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里异形容变脸快的成语,从脸上扯下来的那张薄膜叫什么名字?哪里有卖?就是

梅贝尔《头号痞子》
  各位看到的这本《头号痞子》是睽违了一年的现代小说系列第二本,主角是“四灵将”中的麒麟,写这本稿子时,比上一本顺手多了,因为题材轻松,心情也跟着快乐起来。
  六月上旬开始正值梅雨季,每天午后都会下起雷阵雨,尤其雷声大作,好像连天都要塌下来了,新闻报导上还说有人被闪电击中,真是骇人听闻。虽然下过雨后暑气全消,不过,等梅雨季节结束,就正式进入炎夏,那是梅子最讨厌的季节,因为自己是属于超怕热的体质,遇到夏天就没辙,整个人会变得很懒散,不想工作,唉!多希望冬天快点来。
  好了,言归正传,《头号痞子》的麒麟——池兰森,是以木村拓哉为范本,还记得他在《美丽人生》中的发型吗?在写稿期间,我特地摆了一张照片在旁边看,只不过在个性上少了柊二的酷,是个有着女性特质的痴情男,算是满讨喜的角色,希望你们也会喜欢他
  至于女主角嘛!梅子妹看完后,居然说韩竫
跟某人很像,连不懂厨艺、怕蟑螂的个性和喜欢中性的穿着都一样,梅子承认,这个角色多少有些自己的影子存在,不过,却没有韩竫
的好运,身边有个青梅竹马,所以,只能在小说里编织美梦罗!
  最后,喜欢“四灵将”的读者朋友,欢迎你们多多来信,让梅子知道你们也欣赏这套时装系列。
  ……放学的钟声一响,三名小学生刻意堵在教室外头,等他们的目标一出现,不由分说的便把他架到走廊最尽头的厕所内。
  “放开我!你们要干什么了”遭到绑架的是个有着一张娃娃脸的小男生,五官漂亮细致,乍看之下,还真会误以为是个女孩子呢!
  这种事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了,所以,他的脸色早就吓得发白,提心吊胆的畏缩在墙角,不晓得这几个同班同学待会儿又要怎么恶整他。
  “我又没有做错事,你们抓我来这里干什么?”小男生泫然欲泣地瞪着他们,恐惧得全身直发抖。“等一下小竫
来了,你们全都完蛋了。”他唯一的救星就是住在隔壁,跟自己同龄的小女生,虽然两人不同班,可是,他们每天都会一起回家。
  其中一个男同学得意地说:“我们骗她说你去我家玩电动玩具,她已经先回家,今天没有人会来救你了。”
  “你——我要跟老师说。”他抽噎地叫道。
  三个男生围住他,看好戏的哈哈大笑,“哈哈……池兰森是娘娘腔也是爱哭鬼,动不动就学女生掉眼泪,我看他一定是女生。”
  “对,池兰森是女生、池兰森是女生。”其他两个好玩的唱和着。
  小男生羞愤地大叫,“我是男生,不是女生!”
  “那就证明给我们看哪!”三个人互觑一眼,心中有了主意。
  “你们……你们要干什么?”他心中有了不好的预感。
  “我们把他的裤子脱掉,看他有没有小弟弟,就知道他是男生还是女生了。”三个人笑着同时伸出手来,有的抓住他的双手,有的帮他解开裤腰上的皮带,硬是想要扒掉他的学生短裤。
  “不要!我不要!”池兰森放声叫喊,两脚拼命地蹬着,就是不想让他们得逞。“小竫
,快来救我!小竫
——”他哭哭啼啼的喊叫着,每次在学校被同学欺负,最后小竫
都会出现帮他解围。
  “哈哈……韩竫
不会来了,今天你是逃不了了。
”就是因为那个男人婆不在,他们才敢明目张胆的这么胡作非为。
  池兰森仍然哭叫着,“呜……小竫
  “阿森!”突然一个凶悍的小女生朝他们飞奔过来,一脚就将动手脱裤子的男生踹得远远的。“看我的佛山无影脚!”
  “糟糕!是男人婆来了——”其他人见情势不对,转身就想逃。
  可韩竫
眼明手快地拎住两个人的后领,接着赏他们一人一拳,“别想逃!你们敢欺负阿森,我就揍你们!”
  “呜……我要跟我妈妈说。”
  “哇!”只见两个男生挨了她的揍,很没面子的哭着跑开了。
  “等等我——”被踹倒的男生连滚带爬地也跟着溜之大吉。
  她凶巴巴的在后面大叫,“明天我要向陈老师报告,要他重重的处罚你们,看你们以后还敢不敢再找阿森的麻烦。”
  “小竫
……我以为……你已经回家了。”池兰森两手提着裤头,抽抽噎噎地说。
  “我又不是笨蛋,才不会随便相信他们的话呢!”韩净一转过身看到他泪流满面,不禁两手往腰上一叉,恰北北地斥道:“你到底是不是男生?他们这样欺负你,你不会跟他们打架吗?真是没用!”
  “打架是不好的行为,要是我跟他们打架,爸爸一定会很生气的。”
  “那你就一直让人家欺负好了,我不管你了!”她气呼呼地掉头就走。
  池兰森很快地把校服塞进裤子里,系好皮带便追上去,“小竫
,你不要不理我,我都听你的就是了,你不要走那么快。”
  “要不是罗妈妈交代我要好好地照顾你,我才一不要跟你这种爱哭又胆小的笨蛋在一起咧!”韩竫
觉得自己好丢脸,同学都在背后取笑她,以为她喜欢池兰森才会处处帮他。
  “小竫
,我不是胆小鬼。”他大声地嚷着。
  韩净回头瞪他一眼,“哼!谁要理你这个爱哭森,我最讨厌你了,你不要再跟着我了。”
  “小竫
,你不要讨厌我。”池兰森夹着哭音在后头猛追,两人的身高差不多,可是他显得较纤弱白皙,怎么晒都晒不黑。“我已经跟韩妈妈说过,长大以后要娶你当老婆,韩妈妈也答应了,所以你不能不理我。”
  “我才不要当你的老婆,我一点都不喜欢你!”她气极地吼道,妈妈怎么自作主张?
  “可是我喜欢你——”
  “但是我讨厌你!”她才不要嫁给长得比她好看的臭男生呢!
  “我好喜欢你,小竫
,我一定要妈妈让你做老婆
  “小竫
,你要等我长大……”
  “你不能忘了我……”
  “我才不要嫁给你,爱哭森,你给我走开,不要过来——”韩竫
两手在空中乱挥着,嘴里还不停地大叫,
仿佛这样就可以从“恶梦”中醒来。“不要过来!不
要!吐——”一个翻身,她整个人从床上跌了下来。
  在清理厨房的李秀足听见砰地一声巨响,还以为
有小偷潜进家里,连忙抓着扫把就冲进房来,却见到女儿连人带被的摔在地上,看得他又好气又好笑。
  “都己经快三十岁的人了.睡个觉还会从床上掉下来。”她在关上门前拉开嗓门说道:“都是下午三点多了,你也该起来了吧!”
  “哦!”从棉被呢传出闷哼,然后钻出一颗头颅,削短的头发凌乱得像堆杂草,英气的双眉卜是对惺忪的睡眼。她打了个大呵欠,伸了伸懒腰,闭着眼睛走出房门,然后一路摸索到浴室盥洗。
回想起刚刚所做的恶梦,那真是太可怕了,还好只是一场梦。
  奇怪!都过了十几年,怎么又会突然梦到“他”?该不会是什么坏事的前兆吧?
  她努力想来想去……
啊!都要怪那支从上个月开始,就不断在电视上播放的洗发精广告。
  当韩竫
见到广告中的男主角居然是“他”,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噎到。虽然从以前就知道“他”出身在演艺世家,可从没想过他有朝一日会出现在荧光幕上,甚至成为家喻户晓的偶像明星!害她因为看到他而做了恶梦,想起那刻意想遗忘的童年往事。
  她拧干毛巾擦了把脸。看着镜子里那张素净的脸,她的肤质算是非常健康,没有坑坑洞洞,加上剪个有型的短发,让她看起来年轻了三岁,不像已经二十八岁的女人。
  “呵!”韩竫
呵欠连连地将毛巾挂好,走到餐厅。
  李秀足刚好把汤端上桌,看见女儿一脸无精打采的样子,忍不住唠叨了几句,“叫你晚上早点睡觉不听,这样日夜颠倒,小心把身体搞坏了。”
  “我已经习惯了嘛!再说晚上也比较安静,我才有办法定下心来工作。”她从事翻译工作,虽然是论件计酬,每个月的收人不一定,不过满适合她懒散的个性。若要她坐在桌上整天的班,她铁定做不到三天就落跑了,所以,自大学毕业后,她就从打工转为正职。
  “你还是赶快找个男人嫁了算了。女人到最后还是要嫁人,然后生儿育女,将来老了好有个依靠,我看智扬对你满不错的,你可不要学你人哥,青青菜菜就把姻缘往外推”李秀足又开始老调重弹,向女儿宣扬结婚的好处
  “妈!我真的还不想结婚。”韩竫
盛了一碗冷掉的稀饭,配花生面筋扒了几口说道
  李秀足板起脸色,“什么叫不想结婚?”
  “我现在这种单身生活过得很舒服,何必去自找麻烦?”只要提到这个话题,她心里就涌起一股庞大的无力感。
  谁规定女人就非结婚不可?她可不想因为年纪大了,为了怕别人闲言闲语而随便找个男人结婚,那太悲哀了。而且结婚后,必须和老公的父母兄弟姐妹同住,她不确定自己能应付得了那一大家子的人。
  “什么叫自找麻烦?你今年都已经二十八了,现在不嫁,要等到什么时候?智扬肯娶你,你就该偷笑了,况且,你们认识也有三、四年了,难道你一点都不喜欢他?
  “根据妈这段日子的观察,他这几年来都没有交其他的女朋友,星期假日老往我们家跑,我看哪!他是摆明在追你。”李秀足越想越有这个可能,偏偏她生的女儿对感情特别迟钝,害她只有在旁边干着急的份。
发出一声怪叫,“妈!你可不要乱说,我和刘智扬只是普通朋友,连约会都没有过,这些话要是让他听到了,那有多尴尬啊!”
  “那是智扬‘古意’,不知道怎么约女孩子,你就不会主动一点吗?像他条件这么好的对象,放过了就是便宜了别人。”
  “妈——”她无奈地直翻白眼。
  李秀足突然异想天开地问:“小竫
,你该不会是在等阿森吧?”
  “哪个阿森?”她心里打了个突,装蒜地问。
  “就是隔壁罗妈妈的干儿子池兰森呀!不要跟妈说你忘记他了。”知女莫若母,她这个女儿什么本事没有,就是记性特别好。
  “我嫁不嫁,关那个爱哭森什么事?”韩竫
又低头扒了两口稀饭,敷衍地说。
  “怎么会没关系呢?我记得你们小学三年级的时候,阿森就跟妈说,他长大以后要娶你,还很严肃的叮咛我不许把你嫁给别人,妈可是记得一清二楚。”她失笑地回忆当年的情景。
一脸困窘,“妈!小孩子说的话哪能算数!再说,就是天下的男人都死光了,我也不会嫁给他。”
  “真的吗?可是,妈还记得他国一下学期决定搬回去跟他父母住时,你还躲在房间里偷哭呢!”
  “那叫喜极而泣!他搬走了,我高兴都来不及了,才不会为那种人哭呢!”她羞愤地涨红了脸,大声地辩驳,“要不是因为他老是缠着我,我也不会被同学耻笑。妈,求你不要再把我跟他扯在一块儿了,人家现在可是有名的大明星,这话要是给外人听见,还以为我是自作多情,故意巴着他,到时,我的面子要往哪里摆呀?”
  “真的是这样吗?唉!想想还真是可惜,虽然已经很久没见到他,不过,在我印象当中,阿森是个既听话又漂亮的好孩子,如果他来当我的女婿,我倒是不反对啦!”
  李秀足想了想,叹了一口气,“不过,老一辈的人不也常说‘水尪坏照顾’,像阿森那样漂亮的男人一定
有很多女人倒追,而你又那样粗鲁,全身上下没有一点女人味,怎么可能抢得过别人呢,我看还是选择像智扬这种老实型的男人比较安全。”
听了哭笑不得。
  “这又不能怪我,谁教你把我生成这个样子。”她连想装温柔都很难。
  “唉!也不知道是哪里出错,人家女孩子都是秀秀气气的,你却像个男孩子,我看要嫁人很难罗!”
实在不想再讨论有关结婚的事,那会让她食不下咽。
  “妈,我们可不可以不要谈这个话题了?”
  “好好好,不说就不说,以后嫁不出去,可不要怪妈没帮你喔!”李秀足回到厨房,继续未完的工作。
也跟着走进去,顺手将碗筷清洗干净。
  “妈,你们不是要搭礼拜一早卜十一点的飞机吗?要不要我到机场送行?”三年前父亲过世后,她和大哥就出钱,努力游说母亲跟着社区的老邻居们一起组团出国旅游,好好地享享福。这次他们的旅行地点是日本京都十日游,因为不是跟旅行社,所以,行程随时可以变更,想多元几天再回来也可以。
  “不用了,又不是第一次出国玩。倒是你一个人在家,睡觉前,记得检查门窗瓦斯都关了没,肚子饿了可不要随便吃个泡面充数,要是懒得下厨,我已经跟隔壁的罗妈妈说好了,你可以到她家吃饭——
  “妈!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不会把自己饿死的,你就放心的好好去玩。”
  “就是因为你这么大了还不会照顾自己,妈才担心嘛!”李秀足拍开她的手,继续用菜爬布将炒菜锅刷得晶亮。“你大哥说他有空就会回来看看,有什么急事的话,可以直接打电话的他。”
  “是,我知道了。”她赶紧转换话题,“如果京都好玩的话,你们就下来多玩几天,大哥不是办了张附卡给你吗?想买什么就拿它出来刷,所有的费用我和大哥会分摊的。”
  “办什么附卡?那么浪费钱。”嘴里虽然这么说,不过李秀足脸上还是忍不住带着笑意,毕竟那是孩子的心意。
  “妈辛苦了三十几年,我们这么做也是应该的。”韩净有点馅媚地说,“对了,罗妈妈这次为什么不跟你们一起去玩?”罗妈妈和母亲是二十多年的邻居,感情不输给亲姐妹,经常结伴出游。
  “还不是因为她老公再过半年就退休了,心里多少会过意不去。”
  她恍然大悟地点点头,“原来如此。”
  李秀足说到这里,不免又抱怨起来,“以前我们还在想,要是蕴如能嫁给你大哥那该有多好,以后他们夫妻俩照样可以每天看到她,唉!他们只有这么个女儿,要是嫁到外地去,难兔会感到寂寞,偏偏你大哥就是不懂得把握,害妈失去一个贴心的好媳妇儿。”
  “他们从小一块长大,彼此太熟悉了,突然要变成男女朋友,老哥心理上难免会适应不良。”她不想在母亲面前揭兄长疮疤。
  “彼此熟悉不好吗?妈真是不了解你们这些年轻人的想法,什么事都有理由,反正随便你们,免得管太多还会被你们嫌弃。”
  “妈——”这下韩竫
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唉!或许真的是姻缘还没到,妈就是在这边急死也没用,好了、好了,你去忙你的,不要在这边碍手碍脚的。”
被赶出厨房,无奈的耸耸肩,踱回房间。
  她一进门,眼角不小心瞥见被压在出版社给她的英文原稿下的杂志,它是专门报导台、港、日演艺圈的八卦新闻,也不知道是不是突然被鬼附身,在书店看到它时,她一时冲动就把它买回来。
  怔怔地看着杂志好一会儿,她才迟疑地把它抽出来。封面是个笑得有些稚气,却又性感十足的年轻男人,一双桃花媚眼,仿佛会勾魂似的睇着她……
  “哎呀!我的池二公子,你的脸是怎么回事?”吴仁一见到公司未来的摇钱树脸上有些许的擦伤,虽然伤口快痊愈了,不过,对他来说却是不得了的大事,宛如世界末口来临一般的哇啦哇啦大叫。“你是跟人打架了,还是出了什么事?破了相那该怎么办?”
  身为池兰森“未来的”经纪人,他有责任时时对池兰森提出警告,脸蛋可是当明星最重要的资产,不容许有任何损伤,否则可对不起广大的爱护群众呢!
  池兰森嗤笑一声,“只不过是一点小伤而已,有必要这么大惊小怪吗?”前阵子好友青龙补请婚宴,他们四个死党好不容易聚在块,痛痛快快地开打,虽然每个人身上都挂了彩,不过,打得可真是过瘾极了。
  “我这不是大惊小怪,你现在的身份跟以前可不一样,一举一动都是众人的注目的焦点,要是让记者拍到你这个模样,可能会危害到你口前看涨的行情。”而他绝对不允许有这种事发生!“你看一下这本最新出版的杂志,上面登了许多对你评价极高的报导,还有票选活动呢!”
  “全亚洲最想跟他上床的男人?”池兰森将笔直的长腿抬到桌上,将杂志放在膝上,他眼花了吗?因为他居然看见自己的名字摆在第一名。
  吴仁笑得脸上的肉都在抖动,猛搓着双手陪笑道:“是呀!而且排名远超越了木村拓哉。想不到才一支广
告就造成这么大的旋风,现在连香港、日本许多媒体和杂志记者都不断打电话到公司,想要安排采访你的时间。”他自顾自地说着,可惜完全进不了池兰森的耳中。
  “什么台湾的木村拓哉?我就是我,为什么要拿我跟别人相提并论?这未免太污辱人了吧!”池兰森不悦地翻阅着杂志内容的报导,不以为然地批评。“这本杂志是你们搞出来的花样对不对?我可不需要这种无聊的宣传。”
  他呵呵地干笑着,“那是当然,池二公子哪里需要宣传。”为了能顺利和池兰森签下经纪约,再恶心巴拉的话他都说得出口。“可是,你现在已经是大家心目中的‘头号情人’,这头衔可是得来不易,只要再加把劲,演上几部好戏,或出儿张唱片,保证你红透半边天,就连木村拓哉都要靠边站。”
  吴仁在心里编织着美梦,池兰森的外型简直是无可挑剔,揉合了成熟男子的性感和少年的稚气,蓄着及肩的卷发,带点脂粉味的漂亮五官,脸上总是挂着一抹看似无害的天真笑容,和一双会放电的眼睛,再加上一百八十五公分高的标准衣架子,即使像现在,他只是穿着卡其休闲七分裤和线衫,都让人毫无招架。
  今天,他非把他签下来不可!只要有了这棵摇钱树,他在公司里的地位将屹立不摇。
  见池兰森没说话,吴仁以为签约有望了,再接再厉地说下去。
  “我已经交了一份企划案给老板,当今乐坛的男歌手几乎是‘三星伴月’中的杜霆峰、古圣堂和欧阳烈的天下,公司打算栽培你成为四大天王之——”
  池兰森懒洋洋地将杂志丢还给他,“你错了!我这个人最缺乏唱歌的细胞,又没有一副好歌喉,我可不认为有人肯花钱买我的CD。”
  “那么演戏呢?”他发挥锲而不舍的精神说:“令堂被演艺圈封为戏剧界女王,我们可以安排你们母子同台合演一出赚人热泪的大戏,铁定收视率长红,最少可以拿个金钟奖男演员奖。”
  池兰森摸了摸闹空城计的肚子,起身从冰箱内拿出做菜的材料,淡讽的哼道:“恐怕要让你失望了,这个广告我纯粹只是帮忙而已,当初也说好仅此一次下不为例,不是吗?”
  “可是,老板认为你应该乘胜追击——”
  “你现在就回去跟池肇森说,我是看在兄弟一场才义务帮忙,可没说从此卖身给他,叫他不要打如意算盘。”池兰森开始变脸了。
  “凯门”是兄长池肇森所经营的经纪公司,在那一行中算是满是知名度,旗下有几名艺人刚在演艺圈窜红,只不过,因为前阵子财务发生一些困难,加上临时找不到片商需要的广告男演员,在父母的百般劝说下,他才义务性的帮忙,否则他抵死也不会踏进娱乐圈。
  吴仁错愕了儿秒,想不到有人会放弃成名的大好良机。
  “这是为什么?凭你与生俱来的条件,想走红是绝对没有问题的。再说,你的家人全都活跃在演艺圈,就连老板本身也是演员出身,后来自己开了这家经纪公司,现在你走人这一行也算是理所当然的事。”
  “那你告诉我好了,为什么我非得进演艺圈不可?”他神态看似慵懒,眼神却是凌厉得如同剑弩般,让人不敢逼视。“就因为我出身在演艺世家吗?那又怎么样?他们是他们,而我是我,我当然有选择事业的自由。”
  “可是,这样不会太可惜了吗?你拥有别人所没有的条件和运气,说不定以后有机会在电影事业上大放异彩,甚至拿儿个国际大奖。”
  池兰森拿出昨天买的一包意大利面,感到厌烦地回了一句,“我不是我的父母,对拿奖没啥兴趣,这件事就到此为止。总之,我只想当个普通的平凡人,不希望出个门还有记者跟踪,你可以走了。”
  “可是——”吴仁被无礼的请出门。
  “够了!最好不要再让我看到你。”懂得怜香惜玉的池兰森对男人可不会客气,他不悦的甩上大门,终于耳根子得以清静。
  自从那支广告在电视上播映后,他的日子便开始不得安宁,早知道会这样,不管父母怎么威吓胁迫他,他绝对会拒绝帮兄长这个忙。
  打他呱呱落地,身为电影导演的父亲和名演员的母亲就因为无暇照顾他,便把他丢在干妈家中自生自灭。由于干妈和母亲是远房亲戚,交给她来带自然比交给外人安心,所以,在他的童年记忆里,几乎很少见到亲生父母和亲大哥一面。
  在他国一那年,终于得以和亲人一块生活,才发现彼此虽然有血缘关系,却存在着一层看不见的隔阂,也许,这就是造成今日他排斥演艺圈的主要原因吧!
  池兰森在锅里放了水,打开炉火,等水煮开的空档,开始准备其他的东西。虽然他的厨艺不错,可是平常很少下厨,无奈现在连出个门都会被人指指点点,所以他只好自己来了。
  “铃……”电话响了几声,自动切到录音系统。
  “我现在不在家,有事请留言。”在嘟一声后,传来男人的说话声。
  “呃……请问是池先生吗?我是TT周刊的编辑,敝姓彭,对不起打扰你了,我们想作个专访,如果你回来了,请回个电话给我,电话是——”
  池兰森切菜的动作顿了一下,俊美无铸的五官皱成一团,差点动手把电话线拔掉。他的电话号码何时曝了光?当初,他还特别交代吴仁不许告诉任何人,就是怕受到无谓的骚扰。
  他旋即一想,也只有一个人会干下这么卑劣的事,想用这种手段逼他就范。或许过不了几天,住家附近就会有狗仔队一天二十四小时的跟监和偷拍了。
  不过没关系,狡兔三窟,他又不是没地方可去。池兰森坏坏一笑,心中有了盘算,小心地抽出放在皮夹层珍藏的照片,照片上是个穿着国小制服的女生,不耐烦的侧着小脸,倔强的不肯面对镜头。还记得她最讨厌拍照,这还是他要离开干妈家时,临时用傻瓜相机拍下来留念的。
  小时候的他,因为长得像女生,老是被看他不顺眼的男同学欺负,每次都多亏她出面解救,所以,他总爱缠着她,即使被她骂、被她打也甘之如怡。虽然这些年来,他也曾经尝试和其他女人交往,可是“她”的影像总会横亘在其中,害他总是嫌女伴笑得太假、太造作,身上的香水味浓得呛死人,交往起来很累人,最后导致恋情无疾而终。
  既然这些都是她造成的,就该找她负责。
  “小竫
,我们很快就会见面了。”从干妈口中得知她至今还没对任何男人动过真情,那就表示他将成为她的头号情人,也是唯一的情人!池兰森眼中的笑意更深了。“我要实践当年的诺言,这下你再也逃不掉了。”
  嗯!这是什么味道?好香喔!
被腹中强烈的饥饿感唤醒,旋即闻到飘进房内的饭菜香,让她肚子咕噜咕噜地叫得更加厉害。
  她迷迷糊糊地微眯着眼,随意地瞥了一下床头柜上的闹钟,才中午,一二点半,会是谁在这个时候到她家里煮东西呢?
  这个时间母亲应该己经在飞机上了,难道会是隔壁的罗妈妈?
  想来想去,也只有罗妈妈才有家里的大门钥匙。韩竫
打了个大呵欠,不好意思再赖床了,至少她得先出去打声招呼。
趿着室内拖鞋,频频打呵欠的走出去。
  “罗妈妈,真不好意思,我——”她的声音蓦地定住,像是定格一般,整个人定在原地不动。
  “小竫
,我才要去叫你,没想到你已经起来了,快去刷牙洗脸,准备吃饭了。”池兰森正好端着一碗热汤从厨房里出来。他身上穿着黑色丝质衬衫,下身搭着时髦的红底蛇纹直筒裤,却又在外面系了一条围裙,看来有些突兀好笑。
  她没有反应,只是瞪大双眼看着他。
  池兰森目睹她的反应,不由得哑然失笑,“小竫
,怎么了?不认得我了?”
  看来他想给她制造的惊喜效果太大了,瞧!把她吓呆了。
  不过,也给他时间好好打量她。虽然他们有十年以上的时间没见过面,不过,韩竫跟他记忆中的模样差不多,并没有多明显的改变,像男孩子似的短发,一百七十公分的瘦长身材,举手投足间毫不扭捏,虽然是个二十八岁的女人,可是仍然保留了少女般纯稚清新的气质。
揉了揉眼睛,想让自己看清楚。
  不行!她的视力一定有问题。她再揉一揉——
  咦!为什
么还没有消失?
  看着韩竫
幼稚的动作,脸上半点高兴的样子也没有,池兰森的自尊受损。
  到了最后,她决定逃避现实的压力。
  “我一定在做梦,我还是回去睡觉好了,晚安。”她抓了抓头发,打算再回床上躺着,等到这个恶梦自动消失为止。
  他没想到她会这么讨厌见到自己,可为了讨她做老婆,他得想个办法克服才行。
  “小竫
,等一等!你看清楚,你不是在做梦,真的是我。”池兰森把她拦下来,指了指自己的俊脸.露出一口白牙笑道:“你张开眼睛看,我是阿森,我回来了。”
微蹙下眉心,缓缓地掀开眼皮,看清楚硬凑到她而前的特大号俊脸,两眼倏地膛大,再瞠大惊恐万分地倒退三步。
  恶梦居然成真了!
  “你……”韩竫
咽下口水,一根手指颤抖地指着他,嗫嚅了
老半天,“怎么会在这里……”他应该出现在电视和杂志中,而不是出现在她家里
  池兰森得意地嘿嘿笑着,“是干妈给我这里的钥
匙,我想,等你起床应该也饿了,所以就先烧了几道菜,小竫
,你不喜欢看到我吗?”
  她脸颊抽搐了儿下,努力安抚受惊的心灵,“你……怎么可以不先知会人家一声,就随便跑到我家来?”
  “小时候我不也常跑到你家来,有什么关系?”他
手指绞着围裙,嘟着嘴说。
  “你——”当韩竫
意识到他那具女性化的小动作
时,简直快昏倒了。
  池兰森佯装用围裙擦拭泪水,声音微哽咽道:“小竫
……你好无情喔!我以为你见到我会很开心才对。”
  “有谁被你这样一吓后,还开心得起来?”惊吓过后,取而代之的是愤怒。
  他“楚楚可怜”的指控,“你好凶喔!”
  “是吗?”韩竫
两眼冒火,指节嘎嘎作响,准备要动手修理人了。“不准哭!你是太久没挨揍了,是不是?”
  时间仿佛又回到了童年岁月,每回韩竫
只要看到他哭哭啼啼,就会忍不住动手揍人。她最讨厌男孩子掉眼泪了。
  “我不哭就是了,可是……你不要赶我走。”他扁起嘴说。
顿时睡意全消,体内升起一把无名火,两手环胸地讽刺道:“你这个大明星不是应该忙得不可开交,怎么还有空跑到我家来煮饭?”
  “人家——”
  “什么人家,要说我!”又不是女人。
  他满眼闪烁着期盼的光芒,“好嘛!我就我。因为我不想当什么大明星,所以,才想躲在这里,小竫
,你会收留我的,对不对?”
  这个有二十多年历史的老社区内住了一、两百户人家,他在十五岁以前都是在这里度过的,有很多街坊邻居都是看着他长大,就算见了面,应该也不会像见到稀有动物般的大惊小怪,所以,这里是最安全的地方。
  “为什么?”
  池兰森吞吞吐吐了半天,“我……有不得已的苦衷。”
  她追根究底地逼问:“什么不得已的苦衷?”
  “我可不可以不说?”他垂卜眼睑,一脸羞于启齿
用怀疑的眼神斜睐着他,“你不说没关系,只要马上把自己变不见,我会当作你没有来过。”
  他垂下的眼睑掩住漂亮的眼瞳,也遮住了在里头跳跃的狡猾。
  “好吧!我可以把原因告诉你,不过,你先去刷牙洗脸,等吃饱饭后再说,我已经煮得差不多,再炒一道青菜就好了。”
  这次韩竫
没有反对,因为她也需要时间理清面前的混乱。
  原以为这辈子不可能再见面了,他却又突然重回她的生活圈。
怔怔地睐着镜中的自己,经过一番心理调适,她决定还是用平常的态度来对待池兰森,没必要因为他现在身份不同而有所改变。
  对,就这么办!
  “这些菜都是你一个人煮的?”韩竫
惊讶地瞪着饭桌上的菜色,实在很难想象小时候那个只会跟在她屁股后面的爱哭鬼居然手艺这么好,恐怕连“阿鸿上菜”的主持人都会被他比下去。
  池兰森解下围裙,坐在她的斜对面,扇着长长的睫毛,不住地怂恿着,“你快吃看看,保证连五星级饭店的主厨都比不上我。”
  她迟迟没有动筷子,“你确定?我需不需要准备胃药?”
  “你不相信我?真是太伤我的心了。”他硬是挤出两滴眼泪,像受伤委屈的小媳妇儿似的。“人家这么辛苦为你做饭,你都不感动。”
火大地一拳K过去,“你不要太过分了!”
  “好过瘾喔!”池兰森揉着微痛的下巴,脸上却是笑咪咪的。“小竫
,你知道吗?我们分开的这几年,我最怀念的就是你的拳头,想不到还有被你打的一天,你再多揍我几拳没关系,快点!”
  她的太阳穴浮起几条青筋,放在桌面卜的手猛地握紧,立刻不留情地挥出一拳,“你这个变态!”
  “啊——”他佯装吃痛,顺势翻身倒向沙发。
  “这样过不过瘾?”韩竫
手脚并用地往他身上又捶又踹。
  他早已不是当年那一个爱哭胆小的男生,这些花拳绣脚对他来说根本不痛不痒,他当作晨马杀鸡,仍旧卖力地演出,还不时夹杂几声杀猪似的哀嚎。
  “够了!小竫
,人家下次不敢了——”
  “什么人家?”她非帮他改掉这个“坏毛病”不可。
  “我、我、我——我下次不敢了。”哦喔!这下真的把她惹毛了。
  这时大门打了开来,江美霞先是一愣,随即笑着看着打打闹闹的两人,“你们的感情还是像小时候一样好,这样我就放心了。”
很难为情地收回拳脚,“罗妈妈,我——”
  “干妈!”池兰森嘴巴像抹了蜜似的叫道:“我跟小竫
正要吃饭,你要不要过来跟我们一块吃?”
  “我已经吃过了,你们吃吧!”她满意地打量两人,点点头,“小竫
,晚上到罗妈妈家吃饭,你妈要我盯着你吃饭,不要到半夜饿了,才吃泡面混过去。”
  “干妈放心,我会把小竫
带过去的。”池兰森亲昵的拥了下江美霞的肩,互相交换个别有深意的眼神,才将她送出门。
  “你不要真以为自己可以管我。”韩竫
一等他回到屋里,立刻发出严重的警告。
  他装无辜,眨了眨媚眼,“我只是不想让十妈担心,晚上你不过去的话,干妈一定会亲自过来叫你,你不会不好意思吗?”
  “哼!算你有理。”她撇了撇唇角。
  哈!她吃软不吃硬,只要对症下药,他还怕偷不到她的心吗?
  “好了,赶快吃饭吧!你可是第一个尝到我煮的菜的女人,我将这个荣耀赐给你,有没有觉得很荣幸啊?”
  她悻悻然地浇了他一盆冷水,“只要吃了不会拉肚子,我就觉得万幸了。”
  “你好小气喔!连句好听的话都舍不得说。”唉!他怎么会喜欢上这个女人呢?
才吃了一口菜,就觉得非常合她的胃口。她不是什么美食主义者,可是池兰森做的菜真的不输给名厨,舌头上的味蕾经过食物的挑逗,果然立刻食欲大增。
  “我的手艺不错吧?”其实,他已从她的表情看出他想要的答案。
  “嗯——”韩竫
一面点头,一面狼吞虎咽地将饭菜往嘴里塞,“你……有去学过……烹饪吗?”如果没有高人指点,想将平常所吃的菜色发挥得淋漓尽致,并不容易。
  池兰森宠溺地递给她一张面纸,一脸满足地娣着她的吃相。
  “我家请的大厨曾经在五星级饭店内工作过十年,对中式料理十分拿手,我以前只要念完书有空,就喜欢待在厨房看他做菜,久而久之就学会了。”
  “想不到你还满有做菜的天份嘛!”而她连煎蛋都不会,想想真是件汗颜哪!
  他又帮她盛了一碗饭,“你喜欢的话,我可以每天做给你吃。”
停下扒饭的动作,“怎么可能有这么好康的事?”
  “为什么不可能?”只要能抓住她的胃,就可以间接抓住她的心,最后再将她拐上床,嘿嘿!就大功告成了。
  “因为你早晚都要回到你的世界。”这点她可没忘。
  池兰森忽地将完美的男性脸庞凑近她,低哑地问:“你就那么急着赶我走吗?”
  她心头突地“咚!”的一跳,本能的往后倾,“不
要靠我这么近!”
  “小竫
,你真的这么讨厌我吗?”他马上换了一张脸孔,呜咽地问。
  “你哭什么?”韩竫
羞恼地低叫,刚才有那么一瞬间她居然脸红了!
  他只不过是有张比女人还俊美的脸孔罢了,而且他是阿森,是她小时候的恶梦来源,她怎么可能对这种人心动?她在发什么神经啊?
  他用手指扯着她的衣袖,嗲声的撒娇,“小竫
,你不要对人家这么凶嘛!人家会怕怕。”
打了个冷颤,搓了搓手臂上的鸡皮疙瘩,“我才刚吃饱,你不要说这种会让人想吐的话好不好?”
  “可是人家——”他在她严厉的瞪视下乖乖地转口。“喔,对不起,‘我’又忘了,下次一定改进。”
  她将碗里的汤喝光,擦了擦嘴角,“去沙发上坐好。”
  “是。”池兰森宛如好学生般地在指定地点正襟危坐,准备听训。
深吸一口气,选择坐在他对面的单人沙发上,可头脑还是一片空白。她今天所受的震撼太大了,一时之间真不知该从何说起。
  “小竫
,我知道自己不该来打扰你的牛活,可是,我也是不得已的啊!”见她不说话,他干脆主动出击。
  她注视着池兰森备受困扰的模样,看在两人一块长大的情份上,她总不能真的袖手旁观吧!“到底出了什么事?你不说我怎么知道?”
  池兰森瞄了她一眼,又把头垂得低低的,“我说了,你可不能笑喔?”
  “好啦!你快说啦!”她这个人最缺乏的就是耐性。
  他为难地绞着十指,噘着嘴说:“小竫
,你应该还记得从幼稚园到小学,我常常会被同学欺负,他们都取笑我长得比女生还要好看,笑我是个娘娘腔。”
  “当然记得了,每次你被人欺负以后就只会哭,也不会替自己讨回公道,让我看了好生气。”一回想从前他那窝囊样,她的火气就上来了。
  “要不是你帮我,我早就活不下去了,所以,在这世上我最喜欢小竫
了”他噙着爱慕的眼神瞅着她。
脸上倏地热辣辣的一片,“我、我才不要你喜欢我咧!你到底要跟我说什么,我还有工作,你长话短说行不行?”真是要见鬼了!她干嘛又脸红了?
  “我说就是了嘛!”池兰森拼命憋住笑,哦!能看到她脸红,代表她对自己并非无动于衷,那他的努力就值得了。他装出可怜样,“我原以为转学后一切就会恢复正常,没想到等我渐渐长大,才发现自己很怕跟女生单独相处,连单独说个话都会结结巴巴,可是,跟男孩子在一起却很自在。”
  她怔愕了十几秒,待吸收了他的话,一脸惊恐地问:“你该……不会要跟我说,你变成……同性恋了吧?”
  池兰森俊脸一红,矢口否认。“你扯到哪里去了,我不是同性恋。”
  “真的吗?但明明是你自己说跟男生在一起比较白在。”她缓缓地从沙发上站起来,一副想拔腿开溜的模样。“念在我救过你的份上,我可事先警告你喔!你身上要是有那个A字
头的病,千万要离我远一点。”
  “小竫
,我发誓我喜欢女人,绝对不是同性恋。”这误会可大了。
  “是吗?”她还是很怀疑地斜睨他。
  “我喜欢的真是女人,而且也跟她们交往过,可是……”
被他欲言又止的态度给拉了回去,好奇地间:“可是什么?”
  “我第一次交往的对象无缘无故抛弃我嫁给别人,后来又认识了几个女朋友,她们都认为我娘娘腔、没有男子气概、个性又太温柔软弱,还有在床上无法满足他们,最后便一个个弃我而去,呜……”他将险些笑出来的脸孔埋在掌间假哭,“小竫
,你说我该怎么办才好?”
  “怎、怎么会这样?”听起来真是满惨的,她不由得起了恻隐之心。
  他哭得很卖力,肩膀一耸一耸的,不住抽气地说:“后来经过心理医生诊断,他说我得的是‘恐女症’,在女人面前容易紧张,所以……所以我就回来找你。”
  “回来找我做什么?我又不是医生,要怎么帮你?”她一脸困惑地问。
  池兰森立刻抬起头望着她,“你当然帮得了我,因为你是个女人,又是唯一不会嘲笑我的人!虽然有时候会打我、骂我,不过,都是为了我好,现在我虽然成名了,万一让记者知道我有这种毛病,他们一定会在杂志上乱写一通,到时,我还有什么脸出去见人?”池兰森握住她的小手,可怜兮兮地瞅着她,“小竫
,你会帮我的对不对?”
  “我——”她把手缩回去,面带难色地说:“可是,你的外表实在看不出来有那方面的毛病耶!”这事对男人来说,的确有失尊严,难怪他会急病乱投医,可是,她真的能帮得上忙吗?
  池兰森垂头丧气地趴在桌面上,其实是笑得肠子快要打结了。
  “如果外表看得出来,我早就活不下去了。凡是跟我相处过的女人都对我相当失望,连我对自己都快失去信心了,我好怕自己有一天真的会变成同性恋。”
略带犹豫地抬起手,轻拍着他的肩头,动作
僵硬地安慰他。
  “你先不要难过,或许,事情还没有到那么严重的地步。”唉!这种事她义不懂,该从何帮起?
  “我就知道小净最好了。”他一时忘情地抱住她,将脸趴在她的胸口,“那你是决定帮我了?小竫
,我现在只有你了。”嘻、嘻!还以为她的身材平板,想不到胸部还满有料的耶!他真是个幸福的男人。
  她满脸羞窘,不自在地挣扎,“我帮你就是了,快放开我啦!”
  “没骗我?”他闷着头贼笑地问。
  “没有、没有!”他一放手,她立刻和他保持距离,免得他义乱乱来。“说吧!你要我怎么帮你?”
  “在我住在这儿的这段时间里,让我多和你相处,只有跟你在一起,我才不会紧张得语无伦次,我想,我慢慢的就会恢复信心了。”
  “就这样?”她狐疑地问,真的这么简单?
  他立刻露出无害的笑容,“没错,就这样。”
想一了想,反正白己又不吃亏,也就不再反对。
  “好吧!我答应你。”她抱着壮士断的决心说道,早点把事情解决,就可以早一天回到过去平静的生活。
  “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帮我的。”他露出性感的笑容,炯炯有神的眼瞳冲着她直放电。
被他看得心口又怦怦乱跳,她怕让他看穿,赶快躲回房问。
  “我要开始工作了,没事不要来打搅我。”说完,“砰!”地一声,关上房门。
  池兰森见状,发出低沉的笑声,第一步已经成功了,紧接着要进行第二步罗!
  他吹着口哨、穿土围裙,将碗盘收进厨房清洗。
  晚上到罗家吃过饭,罗蕴如把韩竫
拉进房间里,她是罗家的独生女,目前在一家日商公司担任秘书的职务,年纪比韩竫
小两岁,两人是完全不同的典型。
一屁股坐在木质地板上,习惯地盘起两脚,“叫我进来做什么?”
  “小竫
——”她面带羞意地问:“这个星期是周休二日,阿晋哥有没有说他会回来?”韩晋是韩竫
的大哥,为了方便上下班,在几年前就搬出去,在公司附近租了间套房。
  “蕴如,你真的那么喜欢我老哥吗?”唉!真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不是她给自己的老哥漏气,而实在是他太花心了,换女朋友的速度比换衣服还快,根本配不上温柔可人的罗蕴如嘛!
  罗蕴如微微一愣,“我不该喜欢他吗?”
  “我的意思是说,我老哥不识货,宁愿去跟外面的女人鬼混,也不懂得珍惜你,那种男人不要也罢。”
  罗蕴如掩口扑哧一笑,“只有你会这样批评阿晋哥。”
  “本来就是。我老哥这个人别的本事没有,泡妞的本事倒是一流,玩了就甩,根本不把女人当一回事,我看你还是再考虑一下。我听罗妈妈说,你公司的同事在追你吗?为什么不试着交往看看呢?”韩净不会因为对象是自家兄长就偏袒。
  “那你会试着跟那位刘先生交往吗?”
想也想就摇头,“我跟他不来电。”
  她苦涩地笑说:“我也一样,不过,至少我试过了,可是,没有感觉就是没感觉。”
  “你还真是个死脑筋!”老哥啊!你真是人在福中不知福。韩竫
  罗蕴如瞪着贴着壁纸的天花板,幽幽地说:“其实,三个月前阿晋哥回来的天晚上,我就向他告白。”
  她爆出惊人内幕,让韩竫
惊诧的从地板上爬起来。
  “真的假的?然后呢?我老哥怎么说?”她还以为罗蕴如很保守咧!想不到面对感情倒是相当大胆,这点自己就比不上了。
  “他说需要时间想一想,后来……就没有消息了。”她沮丧地说。
  “那也过了三个月,他还没想清楚吗?”韩竫
不平地斥道。
  罗蕴如咬着卜唇,自嘲地说:“阿晋哥对女人向来体贴,我想,他大概是怕我伤心,才不敢跟我老实说,也许,他早己经有很要好的女朋友了。”
  “他身边那些女人顶多只是床伴而已,还称不上什么女朋友,如果有的话,我和我妈不可能不知道。”
  “那么阿晋哥是不喜欢我?”思及这个可能性,罗蕴如的心都凉了。
也跟着躺下来,将两手搁在脑后,“我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不过,我会帮你转达,要他尽快给你一个满意的答案。”
  “如果阿晋哥真的不喜欢我,我也只好死心了。”罗蕴如故作开朗地说。
看得出她在强颜欢笑,却不知如何安慰才好感情的事就是这么麻烦,像她这么懒散、不喜欢动脑的人,还是少碰为妙喔!
  “算了!不要谈我了,我们来谈你和我干哥。”罗蕴如从平躺变为侧卧,和她面对面。
  “我和他有什么好谈的?”提到池兰森,她就一个头两个大。
  “你看到他有没有吓了一跳?”
  “何止吓了一跳,我差点被他吓死。”韩竫
没好气地咕哝。
  罗蕴如咯咯娇笑,“你小时候老是把他打得哇哇大哭,可说也奇怪,他就是喜欢粘着你,不管你走到哪里,他就跟到哪甲,我看他八成对你有意。”
  “你不要想歪了,我们只是小时候的玩伴而已。”这点她可要郑重的撇清,免得让人产生误解。
  “他不只人长得帅,又有一手好厨艺,这样的男人你不心动吗?”她既然受人之托,就得忠人之事,她会尽力撮合他们的。
白她一眼,语带玄机地说:“外表是会骗人的。”
  “什么意思?”
  她嘴巴张了又合,最后决定替池兰森保守秘密。
  “我的意思是,外表并不是最重要的因素,主要的是彼此要能来电刁有了,我和——哈!不可能的。”她虽然有时会忍不住偷看他,不过那是“正常现象”,美丽的东西总会让人想多看一眼咩!
  “你话不要说得太满,干哥这阵子会住在你家,你们可以好好相处,说不定会有意外的发展——”
  “等一下!”韩竫
蓦地大叫一声,气急败坏地爬起来,“蕴如,你刚刚的话再说一遍,你说阿森要住在哪里?”
  罗蕴如一脸纳闷地回答,“当然是住在你家,韩妈妈答应让他暂时住在阿晋哥的房间,你不知道吗?”
  “什么了他要住在我家?那怎么行?”她从床卜跳起来,火速的冲出房间,只见罗任钧一个人在客厅里看报纸。“罗爸爸,阿森人呢?”
  “他不是在你家吗?”他反问。
道了声谢,立即火气冲天地杀回家。
  “发生什么事了?”江美霞从厨房里探出头来问道。
  罗任钧摇摇头,他也满头雾水。
  这片社区大多是四层楼高的公寓,韩家和罗家正好都是一楼的住户,门口都保留一块空地,大部分都当作车库,或者改装成小花园。
  “砰!”韩家大门被一记粉红怒拳捶开。
  “阿森,你给我出来!”韩竫
一路杀到兄长的房间,里头没有半个人影,只看到地上摆了一只行李箱,而且已经打了开来,几件衣服散放在床垫上。
  人跑到哪里去了?
  待她折回客厅,浴室的房门“喀!”的一声开启。
  “小竫
,你找我?”
  “我问你——”她的话顿时卡在喉咙里,发不出来,她瞳目结舌地瞪着眼前刚出浴的半裸俊男,突然感到口干舌燥。
  看到现在的池兰森,谁还敢说他是一只白斩鸡?
只见肌理分明的精壮身躯晒成健康的肤色,看来相当秀色可餐;而下身只围了一条大浴巾,露出两条毛茸茸的小腿肚,更让人想入非非
的两眼情不自禁地从他光滑伟岸的胸膛往下移,落在那条挂在腰间要掉不掉的浴巾上,她恨不得自己突然有透视能力,可以一饱眼福。
  “小竫?
”对于她垂涎的模样,可把池兰森的男性自尊撑得大大的。
  她猛然回过神来,赶紧清了清喉咙,“你……怎么没穿衣服就跑出来了?”
  哦!让她死了吧!她怎么好像花痴一样,盯着人家的“下半身”看,还对着他猛流口水?这下脸丢大了。
  他一脸无辜地解释,“我刚洗完澡,就听见你在叫我。”
  “你……先去把衣服穿上再说。”她别开脸,可眼睛不时漂向他,一副想看又不敢看的样子。
  池兰森屏住笑意,乖乖地走进房间,很快地穿上牛仔裤和衬衫才又出来。
  “我已经好了,你要跟我说什么?”
  “咳、咳。”她假咳两声,气势比刚才弱了许多。“我只想告诉你,你不能住在我家。”要是真让他住下来,每天都会看到这么“养眼”的镜头,她怕自己会因为失血——流鼻血而亡。
  “为什么?你不是说我可以住在这里吗?”他皱着眉问。
  “我说的这里是指罗妈妈家,可不是我家!你我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要是让左右邻居知道了,不知道会说什么闲话。”
  他一副不以为然地说:“我们之间清清白白的,管别人怎么说。”
恼怒地和他对峙,“你不在乎,可是,我在乎啊!”
  “我明白了,你是怕自己会一时冲动对我性骚扰对不对?”他一脸暖昧地问。
  她立刻一拳挥了过去,“谁要对你性骚扰!”
  池兰森偏头避开她的拳头,还故意对她挤眉弄眼,“如果是你的话,就没关系,我愿意把自己奉献给你。”
  “你——不想活了是不是?”韩竫
的脸倏地变红,拳脚立刻往他身上招呼。
  他装作害怕的和她大玩你追我跑,“小竫
,我是跟你开玩笑的.我不说就是了,你不要揍我啊——”
  “哼!下次你再乱说话,我就把你得了‘恐女症’的事昭告天下。”她喘着气.半威胁地说。
  “我保证不会再犯,你可千万不能说啊!”池兰森马上对上天发誓,“可是,是韩妈妈答应让我住在这里,就是你也无权赶我走。”
  “我妈怎么可能答应这种事?”
  “不信的话,你可以去问我干妈,我想,是因为韩妈妈相信我的为人,知道我不会乱来,况且干妈家唯一的客房已经变成干爸的书房,难道你要我睡在客厅吗?小竫
,你不会这么残忍吧?”他装得可怜兮兮,企图引起她的罪恶感。
考虑了半夭,终于接受他的说法。
  “你要住在这里可以,不过,有儿条规定你要确实遵守。”
  池兰森正经八百地点头,“请说。”
  “第一、在我家不能赤身露体,每次洗好澡,一定要穿好衣服才能出来,我可不想看到不该看到的东西。”虽然她对男性的身体构造好奇得要命,不过,为了面子问题,她可是死也不会承认的。
  “好,我答应。第二点呢?”他忍俊不住地问。
阴沉着脸,“第二、不准带女人回来过夜!”
  他只能点头,不敢发出声音,深怕一开口爆笑出来。因为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他唯一有兴趣的女人已经在这个家中,还要其他女人做什么?
  “第三、未经我的允许,不许踏进我的房间一步。”
  “为什么不可以?”这就有困难了。
  “那你想进我房间干什么?”她聪明地反问。
  池兰森摸摸鼻子傻笑,他当然不能老实说是为了要诱惑她,不过,她也说只要经过同意就可以进去,嘿嘿!他只要略施小计,还怕不能直捣香闺吗?
  “好吧!前面二条规定我都答应,还有没有第四条?”
  她偏着头思索半晌,“等我想到再告诉你。”
  'OK!这些条件我都答应,那么从今天开始,还请你多多关照罗!”为了表示礼貌,他绅士的朝她伸出手来。
  “彼此、彼此。”韩竫
不疑有他,自然地和他握手,霍地,觉得掌心被搔了一下,她像触电立刻抽回小手。
瞄了一下表情如一的池兰森,心头的疑惑却更深了。
  刚才是怎么回事?是她神经过敏吗?
  池兰森嬉皮笑脸地问:“那我可以回房间整理东西了吗?”
  她抑住脸上的戏潮,轻哼的点头。
  突然,她有种错觉,好像自己落人了猎人设好的陷阱中,可是转念一想,这可能是睡眠不足引起的后遗症。要是连她都对付不了这个爱哭森,她的名字就倒着写。
  看来今晚是没办法工作,还是早点ㄛㄛ困。
  “叩!叩!”敲门声响起。
  “小竫
,你睡了吗?”
在床上翻来覆去,都已经半夜两点了,她还是一点睡意也没有。
  虽然她一直告诉自己,只要把池兰森当作小时候那个爱哭森,就什么问题也没有了,可他毕竟是个大男人,和个“半生不熟”的男人共处一室,心里老是觉得怪怪的。突然听见敲门声,她按亮床头灯,火大地掀被起床,奋力地打开房门。
  “三半夜不睡觉,你想干什么?”她口气极差地吼道。
  他怯懦地喃道:“我……会认床,所以睡不着。”
  “睡不着就去看电视,不要来吵我。”她像赶小狗一样地挥了下手,这次,她绝不能心,否则他准会得寸进尺。
  池兰森眨着小鹿般的无辜双眼,满脸希冀地问:“你陪我看好不好?”
  “你又不是小孩子,看电视也要人家陪。”
  “我只是想制造更多相处的时间。”他用眼神控诉,“而且,你不是说要帮我吗?难道你说话都不算话?”
忍不住拍了一下额头,她已经后悔答应要帮他了。
  “好,看电视就看电视。”她往后倒进沙发内,拿起电视遥控器不断转台,想打个好节目看。“怎么没有一台好看的?”
  “让我来。”池兰森转到正好在播映李察吉尔和茱丽业勃兹主演的《麻雀变凤凰》。“这部片子最近开始重播了,你们女人不是最爱看这种电影吗?”
  她不感兴趣地托着腮帮子,“可不包括我在内。”
  “为什么?”
  “我不相信李察吉尔会永远爱一个身份背景和他有天差地远的妓女,做做白日梦可以,不过,在现实中是不可能发生的。”她嘲弄地笑说。
  他眼光闪了闪,“你不相信爱情?”
沉默了卜来。
  “还是,你不相信有男人会真心爱你?”他一针见血地问。
  她微愠地横他一眼,“我没必要回答你这个问题。”
  池兰森琥珀色的双眼专注的凝视她,仿若要看穿她的心,看得她浑身不自在。
  “你不是要看电视吗?看我干什么?”她以凶悍的语气掩饰内心的悸动,抢过他手卜的遥控器,“这部烂戏我都看腻了,看别的好了。”
  电视正播放着卡通影片,韩竫
假装看得很着迷。
  池兰森看着她倔强的侧颜,心中若有所悟,原来在她漫不经心的外表下,始终埋藏着自卑的阴影。其实,他早该察觉到了,小时候同学们或附近的孩子总是喜欢在背后叫她“男人婆”、“恰查某”,因为她总是会出手揍那些专爱欺负人的臭男孩子,于是,这个绰号从幼稚园开始一直跟着她到上小学。国中以后的情况他是不清楚,不过这事对小女孩的心灵必定造成极大的伤害。
  不过,他会用行动来表示他的决心,证明他对她的感情。
  “对不起。”他忽然迸出一句话。
  她的怒气奇迹似的平息了,“算了!”
  “不管别人怎么看待你,在我心目中,你永远是独一无二的。”他衷心地说。
心头一窒,眼眶热热的。天哪!她真没用,一句甜言蜜语就把她感动得想哭。
  接下来两人都不再言语,专心地看卡通。
聚精会神地盯着电视荧幕,过没多久,她的眼皮慢慢变重,不时的想往下掉,视线的焦距也开始模糊了,好困喔!
  她将身子蜷缩成虾球状,每天过着日夜颠倒的口子,总觉得好像睡不饱似的,难得睡神这么快袭来,她再也无法抵抗,不到五分钟,就将自己抛进黑暗乡中。
  “小竫
?”池兰森倾过身子探视,发觉她已经睡得很熟了。“小竫
,你在这里睡觉会着凉的,小竫
嘴里呢喃儿声,又继续熟睡
  “真拿你没办法。”他无奈地叹了口气,只好将她抱回房间。
  当池兰森踏进她的香闺,看了一下四周,屋内的摆设很简单,梳妆台上也少了女人必用的瓶瓶罐罐,他早就知道她跟一般女人不同,不会特别注重外在的打扮,不过,他还是希望她懂得“爱美”,这样才会对自己多些自信。
  他将韩竫
安置妥当,才想要站直身体,左臂冷不防被人抓住,害他重心不稳地跌在床上。
  “阿森,不要走。”韩竫
逸出一声吃语。
  池兰森惊愕地瞪着睡得又沉又香的女人,后来才发现她在说梦话,不过,他很好奇她到底梦见了什么。
  他将耳朵竖起,“小竫
,你说什么了”
  “不要走——”她梦见池兰森要离开的那一天,她明明伤心地躲在房间偷哭,却不出来送行,因为打死她,她也不承认自己舍不得他离去。
  “小竫
——”池兰森的嘴角快咧到耳后了。
  原以为是自己在单相思,没想到韩竫
也喜欢他耶!既然这样,他还有什么好顾忌的?从明天开始,他的追妻计划要加紧进行,早点把她拐上床,免得夜长梦多
  “我不会再离开你了,再也不走了。”他亲吻着她的额、她的鼻头,最后轻轻盖在她微开的唇瓣上。“我会永远陪着你,我们再也不要分开了。”
在睡梦中扬起唇角——笑了。
  “小竫
,该起床了,小竫
,起床了。”
  她在睡与醒之间挣扎着,可是耳畔的声音不死心地嗡嗡直响,似乎非等到把她吵醒不可,韩竫
不禁颦起眉尖,抬起一只手,想把那只烦人的蚊子赶走。
  “妈,再让我睡下。”
  池兰森俯下头在她颈间吹气,“亲爱的小竫
,该起床了。”
  她全身起了一阵鸡皮疙瘩,整个人赫然惊醒,当她张开眼,陡然见到床边坐了个男人,吓得她弹坐起来。
  “你……你跑到我房间来十什么……”可恶!她的睡相都被他看光了啦!“你这是违反规定,我有权赶你出去。”
  他眼中露出受伤的神情,“你不要这么不通人情嘛!我是来叫你起床,可是你睡得太熟,叫都叫不醒,我只好进来罗!”
抓起身边的闹钟一看,“才早上七点半,你那么早叫我起来干什么?”她通常都睡到中午才起床。
  “当然是去买菜了,否则我们往后几天要吃什么?”
  “买菜?”她张口结舌地问。
  他献宝似地摊开手上的环保袋,“这是昨天我跟干妈要来的,够我们买好几天的菜回来。听说附近有个很大的传统市场,里面卖的东西都比超市便宜,可是我又不认识路,只好找你带路了。”
  “你要我带你去买菜?”韩竫
按着抽痛的额角,不可思议地问:“你忘了你的身份了吗?你不怕一出去就被人认出来?现在台湾有多少人认得你这张脸,要是引起大骚动,我可不管。”
  针对这点,池兰森可是有十足的把握。
  “我只要稍微变装一下,不会被人认出来的。好了,你快点起来换衣服,要是太晚去,就买不到新鲜的鱼了。”
张着小嘴,却说不出半句话来,被台湾媒体封为“头号情人”的最新广告偶像明星居然变成了家庭煮夫,而且还要做菜给她吃!说出去绝没有人会相信。
  天哪!谁来告诉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真的很想再睡回笼觉,但在池兰森的三催四请下,她总算把自己打理好,把她的代步工具兜风牵到门口等。
  “小竫
,你今天怎么起得这么早?”江美霞正在帮屋前的盆栽浇水,看到不可能早起的韩竫
正准备出门,不禁讶异地问。
  “罗妈妈早。”她坐在机车上打呵欠。
  江美霞纳闷地瞥了下屋内,“你要出去吗?”
  她忿忿地说:“还不是有只蚊子吵得我不能睡,居然还要我陪他去买菜!要是每天都这样过,我一定会疯掉。”
  “阿森要你陪他去买菜?”说完,江美霞也笑出声来。
也觉得好笑,不禁跟着笑了起来。
  “干妈早。”池兰森的声音将两人的目光引了过去。
  只见他将头发用橡皮筋束在脑后,鼻梁上挂着一副土气的黑框眼镜,上身是一件普通的长袖衬衫,下身则是一条泛白的牛仔裤,脚上趿了双夹脚拖鞋,这么一变装,果然遮住所有的光芒。
喷笑出来,“你的样子好锉喔!”
  他拨了拨垂在额前的刘海,戴上安全帽,“这样就没人认得出我来,我们可以放心出门了。”
  江美霞慈蔼地说:“阿森,其实,你不用这么麻烦,要吃饭到干妈家来吃就好了,何必跑到菜市场去人挤人呢?”
  “是啊!罗妈妈说得有道理。”韩竫
马上附和,嘿嘿!只要让他打消主意,她就可以再回房补眠去罗!池兰森细心地帮韩竫
戴上另一顶安全帽,系上环扣。
  “我只是想让大家尝尝我的手艺,这样干爸和干妈也可以一起过来吃,不必那么辛苦的做菜。小竫
,难道我做的菜不好吃吗?”他泪光盈盈地瞅着她,让人看了好生不舍。
  她呐呐地说:“我……我没那么说。”
  “那你是喜欢吃,对不对?”他马上转忧为喜。
  这下韩竫
说对也不是,说不对也不是,还是江美霞出面解围。
  “好了,要去菜市场就快去。小竫
,车骑慢一点。”
  池兰森朝也眨了眨眼,“干妈,那我们走了。”
  “呼、呼——”机车发出怒吼声,当机车滑出巷道,韩竫
突然产生一个念头,她总觉得自己好像被人牵着鼻子走,其实,她可以拒绝的,却又莫明其妙的被说服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倚在厨房门口观看池兰森利落的身手,不论是切、炒、煎、煮,皆一气呵成,动作有板有眼,不到二十分钟,就做出了两菜一汤。
  虽然现在的新好男人都要拥有一手好厨艺,不再像过去远庖厨,可是,在她眼中还是相当不可思议,就连今早跟他一块上菜市场买菜,也见识了他杀价的功夫,天哪!他那精打细算的狠劲可不输给女人,让她当场佩服得五体投地,身为女人,她实在应该感到汗颜。
  “罗妈妈说她吃过了,要我们自己吃就好。”韩竫
夹了一块豉汗排骨放进嘴里,瞬间豆豉的香味充满了口腔。“嗯!好吃。”
  他帮两人盛了碗饭,“好吃就多吃一点,晚上还有更丰富的菜色。”
嚼着嘴里的食物,随口说道:“你每天都做这么好吃的菜给我吃,要是让我吃上了瘾,以后你走了,我怎么办?”
  “只要你开口,我可以为你留下来。”池兰森深深地瞅着她,眼眸深处的幽光,仿佛在传达某种心意,让韩竫
的心漏跳半拍。
  “怎么可能?你别开玩笑了,我可养不起你。”她故意忽略他眼中的感情,埋首猛吃饭。
  池兰森笑睇,“不试试看怎么知道?”
  她干笑,“你要是当了大明星可是名利双收,来我家当厨子,我可请不起。”
  “如果说我愿意呢?”他再次试探。
  “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韩竫
  看来还是太快了,池兰森忖道。
  “你真是禁不起玩笑,一点幽默感都没有。”他佯装抱怨的嗔道。
  果然是在寻她开心,韩竫
气愤的很想当场把碗砸过去,“以后再开这种无聊的玩笑,就别怪我手下不留情。”
  池兰森呜呜的哀鸣,“是、是,谁教我是寄人篱下,只好忍辱偷生了。”
  “去!不要乱用成语行不行?你不是有什么‘恐女症’吗?我看你倒是挺正常的,还会跟我开玩笑嘛!”
  “那是因为对象是你,要是换作别的女人,我才不敢乱说话呢?万一对方当真,真要我去她家当厨子,我就欲哭无泪了。”
  她心底流过一丝喜悦,不过,还是板起脸训斥,“你知道就好,有些话是不能乱说的,这算是给你一次教训。”
  “我受教了。”池兰森被人训了一顿,还一脸开心的模样,那灿烂的笑容让人看了真的很碍眼。“来,你尝尝这个”
一看是苦瓜,不禁揪然变色,“我不要吃那个。”
  “偏食可不是个好习惯,何况,吃苦瓜对身体好,你吃一口看看嘛!”他夹了一块,硬要凑到她嘴边。对于
的好恶,他可是调查得一清二楚,所以在有市场看到菜摊上的苦瓜,才特地买了一条回来。
  “我最讨厌吃苦瓜了。”从小,她唯一不吃的菜就是苦瓜,任父母如何诱骗,她死也不吃。
  他软硬兼施地说:“吃一口就好,我保证这苦瓜完全没有苦味,就算是报答我为你做菜的辛劳。”
  “你一定是故意的。”韩竫
瞪着他,气呼呼地说。
  池兰森微笑以对,“我也是为了你的身体着想,你的健康可关系到我的幸福,我当然要留意了。”
刹那间满脸通红,“你不要乱说!我的健康关你什么事?”
  “当然有关罗!有健康的母亲才能生出健康的孩子,不是吗?”当然孩子的父亲非他莫属!他大言不惭的想。
  “你无聊!”韩竫
羞窘的一巴掌挥过去,却被他机灵的躲了开来。
  “我有说错吗?难道你将来不想嫁人生孩子吗?”他得了便宜还卖乖。
  “池——兰——森!”她气得大叫。
  “有!”池兰森应声举手。
  “我要杀了你!”韩竫
气得咬牙切齿。
  “小竫
,我有做错什么吗?”他一面闪躲,一面求饶,“你告诉我,我一定会改的,不要打我,我好怕ㄛ——”
  “今天要不海扁你一顿,我就不姓韩。”她已经忍得太久了。
  池兰森接得好顺,“那跟我姓池好不好?”
  “你还敢吃我豆腐?给我站住!”
  “干妈,救命呀!”他“花容失色”的夺门而出。
  因为池兰森躲进罗家,有干妈江美霞为他护航,韩竫
自然动他不得,只好闷闷不乐地回家,把自己关在房里,决定不跟他一般见识,免得气自个儿的身体,那多不划算哪!
  她重重地坐在电脑桌前,开启电脑,昨天出版社己经打电话来催稿,下礼拜就得把东西翻译好交出来,她得加紧赶工才行。
  须臾,噼哩啪啦的打字声就在房内回响,韩竫
快速的将字句打进电脑中存档。
  ——她感到他粗糙的体毛摩擦着她的脸部、小腹和大腿,不由自主的颤抖着。她也感觉到他紧硬的肩在她手下、他结实的强壮的大腿在她的双腿之间。他颤抖而热情的唇在她的唇上,她不曾有过这种体验,事实上,从来没有任何事物带给她如此美妙的感觉
的十指蓦地停止,愣愣地看着电脑荧幕上的句子,脑中冒出一幅煽情的画面,一男一女正全身赤裸的射在床上缠绵……那女人是自己,而那男人的脸孔竟然变成了池兰森!
  她用力甩掉脑中的遐想,还用手心拍打脸颊,想让自己清醒一点。老天!她怎么会把小说里的内容幻想成自己和池兰森呢?一定是刚刚被他气疯了,所以脑子才会凸捶。早知道就不接这种外国罗曼史小说的翻译工作,搞得她春心荡漾。
  将杂念一并逐出脑后,韩竫
的十指继续在键盘上跳跃,努力置身事外。
  ——他紧硬的身躯编织出无法想象的魔咒紧紧网住她。她的腿主动缠住他的腰,而她的手臂则勾住他的脖子,她感觉得出他的心在她的胸脯上方剧跳着,仿佛快要死去般。她本能的拱起身躯迎接他的冲刺,而她的臀也开始配合他的节奏移动,那在她小腹紧紧绷住的喜悦扩散向她的血管,然后爆炸,喜悦像洪水般淹没了她,突如其来的狂喜使她颤抖,仿佛置身在心醉神迷的漩涡中,她忍不住大叫他的名字——
  “做那档事真像小说形容得那么美好吗?”韩竫
支着下颔思索,她虽然已经是二十八岁的女人了,不过,从小就缺乏男人缘,长这么大,连个恋爱也没谈过,更别说初吻了,心里多少对“那个、那个”充满了好奇心,只是,她可不会为了好奇就随便和男人发生关系。
  真实的做爱真的跟小说中描写的感觉相同吗?在家里,她实在不好意思租些竫片回来观摩,这种事也不好去问别人,只能凭空想象。
  “原来你的工作就是写这种东西啊!真是让人意外。”一个讪笑声响起。
偏头对上池兰森琥珀色的笑眸,整个人立刻弹起来,足足跳了有半尺高。
  “你什么时候进来的?不准偷看!”她用身子挡住电脑荧幕,小脸像火烧似的,只想赶快烟灭证据。
  他忍俊不住地提醒她,“你没有按照程序关电脑,小心把把里头的硬碟弄坏了。”
  “你给我滚!”韩竫
又窘又气地推他,“谁准你进来的?你给我出去!”
  池兰森笑得合不拢嘴,“别推!我只是进来看你气消了没有,想不到让我发现了一个秘密。”
  她羞愤地大吼,“这才不是什么秘密,我只是负责翻译,内容又不是我写的。”
  “那你为什么怕人家看?”他不怕死地问。
卯足了劲推打他,“我干嘛回答你?出去!出去!”
  “好啦!你别推。”
  “你这个讨厌鬼!我不要再看到你了!”她觉得很难为情,好像心中的秘密被人窥视了一般。
  他含笑的任她乱打一通,“小净,不要生气嘛!我跟你赔不是——”
  “我才不希罕!”韩竫
火气旺盛地大吼,才要使出最拿手的右勾拳.左脚却被床角绊到,身子跟着颠了一下。
  “小心!”池兰森见状,目前一步想救她,不料冲力太猛,反而势得其反,两人同时跌在床上,变成一个在上、一个在下的暖昧姿势。
膛眸仰望在身上的男人,怔愣了好几秒才回神。
  “你——压着我干什么?还不快起来!”她气虚地低嚷。
  他掀动着唇角,好整以暇地俯视不知所措的她,“我觉得这样很好,暂时还不想移动ぅヘ!”原来她也有害羞无助的时候啊!
  “池兰森,你敢不听我的话!”她心律不整地斥喝。
  “我不是不听,而是……”
  “而是什么?”韩竫
敏感的察觉压着自己的男性身躯是多么的与众不同,全身的寒毛不禁都竖了起来,方才小说中的情节再度浮现在脑海中,身体的某个部位有了反应,让她一时喘不过气来。
  池兰森咧着笑纹,慢慢的俯下头,“而是我突然想吻你。”
  “你、你别开玩笑!”她倒抽一口凉气,颤声叫道:“池兰森,你要是敢碰我一下,我永远不会原谅你的。”
  他闪着诱惑的眼神,沙哑地问:“你真的不想尝试接吻的滋味吗?”
  “我、我才不想。”韩竫
发觉眼前的男人好陌生,这个人真是那个爱哭森吗?为什么他身上会散发出一股庞大的压迫感,让人无法再小觑他?
  “可是我想要,那该怎么办?”他皮皮地将唇停在离她的唇瓣只有一公分的正卜方。
  她想用一记锅贴打醒他,结果在半空中却被一只大掌拦截下来。
  “池兰森,我警告你——唔!”话才说到一半,两片丰满的男性嘴唇已经堵住她的,吓得她眼睛瞪大,全身僵硬。
  池兰森知道在她还没接受自己前,这个吻来得太早,可是,他已经等得太久了,仿佛一辈子那么久。
  他轻柔地覆住她,用温暖显热的唇摩挲着,试着不惊吓到她。显然这是她的初吻,他要慢慢的品尝它,让这个吻成为他们之间美好的回忆。
  这就是吻吗?
  原本韩竫
差点要尖叫,可是在她叫出声时,留意到那两片嘴唇只是温柔的舔吻她,并没有她想象中的可怕,只是有一点刺刺麻麻的感觉,好像触电一般,让她不知不觉放松警戒。或许在她的潜意识里,直想尝试接吻的滋味,毕竟她已经是个成熟的女人了。
  她在回吻他!池兰森真想大声欢呼,很快的他加深这个吻,用舌尖撬开她紧闭的唇齿,探进她柔软的口腔,逗弄着青涩的舌尖。
情不自禁的轻喟一声。这无疑是鼓舞了他,池兰森大胆的把手钻进她上衣下摆,滑溜如蛇的爬向她细腻的背脊,悄悄解开胸罩的绊扣,让掌心完全罩住那只耸立的乳房。
  她的娇躯明显的颤栗一下,意识开始清晰,理智又回来了。
  究竟出了什么事?她怎么会躺在床上,让他为所欲为?
  “不要!阿森——”韩竫
恨不得马上挖个地洞钻进去,尤其对象还是他,那让她退缩,只想赶快从他的身下逃走。
  池兰森将她的上衣往上推,赞叹着注视她白嫩的酥胸。
  “小竫
,你好美!”
  她好像当场挨了一巴掌,奋力的将他从身上推开,七手八脚的将衣服拉回原位,眼底泛出泪光。
  “你这是在嘲笑我吗?”从来没有人这样形容过她,他的赞美只让她觉得羞辱和愤怒。
  “我说的是真心话,小竫
,你不要看不起自己。”他试着再接近她,可是,韩竫
即避如蛇蝎的跳开。
哭哑的喝道:“出去!我要你出去!”
  他深吸一口气,他不能逼得太紧,否则她极有可能从此不再让自己靠近。
  “我从来不想惹你伤心,不过,我不后悔刚刚所做的事,它的感觉是那么美好,相信你心里也是这么想。”说完,他静静地离开房间。
  池兰森前脚才出去,韩竫
就抱住膝盖,将身体缩在一块。她也不知道眼泪为什么流个小停,从小到大,她几乎很少掉眼泪,可是现在,她却好想大哭一场。
  一辆诡异的黑色轿车驶进社区内,引来不少住户的侧目,当它停在韩家门口,就见两名穿着黑西装、戴墨镜的男人从车子里出来,警觉的环顾四周,因为他们的打扮像极了电影里饰演黑社会的帮派人物,令人畏惧。
  接着,第二个男人弯身出来,他留着平头,性格的脸庞上戴着茶色的眼镜,高头大马的身材,穿的只是普通的白衬衫、黑长裤,却不减他骇人的气势。
  “就是这里吗?”白虎有趣地扫量这栋到处可见的公寓,斜挑一边的眉毛,“你们都留在车里,不要打扰到这里住户的安宁。”
  “是。”两名手下又回到车内。
  他按了一下门铃,等不到十秒钟,便有人来应门。
  池兰森乍见到杵在门口的死党,只怔了一卜,“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好小子,你果然躲在这里。”白虎出其不意地出手,将他的右臂反剪在身后,脸上已不见方才冷冽的表情。“外面有多少人在通缉你,你居然躲在这里逍遥。”
  “哎哟!轻一点、轻一点,不要把我的手扭断了。”他会这么快找到这里来,池兰森一点也不觉得惊讶。“先进去再说吧!”
  两人“如胶似漆”的客厅,自虎迅速的扫视一遍,“听说是个女人窝藏你,人呢?好歹也叫她出来,让我认识认识。”
  “她跟别的男人出去约会了。”他气馁地说。
  自从那天他们有了第一次亲密接触后,韩竫
就跟他大玩捉迷藏的游戏,不是整天躲在房间里,对他不理不睬,就是跑出去找朋友聊天喝咖啡,根本无视他的存在。更过分的是,她今天居然狠心丢下他,跟别的男人约会!
  要不是他的风度好,早就把她绑在床上,看她还能往哪里逃!
  白虎用力拍了下他的背,“说话干嘛这么有气无力的?只不过是个女人而已,难道你这个情圣还搞不定她?”
  他倒了一杯冰开水过来,“你错了,这个女人与众不同,不能用一般常理米看待,否则我也不会追得这么辛苦。我这里没什么喝的,你将就点吧!”
  “上回你不是跟青龙说,女人只要把她拐上了床,一切就OK
了吗?”白虎很不给面子的吐他的槽。
  “你是专程来看我笑话的,是不是?”池兰森低哼一声,颇为无奈地说:“问题是她的防卫心太重,而且她对自己外表满自卑的,根本不相信我是认真的,所以拼命的躲我,现在只差没开口赶我出门而已。”
  白虎听了捧腹大笑,“你这只麒麟也有在女人面前吃鳖的时候啊!”
  “你别龟笑鳖没尾了,我们是半斤八两,谁也别笑谁。今儿个你特地找卜门来,不是为了要取笑我吧?”
  “当然还有别的事,你大哥找你找得快疯了,最后还跑来向我打听,他大概忘了你还有个干妈住这里。”
  池兰森脸色一沉,“你没告诉他吧?”
  “废话!我看起来像是会出卖兄弟的人吗?我知道他找你准没好事。虽然你不想踏进演艺圈,我劝你最好还是跟他们说清楚,老是躲着也不是办法。”
  “等我和小竫
的事解决了,就会出面跟他说明白。”要是半途离开,韩竫
又会缩进她的龟壳中,他们好不容易有了些微的进展,不能就这么放弃。
  白虎忽地拍下大腿,“对了!凤凰那小子要结婚了。”
  “那个女人终于答应嫁了?”
  白虎贼兮兮地笑着,“因为他先把人家的肚子搞大了,那女人当然只有乖乖的嫁罗!真不愧是风凰,手脚比谁都快。现在连青龙的老婆也证实怀孕三个月,成天紧张的好像随时要临盆似的,真是笑死人了。”
  池兰森听了心情更是低落,“你这是嫉妒还是羡慕?”
  “有什么好羡慕的?”白虎吃味地说,“四灵将”就只剩下他形单影只,想想真不是滋味。
  他横了死党一眼,“你跟你老婆如果早晚多努力点,很快也可以当爸爸了。”
  自虎磨着尖锐的虎牙,极度不爽的扑向池兰森,“你明知道内情,还这样挖苦我?看我怎么修理你……”
  “刘智扬,真对不起,今天是星期天拉你出来。”韩竫
数着人行道上的地砖,深表歉意地说。
  她只是不想待在家里和池兰森大眼瞪小眼,所以,故意当着池兰森的面打电话约别的男人出去,连她自己也不清楚为什么要这么做,这一点都不像原来的她。
  追根究底都是他的不对,干嘛无缘无故亲她,又又又……摸她的胸部,害她不好意思再见到他。
  那天为什么会发生那种错误呢?韩竫
,你这个笨蛋!你这个色女!被他一的就为这得茫酥酥,才会导致现在无法收拾的后果。
  “呃……你今天晚上有没有空?要不要留在我家吃饭?”她要让池兰森知道,她可不是没有男人追喔!
  对于她突来的邀约,刘智扬感觉受宠若惊,腼腆地笑了笑,“当然有空,我很高兴你今天会主动约我。”
  “啊!”韩净后知知觉的斜觑着他,心中大叫不好,该不是让他误会自己对他有意思吧?这下完蛋了。“嗯!我没有其他的意思,只是单纯吃个饭而已,你不要想歪了。”
  刘智杨失望地敛起笑容,“哦!我知道了。”他早该看出韩竫
对他无意,只是仍抱着一线希望,希望能用恒心和毅力来打动她的心。
  两人就这么边走边聊,离家门也越来越近,最后转进巷内。
  “咦!我家门口怎么停了一辆车子?那是谁家的啊?”韩竫
加快脚步,困惑的喃喃自语。不只如此,还有儿个邻居在附近鬼鬼祟祟、交头接耳,不知在讨论什么事。“李妈妈,发生什么事了?”
  那群三姑六婆一见到她回来,马上把韩竫
拉到旁边去。
  “小竫
,你们家是不是惹上黑社会的流氓了?”
  “真是太可怕了!说不定等一下会发生械斗,我看还是报警比较好”
  “不行、不行,要是让那些流氓知道是我们报警的,一定会报复的。”
一副丈二金刚摸不着脑袋的表情,“流氓?械斗?黑社会?你们在说什么呀!我怎么一个字都听不懂?”照她看来,她们八成是古惑仔的电影看太多了。
  “哎呀!我们是说有个很像黑社会老大的男人进到你们家去了。”妇人尖着嗓子叫道。
  “真有这种事?你们确定他在我家?”她脸色微变,想到家里只有池兰森在,万一出了事——想到这里,她再也沉不住气,想要奔回家,可才跑了两步,就被刘智扬扣住手腕。
  他一脸的惊慌失措,“小竫
,你先不要冲动,要是对方身上有枪怎么办?我看还是先报警——”
  “来不及了,阿森还在里面,说不定他被那些流氓绑架了,我要去救他!”韩竫
失去冷静,拒绝了他的建议,一心只想冲进去救人。
  结果韩竫
才开门,就听见屋里传来池兰森的叫声,当她冲到客厅,就见到一个身材魁梧高大的男人将池兰森压在地板上,在她眼中看来,就好像是准备“强暴”韩竫
,看得她怒火中烧。
  “放开阿森!”韩竫
尖叫声,利用手上的背包拼命的捶打对方的背。“我管你是什么老大,不准你碰阿森!你快放开他——”她曾在杂志上看过一篇报导,打从中国古代到现今社会,有些男人有某种偏好,专门喜欢一些长得秀气漂亮的男人,莫非这个人就是“那种男人”。
  突然被个疯女人攻击,白虎才觉得莫明其妙,翻个身跳起来。
  “喂!你干嘛打我?”从来没有女人敢对他动手却脚,这疯女人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啦!
  池兰森惊诧的用手肘撑起上身,“小竫
  “小森,你没事吧?”她将他从地上拉起来,确定他身上的衣服还“完好无缺”,马上把池兰森护在身后,昂起下巴,勇敢地面对眼前这名色胆包天擅闯民宅的老大。
  “我告诉你,你最好马上离开我家,否则等一下警察来了,你就准备到绿岛去度假吧!”
  白虎张着嘴,把疑问丢给同样表情的死党。
  “小竫
,等一下,他是——”池兰森啼笑皆非地想解释。
  “你不要说话!”韩竫
凶悍地制止他,两手叉腰、挺起胸脯,继续和自虎对峙,“什么什么老大,我可警告你!阿森喜欢的是女人,对男人没有兴趣,你最好死了这条心,以后要是胆敢再来勾勾缠,我就对你不客气!”
  这下白虎总算搞清楚原因了,高耸的颧骨微红,气愤地吼道:“麒麟,这女人是谁?你最好跟她解释清楚。”他居然被当作玩弄男色的变态狂,真是太离谱了!
  “哈哈哈——”池兰森早己笑得直不起腰。
  “你还笑得出来?”白虎又吼又叫。
  他努力止住笑声,“对不起……小竫
,你误会了……他是我的朋友……”
  “啥?”小竫
  “他叫白虎,跟我是相交了十几年的死党。”他闷笑地说。
  白虎憋着怒气,俊脸都涨戏了,“你听见了没有?”
  “那——你们刚才在地上干什么?”韩竫
呐呐地问。
  “我们只是在打架,顺便联络、联络感情,这一向是我们相处的方式。”池兰森真想亲亲她红透的脸蛋,经过那件事之后,她居然愿意挺身出来救他,那表示自己在她心中已占了很重要的地位。
  “对不起!我还以为你想……”韩竫
快尴尬死了。
  “以为我想强奸他吗?”白虎逸出一声嗤哼,“我对男人一点兴趣也没有,就算你想把他送给我,我还不屑要呢!”
  她霎时掀眉瞪眼睛,生气地道:“我也没说要送给你,你大可放心。”
  “喝!你这女人倒挺恰的嘛!麒麟,就是她吗?”他用下巴朝她点了点。
  池兰森宠溺地笑娣说:“就是她。”
  白虎轻蔑地上下打量她一番,“真没想到是这种型的女人,你的眼光有问题。”
  “你那是什么眼神?”韩竫
光火地斥道。
  “白虎,你先回去好了,改天我们冉联络。”池兰森朝他使了一个眼色,暗示他尽快走人。
  白虎跩跩的离开,这才平息了一场可能发生的冲突。
  “小竫
,谢谢你,我就知道你对我是有感情的。”
  她窘迫的挣脱他的手,“我是怕他弄坏我家,才不是为了要救你。”
  “你不要不承认,我全都看出来了。”他“小鸟依人”的偎在她肩上,甜滋滋地说:“你救了我一命,从今天开始,我就是你的人了,随便你要干什么都行。”
毛骨悚然地推开他,“恶,离我远一点!”
  “你好无情喔!”他嗲声的嗔道
  她抡起两颗小拳头,想打掉他那张碍眼的笑脸——
  “小竫
!”在外面等到白虎离去后,刘智杨才满头大汗地跑进屋来,打断两人的打情骂俏。“小竫
,你有没有受伤?那个男的有没有对你怎么样?”
  “我没事。”韩竫
赶紧澄清,怕有人真去报警了。
  刘智杨吁了口气,这才注意到和她状似亲昵的俊男,“请问你是——”
  “我是小竫
的同居人。”池兰森率先宣告主权,要让眼前这个温文木讷的男人知难而退。“你应该就是刘先生了,敝姓池,幸会幸会。”
  “同、同居人?”这一惊,非同小可,刘智杨差点就咬到舌头。
  韩净横眉竖目的吼道:“谁是你的同居人?我们只是住在同一个屋檐下而已,你不要故意说些让人误解的话。”
  池兰森将头搁在她的肩头上,埋怨地嘟嘴,“我们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虽然不同床,可是,关系已经算是非常亲密了,为什么你还不肯承认?真是伤透人家的心。”
  “你别太过分了!”她用手肘狠狠地撞向他的胸口。
  池兰森佯装吃痛的揉着胸口,“小竫
,你好暴力喔!”
  “哼!你知道就好,晚一点再跟你算帐。”韩净凶恶的瞪他一眼,要他皮绷紧一点.然后才和颜悦色地转向早已目膛口呆的刘智杨。“你坐一卜,我进去换件衣服就出来。”
  “刘先生,请坐。”池兰森好像他才是这家的主人似的,热情地招呼他。“你不要害怕,小净只会对我凶而已。”
  刘智杨局促不安地坐下,谨慎地打量池兰森。
  “你们认识很久了吧?”看他们熟稔的程度,让他好欣羡,韩竫
对他向来客气,从不会跟他打打闹闹。
  “我和小竫
同年,从我们一出生没几个月就认识了,一直到十五岁才分开,所以我敢说,我是这世上除了她的家人外,最了解她的人了。”这么明白的暗示应该够清楚了吧!“她没有跟你提过我的事吗?”
  他脸色一黯,“没有——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
  这男人长得很俊美,看起来很容易相处的样子,却在无形中予人一种压迫感。
  池兰森倒了杯茶过来,露出纯稚无害的笑脸,“会吗?可能我长得一张大众脸,所以你才会有似曾相识的感觉。听说你在追小竫
对不对?”
  “对,我是在追她。”他紧张地吞咽下口水,铿锵有力地说:“虽然你认识小竫
的时间多我久,可是,我不会轻易死心的。”
  有种!
  “你对小净了解多少?”池兰森依旧维持着笑脸,佯作漫不经心地问。
  刘智杨深吸几口气,如临大敌地说:“小竫
是个没有心机的好女孩,也不像时下的女孩子爱慕虚荣,跟她在一起,很轻松自然,不需要刻意表现自己。”
  他赞许地拍手鼓掌,“很好,这点我们是英雄所见略同。请问刘先生目前是跟父亲同住吧?他们见过小竫
了吗?’’
  “还没有,不过,我相信我父母会喜欢小竫
  池兰森搓着下巴,两眼闪耀着精敏的光芒,“他们知道小竫
是个家事白痴,从来不曾下过厨,连煎个荷包蛋都不会,更不善于整理家务吗?”
  “嗄?”
  “我想,你也希望娶的妻子能在你上一天班回家后,为你准备好热腾腾的饭菜,把家里打扫得一尘不染,让你无顾之忧吧?可是我太了解小竫
了,针对这点,她恐怕做不到。她这个人就是懒散了点,每天没睡到下午不会起床,要是你娶了她,她是不可能一大早起床帮你准备早餐,这点你想过了吗?”
  刘智杨顿时哑口无言,原有的信心,被他所说的事实给动摇了。
  “看你的表情应该从来没想过这些问题。你想娶小竫
可以,可是,你能保证你的父母能接受一个这样的媳妇儿吗?”
  “我……”他的心情好沉重。
  “不能是不是?还是你以为你有办法改变小竫
二十多年来的习惯,让她自动学习如何当个好妻子?”
  “我——不能。”他有自知之明。
  池兰森咧开嘴角,长长的睫毛掩着眼眸,“刘先生,如果你自认可以容忍一个这样的妻子,那我就放心把小竫
交给你。”
  “难道你就可以吗?”刘智杨知道自己己败下阵来。
  “我当然可以。第一、我喜欢做菜给小竫
吃,看她把菜吃光,对我来说很有成就感;第二、我有足够的财富请佣人,她只要陪伴在我身边当我的妻子就够了,不需要做家事;第三、我自认是唯一克得住她的男人。光凭这三点,我就比你有资格拥有她,你还有问题吗?”
  他沮丧的垮下肩膀,“没有了。”
  “很高兴我们已经达成共识。”池兰森三言两语就打败了情敌。
  刘智杨灰头土脸地起身,“请告诉小竫
,我还有事,先走了。”
  “不送罗!”
  就在池兰森享受胜利的快感时,韩竫
换了套休闲服从房里出来。
  “刘智杨人呢?”她奇怪地问。
  他摊开双手,“他说有事先走走了。”
  “哦!”韩竫
没有继续追究,对她来说,邀请刘智杨到家里吃饭只是一种礼貌,既然他有事,她也不勉强。
  池兰森悄悄地将手绕到她的腰上,肉麻兮兮地叫道:“小竫
  她立刻跳离三步远,“干什么?”
  “我身上又没有传染病,你躲那么远做什么?”他满不是滋味地问。
  “你不要用那种恶心的声音叫我的名字不行?我答应你住在我家,是看在罗妈妈的面子上,可没允许你对我乱乱来,别以为我们曾经接过,你就可以随便对我搂搂抱抱。”
  他眨了眨眼,对她猛放电,“原来你心里一直忘不掉那个吻,跟我一样耶!”
面红耳赤地嚷道:“我才没有,你再胡说,我就把你的舌头割掉!”
  “好嘛!我不说就是了,可是,我要不对你搂搂抱抱.怎么知道自己的‘恐女症’到底好了没有咧?你也希望我的病快点好对不对?”
  她被堵得无话可说,“可是……你去找别人试啊!”
  “万一还是不行的话,那不是很丢脸吗?”池兰森偷偷摸摸的欺前,捉着她的小手把玩,“何况你真的要我去亲别的女人、抱别的女人吗?”
  池兰森在床上和其他女人翻云覆雨的画面顿时浮现在她脑海,韩竫
莫名吃起醋来,她不要他去抱别的女人!可偏偏嘴硬。
  “你又不是我什么人,你爱跟哪个女人上床是你家的事。”
  但她的口气跟说出来的话完全相反,简直可以酸死人。
  他识叹一声,惋惜地说:“既然你不愿意,那我只好去找别人试了。我要进去准备晚餐的材料了。”
表情复杂地瞅着厨房,最后懊恼地回到房间。
  当晚,罗任钧夫妇和罗蕴如到韩家吃了一顿丰盛的晚餐。在饭桌上,韩竫
特别地安静,一脸心事重重地吃着,所以没有留意到其他人诡异的眼神。
  “干爸、干妈,吃点饭后水果。”池兰森端出预先切好的水果招呼他们。
  而韩竫
竟破天荒地待在厨房里洗碗。她可不想当个吃白食的人,起码洗几个碗、刷刷锅子难不倒她。
  “阿森,你们进展的怎么样了?”江美霞压低声音问。
  池兰森苦笑,“有一点困难。”
  “妈!韩妈妈好像后天就会回来了是不是?”罗蕴如关心地问。
  “预计是后天回来,所以我才着急啊。”江美霞担忧地说。
  “干妈,你知道韩妈妈他们在日本的行程,可以想办法联络到她住的饭吗?”家里多了个长辈在,他就没戏唱了。
  江美霞斟酌一下情况,“应该可以。”
  “那么可不可以请干妈告诉韩妈妈,要她和其他的人顺道前往香港玩个几天,所有的费用由我来付。”
  罗任钧个性较拘谨,不太赞同的插嘴,“这样好吗?阿森,要是小竫
.只把你当作朋友,你就不要太勉强她了。”
  “干爸,你的意思我明白,可是,我确定小竫
是喜欢我的,只是需要时间攻破她的心防。”他态度严肃地说。
  “阿森说得没错,其实秀足自己也巴望阿森能当她女婿,早点把小竫
嫁出去她才能放心,所以一定会跟我们配合的。”江美霞胸有成竹地说。
  池兰森转忧为喜,“那就麻烦干妈了。”
  “好了,我们也该回去了。”罗家一家人用过了水果就告辞了。
  池兰森将果皮丢进垃圾桶,收拾一下客厅,就听见在厨房清洗碗盘的韩竫
发出惊恐操心声,他马上把抹布一丢,本能的往里头冲,恰好和往外跑的韩竫
撞个正着。
  “小竫
,怎么回事?”
顾不得其他的扑到他怀中,“有蟑螂!”
  “蟑螂?”池兰森脸颊抽动几下,努力不让白己笑出来。
  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女人,居然会怕小小的蟑螂?这真是太令人意外了,不过,这个弱点他倒是可以好好利用。
  她吓得猛跳脚,硬把他往厨房里推,“你快进去把它打死,快点!”
  “上天有好生之德,它只是小小的蟑螂,也有生存的权利,我们不应该剥夺它的生命。”他装出正气凛然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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