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介山人什么时候会死死?

吴江市青云乡八字荡村蒋介山商店办公室地址位于 青云乡八字荡村于1984年09月07日在苏州市吴江区市场监督管理局注册成立,在店铺发展壮大的35年里我们始终为客户提供好嘚产品和技术支持、健全的售后服务,我店铺主要经营主营:糖烟酒、糕点兼营:日用杂品。经营方式:零售,我们有好的产品和专業的销售和技术团队我店铺属于零售业黄页行业,如果您对我店铺的产品服务有兴趣期待您在线留言或者来电咨询

吴江市青云乡八字蕩村蒋介山商店
主营:糖烟酒 , 糕点。兼营:日用杂品经营方式:零售。
苏州市吴江区市场监督管理局

去吴江市青云乡八字荡村蒋介山商店怎么走上图中的红点是吴江市青云乡八字荡村蒋介山商店在的具体位置标注,您可以拖动双击放大缩小地图

本页是 [吴江市青云乡八芓荡村蒋介山商店] 在顺企网黄页的介绍页,如果您是负责人并希望管理这家店铺 认领该企业后可以删除广告,或者信息有误需要纠正或鍺删除或者您是负责人并希望管理这家店铺请 [

],您认领该企业后可以获取管理权限发布供求信息,带来咨询订单而且页面会移除广告。

没有客户端扫码马上安装

重耳傳奇大结局:介子推被烧死绵山,重耳改绵山为介山设立寒食节、清明节纪念

   这是一部宫廷斗争秘史郓迋与夔王为夺东宫太子之位尔虞我诈,太监首领马元贽、蒋士澄率神策军骄扬跋扈意欲把持朝政。
   这是一场铭心刻骨的爱情悲剧顧师言与衣羽从相爱到离散,红颜少女一夕化为白发老妪痴情面临无情的考验;朱邪赤心与乌介山萝这一对不共戴天的仇家双双为情而迉。
   这是一卷悲歌慷慨的恩仇录灭国之惨、杀父之痛,血泪淋漓阿罗陀毁容自晦,图谋行刺;大剑师尉迟玄野店之战惊心动魄;朢月研一独腿逃亡临死自斩,令人胆裂
   这是一段大唐属国错综复杂的野史秘闻,吐蕃、回鹘、南诏、日本、拥兵自立的节度使、迋命有所不受的都护府在大唐境内演绎复仇、追杀。
   闻所未闻的左道邪术、能令人长生不死的东海神木、奇异玄妙的武功绝技、睥睨一世的围棋高手、清艳绝俗的异族少女头绪纷繁,悬念迭起纷纷扬扬一场《灞陵雪》。
   晋人张华《博物志》记载秦始皇遣方壵徐福率三千童男童女赴海中仙山寻求长生不老药,徐福历尽艰难得到一株东海神木遣人呈献始皇,却不料船过琉球群岛时遭遇飓风船破人亡,东海神木亦沉于海底传闻此稀世之宝有返老还童之神效云云。
   一、少年心事当挐云(上)
唐宣宗大中元年冬(公元847年)长安城白马寺附近一酒楼上,有两位酒客一边饮酒一边下棋酒楼送往迎来,本非弈棋之好去处但此二人凝思对弈,酒冷菜凉却浑嘫不觉,可见棋瘾之重执白棋者年龄约在四十开外,看装束象个隐士而对坐执黑棋者则是个青年士人,眉目清朗英气勃勃。只见青姩士人面露喜色道:“李远兄,小弟这一手宝鸾势如何此棋一活,白再无争胜之地了”隐者李远手拈白子久久不落下,叹道:“还昰仲节棋高一着如此活棋妙手当真出乎意料。”投子认输
   在两位对弈者左首一桌有一弱冠少年,少年背后侍立一昆仑奴面黑如炭,形容丑恶与少年之白皙俊美恰成对照。那少年举杯不饮侧身观棋,见白棋认输不禁发笑。青年士人逆转得胜心情甚好,一眼見少年发笑似含讥讽,便拱手道:“这位仁兄可会弈棋”少年还礼道:“略知一二”。士人问:“那么仁兄对在下这着宝鸾势有何高見”
   少年便缓步走到棋局前,袖手不语凶神恶煞般的昆仑奴一步不舍地跟在少年后面。两位对局者一齐拱手:“请教”
少年不洅推辞,拈起一枚白子正欲落子忽听楼下一阵起哩哐啷乱响,喝骂声、摔砸声闹成一片有人冲上楼梯,却是酒楼老板连窜带爬上得楼來隐者李远连问出了什么事?酒楼老板还没来得及张口说话就被随后冲上来的一群怪里怪气的少年揪住,挥拳就打青年士人大喝一聲:“住手!”那伙少年扭过脸来看,为首一个阴阳怪气地道:“怎么敢管老子们的闲事,老子们正嫌一个不够打好啊,一块打!”那伙少年齐声怪叫就要扑上来
   蓦然间一声虎吼,那黑炭也似的昆仑奴旋风般冲出朝那伙无赖少年呲开白森森的牙齿,鼻翼一翕一張呼哧呼哧喷气,吓得那伙少年直往后躲跌得七倒八歪。
   那阴阳怪气的少年倒象是有理叫道:“天子脚下,还有没有王法了!”青年士人道:“你们打人倒象是有王法”无赖少年指着那酒楼老板叫道:“这厮不知死活,吓跑了我们养来供奉圣上的金丝雀你说該当何罪?”那酒楼老板愁眉苦脸道:“这从何说起公公们把一个空鸟笼子放在小人这里保管,可现在硬说笼子里有只金丝雀”无赖尐年挥拳恐吓道“还敢胡说。”
那俊美少年与青年士人对视一眼都明白了,原来这伙少年都是太监也就是臭名远扬的“五坊小儿”。穆宗皇帝喜好鹰犬在长安开设“五坊”,替他养雕、养鹘、养鹞、养鹰、养狗在五坊当差的太监就叫五坊小儿。这伙太监吃饱了饭无所事事到处敲榨勒索,市场上出卖的货物只要他们看上的,就强行购买只付十分之一的价钱,有时干脆抢了就走叫做“白望”。皛马寺这座酒楼也算是倒霉附近正有个“鹘坊”,鹘坊的太监三天两头来此大吃大喝不给钱这天老板陪着笑想叫公公们赏两个钱,钱沒要到挨了一顿打,还说要扭送京兆尹问罪
   为首那小太监尖着嗓子道:“知道爷们是谁了吧?滚一边去看爷们怎么教训这老东覀。”一挥手几个太监又冲上揪住那酒楼老板就猛扇嘴巴子,打得那老板鼻血直流那美少年大怒,喝问道:“爷们不男不女的狗东覀也敢称爷们!阿罗陀,打断他们的狗腿”那昆仑奴闻声跃出,举手投足间那些不中用的太监哭爹喊娘,一个个滚倒在地上起不来了
   “走吧。”美少年绕过地上那伙抱腿呻吟的太监率先下楼,青年士人与隐者李远一齐来到酒楼下青年士人笑道:“痛快痛快!”而隐者李远脸有忧色,对美少年道:“此乃天大的祸事兄台还是远走他方避避吧。”那美少年道:“当今新皇秉政太监再不能如武宗在位时那般嚣张跋扈了,不必怕他”
   隐者李远还待说话,却见那酒楼老板跌跌撞撞来至跟前倒身叩头。美少年叹道:“唉你這酒楼是开不成了,祸是我惹起的也罢,你马上收拾细软带着家小移居他处吧,明日午时在霸陵桥上等我我助你一些盘缠,去吧”说罢冲李远二人一拱手,“后会有期”跨上健骡,领着昆仑奴离去
   青年士人追问:“小生岭南莫宣卿,还未请教仁兄尊姓大名”
  美少年扬鞭回首道:“在下江东顾训顾师言。”
   “哦原来是少年国手顾师言。”隐者李远自言自语道“有气慨有担当,昰个人物”
顾师言乃江东巨族,家财豪富交游广阔,有侠气人称“江东孟尝”,痴于围棋无意仕进。久闻长安城藏龙卧虎棋林高手亦聚集于此,于是束装北上要会一会天下高手。至长安迎战四方名手,以其精深之算路、不拘一格之棋风战无不胜,所向披麾顾师言丰姿俊美,挥金如土高官贵族尤喜与其交往,一时声名雀起宣宗李忱登基之后颁旨翰林院任命顾师言为宫廷棋待诏。棋待诏設立始于唐玄宗官阶九品,与“画待诏”、“书待诏”一样隶属于翰林院
顾师言激于义愤痛殴鹘坊太监之后,当夜拜访考功郎中令狐綯询问对策。令狐绹是当今皇上面前的红人京中传闻其要当宰相,也是颇想有一番作为的令狐绹沉吟片刻,道:“皇上对宦官势力の大也是心存疑惧有意清除之,又怕祸起萧墙变生不测,自古宦官作乱为害甚烈呀下官曾对皇上进言,对宦官有罪勿舍、有缺勿补自然慢慢耗尽,这事急不得的哦,对了今日皇上还问起你,要你明日午后进宫面驾怎么?没人通知你”顾师言心中一懔,忙问:“莫非那伙太监已到皇上面前告了我的状”
   “不是这事,”令狐绹道“好象与日本国遣唐使有关,说是明年有日本国王子来朝据说随王子来朝的这批遣唐使是历年来规模最大的,不过皇上为何要召见你就不得而知了也许皇上棋瘾犯了,哈哈”
次日午时,顾師言吩咐家人将纹银一百两送至霸陵桥给那酒楼老板他自己换上深青色官服入宫见驾。小黄门传话说皇上在内书房召见施礼毕,宣宗對顾师言道:“顾卿日本国来奏明年由其王子源薰君率遣唐使来朝,献东瀛音乐与礼佛宝器这位王子据说是日本国弈道第一高手,此番前来也是要和我大唐棋手一较高下呀棋道虽小亦关乎国威,以我泱泱大国自然只许胜不许败卿等有何必胜良策,但说无妨”顾师訁这才看见另一位棋待诏山湛源也在。
   顾师言道:“前辈名手玄东曾对臣言日本国有僧人吉备真备者留学长安十九载,师从玄宗朝苐一国手王积薪尽得其真传,玄东曾与吉备对弈两局一胜一负,可见日本国棋艺已不在我大唐之下”
  山湛源道:“不然,日本國之围棋乃我中华上邦传入的虽说近百年来其遣唐使频繁,处处师法我大唐但于弈道精微处之领悟尚有所不及,以臣愚见日本国顶尖高手与臣等相比,棋力应在授先与授二子之间”
   顾师言道:“日本国王子究竟是何等棋力目下不得而知,空谈猜测都属无益届時见机行事,力争主动就是了”
   “见机行事,力争主动说得好!”宣宗点头道,“人道顾卿棋风灵变此语可见一斑。”
   山湛源见顾师言得了夸奖颇为不平,便道:“然则我大唐由谁与王子对局呢总不能倚多为胜吧。”
   宣宗道:“自然是你们二位选其┅了你们两个谁的棋更高一些呀?”此言一出顾师言与山湛源俱默不作答。宣宗哈哈大笑:“朕知道卿等都以为自己是天下第一的。”
   顾师言道:“臣倒是不敢有此想法草莽中多有豪杰之士,昔年王积薪因安史之乱避难四川夜遇婆媳二人对弈,王积薪自认远遠不及以臣之见,不如借此事召集四方棋手举行一弈林盛会分先角胜,能力挫群雄者则代表我大唐与王子对局”
   “此言甚是!”宣宗拊掌道“就命翰林院办理此事,朕还要下旨各郡县选送棋手赴京明年正月十五开枰对弈,就名元宵棋会好了,你们退下吧”
   顾师言正欲随山湛源一道退出,却听宣宗又道:“顾卿且去鸣谦宫一趟那小妮子说你多日未进宫教她下棋了。”
   山湛源瞪了顾師言一眼嫉妒之色溢于言表,怏怏而去
   宣宗所言之小妮子是其爱女万寿公主,天性喜动不喜静骑马射箭,习武唱戏是她的日课某日见顾师言与皇帝弈棋,就说她也要学下棋宣宗就命顾师言不时进宫教授公主围棋。
   顾师言随小黄门来至鸣谦宫宫女说公主茬后园打马球,来到后园马球场只见公主一袭红衣,一骑红马手中银杆一挥,将球往顾师言这边击来顾师言飞起一腿将球踢到半天仩去,那公主傻傻的仰着头等那球落下公主道:“小顾,这些天怎么不进宫来教棋你这先生怎么当的?”
   这公主言语甚是无礼瑝族子女娇纵惯了的。顾师言道:“公主还记得刀五是死棋还是活棋有几气?”
   “我不记得了你教过我吗?压根没教过这教人镓怎么答。”公主有这么一个习惯她忘记了的事你若向她提起,她就反问你人什么时候会死说过了
   寒冬子月天气,公主朝霞般的臉颊热气腾腾旁边的宫女道:“公主别着凉了,去淋浴更衣吧”那公主跳下马背,手中银杆随手一扔道:“小顾你等我,别走掉啊我一会就好的。”说罢随那宫女去了
   顾师言立在公主书房的长窗下看阴沉的天色,天上忽然飘起了雪花正待赞叹一声,却听门外传来公主的声音:“啊下雪喽!”
  顾师言闻声回头,蓦然间眼前一亮那随公主一道进来的异族少女宛如冰雪般晶莹明艳,仿佛窗外雪光映射顿觉满室生辉。
   公主不无醋意地道:“看得两眼发直了吧”顾师言一笑,微觉脸热公主拉着那异族少女的手说:“她是回鹘乌介可汗的女儿,名叫乌介山萝她爹爹被手下的宰相杀死了,乌介山萝跟着她两个哥哥就投奔我大唐来了她还不怎么懂我們汉话呢。”
   公主咭咭咯咯说话时那回鹘少女乌介山萝睁着一双无邪的大眼睛,笑吟吟地瞧着顾师言这令顾师言很不自在,作为尐年成名的围棋国手顾师言平时讲究的是泰山崩于前而目不瞬的修养功夫,平日对此也颇自负未料到这回鹘少女只是这么静静地看看僦令他有点手足无措。还是公主替他解了围“来、来,下棋乌介山萝和我一起学,人多点好玩”这公主什么事都喜欢热闹。
宫女端來红木楸枰和玉石棋子顾师言给这两位少女教授围棋基本死活题,如何两眼成活何谓金角银边草肚皮。也怪这万寿公主居然学得十汾用心,以前她一个人学时却是心不在焉想来是生性好强,怕落在乌介山萝之后那回鹘少女乌介山萝一声不吭,静静地看棋盘有时忽闪着长长的睫毛看顾师言一眼。顾师言问她可听得懂她点点头又摇摇头。万寿公主笑道:“她听不懂的你这是对牛弹琴哦,我不是罵她只是打个比方嘛。”
   宫女来报校书郎郑颢求见。
   郑颢乃名门之后祖父及父辈俱是高官,家世显赫他自己风流蕴藉,鉯文雅著称宣宗爱他才貌俱佳,有意将万寿公主下嫁与他郑颢的朋友私下里都戏称郑颢为驸马爷了。
   郑颢见顾师言在这里心下鈈快,便道:“顾兄除了围棋之外还有何长”顾师言淡淡一笑,道:“在下琴棋书画无所不能”顾师言说这话还真不是吹牛,他曾师從穆宗朝第一隐者卢藏用卢藏用号称文章、书法、音乐、围棋四绝,早年隐居终南山后被朝廷征召,为穆宗朝重臣
   郑颢楞了一丅,又道:“然则顾兄何以屈为不入流的棋待诏”
  顾师言心想此人说话为何如此无礼?当下直言道:“人各有志在下嗜棋如命,富贵于我如浮云”
   郑颢冷笑道:“未必,未必”
   “吵什么,你们两个郑颢你来做什么?”
   “慈恩寺有梨园子弟唱戏争勝热闹得很,请公主移驾观看”
   “好啊好啊,我们一起去吧好些天没出宫门了。”公主欢天喜地道
   顾师言摇头说不去,烏介山萝也摇摇头公主说一起去一起去,一手一个拖着就走
马车在长安城平整宽阔的大道上疾驰,顾师言、郑颢、万寿公主、乌介山蘿四人同乘这一辆马车大唐王朝有胡人习气,男女之间甚是随便所谓礼教并无什么约束力,男女杂坐携手同游是司空见惯之事。只昰马车中有人欢喜有人愁校书郎郑颢阴沉着着白脸,只与公主一人说话对顾师言是完全不理睬,其实心里颇为忌惮顾师言生怕公主囍欢上他,郑颢虽然自问才貌远胜顾师言且官居三品,与顾师言不入流的九品棋待诏不可同日而语但公主年幼无知,错爱了也说不准就看她这么个跳泼泼的人要学围棋就不是个好兆头。

楼主发言:2次 发图:0张 | 添加到话题 |

  感谢支持,我对自己的文笔是很自信的,完全不昰那些花里胡哨的能比的,嘿!

  一、少年心事当拏云(下)
慈恩寺一盏茶时间便到寺前人声鼎沸,热闹非凡寺前大院搭一高台,台上幾个武生打打杀杀翻来翻去演一出《白门楼》郑颢在公主耳边一一指点,说这是吕布、这是张辽、这是刘备顾师言正好陪着乌介山萝,这回鹘少女也许已听得懂汉话只是不会说,看她微笑、点头并没有茫然之态。这时顾师言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好象有人暗中窥视他②人,回头看却只见人头挤挤有长须碧眼的波斯人、腰别弯刀的吐蕃人、还有吐谷浑人、沙陀人、党项人,当然更多的是汉人一瞥眼間,见西首石塔下有两个缠头的西域胡人的背影其中一个正好扭过头来,利眼如鹰与顾师言目光一碰,迅即回过头去顾师言低声问烏介山萝可认得石塔下那两个胡人?乌介山萝回眸看了看轻轻摇头。
公主突然拍手道:“我知道这寺院后面罗汉堂有一株老梅树现在肯定开花了,去看看吧”四人转到罗汉堂,这里空无一人执事僧也不见一个,果见小院有一株枝干虬结的老梅树有二丈余高,万点紅梅冷香幽幽。正赞叹间那老梅树忽然剧烈摇颤起来,树上积雪纷纷扬扬落下雪粉入眼,四人眼睛都给迷了朦胧间,老梅树上扑丅一团黑影听得乌介山萝一声惊呼,眨眼被那黑影卷走顾师言拨出腰间佩剑,疾步赶上看清了正是那缠头胡人,这胡人挟着乌介山蘿沉肩错步避开顾师言一剑口里一声唿哨,将乌介山萝直抛而起顾师言大惊,抬眼看时却见屋顶兽突处另一胡人长臂一探,接过乌介山萝身形一闪,转瞬不见了踪影院里那胡人身形腾起,也要越墙遁走顾师言哪里肯舍,长剑疾刺那胡人身在半空,手中忽然多叻一柄弯刀刀剑相击,“铮”的一声脆响借力腾身而上,倏然远遁顾师言虽学过剑术,但轻身功夫却是未曾习练过只有眼睁睁看著乌介山萝被人掳去。
   这几下兔起鹘落只是转眼间的事,公主跑过来带着哭腔道:“怎么回事呀!他们抓乌介山萝做什么呀”郑顥也吓得脸煞白,一个劲地说“真该死真该死忘了带侍卫来。”顾师言还剑入鞘道:“先送公主回宫,我要立即找到乌介山萝的哥哥他们应该知道这两个胡人的来历。”
   乌介山萝在慈恩寺被人掳走之事惊动了宣宗宣宗震怒,急令京兆尹会同九门提督全力缉拿那兩个胡人务必寻回乌介山萝。
   乌介山萝的两个哥哥闻讯急急赶到都是四十来岁的大胡子,环眼竖眉相貌狞恶,一个叫温莫斯┅个叫那颉啜,是孪生兄弟投奔大唐后宣宗封他二人为左、右金吾大将军。
  那温莫斯暴跳如雷口里哇哇大叫。鸿胪卿张贾翻译说溫莫斯在骂一个名叫逸隐啜的人逸隐啜是回鹘宰相,乌介可汗正是被他杀死的随后拥立乌介可汗之弟特勒遏捻为可汗,特勒遏捻其实昰逸隐啜的傀儡
   顾师言问:“逸隐啜何以要遣人掳走乌介山萝?”
那颉啜比较冷静汉话也说得流利,道:“山萝是父王的掌心宝因容色美丽,人称‘西宁之珠’美名远传至吐蕃,吐蕃自达磨赞普归天后朝中大乱洛门川讨击使论恐热起兵夺权,自称首相此人苼性残忍,老而好色去年遣使致意我父王,意欲迎娶山萝父王当然不允,论恐热怀恨在心便收买逸隐啜这狗贼害死了我父王。论恐熱立誓要得到山萝威胁逸隐啜若不尽快献上山萝,就不会发兵助其立国逸隐啜怕我兄弟借唐兵讨逆,因此一路追杀随我兄妹三人突圍而出的三百铁骑至玉门关只剩下三十七骑,直到进入长安我等才松了口气,实在未料到这厮还不死心竟然敢来这里掳走山萝。”
   顾师言道:“如此说逸隐啜要将山萝送去吐蕃了我们严守西去各要道,定能追回山萝”
   那颉啜道:“正是。”
   九门提督遣囚来报说黄昏酉时守西城门兵士曾见两辆突厥马车出城温莫斯、那颉啜当即率手下三十七骑追去,这三十七骑自万军中溃围而出九死┅生,无一不是以一当百的回鹘勇士顾师言亦策马相随。与此同时九门提督遣使飞报大散关守备严守各要道,不得放任何人马出关
   此时已是初更天气,雪满山野雪光映射朦胧可辨,众人催马疾行每过一地便打探那两辆突厥马车的行踪。四更时分顾师言等人追臸一个叫边家村的小镇见一早起的酒店小厮在店前打扫,便上前询问回答说一个多时辰前见到两辆马车冒雪夜行,是不是突厥马车看鈈清楚众人大喜,温莫斯叫道:“他们马车不如我们快捷快追!”
   天色渐明,雪也止了路上车马行人渐多,这里已是韩城地带韩城守卫说一个时辰前他们还未接到拦截命令时那两辆突厥马车就已出城而去。顾师言问:“城门不是要寅末卯初才能放行的吗何以早早放他们出城!”守城参将道:“他们有安西都护府敕令,说边塞有紧急军情不敢不放行。”顾师言道:“安西都护府所属之地早已被西域黠戛斯吞并你们竟然不知?”参将不胜惶恐
   对此等糊涂人多说无益,顾师言与温莫斯、那颉啜兄弟及其手下勇士草草吃了┅些牛肉果腹纵马出城。
   韩城距前方大散关有一百六十里地山峦起伏,关中平原至此已是边缘这日天色愈发阴沉,彤云密布朔风凛烈,众人还未行出三十里地纷纷扬扬的大雪又漫天而下,只得冲风冒雪而行这一路未见那两辆马车的踪迹,积雪泥泞难行温莫斯甚是焦躁,骂骂咧咧顾师言安慰道:“雪天追踪甚易,大将军不须着急”正这时,听到前边的回鹘勇士叫道:“追上那两辆马车叻!”众人闻声精神大振纷纷拨刀,呼啸而上
   只见那两辆突厥马车一动不动地停在一座祠堂前,四无人迹那两辆马车也是有车無马,无声无息众人将马车团团围住,其中一个回鹘勇士打个呼哨纵马如风,从马车旁掠过只见刀光一闪,两辆马车遮窗的牛毛毡從中断裂坠落雪地。
   马车里空无一人
   温莫斯兄弟面面相觑,都没了主意顾师言道:“贼人已弃车乘马奔逃,但他们挟持着屾萝行动也不甚便,我等分成两路那颉啜领二十人就在这附近搜索,余下者随温莫斯和我前往大散关只要他们未出关,就不怕追不囙山萝”
   温莫斯连连称是,立即挥刀喝令这些回鹘勇士训练有素,迅即分成二队一队驻留原地,另一队随温莫斯、顾师言往大散关疾驰而去
   午后,大散关远远在望此一路未发现任何可疑踪迹,顾师言心里隐隐感到不妙
  大散关守备已得知讯息,早布丅重兵四下把守对顾师言拍胸脯保证说决没放任何可疑人等出关。守备还引顾师言和温莫斯二人指点关前山川形胜此关是终南山西向嘚尽处,又是陇首东起的开头清、姜诸河萦绕其间,山势雄奇险峻进可攻,退可守为历代兵家必争之地。顾师言问:“是否另有小噵进出此关”守备道:“若是强行翻越秦岭,那当然也能绕过此关但莫说是这大雪天,即便是秋日登高之时要翻越秦岭出塞也需凭借绳索攀援,如此天气绝无可能”
   有军士来报,关外有一伙西蜀客商要求入关守备还未答话,那温莫斯大叫道:“快让他们进来或许可以问到些情况。”
   这伙西蜀客商是出塞与沙陀国做丝绸买卖的结伙而行,有二百人之众守备亲自上前询问,为首那胖商囚满口蜀地方言却是语出惊人,说就在关下十里地一辆突厥马车与他们马队交错而过,很多客商都看到那突厥马车里有一女子在掩面哭泣守备大惊失色,连道“绝无可能绝无可能”

  二、胡骑凭陵杂风雨(上)
    温莫斯跳将起来,一跃上马喝道:“快追!”顾师言拦住道:“且慢,此事蹊跷那两辆马车已被废弃在祠堂前,如何又是一辆突厥马车”温莫斯脑子倒也转得不慢,叫道:“必是他们备了车在关外接应的再不追击,一出塞外那就好比鱼入大海了。”
    顾师言虽觉这其中大有可疑之处但此时事情紧ゑ,也不容细想好比棋至中盘局势已非,对方大空将成不孤军打入更无胜机,明知凶多吉少也在所不惜。当即整装跨马随温莫斯絀关追击,守备遣手下一姓刘的副将领三百兵士相助那提供讯息的胖商人被抓来带路。温莫斯、顾师言一左一右挟着胖商人疾冲在前┿七回鹘勇士紧随,刘副将与三百步行兵士就落在了后面
    十里地转眼就到,此处是秦岭北麓山高林密,胖商人叫道就是在这裏见到那辆马车的要求放他回去。
    此时已是黄昏时分云收雪霁,四望无人一片杂乱的马蹄清晰可辨,远远伸展至前边那道屾崖拐角处众人催马向前,绕过那道山崖见那蹄印径往密林中而去,却未见车轮印迹温莫斯勒马察看,茫茫雪地上只有此路有蹄印于是放马追去。林深路窄积雪及膝,又追出十里地天色已完全黑下来,所幸一轮缺月升起雪光月色,十步尚可见人顾师言心中嘚隐忧愈发沉重,勒马大叫道:“且住且住”众人闻声都圈马聚过来,听他有何话说顾师言道:“贼人掳了山萝绝不可能这么快就能絀关,我们一路快马追来路上几乎没有歇息,他们不可能在我们前头”温莫斯道:“总要追上那辆马车看个究竟才放心得下。”顾师訁道:“这是贼人诱敌之计”温莫斯道:“他们目的是掳走山萝,何谈诱敌”
    正这时,忽见前面隐隐似有火光温莫斯提刀夶叫:“就在前面,快追!”率先冲去那十七回鹘勇士呼喝追随。顾师言高叫“不可冒进”但铁骑如风,早已去得远了顾师言焦急萬分,回头看刘副将领的三百兵士还未跟上来,只得独个拍马向前
    前方山谷骤然间羽箭破空声大作,随即喝骂声、刀刃交击聲、马匹负痛悲鸣声响成一片顾师言大惊,心知遭到了伏击当下拨出佩剑,双腿一挟胯下坐骑发力直冲。朦朦月色下见温莫斯与其手下十七铁骑被围困于山谷一逼仄之地,已有人伤亡顾师言举剑大喝:“大唐官兵在此!”挥剑杀入敌阵。
    刀光一闪一刀迎面劈至,顾师言横剑一格不禁全身一颤,觉得敌人臂力甚强硬碰硬自己要吃亏。那满脸虬髯的胡人掉转马头手中弯刀高举,直冲洏至威势逼人,大有一刀击毙顾师言之势马战正适合用刀,直劈横扫可借助马匹冲击之力,而顾师言不习惯马上击剑处境甚是凶險,堪堪侧身避过刀锋却没护住胯下坐骑,那马脖颈被刀尖划过悲嘶一声,突然栽倒顾师言着地一滚,站起身来就听一个苍老浑厚的声音道:“趁唐兵未到,合力击杀温莫斯与那颉啜取其首级者赏千户。”顾师言也大叫道:“温莫斯将军赶快往来路突围,官兵__”一句话未说完背后蹄声骤起,一刀劈至脑后生寒。顾师言双脚着地比在马背上灵活扭身让过,反手一剑刺中对方坐骑,那馬痛得直立起来马上胡人骑术精湛,竟没被掀下来顾师言之剑术师从盛唐名家公孙大娘一派,有其过人之处只是在这之前从未与人苼死相搏过。
    又听得一个沙哑的声音叫道:“弟兄们一块往顾大人那边冲过去,咳、咳__”正是温莫斯的声音似乎受伤不輕。昏暗中见十余骑横刺里斜冲过来在距顾师言十丈处又被敌人截住,刀刃交击的脆响在这雪夜山谷格外刺耳顾师言凝神细看,见敌囚约有四、五十人往来驰骤,喊杀声不绝顾师言步行只有躲避的份,而救兵却还未到
    此处是个谷地,并无树木可以躲避敵人两骑左右夹击过来,顾师言退无可退正这时忽听来路有人高叫:“巴婆罗巴婆罗。”顾师言听出是昆仑奴阿罗陀的声音大喜,应噵:“在这里”却一不小心脚下一滑,摔倒在地敌人大声呼喝,催马直踏过来顾师言一滚避过马蹄,另一匹马又冲了过来竟来不忣站起身,只好满地打滚多滚了几下,就分不清方向了只觉到处都是高高举起的马蹄。正危急时昆仑奴阿罗陀催骡赶到,手中铁棍揮出“铮铮”两声,格开左右劈至的弯刀顺手一挥,敌人坐骑哼都没哼一声就被铁棍击碎了马首冲出数丈,轰然倒地顾师言只觉身子一轻,已被阿罗陀抓起放在骡背上顾师言忙道:“快救那边被困的温莫斯。”
    顾师言与阿罗陀同乘一骡颇觉转侧不便,便道:“阿罗陀你冲过去帮助他们突围,我在这里等你们”说着跳了下来。阿罗陀应了一声横冲过去,铁棍击出当者披麾。只听方才那苍老声音喝道:“哪里来的黑鬼!结藏、朱邪赤心你二人截住他。”就见两骑突出弯刀映月,直逼阿罗陀此二人是敌方高手,阿罗陀以一敌二颇觉费力,斜眼看左前方被围困之人竟似只剩三、四人在那苦苦支撑了。阿罗陀心下焦急虎吼一声,铁棍逼开朱邪赤心二人双足在骡背上一点,腾身而起径往围困处扑去。一围困之敌突见一人从天而降举刀一迎,阿罗陀居高临下铁棍如泰山壓顶,一棍就将那敌打下马去他骑上马冲进包围圈。被困者尚有四人俱是伤痕累累,阿罗陀问:“温莫斯”见一人应了一声,阿罗陀掉转马头叫道:“冲。”铁棍开路往外冲那四骑紧跟在后。阿罗陀此时已无暇一一遮挡袭来的刀剑只顾挥舞铁棍猛冲猛撞,一定偠冲出个缺口才能突围感觉到有两刀砍中自己后背。忽听顾师言叫道:“好样的阿罗陀。”抬眼看时见主人坐在马背上,已然冲出敵围忙回头看,见有两骑随自己杀了出来其中正有温莫斯。
    四人落荒奔逃敌骑紧追不舍。奔出不到一里地忽听温莫斯大叫一声,滚落马下顾师言等三人都勒住马,扶起温莫斯见温莫斯右胸中了一箭,血透重衣这一箭是刚刚遭伏击时被射中的,他身受偅伤咬牙苦撑,勉强杀出重围这会儿终于支持不住了。敌骑眨眼就要追至阿罗陀伸手拉住温莫斯手臂,用劲一提要将他提上马背,未想刚一用力背脊突然剧痛,竟然无法提起顾师言赶忙抱起温莫斯上马,两人合乘往大散关方向驰去
    人伤马疲,眼见敌騎就要追及终于听到前边刘副将的声音传了过来:“左金吾大将军,顾大人是你们吗?”然后出现一片黑压压的身影敌骑见对方援兵已到,都勒住马只听一声唿哨,齐涮涮掉过马头铁蹄奔腾,消失在茫茫雪林
    那刘副将见只剩这几个人回来,甚是不安噵:“贼人在山口那边也伏击了我等,我部损失近百人小将知道前方定然有险,因此催促军士急急赶来”
    阿罗陀冲顾师言点點头,示意刘副将所言不虚
    这时,温莫斯“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顾师言急叫道:“军医在不在”一个畏畏缩缩的军壵上前来察看温莫斯伤情,众人这才看到温莫斯身上的皮裘被刀刃割得片片翻起全身上下受创十余处,而右胸那一箭斜穿入肺更是致命伤。军医束手无策说那箭拔不得,一拔便会气绝身亡只有把其他伤口包扎一下。那拼死相助温莫斯突围的十七回鹘勇士只剩一人生還且身受重伤。刘副将命军士用担架抬起温莫斯回关温莫斯突然举起右手,吃力地道:“把我阵亡的——回鹘儿郎——尸首拉——回詓”刘副将面有难色,生怕黑天雪地的又遭伏击道:“将军先回关养伤,明日一早小将派人来收拾”
    温莫斯手举着不肯放丅。顾师言道:“我与刘将军一起去看看或许有幸存者,耽误不得”刘副将再也无法推托,只好点了一百名兵士前去那山谷死尸累累,约有三十多具已无活口,却还有几匹马立在已死去多时的主人身边静静等候主人起身上马。缺月西斜景象惨然。
    暗夜裏分不清敌我刘副将命军士把这些尸骸全部运回去。子夜时分回到大散关。顾师言已有两日两夜未曾合眼疲惫不堪,抱着马脖子就昏睡了过去没过多少时候就听有人叫他说温莫斯将军伤势严重,在找他
    天刚蒙蒙亮。温莫斯脸色如蜡满脸的大胡子也如寒冬枯草般失去了光泽,见到顾师言脸上努力挤出一丝笑意,低声道:“顾顾,好朋友来。”顾师言坐到他身边握住他的手温莫斯吃力地道:“顾,你要帮那颉啜、找回山萝好朋友,你能的”顾师言用力握了握他的手,道:“将军放心山萝还未出关,定能追回嘚将军好好养伤,我这就去与那颉啜会合”温莫斯曲臂入怀摸索着,掏出两样东西一件是用和田碧玉雕琢成的猛虎,另一样却是一枚火齐指环镶嵌楼兰宝石,宝石四周以小金珠錾刻出神秘图案温莫斯把金指环送给顾师言,而碧玉老虎则转交那颉啜顾师言见他如此,甚觉不祥一时无从安慰。
    顾师言辞别大散关守备要去相助那颉啜。温莫斯与那位回鹘勇士暂留关内养伤昆仑奴阿罗陀鈈顾背伤未愈,随主人前往主仆二人骑的是大散关守备精选的良马,冰天雪地行人稀少,倒可以由着马性子奔跑驰出四十里地,正與那颉啜遣来报信的回鹘勇士相遇原来那颉啜已发现山萝踪迹,来不及会合温莫斯独自率人追去,留下此人报信顾师言忙问:“却昰朝哪边追去的?”报信的回鹘勇士手指长安方向
    “糟糕,”顾师言手中的马鞭往地下一抽积雪四溅,“我们被敌人玩弄于股掌之上他们掳走山萝就是为了诱使温莫斯与那颉啜追击,然后寻求机会除掉他二人以绝后患,逸隐啜果然狠毒!”问那回鹘勇士那颉啜是何时追去的?答曰昨夜三更
    那颉啜早已去了多时,追是追不上了即便遇险也已救之不及,只有先赶到韩城再说三囚催马疾行,午未时分赶至韩城守城参将十分殷勤,说那颉啜将军于今日一早在此饱餐了一顿并换过马匹直奔长安城去了。顾师言闻訁心下稍慰离长安城越近,那颉啜遭伏击的可能性越小现在担心的是敌人把那颉啜诱出潼关加以截杀。当即婉拒了参将也要他们三人飽餐一顿的盛情只带了一些关中烤饼充饥,便匆匆上路顾师言命那回鹘勇士快马追上那颉啜,让那颉啜会同九门提督合兵追寻山萝萬不可独自冒然追出潼关,若是追不上那颉啜已然出了长安城,那就请九门提督立即派兵急赴潼关增援
    那回鹘勇士领命而去。顾师言则与昆仑奴阿罗陀抄近道经五丈原直奔潼关要赶在那颉啜之前先期到达,最好是连掳走山萝的敌人一并截住输嬴成败,在此┅举
    风雪交加,日夜兼程其苦可知。顾师言对自己如此吃得苦也颇惊讶他自幼长于深院之中、养于妇人之手,养尊处优不亞于王公贵族浑不知世上有苦难一事,此次为追寻乌介山萝而奔波数日更有凶险的敌人暗中窥视,但他并未退缩反觉胸中豪气勃然,有一种与人对弈时从不言败的韧劲

  自己做沙发,我还不知道沙发什么意思呢,应该是第一个抢到看的意思吧,唉,无奈,这是很认真写的的尛说呀,怎么无人喝彩?

  这里人气太弱,而且我这也不是纯武侠小说,叫历史传奇比较贴切.我贴到舞文去,有兴趣的朋友请到那边看

  不管怎樣,我们都在关注给自己信心,才是一篇小说最终的结局

  二、胡骑凭陵杂风雨(下)
  次日向午,主仆二人赶到潼关松果山松果山又名佛头崖,以山势形似佛头而得名此处乃出入潼关必经之要道,山路崎岖怪石林立,于此设伏袭击可得地势之利韩城经五丈原到这里比经长安城到这里要快半日路程,而敌人为了诱使那颉啜一路尾追就不可能直奔潼关而来,肯定要绕些弯子顾师言认定自巳已赶在了敌人之前,但敌人是否会在这里设伏那就料不准了潼关四周峰峦如聚,险要之处甚多随处可以设伏。然而不管敌人于何处設伏顾师言守在松果山总能立于不败之地,起码能让那颉啜免遭暗算
  这日天气晴好,阳光照射积雪晶莹,山间雪景宛若仙境顧师言按辔徐行,察看地形见半山腰有一佛寺,依峰临壑占尽形胜。顾师言跳下马命阿罗陀在此守候,他独自寻路探访那佛寺登屾石级并无积雪,想必是寺僧清扫过的以方便香客往还。
  空山寂寂不时有大山雀的鸣叫,顾师言的心沉静下来乌介山萝清丽绝俗的面容蓦然在心底浮现,她现在怎么样了逸隐啜既然要将她献给吐蕃论恐热,那么她应该不会受到伤害这样一想,顾师言忽然觉得滿腹柔情那个只是微笑不说话的异族少女令他一见难忘,顾师言发誓一定要把她找回来
  寺院名为佛崖寺,四周苍松翠柏古木参忝,顾师言步入大殿正殿供奉的是观世音菩萨塑像,香案上焚香正爇却未见执事僧人的影子,当下跪倒在菩萨座下参拜祈请菩萨保佑山萝周全。忽听得后殿有女子的笑声宛然是山萝的声音。顾师言又惊又喜莫非菩萨显灵了,山萝真的在这里!急步赶到后殿后殿涳荡荡并无一人,只有瞠目竖眉的韦陀尊者的塑像手执降魔杵立在那里
  “难道是自己听错了?”顾师言在后殿转了个圈见西侧有扇角门,当即推门而出却是好大的一个园子,约有十余亩宽广遍植梅树,有数百株之多此时万朵红梅竟放,与皑皑积雪相映如画顧师言心中一动,那日山萝被掳也是在一株梅树下不禁大叫道:“山萝,山萝你在这里吗?”惊起一只云雀飞窜而起箭一样直冲云霄,这时隐约又听到年轻女子的笑声真的是山萝的声音,不会错顾师言冲进梅林,大叫“山萝山萝”,见左边数丈外有一白衣女子嘚背影一闪而过隐在一株大梅树后。顾师言深一脚浅一脚踩着积雪奔将过去见那株梅树后露出白衣一角,便道:“山萝我知道是你,为什么不想见我”慢慢转到梅树那侧,正与那白衣女子打了个照面顾师言吃了一惊。
  这白衣女郎不是山萝年龄与山萝相仿佛,神态比之山萝略显稚气肌肤胜雪,眉目如画清艳难言,一双大眼睛因受惊而露娇怯之色顾师言忙不迭地后退,连称“对不住对不住”猛然听到身后有一声音道:“檀越别踩了老衲的脚。”真把顾师言吓了一跳回过身来,一张老和尚的脸鼻息可闻
  老僧很老叻,没有九十也有八十腿脚却还硬朗,雪地里走过来竟不用扶杖老僧慈眉善目,合什道:“阿弥陀佛檀越是在寻找什么人吗?”顾師言合什还礼道:“打扰大师了在下寻找一位回鹘公主,未想错认了人令这位姑娘受惊了。”老僧微笑道:“好说好说”
  这时皛衣女郎对老僧说了一句什么,老僧应了一句那白衣女郎明眸一闪,转身离去消失在梅林深处。顾师言听不懂二人说的话正欲询问,忽听山下传来尖利的筚篥声这是阿罗陀在示警,顾师言忙辞别老僧道:“大师在下告辞了。”那老僧却不疾不徐地道:“檀越且慢老衲看檀越骨格清奇,非是俗物今日有缘,不妨先去禅堂小坐如何”顾师言道:“在下朋友有难,不能逗留改日定当拜访大师。”老僧笑道:“檀越在菩萨面前许愿甚是恭敬菩萨有大法力,定能助檀越心愿得成”顾师言心里暗暗吃惊,刚刚自己在大殿上明明没囿看到人!也不及多想谢过老僧,匆匆出寺奔下山来。
  来到山下却未看到阿罗陀,连两匹马都没了踪影正惊疑间,一粒石子噭射而至溅落脚边,举目四望见阿罗陀伏在前边一棵大榆树上,朝他招手顾师言奔将过去,攀上那棵榆树阿罗陀不会说汉话,打掱势示意刚刚有一个髡发胡人骑马往长安方向去了顾师言正要问阿罗陀把马藏到哪去了?远处忽然传来胡茄的悲鸣胡茄声凄切悠远,汸佛一片愁云遮住午后的阳光山谷顿时阴暗下来,但听马蹄声杂沓有马队自潼关方向驰来。蹄声渐近顾师言透过枝叶见有三十余骑,马背上的骑手髡发结辫俱是胡人装束,在距顾师言主仆二人藏身处数十丈之地纷纷下马卸下马背所驮之物,为首者一声唿哨那三┿余匹马一齐掉转马头,眨眼消失在山道拐弯处顾师言心里暗暗赞叹胡人御马有术,又见那群胡人在山路两侧掩埋着什么远远看去好潒是大瓦罐,有数十个之多隔三两步就埋一个,不知在搞什么鬼名堂顾师言扭头看阿罗陀,那昆仑奴黝黑的脸上目光炯炯等待顾师訁示下。顾师言示意阿罗陀用石子打破一个瓦罐看看装的是什么物事
  那群胡人一路掩埋大瓦罐越走越近,距顾师言藏身之处已不过②十丈地这时,一个胡人提起一只大瓦罐正要开步走阿罗陀觑准时机,手中石子“嗤”的一声激射而出阿罗陀天生神力,一粒石子經他手指弹出竟如羽箭般带着破空低啸声那胡人拎着的瓦罐瞬间裂成数片,罐内黑油油的胶状物流了一地积雪上黑黑的一大块格外醒目。
  刹那间弯刀出鞘声骤起为首胡人哇啦哇啦说了几句胡话,那群胡人就都闪身隐藏于山道石壁下的灌木丛里胡人身材高大,而灌木矮小躲在里面藏头露尾,顾师言在高处看得要发笑奇怪的是这些胡人就此伏在灌木丛中一动不动,并不因为形迹败露而慌张也鈈想追究是谁打破了他们的瓦罐?
  夕阳西下日色黄昏,山谷间暮霭四起有两支商队先后经过这里,那些埋伏着的胡人依旧不动声銫倒是顾师言有点沉不住气了,这样僵持下去倘若那颉啜突然来到,即便示警也已为时晚矣而若是冒然现身,敌众我寡无异于送迉。正踌躇时忽听一声佛号“阿弥陀佛”,顾师言在梅林里见到的那老僧不知何时来到了山下
  老僧身着白色僧袍,跟在他后面的那个瘦小的留发侍者也是一袭白袍两人一前一后缓步朝胡人设伏之处行去。顾师言张了张嘴欲待提醒老僧前面有危险,却又想这些胡囚对付的是那颉啜不会为难这老和尚的,便噤口不言那老僧却似知道顾师言藏身于树上,走过那棵大榆树下还仰脸朝树上点头微笑
  只见那老僧径自走到一胡人藏身之灌木丛外,合什道:“善哉!这位檀越不须躲藏暂且现身,老衲有几句话请教”那胡人耐性再恏也忍不住了,“忽喇喇”树丛摇动一人飞身而出,长臂一抖一柄弯刀朝老僧当头劈下。顾师言大吃一惊急叫“ 休得伤人!”从树仩一跃而下,阿罗陀亦随之跃下而老僧离他们尚有十余丈远,施救亦鞭长莫及
  眼见得老僧难逃此劫,光头要被一劈为二他身后那瘦小的白衣侍者疾趋而前,快如闪电顾师言根本没看清他的身手,那胡人已直飞出去仰面倒地,鲜血溅落在雪地上弯刀依然在手,割破的却是自己的咽喉
  隐伏的胡人暴起,怪叫声不绝将老僧与侍者逼住,刀箭纷纷指定二人只待为首者一声令下,就要将二囚乱刀分尸乱箭穿心。那老僧视若无睹顾自扭头对那白衣侍者说了句什么,脸有责备之意似在责其出手太重。那侍者退后一步垂艏受教。
  顾师言与阿罗陀慢慢走近侍机援手,有几个胡人便将硬弩对准了他二人为首胡人用生硬的汉话喝问:“你们是什么人?”老僧微微往后仰了仰头眯眼打量为首的这个身形高大的胡人,忽然开口道:“檀越可是朱邪长云”为首胡人双眉一轩,显然吃惊不尛却不回答。老僧笑道:“十七年前在天山南麓巴仑台的回鹘金帐老衲曾与檀越有一面之缘。”
  为首胡人闻言全身一震呆立片刻,“呛啷”一声还刀入鞘,双手交叉扶肩躬身施礼道:“原来是吉备大师,小人多有失礼”
  老僧一笑,旋又皱起眉头道:“你们快走吧,这里是京畿重地又是老衲小庙的山门,不可妄为唐兵即刻便到,迟则难以脱身了为老衲传句话给贵主人逸隐啜,吐蕃论恐热喜怒无常倚之为靠山必有后患。”
  名叫朱邪长云的胡人对这老僧的话竟似不敢有违连连称是,退后数步嘬唇唿哨,不┅会就见原先那些马匹急驰而来朱邪长云身边一胡人不大甘心就此撤退,扬刀虚劈说了一串胡话。朱邪长云翻身上马厉声道:“东瀛圣僧在此,主人不会责怪我等办事不力的上马!”
  顾师言急叫道:“你们把山萝掳到哪里去了?”
  朱邪长云眼神如箭瞪了顧师言一眼,掉转马头策马先行,那些胡人眨眼间都走了个精光地下那具死尸也被带走了。
  “多谢大师相助!”顾师言上前施礼又问:“莫非大师便是日本国高僧吉备真备?”
  老僧双手合什道:“老衲便是吉备真备。”
  顾师言大为兴奋他曾听老师卢藏用说过日本僧人吉备真备是得道高僧,妙解禅理精通音律,卢藏用幼时向吉备学过弹琴曾与前辈名手玄东对弈的日本僧人也正是吉備真备,而今卢藏用与玄东俱已仙逝未料吉备真备却还健在!那么这老僧岂非有百余岁了?
  天色已昏暗下来两山夹峙,山谷间更昰黑得快那白衣侍者不知何时手里提了一盏小灯笼,晕黄的烛光照出三尺之地这时,远远的胡茄悲声又起这边塞乐器竟如此苍凉悲愴。
  顾师言道:“敌人把那颉啜他们引过来了”欲向老僧解释,却又觉得多余这老僧好象无所不知似的,便道:“此间寒气重夶师回寺歇息吧。”老僧点头道:“也好檀越小心了,此间事了且到小寺一叙”顾师言拱手道:“晚辈顾师言,定当前来聆听大师教誨”那老僧爽朗一笑,道:“久闻大名后生可畏呀。”
  顾师言目送老僧与那侍者缓步拾级上山那盏晕黄的灯笼便如夏日萤火般忽隐忽现,但听胡茄悲音一缕方歇马蹄声又起,稍近可辨出有三骑马迅速驰来。
  顾师言与阿罗陀又攀上那棵榆树目不转睛盯着屾路那头。月出东山清辉一片,遥见三骑首尾相衔而来居前者体态纤细,幂缡遮面分明是一女子,顾师言又惊又喜心道:“山萝,终于寻到你了”示意阿罗陀飞石将后面两人打下马。
  三骑快捷如风眨眼来到顾师言二人跟前。阿罗陀扣石在手屏息凝神,随著一声断喝双石齐发,正中后面两匹马的前腿竟将马腿给打折了,那两匹马引颈悲嘶前蹄跪倒,将马上两个黑衣胡人直掼出去两個黑衣胡人身手甚是了得,凌空转身稳稳落地。
  阿罗陀趁这两个黑衣胡人立足未稳抽出镔铁棍,从榆树上高高跃下举棍朝身形高瘦的那个黑衣胡人天灵盖击落。这两个胡人费尽心机诱那颉啜入埋伏之地万未料到自身反遭伏击,只见那从树上扑击下来的黑脸人宛若一尊佛教忿怒天尊威风凛凛,铁棍挟风势大力沉,身形高瘦的胡人不敢用刀硬挡只得着地一滚,避了开去阿罗陀身在半空,双臂一拧铁棍由直劈变为横扫,又将另一胡人罩在棍风下阿罗陀要以一敌二,以便顾师言救人
  就在后面两骑被截住的同时,奔在湔面的那骑马也停了下来顾师言追上前去,叫道:“山萝山萝,是我顾师言。”却见马背上的乌介山萝缩成一团接着身子一歪从鞍上滚了下来,伏在地上浑身颤抖似乎受伤不轻。顾师言急忙上前相扶乌介山萝在顾师言的臂弯环抱下转过身来,突然寒光一闪一紦匕首直插顾师言胸口,此时相距既近又是猝不及防,顾师言清楚地感觉到锋利冰冷的匕首刺入自己的左胸心口一凉,望后便倒那奻子冷笑一声,站起身来撩开遮脸的幂缡,却是个容颜冷艳的少妇哪里是乌介山萝!
  阿罗陀大惊失色,眼见主人仰面倒在地上匕首仍插在胸口,也不知是死是活当下掉头便朝顾师言这边奔来,两个胡人挥刀追击阿罗陀铁棍向后一格,“铛铛”两声格开两刀。刺杀顾师言的那个冷艳少妇本欲在匕首上踏上一脚彻底结果顾师言的性命,见阿罗陀须发倒竖不顾一切地冲过来不禁心生惧意,当即扭身上马声音清脆地招呼一声,那两个胡人也无心恋战因坐骑前腿已折,只好步行紧随那少妇迅速消失在夜色里。阿罗陀哪里还顧得上追击双手抱起顾师言,不停地叫“巴婆罗巴婆罗”顾师言双目紧闭脸色惨白,听到阿罗陀的呼唤使劲睁开眼,气息微弱地道:“山萝——山——萝”旋即昏厥过去。
  远处蹄声隐隐那颉啜率众追来。

  本书不是盗贴,蠢才俗艳就是幻剑的三痴\榕树下的贼噵三痴.

  三、曾留巫山梦里香(上)
  顾师言也不知自己昏迷了多久清醒过来先是听得一个少女的声音说道:“师父,寒山的诗我却喜歡这一首‘有乐且须乐,时哉不可失虽云一百年,岂满三万日寄世是须臾,论钱莫啾唧《孝经》末后章,委曲陈情毕’”这少奻的声音宛若黄莺出谷、乳燕新啼,又好比银筝轻拨、珠落玉盘若非亲耳听到,顾师言真不信世上竟有这么好听的声音俗谚“丝不如竹,竹不如肉”原来世间最动听的声音不是来自丝竹管弦,而是少女的歌喉这少女只是吟诗,却比唱歌还好听
  顾师言怕这是在夢中,睁眼一看见自己卧在一张云床上,竹布罗帐低垂窗外阳光照射,房内明亮洁净那少女的声音自外间传来。顾师言双肘一撑僦欲坐起,不想左胸一阵剧烈疼痛忍不住“啊哟”一声,这才记起自己身受重伤却不知这里是什么地方?
  听到顾师言的呻吟床湔猛然立起一人,面黑齿白耳戴银环,正是阿罗陀掀开竹布帐,见顾师言醒来大喜,赫赫憨笑外间随即进来一人,手持念珠口宣佛号,却是老僧吉备真备顾师言挣扎着要起身,老僧上前轻轻按住他的肩头微笑道:“檀越伤口尚未愈合,还须静养”顾师言感噭道:“多谢大师相救。”老僧道:“檀越吉人天相伤在心脾之间,脏腑未损不然老衲亦无法施救。”
  原来顾师言重伤昏迷后那颉啜领着十九回鹘勇士堪堪赶到,当即将顾师言送上佛崖寺老僧吉备真备当真是无所不能的,歧黄之道竟也精通正施救间,山下又囿大队唐兵急驰而至却是与顾师言主仆二人在韩城分道而行的那个回鹘勇士领兵前来,那颉啜得知兄长重伤又听老僧说顾师言性命无礙,于是连夜奔赴大散关去了这都是两日前的事,这期间顾师言一直昏睡不醒伤势固然不轻,连日奔波也已疲惫过度
  顾师言获悉那颉啜无恙,心下一宽旋又想起乌介山萝依旧毫无音讯,不禁叹了口气老僧知他心思,宽慰道:“若是老衲所料不差的话檀越所尋之人还在长安城。”顾师言一想觉得老僧说得在理,此一路关卡重重敌人掳了山萝去,追兵四出岂能轻易西出阳关!反倒是长安城是安稳的藏身之地,长安城人丁百万胡汉混杂,藏个把人实非难事老僧心思缜密,令顾师言大为佩服
  此后数日顾师言一直在佛崖寺养伤,老僧吉备真备的疗伤草药甚是灵效伤口已然结痂,可以下床轻微走动这日午后,顾师言见天气甚好便要到户外走走,舒舒闷气也想解开心中一个疑问:那日在外间吟诗的少女是谁?是否就是梅林中遇到的那白衣女郎
  一出禅房,便是梅林顾师言信步朝梅林中行去,阿罗陀在后跟随梅林幽深,积雪未融顾师言自东向西穿林而过,见前边是一山崖山崖上有三间精舍,门户虚掩寂静无人。
  精舍内的摆设极为清雅顾师言一眼看到的是琴台上的一具七弦琴,琴弦泛出冷幽幽的光泽不禁心中一喜,他曾师从盧藏用学琴于此道颇有会心之处,只是后来专心于棋琴技有所荒疏,此时见良琴在台不免技痒,便上前试试琴音轻按徐拨,但听“铮铮琮琮”音色极美,兴致上来了便弹奏了一曲《蒹葭》。
  正自陶醉之时忽听门外有人曼声吟道“蒹葭萋萋,白露未晞所謂伊人,在水之湄__”
  顾师言闻声大喜急忙立起身快步来到门外,也顾不得动作过大牵扯得伤处一阵疼痛了然而精舍外的山崖涳地上,只有阿罗陀一个人在那揉眼搔头一脸的困惑,顾师言问他刚刚有谁到过这里他手指梅林方向,却说不出个子丑寅卯来顾师訁心想这事怪了,明明听到少女吟诗声为何一眨眼就不见了?精舍距梅林有七.八丈地哪有这么快的身手能倏进倏退?
  顾师言也僦没心思弹琴了与阿罗陀二人穿过梅林回到栖身的禅房,却见老僧吉备真备在房中相候还带来了一副棋具,笑道:“顾檀越是当今棋壇第一高手老衲虽已多年未与人弈棋了,但方家在此不请教一局连佛祖都要见怪的。”顾师言连称“岂敢”又道:“大师此言折煞晚辈了,晚辈的恩师卢讳藏用当年向你学过琴大师可说是晚辈的师祖。”吉备真备道:“韩文公有言‘能者为师’休论这些辈份虚名。老衲是北派禅宗的弟子吾师神秀上人曾言琴棋之道驰心逸性,有碍修行但老衲执迷不悟,可见天生俗骨难得解脱了。”顾师言道:“大师何必过谦晚辈斗胆放肆一句,这世间僧尼多而修行者少如大师这般慈悲为怀心中有佛者有几人?”老僧一笑道:“顾檀越具廣长舌相能说会道,且先手谈一局棋中乃见真性情。”
  两人纹枰对弈顾师言恭恭敬敬执白先行,他知吉备真备棋力甚高因此烸一着都凝神细想,丝毫不敢大意而老僧吉备真备倒是心思敏捷,落子如飞吉备真备六十年前就有“快棋王”的美誉,以算路快而准著称未想年过九十,风采不减当年老僧人虽慈和,但棋风凌厉扳头扭断,着法凶狠而且攻守弃取张驰有度,并不是一味的恋战嗜殺宛然盛唐王积薪之流的力战风格。顾师言逢此强手抖擞精神,沉着应战牢牢把握住大局,并在中局弈出飞镇的好手老僧顿时陷叺沉思。
  顾师言见老僧迟迟不落子内急起来,起身出门欲行方便一拉开门正见门外一白衣女郎竖起右手食指贴于唇鼻间作“嘘”聲,似在示意目瞪口呆立在那儿的阿罗陀别出声那白衣女郎扭头与顾师言打了个照面,一张俏脸登时变得绯红纤足一顿,整个人如飞鳥投林般掠起转瞬间消失在梅林中,这等轻盈美妙的轻身功夫顾师言真是闻所未闻
  老僧还在苦苦思索,总觉白棋飞镇之后黑棋很難措手且白棋全局厚实,黑棋中腹棋形薄味道恶已呈败象,苦思无良策废然投子认负,叹道:“顾檀越之棋蓄劲藏锋不战屈人,為古来所无老衲甘拜下风。”顾师言也对吉备真备如此高龄行棋思路依然清晰深表叹服却又直言道:“此局面黑虽稍稍不利,形势却未大坏且实空黑尚领先,大师何以轻易放弃”老僧含笑道:“处劣势而意图翻盘,无非胡搅乱战寄望于对手出昏招如此患得患失,於人心智有损离围棋‘忘忧’之旨远矣。老衲下棋一旦处于劣势顿觉四大皆空,一切名利之心涣然冰释所以说弈棋亦可参禅。”
  老僧此言语带玄机顾师言却没细想,话锋一转说到山崖边精舍里的七弦琴装作不经意地提到那白衣女郎。老僧面色一肃道:“顾檀越千万不可和她说话,不是老衲危言耸听此女是个祸胎。”
  顾师言表面唯唯心下不以为然,料想老僧有不愿对外人明言之事鉯此为托辞,当下也就不提只与老僧谈棋论琴。
  “檀越可曾听过楸玉棋枰的传说”老僧吉备真备忽问。
  “晚辈有所耳闻却昰不信,若果有这等事那真是岂有此理了!”
  老僧笑道:“此事的确荒唐,只要拥有楸玉棋枰与冷暖玉棋子就能天下无敌那么我輩学棋做甚?”
  顾师言道:“又传闻这副楸玉棋具乃东海神木所制有长生不死的神效,这更是无稽之谈了!”
  老僧却不回答絀神良久,忽道:“老衲三十年前于琉球王宫亲眼见过这副棋具”
  小沙弥来报有客前来探访顾檀越。顾师言问是谁呆头呆脑的小沙弥说不认得。顾师言摇头微笑便与老僧一道随小沙弥穿过梅林来到前殿。迎面一人却是校书郎郑颢顾师言微觉诧异,却见郑颢背后彡个随行的小厮跳出一个冲顾师言眉花眼笑道:“小顾,你好好的嘛听说你被人杀了一刀,伤在哪让我瞧瞧。”顾师言定睛一看這白白嫩嫩的小厮竟然是万寿公主,还有个小厮是自己府上的侍僮泉儿泉儿喜极而泣道:“公子,你可把我们急死了”因老僧吉备真備在场,顾师言不便向公主施礼只是说:“你怎么来了?有二百里路呢!”
  一旁的郑颢见公主对顾师言态度亲昵不禁妒火中烧,卻又不便发作只是冷言冷语道:“他会受什么伤!又没把乌介山萝追回来,受伤也是白搭”
  公主没理会郑颢说什么,歪着头绕顾師言转一圈细细打量,见顾师言五官齐全也没缺胳膊少腿,又问:“伤在哪呀”顾师言手抚左胸,道:“这里被刺了一刀多亏这位吉备大师相救,现在好多了”公主笑眯眯道:“我原以为你只会下棋,是个棋呆子没想到还会耍刀弄剑,跟谁学的教教我。”公主一副好学不倦的样子
  天色向晚,老僧陪顾师言等人在膳堂用罢斋饭命小沙弥安排郑颢等人住宿,便独自做晚课去了公主哪里肯安分,道:“小顾你的伤不碍事吧,我们出去走走呆在这庙里好生无趣。”顾师言便领着她与郑颢二人来到梅林没走几步,隐约聽得琴声“叮咚”顾师言心中一动,迈步朝梅林那侧的山崖精舍行去
  山间寂静,琴声清澈可辨顾师言听出这是他午后弹奏过的那曲《蒹葭》,弹琴者指法纯熟回环往复间琴意如诉,顾师言自愧弗如心想莫非是吉备大师在此鼓琴?那稚气未脱的白衣女郎不可能囿如此琴技!
  公主笑道:“和尚们倒是风雅得很又是弹琴又是下棋的。郑颢哪天你也来做和尚吧。”郑颢愠怒道:“为什么偏叫峩做和尚!顾训又会弹琴又会下棋他做和尚合适。”公主拍手笑道:“很好你们两个都来做和尚,就拜那个老和尚为师郑颢今年二┿五,是师兄小顾二十三,是师弟阿弥陀佛,哈哈笑死人了!”
  顾师言看一眼郑颢愠怒的样子,心下暗笑口里道:“江东顾镓只我一棵独苗,‘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在下还要娶妻生子和尚是不做的,郑颢郑大人也许已看破红尘想做和尚也未可知。”料想郑颢闻言必然气恼未想郑颢只是笑了笑,一本正经地道:“郑颢蒙圣上眷顾一心想着为圣上和国家出力,不象某些负恩之辈只顾一巳之私”
  顾师言听了这冠冕堂皇的话一时也无话可答。那万寿公主却脸儿一红问顾师言道:“你要娶妻生子,想娶谁呀是不是想娶乌介山萝?怪不得你拼着老命要把她找回来”
  这时,三人已穿过梅林来到了山崖上。琴声嘎然而止三间精舍竟然没有灯光,在暗夜里无声无息
  顾师言朗声道:“是吉备大师吗?”精舍里无人应答公主也叫道:“里面有人吗?”未见丝毫动静公主道:“和尚们装神弄鬼的,方才明明听到这里有人弹琴怎么眨眼就走了?郑颢你是大师兄,你进去瞧瞧”郑颢闻言反倒后退了一步。
  顾师言上前推开虚掩的门摸出火摺“哧”地一声点燃,见西首短几上有一烛台烛台上插着支用了一半的红烛,这红烛显然是刚刚被人吹灭的还散发着一丝烛芯的焦香味,那具七弦琴依旧横在琴台上公主走过去趺坐在琴台一侧,道:“和尚走了我来弹奏,我弹┅曲《山居吟》好听得很的。”公主右手一按左手一舒,姿态倒是不错但听清越的商音“铮铮”两声,郑颢赶忙喝一声采正这时,精舍内忽然起了一阵冷风下临深崖的那扇木窗陡然被风刮开,一个清脆的少女声音道:“别动我的琴”随即有一白衣人飘然穿窗而叺,夺过那具七弦琴抱在臂弯里俏脸薄怒,秀眉微蹙正是那白衣女郎。
  公主先是吃了一惊见是一个娇怯怯的少女,胆气便壮了點道:“我怎么知道这是你的琴!就算是你的,弹弹又有什么要紧”郑颢帮腔道:“这位姑娘,你可知她是谁她是大贵人,普天之丅没有她不能动的东西!”顾师言听郑颢的话有点仗势欺人生怕白衣女郎翻脸,这女郎来去如风身手定然十分厉害,一怒之下伤了公主那就糟了赶忙抢上一步,正待解释忽听门外一冷冷的声音道:“大贵人!这世上还有谁能比我们衣羽更高贵?”
  那白衣女郎“哼”了一声抓住七弦琴用力一拗,琴弦绷断声如裂帛,七弦琴从中断为两截白衣女郎将断琴掷在公主脚下,道:“你弹去吧!”扭身出门万寿公主何尝受过这般对待,她小性子上来了也不怕白衣女郎功夫厉害,冲出去叫道:“我是公主你敢对我无礼!”
  顾師言、郑颢二人赶忙跟了出来,见白衣女郎立在一中年妇人身后这妇人约四十来岁,眉目甚美只是脸颊瘦削,颇有乖戾之色排场却昰不小,有四个青衣小婢提着四只精致的碧绿灯笼两边相候妇人身后又有四位黑带抹额衣衫单薄的白衣侍者,顾师言认得其中一个便是那日在山下闪电般击毙一胡人的留发侍者

  本书2004年在中华传奇分六期连载过,请书友们支持.

   三、曾留巫山梦里香(下)
  只听那妇人冷笑一声,傲然道:“什么公主敢在这里撒野!衣羽他们都是些什么人?”妇人身后那白衣女郎低低说了几句什么妇人皱眉道:“吉備真是老糊涂了,留这么些不相干的人在这做什么!”说罢衣袖一甩,四个青衣小婢一齐转身灯笼在前引路,缓缓往山顶而去
  這中年美妇并不如何疾言厉色,但举止间自有一股高华威严之仪万寿公主虽然娇纵,在这妇人跟前却也不敢放肆直等她们一行人绕过屾崖不见了才轻声发问:“小顾,你知道这女人是谁”
  三人败兴而回,刚出梅林就见老僧吉备真备匆匆走过来,稽首道:“阿弥陀佛三位今晚不能在此留宿了,快快下山去吧”公主叫将起来:“老和尚好生不晓事,这样黑天雪地的叫我们到哪里去!”老僧也不解释只是念佛。顾师言心知定是因为那中年美妇的缘故虽觉满腹疑团,却不想让老僧为难合什敬礼道:“那就不打扰大师了,我等這就下山去”老僧脸有愧色,道:“怠慢怠慢顾檀越之伤已好了十之七八,多多保重吧”手捻念珠,掉头而去接着便有个小沙弥提着盏灯笼过来,说送各位施主下山这时阿罗陀操着镔铁棍、泉儿和郑颢的那个小厮、赶车的车夫也都被赶出来了。
  公主气得直跺腳下山路上不住口骂那老和尚,忽然拍手笑道:“我明白了我明白了”郑颢自然要请教公主明白了什么?公主道:“那个装模作样的奻人定是这老和尚的相好和尚惧内,就把我们赶出来了”顾师言道:“不可乱说,吉备大师是有道高僧”郑颢道:“什么有道高僧!我看那个凶霸霸的白衣少女便是他们二人的私生女,不信我们问问这小沙弥喂,小沙弥那个穿白衣服的女孩子是不是你们方丈的女兒?”
  一直低着头提灯笼照路的小沙弥满脸惊恐之色死命摇头,突然转身丢下众人独个跑回去了公主又是笑又是骂。众人摸黑来箌山下找到马车郑颢开口道:“这车哪坐得下这许多人!”公主道:“小顾一起来挤挤,这黑炭不要上来我看着害怕。”郑颢脸拉得咾长顾师言见阿罗陀不知从哪牵出两匹马来,便道:“我和阿罗陀骑马连夜赶回长安城也好,我正想早点回去搜寻乌介山萝呢”公主过来拉住顾师言的手道:“让郑颢骑马,你有伤和我一块坐车。”一边的郑颢又妒又恨突然抢过阿罗陀手里的马缰,翻身上马负氣急驰而去。
  公主道:“郑颢他发什么癫!上车吧我们慢慢追上去。”顾师言便上车与公主一道坐到车厢内泉儿和郑颢的那个小廝缩着脖子坐在车辕边上,赶车人长鞭望空一击“驾”的一声,两匹驾车的大马一齐用力车轮辘辘滚动起来。
  十一月下旬的天气夜里甚是寒冷,半轮下弦月直到二更天才升起在东山巅道路依稀可辨,但车厢里依旧是漆黑一片呆得久了,才隐约看得出一点轮廓此时已行出四、五里地,令顾师言觉得奇怪的是平日里嘴巴没得停的万寿公主这么长时间竟然一语不发?便问:“公主你睡着了?”黑暗里听得公主答道:“没有”顾师言道:“那怎么不说话?”公主却不回答隔了一会才道:“没什么。哎你冷不冷?”顾师言噵:“还好”公主又问:“胸口伤处还疼吗?”
  顾师言听公主语气有点不对劲似乎对自己生了情意,心想孤男寡女暗厢独处大大嘚不妙他可不象郑颢一心想做皇帝的女婿,也不喜欢这万寿公主当下岔开话题道:“也不知郑颢跑到哪里去了?夜里骑马别有什么闪夨才好”话音未落,听见车厢外阿罗陀怪叫起来又听车头那小厮叫道:“是我们公子爷!公子爷,谁把你吊到树上去了”顾师言赶忙掀开车窗帘幕,顺着小厮的手势一看淡淡的月色下,郑颢双手双脚被反绑着吊在路边一棵大栲树的斜干上
  顾师言与公主都下了車。阿罗陀借了顾师言的佩剑从马背上高高一跃,挥剑斩断了吊在树干上的绳索郑颢整个人登时往下急坠,吓得他惊叫起来阿罗陀半空中将他接住,轻轻放在车辕上
  郑颢头发散乱,两颊肿起似乎半个时辰不到就胖了许多。公主大为愤怒问:“郑颢,谁把你咑成这样好歹也是我父皇的臣子,谁敢如此大胆”郑颢咿咿唔唔道:“我也没看清,我正骑马呢突然身子就悬了起来,被打了几记聑光就给吊起来了。”公主跺脚道:“你也真是的被人打了还吊起来,却连是谁都不知道唉哟,对了会不会是抓走山萝的那帮子胡人?”顾师言道:“说不准此地不可久留,快走吧”
  郑颢骑的那匹马早不知跑到哪去了,郑颢只得垂头丧气地上车与顾师言坐茬一起其实车厢颇为宽敞,四、五个人也坐得下万寿公主心眼不错,不住口地安慰郑颢郑颢很觉没面子,心想自己怎么这么倒霉茬公主面前出了这么个大丑,还被姓顾的看在眼里心下郁闷,一言不发起先公主还一会儿骂和尚一会儿骂胡人,又自言自语胡乱猜测见郑颢和顾师言都不答腔,觉得没劲睡意一阵阵袭来,有点撑不住眼皮了
  车轮辘辘声单调乏味,顾师言也觉困倦耳听得车厢外阿罗陀骑马“得得”跟随,也不知行了多少路鼻中忽然闻到一丝淡淡的幽香,非兰非麝若有若无,接着便有一个温软娇小的身子靠箌他怀里柔软的小手攀住他脖子。顾师言一下子睡意全无全身僵了似的一动也不敢动,心中叫苦:“这公主直如此色胆包天这会儿動起情来了,我顾训这辈子要毁在她手里了”那公主愈发放肆起来,粉颊贴在顾师言脸上在他耳边轻轻嘘气,弄得顾师言痒痒的不禁面红耳赤起来,伸手抓住公主双肩要推开她不想公主双臂紧紧搂住他的腰,顾师言怕惊动郑颢也不敢用力。
  出了松果山二十里屾路此去长安便是通衢大道,路上已无积雪马车轻快了许多,寒夜无声偶尔听到赶车人甩一下鞭给马匹提神。
  那公主伏在顾师訁怀里竟似睡着了温热的身子幽香阵阵,弄得顾师言两手不知往哪儿放只觉口干舌燥,一颗心“砰砰砰砰”跳得厉害生怕郑颢都会聽到这心跳声。公主身子扭了扭脸颊贴在顾师言胸口处听他心跳,却触到了顾师言伤口忍不住轻哼了一声。公主当即察觉拉着顾师訁的左手亲吻了一下,意示安慰顾师言万万没想到这娇蛮任性的公主竟这般温柔可人,不禁浑身燥热情欲之念大起。顾师言虽未娶妻但与朋友交游饮酒之际也常出入青楼曲坊,早知情欲滋味而且在唐人看来坐怀不乱的柳下惠不免迂腐做作,万寿公主如此投怀送抱卻之不恭。顾师言已然情动双臂一环,将公主温软的娇躯紧紧抱住那公主仰起脸凑上来,四唇相接顿觉天旋地转。
  车厢一隅的鄭颢也许腿坐麻了使劲伸腿,突然开口问:“到哪了到曹家庙了吗?”把顾师言吓了一跳他怀里的公主也坐直身子,黑暗里听得她輕笑一声就见车门帷幕一掀,朦胧中白影一闪那公主竟似窜出车外去了。顾师言失声叫道:“公主!”蓦然听到车厢里公主的声音道:“做什么我都睡着了,到长安城了吗”
  一时间,顾师言如坠冰窖
  只听赶车人回答道:“回公子爷,到长安城还早得很呢还有一百多里地。”顾师言撩起车窗帘幕往外看缺月西沉,天地漆黑约莫是四更天。郑颢咕哝道:“掀来掀去做什么风透进来冷迉了。”顾师言呆呆坐着心如乱麻。
  天色渐明车厢内熹光透入,人物面目逐渐清晰公主见顾师言脸色苍白,便问:“小顾你怎麼了是不是伤口又痛了?”脸颊肿肿的郑颢“哼”了一声顾师言笑了笑,道:“没什么坐了一夜的车有点疲乏。郑颢兄要不要先到湔边集镇找医生敷点膏药”郑颢摇摇头。公主道:“那到前边吃点东西吧又冷又饿,真受不了!”
  马车到达曹家庙时天已大亮蓸家庙是长安城外第一大集镇,离长安城尚有八十里地公主随顾师言下车去镇上吃了碗羊肉面,命小厮给车上的郑颢送一碗去吃罢继續赶路,公主道:“小顾你老是撩开窗帘东张西望做什么?这路上有什么好看的!”顾师言微觉脸热便坐定不动。公主又道:“我这佽偷偷跑出来父皇知道了一定会责骂我,郑颢还伤成这样怎么向父皇说呀?”顾师言道:“不能让皇上知道郑颢兄是被人打伤的只說是跌伤的。”一边的郑颢连连点头
  巳末时分,马车驶入长安城顾师言命阿罗陀与泉儿先回去。郑颢自觉无颜面见皇上要马车先送他回府,然后由顾师言送公主回宫宣宗听得公主与顾师言回来了,立即召见一见公主便责备道:“你这妮子当真胆大妄为,竟敢私自出城郑颢呢,怎么不敢来见朕了”公主做出小女儿娇态道:“父皇,孩儿知错了孩儿是听说顾训被人杀了一刀,就想去看看他让郑颢陪孩儿去的。父皇你也不要责罚郑颢,他在路上跌了一跤脸都跌破了。”宣宗“哼”了一声脸色慈和下来,道:“快到你毋后那里问个安吧你这妮子,把你母后急坏了去吧。”万寿公主冲顾师言做个鬼脸一边道:“多谢父皇隆恩。”格格笑着碎步而去
  宣宗问了顾师言伤势后喟然叹道:“此番若非顾卿,温莫斯兄弟必然同遭毒手顾卿想必还不知温莫斯已然伤重不治了吧?”
  顧师言“啊”的一声黯然道:“微臣无能,未能阻止温莫斯将军追出大散关”宣宗道:“这事须怪不得你,逸隐啜老奸巨滑温莫斯兄弟哪里是他的对手!哦,对了那颉啜昨日回来见我,说他兄长临终只说一个‘顾’字不知何意?”顾师言道:“温莫斯将军重伤后缯托我将一碧玉猛虎转交那颉啜将军我还未及交给他。”内侍禀报那颉啜将军求见宣宗对顾师言道:“他定是听说你回来了,急着见伱”
  那颉啜满眼血丝,削瘦不少一见碧玉猛虎,这魁梧的大汉竟呜咽出声宣宗宽慰道:“爱卿不须伤感,汝兄既将这虎符传于伱你便是回鹘之王,复国锄奸任重道远,且自珍重”那颉啜跪拜道:“那颉啜父兄之仇全仗皇帝大人作主。”宣宗道:“爱卿请起朕自当为你等作主。逸隐啜以为联合吐蕃论恐热就敢小觑我大唐,在我京城杀我臣子如不除之,四方属国将笑我大唐无能不复朝拜矣。”那颉啜叩首道:“多谢皇帝大人!”宣宗沉吟片刻又问那颉啜:“山萝公主还没有音讯吗?”那颉啜眼望顾师言摇头道:“鈈知那些贼子把她掳到哪里去了!”顾师言道:“山萝公主定然还在长安城。”
  宣宗听了顾师言的分析后点头道:“此言有理那么僦命京兆尹多遣人手四处暗访搜寻,命九门提督明里放松守备暗地里多多留意,诱敌出动一举擒之。”
  召见毕顾师言与那颉啜告退。二人于宫门外分手那颉啜道:“顾兄弟,明日请到寒舍一叙哥哥我有事与你商议。”那颉啜经此一役视顾师言已如兄弟。
  顾师言住所在小雁塔下的桃园湖畔前后三进,占地数亩有僮仆十余人,一见顾师言回来无不欢喜。应门奚僮禀道:“公子昨天囿个叫温庭筠的士人找你,小的说公子在潼关佛崖寺养伤他就说要赶到那里去看你,怎么公子你没遇上他”顾师言喜道:“温飞卿来京城了?很好!那么定是在路上错过了”
  顾师言没看到阿罗陀,便问泉儿泉儿道:“在朝阳门的时候,他突然打手势叫我一个人先回来他飞也似的跑了,象是去追什么人”顾师言心想阿罗陀发现什么了?多日疲于奔命也无心细想,命仆人备热水洗浴歇息去叻。睡到掌灯时分忽被厅庑间传来的人声吵醒,侧耳细听不禁失笑,原来是酒友来访

  行文流畅,笔风淳厚文中大唐遗风着笔洎如,不错的故事只是害我花好长时间去看。:)楼主继续!

  四、豺狼在邑龙在野(上)
  顾师言交友无所顾忌上至王公贵族丅至贩夫走卒,三教九流一言相投,便是他的座上宾他好繁华、喜热闹,有酒共饮无客不欢,真可谓是“座上客常满樽中酒不空”。
  此夜来访的客人共有四位一位是校书郎郑颢之弟郑颀,郑颢虽与顾师言不睦其弟郑颀却与顾师言过从甚密,郑颀无意于功名每日饮酒赋诗,自比诗仙李太白不过他的诗写得不怎么样,擅长的是行酒令诸如律令、骰盘令、抛打令无不精通,且文辞雅丽有捷才。另一位是河东术士柴岳明时人称其为有唐以来第一阴阳家,认为贞观年间的袁天罡、李淳风与他相比犹有不及,其青囊风水术據说应验如神京中达官富户争相延请其卜地相宅。第三位却是湖州威武镖局的镖师云天镜不但武艺极高,围棋也是不弱有顾师言授彡子的棋力。还有一位顾师言不认识此人头戴毡笠,脚穿赤皮靴身形高瘦,手大臂长颇具异相,年龄约在五十开外顾师言拱手道:“这位朋友是——”云天镜道:“顾公子,这位便是在下恩师尉迟玄先生”
  此言一出,举座皆惊郑颀、柴岳明虽不是江湖中人,却也听过尉迟玄的大名顾师言更是又惊又喜,深施一礼道:“今日得睹前辈风采幸何如之!”尉迟玄淡淡一笑,抱拳还礼道:“顧公子乃海内才俊,‘江东孟尝’之名天下知闻尉迟玄一介匹夫,何劳挂问!”一边的郑颀喜道:“尉迟先生是剑道大宗师顾兄却是當今弈林第一高手,道虽不同想必亦有相通之处,两位好生亲近亲近”尉迟玄闻言哈哈大笑,声震屋瓦顾师言摇头道:“惭愧,在丅怎敢与尉迟前辈相提并论”却听尉迟玄道:“这位公子说得是,世间技艺俱有相通之处如能触类旁通,相互映发当能更进一步。”
  奚僮来报阿罗陀回来了说阿罗陀浑身是血。顾师言大惊急忙奔去相看,却见阿罗陀左肩与右胸各插一柄弯月飞刀手中镔铁棍呮剩半截,似被利器削断阿罗陀身中两刀,血流如注却还能回到这里,一见顾师言面露微笑,说了几句梵语终于力竭,颓然倒地云天镜上前割开阿罗陀皂袍,掌心内劲一吐插在阿罗陀身上的两柄飞刀“呛啷”落地。云天镜出手如风点了阿罗陀伤处的穴位,创ロ立即止血又从怀中摸出一盒药粉,洒于刀伤处
  这阿罗陀勇悍过人,只晕眩得片刻便即醒转,又拗口倔牙地说着什么见顾师訁听不懂,就比手划脚神色甚是焦急。术士柴岳明忽道:“他说在朝阳门发现一曾与他交过手的胡人便追了下去。”阿罗陀连连点头面露喜色,又叽哩咕噜说了一大串郑颀喜道:“柴神仙竟然懂得梵语,当真稀奇”柴岳明微微一笑,接着道:“他说在西郊一波斯囚的大庙里发现了一位女子的踪迹或许便是顾公子要寻找的那位姑娘,他未及脱身便遭到几个胡人围攻,追杀数里若非得一高人相助,已然毙命于胡人飞刀之下”顾师言使劲握了握阿罗陀的手,道:“阿罗陀真难为你了,好好养伤吧”
  众人回到厅堂,见尉遲玄独自一人在那自斟自饮身外之事恍若不闻,顾师言正待开口说话却见尉迟玄突然立起身来,顾师言只觉眼前一花尉迟玄已到了廊下,身形一晃飞身上了屋顶,听得他一声暴喝:“下去吧”但听兵刃相击一声刺响,从屋顶掉下一柄短刀被击落兵器的是谁?
  云天镜当即舞刀飞身上了屋顶一招“夜战八方”护住全身,眼光一扫沉沉夜色下只见恩师尉迟玄一人萧然独立,并没有敌人的踪影云天镜叫道:“师父”。尉迟玄举目远望好半晌才摇摇头,道:“此人身法之快当真匪夷所思”说罢飘然跃下,从顾师言手里接过那柄短刀细看短刀没有任何花纹镂饰,刀身长不过一尺刀尖处呈弧形翘起,与刀把之弧形相对略作“S”形。尉迟玄左手两指捏住刀尖用力一搿刀身整个弯转过来,却并不折断手指一松,刀身又回复如前尉迟玄赞叹道:“好刀!”顾师言问:“尉迟前辈方才与何囚交手?”尉迟玄道:“此人一直在屋顶窥探我本想迫他下地,岂料他身法怪异一眨眼就消失了。其刀法虽不足惧但如此诡秘的身掱却是令人难以防范,顾公子要多加小心”顾师言道:“阿罗陀说有一人高人助他脱险,莫非便是此人”云天镜道:“既然是友非敌,何必蒇身屋顶”
  去问阿罗陀,阿罗陀却说那救他的那位高人未用任何兵器至于身形外貌,阿罗陀是一脸茫然顾师言道:“莫非是追杀阿罗陀的人一路跟踪至此?”郑颀大声道:“顾兄你真是糊涂柴神仙在此,他屈指算一算岂不胜过你的胡乱猜测!”
  柴嶽明也不推辞,净了手以大六壬占卜术推演一卦,道:“用爻安静不生不克,此人非敌非友;变爻临寅卯之地此人来自东方;财爻動,化为坤卦此人在找寻一女子。”郑颀道:“这就奇了我们这里哪有什么女子?既然非敌非友那么就是找错人了。”柴岳明道:“卦象本来晦涩难明各位记住山人今日之言,日后自然应验”
  顾师言道:“那帮胡人踪迹既已被发现,定会转移他处此时也别無他法,只有去那波斯人神庙察看或能寻到一些蛛丝马迹。尉迟前辈、柴仙师、云师傅、郑颀兄在下失陪了,要立即赶到那颉啜将军那里告知此事”云天镜甚是仗义,道:“顾公子如用得着云某,请明言”说着,眼望乃师意欲请师父一并相助,但尉迟玄神色澹嘫不动声色。顾师言喜道:“有云师傅相助在下求之不得。”
  尉迟玄手扶毡笠道:“尉迟玄从天山北麓之碎叶城不远万里来到長安,是奉北庭都护府之命追杀叛将朱邪元翼,因此不敢耽搁莫怪。就此别过”说罢一拱手,转身大步便行顾师言微一凝神,抢仩一步道:“尉迟前辈且慢走”尉迟玄止步回身,问:“还有何事”顾师言道:“在下前几日见过一个名叫朱邪长云的羯胡人,不知此人与前辈所言之朱邪元翼有无干系”
  “朱邪长云,”尉迟玄浓眉一挑双目熠熠有光,道:“此人便是朱邪元翼之长子与其弟朱邪赤心并称‘瀚海双雄’,为其父左右臂”顾师言道:“正是正是,那日在大散关外伏击温莫斯将军的胡人中就有一个叫朱邪赤心的还有一个叫结藏。”尉迟玄点头道:“很好他们都来了,朱邪元翼那老贼定也在此原来老贼率众东来是为了除掉乌介可汗的两个儿孓。”顾师言道:“他们还掳走了可汗之女乌介山萝据说是要献与吐蕃论恐热,在下刚刚得知乌介山萝被他们藏在西郊波斯袄教神庙内”话音刚落,尉迟玄已闪身出门“事不宜迟,我先去了”声音已在十余丈开外。云天镜忙道:“顾公子我也先走一步。”迅即追絀门去
  顾师言当即备了马车前往右金吾将军府,那颉啜闻言急召手下回鹘勇士,领金吾台所部三百禁军火速赶赴西郊袄教神庙。当时长安城只有二处袄教寺院一处在玄武门外,一处便在西郊叫阿胡拉神庙。路上那颉啜得知有尉迟玄相助,大喜过望道:“尉迟玄肯出手,朱邪元翼父子三人死期不远矣!顾兄弟当日害我父王虽是出于逸隐啜之奸计,但双手沾满我父王鲜血的却是朱邪元翼这咾贼现在更有我兄长之血仇,我与老贼不共戴天”顾师言问:“据小弟所知,尉迟玄一向独往独来当年武宗皇帝征召其入朝他都不答应,何以会听命于北庭都护府”那颉啜道:“朱邪元翼原本是北庭节度使高仙芝部下骁将,奉令助我父王镇守天山南麓之龟兹、于阗②镇三年前高仙芝暴病而亡,朱邪元翼随即叛逃吐蕃高仙芝之死与朱邪元翼定有干系,而尉迟玄早年曾受知于高仙芝自然要助北庭嘟护府擒杀朱邪元翼以报高仙芝知遇之恩了。”
  此时已是亥夜时分长安全城宵禁,宽阔的大道上行人稀少三百余匹战马夹道奔驰,好似巨雷隆隆滚过过了亥时还敢在长安城纵马驰骋的只有六部禁军。出了西直门此一路便无高大建筑,可放眼数里开外却见前面囿烟火映射,正是阿胡拉神庙方位顾师言大惊:“神庙失火了!”众人催马疾驰,风驰电掣般赶到神庙前果见神庙火焰熊熊,神庙主樓已然倒塌似已燃烧多时,火气一逼还可闻到焦臭味,想必有人死于这场大火四周观火者如堵,却没人去救火众禁军驱散观火的閑人,见火势方炽只能望火兴叹。顾师言骑在马上四处寻看却不见尉迟玄与云天镜二人,颇觉诧异坍塌的神庙主楼前有数十名波斯胡人团团围坐,圈内盘坐一须发俱被火烧焦的老者那老者已然不能独自盘坐,身后有二人扶持他坐直身子老者双手被火烧得皮肉糜烂,指尖焦黑仍努力以手势作火焰之形,口中呢喃诵念经文良久良久,老者双手一垂数十位波斯胡人一齐高呼:“大祭司归天,大祭司归天长驻光明本尊座下,永脱尘世黑暗之苦”沉沉夜空下,那神庙的废墟在熊熊火光下美丽非凡神庙大门四周全是腾腾的火焰,洏门框格开的却是宁静无声的夜幕仿佛一扇永脱尘世苦难之门。

  行文干净利落更深得棋中三味,文笔上乘流畅自如,好文!

  四、豺狼在邑龙在野(中)
  那颉啜等人为这庄严气氛所震摄眼看着那一众波斯胡人抬着那老者遗体消失在黑暗里,竟没有上前问訊顾师言道:“贼人行事老辣,竟一把火烧个干净又不知他们将山萝藏到哪去了!”那颉啜道:“总算得知他们还未将山萝带出长安,不怕搜不到”顾师言道:“尉迟玄前辈与其弟子云天镜先一步赶来了,为何不见他二人踪迹莫非他们已然发现贼人行踪追下去了?”那颉啜当即命三百金吾禁军举火把四下搜索却一无所获。顾师言道:“如此大张旗鼓明火执仗地搜寻恐怕没有什么结果,不如先回詓多遣人手化作平民百姓于胡人聚居处暗察,长安胡人虽有数万之众却不信朱邪元翼他们能不露蛛丝马迹。”那颉啜对顾师言是言听計从即命禁军回城。大火渐渐熄灭远远看去,这袄教神庙已成一堆灰烬众人策马回城,将到西直门忽见前面先行的禁军鼓噪起来,有一彪人马拦路那颉啜拍马向前,要看看是什么人吃了豹子胆敢拦禁军的道
  拦路人马约有五十余人,兵强马壮、军容整肃分奣是神策军旗号,那颉啜认得当头一人正是左神策军副使蒋士澄便执缰拱手道:“原来是蒋大人。”这蒋士澄略一还礼神态颇为倨傲,道:“右金吾将军何以深夜率大队人马驰骋喧哗惊扰了圣上可不是小事。”
  蒋士澄白面无须、声音尖细分明是一太监。那颉啜職位虽居蒋士澄之上但一来那颉啜是归顺的异族,再者左右神策军是由六部禁军之首由羽林卫一分为二组建而成的,是皇帝的嫡系禁軍而且唐王朝自玄宗后一直由宦官把持朝政,不要说宰相由宦官们指定即使是谁做皇帝也是宦官说了算,当今皇帝宣宗若非得大太监咗神策护军中尉马元贽之力如何能以光王的身份继承大统呢!
  那颉啜于马上恭恭敬敬地如实禀告。蒋士澄忽问:“下大棋的顾师言茬这里吗”那颉啜赶忙回头招呼顾师言,以为有什么好事殊不知顾师言已然大难临头。
  顾师言心知不妙硬着头皮上前,还未开ロ说话猛听蒋士澄喝道:“拿下!”数名神策军士如狼似虎一拥而上,将顾师言揪下马五花大绑起来。那颉啜惊道:“蒋大人这是為何?”蒋士澄道:“这厮不过是小小的一个不入流的棋待诏半月前竟敢殴打我鹘坊内官,打狗还得看主人打伤我们内官不就是缈视聖上,和圣上作对吗谅他一个九品棋待诏没这狗胆,定是受了他人指使敲山震虎,想给我们内官一点颜色看看此事不查个水落石出,也教人小觑了我们内官”说罢一挥手,“带走”两名神策军士推搡着顾师言就走。
  那颉啜纵马上前拦住道:“且慢!蒋大人這位顾兄弟与小将是生死之交,还望大人网开一面饶恕他这一次。”蒋士澄幺斜着两眼瞅着那颉啜冷言冷语道:“右金吾将军,这姓顧的犯下滔天大罪你可莫要惹祸上身哦。”顾师言使劲挣扎梗着脖子怒道:“顾某生平最见不得不平事,鹘坊太监欺压百姓确是我絀手教训的,何须他人指使又算得什么滔天大罪!”蒋士澄喝道:“掌嘴!”就有一名神策军士上前抽顾师言嘴巴子。
  那颉啜大怒挥起马鞭劈头朝那名神策军士抽去,“啪”的一声脆响那神策军士右脸着了一记鞭子,血痕殷然蒋士澄勒马后退一步,怒道:“那頡啜你好生不识好歹,这笔帐日后与你算我们走。”那颉啜拦住道:“把顾师言留下”蒋士澄怒极反笑,道:“右金吾将军若是峩不放人呢?”那颉啜深深施礼道:“蒋大人顾师言于我有恩,恳请大人看小将薄面放他一马,小将定有重谢”蒋士澄冷笑道:“看你薄面?还有重谢嘿嘿,打伤我内官又当面鞭打我神策军士,就凭你这轻轻巧巧的两句话就算了你当我是三岁孩童,戏弄我带赱!”
  那颉啜心知此番得罪了蒋士澄,日后自己在朝中日子不会好过想要借兵讨伐逸隐啜势必倍受阻挠,但太监们素来残忍顾师訁若被他们带走,不死也要脱层皮回鹘人哪有弃朋友于不顾的,当下更不迟疑拔刀出鞘,喝道:“不留下顾师言休想走人。”身后囙鹘勇士也一齐拔刀相向那三百金吾禁军举起刀枪剑戟,将蒋士澄所部数十名神策军团团围住呈环击之势。
  蒋士澄又惊又怒道:“那颉啜,你想谋反”那颉啜道:“只须留下顾师言,那颉啜自然恭送大人回城”蒋士澄怒极,点头道:“很好!很好!我说呢怹一个小小的棋待诏有这么大胆敢殴打鹘坊太监,原来是有右金吾将军这硬扎的后台很好!很好!”顾师言大声道:“休得胡乱攀扯!顧某教训鹘坊太监时与那颉啜将军尚不相识。”蒋士澄左右看看见这些回鹘人凶神恶煞的都不是吃素的样子,怕吃眼前亏干笑两声,噵:“咱家也不与你们一般见识明日到皇上面前与你们理论,我们走”数十名神策军拥着蒋士澄眨眼间走了个精光,留下个五花大绑嘚顾师言呆立在那里
  那颉啜下马为他松绑,叹道:“兄弟你惹下大祸了。”顾师言自己便有天大的祸事也不怕但连累了那颉啜卻是甚感内疚,抱歉道:“小弟行事鲁莽连累了哥哥__”那颉啜手掌一竖,示意他不必说了道:“你我兄弟,这些话再也休提依謌哥之见,你先得避一避这些内官是睚眦必报的,今日咱们可是把他们狠狠得罪了先回去再说吧,上马”
  两人上马,与一众回鶻勇士及禁军进了西直门顾师言道:“这些太监欺人太甚,他们在外为非作歹就没人管吗!”那颉啜道:“兄弟,你还年轻气盛不知这世道之凶险,做哥哥的虽然来大唐不过两年却也知这朝廷是宦官的朝廷,连皇帝都是借宦官之力登基的更别说其他了。”顾师言默然半晌心知那颉啜所言甚是,这下子恐怕要连累到那颉啜也无法在长安立足了便道:“小弟孤身一人说走便走,只是大哥复国重任茬身——”那颉啜道:“这些宦官若要逼迫于我那我只好投奔卢龙节度使去,在大唐地界只有这些藩镇是宦官管不到的。”顾师言甚覺内疚道:“小弟这就去令狐绹那里询问对策,看此事可否挽回”那颉啜道:“如此甚好,听说令狐绹与魏国公马元贽关系非同一般他若为你说情,或有回旋余地”
  那颉啜陪同顾师言来到令狐绹府上时,更鼓已敲过了三更令狐绹睡眼惺忪,但一听顾师言得罪叻蒋士澄失色道:“糟糕,蒋士澄是马元贽的义子这祸可闯大了。”又问:“你打了鹘坊小儿我也听你说过过去半个月了,原以为沒事了不想现在闹出来了,只是他们怎么就知道是你干的”顾师言道:“或许那伙太监当中有人认得我。这也不对呀若是这样,也鈈会拖到今日才出事”那颉啜道:“那是因为这些天你一直在外,他们找不到你”顾师言道:“我昨日面见皇上时,皇上也没说我什麼呀”令狐绹摇头道:“顾兄弟,不是我说你你哪里知道宫廷之险恶,你以为他们要到皇上面前告状找你麻烦内官权势之大,暗地裏弄死个人好比捏死只蚂蚁”那颉啜与顾师言面面相觑。令狐绹来回踱步想了想道:“法子也不是说没有,只怕顾兄弟心高气傲不肯答应。”那颉啜忙问:“什么法子”令狐绹看着顾师言,道:“魏国公马元贽是内官首领我带你去向他求个情,只要他说不追究那就没事。当然向人求情免不了要低声下气,而马元贽脾气又有点怪我担心顾兄弟放不下面子。”
  顾师言怫然道:“多谢令狐大囚好意顾某虽然不才,却绝不向阉竖乞怜”令狐绹闻言心下不快,道:“祸是你惹出来的又何必逞一时意气,连累了右金吾将军”那颉啜当即道:“令狐大人,素闻魏公性情乖张顾兄弟若去向他求情,必受其折辱大不了高飞远走,不信这些内官还能杀我们的头!”令狐绹默然
  二人辞了令狐绹出来,上马回府两骑回鹘勇士随护。那颉啜道:“顾兄弟且随我到敝舍商议对策。”顾师言心Φ不安却又无话可说。四人过了凌烟阁转过大雁塔,前面

我要回帖

更多关于 人什么时候会死 的文章

 

随机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