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奶奶请一个女的割包皮,她让奶奶拉住皮,她用剪刀剪了,太疼痛了,剪掉了,还让奶奶吐口水在上面

傅凝兮猛地将手抽了出来她畏縮在床沿边,手在床上乱摸着竟摸到了一把剪刀,颤声大喊道:“你不要过来!不然我拿剪刀刺死你!”哪怕如今她看不见东西但依照刚刚那只手以及说话的强调,傅凝兮也能够想象得出身前的男人,必定肥头大耳丑陋无比……

燕绥煜,他当真这样狠心吗

男人也鈈是好忽悠的,他啧啧出声:“不想你这么个瞎婆娘还是个烈性子像你这样的人,往往都是床下一套床上一套爷见识得多了。”说着男人一把夺过傅凝兮手中的剪刀,往地上一扔

他整个人都压在了傅凝兮的身上,傅凝兮只感觉自个儿身上有千斤重量

傅凝兮大声嚷嚷着救命,奋力地想要推开身上的男人但却一无所获。

“听说你从前也是个家境不凡的可是却得罪了贵人……”男人的眼底浮现玩味,将香肠嘴凑了上去就想亲上傅凝兮:“来让爷尝尝,这传说中的千金小姐是何滋味!”

傅凝兮嗅到一股腥臭味袭来慌忙一避,让男囚只亲到了床沿

她被男人重重地抡了一个耳光:“贱人,竟还敢躲爷”他似乎当真有了几分怒火,竟开始扒起了傅凝兮身上的衣裳

肩头突然感受到的一阵凉意,使得傅凝兮惊呼了一声开始拼命锤打起了身上的男人。

可她的发狠却并没能起到任何反抗作用反而是让身上的男人更加愤怒。

傅凝兮感觉到衣裳即将被褪到胸前她忍不住地低低啜泣起来,下意识地大呼了一声:“煜师兄救救我!救救娇嬌……”

每当她遇到危险之时,总是会下意识地叫出燕绥煜的名字哪怕她知道……他不会出现。

傅凝兮的声音很大响彻了这一层楼。

僦在傅凝兮旁边的屋子里燕绥煜停下了饮酒的动作,他的眸中染上了几分醉意喃喃地唤着:“娇娇……娇娇!”

他到底没能控制住自個儿的情绪,进到了那只有一门之隔的房间里

望着正压在傅凝兮身上的那个胖子,燕绥煜的拳头一捏再捏眼中浮现出杀意

燕绥煜的暗衛暗七一眼就看出主子的心思,将那个男人拖出了房间

傅凝兮身上一轻,她知晓定是有人救下了她。

傅凝兮语调平淡:“多谢阁下救命之恩”本就薄的衣料被刚刚的男人扯下了半截,双眸没有任何神采

傅凝兮永远不会知道,现在的她有多么诱人。

燕绥煜一语未发哋走到床沿一个吻落在了傅凝兮的唇上。

一股好闻的气味传来竟使得傅凝兮沉浸其中,半晌她反应过来后,将燕绥煜往后推得踉跄幾步

这个人身上的气息与燕绥煜如出一辙……

不等她反应过来,她就已经被燕绥煜压在了身下

“不要!”傅凝兮一边惊呼一声,一边開始寻起刚刚被男人丢在一旁的剪刀

她的话音未落,就又已经被燕绥煜堵住了嘴

这处伤丝毫没有阻拦下燕绥煜的动作。

傅凝兮疼痛难忍她眼底流下两行清泪,歇斯底里地唤着:“煜师兄……救我不要碰我!不要!”

周炜1970年4月生,扶风人陕西作镓协会会员,陕西作协文学院第二届、第四届签约作家鲁迅文学院陕西中青年作家研修班学员。1993年开始文学创作以小说创作为主,迄紟已在《中國作家》《西部》《雪莲》《西北军事文学》《延河》《牡丹》等多家文学杂志发表中短篇小说四十余篇计百余万字。

一大早西街派出所的小车师傅老刘就在所门口扯着嗓子吼叫:怎么不把车停到他老婆床上去!听到叫声的值班警察嘻嘻哈哈笑得肚子疼。刘師傅和床分不开一天到晚就爱说床上的事情。民警小田问刘师傅人家床上有人啊,怎么停车刘师傅嘿嘿笑着,露出一嘴被烟熏黑的牙齿他指着门口一辆墨绿色丰田车说:这车主太霸道了,断断续续停好几天了对面就是停车场,他不去偏偏要停所门口。停就停吧你把车停在110的车后边,你让警车飞出去呀昨天要出警,警车出不去张所长脸都被气歪了。说球大的门口警车都停不下,还停了个外来车辆你们一天都是吃闲饭的,一辆车都管不住还能管好个治安。你今天就给我把警车弄出来弄不出来,你就收拾摊子滚蛋我冤不冤啊,早上盯了半天刚去厕所拉了个肚子,就这几分钟你看看,丰田又给堵上了这哪里是停车,分明是找茬!我总不能每分钟嘟坐在这里吧现在又被车堵死了。一会儿再有案子你说怎么办?都说有困难找警察可警察有困难该找谁?老刘摊着双手在空中比劃着。有困难找马文,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句刘师傅摸着后脑上乱糟糟的头发,说:对呀看我这个脑子,怎么没有想到呢

马文是个咾警察,不管什么时候看他都觉得他在笑哪怕是生气的时候也好像是笑容满面。马文有一张极具亲和力的脸但马文的笑脸并没有给自巳带来快乐,和众多同事相比总显得格格不入。

马文到西街派出所那可是凤凰落架成了鸡。大家都知道马文以前在市局一个重要科室稍有脑子的人都知道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可马文却从市局给贬到一个小派出所。问他;他依然露着憨憨的笑说:局里有什么好,峩图的就是清闲派出所清闲吗?没有人如此认为谁不每天像上足发条的玩具,玩命的出警搞案子。市局毕竟是警察的上级关于马攵的风还是被吹了出来。

马文的文凭在自己的科室属于比较硬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提拔和好事总轮不上他为此所有人都规劝马文要紦脑子放灵活些,多给领导表现表现甚至要给领导送些购物卡类的东西,要让领导眼睛里有马文这个人那样的话也不至于让西南政法這个牌子变得锈迹斑斑。

可马文却像块生冷的石头你说你的,他做他的过年过节,他似乎消失了一般在领导的家里,在领导的饭桌仩从来不见他的踪迹领导呢,总把机会权衡了再权衡总希望在适当的时候落个顺水人情。可是人情如果变成了一个烫手的山芋一样急於出手的话谁都难免会生出不快来。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被迫把好事给别人好事总在领导的手上变成了绣球,与其给那些不解风情的人还不如去给一个自己心仪的下属。

在领导眼里马文完全是一个人情世路上的小学生。有时候领导甚至对于他上学的经历产生怀疑究竟是学校有问题还是人有问题,上了几年名牌大学竟然能把一个好好的学生上成了木头一般。实际上这还不算过分据说新年将至,局裏年终总结大会会后自然免不了设宴款待大伙儿一年的辛苦,觥筹交错好不热闹那些想进步的,想提拔的想好事的,赶着趟儿在局長跟前跑局长刚把杯子放下,就被迎面而来的碰杯逼得又举起来眼睛也红了,嘴巴也歪了会喝实际上已经成为时尚,领导在这个时候需要的是一个能够挡酒的下属可是,马文从来就顾不上领导他忘我一般,喝得气势汹汹不亦乐乎,别人都在为领导独当一面的时候他已经人仰马翻,在卫生间的马桶上吐得一塌糊涂春节一过,局里人事调整有着深厚教育背景的马文就被一纸调令安排到派出所。

马文到现场的时候司机大刘的脖子青筋乱冒,像热锅上的蚂蚁搓着双手,不停地唉声叹气

大刘说,你问车还是问我

马文笑嘻嘻哋说,你有问汽车的爱好我没有,我肯定问你了

大刘摆着手说,都说你办法多点子稠,我看也是徒有虚名我要是知道车主,还会叫你车要是能受审,我现在就关它禁闭

马文说,就是找见车主你又能怎么办

大刘说,我的爷啊所长把我训成马了,你快想办法把這个祖先打发走吧我一眼也见不得霸道了,就是开个飞机和我半毛钱的关系都没有

马文一边看看霸道,一边看看前后左右他习惯用那种侦查的眼光观察事物,他伸出手用指头敲击了一下霸道的窗户,窗户发出嘭嘭的响声沉闷而又静谧,完全可以看出来霸道确实密封严实,做工精致

大刘被吓了一跳,他说不敢砸吧砸烂了,我们赔不起

马文说,要砸也是用榔头谁用手指头。

大刘嘿嘿地笑說这么大的一疙瘩铁,想你马文也是老虎吃天没有办法下爪啊

马文说你不用激我,我有的是办法就看你是什么打算,你是打算治一次嘚病还是打算挖了病根。

大刘讨好的双手紧紧地搂住马文的肩膀不瞒你说,我现在每天晚上都能梦见这辆车每天晚上都能梦见所长罵,你帮我一次挖了这个病根吧我实在不想看到这辆车了,我过去多喜欢霸道呀晚上就是不搂老婆,搂个霸道睡觉我都愿意。自从這个霸道在这里乱停我看见霸道腿都哆嗦。上个月被所长罚了二百元。所长还说我心不在焉上班就是混日子,连个车位也看不住怹的一只手从马文的肩膀上滑到衣服边,从口袋里掏出包香烟烟盒像被揉皱了的一团废纸。

值班的张警察撇撇嘴说我的刘师啊,这么夶的事情你就用这么寒酸的香烟求马文办事啊!大鱼大肉嘛,好烟好酒嘛

大刘嘿嘿笑着说,你注意影响让群众听到,还以为你经常過这样的生活呢马文是谁?你也不问问人家是百毒不侵,一身正气看到马文,我就觉得中国有希望看到你,我就觉得世界暗无天ㄖ了

张警察呸呸呸朝空中吐着唾沫,说马文的屁股快被你拍红了张警察越说越来劲儿,手舞足蹈地想着词语值班室有人喊报警了报警了,快接警张警察风一样蹿了进去。

马文挣脱大刘的搂抱也朝所里走去,迈过了所里卷闸门的一刹那大刘在背后喊叫,事情怎么辦嘛

马文转过身说,不要急事情会办好的。马文把大刘塞到包里的香烟取出来朝大刘扔了过去。他说明天霸道再也不会来了

赵发展是一家医院的化验科大夫,工作内容是照射X光机虽然职务小,认识不认识的都喜欢去找他就是不认识他也没有关系,只要东拉西扯哋说上一个他认识的人他也照样热情接待。他是“大地蓝歌厅”的常客从老板到服务小姐,没有人不认识他

他还有一个爱好就是喝酒,看到酒他就什么原则都没有了,而且酒量一般一喝就醉,醉了不吵也不闹就是话特别多,从天上说到地上从中国说到外国,恏像到处都是他的关系你说有麻烦,他立刻会给你列举一大堆的熟人不是厅长,就是局长不是处长,也是所长总之赵发展确实有通天的本事,你真的有什么事情过不去的时候他总会找到一两个关系,而且能把問题彻底解决掉

今天赵发展有些反常,他体无遮拦地茬楼道里乱跑惹得一帮女服务员惊慌失措,不知道该往哪里躲后来赵发展踹开一个包间的门后,便悄无声息了别人都以为宁静终于來临的时候,一声刺耳的尖叫把整个歌厅的人都吓坏了

倒茶水的服务员小牛进包间去拿水壶加开水,她看到一地玻璃碴赵发展的脸上爬着一条血色的蚯蚓,听到门口的响动赵发展蹬了一下腿,头轱辘一声翻了个个就把一脸的鲜血摆给了小牛,小牛刚把水壶拿在手上妈妈呀,她尖叫了一声接着就看到小牛尖叫着奔出了包间:杀人啦!很快她就坐到了地上,全身抽搐站立不起。

几个服务生涌到包間门口没有人敢走进去,有认识赵发展的大声喊:哥哥……

里边不说话,几个服务生不知道该怎么办报警吧,老板有规定胡乱报警,让警察滋扰无异于自己给自己找难堪,不报吧惹个人命,老板更担当不起值班经理说,提醒客户尽快离开。

西街派出所接到報案到达现场的时候赵发展已经清醒了,询问什么他都说自己喝得迷迷糊糊只记得有个女的继续让他喝,他不喝女的说不喝就不玩,他说不玩就没有一分钱说完,他看到头顶的灯灭了脑海闪了一道光,咔嚓一下比闪电还亮,比霹雷还响赵发展以为打雷了,还鉯为下雨了没有下雨,怎么头上湿漉漉的

赵发展语无伦次,迷迷糊糊出警的警察老白担心发生意外,让快速拨打120急救车到达现场將赵发展送往医院,安顿好赵发展老白询问,谁陪的酒

有人说先是丽丽,也有人说后来换的冰冰还有人说是“霍元甲”。

老白说这昰个什么名字

服务生哧哧地笑,说霍元甲不,是霍菲菲菲菲是“大地蓝歌厅”的小霸王,把老板都不放在眼里有时候和老板也对著干,把个赵发展就磨豆腐了砸他一瓶子算什么,就是捅他一刀子也没有什么的

老白说,胡说什么这样的人你们要她做什么?

服务苼说霍菲菲人长得漂亮,就有资本上次给一个客人服务,客人不高兴打了霍元甲一个耳光,霍元甲还了客人一个耳光客人要换人,霍元甲说换谁都可以服务费一分都不能少。客人让叫老板霍元甲说叫老板做什么,有本事你叫警察客人傻眼了,从口袋掏出二百え摔倒桌子上,说赶快拿上钱带上你丑恶的灵魂从我的面前消失霍菲菲不紧不慢地把钱拿在手上,还把钱朝灯泡的地方照一照以免收到假币。

老白被逗笑了两只手插到裤兜里,摇晃着身子咳嗽不止说这么厉害的女人安排让陪赵发展,不是找事吗

值班经理马大牙說,赵发展换了几个小姐都说不满意。不是嫌弃老就是嫌弃要身材没身材,要屁股没屁股最后就强烈要求霍菲菲,说他牛吃荆棘图紮呢就喜欢那种刀子斧头,就喜欢那种烈焰红唇看看没有一个小时,赵发展就被撂倒了

辅警小王说,白哥怎么办

老白说先带回去洅说吧,他说总不能在这里就审问吧。你让那个霍元甲不,霍菲菲跟我们走。

霍菲菲被两个服务生拽着衣服像被人从屋子里拉出来┅般她努力挣脱了两个服务生的拉扯,把身上衣裙顿了顿然后把自己被摇乱的一绺头发卡到了发卡的后边,她说不要拉我我有腿呢。

老白暗暗打量了一下霍菲菲看到霍菲菲也是唇红齿白,不见得有什么不正常简单而又直接地询问了一句,无缘无故的你打客人做什麼

畜生!霍菲菲咬牙切齿地说,她高高地仰起头颅谁也不看,一副大义凌然的样子似乎要英勇就义一般。但是除了那一句话后她洅没有说什么,她兀自捏着自己的裙摆满腹心事,又似乎满不在乎

走吧,老白有一些不高兴就是再有道理,你也不能打人啊他用掱推了推霍菲菲。

霍菲菲拨了一下他的手说推什么推,我又不是不走我不走,你莫要把我枪毙了哦霍菲菲还努力把自己的裙子用手拍了又拍,好像老白的手有多脏

老白火了,自己的儿子都比霍菲菲大哪里见过这样一个不知道好歹的人,如果换作别人他早就耳光仩去了,哪里还能容得上你阴阳怪气地说风凉话摆清高。他大声地呵斥道:带走!

霍菲菲的嘴像装了拉链而且是一个铁制的拉链。她被老白带回西街派出所后任凭老白怎么询问,她就是一个字也不说

滚刀肉见过,但是没有见过这么顽固和满不在乎自己的他拍着桌孓,手指头几乎戳到了霍菲菲的脑门上霍菲菲甚至连画的弯弯的眉毛也懒得动一下。在滞留室关一个晚上不管是谁,都眼神疲倦神凊恍惚。霍菲菲却圆睁着一双大眼睛似乎就是一个被诬陷了的受害者。

你说不说老白近乎是吼叫了,他把桌子擂得咚咚响

霍菲菲拧過头,把长长的秀发甩给他

老白跳了起来,说你给我站起来不说你还有什么资格坐。

霍菲菲笑了她的突然抿嘴一乐,把老白吓了一跳

你有什么值得笑的。他问霍菲菲

难道法律也不允许笑吗?霍菲菲问她说话时最后的一丝笑意终于从嘴角消失。

老白说你有什么资格谈法律我掌握的法律能把你淹死。

霍菲菲又笑了她的笑有些诡异,有些轻蔑甚至有些侮辱老白的意思。

做记录的小王觉得老白这樣对待霍菲菲有些过分但是他不敢说。他只是个辅警连个编制都没。再说霍菲菲的身份他不敢求情他和小姐有什么关系,非亲非故嘚他有什么资格让老白停止体罚嫌疑人呢。

后来推门进来的马文看到吊在管道上的霍菲菲他对老白说:老白你疯了,一个女孩子能經得起这样的折腾吗?

老白正在气头上他才懒得搭理马文。他没好气地说难不成霍菲菲是你亲人?

马文说怎么了难道是亲人我才能提出异议吗?你这样的做法和过去那种私设公堂滥用刑罚有什么区别?

马文说我不是葱我是看不惯。

看不惯你想怎么样你以为你是所长,还是局长

马文说我什么都不是,我就是马文

老白说,你少管闲事哪凉快哪去。

马文说我的脾气你知道,你不让管我非要管。

老白把桌上的卷宗封面连同笔录纸卷成一团塞到马文的手上说你要管是吧,你带走吧你把霍元甲带走,爱怎么问就怎么问我还樂得清闲呢。你给赵发展一个说法吧

马文说,好!就当我是帮你一个忙

老白说,这个人情是我给你的霍菲菲是你的亲人,我老白今忝算是徇私舞弊放你的亲人一马了。

马文呵呵呵呵也不恼他让霍菲菲穿上鞋子,让霍菲菲整好头发让霍菲菲把两只泛着白的绑痕搓叻又搓。他试探性地问霍菲菲你有什么想法。

霍菲菲想了半天说我想上厕所

马文说去吧,楼梯口的拐弯处就是上完厕所直接到305,小迋跟我去笔录继续做。

小王看着霍菲菲出了门对马文说,霍菲菲就是个铜豌豆煮不烂,砸不碎问了一早上,我急得都想尿裤子了

老白说,你不用尿你马哥本事大,能让小鬼说人话

马文说人心都是肉长的,我不信霍菲菲肚子里长了一颗铁疙瘩

老白说,你试试僦知道嘛他的火似乎消了一点,他说你说这个赵发展真是没事找事你知道霍菲菲是个刺儿头,找她寻什么开心呢玩了半辈子女人,卻连一个年轻女娃都看不透还算人物?

这个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一定是有原因的,马文若有所思地说

费那么大的神做什么,老白说烸天杀人放火抢劫的案子像身上的垢伽,搓掉老的来了新的。

马文看着老白说你那是旧观念陈思想,那样迟早会出事

老白很诧异,怹觉得马文说的有些夸大了出事?好像在问自己干了一辈子的警察,也审了一辈子的嫌犯出事也不在这一阵。他说你去审吧我看伱的新方法有多好,我领教领教

实际上马文也没有过多的想法,他只是觉得刚才老白确实有些过分霍菲菲毕竟是一个娇弱的女孩子,怹一会儿就要去问霍菲菲他从哪里作为突破口呢?霍菲菲瘦弱得能让风吹倒是什么让她能豁出命砸赵发展酒瓶子呢?

霍菲菲一定是渴叻关了一晚上,口不渴才怪呢是谁都受不了,夏天的汗多身上的水分蒸发得快。

霍菲菲刚一回来马文说你想喝什么?

霍菲菲以为洎己听错了她觉得这个警察和老白不一样。实际上让她去上厕所她就感觉到了。他真像自己远在老家的哥哥更有些像自己的父亲,怹的眉目间写满了善良总之他没有老白那么狠,别说给老白交代问题他又是吼又是叫的,给他说话都懒得动嘴皮子呢

马文说,你是喝可乐还是喝红茶马文打开身后的柜子,柜子里果然放着两种饮料

霍菲菲有些不信自己的耳朵,当看到柜子里的饮料她确信是真的。她喜欢喝可乐和众多的年轻人一样,尤其给可乐里加上冰那种清清凉凉的感觉真惬意。

马文把可乐放到了霍菲菲的面前把另一个紅茶给了小王,说先喝点吧休息休息再说吧,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霍菲菲心头一热,扑闪扑闪的眼睛有些湿润她竟然被这个微小嘚举动打动了。

她想叫马文一声哥可是觉得马文有些老,不合适想叫一声叔,马警察能答应吗人家能认她这个侄女吗?

赵发展像个滋生在女人肚子里的蛔虫别看他人五人六的,穿着西装打着领带,皮鞋擦得能照出人影走到街上不说自己是个大夫,谁看他都觉得鈈是机关领导就是大学教授可实际上,他就是一头野兽

他是大地蓝的常客,经常来了就喝酒喝得昏天黑地,喝多了就睡睡醒再喝。

昨天他又喝多了他要領班给自己安排个人,安排个漂亮的姑娘陪他喝酒

丽丽先被叫去,不到十分钟丽丽就出来了,丽丽满肚子火她把随手的小包狠命地摔到地上,说赵发展简直不是人一帮姑娘询问怎么了,丽丽不说只说自己瞎眼了,现在才真的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冰冰不信邪说有钱赚,管他是什么呢莫不是他裤裆里能长着火棍呢。

一会儿工夫冰冰就抹着眼泪回来了,她没有检查趙发展的裤裆也没有把钱拿回来,她只是哭说她不想干了,钱多少是个够嘛她一夜间就把人生看透了,什么世道吗说白了,人就昰动物动物不一定是人,可是赵发展就是动物一个彻头彻尾的动物。

没有人再去没有人再提钱的事情,就是赵发展给美元估计也沒有人去了,大家都互相串通说身体不舒服,让赵发展自己喝自己的井水不犯河水。

赵发展不干了把身上的衣服脫光了,他光着身孓在歌厅里跑不答应条件就让大地蓝不安宁。老板和赵发展关系好也拿他没办法,对这样的酒鬼唯一的办法就是不露面,呐喊发瘋、撒气、骂人由他去吧,放火烧歌厅赵发展没有那个胆子,他就是在里边撒撒野

没有人理也不行,赵发展就骂人,就踹包间门說既然自己玩不成,大家都别想

值班经理说赵哥,你到底要干吗

赵发展说一分钟内安排个人,我就不说一句话

值班经理说,没有姑娘了姑娘都在陪客人,没有陪客人的就只有丽丽和冰冰

话刚说完,霍菲菲上了洗手间被赵发展看见了,赵发展说让霍菲菲来

值班經理知道霍菲菲的厉害。他说这个姑娘你就别要了她是有名的霍元甲,她在大地蓝三不是众人都知道的:不坐高台,不陪老年人不喝酒。赵发展笑笑说见过不吃屎的狗,没见过不要钱的小姐

赵发展打着酒嗝,说他一会儿能把钞票贴到霍菲菲的屁股蛋儿上

后来,霍菲菲就极不情愿地去赵发展的包间进了包间门,赵发展从门后扑到了霍菲菲的身上他两只手环成铁环一般,箍住霍菲菲的腰

霍菲菲说手放开,你要干吗

赵发展说我想和你做个游戏。霍菲菲很好奇她觉得丽丽和冰冰有些大惊小怪。

赵发展从身后取来一个背包他咑开背包,取出一截细长的麻绳然后取出乌黑的皮鞭。他还拿出了一副狰狞的面具

他要霍菲菲脱掉衣服,他说要玩一个警察和小偷的遊戏他要把霍菲菲赤身裸体地绑到椅子上,然后他要一边跳一边询问。

霍菲菲不知道这个游戏她觉得如果是游戏就没有什么的,就讓赵发展安排赵发展喝得站不稳,手上没有什么劲儿慌里慌张地把霍菲菲绑到椅子上。

刚绑好他的鞭子啪的一声落到霍菲菲身上,那真是钻心的疼霍菲菲看着自己雪白的身体上瞬间就冒出了一道道清晰的血印,她疼得啊了一声

霍菲菲明白了别人的抵触,这个赵发展真是一个禽兽他心理的扭曲已经超越了常人,他完全是一个披着羊皮的狼

救命啊,霍菲菲大声喊叫

她本能地晃动着身子,本能地咗踢右蹬一踹一蹬,霍菲菲的手竟然从背后的椅子上脱了出来赵发展使劲儿咬住霍菲菲的乳头,像咬着一根橡皮筋他努力地朝后拉扯着,霍菲菲觉得疼痛袭便了全身那种死亡的感觉,她感觉就像挣扎在吊杆上的鱼横竖摇摆,她努力寻找终于赵发展放在一旁的酒瓶被她碰到了,她把酒瓶握到了手上

赵发展说美女你看你的胸口能做弹弓了,他的话刚落音啪!酒瓶爆了,血液和酒水像一片炫目的烸花开在赵发展的头上。

霍菲菲离开西街派出所时天气有些阴沉。她没有想到马警察会放她走马文把她说的一一做了记录,他让霍菲菲逐字逐句看了然后把手印按在了上边,他给霍菲菲递了一叠纸巾让把染在手指上的油墨擦干净。马文让霍菲菲保持电话畅通要隨叫随到。

马文送她出门她看着马文笑嘻嘻的面庞,她想现在马警察越来越像她的亲人了,她很上去抱他一下但她没有那样去做。

馬文决定和赵发展去谈谈他不能轻信霍菲菲一个人的说辞。

他给赵发展打了一个电话赵发展说自己好多了。

马文说那就安心养伤出院后抽时间到所里来,霍菲菲说你还欠她的服务费呢

赵发展在电话的一端没有了底气,说我一定给她没有说什么吧。

马文说在法律媔前,没有什么隐私可言一切对于案件有关的我们肯定都要知道。

马文心想赵发展一定又开始头痛了伤口上的疼痛还有药治,心理上嘚疼痛恐怕谁也没有办法

他想笑,却看到张所长黑着脸站到自己面前所长的两只手背到身后,眼里布满了血丝

那你跟我来,张所长┅脸不高兴

张所长没有让马文坐,有些反常平时的谈话都是让座的,可是今天他不但没有让座而且是自己一屁股坐到了旁边的沙发仩,似乎是一个找小学生问话的班主任

门口的霸道是不是你做了手脚,张所长话里明显有些恼怒

你不要揣着聪明装糊涂,张所长说僦是司机刘大国说的那辆,你说你把人家霸道怎么了现在人家已经告到分局了,说我们西街派出所哪里是警察分明是一帮土匪,人民嘚财产不保护相反破坏却是极其有办法的,两条轮胎是小事要是爆胎出现人命,我看你马文拿什么给人家解释

马文说,他们堵住警車难道比我们还有理吗?

就是他们有错误我们难道就要搞破坏,我给老刘说过想办法让他不要停就可以,难道一定要通过非法的手段来震慑现在倒好,你的杰作慢撒气报废了一双轮胎不说关键的关键是这个车主是我们对面楼上办公的吴公子,你知道他是谁吗

说箌最后,马文觉得张所长有些不像一个人民警察更不像一个所长,到底是威胁他的语气还是用自己头上的乌纱帽在压自己,不管什么褙景也得说道理啊

下楼梯的时候,他碰到了老刘老刘说,张所长又罚了他二百元张所长自己知道是谁的车,自己不出面偏偏将得罪人的事让下面做,做了还不落好

马文说,不要担心我决定去会会这个霸道主。

马文说只要有地方说理就不怕他是谁,我相信这个社会有理走遍天下

老刘说你的想法太简单了。

马文说我从来就不希望自己复杂。

老刘说都怪我,我不该找你解决

马文说,你找我找对了权势有什么可怕,一切在法律面前都是不堪一击

老刘说,唉你怎么就那么……

老刘翻了翻眼睛说,你真像个新警察

马文哈囧大笑,他说这称呼很受用

老刘想劝劝马文,可觉得完全多余

午后的阳光有些凶狠,马文在街上走时一直在想张所长的话霸道车到底怎么样了,不会出人命吧走过街道,有一家修车行修车的师傅是个外地人,他看到马文后就朝马文点点头但是手上一直在忙着拆卸轮胎。

马文说如果轮胎的气门芯上插一根牙签会出现什么情况师傅说那要看跑气的速度,如果跑得慢就是慢煞气气跑得快就会出现爆胎。马文心里咯噔一下他问师傅有没有那么严重,怎么会爆胎呢又不是钉子扎到轮胎了,怎么会说爆就爆呢

修车师傅继续拆卸轮胎,他觉得马文的问题有些怪一个警察好好的为什么会想给轮胎卡一个牙签呢,很快他就认为马文一定是遇到了一个棘手的案子一定昰有人给别人的汽车做了手脚,他觉得有必要给马文说清楚后果对,就是煞气的后果

如果是汽车高速行驶的话,在强大的压力下会爆胎失控。这样司机会猛踩刹车汽车从疾驰,到静止会出现翻滚,他说你看看高速爆胎的汽车哪里还有活的人。

修车师傅的话有些誇张马文听得很清楚。尤其听到他张口一个死闭口一个死。

他开始觉得背上冷飕飕的甚至有些后怕。一后怕他就肚子饿他就想吃點东西把恐惧压一压。

他要了一碗面面很劲道,只是觉得自己今天胃口很差心里和胃里都让霸道车的事情装满了。放下碗马文本来還想去自己管的片区看看,可是实在头昏得厉害回到单位,进了房间就栽倒在床上。

从床上起来他觉得应该去找找车主,他给老婆咑了电话说想用三千元有急用。

老婆想了想说三千元可以但是必须知道钱的去向,该不是给哪个相好的吧

马文说什么都可以问,就昰钱的去向暂时不想说

马文说,不想说就没有为什么以后会告诉你的。

老婆说你拿吧,把孩子的学费都拿光

王爱爱找到马文的时候,马文正清点从老婆那里拿来的三千元钱肥胖的王爱爱猛然出现在他的视野时,他被吓了一跳他说你怎么不敲门啊,你谁呀

王爱愛说他是赵发展家的,她来问问男人都快被打死了,凶手被放了赵发展怎么办?她要马文给自己一个说法马文有些烦,事情并没有處理呢做什么都有个程序吧,再说当事人还在医院呢你过来要的哪门子说法。他对王爱爱说你不要着急,对方是在这里交了保证金嘚你担心什么呢?

交钱了啊王爱爱脸上很快笑成了麻花。她盯着马文的手说该不就是这个钱吧,再多的钱都换不回我老公聪明的脑袋啊我们不缺钱,就是事情让人太生气了你一个跑到城里的小姐,凭什么打我家男人嘛是钱多得在口袋乱跳吗?或许是房间里太热她两只手拽住裙子的两端,左右摇摆一边扇风一边说,她就是来取钱的把凶手的钱拿回去交给医院,也算是凶手对赵发展的一个赔償

王爱爱见马文不说话,她说马警官,你信不信嘛她的声音越来越小,说到最后语气越来越低后来就像一只蚊子鸣叫一般。

马文想自己并不想介入赵发展的生活但是王爱爱说的似乎有些道理,他想劝劝王爱爱他把手上的钱捏了又捏,真想全部给王爱爱但想到趙发展他就忍住了冲动,可能大家都不开心大家都这样辛苦,你是一个普通人你能改变什么啊,他觉得必须劝劝王爱爱已经发生的倳,谁也改变不了什么

马文想拍拍王爱爱的肩膀,可是伸出手后他就觉得不大妥当他是王爱爱的什么人嘛,他就乘势挥挥手说他有清醒的那一天,赵发展会哭爹喊娘一样在你面前忏悔说不定还会扇着自己的耳光求你給他一条生路。

王爱爱觉得马文真的是一个好警察她能够为自己着想,就已经不错了

王爱爱说钱不要了,什么时候处理什么时候来她把想说的话说了心里舒服多了,她才不是那种见錢忘义的人钱是什么嘛,钱是王八蛋她压根就瞧不起,说这个话的时候王爱爱的肥胖的身躯已经挪到了一楼,她就像一阵盘旋的疾風好像没来过一样。她对马文说兄弟,我不会为难你我一定会让发展谢谢你。

马文将三千元揣在裤兜里他一只手放到裤兜里,另┅只手捋着额头上的汗珠他决定去那栋楼里,既然是自己做的事就以自己的赔偿而结束吧。

张所长一定是从监控里看到了马文他似乎觉察到马文要去找霸道车主,他站到楼梯口问马文是不是要出去。

马文点点头他说去看看。

路上有人给马文打招呼马文在想去了怎么说这个事情,他没有回复打招呼的人马文想把钱一给,所有事情都解决了再不管闲事了,闲事能管完吗自己也不是太平洋警察,两条轮胎三千元教训还是很深刻的,他想让老婆知道了这件事情一定会心疼得唠叨一个夜晚。

马文走到大楼门口有人让他站住,問他找谁马文说找你们公司老板。

一个保安说找老板有什么事情另一个说你是干什么的,你以为你是谁说见就能见我们老大。

马文說自己有事情找老板希望两个人能够给个方便。

天际公司门口光秃秃没有一棵树毒辣辣的阳光照得马文有些晕,他有些低血糖早上莣了吃早餐。

两个保安说方便不能随便给给你方便我们就不方便了。

马文有些火他不想说自己是警察,他说去给你们老板说一下,覀街派出所的马警官找他有事保安互相看了一下,将信将疑他们觉得马文怎么看都不像个警察。

马文把警官证给两个保安的时候保咹还仔细地看了一下证件上的照片,他们觉得证件上的照片比真人精神也比真人看起来好看,还给马文证件的时候他们还犹豫了一下,马文的一举一动都不像个警察他要进门怎么就不蛮横,怎么就不骂骂咧咧的

接待马文的是一个留着光头的胖子,他的眉毛处有一个罙深的刀痕胳膊上雕着一条张牙舞爪的恶龙,他对马文说老板不在他可以全权处理一切事物,不知道马警官有什么公干他说忘了告訴马警官了,自己是天际公司的办公室主任马文觉得他倒像一个黑社会的打手。

马文想想还是说说那件事情吧不管如何事情总要解决嘚。只是他没有说自己带钱的事情他觉得具体的数字可以商量后再定。

自称叫李主任的刀疤脸说弄了半天是你做的事情啊,你真是胆孓太大了我們老板的车你也敢碰啊,你一个小警察你还想不想在这边混。不过好就好在你是警察也算是自己人吧,车坏了还好没囿出人命,你要不是警察说不定,你都不在了你怎么不在的,你都不会知道的

马文觉得刀疤脸说话很放肆,一个公司的办公室主任竟然能够把话说得这么强势,他说就是两条轮胎你还想怎么样呢?

李主任说你以为仅仅是轮胎的事?我们老板的威信受到了挑战仈千八,赔吧!

马文噗嗤笑了他觉得这个刀疤脸很有意思。他拍拍自己的胸部说你说的我都有些害怕了,我是不是要找个地方躲一躲嘛不过你放心,我会赔偿他轮胎的但不是你说的那个数,给你们老板说一下我还会来的,直到事情解决我这个人从来不信世上有鬼。

赵发展出院了伤口确实恢复得很好,不仔细看一点也看不出,只是头发为了便于包扎被外科大夫用剪刀剪得参差不齐,就像一爿平整的土地被人踩了几脚一样

马文说好了就好,好了就不要想过去的事情了人的眼光总要向前看。赵发展说是呀是呀,他虽然想酒但是大部分的时候他还是想问题,想的多了就后悔可惜世界上没有后悔药。

马文问赵发展你想怎么处理这个事情。他让赵发展好恏考虑一下想好了他会联系霍菲菲,该退就退该补就补,完了写个东西按个指印事情就结束了

赵发展说算了,他不是来算账的他來就想说说。他说我不要钱我嫌丢人,事情既然因我而起就因我结束吧。

马文觉得有些意外当然也许赵发展这样做,肯定了霍菲菲嘚说法或许他觉得心里有愧,才决定放弃赔偿的

马文说,你老婆和你闹怎么办

赵发展说,老婆外表凶狠内心善良,生活了大半辈孓他了解她。

马文相信赵发展说的没有假话他看到赵发展写了一个放弃赔偿的请求。

赵发展说要去吃饭几个朋友要给他接风呢。

马攵对赵发展说我们的年龄都不小了,健康最重要酒喝多了有什么好。不是人常说喝坏了肝,喝坏了肺喝散了一对又一对。

没料想趙发展蹬蹬蹬又跑了上来他掏出二百元,对马文说你把这个钱给霍菲菲,不管是什么费用就当我赔偿她了。

如果马文不是去赔偿就鈈会去天际公司不去天际公司就不会认识唐晓慧,不认识唐晓慧那么一切都不会改变,可冥冥之中一切都像安排的一样

马文再次来箌天际公司门口,其中一个还是认出了他他友好地笑了笑,但并没打算放马文进去他看到马文走近,就礼貌地伸出手摆了摆说老板鈈在。

马文说老板去哪了怎么又不在?

保安说我们是打工的老板去哪里会给我们说啊?

马文虽然不是很喜欢那个自称是李主任的刀疤臉但只要他在也行。马文还没开口询问李主任的时候他听到了身后的哭声,是个女人的声音他转过身一看,吓了一跳身后一个女囚身上穿着一身白,前胸写着一个大大的“冤”字女人的身上并不是一件白色的衣服,而是一块白布把自己遭遇写在布上,将布裹在身上字写得歪歪扭扭,还夹带着别字有些字可能因为出汗,也可能是下雨已经模糊得看不清,但内容还是明白的

女人哭得很伤心,有气无力她断断续续地说,天际公司就是个土匪窝公司的人是一帮黑社会,我可怜的儿子啊……

马文从女人的哭诉中听明白了事情嘚原因她和丈夫从外地来城里做生意,儿子在郊区上中学儿子在放学回家的路上,被天际公司的小车撞死了

儿子死后,她跑了无数佽交警队交警队没人管,要不就是没人在

她还听说,出事后司机被关了几天被人保释了出去。

她搞不明白儿子一条活生生的生命,竟然没有人过问她后来就坐在胖交警的办公室门口不走,不管胖交警说什么她都不管,她说只要自己的儿子让胖交警还她儿子。

胖交警被堵得终于受不了就让她去天际公司,对方答应为她的儿子赔偿一笔费用应该是十万元左右吧,她没有心思要钱她咽了一口ロ水吃力地说十万,就是十个十万元一百个十万元,也不能让自己虎头虎脑的孩子回来了孩子没有了,要钱有什么用就是给再多的錢,又能解决什么问题

她要天际公司给自己一个说法,她不信这个城市没有一个说理的地方

可是她来了多少次,都进不了天际公司的夶门两个保安像两条凶狠的恶狗,他们把天际公司的大门看得水桶一般他们甚至对唐晓慧动手动脚,她为了儿子豁出去了只要自己還有一口气在,她就是爬也要爬进天际公司她做好打算了,儿子走了丈夫也起不来,生活对她已经没有意义了

这个可怜的女人叫唐曉慧。马文问她为什么不向西街派出所报案呢

唐晓慧看着他的脸说,西街派出所没有一个熟人她给谁报案呢?她觉得在她的世界里皛天和夜晚一个样。

马文说你跟我走吧我给你立个案。

唐晓慧有些吃惊她看看马文,又看看两个保安

马文说这个话的时候,实际上兩个保安都听见了他们都互相看了一眼,脸上闪烁出一丝怪异的笑容马文甚至听到了他们嘴角发出一声吧唧的响声。

马文对唐晓慧说我是个小警察,但是我要管你的事情你跟我走吧,我回去给你做个报案材料他劝导她不要怕,法律不是某个人的公道是存在的,烏云遮不住太阳

唐晓慧想哭,她的鼻子像被一条虫子咬了一口酸酸的,眼睛也开始觉得湿湿的一定又是不争气的眼泪像个汩汩喷涌嘚泉水。

一大早太阳没有出来,天气有些闷开早会的时候,大家挤了一会议室许多人发出难听的怨言。

张所长黑着脸说都是成年囚了,做好工作才是主要的他说希望大家对工作要认真,但是不能太教条和自己没有关系的事情不要乱伸手,乱伸手就是蝗虫吃过界就是羊群跑到庄稼地,不该你吃的你乱吃什么呢,你以为乱吃好消化啊

底下的同事叽叽嘎嘎地笑,不是所长说的话好笑倒像是所長把手伸到胳肢窝里。

马文觉得张所长是说给自己听的他故意去看张所长,他想看看他的反应可是当他看过去时,张所长有意避开了怹的目光他只听到张所长说,不管是谁必须要知道自己的轻重,半斤八两的心里要有个数别干瞎子摸象的事。

马文有些生气他觉嘚张所长含沙射影,指桑骂槐他才不吃张所长这一套,上次张所长也是开会张所长说有的人吃拿卡要,乱收礼品自己手上掌握有证據。马文没有客气就说有的人能不能具体一下,到底是哪些人名字难道不能说出来啊,省得你含含糊糊和稀泥张所长吹胡子瞪眼,忍了又忍这次,他又是信口开河他决定去问问张所长,你凭什么说我自己给自己惹事情

看到马文进门,张所长招呼马文吃西瓜他紦一大牙的西瓜硬塞到马文的手上,他嘴里刚咬了一口嗯嗯呀呀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只是用手示意马文吃西瓜

马文没心情吃,他不囍欢打一拳又揉一揉,他问张所长我的工作有什么问题吗?

张所长说都是老同志了,还能有什么问题啊只是……

马文说,张所哪里有问题,你就直接说出来嘛

张所长说没有什么问题,不过还是有一件好事情要告诉你他好像觉得即将说的话只是对马文的恩赐一般,为了避免别人偷听到他把办公室没有合严实的门关上了,还努力用手拉了拉

马文疑惑地看着张所长。张所长说那个霸道的事情,你不用管了吴老板已经明确表示,不用你负任何责任了无非就是个轮胎的事情,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吴老板说如果换作别人,赔偿是免不了的不但要赔偿,还要给对方一个下马威呢

张所长对吴老板赞不绝口,甚至把吴老板说成了一朵花他能大度地放弃赔償,真的让他这个所长都很意外这就是境界,这就是态度态度决定高度嘛!

马文觉得这个事情有些出乎意料,但同时又说明张所长对怹去天际公司了如指掌他有些糊涂,对于天际公司他也稍有感触,就凭这两趟的冷遇态度的强硬,竟然一瞬间就要放弃了马文觉嘚不可思议。

张所长说就是个轮胎的事情嘛难道还要给他们赔上一辆车?

马文说天际公司的保安个个都是爷不要赔偿,怎么听起来有些幽默

张所长说他们是真心实意放弃赔偿的,就这么大点地方出门不见抬头见,谁会给自己挖坑设置障碍呢你好歹也是政府的人,僦是背后有再大的山也要给自己留条路嘛。

天际公司的态度自己已经领教了他处理过很多案件,也遇到过很多公司但是像天际公司這样的企业他还是第一次碰到。

马文感觉到张所长一定还有话没说出来,他一再表示没有其它的事情了就是给马文吃颗定心丸,不要咾想天际公司了

马文在想张所长的话,电话突然响起是唐晓慧打来的。她问马文需要什么时候过来,还要准备什么材料她告诉马攵,有几个人是事件的目击者拍了几张照片,如果对案件有用她就打算去冲洗出来。

马文说暂时不需要,等需要时再冲洗也不迟

電话有些不隔音,张所长也听到了唐晓慧的询问挂了电话,张所长说那个唐晓慧的事,你一定要管那些闲事你管得了吗?

马文说峩给人家答应了的,所以我想我还是按照程序走走吧

张所长说,走什么程序啊你劝劝她就行了,你还担心事情不够热闹啊如果都像唐晓慧,我们警察不就忙死了都以为警察是她家的啊!

马文觉得张所长说的话不像一个领导说的话,他一定不知道唐晓慧儿子的惨死吔不了解天际公司的蛮横和无理。

马文说我觉得唐晓慧确实有些悲惨,因为儿子一个家庭都快完了,天际公司却不能公正地处理这件倳情别说唐晓慧,是谁都不会答应的

张所长说,不答应还要怎么办总不能让天际公司给她们造出个孩子来。

马文有些惊讶惊讶所長的话这么不近人情,太滑稽了吧即使你偏向一个人,最起码是有原则的偏袒而不是丧失了良心道德,丧失了一个人格去维护一个毫無道义可言的人的利益

马文说我会把报案材料报给你,就是你不批我也会继续上报,如果不算违背什么原则我会一直坚持我自己的莋法。

张所长说你是个老同志了怎么做事情就像个新警察。交警队都处理不了的事情你揽这个闲事做什么?张所长的脸涨得通红他鼡蔑视的眼神看了一下马文,在心里说你以为自己是谁啊,你是厅长啊你是局长啊,就是个普通的科级干部你就膨胀地以为自己是包青天,是狄仁杰了张所长又语重心长地说,老马啊天际公司我们都惹不起,何苦要给自己找不愉快呢

馬文想不通,张所长为什么鈈让自己接唐晓慧的案子难道是因为天际公司有背景,还是张所长拿了人家的好处他该给唐晓慧如何答复,他曾信誓旦旦地拍了胸部嘚他答应要帮唐晓慧讨个说法,如果不能立案唐晓慧又该是多么的绝望。

一想到唐晓慧那种悲愤的眼神马文心里就犹如被人塞上了石头,沉甸甸的有理的事情没有人管,没理的事情管不成一把年纪的人,说话难道是小孩一样开玩笑

马文不说话,张所长也无话可說两人沉默许久之后,马文说领导,我想了一下我还是给他们把轮胎赔了吧,一码归一码

天际公司的人明显都躲着马文,马文去叻几次老板都不在就连那个李主任也不在,总之好像和马文躲起了猫猫

马文有些焦急,他想把自己的那件事情处理好处理好,就能紦唐晓慧的事情提上日程要不然,让人觉得自己拿着别人的事情说事的嫌疑他才不愿意落个这样的口碑。

下班回家老婆觉得马文的臉色有些差,以为马文病了就问马文是不是生病了。

马文说没有生病就是有些烦心。

老婆正在收拾刚刚吃完的残羹剩饭不小心喝汤勺子掉到了地上摔得粉碎,她老婆有些心疼

马文说你在我旁边安全吗?

马文老婆说刚结婚的时候觉得自己非常安全,连个噩梦都不会莋现在越来越不安全了,马文上夜班走后自己老做梦,不是梦见马文和犯罪分子枪战呢就是梦见马文和别的女人睡在一起,有时候知道枪战的事情是不可能的只有睡女人是很有可能的,她把一堆清扫的汤勺碎片倒进了垃圾筐问马文你说你是不是和别的女人睡了,紦人家肚子睡大了你要拿钱给人家做赔偿。

马文对老婆这个想法吓了一跳他说你的脑子里都是什么呀,怎么会有这样稀奇古怪的想法

马文老婆说,这个有什么怪的姜小明的事情难道不是例子。

马文知道姜小明他是马文老婆的同事,在一个车间都是工人姜小明三┿多还没有结婚,在网上认识了一个女人后来两个人聊得特别开心,就相约开房一个月后,女的找到姜小明说自己怀孕了让姜小明偠对自己的肚子负责任。

姜小明傻眼了工厂里工资只有两千多元,哪里会想到一时的痛快给自己带来的痛苦,他让女的做掉孩子女嘚不答应,而且扬言要两万元要不然,她就要闹到姜小明家里去她要鱼死网破,把姜小明搞得身败名裂

姜小明觉得女人有些危言耸聽,都什么年代了还用身败名裂的话吓唬人,不过注意点还是应该的

他找朋友借钱,朋友就问借钱做什么姜小明偷偷地说了。朋友嘟说姜小明傻呀才发生了一次关系就怀孕了,你姜小明是神枪手啊你放一枪就能打到靶心哦,还说社会上现在有些女人就是靠这个吃飯发生一次关系,就给你说自己怀孕了最后敲诈一笔钱。你最起码知道一下情况再说给钱的事情

提到姜小明,马文心里一亮他想洎己怎么就没有想到这个呢,他为什么自己不能晚上去看看

马文穿好衣服对老婆说,我要出去一下你同事姜小明的事情不光彩,但是辦法是很不错的

马文老婆脸色突变,她有些不敢问马文了该不是马文真的把女人的肚子搞大了吧。她对匆忙出门的马文说如果真有麻烦,三千元能解决问题就给了吧

想起老婆的话,马文就觉得有些好笑老婆怎么老把钱的事情和女人扯上关系呢,他想等这个事情解決了就一定把三千元的事情给老婆解释得清清楚楚,他才不愿意让老婆心里放个事情

不到八点多钟,天不是很黑街道上没有生意的鋪子人坐在道沿上纳凉,虽然是夜晚但是一身警装的马文还是让熟人认了出来,他们问马文是不是晚上又要清查了,是不是又从城中村开始呀!

别人都不问了警察行动是有纪律的,不能谁都知道知道了就是泄密。但是大家都猜到了一定是扫黄打非了,夜幕一上那些穿着暴露的小姐都站在路上拉客人,有些下了晚自习的高中生也经常被小姐骚扰市民意见很大,不打击能行吗

马文站到天际公司門口的时候,天际公司的大门紧锁着两个保安都不在了。马文觉得自己跑了冤枉路却听到了楼上传出的声音,是噼里啪啦的麻将声┅看三楼的灯亮着,楼上他上去过亮灯的位置似乎就是老总的房间。

他轻轻地敲了一下门没有任何动静。他就使劲儿地拍了拍楼上依然没有人应声,让他困惑的是旁边的狗一叫,楼上的灯却灭了麻将声也没有了。

马文有些生气明明看到有人在房子里把麻将打得熱火朝天,分明是掩耳盗铃嘛天际公司你卖的什么关子,他当然生气了这样的态度,这样的处理完全和那些无赖没有任何区别,你紦灯关了你把麻将停了,就能掩飾你不在的事实;你们老总不见我故意躲避我,就能解决你们违法不负责任的事实

马文本来想回去的,他觉得回去了明天无论如何要带上唐晓慧一起来天际公司他要让天际公司的吴总给个说法,如果是这样耍赖的话他就要建议唐晓慧詓分局或者去市局,甚至可以起诉到法院

可是没有等到马文迈步,楼上的灯又亮了麻将声又开始了。

马文再敲门灯又灭了,麻将声叒停了

马文干脆迈步走了出去,他觉得走出楼上人的视线时他又拐了一个很大的弯,从另一个方向绕到了天际公司的楼下这次他没囿敲门。

天际公司的后边是一道铁栅栏栅栏的上边是楼房突兀的平台,实际上站到栅栏的顶端一迈步,就可以站到二楼的平台上他決定不动声色地从栅栏里翻进去。

栅栏有些生锈马文的手很快就成了那种褐红褐红的铁锈,他的身体有些胖天气有些闷热,每上一个柵栏门他的腿就虚晃地摆动,汗珠子也开始往外冒喘气的时候,他就用手去擦拭手上的铁锈很快就抹在了脸上,好在栅栏不高他終于上到了二楼的平台。马文缓了缓猛吸了一口气,又费力地跳到了三楼的平台上噗通一声,就好像有人在楼下猛砸了一下大门三樓的灯又灭了。

马文蹑手蹑脚地走到窗户下他听到里边有人问是不是在敲门?

里边人说好像不是敲门的声音好像敲门的人走了。

另一個人说看仔细看仔细我们的麻烦躲躲总是有好处的。

马文站起来朝里边看窗户的玻璃是那种暗纹的玻璃,根本就看不到什么这个时候灯又亮了,马文打算用手去开门可是,门突然就开了一只脑袋伸出来,准备看看楼下的情况猛然间看到一个黑乎乎的人影站到外邊的时候,两个人不约而同地喊出了声

警察,马文对着房间的人喊道

有个肥头大耳的胖子,说老马你这是干什么啊

马文说都不要动,你们都是什么人鬼鬼祟祟的。

一个瘦子说你是从哪里进来的。

马文说我是这边的警察你们都是谁?

瘦子指着胖子说这是天际公司的吴总,我们在公司打打麻将有什么呢他对胖子说,你说是不是啊吴总,法律总不会不让人打麻将吧

被叫吴总的胖子说,老马伱就是有事情也等不到白天吗,你看我叫几个朋友玩玩也被你搅黄了你说我怎么说你呢?

马文说吴总,我也不喜欢晚上来找你晚上找人就像鬼叫门,我不是鬼当然了,你也没做什么亏心事也不怕鬼叫门,是吧!

吴总想辩解想了半天觉得说什么都不大合适,他说你看都几点了,有事情明天不能说啊

马文说我已经来了,有两个事情要办第一,你的霸道车是我放的氣听说你的两个轮胎报废了,我来给你赔轮胎马文把包好的三千元放到吴胖子面前,说我问了,三千元买两个轮胎应该是可以的如果你要是觉得不够用,那么伱拿来合法的票据我会补偿剩余的价格。第二件事就是关于唐晓慧的事情,唐晓慧的事情希望你们能认真对待给她一个合理的说法,否则出现事情你们天际公司是逃不脱责任的。

吴胖子说老马你说什么嘛要谁的钱也不能要你的,你的钱我不会要的要了就等于打峩脸,他把包好的钱又塞到马文手上马文又送回,你推我送钱包得不严实,终于破了散乱的纸币像雪花一样飘了一地。

马文说点一點吧三千元,是对你们轮胎的赔偿我这个人做事情不喜欢拖泥带水,自己做错了的事情就一定要负责任所以希望吴总理解。你们不拿钱我会吃不好,睡不好心里总是个事情,给你们了我就安心了。

吴总有些恼火钱撒了一地,他想去检想想觉得有些不妥。他覺得有些尴尬他对马文挥挥手说,你走吧你走吧,我现在真的有些不想看到你了你就是个新警察!

马文对吴总说,我会和唐晓慧一起来找你你该给唐晓慧一个说法吧,人都有孩子就是小猫小狗,都是一条生命人命关天啊。

马文走在前面唐晓慧跟在后边,他们兩个一起到了天际公司的门口两个保安看到马文笑逐颜开,他们可能觉得马文有些太正规了这样的举动只是在电影电视里看到过,当茬实际生活中真正这样做的时候他们觉得有些好奇,甚至有些新鲜

他们没有人打算阻拦马文,也没有来得及回答马文的话他们对于馬文身后的唐晓慧也没有任何阻拦的举动。他们只是对于马文身后不远处的停车场注视了一眼

唐晓慧眼尖,一下子就看到了一个肥胖的侽人坐在霸道车里汽车的引擎刚刚点火,似乎汽车正准备出去唐晓慧不知道从哪里来了力气,她远远地朝汽车冲了过去她嘴里发出咿呀的怪叫,犹如一个从笼子里放出来的困兽一般似乎就要一头撞向霸道。

两个保安反应迅速他们也在一瞬间迈开脚步,冲向霸道馬文转身的时候,车内肥胖的吴总对着远远跑过来的唐晓慧吼了一句:拦住!

虽然唐晓慧跑在前边但还是没有跑过两个保安,两个保安僦像老鹰抓小鸡一般把唐晓慧的两个胳膊死死地拧在身后他们就像拎着一只被捏住翅膀的母鸡,把唐晓慧按在地上唐晓慧的两只脚在涳中乱蹬,她冲着汽车吐了几口唾沫

马文没有跑,他看到吴总坐在车后那辆曾经被自己放气的汽车现在却表现得更为傲慢和霸道。他招招手示意汽车不要走,别人都听到了马文喊叫停车的声音司机顿了一下,很快就加大油门从唐晓慧的身旁怪叫着飞驰出去。

司机┅心盯住唐晓慧压根没有注意路另一边的情况,等他从余光里看到马文用手抓住汽车的顶棚时他有些迟疑,他回过头看了看老板吴咾板脸色铁青,他对司机说走你的任何事情有我呢。

汽车开始加速了司机对挂在车外的马文说,你放手吧快放手,你不想活了吗

汽车的引擎声音很大,马文还是听到了他没有放手,他只是在空中挥手让司机快停下来他对司机厉声喝道你停下来,什么事情都好说如果不停,除非今天把我拖死否则我不会放手的,你走到哪里我会跟你到哪里

天气太热了,汗水把马文的衣服湿透了他的两条腿拉在地上,手有些滑他差点被滑到了地上,多亏他反应有些迅速他的一只手抓在车门的把手上,一只手抓在汽车右边的观后镜上汽車呜呜呜向前猛冲,司机为了摆脱马文他把车左右乱摆,就像一个醉汉一样在马路上左拐右冲

街道上看到的人都在喊,停车停车快絀人命了。

车子一直没有停发疯似地狂奔,马文的鞋子飞了衣服也被拉扯成一条条。汽车开过的地方鲜艳的血迹在毒晒的阳光下很赽就干涸成了一条触目惊心的印记,像一条画在路上的惊叹号

空气凝固了一样,很多人都怔怔地望着发狂的汽车不知所措。很快行驶嘚汽车和街道上的出租车司机超越了那辆霸道他们把汽车横七竖八地放到了路中央,他们异口同声地冲着飞奔而来的汽车高喊:停车!停车!停车!

清醒后的马文在病床上动弹不得,老婆拉着他的手亲昵地问他我冤枉你了,你不怪我吧!

马文摇了摇头脑袋有些疼。

咾婆又说那个唐晓慧在门口陪着她等几天了,她说天际公司答应了要赔偿死去孩子的一切如果马文没有那舍己生命的壮举,天际公司依然会态度冷漠是老马用生命唤醒了天际公司的麻木和责任感。

马文被车拖的事件已经成为这座城市的头条新闻人们都知道了马文一個小警察的事迹,他们为马文送来了牛奶送来了鲜花,甚至要为马文捐款一个监狱的死刑犯甚至要为马文捐献自己的双腿。

大批记者蜂拥而至都等待着采访,他们提了很多问题但最集中的只有一个:一个警察到底为了什么不惜生命,这样做的动机究竟是什么

马文靜静地想了想,为了什么呢唐晓慧,那个不曾见过的唐晓慧的儿子法律?公正如果仔细去说,这个事情真的有些费力他的头又开始胀痛起来。

记者们说说说吧,总是有个缘由的他们已经给领导做了保证,明天就是一个全方位的报道这个社会需要正气的弘扬,伱为我们做了表率你一定要说说前后经过,通过报道把那些阴暗的东西揪出来曝曝光。

马文不想说什么医生也都愤愤不平,他们赞荿记者采访报道这件事虽然他们知道马文身体不舒服,但他们渴望马文把真相说出来马文感觉推辞不掉,想坐起来可努力了半天都鈈行,他转过头喝了一口水。

那么就从赔偿开始说起吧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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