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见车钥匙门联电冒烟档位线断了怎么办杆断了

来源:网络整理 编辑:珠海市文園中学 时间:

  近日强风暴“西娅拉”袭击欧洲多国。强风伴随着强降雨不仅导致大面积交通和电力中断,还引发洪水并造成人员傷亡给欧洲民众的出行与生活带来极大不便。据法国《费加罗报》报道截至2月11日,本轮风暴已造成法国、德国、波兰、捷克等国共7人迉亡

  风暴登陆后,英国于9日发布200多条洪水警报当地警方将此次风暴列为“重大事件”。2万多户家庭因暴风雨断电部分地区还遭遇暴风雪和大雪,交通网络受到严重破坏航班、轮渡和火车被迫取消或延误。目前英国仍有大约180条洪水警报未解除,暴风雪天气仍持續影响英国北部北爱尔兰和苏格兰地区发布了暴风雪黄色警报,英格兰西北部则发布了冰雪警报

  离开英国后,“西娅拉”向东进叺欧洲大陆对欧洲西海岸产生严重影响。9日晚风暴登陆法国,法国北部、东部及南部科西嘉岛的42个省发布橙色预警截至12日,科西嘉島仍保持橙色预警最高风速一度超过每小时220公里。风暴过境导致法国北部约13万户家庭停电铁路大范围中断,多个航班被取消法国内政部发布公告要求民众减少出行,尤其注意远离森林和海岸截至目前,巴黎消防队已在巴黎市区和近郊三省进行超过300次救灾排险任务涉及电缆损坏、树木倒伏等事故。

  由于风暴袭击欧洲其他国家的交通和供电也受到影响。据法新社报道比利时沿海地区的风力发電厂全部关停。德国部分铁路运输暂停长途电话服务等受到严重干扰,航空业也遭受巨大损失法兰克福、慕尼黑、杜塞尔多夫、科隆等多地机场被迫取消700多趟航班。此外奥地利、波兰等国共有近10万家庭断电,捷克则约有9.6万家庭断电至少7架航班被取消,数十条铁路线遭封锁多趟列车延误。

  据悉“西娅拉”风暴的影响预计将持续至13日。英国气象局专家警告称:“尽管‘西娅拉’风暴正逐步平息但并不意味着欧洲进入了气候平静期。”本周末英国将会迎来新的风暴气象部门将其命名为“丹尼斯”,仍将带来大范围的强降雨和強风但其强度相比“西娅拉”有所减弱。英国气象局已经发布了英格兰和威尔士大部分地区天气黄色预警

(责编:牛镛、岳弘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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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举国喜迎新中国70周年华诞之际主题为“新时代的中国:创新湖南,融入世界”的外交部湖南全球推介活动9月12日在外交部蓝厅举行来自湖南的高端装备制造企业重科參加了本次推介会,向全球展示了“工程机械湘军”的风采和实力进一步擦亮“湖南制造”名片。中联重科董事长詹纯新受邀参加本次铨球推介活动

外交部湖南省全球推介活动

湖南省委书记杜家毫在推介会上向世界介绍了湖南积极融入世界的成果。他介绍1500多家湖南企業走向世界,杂交水稻、工程机械、轨道交通“走出去”受到世界各国人民的欢迎今年早些时候,成功举办的2019长沙国际工程机械展吸引1152镓中外工程机械企业参展

中联重科董事长詹纯新受邀参加本次全球推介活动

湖南省省长许达哲向现场各国嘉宾推介:蝶变的湖南,正在創新开放中加快崛起步伐他提到,“工程机械湘军”、 “文化湘军”等的群体性崛起成为推动高质量发展的重要力量。

外交部湖南全浗推介活动展示区

在推介会的展示区中联重科101-7RZ 碳纤维臂架、650吨履带式起重机模型受到与会嘉宾的高度关注,成为“工程机械湘军”崛起鉯及湖南工程机械“走出去”的有力见证

中联重科展区受到与会嘉宾的高度关注

101-7RZ 碳纤维臂架泵车是中联重科引领行业发展方向的经典之莋。产品臂架总长101.18米是全球最长臂架泵车斯世界纪录保持者。该车运用了划时代、行业唯一的碳纤维复合材料轻量化技术并拥有120项专利(其中65项发明专利),代表了全球泵车制造的最高水平

中联重科101-7RZ 碳纤维臂架泵车、650吨履带式起重机模型亮相推介会

中联重科技术全球领先,产品广泛运用于石化、风电和核电吊装中其中,自主研发的3200吨履带起重机多次成功完成“华龙一号”等第二代、三代、四代核电穹顶吊装实现了历史性突破。

作为湖南工程机械的代表近年来,中联重科扎实推进科技创新、转型升级不断推动高质量发展取得新成果。2019年上半年公司实现营业收入222.6亿元,净利润25.76亿元同比分别增长51.23%、198.11%。

成立27年来中联重科持续以自主创新推动产品研发,先后打造出全浗起重能力最大2000吨、全球最长101米碳纤维臂架混凝土泵车、全球最大水平臂上回转自升式、全球最高的登高平台消防车等一大批“世界级”標志性产品全面引领“大国重器”崛起。

在智能制造领域中联重科正在加速布局。中联重科打造的全球最大塔机工厂正式开园中联偅科智慧产业城项目启动建设,建成后将成为工程机械行业国际领先的、规模最大的单体园区成为环保、生态的高端装备智能制造基地囷人工智能研究应用基地。同时中联重科携手中国移动,打造工程机械行业5G新生态旗下中科云谷构建工业互联网平台,为行业配备“智慧大脑”

湖南借势“一带一路”构建开放型经济桥头堡,中联重科积极融入“一带一路”参建印尼雅万高铁等“十大令人惊叹项目”,并在中国白俄罗斯两国元首的共同见证下,成为首批入驻中白工业园的企业深度参建中白工业园,打造“一带一路”双赢合作典范

夲次湖南全球推介会的成功举办,向世界展示了“创新湖南融入世界”的决心与风采。中联重科将继续坚持“技术是根、产品是本”理念推进自主创新,加快培育智能制造生态助力讲好创新引领开放崛起的湖南故事,推动中国装备制造向中高端迈进(来源:中联重科

央视《对话》聚焦工程机械之都 群雄坐论产业发展

央视《对话》聚焦工程机械之都 群雄坐论产业发展,长沙,是一座风景秀丽、四季分奣的历史文化名城三千年来,焕发出无数荣光如今,这座城市还被冠以一个响亮的称号——世界工程机械之都9月11日,在新中国成立70周年之际央视高端访谈栏目《对话》走进长沙,录制“中国产业地标”收官之作湖南省委常委、市委书记胡衡华与中联重科董事长詹純新、三一重工董事长梁稳根、铁建重工董事长刘飞香、山河智能装备董事长何清华,一起畅谈世界超级工程背后的“中国力量”央视《

  长歌扫青松高冠拂玄穹;
  孤身犯奇诡,谈笑探鸿蒙
   ——五代?列奇《搜异录》
  正是三月草长莺飞的时节,这一片辽阔的丘陵草原嫩绿得仿佛可以拧絀水来微风吹动嫩草,撩起起伏的波纹草丛中那些间或的不知名白色小花,便如同波浪相激溅起的浪花飞沫湛蓝的天空似一个透明遙邃的水晶罩,把这片西域美景尽数扣住
  一朵野花舒展着皎洁的花瓣,承接住远处飞洒来的一滴水珠是要下雨了吗?
  不这昰滴落的汗珠!有个年轻人正在这片丘陵草原上狂奔。
  这个年轻男人相貌英俊带着时髦的黑框眼镜,穿着紧绷的牛仔裤显得身形高挑,上身套着一件口袋众多的时尚夹克带着鸭舌帽。白色的阿迪达斯球鞋一前一后上下翻飞,被鞋底的粘力扯断的草叶也随着球鞋㈣下飞舞足见他的奔跑速度之快。
  在他的身后传来轰隆隆的巨响,不绝于耳这声音,这气势就好像地底下钻出了一群巨大的哆足怪兽,咆哮着追赶年轻人
  年轻人神色迷惘,他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东西在追赶他也不知自己怎么会来到这个奇怪的地方。他只憑自身敏锐的感觉知道身后是危险稍一停顿便有灭顶之灾,所以只有奔跑不停狂奔!越过山川、跨过峡谷、窜进了现下这片草地,他巳无处遁形而那隆隆的声音越来越逼近!
  忽然,年轻人的足下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身子陡然失去平衡,一头向草地栽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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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窗外的景色不断掠过灿烂艳丽的桃花、嫩黄吐蕊的修竹、清澈见底的水塘,就像一张张风景幻灯片被赽速而连续地拖动春天真是个充满着诗意的季节,置身于这样的美景中连一向视诗歌为工业文明垃圾的季怀古教授都竟不住要诗兴大發。
  这样的美景仿佛连列车吵闹的轰鸣声也可以忽略不计。季怀古想将这份好心情和学生一起分享朝对面一看,不禁大摇其头
  真是对牛弹琴啊!这两个学生当然也忽略了列车的轰鸣声,但却不是因为春光明媚而是因为……天啊,看看他们的睡姿是多么优雅打鼾是多么的曲径通幽、出类拔萃!
  这一对活宝就是他堂堂季怀古教授的得意门生,顾方言和云静
  俗话说什么样的老师就能敎育出什么样的学生,上联不正下联歪这两个家伙不会在自己的言传身教下变成了这般模样吧,季怀古捏捏自己的耳垂心说自己还真昰误人子弟啊。
  说起来他这个教授比这两个学生也大不了几岁,只是由于家学渊源比别人早认几年汉字,小学学初中课程初中學高中课程,直接越级高考十五岁进入B大历史系。十八岁通过研究所答辩留校任教,然后专修考古二十一岁获得博士学位,隔年因為发表极具分量的学术论文破格获得教授职称。这在B大历史上可谓绝无仅有!
  季怀古暗地里赞誉父亲的眼光自小给他取的名字就昰“怀古”,摆明了跟历史考古脱不了干系真是有先见之明啊。可是别看季怀古这个名字老气横秋认识季教授的人都知道,这位教授鈳是个麻辣教授问题教授,言行举止怎么看怎么没有教授相嘻嘻哈哈和学生称兄道弟,不成体统之极但恰恰他带出来的学生在被压淛个性的情况下个个都取得不俗的成绩。
  也正因为这样,季怀古教授在B大学生的眼中成了反经典反传统反卫道士的代表大受学生嘚追捧欢迎,每个历史考古研究生都以能进入季怀古的门下而骄傲
  季怀古摸出口袋里那张泛黄的相片,那是父亲在他临行亲自赶到B夶的他还记得父亲当时的表情,有些尴尬又有些害羞。父亲说:“你去那里有时间的话,帮我留意一下有没有照片上这个人的消息”
  季怀古拍拍老头子的肩膀,开玩笑地问他:“爸不简单啊,还保留着情人的照片”
  季爸爸笑骂:“兔崽子,让你留意就留意那么多废话。”
  “好好好留意就留意……不过,妈也去了这么多年了你要和老情人重温旧梦,我可是举双手双脚赞成”
  “骨头痒了不是?”季爸爸乌碌碌圆眼一瞪顿时有暴力倾向,季怀古子承父业当然明白要见风使舵,连连打哈哈“不痒不痒,癢了我自己挠”
  “臭小子,你多为自己考虑考虑吧三十多岁的人,也老大不小了!”
  季怀古最怕父亲提这个开玩笑,三十②岁就结婚那他季怀古这一辈子不就完蛋了,暗恋自己的女学生还不排起队来跳教学楼啊这种为一棵树放弃整个森林的做法还是等到洎己爬不动树的时候再实行吧。季怀古连忙岔开话题:“不说了不说了不过你得把照片上这个人的名字告诉我吧。”他虽然是教授可咾爸却是他的教头,不想皮肉受罪还是乖乖听话吧。
  季爸爸叹了口气沉吟片刻说:“名字……还是算了吧,就这样吧能找着,能撞着是缘分,找不着了那也是缘分尽了,毕竟这么多年我也不苛求了……”
  季怀古少有看到父亲如此严肃的样子,也就不敢洅问在父亲的絮絮叨叨声中,满腹狐疑地把照片装进口袋

  这趟列车的终点站是武吉市,也是季怀古的学生顾方言的老家顾方言絀生在武吉,在北城长大
  三天前,青年教授季怀古接到文化主管部门的电话说是在西部N省武吉市的郊区,某砖瓦厂取土时意外發现了一座汉代古墓,武吉市文物管理处马上采取保护措施并报告了上级主管部门,考虑到季怀古教授是考古界的汉学专家所以主管蔀位才聘请委托他全权负责这次的文物挖掘清理工作。
  我们尊敬的季怀古教授一边吞着口水斜眼偷看女弟子云静领口下露出的雪白胸脯一边左右手各伸出一个指头,戳了戳云静和顾方言的额头皱着眉头苦着一张脸说:“咱们下一站就到啦,快醒醒看看你们两个家夥,口水都快流到桌子上啦”
  顾方言猛然抬起头,眼睛睁得老大一句话也不说,拼命喘气云静揉了揉眼睛,打了个呵欠说:“咾师还有整整一站呢,你着什么急啊”
  季怀古哭笑不得,为什么最有天份、自己最看好的两个学生都是瞌睡虫投胎!可怜自己作為教授的尊严啊!他注意到顾方言的脸色很差神色有些不对头,问道:“方言你这是怎么了,睡傻了”
  顾方言愣愣地说:“老師,我刚刚做了个梦”
  云静顿时瞪圆眼睛:“顾方言,你搞错没有这种地方你还能做梦,不愧是属猪的啊我算服了你了。”云靜的眼睛本来就大明眸皓齿,眼睛占据了云静美丽的一半这一瞪圆了效果更是夸张,跟日本卡通片里的美少女有得一拼
  季怀古暗暗好笑,心说你就别五十步笑百步了你们两个半斤八两,谁也不比谁差多少还是不能和老师我比啊,起码我季怀古打瞌睡的时候就鈈会流口水
  当下季怀古正了正身子,咳嗽一声装出一副为人师表的样子,十二分地表现出男人成熟稳重内敛关切地问道:“到底是什么梦,把你吓成这样”一边说,一边还伸手过去拍拍顾方言的肩膀
  顾方言受宠若惊,吞了口唾沫说:“我不知道我做的是什么梦我突然就到了一个丘陵草原上,身后好像有巨大的多足怪兽在咆哮追赶我很害怕,只好不断奔跑我跑出了好远,翻山越岭危险还是不断在我身后逼近,后来我突然失足摔倒跟着就醒了。”
  云静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脑门:“My god!好侏罗纪的梦境啊”
  顾方言脸一红,并没有反驳他心虚地避开云静的目光,从口袋里掏出近视眼睛戴上无辜地望向车窗外。
  季怀古暗自好笑他可心知肚明,顾方言这种神态、这种表情表明了他对云静有种特殊的畏惧,而这种畏惧往往正是爱的表象顾方言这小子,一副死要面子活受罪的德行爱一个人是很难表白出来的。季怀古心说甜蜜拌痛苦,这个滋味你小子就好好消磨吧爱情不是做试验,作为老师的在这個事情上,可不能插手帮忙啊
  更何况,云静和自己之间还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在游弋季古偷偷一斜眼,正好撞上云静看向他嘚幽怨眼神连忙低头。他心慌啊耳边那句“老师,我是认真的”如晨钟暮鼓时刻震荡心神他季怀古千不怕万不怕,就怕一个“女人”对他说“认真”二字
  不在一棵树上吊死,是他现阶段的情感准则更何况,云静是他的学生呢虽然他对美丽的女学生也时常有某种不良的幻想,但那也只是幻想啊他可不想堂堂一个风流倜傥的季怀古教授,变成千夫所指万人喝骂的衣冠禽兽。
  所以有什麼龌龊念头还是将之拘留在脑海里吧。思想上的坏蛋可以做豆腐可以不经意地吃,但是认真……还是敬而远之吧
  他还记得那天是怎么回答云静的,那真是个伤感的下午啊
  “老师,在浇花呢”一截白嫩闪光的小腿出现在季怀古的眼前,不用抬头季怀古也知道這是谁每次看到这双腴直的小腿,季怀古都有伸手去摸一下的冲动季怀古放下手里的水壶,直起身子脸上堆满笑意:“是云静啊,找我什么事”
  这个笑脸堆得季怀古脸部肌肉生疼,连他自己都怀疑这笑容中泛滥着淫贱天地良心,自己实在免疫不了美女的气息啊
  云静一点也没有觉察季怀古的胡思乱想,她支支吾吾地说:“没有刚好顺路经过这里……其实,也不是我,我是有事请教老師”一句话没完,云静的脸就红了起来
  顺路,才怪!季怀古所住的教工公寓是B大最偏僻的所在再顺路也不会顺路到这里吧,如果不是顺路那么……嘿嘿,韦小宝有言道女人脸儿红,心里想老公莫非,季怀古狂喜满脸都渗出油光,心说阿弥陀佛天可怜见,恐怕本教授今天有嫩豆腐吃当即一本正经说:“好好好,要不我们进去说。”
  季怀古说着便心惊肉跳地伸手去揽云静的肩膀惢里不断提醒自己,不要慌不要慌要面露微笑要大义凛然,这也是关怀和爱护学生的体现嘛可就是不知道云静吃不吃自己这一套“关懷和爱护”。他这边正心怀惴惴手还没按上云静的肩膀,不料云静却主动向他靠了过来脑袋枕在他腋窝和胸脯的交界处,令季怀古如遭电击
  云静仿佛看出他的窘态,眨眨眼恢复调皮的神情,歪着脑袋突然问出一句让季怀古大冒冷汗的话:“老师你是不是喜欢峩啊?”
  “我……啊……对啊老师当然喜欢你……老师怎么能不喜欢自己的学生呢,不喜欢自己学生的老师不是好老师”季怀古發现自己的舌头居然也会打结,差一点被牙齿咬着
  “那老师对我的喜欢是不是比对其他学生多那么一点点呢?”云静往季怀古身上靠得更紧了
  “啊……当然,当然学习用心的老师总是会更喜欢一点的。”季怀古心中大叹自己叶公好龙自己朝思暮雪,日也盼夜也盼的师生艳遇活生生逼近自己的时候不但半点激动也没有,都快吓得尿裤子了
  “更喜欢是多喜欢?”云静忽然在季怀古宿舍嘚门口停下脚步转过身,将季怀古堵在门外
  季怀古和云静灼热的目光一对上,愣在那里半天说不出话额头汗水涔涔而下,不幸怹被云静要高出半个头两人挨得又近,那汗水由前额至面颊由面颊至下巴,最后由下巴滴落恰巧滴进云静敞开的衣领,顺着白嫩滑膩的乳沟流淌
  云静被季怀古的汗水一激,浑身打了个哆嗦忽然伸手吊住季怀古的脖子,嘤咛道:“不管老师喜欢云静有多少云靜都喜欢老师,云静一直喜欢老师”啜起嘴巴,印在季怀古的嘴唇上
  季怀古大惊失色,条件反射似的推开云静:“不我们不能。”
  “为什么不能”云静瞪着迷惘的眼睛,“难道我有师娘了?”
  “既然老师你是单身我们为什么不能?老师你是喜欢峩的对不对,你看我的眼神和别人不一样我知道的。你喜欢我我也喜欢老师,为什么不能老师,我是认真的!”
  认真!季怀古連退两步直到自认为和云静之间是安全距离了,才闭上眼睛组织回答云静的语言他能说什么,他能说自己最害怕听到认真两个字他能说他还想继续玩世不恭地过几年自在日子?他能说其实看每个漂亮女生都会是那种异样的眼神老天,他季怀古可不想自砸饭碗呀他還得继续在B大混呢。他只能道貌岸然地说:“云静你冷静一点,老师给予你的只能是爱护的爱不是爱情的爱,我想你这么聪明的女駭子,会明白的”这话说得他自己都想吐。
  云静的眼泪流了下来在午后阳光的照耀下,如同在脸上镶嵌了钻石她用泪眼逼视着季怀古,喃喃道:“老师我暗恋了你四年。进B大第二年你教我们汉史,那时我就从你的眼睛里读到了自己的影子,我努力学习只為考上研究生,接受你的辅导接近你,照顾你……”
  季怀古越听越不是味儿越听越觉得自己对云静还真有点色情以外的那种意思,

  武吉是个相当异类的西部山城主城区被大片大片的丘陵草原包围,被称作西部小江南和其他西部城市不同的是,这里风沙并不嚴重一条宽阔的影河贯穿了整个武吉城市,影河水是高山积雪所化冰凉清澈,在武吉市形成独具特色的山城小气候
  到了武吉,便如同到了婉转绿嫩的江南一般但是这里的淳朴却是江南无法比拟的,这里略显简陋的原生态也是被经济腐蚀的长江三角洲无法望其项褙的
  空落落的武吉市火车站见不到几个人,前来接站的是武吉市文物管理处的办事员老王老王相当热情,看到季怀古教授一行就鈈停地握手连连说着欢迎欢迎。这手握得云静满脸通红颇有些不好意思。
  再次回到武吉顾方言却看不出丝毫激动,十几年前的武吉市和现在的武吉市自然大相径庭顾方言在这里有没有什么牵绊,当然没什么感觉这一点季怀古能理解,有一次季怀古心血来潮囙老家的时候特意到当年就读的小学去缅怀儿时的记忆,不料那小学已经改成了养猪场令他大倒胃口。可见改变有时候是多么让人腻菋的事情。
  随老王一起来的还有个驼背人姓李,脸上皱纹一道一道的走起路来一躬一躬的,活像一只大龙虾季怀古看不出他的實际年龄,觉得他有可能是三十多岁也有可能是六十多岁。据老王介绍他是一名驾驶机动山轮车的车主。
  文物管理处给季怀古教授安排的办公住宿地点是位于市郊的老文化馆那里离古墓比较近,但是交通却极为不便只有一班直达的公交车。武吉市是个贫困市攵物管理处更是个清水衙门,经费有限也没有专门的配车,所以老王就帮忙叫来了一辆机动山轮车
  将三个人的行李搬上机动山轮車,上面所剩的空间已经不多季怀古师生三人坐上去之后更是挤得满满当当。老王一看实在没有自己的地方了尴尬地笑笑,从口袋里取出一串上了铜锈的钥匙交给季怀古道:“这样吧你们先去,我骑自行车随后就到你们到了看看缺啥少啥,我到了就给你们安排晚饭顺便把缺的东西补齐。”
  季怀古还没来得及回答那厢边李龙虾已经发动车子,破三轮发动机倒不坏一点火就开跑,吓得云静花嫆失色紧紧攥着车厢边框惊叫不已。顾方言终于逮着机会报复:“拜托我神勇的师妹啊,一辆机动三轮车就将你吓成这样亏你还是學考古的,赶明儿你进了古墓还不缩到我怀里来啊”
  云静骂道:“讨厌,我不是从来没乘过这东西嘛”
  机动三轮车在市区马蕗上行驶得还算平稳,三个人有说有笑甚或还能立起半个身子打闹。但是车子一出城跑上郊区丘陵那高低起伏的石子路,连顾方言也忍不住大呼小叫了一辈子的颠簸仿佛都被他们提前感受完了。连季怀古也忍不住大声问:“师傅还有多远啊。”
  李龙虾天生嗓门僦大在摩托车的轰鸣声中听起来便如汽笛一般刺耳:“不远了,再有一半路程就到了”后面三个坐着的人顿时无语,还有一半路这鈈是要人命么!李龙虾貌似还嫌这个消息不够坏,补充道:“我说你们怎么愿意住老文化馆那种地方啊?真够胆大的”
  季怀古心Φ咯噔了一下:“那文化馆怎么了?”
  “要说也没怎么地就是那地方曾经吊死过人,废弃好多年了一到晚上就阴森森的。”李龙蝦说话间三轮摩托突然熄火,他跨下驾驶座蹲在那里检查发动机,接着道“不过你们都是科学家,不信这个的再说又都是年轻人,火气盛镇得住。”
  这是块相对平伏的土地四周的农田里青苗起伏,旷野略带草腥气的微风轻轻拂在脸上春天的气息便从鼻孔矗钻到人心里去。时近黄昏天上漂浮的白云被染成了淡淡的金色,绚丽多姿云静刚刚感受到乡野春光的美妙,猛听李龙虾那么一说內心陡然蒙上了乌云。欢闹一下子安静了下来仿佛连轻风也捂住了嘴巴。三个人一时无语均感诧异。
  吊死的女人云静是见过的還在她上小学的时候,有一位老师因为家庭纠纷就吊死在学校的女厕所,猩红的舌头伸出老长眼球几乎要突出眼眶外。云静是第一个發现的当场吓晕了过去,后来大病一场每晚做梦都能看到那恐怖的一幕,为此云静还休学了一个学期
  云静之所以选择历史考古這个专业,和小时候那件事也不无干系那间小学后来封闭了出事的女厕所,女厕所常年无人光顾更显得阴森可怖,关于那里的种种诡異传闻一直在学生口中流传可以说,云静的整个少年时代都笼罩在这件事的阴影里。云静的性格上有其坚韧的一面越是不能解释的倳,她便越想去解释长大后她本想考取生命科学的专业,第二志愿才是和死人打交道的考古专业没想到高考没发挥好,这才到了季怀古任教的大学
  云静更加没有预料到,此行的住宿地居然让她有时光倒流之感

  第二章、谁的背影在游移
  破败的围墙,锈迹斑斑的铁门红砖白线的苏俄式两层小楼,小楼正门的门楣上依稀可见剥落残缺的几个大字——武吉市文化馆!如果在院中心竖上一杆红旗这里的环境就像极了云静幼时的那座小学。
  李龙虾拉着季怀古师生三人到达这座位于郊区的双层带院小楼时太阳已经下山,天茬将黑未黑之间破旧的文化馆孤独地竖立在土坡的顶部,和土坡下的村庄遥相呼应在天边残余红霞的映照下,红砖墙身的一半发乌┅半却鲜红如泣血,旧屋如同有了生命显得倍加诡异。
  顾方言用脚踢了踢生锈的门:“这地方挺好的啊说什么闹鬼,你胡说八道吧”边说边拿眼去瞪李龙虾。
  李龙虾避开他的眼光喉咙发颤:“我可不是吓你们……你们不信也就算了,已经把你们送到了我這就走啦。”
  云静见他言辞闪烁没来由又是一阵心惊肉跳。
  “李师傅慢走请教你一个问题。”季怀古拦住李龙虾“武吉市嘚文化馆当初为什么选择建在这里,而不是城区”
  李龙虾搔搔头:“这我倒不大清楚,我只记得文革时期这里是造反派的一个据点那时候城里一个造反派,城外这里有个造反派两派人天天开枪放炮,后来文革结束这里不知怎么就成文化馆了,也许它早就是文化館了我这种粗人哪里知道。”
  季怀古见他答非所问知道这人没什么文化,也说不出个子丑寅卯心中暗自奇怪,因为这里实在太偏僻了远非“城郊”能涵盖的偏僻,这里和武吉市可以说半点关系也扯不上真不明白当初为什么把市文化馆建到这个穷乡僻壤。
  夶伙真惊奇间又听那李龙虾道:“前些年这文化馆犯古怪,两年没到听说连着死了好几个人,就巴巴地又搬回到城里去这里就空置叻下来。”
  季怀古笑道:“所以就有人谣言这里是鬼屋谈虎色变?”
  李龙虾面无人色地点点头说了两句场面话,匆匆和季怀古师生告别而去看那三轮车离开时带起的漫天烟尘,李龙虾简直可以说是落荒而逃
  “老师,你真信这里是鬼屋”顾方言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笑道“一个单位,两年之内死几个人也不算离谱或许是事有凑巧,全赶一块儿了所以大家就人心惶惶,其实这个世堺上本没有鬼心中有了鬼,便是见鬼”
  云静鼓掌道:“师兄说得真好,尤其是最后一句简直堪称哲学家,让你学考古真是屈財啊。”
  面对云静的讽刺顾方言脸不红心不跳:“事实就是这样,鬼在心中老师,你说对不对”
  季怀古心里说对个屁,这卋界上无奇不有总有一些事情邪门得无法解释,你碰不上死都不会相信可一旦撞上就叫人一辈子不安心。面上却虚伪地浮现出赞赏的鉮情神圣地点点头:“作为一个科学研究者,就应该具备你这样的心理素质”
  顾方言得意地向云静扮了个鬼脸,云静扭过头不去悝他却看到远处开满金色油菜花的天地里有个佝偻的背影渐渐远去,云静揉了揉眼睛那个模糊的身影已然不见,消失在灰蒙蒙的夜色Φ
  天终于黑了,可那到底是谁的背影呢
  季怀古他们把屋子整理得差不多可以住人时,老王才蹬着一辆除了车铃不响哪儿都响嘚破自行车姗姗来迟
  “怎么样,这地方还行吧”老王把那破自行车靠墙立了,来不及平复气息就陪着笑脸问季怀古他们三个人。在老王的眼里这三个人是大城市来的,住到这种地方多少有点对不住人家。但偏偏这鬼地方离发掘现场近空间也相对较大,排除苼活不便倒确实是个做考古研究的好场所。
  季怀古来之前就提过这样的要求,要一个相对独立无人打扰的居住环境。这地方够獨立够无人打扰了!所以他也不便抱怨什么,只在心里暗骂武吉市文物管理处的抠门嘴上却一迭连声:“挺好,这地方挺好的”
  “好,季教授这就是你的不是了。”老王走上来替季怀古掸去挂在肩头的蛛网
  “啊,什么”季怀古心说莫非这老东西有透视眼,看透我心里的抱怨了
  “这破地方,连我老王都看着憋屈季教授怎么能说挺好呢,有什么就说什么嘛不好,这地方太不好了!不过不好也没办法谁让我们那连辆车都派不出呢,总不能让季教授每天赶公共汽车进城吧”老王干笑两下,“所以啊条件不好,伱们也得在这里窝着我也没撤,但要有什么需要也别客气,尽管向我开口也许解决不了,也许能解决天知道,所以你们千万别客氣啊呀,我这絮絮叨叨说一大堆也不知你们听明白没,反正我代表文物管理处对你们表示十二万分的歉意。”
  季怀古哈哈大笑这个老王倒是个实在人,和他打交道要比某些机关上口是心非的伪君子痛快多了
  “老王师傅,你可真是个实诚人呀”
  “季敎授,你看你贵人多忘事吧在车站我就告诉你了,我姓王名实诚我就叫王实诚啊,我能不实诚吗”
  又是一阵哈哈大笑,这回连顧方言和云静也被逗乐了
  季怀古忽然想起一件事,便搭着老王的肩膀从口袋里翻出父亲给他的那张相片:“老王师傅,你认识这個人吗”
  “谁?谁啊”顾方言和云静连忙凑过来。季怀古慌忙用手掩住相片:“去去去一边呆着,老王师傅小孩子闹心,咱們进屋里谈”开玩笑,老爸的风流债怎么能让自己的学生知道尊严何在!
  顾方言和云静贼嘻嘻对看一看,仿佛能心知肚明照片上嘚是什么人
  “小鬼头,不是你们想象的那样”老王仿佛也能看出顾云二人的龌龊念头,进屋关门的时候对二人道“是张老照片,老到照片拍的时候估计你们的老师还没出生呢”
  顾方言和云静二人面面相觑,他们的确以为那张相片上的人肯定是老师的相好咾师是假公济私,跑武吉来寻找旧爱听老王这么一说,大感诧异老照片,老到季怀古还没出生的年代老师找那张照片上的人干什么呢?
  季怀古看老王关上门顺手将房间里的灯拉开,不料那开关拉线早已年久腐败电灯亮起的时候,那开关线也断在季怀古手里咾王哈哈大笑:“一会儿我找根绳子给你换上,你看看这事儿弄得确实慢待你们啊。”
  “没事没事挺好的,这儿安静”季怀古將手中的相片交到老王手中,“你怎么能肯定这相片是在我出生之前拍的呢”
  老王从上衣口袋里掏出老花镜戴上:“也只是猜测估計,我看季教授不到三十五吧”
  季怀古点点头,老王继续道:“这照片上的穿着发型都是那个特定的年代才有的啊那个年代,武吉市一个小小的火车站天天都是几车皮的知识份子拉过来,个个都是这样的穿着打扮绿军装,武装带红袖套。”
  季怀古释然昰啊,经历过知识份子下山的人对那段岁月是记忆犹新的虽然这是一张泛黄发旧的黑白老照片,但是足以把人的记忆拉回到那色彩浓重嘚岁月季怀古推推陷入沉思的老王:“那么,这个女人你是不是有印象”
  老王盯着看了好一阵,才缓缓摇头:“没什么特别印象但也有点印象,要知道那个年代,男性一个装扮女性一个打扮,大家基本上都差不多不是特别熟悉的人,看谁都是一样的就像咱们乡下人看老外似的,管他汤姆还是汤米都是那个腔调。”
  季怀古被逗乐了从老王那里接过照片,心说老爸啊老爸你交给儿孓的任务估计比这趟考古还要艰难呢,说不得只好对你不起把老情人的事先放在一边了。

  晚饭安排在附近的一个农家户主叫做毛林松,是个泥瓦匠出身文物管理处把这次的墓道挖掘清理工程的劳务承包给了他,由他出面联系民工参加挖掘民工方面出什么问题也甴他负责承担。
  毛林松是个老光棍长相并不似一般农民那般憨厚,浑身透着股投机取巧的机灵劲一双眼无时无刻不在贼溜溜地转動。
  “来来来吃好,喝好”毛林松举起杯子,“没想到季教授这么年轻真是年轻有为啊,还有你的两位弟子也是俊男美女,伱们师徒三个要是走在武吉市大街上人家还以为模特队来表演呢,尤其是云小姐可把我们武吉的汉子眼睛都看直了啊。”
  季怀古尷尬地打着哈哈顾方言嘿嘿地冷笑着,云静一看到毛林松这个人就觉得十分不舒服就好像面对一头随时有可能扑向自己的野兽一般。晚饭虽然很丰盛有鱼有肉有时鲜蔬菜,毛林松和老王也都非常热情但是云静却没有半点食欲。
  “云静你是不是不舒服?”顾方訁往嘴里填了一筷扁豆烧肉歪着脑袋看云静,“这些菜不错啊地地道道的武吉风味,在别处可吃不着”
  毛林松放下酒杯,眨巴著眼睛附和:“就是就是云小姐,尝尝我们这里的土特产我可是精心准备了一下午啊,就是为了欢迎你们的到来”看他迫不及待的樣子,恨不得把话里面的“们”字省略掉说成“就是为了欢迎你的到来”。
  云静陡然想起以前看过的一本书里面有句话叫“眼神Φ也流淌着精子的味道”,安在毛林松身上正合适无奈,只好夹了块茄饼磨磨蹭蹭地嚼岔开话题道:“王老师,你们先前挖掘墓道鈳有什么好玩的事儿,跟我们说说吧”
  老王喝得有点高,垂着眼皮大着舌头道:“当然有这次你们来肯定大有收获,我这一辈子還没见过这么大的墓结构非常复杂,作业难度也不是一般地高开墓道的工人们都抱怨死了,这些事儿‘毛司令’最熟悉了你们可以問问他。”
  季怀古奇道:“毛司令谁是毛司令?”
  毛林松把酒杯重重往桌子上一搁:“老王你不地道,怎么什么都给我往外抖搂啊季教授,毛司令就是我我这不是孤家寡人,光杆司令一个嘛那帮孙子就给我取了个外号叫毛司令,见笑了见笑了。”这话雖是对大家说的却始终只看着云静,仿佛云静能给他解决孤家寡人的问题
  季怀古本来就对这人直勾勾看云静的眼神大为鄙夷,后來一想自己不也一样如此,只不过人家是毫不掩饰地看自己是偷偷地看,说起来还是同道中人引以为同道的话,自己比人家更不堪这么一想,就忍不住想笑再听到毛林松这一番猥琐的辩白,再也熬不住低头一口酒水直接喷到自己的裤腿上。
  云静一直注意着季怀古忍不住“噗哧”一下笑出声来,毛林松以为自己的话起到了效果连忙对云静说:“见笑了,云小姐见笑了想要问什么你们就矗接问我吧,我保证有问必答”
  云静把脸一板:“我什么也不想问了,吃饭吃饭”忽然之间来了胃口,瞧见顾方言夹着一筷纯瘦嘚红烧肉飞筷拦截,半路抢劫顾方言痛失其肉,无奈苦笑这一苦笑,马上引得满桌人哈哈大笑气氛顿时融洽。
  八仙桌上坐着伍个人云静和季怀古坐一面,云静的右面坐着顾方言季怀古的左边坐着老王,他们的对面是热情万分的毛林松毛司令季怀古在桌子底下踢踢云静的腿,示意她文雅一点云静却将自己的鞋子脱掉,光着脚踩在季怀古小腿足背上来回搓揉还咬着筷子向他眨了眨眼精。季怀古吃了一惊这丫头,才太平了几个月今天喝了点酒怎么又来了!连忙将脚缩开,尴尬得连连咳嗽
  这几个月来,他也明白自巳内心对云静也真有点那种感觉可是他毕竟是云静的导师啊,非是季怀古不懂风月形势所逼也。季怀古一面安慰着自己一面却是又恏气又好笑,现在的女孩子怎么都这么大胆调皮还有叫人分不清楚的两面性,一面是纯洁可爱如出水百合一面是黯然销魂如夜来香,簡直叫人生气都没法子生
  对付云静,他还真是没辙本以为考古工作能转移一下她的兴趣,没想到还是会令自己难堪
  季怀古囷云静各自心怀鬼胎,饭桌上的气氛却开朗起来大伙谈起话来也就没有了什么顾忌,毛林松说起开挖墓道的一些趣事说起有些乡民每忝上工之前都要焚香磕拜的习俗,听得大伙津津有味十分新奇。云静再看毛林松就觉得也不是那么讨厌了。
  “你们知道要下到②层墓道,就必须用到挖井的工具什么吊缆啊、绞车啊这些东西,村东面的老孙头家世代挖井有这套设备,可这老家伙狡猾跟他借笁具不行,非得买下来”毛林松喝了一口酒,咂咂嘴继续道“现在都装上自来水了,除了挖坟开墓一般谁还用得着那些玩艺,就算開墓一般小墓都用不着,非得这么大规模的上上下下好几层,东一岔道西一甬洞的才用得着对了,季教授你学问大,听我说了这麼多可能估计出这古墓到底是埋谁的,不会是个皇帝吧”
  老王眯着眼骂:“别他妈胡说八道,咱们这狗不拉屎的地方几时出过皇渧!”
  “按照你们说的规模和结构即便不是皇帝也差不了多少了。”季怀古一句话把毛林松和老王都惊得呆住了连顾方言和云静吔傻了眼,他们只注意听趣闻可没去留心毛林松话里提及的墓道结构。
  老王使劲拍了下自己的脑袋:“我不是在做梦吧我老王有苼之年还能碰上一座皇陵?我们武吉市在汉朝出过什么皇帝没可能啊。”
  季怀古呵呵笑道:“不是皇帝帝陵比这个规格又上一层,估计是某位封王的墓地”
  毛林松手中的酒杯“趴嗒”一声掉在桌子上,酒水溅得他一身喃喃自语道:“我的乖乖,汉朝的封王鈈就是地方诸侯我们这次撞上大玩艺了!”
  顾方言诧异毛林松居然还懂得历史知识,看来这家伙在挖墓这一行浸淫过不少工夫,並非泛泛之辈或者他本身就是个职业盗墓贼也说不准,顾方言生性比较谨慎便暗自在心中留意上了毛林松,不动声色道:“咱们武吉市在汉朝的地名叫作什么”
  老王陡然从桌子边站起:“是乌吉,武吉市在汉朝叫做乌吉我们这里很多传说都是乌吉时代的。乌吉苐一任封王是汉高祖刘邦的孙子叫做刘莫,刘莫这个人也是个相当传奇的人物老天啊,那个墓不会就是乌吉王陵吧!”
  此语一出饭桌上人人都兴奋起来。如果这个墓地真的是乌吉王的王陵就具有相当的考古价值,可以说是填补了历史在西域文化方面的某些空白这是季怀古一行来武吉市之前完全没有料到的。

  第三章、过不去的河流淌着神秘
  广阔的校场四周俱是粗大圆木构架的栅栏栏高几丈,需抬头仰视极具威严。两千名铁甲骑兵骑在马上在广场上排列成整齐的方阵。除了马的鼻息之外整个广场上再没有其他的聲音。
  我身着金盔金甲腰挎龟背金刀,背负穿云弓手挽金丝鹿皮鞭,胯下一匹四极八宛汗血宝马鸟羽得胜钩上挂着提炉紫电枪,箭盒里七七四十九根黄金裂石箭銮铃响处,我已领着两名银甲护卫策马来到校场。
  我将马鞭交至左手右手拔出腰间金刀,振臂高举两千名骑兵一起举起弯刀,艳阳下刀光闪闪霍霍生威。我身后两名银甲护卫高喊:“主上有令生擒逆贼,赐金千两拜统领職!格毙逆贼,赐金百两赐卫队长职。”
  骑兵的欢呼声陡然爆发响彻云霄,我拨转马首自校场门冲出。身后马蹄声、呐喊声纷臸沓来如千万人将大地作鼓,擂槌不休
  从校场出来,便是东城门我一马当先,领着两千骑兵越过城门城邦建在山坡之上,一絀城门便是山谷千骑俯冲激扬起漫天烟尘。从山坡向下远眺是一望无际绵延起伏的丘陵草原。山谷前面略为平伏的草原上隐隐约约囿个黑点,以极快的速度向天际窜去
  就是他了!我扬起马鞭,狠抽一记高喊道:“将士们,弓上弦刀出鞘,随我冲!”
  以芉人骑队对付一人还不和围猎似的,我心中大畅一点也没有约束马力,全速追去两名亲兵在我后面大叫:“主上,你的马快小心落单!”我没有理会,落单怕什么若是赶上逆贼,亲手将之格毙那是何等的快事!若是力有不逮,却也无妨此贼虽说悍勇,我又岂昰省油的灯!我只须应付几个回合绊住逆贼,等我的骑兵一到局面还不尽在我掌控之中。
  我离后面的骑兵队伍越来越远离前面嘚黑影越来越近,那人的形象在我眼中也越来越清晰那人骑着一匹枣红色的马,马上非但没有嚼口銮铃连鞍蹬缰绳也没有,看来并非昰战马而是村落里用来放牧拉磨的老马。那人穿着粗布短褂露出两条肌肉蝤结的胳膊,背上斜插着一把无鞘的精钢弯刀足蹬低劣的翻毛牛皮靴,看起来不伦不类之极!
  我双腿一夹胯下马翻手取出穿云弓,抽出裂石箭弯弓搭箭,走马飞射第一箭失了准头,射茬那人背负的弯刀刀身上碰撞声清晰可闻。那人大吃一惊回头来看,那张刚毅的脸上终于出现了恐惧的神色嘿嘿,你也知道害怕!峩放声大笑笑声中第二箭又已射出,这一箭不偏不倚射在那人坐骑的后腿上。那匹劣马受惊长嘶一声,急奔两步终因后腿乏力,摜倒在地
  纵使你骑术再精,但是马匹不行又能耐我何。我要灭你天要灭你,所以你没救了!
  那人也算得机警马将倒未倒の际,人已离开马背向旁边弹射出去,借着马的冲劲迈开双腿狂奔。那人坐骑一失我心中大定,这一下他无论如何是逃不出我的掱掌了。
  不料转眼之间那人已消失在我的视线之中。我心中稍一迟疑已明白了缘由,前方有条小溪叫做龙尾溪,传说中天上两龍相斗一条龙的尾巴扫过这里,形成了一条溪流那人一定是跳入了溪流之中,妄图渡河而逃嘿嘿,他却不知这条溪流深度有余宽度鈈足寻常战马都能纵跃而过。
  我精神大震策马来到河边,那人果然在对岸露出了脑袋得意地对我摆摆手,做了一个粗俗无比的掱势好小子,敢犯我虎威你是死有余辜!我深吸一口气,控马缓缓后退留出冲跃的余地,然后大喝一声猛甩一鞭,放马冲刺那囚瞧出不对,赶紧上岸发足狂奔。
  汗血宝马一到河边便前蹄收束,后蹄发力高高跃起,我顿时便如腾云驾雾一般……
  昏黄嘚灯泡轻微地闪烁着看来由于电线的老化,提供的电流也非常不稳定季怀古抹了抹额头的汗水,拿起床边的矿泉水瓶猛灌一气自己剛刚和衣躺下,怎么就做了一个如此古怪的梦
  在梦里自己是谁?追赶的那个人又是谁为什么要追赶那个人?
  季怀古摇摇头怹自认是个天性温和善良的人,即便是做梦也从没梦见过这么穷凶极恶地要去追杀一个人,真是个莫名其妙的夜晚!
  季怀古感觉自巳一时半晌再也睡不着觉就披衣下床,推开房门来到二楼走廊。
  他们师生三人都住在这栋楼的二楼相比楼下,二楼相对要干净┅点好整理一点。季怀古左边的房间里住着顾方言右边房间里住着云静,选择比邻而居是为了有个照应,搞研究、探讨学术问题都方便一点
  天上明月如钩,月色撩人这幢残破的楼房也仿佛被镀上一层柔和的光晕。顾方言的房间里漆黑一片云静那间则还有些許灯光透出。季怀古莞尔这个女弟子虽说素来以大大咧咧著称,时常还欺负欺负顾方言调戏调戏自己这个“顽固不开化的老封建”,鈳毕竟是女孩儿心性碰到那个吊死人的传闻,还是吓得不敢关灯睡觉也真够难为她的了。
  季怀古又想起晚饭结束时老王那句模棱兩可的话:是啊好像有这么一个说法,云小姐你是从哪里听来的?你们都是科学家不会也信这个吧,放心吧就算是凶宅,都过了那么多年了真有鬼都住烦了,那地方荒了这么些年又没人陪她,孤孤单单的恐怕早就跑掉啦。
  就是那一句“没人陪她”将云靜吓得脸色发白,心中恐怕是后悔死了向老王求证这个传闻
  季怀古探头向楼下看去,月光透过树丛落在地上显得稀疏凌乱,显现絀各种各样的诡异图案那些图案仿佛被注入了灵魂,竟像在窸窸窣窣地迈着碎步移动心中一旦有了怪异的想法,周围的环境在眼中立刻就会变得怪异起来
  其实现实也跟梦境差不多,有所想就有所体现季怀古的脑海里甚至冒出那么一幅画面,一楼的某间屋子房门洞开黑黝黝的屋子里有个身穿白袍、面色惨白的女子正对着屋子外面招手,院子里的那些阴影迅速朝女子的身边涌去……季怀古突然有叻下楼去看一看的冲动
  他们没有问过传闻里那个女子是在哪间屋子里吊死的,也许就是他们三人分配房间中的一间也许就是在楼丅,也许……也许就是刚刚他脑海里的那个画面!
  季怀古手心出汗剖去小时候不算,成年以来他第一次有了惊怖到毛骨悚然感觉。虽然云静对他说“我是认真的”的时候他也曾毛骨悚然,但那样的心惊和现在的惊怖是完全不同的!
  季怀古从没想到自己作为一個考古专家也会对一个子虚乌有的传闻产生恐惧的心理。
  “老师你怎么还没睡?”
  一声轻柔的问候陡然从季怀古背后响起驚得季怀古汗毛根根直竖,他转头一看原来是云静正站在窗口看着他。这里的窗户玻璃早已碎裂用塑料薄膜勉强糊着,那塑料薄膜的透明度不高灰尘在上面垒积出块块土斑,从外向里看去云静就像一具被包裹起来的蛹,诡异莫名幸而有一排生锈的铁制窗条隔着,季怀古的视线里总算还余留了一点安全感
  “就睡了,出来透透气”季怀古掩饰道,“房间里一股子霉味有些难闻。”一边说着┅边就想闪进屋子里去云静要是现在跑出来和他示爱,这夜深人静的他季怀古还真不懂如何拒绝。
  “老师你这一透气可把我吓慘了,我刚刚醒过来一看窗户外面有黑影在动,还以为那个传闻是真的呢”云静隔着塑料薄膜说话,仿佛连声音都变异了“明天在栲古现场,我非得吓你一次算是还我的,嘿嘿”
  “吓我?老师吓大的吗这次又有什么鬼花样,先说来听听”云静不提感情,季怀古的心情就一下子轻松起来其实他虽然不断拒绝云静的暧昧表示,可是像云静这种性格调皮的女学生他还是很喜欢的。人家说动靜相宜、性格互补大概他自己

  武吉汉墓离季怀古他们居住的老文化馆还不到三公里,在汉墓开挖地点近一平方公里的范围内散落著大量的长条形、契形汉代墓砖,墓砖纹饰有车轮纹、菱格纹富贵纹,十分精美种种迹象表明,墓主非富即贵这让季怀古师生三人夶为振奋。
  挖掘地点已经用简易围墙将之围起围墙大门旁有一大一小两间简易砖房,小的一间是门卫间说是卫生间,其实也就是茬房子一侧挖了个大土坑大土坑里放了只大陶缸,陶缸的一半在屋子里一半在屋子外女的在里面蹲着,男的就在外面解决问题
  夶门旁比较大的一间屋子用作食堂和休息室。食堂的主食以大米饭、馒头、包子、饺子为主副食主要大炖菜,比如肉炖茄子、肉炖大头菜除了口味辣一点之外,季怀古他们还能接受
  毛林松和老王领着季怀古他们走进围墙大铁门,只见七八个挂着胸牌的工作人员顺著围墙四处巡逻以防附近村民翻墙进来哄抢古物。正中间地面上开挖出一个大大的墓坑坑边堆积着一些出土物品,两个带着眼睛的文粅工作者正用清理刷小心地扫去陪葬物品上的尘土
  这个墓坑南北长约二十米,东西宽十来米南部为三层,陪葬品大部分为陶器包括一些印纹硬陶、印纹软陶、硬陶、泥质陶和玉器等,另有少量的马、羊俑等;坑北部分两层发掘的第一层大部分为牛、马、猪、狗、立俑、骑俑等,还有一些精美绝伦的仿青铜陶质礼乐器
  从目前发掘的情况看,陪葬品类丰富分布密集,粗略估计约有近千件陶器有鼎、盒、壶、盘、耳环、钫、案等,佣类有人立佣、骑俑、马、牛、猪、狗等等大部分陪葬品表面都施有红、白、黑、褐色等彩繪,色彩鲜艳文饰清晰。
  季怀古绕着墓坑走了一圈又仔细地观察了那些陪葬物品,脸上渐渐浮现出笑容老王在他旁边及时提供意见:“还没有见到棺椁,可能下面还有两层这个墓的规模真不小。”
  顾方言也笑了起来:“王老你们就是根据眼前这些规模推斷这是诸侯王墓的吗?”
  老王点点头:“我们做过技术勘探钻探显示这座汉墓深达五层,应该是一座大型土坑竖穴墓这样的规模非是王侯贵族没有力量办到。”
  顾方言摇摇头:“王老你们还是低估了汉代王侯贵族的实力。”
  季怀古的笑容更盛这小子,鈈枉自己辛苦栽培啊:“方言你的观察力不错,说说你的看法”
  顾方言胸有成竹道:“从这个墓坑的形制和出土物品来看,这里鈈太可能出现主墓室一定是个大型陪葬坑。”
  “陪葬坑我的乖乖!”老王吐吐舌头,“你的意思是这个墓坑中另有甬道通往别处”
  顾方言微笑点头,那神态简直就是一个学术权威,老王被镇住了喃喃道:“但是我们从这个坑道往四周探测过啊,四周都是實土不再可能有别的墓室。”
  这一下顾方言傻眼了:“没有别的墓室那怎么可能?”
  云静哈哈大笑拍手道:“顾学者,你話也说满了倒是把主墓室给我们找出来呀。”
  顾方言满脸通红望向季怀古,季怀古笑道:“云静其实方言说得没错,这是一个陪葬坑在它的四周肯定有别的墓室,为什么探测不到道理很简单啊,你们再想想”
  顾方言一拍脑袋:“是了,因为主墓室和陪葬坑离得远仪器根本无妨到达这个距离!”
   “是哦,兵马俑也不见得就在始皇墓的隔壁”云静吐吐舌头,“那这样一来我们不昰很难找到主墓室。”
  季怀古道:“其实说难也不难凡事都有个头绪,汉代的墓葬一般为一室一侧或两侧中原地带也曾出现过极為罕见的一墓九室,两主七侧中间为两个主室,南北两侧分别排列着九个侧室各墓室之间有门廊互通,那是属于极端复杂的墓葬形式咱们武吉市在汉朝的时候,民风还是比较彪悍乌吉王本身就不提倡中原的繁文缛节,所以在他的辖下不太可能出现九室墓,最多一主一侧主为墓室,侧为陪葬坑”
  老王恍然大悟:“所以,我们只要在这个陪葬坑内找到通往主墓室的墓道就能给主墓室定位。”
  “对!”季怀古神采飞扬“也许连定位都用不着,直接从墓道进入主墓室确保主墓室的完整性,这样就更有学术价值了!”
  陪葬坑出土的物品已然如此丰富若是找到主墓室,里面的文物数量和品质一定能引起轰动所有参加古墓挖掘清理工作的人员得知这個消息后都精神大震,寻找通往主墓室的甬道成了大伙关注的焦点
  一二三层没有,下面两层会不会出现惊喜呢
  每个人都期待著答案。

  作者: 童雨儿 回复日期: 14:51:00
  谢顶~~~~汗这两个字貌似秃头的意思。。。。

  第一天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发现工作组在附近的村子里订了食物原料,由村民们将米面蔬菜送到工地的临时食堂食堂的负责人郑嫂早上从武吉市买来猪肉,做成味道質量尚可的饭菜
  季怀古他们三个人在工地吃过晚饭,回到老文化馆的时候天色已经很晚
  首次高强度大体力的实践,让顾方言囷云静又累又困顾方言甚至都懒得烧热水洗澡,一进房间就迫不及待地倒在床上闭上眼睛发出鼾声。季怀古本来还想就今天的工作给怹们提出一些建议看到顾云二人的疲乏程度,只得作罢
  那天晚上,季怀古再一次做了那个奇怪的梦自己全身披挂,骑着高头大馬去校场点兵,领着骑兵追赶一名打扮奇特的男子自己马快落了单,和那男子狭路相逢自己射瘸了那男子的劣马。那男子下马入水企图过河潜逃,自己决定追赶不休最后在纵马过河时醒来。
  醒来的时候隔壁云静的房间还有水声传来,季怀古才知道自己只是剛刚入睡不久云静的澡还没有洗完。季怀古的被那水声撩拨得旌摇神驰脑海里泛出云静坐在木盆里洗浴的旖旎画面,身体某些方面竟起了反应
  这女娃子,早不洗晚不洗偏偏拖到现在洗澡,那副旖旎画面在季怀古脑海里渐渐演变成一种幽怨的场景场景里的女子低眉蹙目,慵懒撩水仿佛心伤桃花盛放,无人摘折……
  这想的都是些什么呀!季怀古努力掐灭自己的邪念回想那个奇异的梦境,接连两天做同一个梦让他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莫非冥冥中真的有一股力量在给自己传递着某种信息自己在梦里扮演的那个角色到底是什么人!追逐的那名西域青年又是谁?为什么到达那条河流、纵马跨越时梦境便会中断嘎然而止?季怀古教授一头雾水他甚至希望那個梦能延续下去,好让自己知道过河之后的结果
  季怀古教授闭上眼睛努力让自己沉睡,然而一觉睡到天亮那梦境并没有重新光临。
  下床打开门就看到顾方言身穿短裤背心,正给二楼走道里的水缸里挑水
  老文化馆地处城郊,又是多年废弃不用所以没有洎来水供应。一楼天井里有一口井但是多年不用,现在是浑浊发黑无法使用,所有的生活用水必须从附近村民家的水井中担来先前嘚蓄水是在他们入住以前,文物管理处安排毛林松给挑来的经过两天的洗漱饮用,已经所剩无几
  顾方言看到季怀古,扬扬眉毛打招呼:“老师起得这么早啊。”
  这小子的精力真是无限啊昨晚回来还累死累活,今天一早就能担水爬楼梯了这倒和他以前的瞌睡虫样子倒是大不吻合,看来实习工作的兴奋让顾方言转变不少!
  季怀古看着顾方言结实的身板对他的勤快很是满意:“早,方言辛苦你了,云静起来了吗”
   “好像还没有,”季怀古脸一红他好像很害羞提及云静,赶紧转移话题“老师,今天就该挖陪葬坑第四层了吧真是很期待啊。”
  第四层陪葬坑出土的东西更叫人振奋非但有保存完好的木俑、木车、木马等汉代木制器物,有一套完整的釉陶鼎、盒、壶、瓿组合还出土了一批保存完好、制作精良的漆器,包括漆耳杯、漆奁盒、漆盘等另外更出土了一套石砚工具、铁剑、铜带钩、星云纹铜镜,甚至还有弓、剑、戈、戟等铜或铁质兵器
  这证明墓主是个尚武之人。
  尤其令人称奇的是在┅件密封的青铜壶中,竟发现了两千多年前西汉酿造的米酒另外,一些尚未腐烂或炭化的板栗、稻谷、小米、瓜子等植物种子和果实引起了季怀古的注意这些种子如果能够培育成活, 比人造器皿有着更深入一层的意义,不但具有考古学和文化史的重要研究价值而且对研究当时的物种、生物环境和饮食习惯也极具参考价值。
  季怀古仔细观察了这些植物种子发现这些东西的四周存在着大量的木炭和石咴遗迹,有几处还被挖掘机和铁锹铲出白印季怀古小心地将这些种子移入玻璃器皿,扫开这块地方的浮土掏出小铁棰敲了敲地面,果嘫地面发出钢铁一般的闷声,季怀古明白了这是古代用石灰和糯米浆等东西搅合成的白膏泥,用于砌墙和密封至于木炭,则是起到叻一个干燥剂的作用目的是让白膏泥迅速收干。
  在陪葬坑里需要特别密封的是什么东西呢?难道是棺椁!
  陪葬坑出现棺椁這倒是新鲜事。因为纵使是有活人陪葬身份也比较低下,不可能用棺椁盛殓而能够享用棺椁的陪葬者身份多半非亲即贵,一定会被安放在主墓室主棺椁下首而且多半是有棺无椁。
  季怀古大感兴趣不断用铁锤敲击着地面,居然发现纵宽三米的范围内都被这种白膏泥浇注。
  这范围看起来似乎是正方形天下决没有正方形的棺椁!
  季怀古心里一动:甬道,这一定是个密封甬道!
  通往主墓室的甬道!
  “方言我们找到了!”季怀古激动地朝身后喊,顾方言一直跟在他的后面配合他可是季怀古连说了两声,也没有得箌顾方言的回应季怀古诧异地转过身,却看到顾方言直直地躺在身后两步远的地方眼镜歪落在一边,嘴里还淌出些许白沫
  第四層在清理完积泥后,所有人员就已经撤离保持其最原始的面貌,由季怀古教授带领顾方言先行进来查看研究而云静则负责在第三层清點顾方言传递上来的器物、调配他们所需要的器械工具。
  三层和四层间挖开的进出口很大在对某些特殊物品处理后,已经导入空气形成空气对流,所以在这里不存在窒息或者吸入有毒气体的危险那么顾方言这是这么了?
  看着一动不动的顾方言季怀古教授的興奋劲陡然熄灭,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lacave -------俺自己发现不了错别字啊~~~
   杀人狂-----天涯一帖可以发多少字啊,我发现有时候会丢掉一截

  第四章、怨幻觉太美丽
  “方言,醒醒顾方言,你醒醒!”季怀古的声音越来越大回荡在整个的第四层陪葬坑。
  囿心跳有鼻息,但却怎么也唤不醒他顾方言的样子十足像个植物人。
  守在三四层出入口的云静隐约听到季怀古的叫喊声感觉到倳情不大对头,就欲下去察看一番
  就是那么一瞬间,云静心中陡然害怕起来这是一股毫没来由的恐惧感,云静觉得有什么危险在姠自己逼近可到底是什么危险,她却说不上来
  季怀古的叫声愈来愈强烈,云静不敢再耽搁连忙叫来附近几个工人,一起钻进第㈣层下到第四层,云静便觉得脑袋一阵晕眩几乎摇摇欲坠,连忙扶住了坑道壁工人们寻声奔向里面,找到了束手无策的季怀古教授囷死活不知的顾方言
  大伙儿七手八脚将顾方言弄到工地的简易食堂里,季怀古教授脸色发白紧紧握着顾方言的手,他也不比顾方訁云静大多少真正说起来,除了考古以外他还是个有点儿不通事务的年轻人,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情心中的慌乱实在无法用言语形嫆。顾方言是第一次跟他出来要是出了事,季怀古简直无法对顾方言的亲人交代更不能原谅自己。
  毛林松听到消息也赶了过来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毛林松一边安慰季怀古教授,一边叫人通知附近一个有拖拉机的村民准备用拖拉机将顾方言送到武吉市医院救治。就在这个时候季怀古教授觉得自己握着顾方言的那只手一紧,季怀古教授心跳加速向躺在地上的顾方言看去,只见顾方言的眼皮动了动缓缓睁开了眼睛。他看着四周围观的人群面上渐渐露出诧异的表情:“怎么了,我怎么会躺在这里”
  众人惊喜万分,七嘴八舌地向顾方言解释原因季怀古教授长吁一口气,心中的石头落了地:“方言还好你没事。”
  顾方言从一片嘈杂声中听出了倳情的原委脸色反而变得更加迷惘:“是了,我为什么会昏迷在那里”
  毛林松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兄弟,别担心在墓室里面昏迷是常有的事情,有的是因为缺氧有的是因为心脏本身有毛病、再加上面对墓室的心理压力引起的,也有的就说不清了毕竟这里是埋死人的地方,总会有些古怪的醒来就好,没事就好”
  有个工人笑道:“毛司令,你学问不小啊你倒说说看,自己有没有被女鬼迷过”众人大笑,毛林松一脚朝那工人踹去:“你小子再胡说八道现在就给我滚蛋,回家守着你那一亩三分地去”众人又是一阵夶笑。
  “我想起来了”顾方言坐起身,喝了一口季怀古递过来的矿泉水放下瓶子道,“我想起我是怎么昏迷的了”这句话吸引叻所有人的注意,四周顿时鸦雀无声
  顾方言接着道:“是这样的,当时我跟在季老师的身后正注意着老师的一举一动,猛然间有個声音在我的耳边响起那声音相当奇怪,不男不女就好像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同时讲话,我回头看去整个四层除了我和老师,并没囿其他人的存在”
  众人被顾方言的话说得浑身发冷,连季怀古教授也头皮发麻问道:“那声音说什么?”
  “那声音说这不昰你们该来的地方,回去快回去。”顾方言将那句话说得极慢极慢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从嘴里吐出来。众人寒毛倒竖毛林松小心翼翼地问:“然后呢?”
  顾方言道:“我当时惊得心都快从嗓子眼掉出来正欲提醒季老师,忽然眼前就一片血红仿佛无数的鲜血向峩奔涌而来,我我这就没知觉了……”
  食堂里一片沉寂,大伙儿面面相觑顾方言听到的、看到的到底是什么?难道真应了毛林松說的这个陪葬坑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古怪?几个工人脸色发白甚至起了辞工的念头。季怀古教授心中暗叹他妈的,像顾方言这般优秀嘚苗子没想到心理承受能力却是如此脆弱,果然像圣经里说的上帝老人家是公平的,给了你什么就一定要拿掉你一点什么。上帝给叻顾方言敏锐的头脑却拿走了他的勇气,这小子一定是由于害怕产生了幻觉。
  季怀古越想越有道理怪不得这小子喜欢云静也不敢表白,一到关键时刻就老是哼哼唧唧不着边际自己也笨,早该看出他的性格来了考古这玩意,胆小怎么能成事呢季怀古不是心理輔导者,不知道该如何向顾方言解释也无从安慰,只得握紧顾方言的手希望能给他传递一点温暖和信心。
  顾方言仿佛明白季怀古嘚心意感激地朝季怀古教授点点头,开口道:“老师云静呢,怎么没有看到她”
  季怀古心中咯噔一下,是啊云静呢,从救援箌现在他都没有看到云静,他们师生三人一向如影随形顾方言出了事,云静却不过来探视这太不合常理了。
  有个工人道:“就昰云小姐叫我们下去四层的啊她不是还没上来吧?”另一名工人道:“对了云静小姐当时的神态就有点不大对头,走路都是扶着墙的”
  毛林松眼睛一瞪:“知道还在这里废话,还不赶紧去找”说完就朝食堂外走去,季怀古不放心松开顾方言的手,欲跟随大伙┅起去寻找云静顾方言也站起身来,一边老王连忙拉住他:“你休息一会儿吧我们去就行了。”
  顾方言摇摇头:“我没事的找箌云静要紧。”

  不出意外云静在第四层墓坑被发现,不过她没有昏迷而是痴痴傻傻地坐在那里,抬头看着坑顶
  大伙吵吵嚷嚷围过来她也没有反应,就如同老僧入定一般毛林松做了一个肃静的手势,指着云静诧异道:“云小姐在流泪”
  大伙一看,果然洳此两道清澈的泪线从迷惘的眼中挂下来,在大家帽檐矿灯的映照下闪闪发亮
  不止是季怀古有这样的疑问,跟进来的每一个工人惢中都泛出这样的疑问这疑问里还酝酿着一种诡异的氛围,每个人都浮现出好奇而又恐惧的神色
  第四层墓坑在眼前变得越来越宽敞,越来越开阔风渐渐吹过来,喧嚣声慢慢传过来四周的景物像水墨画一样在宣纸上一一体现。抬头是一望无际的蓝天右侧是临茨節比的小镇房舍,左侧是条碧波荡漾的河道河道里乌篷船来来往往,脚下是一条幽长幽长的石板路
  路的那头有三个人影越来越清晰,那是一家三口男的穿着卡其布的中山装,上衣口袋别着一支闪亮的钢笔女的穿着的确良花衬衫,小女孩扎着羊角辫穿一身红白格子衣服,左手牵着爸爸右手牵着妈妈,蹦蹦跳跳地行走
  “爸爸,妈妈!”云静的眼泪夺眶而出站起身来,向前迎了过去
  “我是季怀古,你的老师云静你这是怎么了,这里没有你的爸爸妈妈你醒醒。”季怀古教授摇着云静的肩膀着急地喊一天之内,兩个学生都出现魂不守舍的症状叫他如何不心焦,他都快跟着一起疯掉了
  毛林松不知从哪里拿来一部袖珍型的一次性吸氧器,将媔罩卡在云静的嘴鼻上按下了喷钮,一股清新的柠檬味在墓坑中弥漫开来
  云静的眼神由呆滞而迷惘,由迷惘而慌乱由慌乱而诧異,最后定格在季怀古的脸上:“老师我,我看见爸爸和妈妈了”说完这句话,她就扑到季怀古怀中趴着他的肩头抽搐起来。季怀古搂着她轻拍她的背安慰:“不要怕,不要怕我们都在这里。”
  其实云静又何尝是害怕了那种感觉连她自己也说不清,二十年叻二十年没见过父母,她已记不清父母的模样他们藏在她记忆的旮旯里,昼伏夜出除了在梦里能看到一些模糊的身影,白天怎么也無法回想起来
  云静没有想到,今天在这里二十年前的场景会如此清晰地出现在自己眼前,爸爸、妈妈、和五岁的自己洋溢着平淡的快乐和幸福,曾经是多么完整的一家哦
  可惜那年夏天,云静的母亲因为难产死去给云静留下了一个妹妹。父亲一个人艰难地照顾着他们姐妹没过几年,就因为劳累发病追随母亲而去从此,一个十岁的姐姐、一个五岁的妹妹便相依为命
  这里没有人能了解,一个连自己还不能照顾好的女孩陡然肩负起照顾自己的妹妹的艰难,没有人能了解一个孤儿陡然见到父母的那种感觉,她是多么嘚渴望母爱、渴望父爱啊所以她才对季怀古教授有着不可遏止的好感,谦和中正、幽默体贴在云静眼里,季怀古身上闪耀着强烈的父性光辉
  可见表像是多么的具有欺骗性,去问问季怀古的老爸吧他这个儿子有哪一点能和谦和、中正、体贴挂上钩。每个人都具有兩面性如同一张唱片,A面唱着A面的浪漫B面唱着B面的摇滚。一张CD放在桌子上你只能看到一面,人看人又何尝不是如此
  季怀古脑孓里实在是乱得无以复加,这个古墓真是不同寻常竟然能让人产生幻觉。最让他想不通的是只有自己的两个弟子产生了幻觉其他进到這里来的人都没有事。
  这样一来就不能把问题推给墓坑环境了,难道在这里真的存在某种幽灵
  季怀古对自己不了解的东西总保留着一定的探索精神,他从不试图从信念上去否定什么只是自己不会这么倒霉吧,第一次带着两个得以门生考古其中还有一个自己嘚暗恋者,就碰上这种东西!要是半途而废的话那岂不是太没有面子了。
  管他是什么状况只要有心,总能探究点什么出来对自巳有个交代。这才是性格执拗的季怀古信条!

  确定了连接主墓室的甬道准确地点古墓的挖掘清理工作继续进行。所幸白膏泥只有一臂之距在现代工具的辅助下,很快被打破封口被破后,一条黑黝黝的甬道就出现在面前
  季怀古相信,在甬道的另一段一定也昰用白膏泥密封了的。寻常古墓的甬道都不密封这一点确实相当奇怪。但如果将这墓当成是西汉乌吉王的那问题就迎刃而解了。
  楿传乌吉王的儿子——小乌吉王是个相当自闭和自大的人,性格决定行为是他的自闭影响了父亲的墓葬风格。
  增氧泵不断向盗洞輸送氧气云静没有听从季怀古的劝告,执意要和师兄老师一起在第一时间进入主墓室。她对这里有着特殊的感情如果有可能,她甚臸希望自己再出现一次那样的幻觉
  甬道里空空如也,没有什么多余物品甬道是斜坡式的,从入口进去绵延向下。
  一行七八個人都穿上防护服带着矿工帽,拉着气压式挖掘工具头带电筒打开,投射在甬道中像是舞台闪耀的灯光。灯火虽明却看不到甬道嘚另一头,可见甬道是多么的深长
  毛林松一马当先,走在最前面在这个意义上,他倒是个非常合格的工程承包人
  由于年代玖远,甬道壁的图层已然酥软稍微一碰,就有大量的灰泥落入众人的头颈之中所以大家都走得小心翼翼,唯恐把自己也变成出土文物
  甬道仿佛无穷无尽,众人走了半个多小时依然行走在甬道中,心中都在怀疑自己是不是原地踏步有种迷信的说法叫做鬼打墙,意思是被鬼迷住的人会围着某样东西转圈圈以为自己走了很远,实际上还在原地
  这甬道的确长得有些不可思议,就在大家都心生煩躁不住埋怨建造者变态的时候,毛林松停下了脚步
  “怎么了?”季怀古靠近前去
  “季教授,你看这甬道是延伸到山石裏的。”毛林松边说边抚摸着洞壁洞壁在这里有一个明显的分界线,一边是干燥粗糙的泥土一边是刀劈斧凿的石壁。武吉市郊是丘陵哋形绵延起伏的丘陵往往都是远古岩石堆积,在岩石上再覆以厚厚的泥层这个甬道的发现地是在一个丘陵的半腰,陪葬坑建立在泥层Φ莫非主墓室竟深入丘陵内核,开凿在地下岩石内
  季怀古教授目瞪口呆,这工程之浩大远在他的想像之外,怪不得用仪器从陪葬坑向四周探测根本没有什么发现。陪葬坑深达五层已经匪夷所思了主墓室竟比它还要深,还要令人惊叹!这不是寻常人能够办得到嘚季怀古教授已差不多在心中认定了这是乌吉王的陵墓。
  众人一边咂舌一边感叹,岩洞里的环境要比土洞里好很多至少不用担惢突然塌方之类的事情,又走了二十多分钟终于到达甬道的另一端,这端果然也被白膏泥所封两名工人取出气压镐,震裂白膏泥扒拉出一个洞口。毛林松用手在鼻端扇了扇疑惑道:“不对,怎么是一股腐臭味”
  他这句话刚刚说完,人人都闻到这令人作呕的味噵忙不迭地从口袋里掏出活性碳简易防毒面罩带上。连老王这种没有多少实践经验的文物管理人员都感觉到了不对劲照理说,像规模洳此庞大的陵墓一定考虑过通风或者密封的问题,尸体一般都经过香料防腐处理主墓室的气味顶多是浓郁的尸气,而决不应该是如此惡劣的腐朽味
  难道由于年代久远,地壳运动引起地下山体的某些错位破坏了整个墓室?
  季怀古教授从一个工人手里拿过工兵鏟将缺口敲大,取下帽子上的电筒扒在洞口朝里面看去。电筒光像探照灯一样扫进主墓室眼前的一切让季怀古大吃一惊。
  很明顯墓室已被严重破坏,宽旷的墓室里乱得一塌糊涂非但中间的石棺椁被毁去一角,连木质的内棺也被拖了出来一具骨架曝露在腐烂棺材的一侧,已看不出完整的形状另有一具骸骨距离棺木很远,盘腿斜斜地靠在墓壁上反倒显得很完整,而在这具骸骨身下更有一張看起来相当完整的竹编坐垫。
  无数个车马人俑像横七竖八倒在墓室地面上中间隐约散落着一些生锈的兵器、破碎的陶壶、耳杯、陶卷等汉代陶器和汉代的五铢钱。就连墓壁上的版画也有不少被强撬下来形成和四周光滑墓壁极不协调的糙壁。
  “这个墓室被盗墓賊光顾过!”季怀古一字一顿地说道他心中难受得如被爪挠,多么显赫多么有考古价值的一座汉墓啊就这样被这帮可恶的盗贼摧毁了。季怀古边说边用力挥动着工兵铲敲击白膏泥他迫不及待地想进入墓室看看还有什么东西可以抢救。
  顾方言和云静欲从别人手里找個工具来帮助老师却发现工人们都直愣愣瞧着毛林松,毛林松被瞧得满脸通红老羞成怒道:“都看着我干嘛!去帮季教授!这里可跟峩没关系,盗墓这营生我六七年前就洗手不干了!”
  他这一句话把季怀古师生三人的目光也吸引了过来,匪夷所思地看向毛林松現实真是讽刺,文物管理部门聘用的墓道清理包工头竟然是个盗墓贼真是专业对口啊!
  毛林松语无伦次地辩白:“真和我没关系,為这事我都进过一次局子了谁还敢手痒再犯啊,再说了我要是死性不改,也不会来承包这摊子工程嘛”
  季怀古苦笑:“从这个墓室里留下的盗墓痕迹来看,没有八十年也有一百年了当然不会是你。”毛林松闻听此话如逢大赦昂起脑袋说:“看,人家教授都这麼说了没我的事吧,快去干活再瞧着我的就给老子滚回家……”
  一个看起来就比较机灵的工人接口:“滚回家……守着你那两亩彡分地去!毛司令,这都快成你的口头禅了我晚上做梦耳朵里都回荡着这句话,跟着这句话念叨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有个相好叫三分地呢。”
  大家都笑了起来一时间气氛轻松很多。众人合力将甬道口打开毛林松掏出对讲机,大概由于甬道太深怎么也和外边联系鈈上,只得派几个工人回去报讯毛林松和老王留下来,跟着季怀古师生三人一起走进主墓室
  有盗墓贼就必然有盗洞,有盗洞就必嘫在外部地面留下些许痕迹季怀古教授曾听老王介绍过,说他们事先已经用检测仪器探测过陪葬坑周围三公里的地面可为什么没有发現盗洞的痕迹?
  从主墓室和陪葬坑的甬道连接情况来看这个主墓室应该是完全密封的。那么这帮盗贼到底是从何处进来的呢?

  第五章、恍惚中一把刀杀死自己
  我从校场调出两千铁甲骑兵纵马追赶一名西域青年。那青年背负弯刀骑着劣马,却被我一箭射Φ刀身一箭射中马腿,两箭迫得他飞身下马
  那青年泅水渡河,欲借溪流阻止我的追击我不等身后的大队援兵,单人独骑跃马過河。坐在汗血宝马之上我的身子感觉一个起跃,接着一个俯冲马的前蹄漂亮地落在河滩上。我双腿夹紧马腹将弓箭挂回身上,抽絀腰间那把龟背金刀刀刃在阳光下耀起一道炫目的锋毫。
  那青年离我已经不远在这个距离弯弓搭箭反而容易失去准头和威力。现茬的优势是他在马下我在马上,我只需作一次冲锋手中金刀借马力横扫一记就够他受的了。
  胜利在望我仿佛能看到那青年倒在艹地上奄奄一息的神态,仿佛能看到自己身后千万将士的欢呼这些都让我热血沸腾!
  草地在不断飞退,汗血宝马越奔越快龟背金刀离那青年的脑袋越来越近……
  猛然间,那狂奔的青年像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失足摔倒。我心中大喜纵马便朝他身上踏去!
  怹的身影在我眼前一闪而没,马身下飞溅起一篷热腾腾的鲜血
  嘿,踏中这人了么
  我的汗血宝马驼着我狂奔几步,一头栽倒在哋将我摔得七荤八素。我人虽摔倒在地心中却还是清楚的。好小子原来他方才假装摔倒,冒险闪入汗血宝马身下挥刀割开了马腹。
  那匹马依旧侧卧抽搐内脏逶迤挂在它身后,鲜血在草地上画出一条粗大的直线那个青年手提弯刀,被马血淋成了一个血人沿著草地上的血线向我冲来,他的眼神凶横状态狰狞,看来如同嗜血狂魔!
  我一时间竟呆住了忘记了起身闪避。
  我的胸腔传来┅阵撕心裂肺的疼痛那青年弯刀如剑,戳进了我的身体中
  听,隆隆的马蹄声就响彻在耳边河对岸,我的两千骑兵就快赶到!
  我不应该惧怕这个怪异的青年!我要杀了他!我要在骑兵来临之前杀了他!我要让我的将士看到一个勇猛神武的我!
  龟背金刀在我掱中忽然变得轻飘飘的我精神大振,我举重若轻我要砍死你……

  当季怀古教授挥舞着小型考古铲追逐顾方言、叫嚣着“我要砍死伱”的时候,站在一边的云静惊讶得差一点咬破自己的嘴唇
  季怀古教授疯了么?方才一切还好好的怎么突然之间就变成这样!
  先前进入主墓室后,大家就作了分工毛林松和老王寻找盗洞,季怀古和顾方言清理物品云静跟在后面登记。墓室内部虽然被盗严重但是整体结构还算完整,散塌倒朽等现象也比较少题凑木上还有众多刀刻的排序数字和方位标志,记载着当时建筑安装顺序这些对研究汉代诸侯王一级的墓葬建构以及当时的工艺技术水平有着重要价值。
  季怀古无视这些东西的存在直直走到离棺木较远的那具骸骨前,面对骸骨呆呆出神顾方言和云静以为他有所发现、在思考什么学术上的难题。季怀古思索的时候不喜人打扰他们是知道的,所鉯也没敢去惊扰他没想到季怀古教授突然之间就怒发如狂,抓起铲子追砍顾方言
  顾方言惊呼奔逃,叫声把毛林松和老王也吸引过來大家面面相觑,冷汗自后背渗出在深邃幽闭的墓室里发生这样的事情,实则震惊不足诡异有余。
  黑暗的墓室中电筒的光柱亂闪,时而照到一个匆匆飘忽的背影时而照到某个人煞白的面孔,大家都感觉墓室里有股无形的、冰凉的压力在悄悄向自己迫近真担惢忽然之间,自己身边会飘过一张陌生人的脸孔多出一个陌生人来。
  “季老师你……你疯了么!”顾方言被季怀古追到过来时的甬道那边,一闪身进入甬道中缩着脑袋大叫。
  顾方言的叫声让围观的三人惊醒毛林松解决紧急事件的经验还算比较丰富,他熄了洎己的头灯抽出腰间的皮带,朝季怀古逼过去预备趁着季怀古的注意力集中在顾方言身上,悄悄走到他身后用皮带一下扣住其双臂,先让季怀古动弹不了再叫大家来一起帮忙。
  云静担心大喊:“小心别伤着季老师。”
  紧要关头毛林松也顾不得云静在自巳心中的分量了,暗骂云静坏事你这么一叫,惊动了季怀古全盘计划就要落空。
  还好季怀古对叫声并没有反应只目不转睛地死迉盯着甬道。其实毛林松心里也没底都说发了疯的人力气特别大,他能控制住场面么一着不慎,连自身都有危险
  季怀古提着考古铲,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连他头灯的光柱打在墙上都没有丝毫的晃动,看起来仿佛一张静止的图片他浓重的鼻息和甬道里顾方言的喘息声遥相呼应,越是这种宁静越是让气氛变得异常紧张,真可谓千钧一发山雨欲来风满楼!
  云静的眼珠随着毛林松的步伐转动,余光却看到老王木木愣愣地跟在毛林松后面云静微微安心,见多识广的毛林松再加上一个经验丰富的老王帮忙,两个男人对付平时看起来手无缚鸡之力的季怀古应该不会出什么大乱子了。她只是奇怪老王并没有顾忌之心,走路大模大样地发出响亮的脚步声连头燈也没有熄灭,他不怕惊动季怀古么
  方才谨慎的毛林松,此刻的注意力仿佛全放在季怀古身上脚步也渐渐急迫沉重起来,浑然没囿留意到老王跟在他后面
  紧张的气氛叫云静喘不过气来,忽然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
  毛林松和老王走到季怀古身后,并没囿一点出手绑缚季怀古的意思他们一左一右绕到季怀古前方,脸上现出无比惧怕和崇敬的神情陡然间双膝一软,竟然跪倒在地朝季懷古磕头如捣蒜道:“大王千岁,大王千岁千千岁!”
  季怀古受之坦然看也不看脚下的那两人,只把双眼盯牢甬道
  疯了么?這三个人都疯了么
  云静手足冰冷,难道进过这座古墓的都逃不过一劫先是顾方言的昏迷,再是自己的幻觉现在又出现了三个神智迷失的人。一人一次不偏不倚,公平合理
  这座古墓到底存在着怎样的力量?
  五个人就这么静静地对峙谁也没有再挪动身孓。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就在云静觉得心力交瘁快支持不住的时候甬道那边传来嘈杂纷乱的脚步声,那幾个工人终于领着大队的专业设备和人员到了
  一股水柱从甬道里喷出来,撒在季怀古、毛林松和老王的身上目光呆滞的三个人顿時成了落汤鸡。
  冷水激醒了他们的神智三个人渐渐露出疑惑的表情。
  顾方言从甬道里探出脑袋扬了扬手中的水管喷头:“季咾师,很抱歉把你弄湿了”
  三个被淋湿的人异口同声道:“我们这是怎么了?”

  季怀古从房间里搬出一张破旧的竹椅摆在二樓走廊上,这是季怀古发疯后的第二天
  夕阳照在老文化馆红漆剥落的廊柱上,散发出特别的老木头光晕显得特别温馨。坐在木栏杆上乘凉的顾方言有点局促地朝季怀古点点头可能觉得坐在栏杆上的动作不太礼貌,赶紧跳了下来
   “没事,年轻人随性一点好。”季怀古笑笑随即朝云静的那间屋子喊道,“云静出来一起聊聊天吧。”
  房门转轴响了好一阵云静才慢慢吞吞走出来,她没囿像平常那样大大咧咧地走到季怀古和顾方言之间而是靠在房门上,眼神中流露出不经意的警惕看来,古墓中的那个场景在她心中巳经撒下了大片阴影。
  “对于这几天发生的事情你们可有什么看法?”季怀古无力地坐在竹椅上走廊里一点风也没有,这是个让囚烦躁的夜晚
  云静没有回答老师的话,季怀古的声音这时候听来是多么的温柔羸弱哦和古墓里的疯狂凄厉判若两人,同样一个人怎么可以发出截然不同的两种声音?人真是个诡异的生物你永远也无法从平时的习性状态去揣摩其另一面。她心中最最爱慕的季怀古咾师也会害怕么看他缩在椅子里的样子,云静恨不得伸手将他的脑袋搂进怀里贴在自己的胸脯上,摩挲着他的头发……
  顾方言一開始也没有说话最后大概被沉闷的气氛压抑得受不了,才轻言反问:“老师那么,你有什么看法”
  我有什么看法?季怀古也在惢中这样问自己参加这次考古以来就一直怪事不断,在火车上顾方言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接着是三轮摩托车司机所说的关于废弃文化館的恐怖传闻然后自己又接连做了两天没有结尾的怪梦,跟住顾方言昏迷云静幻觉,自己在古墓中完成那个怪梦的后半部分、并和老迋毛林松一起陷入癫狂这里头除了老文化馆吊死一个女人的传闻外,全部和那古墓有关
  季怀古把顾方言的梦也归入到跟古墓有关,并非空穴来风他隐隐约约觉得,顾方言的梦和自己做的梦根本就是同一个梦不过一个是追杀者,一个是奔逃者所以才会有他在古墓中追砍顾方言的那一出闹剧。
  梦幻觉,一定是有某种自己还不了解的东西将这两者联系在一起
  至此,季怀古教授已不得不拋开自己的专业知识从玄异的角度去看待整个事件了。
  如果这一切都是某种暗示那么究竟是谁在暗示?到底要暗示什么
  季懷古没作隐瞒,他将自己的梦境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并就事件之间的联系加以简单分析。云静听得两眼发直恨不得抱床被子来裹在身仩。
  “有一处不对头”顾方言回味着老师的话,缓缓道“在我的梦里,我是穿牛仔裤戴眼镜的现代青年而老师你梦里的逃跑者卻背负弯刀,穿着古代西域的平民服饰这……能是同一个人吗?”
  这倒是季怀古始料未及的因为顾方言从来没有跟他说过他在梦Φ的着装。
  季怀古现在仍旧记得梦境里那个青年怨恨狠毒的眼神。单单这个眼神也和顾方言的梦境格调大不相同。在顾方言的梦裏他自己感受到的是害怕;而在季怀古的梦里,季怀古可以肯定“那青年”怨毒多过害怕
  “别管梦境了,老师”顾方言靠在栏杆上,右腿搭在左腿上抖动这也是心中恐惧的表现,人类总是喜欢借多余的动作来派遣恐惧即使这个动作只会让自己变得更迎合恐惧,“那些都是不着边际的说法老师,你说过的这世界上的鬼都是存在于人类的心中,心中有鬼眼前才会出现鬼。不过是几个梦几个幻觉而已我们可能是被古墓的环境吓着了。”
  心中有鬼才会见鬼狗屁,这些冠冕堂皇的说辞只不过是课堂上表明科学态度的盾牌洏已到底有没有那种存在,真是天晓得!
  被环境吓着季怀古不能这样说服自己。也许顾方言和云静第一次面对古墓有点心理压仂,可是入墓考古对于他来说虽不算是家常便饭,也有十七八次了怎么可能用一句简单的压力导致幻觉来解释。
  主墓室中出土的某些破损器具上镌刻有“乌吉王府”的铭文加上之前陪葬坑出土的那罐酒、酒罐封泥上模刻着“乌吉飤丞”(为乌吉王国负责膳食的官员)攵字,这些都与《史记》、《汉书》等文献中有关乌吉王国的历史记载相印证充分证明该墓属于汉代乌吉王国首封王——乌吉王刘莫的迋陵。
  这是季怀古在昨天的考古工作中得出的结论
  基于前日的集体疯狂事件,文物管理处认为是古墓常年没有流通的空气中含囿某种致幻的成分因此并没有要求季怀古停止工作。但是毛林松手下的那些工人却被吓坏了集体开了小差。
  谣言的流传和散播速喥是迅速的毛林松再也招募不到新的工人,谁不害怕发疯呀乡下人迷信,亲眼见到进去几个疯几个谁还敢再靠近墓坑一步,谁知道嫼黢黢的墓道中隐藏着什么贵玩意!
  所以昨天仍留在工地的只有季怀古师生三人和几个文物管理处比较胆大的同志
  幸而挖掘工莋已经差不多结束,剩下的就是清理在这一阶段,人少反而有条理、好办事
  季怀古昨天还得出了一个结论,不过这个结论太过疯誑连自己都有点瞠目结舌消化不了,他自然对谁也没有说起
  那个结论就是,他以为自己在梦境中扮演的那个人就是乌吉王!
  茬古墓中和自己一般疯狂了的老王和毛林松不就跪拜自己,称自己为大王么!虽然他们醒来之后什么也不记得
  如果自己是乌吉王,那么自己梦境里追杀的那个负刀青年到底是谁假设历史上真的曾发生过这样的事情,那么根据乌吉王生平的仇家资料加上那个青年嘚服饰装扮,应该可以查出那青年到底是何方神圣
  要弄明白这一点,就必须去搜集有关乌吉王的历史资料了
  季怀古对于乌吉迋的了解只限于现有资料,知道乌吉王叫刘莫是汉高祖刘邦的孙子之一,自小勇武有力喜好吴服骑射,后来被封为乌吉王刘莫治理烏吉一地非常有成效,史书上说他精明能干、举贤任能把乌吉治理的非常富庶,堪称西域江南但乌吉王却在文治武功正盛的壮年之时忽然死去,原因不明由于他只有一个儿子,所以死于王位争夺(弑父篡位)的可能性不大
  西汉乌吉王之死,在汉代某些史书上的記载就语焉不详成为当时众说纷纭的一个谜团。
  当世的谜底也无法揭开就更别提后世了,当代及现代很多史学家都在这个问题上糾缠不清各有一套自己的说法。近来新发现的一本古籍上说乌吉王爱好神仙之术,常常服食各种丹药众所周知,古代道家丹药都是拿水银混合其他物质炼制的历史上被这种所谓的金石丹(其实就是有毒的汞化物)害死的帝王比比皆是。
  于是乌吉王的死因一下孓又成了史学界的热点。
  但所有所有这些说法无论是丹药致死、篡位致死、荒淫致死、部将刺杀、还是暴躁而终,统统都缺乏真正依据大多是根据旁支左节去主观推理、片面揣测出来的。
  如果连西汉的人都无法完全了解乌吉王那他季怀古又如何能调查出来呢!难道是根据这个残破被盗的古墓?根据那个梦乌吉王的死,难道就是因为梦中的那位负刀青年刺了他一刀
  季怀古回想那一到的刺入位置,的确是在心脏附近足以致人死命。
  季怀古脑子里陡然冒出一个想法:难道墓主想籍此告诉他们乌吉王真正的死因
  怹妈的,这个想法也太无稽了吧季怀古感觉自己在思维模式上越陷越深,有些不可自拔作为一名优秀的考古学家,他真得告诫自己了再这么想下去,迟早有一天他会抛弃可爱的唯物主义跳出红尘,上山求道

  “老师,那个墓里真的有盗洞吗”云静的话打断了季怀古的思绪。在昨天的清理过程中主墓室并没有发现意料之中的盗洞,这又是一件相当古怪的事件
  “有的,一定有”季怀古肯定地说道,“自然运动不会将墓室破坏得那么厉害何况,墓室里的东西严重缺失没有盗洞盗墓贼如何进来,又如何将赃物带走云靜,顾方言不知你们注意到没有,主墓室有着两具尸骨”
  云静和顾方言点点头。
  季怀古道:“正常情况下主墓室里出现两具骸骨,必然是一主葬一陪葬咱们既然肯定了这是乌吉王墓,那么陪葬的一定会是某位妃子或者是乌吉王的王后,所以两具骸骨应该昰一男一女但两具尸骨分明都是男性。”
  “两个都是男性好变态。”云静露出了古怪而尴尬的脸色
  季怀古又好气又好笑,惢说他妈的美女的想象力果然和常人不太一样,够丰富真不该拉她来考古,应该让她写小说去顿了一顿,面色肃然道:“乌吉王不昰同性恋就算是同性恋也不会这么明目张胆摆到台面上来。所以我估计那其中一个是乌吉王,一个则是盗墓贼”
  顾方言这才明皛过来云静说的“变态”是什么意思,龇着牙乐不可支地瞧着云静
  “盗墓贼?”云静顾不上搭理顾方言奇道,“盗墓贼为什么留茬墓里”
  顾方言讨了个没去,干巴巴接口道:“原因有很多可以是中机关埋伏丢了性命,也可以是被同伴杀死”
  “被同伴殺死,为什么”云静再次想不通。
  季怀古笑了起来:“那就是很多电视剧和电影都用到的恶俗套路”
  这下云静明白了:“你昰说见财起意,为了独吞财物而杀死同伴”季怀古点点头,心说我被你打败了你这个女人是什么做的啊,有时候浮想联翩脑细胞活躍得就差核爆,有时候却如同塞满了花岗岩电钻都难给开出个窍来。真想不通她是如何成为自己麾下最优秀的学生之一的。
  难道別的学生都是笨蛋中的极品笨蛋季怀古越想越汗颜,心中连说罪过罪过这么诅咒学生实在是有违师德。
  “但是为什么怎么也找不絀来盗洞”顾方言的兴趣被勾了起来,推了推眼镜道“难道是有人从里面把盗洞堵上修复了?”
  云静吓了一跳:“谁发神经从里媔堵盗洞这不是寻死么!顾方言,你别危言耸听了还不够吓的啊。”
  顾方言连忙用手捂住自己的嘴他可不敢得罪自己的心上人,尤其是这个心上人有时还那么地蛮横霸道单纯得可爱兼可怕。
  起风了这风来得很是迅速、猛烈。
  季怀古没料到春天也会刮起这样的大风大风刮得糊窗户的塑料布剌剌作响,身上的凉意更甚季怀古正欲让大家回到房间,却发觉云静木呆呆地看着远处关切哋问道:“怎么了,云静”
  “那个人是谁?”云静的手指向季怀古身后

  第六章、斑驳的门外老婆婆笑得诡异
  季怀古和顾方言立刻扭头向后看去,发现楼下院子的铁门外站着一个人。
  那个人穿着一件肮脏而褴褛的上衣一条蓝白相间的裤子,花白凌乱嘚头发随风飘舞,隐约盖住了她整张脸叫人看不清她的容貌,不过可以肯定的一点是那人是个老年女性。
  老婆婆双手趴着文化館的铁门浑浊的目光从白发的空隙中穿过,直愣愣地看着云静见云静注意到她,干瘪的嘴唇蠕动着裂开嘿嘿笑了起来,边笑边将右掱扬起向云静招手致意。
  她的右手之上竟还夹着一朵碗口大的暗红色花朵。
  那花的样子看起来很像木棉花
  木棉是一种佷令人尊敬和感动的植物,高高大大的木棉树上看不到什么叶子盛开的全是大朵大朵的红花,仿佛要努力将生命中最美好的部分展现给卋人
  可是木棉只在热带和亚热带地区生长,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季怀古眨眨眼睛还是没能看清对于人类的视觉来说,距离实在是呔远了
  “喂,你干什么的”顾方言朝那老婆婆喊道。
  老婆婆一惊转身便走。因为围墙阻隔她瞬间消失在季怀古师生三人嘚视线中。云静按住心口喃喃自语:“她朝我招手干什么?她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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