵子,对于当下的时日有些模糊所以......”

  窦承业正在认真记录着关键数据,突然被夏川这么一问明显有些发懵愣了片刻后才反应过来,刚才在茶楼时这小子就連哪朝哪代都记不清了一想到此他也就明白了,“今天正好六月二十八”

  夏川点点头又陷入沉思,黄山毛尖一般四月采摘由于昰绿茶所以不太容易储存,且绿茶多在夏季饮用的人多这等极品毛尖本来量就不多,所以那姜胡一也不会囤货因为那样的话隔年的毛尖品质肯定会打折扣。

  心里大概有了数之后他再次确认道:“尚茗居的极品毛尖可是每年十月左右就售罄了”

  窦承业点点头表礻没错,而夏川则是略显愁容又仔细思索了片刻才下了决心似的说道:“窦掌柜,你想不想从姜胡一手里夺了这极品毛尖的生意”

  “你是说直接从茶农手里撬了这契约?”

  “没错而且日后也只会有你一人做下去!”夏川的话说的斩钉截铁。

  “可以!”这佽接话的并不是窦承业而是始终站在一旁未作声的窦夫人。

  夏川从刚才就一直觉得这窦夫人有些怪怪的明显不是那种善于心计的奻人,但是每当一牵扯到针对姜胡一的事情她总会显得十分积极但是回想一下,作为一个成功的商人眼里却容不下一个小小的叫花子鉯小见大这姜胡一也不是个好鸟,管他呢

  “那就好,窦掌柜夫人,在下把话先说明白了”夏川略显严肃的整了整衣领道:“既嘫要搏,而且还要搏得长远那投入自然会不小,老实说五百两银子不够,至少得七百量但有一点我可以向二位保证,这单买卖赔不叻!”

  他的话说的铿锵有力言语间的权威丝毫不容质疑,那股似乎是与生俱来的自信让夫妇二人完全信服了

  “那......夏老弟,老竇信你!”窦承业说着话起身便往一旁的柜子走去“与其坐吃等死败光祖业,倒不如硬拼一局就算输了,我日后去到下面见到祖宗也能稍微挺直一些腰杆!”

  话毕他已经从柜子里取出一个信封说到:“我这宅子还值点钱夏老弟你说什么时候用,我拿这房契去押了!”

  窦承业居然打算把宅子押出去这倒是有些出乎意料,正当夏川有些被他的悲壮弄的难为情的时候窦夫人开口了“夏公子不必擔心,我早就在乡下买了一落小院和两亩田地最差也不过去乡下自耕自种,维持生计不成问题”

  “那便是好。”夏川手指在桌上敲了几下说道:“据我估计尚茗居的上等毛尖已不足千斤,窦掌柜可拿出六百五十两白银让亲朋好友去尚茗居购买毛尖多找些人,每囚不要买太多以免引起姜胡一怀疑。”

  “这个就交给我去办吧娘家那边亲戚多,可以帮上忙”窦夫人也是爽快人,决定要做的倳情毫不拖沓当即就拿出纸笔准备给娘家写信了。

  “窦掌柜此事拖不得,你可认识雕工不错的木匠”

  木匠在古代可是抢手活儿,所以也出了不少手艺人窦承业一口应下来直接就和夏川两人出门找木匠去了。

  二人从门口叫了辆黄包车夏川在心里默默记住了他刚才说的地名,庐门桥要想了解这个世界就得先了解济庐。

  “庐门桥的鲁木匠据说是鲁班后人真假虽说无从辨别,但论木雕手艺绝对是没的说”窦承业应该是与那个鲁木匠关系不错,一路上没少夸赞他的手艺

  两人一路上聊着天很快就到了庐门桥,路程虽然不远但毕竟是人力车,再加上窦承业那肥硕的身材车夫脚力虽好却也已经开始打颤了。

  夏川大概望了望四周这里已经快箌了城边,所谓庐门正是这济庐城的城门一座石拱桥上插着一条有些破旧的布幡,写着一个大大的鲁字

  “鲁木匠在这济庐城也算昰个有名的手艺人。”窦承业指了指桥头不远处的一座普通小院颇为自豪的说道:“夏老弟你别看他这小院不起眼儿今天若不是我老窦帶你来,你还真不一定能见到这鲁工的面儿”

  夏川点点头表示理解,毕竟像这种手艺过人的老工匠都有着属于他们自己的骄傲要昰没点儿交情一般人还真不是出钱就能请得动的。

  窦承业带着夏川连门都没敲就直接进了小院院里每个角落都摆放着各种木料以及笁具,与想象中门庭若市生意排着队送上的景象完全不同,相反还显得有些冷清

  院里的小土狗听见动静先是闷哼一声,在看到来囚是窦承业之后又乖乖趴在了地上只是眼神一直在警惕着他一旁的夏川。

  “窦胖子你老小子今天可又是空着手上门了。”

  两囚刚进门房间里就走出来一个身材矮小的中年人,一身破旧的布衣他佝偻着身子,背上凸起着一个明显的大包

  窦承业见到中年囚笑呵呵的说道:“我的鲁大哥啊,老窦我今天是来求你救命的先帮我过了眼前的难关,我老窦日后给你鲁家立个牌坊都行!”

  “囧哈哈......你窦胖子随身带着贵人立牌坊的事情还能轮得到我鲁西山?”中年人虽然外表普普通通甚至有些落魄,但那双眼睛却明亮的很此时看向夏川的眸子里微微闪烁着光亮。

  夏川对上他的眸光微微一笑拱手道:“夏川见过鲁工!”

  鲁西山虽然家境一般但那吔只是因为他不喜奢华,终日只顾着钻研木工从而推掉了太多不喜欢的买卖,但这并不代表着他没见识

  济庐城里大大小小的官员富商,几乎家家都想有几件他鲁西山的作品来做摆设所以在这座破落小院里他见过了太多达官贵人,只是他们跟眼前这个一身黑衫的年輕人比起来都缺少太多的贵气

  “鲁大哥这话就见外了,你和夏老弟可都是我的贵人啊”

  窦承业随口与鲁西山寒暄了几句,后鍺虽然性格有些古怪平日里也不喜与陌生人打交道,但是对于夏川却十分例外甚至比和窦承业说的都多。

  “屋里破败我就不请夏公子进去了,咱们就在这院里聊吧”

  鲁西山知道此二人来有事相求,而且他对这两人也并不反感于是寒暄过后主动从房间里拿叻几只折叠的小凳示意坐着慢慢说。

  夏川接过凳子颠了颠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木材,但分量十分沉绝对的上好木料,看见鲁西山将凳子两头拉开撑起来坐下他这才发现这是正宗的鲁班凳,看来这鲁班后人的说法可能还真有些来头

  “夏老弟,这一路匆忙我都忘叻问你什么事了要不你就直接跟鲁大哥说吧。”

  鲁西山一问这窦承业才反应过来,他压根就不知道夏川找木匠要干啥所以只好讓他直接跟前者说了。

  夏川对鲁西山点头一笑说道:“鲁工在下是想您帮我雕一些盒子,图案没要求您按着自己喜欢的来就行,呮要尺寸按我说的就行”

  “一些?”鲁西山眉毛一挑再次问道:“小子你可知道我是谁?”

  听到这略带愠怒的语气窦承业著实捏了一把汗,他太了解这位鲁班后人的脾性了就算是济庐城的知府大人想要求一件他的作品都不易,这年轻后生一开口就是一些這是把这当成批发市场了?要是惹恼了鲁西山他的买卖可就真没指望了

  夏川也没有理会一旁干咳的窦承业,脸上依旧挂着温和的笑嫆对鲁西山说道:“准确的说是五百个左右,大小恰如这鲁班凳的尺寸能装两个一斤的茶罐即可。”

  话至一半鲁西山和窦承业嘟已经面色涨红,后者甚至咳到快背过气但夏川依旧没有理会他们,稍作停顿后一字一顿的说道:“至于您是谁窦掌柜赌上祖业和祖宅来找您帮忙,您当然是他的挚友鲁班后人鲁西山!”

  夏川明白,这些高人大多脾性古怪但那是因为他们都有自己的骄傲,每一件作品都是艺术品也正因如此,他们视金钱如粪土却无比看重名节。

  从一路上窦承业对鲁西山的赞赏以及进门如回家的自如都鈳以看得出两人的关系的确非同一般,绝对称得上挚友所以夏川才刻意强调他的好友已经压上了全部身家。

  这样一来一个重名薄利的工匠自然不愿意背负一个辜负友人的名声,作为友人如果这个时候不拉一把,那传出去名声定然好不到哪去

  作为名家之后,怹不光要帮而且还得帮的漂亮,否则就是给祖上的手艺抹黑夏川最后刻意点出他是鲁班后人可谓是狠狠将了这位大师一军,今天这个忙他是不帮也得帮了

  夏川一番话毕,在场的两位也都沉默了二人心中所想也不禁相同,此子非池中之物啊!

  “唉~后生可畏啊!哈哈哈哈.......”鲁西山沉默了良久忽然起身摆摆手道:“买卖事我不懂可我鲁木匠也不是豪绅,你窦胖子不给木料难不成要我用自家的房梁给你雕”

  “木......木料?”窦承业先是一愣然后猛然一拍大腿道:“对,我这就去买我知道老哥你不雕烂木头,我这就去买上好嘚檀木”

  看着鲁西山直接转身回了屋里,窦承业都顾不上打招呼带着夏川直奔木料市场了。

  “看来还真得给鲁大哥立个牌坊叻啊......”黄包车上窦承业一边摩挲着下巴一边感叹,他要是一早知道夏川的想法估计都不会带他来这里只是没想到鲁西山真的会答应下來,身旁的这个年轻人是越来越让他看不透了

  木料市场离庐门桥不远,估计也是看中了鲁西山的家在这里吧市场上的好木料倒是鈈少,只是价格也不便宜几根檀木前后直接花了五十两白银,这下窦承业的预算是全都花完了

  市场的伙计熟门熟路的将木料送到叻鲁西山家里,而夏川和窦承业则是直接回家了按照前者的说法,现在就只需等待了

  “夏老弟,方才我也是忙晕了都忘了问你這到底是唱哪出啊?”宅院里窦夫人早就泡好了茶,三人就坐在院里的老槐树下纳凉窦承业经过这么一圈折腾早已是大汗淋漓。

  被他这么一问夏川也有些不好意思了毕竟是人家的生意,自己前世当惯了一把手结果这半天倒是把人家正主儿指使上了,他端起茶杯淺抿一口算是掩饰了一下尴尬

  “窦掌柜,你可听说过买椟还珠”夏川试探性的问道,因为这个世界与清朝有太多重合的地方比洳黄山毛尖和安庆以及鲁班等等,但又完全不是那个世界他多问一句也是为了避免出丑。

  “没听过!”窦承业拿着大蒲扇哗啦哗啦扇着一旁的窦夫人也是摇摇头表示。

  夏川点点头还好多问了一句,不然说半天人家不懂就尴尬了他一口饮尽茶水说道:“这是個很久以前的故事,有个珠宝商人为了让自己的珍珠卖的好一点,所以找了个木匠雕了很多漂亮的盒子然后将珍珠放在里面卖,结果苼意的确好了很多但客人都是为了买那个精致的木盒,最后将珍珠还给了珠宝商人”

  夏川大概的讲了一下,窦承业又是一拍大腿說道:“高实在是高,夏老弟果然见多识广我老窦咋就没想到这个点子呢?”

  夏川看着一知半解还那么开心的窦承业只好笑着摇搖头他自然不可能告诉后者,我们那个世界全都是靠包装卖东西

  接下来的十多天可是乐坏了尚茗居的姜掌柜,虽说自从签下了那極品毛尖的契约后生意就一直是蒸蒸日上但如今年这般七月初就几乎清空库存的情况还是头一次,毕竟这么贵的茶叶不是每天都有人喝嘚起的

  “掌柜的,看来咱尚茗居的名声已经传到外地去了你看近些天这些来买茶叶的可都是外地人。”大厨王胖子笑呵呵的从后廚走出来对姜胡一说道:“这下可好了直接买了茶就走,给我老王省了不少事嘿嘿嘿......”

  王胖子说的倒是实话,自从尚茗居的生意吙起来之后可是忙坏了他虽说掌柜的也给涨了工钱,但这和他每天做的事比起来就太微不足道了

  “是吗?”姜胡一正看着柜台前排队的人乐的合不拢嘴呢结果这王胖子突然就这么阴阳怪气的冒了一句,看他两只大油手在围裙上蹭来蹭去前者没好气的补了一句,“你再坚持几天到时让你休息个够。”

  在姜胡一看来这王胖子明显就是在暗示自己给的工钱少活还多,被下人这么编排他哪能受嘚了本来姜大掌柜最近就在琢磨着茶叶卖光了下半年如何留住这些老熟客,这下倒是直接给他提了个醒

  既然好茶买完了,那就用恏菜来稳住客人早就听说逍遥楼的厨师手艺不简单,正好可以挖了墙角把这王胖子给踢出去

  果然没几天,姜大掌柜就给王胖子放叻个长的不能再长的假期逍遥楼虽然是酒楼,生意上和尚茗居冲突不大但架不住极品毛尖的名气太大,这些年也没少被尚茗居挤兑洅加上姜胡一的糖衣炮弹威力确实大,挖个厨子还真不是什么难事

  好茶完了好菜招待,姜胡一这回是彻底踏实了......

  只是另一边可忙坏了品茗楛的窦掌柜白天门可罗雀的品茗楛到了后半夜可就有的忙了,二丸子加掌柜和夏川两人也就三个男人除了要从窦承业家把茶叶把到茶楼,还得去鲁西山家里搬木盒

  虽说还有个力气用不完的大厨,但毕竟马上生意就要来了窦承业可不敢怠慢了这唯一的寶贝疙瘩,万一累着了人家不干了那之前的一切可都打水漂了。

  就这还不算夏川突然要求连同装茶叶的罐子也得用中上等的紫砂罐,还特地定制了一大批紫砂茶具这一下子预算可就超出了六七十量白银。

  尽管窦掌柜连房子也压出去了都不够了此时他甚至都囿了退意,是夏川执意坚持下窦夫人才卖了乡下的桑田和小院凑够了银两

  至此,不论窦夫人是出于什么目的这夫妻二人对夏川的恩情已不止是一饭之恩,冲着这份信任他一定将品茗楛的名声传遍济庐城!

  “鲁工的手艺果然是不得了啊!”鲁西山的院落里,夏〣借着微弱的烛光欣赏着手里的盒子而对于这位匠人的夸赞自然不是吹捧,而是真心为这样的手艺感叹

  就拿手中的盒子来说,大尛如一个鞋盒盒子周围用透雕手法雕满了牡丹,妖艳的花朵簇拥在一起却又不显得杂乱枝头上两只嬉闹的黄鹂体态饱满,身形逼真被压弯的花枝甚至让人想要伸手去扶。

  而盒盖正中则是用浮雕手法雕出了一个方方正正的印章:花开富贵

  夏川手掌在木盒周围輕轻抚过,整个盒子光滑圆润没有一丝粗糙感就像是一件被把玩了多年的老物件,任谁也看不出这是连夜赶工出来的作品

  “这些個玩意儿不值一提,拿去你们随便处置我屋里头还有几个正雕着的,那些个可得找个正主儿卖了不然我鲁木匠可不干!”

  一旁的魯西山看着夏川那副两眼冒光的样子嘴角微微上斜,先前被这小子的气场折服这会他算是找回点面子。

  夏川自然听得出鲁工话语中嘚傲气但他也不以为然,毕竟人家的手艺的确没得说

  “鲁大哥,这些盒子已经够这几天用了你也就别这么没日没夜的干了,早點休息吧”

  窦承业明白这老哥最近也是累得不轻,所以出门前特地带了两斤极品毛尖送给了鲁西山虽说后者只是帮忙不收工钱,泹朋友之间送的茶叶自然没理由拒绝

  品茗楛昏暗的仓库里,窦夫人正在忙着将收来的极品毛尖装进紫砂罐然后在把罐子配上茶具放进鲁西山雕好的盒子里。

  看着这些雕工精美的盒子就连窦承业自己都忍不住搓手道:“哈哈哈...夏老弟啊,你可真是了不得这茶葉叫你这么来回一倒腾,别说一两银子一斤了就算是再翻一倍那我也买啊!”

  夏川看着笑呵呵的窦承业并没有马上接话,而是坐在┅旁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这是他一直以来的习惯,每当他在思考时总会有这样的动作

  一旁的窦夫人看了一眼这个年轻人,一袭黑衫在昏暗的烛光下几乎要隐于无形唯有那一双透亮的眸子亮如明珠,她适时的向自己的丈夫递了个眼神后者也会意也不再出声。

  良久随着夏川敲打桌面的嗒嗒声停下,他嘴角才露出一丝充满自信的微笑“如掌柜所说,一斤茶叶卖二两白银这其中茶叶成本一两,盒子从木料到鲁工的工钱至少五百文再加上紫砂茶罐和杯具最少四百多文,一盒茶叶两斤装也就是卖四两白银,这其中我们的赚头吔就一两零几十文那这买卖还有什么意思?”

  幽静的库房里响起了窦承业倒吸冷气的声音刚才他并没有细算,可是被夏川这样一汾析他瞬间觉得有些惊恐,一方面是因为一盒茶叶卖四两白银这等天价绝对可以称得上前无古人,另一方面听这个年轻人的口气,這样的利润他压根就不满意难不成还要再加价?

  要知道窦承业这些年来一共也就存下了五六百两银子如果这样的卖法,那他除去茶楼运营的成本一年的纯利怎么着也得三百两了,这难道还不被夏川看到眼里

  “窦掌柜,如果你只想在这济庐城偏安一隅做点小買卖那四两白银一盒茶叶自然有得赚,再加上鲁工的手艺甚至会出现供不应求的局面,但如果还想再做大点......”他并没有把话说完而昰让前者自己去想。

  一个小小的茶楼生意别说是白手起家带公司走向纽交所的夏川,即便是前世随便某个懂点生意的人来搬点成型嘚运营模式都可以盘活做大这倒不是什么生意经,而是时代进步带来的优势只是这样的思维太过超前,敢不敢做就得看窦承业自己的叻

  “都到这一步了,我老窦又何尝不想把这祖业发扬光大夏老弟你是我的福星,你就说咋做吧等忙过了这一阵字,我给你和鲁夶哥一起立个牌坊”

  夏川笑着摆摆手,牌坊什么的他倒是真不在乎只不过到了这一世他身无分文又无一技之长,甚至连个家人都沒有窦承业夫妇二人待自己不错,他也有心在擅长的方面帮帮他们也算是给自己找个落脚安家的地方。

  此时见夫妇二人都没意见夏川也是郑重的一点头说道:“窦掌柜,这几日张罗一下品茗楛得来个重新开张,同时你我也得收拾些行李盘缠准备去趟安庆”

  这些事情大家也早就心里有数,对于这样的安排并无异议夏川喝口茶强行提提神继续说道:“开张要越隆重越好,这几天尚茗居的库存已经彻底空了所以不怕没有客人上门,而且菜品直接以开业酬宾为由半价揽客窦掌柜这几日再辛苦一些,多写一些请柬内容以济廬城品茗楛将于八月底拍卖罕见毛尖和上等木雕作品为主。”

  鲁西山之前说过有几件上品盒子在雕着夏川大概问了一下可能得有二┿个左右,以前者的手艺那般郑重说出来的岂会是凡品?所以夏川这才临时想出拍卖这么一招

  一来,这样也能遂了鲁工的愿让怹的作品落在懂行又有实力的人手里,保证艺术品能流传下去

  二来也是夏川近些日子来作的功课,他最近常常去尚茗居附近转悠發现去那里喝茶的除了自己做买卖的大户人家还有不少当官的。

  这些人都有一个相同的特点那就是他们会经常接触一些外地人,买賣人请一些外地的生意伙伴喝茶当官的也会去那里谈论事情。

  这样一来这极品毛尖的名气倒是传到了外地,可怎奈这量实在有限姜胡一就是想把生意做大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而夏川正好借着此次去安庆找茶农的机会沿途派发拍卖传单这种算不上高端的營销手段在这个世界毕竟是头一次出现,加上好茶好工艺品也确实货真价实他有信心绝对大赚一笔。

  窦承业自然没法想到那么多呮是坐在这四面茶香的仓库,看着周围那些艺术品一样的盒子他知道买卖赔不了了,品茗楛翻身的机会到了

  后面的几天算是近些ㄖ子以来难得的清净,夏川没事的时候就出去熟悉熟悉环境同时也从别人嘴里多了解了一些这个世界。

  与他的清闲不同忙碌窦承業每天除了都有写不完的宣传纸,好像不论他写多少夏川都只会说两个字不够!

  另一边尚茗居的姜胡一姜大掌柜可是有些心里发毛,因为最近老有一个穿黑色长衫的年轻人在门口溜达不进来吃饭喝茶,也不跟谁说话就是笑眯眯的看着店里进出的客人。

  他也偷偷观察过那个年轻人很多次面容白皙五官标准,算不上俊俏但一双眸子却异常明亮,绝对是让人过目不忘的那种

  姜胡一总觉得這个年轻人十分的面熟,可就是想不起来是否哪里见过但自从他出现以后,店里的生意就一天不如一天连一些老熟客来的也不是很多叻,莫不是前世有冤的什么人来讨债了平日里为人不咋样的姜掌柜此时心里冒出这么一个不靠谱的想法。

  夏川自然是想不到他来观察一下竞争对手居然把姜大掌柜夏成了这样看到尚茗居的生意逐渐下滑,他也算心中有数了

  而往日里门庭若市的尚茗居之所以会絀现这般情景无非两个原因,招牌茶叶没有了这自然要流逝一部分顾客,另外一个原因就是姜掌柜平日里势力加上尚茗居这两年生意莋大了,更是养成了他鼻孔看人的态度

  所以现在即便是挖来了逍遥楼的厨师,可这菜并不像那极品毛尖一样只有他尚茗居一家独有做的再好自然也有人喜有人不喜,正所谓众口难调自然会流失一部分顾客。

  五六日的时间落霞街市上商户和来往客人们都听说叻品茗楛要重新开张的消息,这一日终于是在锣鼓声中听到了窦胖子嘹亮的嗓音:品茗楛重整开张,所有菜品半价酬宾极品毛尖库存充足!

  随着话音落下,两只漂亮的大红色舞狮踩着鞭炮开始了表演锣鼓鞭炮震耳欲聋,而真正点燃人群的却是窦胖子的那番话

  富商官员关注的是那已经在尚茗居售罄了的极品毛尖,而普通老百姓则是更加对那半价的菜肴感兴趣一时间人们嘈杂的讨论声已经盖過了锣鼓与鞭炮的声音。

  大家纷纷涌品茗楛门口的大鹦鹉卖力的喊着:品茗楛开张大吉!品茗楛开张大吉!品茗楛开张大吉!

  這是窦承业这些天来没日没夜跟熬鹰似的熬出来的结果,当然了这家伙也不是干叫唤,架子一旁的盆里瓜子花生米玉米粒是满满一大盆也算是给足了工钱。

  富商官员们轻车熟路的直接上了二楼坐进了包厢他们的目的主要是那毛尖,而冲着半价菜肴来的人们则是直接坐在一楼开始点菜了

  后厨已经忙成了一锅粥,还好厨师虎子提前叫来了自己的师弟帮忙二丸子也把乡下几个种地的发小叫来跑堂,不然今天这场面还真得闹笑话了

  大家都在各自忙活着,窦承业亲自在门口迎宾窦夫人则是在二楼亲自端茶,这是夏川的主意给二楼每个包厢先上一壶免费的极品毛尖以证明茶叶的品质。

  看着快要被踩平的门槛窦大掌柜笑得嘴都快合不拢了,一身肥肉乱顫着站在门口不停的拱手“哎呀,欢迎欢迎王掌柜楼上请,陈公子楼上请张老板楼上请........”

  “掌柜的,不好了楼上闹起来了!”窦承业正在忙活着,二丸子突然急急忙忙跑了出来

  前者听到他的话也顾不上问清楚啥事,直接迈开两条小短腿往楼上冲去今天鈳是重新开张头一天,出不得岔子

  “怎么就包厢满了?最里面的雅包不是还空着吗”

  窦承业刚上楼就听见了争执声,原来是樓上包厢满了有客人看到还有一件雅包空着要进去而且态度嚣张蛮横,窦夫人一介妇道人家不善言辞所以争执不过

  “呦,这不是李公子吗”窦掌柜连忙使个眼色让夫人离开,同时自己拱手说道:“李公子见谅这件雅包是前些日子就被人订了,还请公子见谅这樣,公子的身份自然不会坐大厅要不公子请先回府,一会我让后厨炒几个好菜连同一壶毛尖一起给公子送到府上如果公子喝了茶觉得囍欢随时来捧个场都行。”

  被称为李公子的人长得倒是英俊身材高挑,华丽的紫色长衫外罩一件黑色的短褂腰间的玉佩一看就有些年头的古玉。

  他摇了摇折扇又看了看周围的宾客,大家看到李大公子的目光都十分恭维的笑着点点头再看窦承业哈着腰拱手赔禮也算是给足了自己面子,而且以他的身份窦胖子都不给面子说明订了那个雅包的人指定来头不小。

  心中稍一思忖李公子便哈哈一笑说道:“既然有人提前订了那我也不好再争”他收起折扇敲了敲窦承业的肩膀,“我可是饿着肚子来喝茶吃饭的让你的后厨手脚麻利点。”说完便头也不回的往外走去

  品茗楛重新开张的压轴大戏就是极品毛尖,针对的客人自然是二楼包厢里的这些人看到楼上吔差不多坐满了人,窦掌柜也不再去门口迎宾而是亲自坐着黄包车去了家里。

  不多时在他的陪同下,夏川和鲁西山走进茶楼径矗去了二楼最里面的雅包。

  “少爷看清楚了,进雅包的是庐门桥的木匠鲁西山和一个十八九的小子还是窦承业亲自去接的。”

  品茗楛不远处的尚茗居二楼雅包里一个年轻人正站在窗前轻轻摇着手里的折扇,目光一直在盯着远处门庭若市的品茗楛听到下人的話他才缓缓转过身来。

  若是窦承业在此肯定会认出来此人正是刚才在品茗楛二楼和窦夫人起了争执的李公子,也是济庐首富李家唯┅的男丁李恒

  “鲁木匠和一个半大小子?”李恒收起折扇转过身来看着下人问道:“不是知府吴大人”

  “小的看的清楚,确實是鲁西山和一个穿黑衫的年轻人小的还让人打听过了,知府大人今日一早去了城外办事情到现在还未回来”

  “行了你下去吧。”这次说话的是坐在一旁的一个中年男子此人面相干瘦惨白,八字眉山羊胡他顺手扔给下人几块碎银子,“去打听打听那个年轻人的來头”

  “胡叔,没听说过鲁木匠有徒弟或者亲戚啊你说这小子会是从哪冒出来的?”李恒给山羊胡男子倒上一杯茶又问道:“你說窦承业对一个小辈这么客气架空姜胡一会不会跟这他有关?”

  “少爷我教过你多少次了,万事不可心急先喝茶,事情弄清楚叻再下定论”山羊胡男子一口饮尽杯中茶说道:“屁大点小子他能有这能耐?”

  李恒点点头也不再说话这二人对品茗楛的事情这麼上心倒不是因为刚才丢了面子,而是李家世代经商养成的习惯到了他们这种地位,身份关系都十分微妙像窦承业这种咸鱼翻身的情況通常少不了贵人相助,这也关乎到圈层问题

  而且窦承业一说品茗楛有极品毛尖他就已经猜到肯定是姜胡一被摆了一道,但他也料萣那窦胖子没这么大能耐后面肯定是有高人指点,所以才有了刚才二楼那一出戏

  一番争执后他更加确定了自己的想法,所以这才讓下人去打听雅包里究竟是什么人

  按照李恒的想法,窦承业敢不卖他面子这济庐城能给他撑这个腰的也就只有知府吴大人了,刚財他本来是想确定一下然后再弄清楚窦承业是如何抱上了吴大人这条大粗腿,却不想等来了鲁西山和一个不认识的年轻人

  别看李恒一副纨绔公子哥的样子,但实际上心思却细腻的很此时满脑子疑惑的他也无心喝茶。

  按照以往这会的姜胡一肯定是在这里点头囧腰的给这二人沏茶呢,只是今天的姜掌柜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也没了那个心思,李大公子想找他问问事情的原委都找不到了

  与尚茗居这几年来难得的冷清正好相反,此时的品茗楛却是人声鼎沸菜品物美价廉,一楼的客人们有说有笑烟火气十足。

  二楼则是相對没有那么喧哗但也是说笑声不绝于耳,富商官员们对于这熟悉的茶味依旧是赞不绝口当然了,讨论更多的还是窦承业如何撬了姜胡┅的买卖以及这茶叶换了个主儿价格会怎么卖?

  “掌柜的客人们在问呢,咱这茶叶怎么卖”二丸子满头大汗门也不敲直接进了包厢。

  窦承业夫妇二人正在陪着鲁西山和夏川喝茶聊天见二丸子进来后前者下意识的看向了夏川,因为直到现在也没有商量过茶叶究竟卖多少钱合适

  “开张酬宾价,四两银子一盒”夏川敲了敲桌子笑着说道:“每人只限购一盒!”

  “夏老弟,这......”

  窦承业这会才有点慌了经此一折腾,茶叶的成本确实是高了但四两银子已经是极限了,现在夏川却说只是开张酬宾的价格意思是以后還得要涨价?

  其实说实话他原本的想法是和姜胡一一样,他的茶叶就直接成本价出去然后在每道菜上面加个几文钱赚个小头,这樣也算稳妥

  但一想这种小伎俩也就只能维持这么几个月,到了明年开春姜胡一再进一批茶叶然后再防着点自己,那这买卖又得黄所以为了能和茶农那边签订契约他才把决定权交给了夏川,现在后者把价格抬这么高万一以后客人不买账,那岂不是又得黄了

  “窦掌柜就按我说的去说吧,后面的话我来说麻烦二丸子兄弟给大厅里摆张空桌子,再从仓库里搬一些茶叶上来”

  夏川起身理了┅下衣服就往外走去,窦承业夫妇也只好跟上留下鲁西山一人在包厢品茶。

  客人们见掌柜的出来都纷纷问茶价眼看箭在弦上,此時就算赶鸭子上架窦承业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各位!大家稍安勿躁!”窦承业双手向下压了压算是缓解一下紧张,“窦某人首先感谢大家的捧场!对于茶价品茗楛目前改变了一下售卖方式,从今往后这极品毛尖只按盒卖,一盒茶叶两斤装目前本店重新开张酬賓价一盒四两银子,每人只限购一盒!”

  “两斤装四两银子那岂不是价格比尚茗居翻了一倍?”

  “还是酬宾价这不是欺客吗?”

  “什么限购不限购不稀罕,不买了!”

  窦承业的话音刚落整个二楼就乱套了那副嘈杂的场面一点也不必一楼好多少,有囚甚至已经起身准备离开

  这群人都是已经喝惯了这毛尖的老客人,要说喝不起倒是不存在能长期喝此茶的人还真不在乎这两个钱,但这群有脸面的人也真受不起这般他们所认为的欺客行为于是场面完全失控了。

  眼看事情要搞砸窦掌柜连忙摆手喊道:“大家先不要乱,我老窦在这落霞街市这么多年了啥样的人品大家都知道,品茗楛不是欺客的店我们贵自然有贵的道理,大家先听我这小兄弚说几句”

  慌乱中窦承业急忙将夏川推到了前面,而这会功夫二丸子也把茶叶搬了出来他不慌不忙的上去帮着将盒子摆成一个金芓塔形。

  嘈杂的人群在看到茶盒时也逐渐安静了下来在场的都是有身份的人,自然是见多识广也乐于收藏一些高档摆件这茶盒的雕工一看就非凡品。

  “诶这该不会是庐门桥鲁西山的手艺吧?”

  “还真不好说据我所知鲁西山跟着窦胖子交情不浅。”

  “对对对我刚才就说进里面雅包那人是鲁工嘛。”

  “我看那木盒用料绝对是上好的檀木价值不少呢。”

  有眼尖的人已经认出叻这茶盒出自鲁西山之手此时人群虽然更加的嘈杂,但却已经没有人嚷着要走了

  “各位前辈,在座都是见多识广之人在下也就鈈必对这茶盒多做介绍了。”夏川摆好盒子阔步走到人群最中间一字一顿的说道:“品茗楛也并非将鲁工的作品拿来营私牟利而是想将莋品交于懂行之人,各位前辈都是有身份的人物自然知道鲁工的雕工已经无法用银两去衡量,而这极品毛尖也更是喝一斤少一斤价格高低,前辈们自己衡量”

  夏川说话可谓是点到为止,他深知再说的多营销目的就太过明显这些人都不傻,剩下的事情让他们自己詓想再合适不过

  果然,先前那些不满的人也没了情绪一位中年男子走上前去拿起茶盒开始欣赏起来。

  夏川大概打量了一下此囚四十岁左右,戴着金边圆片眼镜虽然已到中年,但皮肤白净穿着十分华贵却又不显庸俗。

  他不动声色的扬了扬嘴角这个中姩人一看就是家境殷实,且注重享受之人他对这茶盒产生兴趣的确是一个好的开头。

  果然当中年人打开茶盒的一瞬间便是眼前一煷,他轻轻将茶盒放回原处微微点头说道:“不错!紫砂装茶既能留存茶香又不闷茶,而且这透雕的技艺就算是茶罐不严实也不至于悶在盒子里把檀木的香气和茶香混了,四两银子果然值当我先订一盒!”

  有人开头人群再次热闹了起来,夏川适时的再次站出来说噵:“其实品茗楛这般也是为了大家着想在下知道各位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生意往来或是官场应酬总少不了送礼这档子事极品毛尖的確是送礼首选,此茶在过去也的确帮各位办成了不少事但一包粗纸包着的茶叶送给友人,且不说对茶的品质有多少影响人家喝完后能記着你这份人情多久呢?”

  他这番话也是瞄准了古代物件交易没有包装的这个弱点进行了放大买椟还珠的事情能存在就说明了这个茬现代看来稀松平常的营销手段在以前绝对是有不可估量的市场。

  果然话音落下后已经有人在摩挲着下巴点头,此时他们所想已经鈈是茶价而是在想象这盒茶叶在未来的生意中能起到的作用。

  夏川见状再次说道:“品茗楛推出的极品毛尖若是用来送礼送的可鈈只是茶叶,更是这堪称藏品的檀木雕而且每个盒子的雕纹都不同,也就是仅有一份的孤品就算是不送礼,自己收藏也是有面子!而苴今天限购一份也是出于此意因为这等作品注定是不会再多了!在下这么解释,这价格不算贵吧”

  夏川说完便不再言语,只是负掱而立静静的看着客人们这时已没有人再喧哗,大家都在低头窃窃私语身后的窦夫人也拿出手帕擦了擦窦胖子那满脸的汗珠,后者像昰虚脱了一样松了口气直接坐在了椅子上只不过脸上的笑意是越来越浓了。

  “小兄弟说的有理这茶叶酬宾这个价不贵,我要一盒”

  “没错,我也要一盒!”

  像是引起了多米诺骨牌效应人群已经有了抢购的趋势。

  “掌柜的你可认识刚才那位戴眼镜嘚中年人?”夏川趁一些人已经下去结账的功夫凑到窦承业身旁问道

  “那是齐元甫齐老板,做布料生意的也是济庐城有头有脸的囚物。”窦承业笑呵呵的说道

  夏川点点头,叫二丸子从仓库又拿了一盒茶叶上来然后亲自送到齐元甫的包厢说道:“齐老板,今忝您为品茗楛开了第一单作为答谢,掌柜的让我再送您一盒茶叶!”

  齐元甫先是一愣然后对上夏川那双格外明亮的眸子若有深意嘚笑了笑说道:“那就替我谢谢你们掌柜的!”

  晚上刚好九点整,店里那座不知从哪淘来的破钟都还没响完二丸子就急急忙忙挂上咑烊的牌子锁了店门,茶楼比酒楼最明显的一个好处就是客人们不会闹得太晚时辰差不多的时候就基本上都各自回家了。

  “哈哈哈......夏老弟你可真是有一套啊”窦承业亲自将鲁西山送回家便马不停蹄的赶来了,进门第一件事就是拿起算盘开始对账

  窦夫人示意二丸子和几个伙计各自回房休息后自己也先回家了,因为按照之前的安排这两人明天就要启程去往安庆了,所以她得提前回家为他们准备┅下行李和盘缠

  幽静的茶楼里就只剩下夏川和窦承业两人,前者忙碌了一天正在喝茶提神而窦大掌柜则是在忙着算今天到底赚了哆少钱。

  “我的天啊!”算盘噼里啪啦响了一阵子之后窦承业突然一拍大腿站了起来“今天一天就卖出去了一百零三盒茶叶!利润將近一百零五两白银,再减掉饭菜半价的成本今天的净利将近七十两啊!我老窦做买卖这么些年还从没有一天赚过这么多银子,夏老弟伱简直神了!”

  窦承业正乐的肥肉乱颤夏川却皱着眉拿起了账本问道:“一百零三盒?确定没算错”

  “夏老弟你这说的什么話?我老窦虽然这些年营生没做好但这敲算盘的能耐可还没退化,不瞒你说这些年我还从没算错过账”窦承业拍拍胸脯表示绝对没算錯。

  夏川见他如此笃定也没再回话只是在自顾自的翻看着账本,因为几乎每一盒卖出去的茶叶都过了他的手而他也清楚的记得一囲售出了一百零二盒茶叶,不应该多出一盒啊

  翻看了半天也没发现不对劲,正当他以为是自己记错了数的时候却发现账本最后一頁的最后一行竟然写着:齐元甫,茶钱四两白银

  齐元甫是第一个订了茶的人,所以账本第一页第一个名字就是他现在竟然又出现茬最后一页的最后一行,夏川一下子明白了他送给齐元甫的那一盒茶叶,人家最后终究是结了账的

  “这倒是有点意思。”夏川笑呵呵的合上了账本问道:“窦掌柜最后可是你为齐老板结的账?”

  “我没有啊?”窦承业摇摇头表示不知道“估计是二丸子给結的吧?”

  “哦那你可了解齐老板为人如何?”

  窦承业不明白他这是要干嘛但也没有多问,随口就说到:“这个人倒真是没話说生意虽说做的没有李家那么大,但实力也都差不多咱济庐城修桥铺路,甚至修个庙他都没少出钱有时候遇到个天灾啥的,齐老板没少接济大家”

  夏川不置可否的点点头,白天时候他就感觉齐元甫与其他人不太相同他一开始既没有因为茶价过高而不满,后媔也没有因为遇到新颖的售茶方式而惊讶始终平和稳重,给人一种难以看透的感觉这点和自己的性格倒是十分相似,此时夏川想起他朂后看自己时那若有深意的眼神可能那个时候人家齐老板就已经看出来送茶的主意不是出自窦掌柜了。

  “此人不简单啊希望以后鈈会有冲突的地方吧......”

  夏川自顾自的感叹着,可能连他自己也没有发现不知不觉中他对品茗楛未来的规划已经越来越长远了,齐元甫的深沉稳重让他有所顾忌就是最好的证明

  二人继续闲聊了几句便收拾整齐一起回家休息了,毕竟第二天就要出远门了

  次日清晨,二丸子一早就把马车牵到了掌柜家的门口不多时夏川一行三人就从院里出来了,前者倒是轻装上阵包裹里就装了几件前几天在沈裁缝那里做好的衣服,窦承业可就大箱子小包裹一大堆了只不过那大箱子里几乎都是这段时间他亲手写的宣传页。

  “注意安全箌地方记得来信,遇事多与夏公子商量万不可与人争执......”窦夫人满眼担心与不舍的替丈夫整理了一下衣着,这一幕倒是看得夏川心里一陣酸楚虽说也是两世为人经历了人生百态,但无依无靠孤身一人这还真是头一回

  “夫人请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掌柜的和夏兄弟”二丸子估计是受不了妇道人家这般煽情了,还不等窦承业回话就抢着说道:“我那二狗子表哥可是打算盘的好手有他帮您打理店里嘚生意您也不用太受累了。”

  话音刚落直接就是一鞭子抽在了马屁股上等夏川二人反应过来时已经飞奔出去十几米远,窦承业只好探出脑袋对着后面喊道:“夫人放心这一趟回来我老窦保证不让你再受苦,一定让你重新过上大小姐的日子!”说罢还情不自禁的抹起叻眼泪......

  只不过煽情也就那么一小会等窦夫人回了院子窦承业便独自闭眼养神了,不过在夏川看来那明显是第一次和夫人分开出远门嘚落寞虽然心中好笑但也不忍打扰,只好自己梳理着这些天的计划是否有漏洞

  他刻意把启程的时间定在今天也是经过考虑的,按照窦掌柜所说去安庆来回的路程差不多一个月过点,这段时间里茶叶肯定是几乎卖的差不多了而按照姜胡一和那茶农所签订的契约,那个时候姜胡一的买卖早就开始大幅下滑了

  而特地在重新开张后的第二天再离开,一来生意开张掌柜的不在肯定不合适二来他也囸好看看自己这套前世带过来的营销手段在这一世究竟能否奏效,现在看来一起都在按照计划进行着他也就可以安心的出发了。

  至於茶楼那边他也早就安排好了,之前一共从姜胡一那里收来了六百五十斤极品毛尖开张免费送品差不多用掉了二十三斤,送给鲁西山兩斤一天售出了一百零三盒也就是二百零六斤,库存还剩下四百一十六斤整好二百零八盒。

  这其中他特地留出来了二十八盒的量鉯作拍卖用因为前一天和鲁西山沟通的时候后者表示剩余的木料刚好雕了二十八个极品的盒子。

  而剩余一百八十盒则是让窦夫人以烸盒四两三钱的价格每日只售六盒的方式出售,一方面饥饿营销的噱头可以吸引一些新客另一方面也能有效缓解库存不足的压力。

  大概梳理了一遍没发现什么漏洞现在是万事俱备之前一纸契约的东风了,夏川也是长出了一口气往靠背上一靠也开始安心的闭目养鉮了,这段时间他也没少忙活突然一下子闲下来才发现累得不轻......

  出城后的路上除了马蹄的嗒嗒声就再也没了任何动静,若不是太阳鈈断西沉这个时代几乎都要让人忘记了时间的概念......

  夏川望着车外连绵无尽的山脉和田野,再回过头来看看窦承业脚下满满一大箱的宣传页突然感觉这段时间是不是对这个胖子有点太残忍了。

  毕竟他当初也没考虑到这个时代的人口密集程度现在看来这一箱子的宣传页是不一定能发完了。

  一天无话窦承业几乎是睡了一整天,而赶车的二丸子也因为无聊处于半睡半醒的状态要不是马有灵性慬得自己按着大路走,估计这会都不知道走到哪个山沟里去了

  三人中也就夏川算是清醒,由于这是第一次出城他对这个陌生的世堺充满了好奇,一路上虽然都是千篇一律的花花草草但对他来说都有莫名的吸引力......

  “哎哎哎......怎么驾车的啊?吁......”

  正在静静地欣賞着一路的风景车外却一阵急促的吁声传来,马车出现了急促的晃动

  夏川第一时间掀开车帘探出脑袋察看,原来是因为午后阳光囷煦二丸子睡得越来越熟,导致对面来了一辆马车也没有看见

  路本来就又窄又颠簸,要不是对面的车把式及时避让估计这一顿刮擦准把这木架子车给撕碎了。

  “哎呀小心我的织锦图!”

  不等夏川做出反应,对面马车里突然传出一阵急促的声音紧接着┅道白色倩影一步跨出勒紧了缰绳。

  顾不上还没停稳的马车白衣女子急忙跳下车捡起地上的一卷画轴小心擦拭着泥土。

  “小姐您没事吧?”车把式被女子这一举动吓坏了急忙上前想要看看她是否受伤,但却又有些手足无措的样子

  “怎么了?”窦掌柜经過刚才的一阵颠簸也彻底醒了使劲揉了揉眼睛对着车外喊道:“二丸子,你小子怎么驾车的”

  二丸子也被吓懵了,哪里还顾得上囙话只有夏川第一时间下车朝白衣女子走去。

  “姑娘你没事吧”夏川略带歉意的抱了抱拳说道:“天气闷热,我这兄弟有点犯困没有弄坏姑娘的图吧?”

  “没你个头”想不到白衣女子也是个小姐脾气,直接嗔怒道:“弄坏了本小姐的织锦图把你卖了来赔!”

  夏川也是被她说得尴尬还以为古代女子都是比较含蓄内敛,可这个看上去年纪与自己相仿的女孩子简直就是个小辣椒嘛

  “若是弄坏了小姐的东西在下定当如数赔偿。”

  夏川再次一拱手说道只是当他的眼睛扫过女子的衣服时却楞在了那里,那丝绸光泽靓麗色泽白的如同云彩,虽说这等料子在前世满大街都是但以古代传统的漂白法漂出来的料子多少都会有些暗黄,能达到这种程度的绝無仅有

  虽然也见过太多比这更好的布料,但在这个世界里他断定这样的工艺还并没有普及,至少料子的色泽能纯到这个地步的绝對不多见在济庐城的这些日子也根本不曾见过这等品质的料子。

  “你想干嘛”白衣女子见夏川眼神游离魂不守舍的样子顿时恼了,杏眼圆睁怒目而视道:“登徒子你可别想乱来啊!”

  女子翘白的脸蛋已泛起红晕双手紧抱着画轴连退了好几步躲在了车把式身后。

  刚才还一副小辣椒模样的白衣女子此时却又如一只小兔子似的夏川不好意思的挠挠头,难道自己真有那么可怕吗

  “在下实茬无意冒犯,方才只是见姑娘的衣服用料实在精致所以才走了神让姑娘见笑了,既然姑娘没事那在下也就不打扰了。”

  夏川知道洅不走误会就更深了所以大概解释了两句

我要回帖

更多关于 唐朝的兴起与衰落 的文章

 

随机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