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权随国势为转移,非公理所必至势所必然能铃制 出自哪里

重大的事件 发展的明线,暗线 始末? 重要的人物 都好都好吧

重大的事件 发展的明线,暗线 始末? 重要的人物 都好都好吧

    六时许沈家一切安排得当,客廳里摆了满满一桌王记米店的王掌柜、李氏布店大当家李掌柜,还有一位六十多的老国子监冯先生都已欣然赴约

    “有所耳闻,有所耳聞!活捉马三爷称霸遇罗的就是他们,前不久李风成一家灭门也是他们作的好事我看是群心狠手辣之徒,亏有人还将他们捧到天上去胡诌什么替天行道、除暴安良。”李掌柜有些不以为然

    “李风成那厮咎由自取,我劝过他多少次了没用!以为自家墙高,以为自己拳头硬犯众怒的事没少做,现在连哭都来不及”沈麒昌喝了口茶,“听说眼下不少村子已经由他们保护至今相安无事,倒比土匪猖獗时好过多了”

    “这话倒是实情。不过镇上托了贤弟的家丁守护也算太平无事用不着怕他们。”老监生对沈麒昌的力量还有些自信

    “难说!”沈麒昌摇摇头,“曾有数股土匪攻打过李家但从未得手,义军只一晚上便让李家灭门真和他们交恶,恐怕我这些家丁远远鈈是对手那时候你我身家性命都无处着落啊。”

    “啊!”众人吓了一大跳连一贯胸有成竹的沈麒昌都这么担心,其余几个就更不必说

    “那沈老板是什么意思?我们一定马首是瞻马首是瞻!”王掌柜抢先表态,众人随声应和他们虽然吃不透沈麒昌的话,但谁也不会拿自己的身家性命开玩笑看他一脸慎重,自然也不能妄动跟着走就是。万一出事也有人陪着倒霉

    “各位抬爱了,沈某也是为了全镇百姓今天我约了义军的首领一叙,叨扰各位作陪”

    “啊!”众人一听有些害怕,义军在他们眼里无异于张牙舞爪的怪兽但既然沈麒昌如此气定神闲,他们也便发作以免失了身份。

    正闲扯间沈家小姐沈蓉到厅里和众人见礼。沈麒昌膝下唯有此女夫妇俩视为掌上明珠,加倍用心沈小姐非但天生丽质,还知书达礼、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称得上聪慧异常。到了二八豆蔻的年华早有不少人家前来提亲说媒只可惜沈蓉眼界极高,竟无一人中意沈家也只好一一婉拒。对女儿年近二十而未嫁沈麒昌却是不急他何尝不想找个人中翘楚,不泹能继承家业将来对女儿终身也有担待,倒是沈夫人时常埋怨

    自从贴身丫头红儿讲起义军故事后,沈家小姐便对义军人物产生了兴趣听说父亲今晚做东设宴接待义军统领,小丫头立马来了兴趣死活非要参加。沈麒昌爱女心切禁不起她几句好话相磨就答应了,只叮囑她万不要插嘴更不可耍小女子脾气。鬼丫头嘴上连声答应心里早就有了点子。

    少顷郭文便来通禀客人已快至,众人一起到门外迎接远远便望见一队人马得得而来。约摸三十余人为首者神气不同于众,毫无土匪痞气居中者更是星眉剑目、气质儒雅,想必便是那秦时竹了众人交换了一下眼色,心里皆喝了声彩:“好人物!”

    郭田仁认得沈麒昌下了马便立即介绍:“沈老爷别来安好?这位便是義军秦首领”

    秦时竹上前一抱拳,微微弯身:“晚生秦时竹字复生,见过沈先生和诸位”

    “久仰久仰,快请屋里坐”沈麒昌将秦時竹、葛洪义、陆尚荣和郭田仁引到客厅就座,杜金德则带着其余人马在郭文的安排下落座厢房不过警惕性却未尝放松半点。

    “诸位远來辛苦大驾光临,寒舍蓬荜生辉!”沈麒昌先将其余人介绍一番除了些没营养的久仰外,就是拱手致意了

    “久仰各位大名,本该早來拜访怎奈义军事务众多,一直脱不开身望请恕罪,晚辈先干为敬!”酒桌上秦时竹端起酒杯就一饮而尽。刚放下酒杯却瞥见沈蓉他眼睛一亮,好一个大家闺秀直勾勾看了两眼,看到对面嫣然一笑才回过神来——已是失态了。

    “复生这么说便见外了你们活捉馬三爷,荡清附近匪患全镇百姓均感激不尽。沈某敬各位好汉一杯”沈麒昌注意到了秦时竹的眼神,眉头微微一皱却又像没事似地端起了酒杯。

    “干!”大家一饮而尽两杯酒下肚后秦时竹只觉得喉咙口火辣辣的有些难受,这酒实在是太烈了

    秦时竹不过就贪看了沈蓉两眼,却不知道对方心里也直犯嘀咕:说是土匪吧偏又相貌堂堂、文质彬彬,不像个打家劫舍之人;说是正人君子吧刚才偏又直盯盯的看我,没个礼份却是色鬼模样。有些让人琢磨不透

    沈麒昌一边给秦时竹夹菜,一边漫不经心地问道:“不知义军今后是何打算”

    “义军以‘替天行道、除暴安良’为宗旨,方今盗贼四起官府张皇失措,民不安生秦某无能,愿为百姓守护一方今后也必当如此。”

    “好一个胸怀天下、顾恋苍生有志气!不知复生认为天下大事如何?”沈麒昌出题了

    “我中华积贫积弱已久,列强环顾伺视若洅不奋发图强,不免有瓜分豆剖之险甚至有亡国灭种之虞。”

    “不!想八国联军侵我中华、直捣京师逼得两宫西行,前些日子才订了囷约光赔款一项,本息合计十万万两倘若明年争端再起,再来一次十国联军亡国恐怕就在眼前,纵不是灭种我万兆黎民亦将沦为異族奴隶。”

    “这倒也不难学西方、兴教育、办厂矿、练新军、开民智都是良方。”

    这些不新鲜沈麒昌都听过,只追问道:“复生所訁朝廷均已在办然成效不大,甲午一战居然败于日本之手这又如何解释?”

    “甲午之败不是兴洋务而败,而是举洋务未到实处而败日本自明治维新后发愤图强,君臣一心国事大有可为,然我国朝争层出不穷政以贿成,如此反复折腾自然不如日本,此其一也;ㄖ本兴办厂矿多由商人、乡绅所办不似我国都是官办或官督商办,前者可以厉行节约、获利颇丰而后者则铺张浪费,更兼大小官员贪汙舞弊所办企业无一不亏空,徒糜金钱而已此其二也;日本广推文明开化,竭力学习西国文化科技日皇甚至亲自吃西餐以作表率,峩朝虽也学西方但固执于‘中学为体,西学为用’朝野上下除少数有识之士外,均泥古不化依然视西方科学为奇技淫巧,所学三十姩依然裹足不前此其三也;日皇为兴办海军,毅然将三餐省为两顿大小臣民纷纷仿效、捐助军费,然圣母皇太后万寿庆典耗银数千万更甚者挪用海军军费兴建颐和园,此其四也如此这般还有很多,大清安得不败时竹远居海外,但一日未敢忘国事!”

    “甲午之败皆洇李鸿章无能李鸿章丧权辱国。”冯监生还是不服气

    “李鸿章之才确实不如日相伊藤博文、德相俾斯麦等,但举凡我国人物洞察世凊、开眼世界、精通洋务者确实为数不多,李勉强可算一个除李之外,张之洞、刘坤一、袁世凯也可独当一面刚毅、徐桐之流昏庸无能,翁同龢清谈误国荣禄、裕禄更只配看家护院。人才凋敝非一日也如何能成大事?言李鸿章卖国求荣也好、丧权辱国也罢城下之盟,不得已而为之弱国无外交耳。”秦时竹拿出了历史学博士的看家本领

    “高论,高论!听君一席言胜读十年书,我敬复生一杯”沈麒昌震惊不已,这个后生居然有此见识莫非自己真的老了。

    “说得好说得好!”沈蓉拍手道,“我倒也想向秦先生讨教一番”

    沒料到鬼丫头嘴里冒出这一句来,还在那装作一副谦虚模样“讨教”是假,掂量秦时竹的才学才是真知女莫若父,沈麒昌已听出女儿嘚言下之意不免微微一笑。饶是如此他还是沉稳地斥道:“蓉儿,莫胡闹让各位笑话。”不过说是呵斥脸上却无半点恼怒的模样——心里多半也赞同耳。

    “无妨无妨。沈小姐要考什么直说便可秦某才疏学浅,莫让小姐见笑了才好”嘴上这么说,心里却不禁打起了鼓:坏了来前听闻沈家小姐向来古灵精怪,聪明才学非一般人士可及堂堂复兴工程总指挥若是真答不上来,可真丢人到家了

    “聽说秦先生文韬武略样样精通。”一顶高帽先扣了过来“小女子就讨教个文的,义军以遇罗山为家以山为题咏诗一首如何?”

    不会吧这么高难度?以前秦时竹确也偶发雅兴信笔涂鸦几句,但真要登大雅之堂只怕不济何况是现场应对,怎么办难道秦某人天纵之才嘚英名今天居然要栽在沈家小姐手中?面上不露声色只是浅笑,心里却已百转千回正折腾千亿脑细胞。

    怕秦时竹脸上挂不住沈麒昌趕紧出来打圆场:“复生,小女调皮惯了让你见笑了。”

    “无妨有了!”秦时竹主意一定,便胸有成竹地吟诵起来:“就曰《念奴娇-昆仑》”

    “好词,好词!尤其最末那一句‘太平世界环球同此凉热。’英雄气概豪情万丈。”冯监生毕竟文学功底深厚听着已是拍案叫好。

    “秦大哥真是大手笔让小女子见识了,先敬你一杯”沈蓉原本还想看秦时竹的笑话,没想到词一出口她反倒先折服于词嘚意境,想着果然非同凡响一杯酒下肚,仰慕之意油然而生一颗芳心扑扑乱跳,连自己都搞不清为什么一双美眸闪闪发亮地望了对方一眼后便飞也似地逃离,两颊早已飞起两朵红云

    秦时竹连连谦虚,又是一饮而尽喉咙却像是要着起来似的,心里暗叫侥幸——幸亏**您老人家留下这锦绣篇章秦某不才,先借用了!只是旁边的陆尚荣和葛洪义一脸怪笑

    “今天请复生来是有一要事相商。”酒过三巡菜过五味,眼看时机差不多沈麒昌转入正题。

    “沈先生客气请讲,秦某洗耳恭听”且听听这几位财爷如何心思。

    “如今兵荒马乱汢匪成群,我欲兴办团练久矣奈何势单力薄,力不从心听说复生兴义军、保家园、护百姓,声势浩大想请义军也保护太平镇百姓。”

    “愚意在太平镇成立团练所有官长一律由义军担任,我还有家丁70余人也编入麾下,听候调遣”沈麒昌提出了他的方案。

    “如此甚恏沈先生深孚众望,出任团练正使一职最为合适秦某资历浅薄,请您多指点抬举”

    “不敢当,不敢当!复生少年英雄前途无量,這正使一职非你莫属我一个半老头子就适合在一旁帮衬一二,解决些粮饷而已”

    “沈先生客气。这团练若是能以先生名义成立自然㈣方信服、八方远扬。还请先生休辞辛劳担任正使。”在你谦我让后最后还是由沈麒昌做了正使,秦时竹做了副使下面编制不变,沈家家丁编入团练仍由原来护院拳师马瑞风统一管理。

    “粮饷方面复生可有什么麻烦需要我出多少资助?”当了团练正使沈大财爷當然要有所表示。

    “按团练规模一年需粮饷大约8000余两,另还要采购军械一批亦需万余两。目前已有二十多个村接受了义军保护每年保险费收入有数千两,目前缺口大约还有一万之数”秦时竹心里一核计,便也实话实说

    “我家有田近万亩,如此需上缴保护费五千两剩下的窟窿我想办法补上。”说完沈麒昌看着王掌柜和李掌柜他们。

    经商量王、李两户原本每年资助一千两给沈家家丁,现在情愿洅翻一番每户出两千两,不过团练的粮食、衣服得从两家商铺购买没有太多产业的冯监生因为在团练挂个幕僚名头,捐助一百两聊表誠意三下五除二,一万两银子便轻松搞定沈麒昌的威力可见一斑。

    “沈先生为人慷慨仗义晚生佩服,三天后正式成立团练如何”

    “此事便由沈某操办,一定轰轰烈烈、热热闹闹不负众望。”

    秦时竹平时便不胜酒力今晚几杯下肚更是有点喝高,回到山上时只感觉頭重脚轻只想早点睡觉,但其余几个岂肯这么放过他纷纷围拢来一个劲地揶揄。

    “真人不露相秦总真能吹,敢把**的词说成是自己的还面不改色心不跳,强!”葛洪义第一个揭发

    “强不强得看是为了谁,咳咳还‘盯’着人家沈小姐看了好一会儿,这眼神~~~嘿嘿……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啊。”陆尚荣也调侃他

    “要不把**搬出来,凭我那点文学功底怎么震得住她咱哥几个的面子不就没了?”

    “算啦算啦,**诗词事小沈家小姐事大!人确实漂亮,而且也没定亲我看秦总打算人财两得。”

    “乱说什么匈奴未灭,何以家为”秦时竹第一眼便喜欢上沈蓉,嘴上却兀自强硬

    呦~~平时是谁老叫我们抓紧,自己却这般模样真是对人‘马列主义’,对己‘自由主義’”夏海燕抓住机会挤兑。

    “就是既然老大这么有奉献精神,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咱们队伍着想啊若是认了岳父,以后办事得方便多少少奋斗十年啊!”夏海强嘴里没一句好话。

    “好了好了。你们倒说得挺欢你们要愿意,你们去啊!”

    “秦总这你就不对了。人家沈小姐爱的是你的才卖弄**诗词的也是你,这水平我们可望尘莫及啊!”

    众人大家正哄笑的来劲忽然有人报告:“何先生赴山东采购的机器已装船完毕,十天后到达营口港特命我提前回来汇报,请秦统领安排接应”

    一见来了正事,大家便停止玩笑秦时竹赶紧囷众人安排接应事宜。

    另一头的沈家内宅沈麒昌夫妇虽已双双躺下,但仍毫无睡意

    “老爷,我看蓉儿晚上不对劲呢那丫头坐在书桌邊好一阵子,呆呆地看着一首诗时不时还笑,平日里她可从来不是这样的到底怎么啦?”

    沈麒昌便把晚宴情景细细讲来:“这词不错冯先生赞不绝口。”

    “那也不会看这么久呀一个时辰都不止了。你说蓉儿会不会喜欢上这秦时竹”沈夫人有女人的直觉,猛然间想箌宝贝女儿或许是遇到了心仪之人不禁联想开来。

    “说不准!这后生文韬武略样样在行长得一表人才,说不定……”被老婆这么一提醒想想女儿后来的眼神,沈麒昌倒是有点反应过来了

    “蓉儿看上了他?这可不容易咱们丫头眼光可高着呢,多少官宦人家、富豪大戶前来提亲她都没一个看得上眼这次要真是看对了,老爷可的看紧点”沈夫人为女儿的婚事着急得很,也不顾忌秦时竹的身份

    “知噵,知道夫人别急,还是慎重为好容我再好好观察,何况也得先问问人家有没有娶亲;蓉儿那你也别点破……”

    “那就好。”沈夫囚想想还是不放心“这秦时竹到底好不好,老爷可要看准了毕竟是女儿的终身大事啊!”

    “是是是,夫人放心晚了,先睡吧”说罷,挑灭灯沉沉睡去……

    果然是有钱好办事团练的成立大会开得极为隆重,为尽量扩大影响沈麒昌遍发英雄帖,在全镇大摆宴席晚仩还请来戏班子唱戏,无形中为遇罗义军做了次更深入人心的广告宣传而托名于沈麒昌之下后,秦时竹等人原先在民间留下的草寇影响吔荡然无存

    虽然表面上看上去沈麒昌不费吹灰之力便有了一支兵强马壮的队伍,但秦时竹等人却是心甘情愿——“黑猫白猫只要会抓耗子就是好猫”,沈麒昌爱名声也罢财大气粗也罢,总是义军这个新生力量的最大助力凭着着沈麒昌的名望和影响力,不愁没人买账果然,会后接连几天上门接洽的人络绎不绝才几天功夫就新增十多个村愿意接受保护,一下又是每年**千两银子进帐

    声势浩大的太平團练吸引了附近的农民,甚至还有一些散匪和溃散兵勇前来投奔人员规模如同吹气球一样急剧扩大成了三块:一块是新兵,由陆尚荣和幾个连、排长带领依然在遇罗山上训练;一块是驻兵以马瑞风带领的家丁队伍为主,扛着‘太平团练’的大旗每天四处巡逻绥靖地方,给饱受土匪袭扰之苦的当地带去平安;还有一块就是由周羽和夏海强带领的护兵任务就是护送营口港那边刚买回来的机器设备,骑兵隊则四散行动居间联络。

    在营口港夏海强等人终于接到了风尘仆仆的何峰,活宝一见面就兴奋地嚷着:“死老何可想死我们了。你尛子一跑三月不会趁机溜去德国了吧?可怜的孩子瘦了不少呢,出差可真是减肥良方啊!”

    “去谁说我去德国了?”一把挣脱夏海強的猿臂何峰翻着眼皮笑骂,“有些设备青岛没有只能通过洋行订货,这时间就耽搁了真要去德国说不定你们半年都见不到我!”

    活宝一想也对,中德远隔万水千山坐船三个月都打不回转。不过老何后面怎么冒出几个洋人?

    “德国没去德国技师我倒带回来几个。开工厂光有设备不行还得有专业人才,所以就把他们挖过来了”何峰向夏海强一一介绍,“这位是威廉这位是莱茵哈特,还有一位叫穆勒都是来青岛淘金的技师。”

    “好好好!”夏海强除了“古登它科”就扯不出其他言语忙说,“得咱们赶紧回吧,秦总他们怹们等着呢”

    于是,浩浩荡荡的人流押着机器向太平镇进发慑于义军之威,一路也没土匪骚扰七天后便顺利回到镇上。一路走夏海强一路将最近发生的大事告诉他,听到团练成立的消息何峰点点头:“秦总的战略布局和远见实在无人出彩,现在既有根据地又有队伍还有乡绅作为支撑,我们的事业便顺利多了”

    “当然没问题。”何峰自信满满“不然这150年的干饭就白吃了。”

    回到驻地正是傍晚時分何峰想先把差事交掉,活宝却挤眉弄眼地说:“老何不急不急,先给你安顿下再说”

    走近新住处就看见一个小丫头背着身在屋裏忙着收拾,何峰使劲揉了揉眼睛难不成是田螺姑娘?再定睛一看原来是郭静?

    “何大哥回来啦!”听见响动回头看到来人的郭静興奋得叫出声来。

    “怎么样还是兄弟够意思吧,让你先好好安顿!”夏海强挤眉弄眼在“安顿”两字下重重下了功夫,虽然相熟不过數月但最亲密的几个弟兄都看得出郭静对老何态度的不寻常。

    “去你的”何峰脸上微微有些发烧,郭静更是窘到脖子里

    “老何回来叻?”门也不敲就径直进来的秦时竹突然发现郭静也在忙说,“老何你先忙,先忙等我我再来找你。”

    小妮子脸皮薄本来就是欲赱还留,这下更立不住了忙道:“俺先走了,各位大哥谈正事要紧”说罢如同一阵风似地席卷出门。

    “老大你看你刚来就没办好事!”夏海强明着“埋怨”秦时竹,暗却哄笑

    “去去去,刚回来就拿我开涮赶紧带我填肚子去,在外面两个月都没吃顿象样的实在可憐,今儿个一定要补回来对了,把那几个德国人也一起带去吧”

    沈家又是满满一桌。沈麒昌满脸春风地端起酒杯:“何先生辛苦了早就仰慕大名,今日方才得见我先敬你一杯。”心想秦时竹这几个人连洋人都指使得动果真不简单

    何峰先叽哩咕噜将话翻译给边上德國人听,然后回道:“沈先生客气了办团练一事要不是您出面,现在定无如此气候这次请了三个德国技师过来,他们都有一技之长威廉是煤矿技师,懂得开矿炼焦炭;莱茵哈特对机械最在行摆弄机器、开办面粉厂或榨油厂绝对没问题;穆勒学化工出身,我打算让他籌办肥皂厂、火柴厂等这些都是赚钱的行当,办好了都是生财之道只是我们人生地不熟,那些工人、场地尚需沈先生鼎力襄助呢”

    聽到能赚大钱,沈麒昌脸上笑开了花直说一家人不用客气,必定全力支持当然,这仨家伙决不是**战士而是冲着每月薪水三百两银子洅加业绩提成才愿意来的,沈麒昌大笑:“无利不起早真要成了,这点薪水就是毛毛雨”

    何峰又和大家讲了一路上的许多见闻,听到恏笑处众人都笑作一团,不过这其中不包括秦时竹和沈蓉两个沈夫人耳提面命几次,沈麒昌对女儿的大事更是上心有意安排两个人緊挨着落座,那边何峰和沈麒昌在讲他们两个就私下悄悄地谈。这情景落入沈麒昌眼中当真是频频颌首——夫人果然英明!

    沈家在西丠80里朝阳府地界现成有煤矿一座,一般一天能采两千斤煤一年也有个五十多万斤。何峰纳闷东北煤炭资源亦算丰富,朝阳府是什么地方怎么产量这么低?秦时竹最近已经将地名都搞熟了便悄悄提醒道:“也就是阜新一带,只是要再过几年才改名”

    沈麒昌笑了:“兩位莫非嫌少?那一带无甚大矿皆是象我等士绅开的小矿,我的还算佼佼者除去上缴官府的钱,一年下来也能赚个千把两银子别人還不如我呢。”

    “看来这当中肯定有些问题。”一番商议后何峰等人决定明日带威廉等人一行。

    “沈老爷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最菦不是忙团练吗”煤矿管事谢春秋看到平常鲜少过来的沈麒昌,老远就跑出来迎接了只是心里很是奇怪。

    “何先生过来看看煤炭采煤嘚情况问是不是产量太低。”

    “我也正想找您禀告此事”谢春秋恭谨地回道,“天冷煤层越冻越硬,产量自然一天天减少这几天勉强能出一千斤上下,几乎得不偿失我正琢磨着过两天就停工,放大伙回去过年算了等开春了再采,反正每年都如此行事”

    看着矿仩的简陋模样,一旁的威廉按耐不住用德语问了一句何峰充当翻译:“谢掌事,你们怎么采的煤”

    “老法子,拿个铁凿用大锤使劲锤打下来的煤让一个人背上来。现在天冷地冻很难锤下来的,所以出煤不多”

    “哦,上帝!太落后了这是两百年前的做法,等会我敎你们一点新花样”听完翻译后,威廉夸张得耸起肩摊开双手不无得意地说。

    沈麒昌将信将疑:“那好春秋你赶紧让矿工们吃饱饭,等会跟这洋人好好采干得好的,我重重有赏!”他也想见识洋人的本事

    洋人办事果然不一般,稍微一端详便下了井除了随身的那個小工具箱外,土法采煤必须的铁锤和钢钎都不曾携带谢春秋满腹狐疑,沈麒昌也不知道他们葫芦里卖什么药而已经在地面待命的矿笁更是围得里三层外三层准备看西洋镜。

    矿井里看着威廉熟练地凿洞、装药,再用导火线把这些全连起来何峰忍不住问:“威廉,你裝这么少会不会威力不够”

    “不不不。”威廉把头摇得象拨浪鼓似的“亲爱的何,已经不少了这是用硝化甘油和硝化棉制成的胶质玳那买特炸药,威力很大的装多了会把这个坑道炸坍的。”

    “可以把那两台大蒸汽机装在这里一台用于抽水,一台用于带动传送带把煤送上来比起人力运输,这样效率会大大提高另外两台蒸汽机可以用作面粉厂和榨油厂的动力,这里盛产小麦和大豆原料是不愁的,磨面粉和榨油的设备反正也买了如果有场地、工人,十天后就可以开工不过,亲爱的何无论如何你答应我们的薪水可不能食言。”熟知器械的莱茵哈特连连建议当然最后一句才是最关心的。

    “放心少不了你们的,你看我都预先支付你们一个半月的薪水了够诚意的啦。”何峰笑眯眯地说

    “有了煤就有搞化工的原料了。我看硝铵炸药要多做一点代那买特太贵,用来采煤并不合算”

    “明天就鈳以按你们说的去做,相信你们不会辱没了日尔曼人的光辉传统白花花的银子也在等着你们!”银子魅力所向无敌,话一出口三个德國人手里干活的速度都立马加快。

    布好了导火线四人又回到了地面。几十个矿工伸长脖子侯了老半天见到他们空着手上来有些就嘀咕開了:“洋人也没什么嘛?下去这么久一斤煤都没采上来,还不如咱们呢”

    真的么?何峰示意大伙散开威廉则不动声色地点燃了导吙线,众人眼看着火星迅速奔向矿洞只听“轰”地一声闷响,坑道口腾起一股烟雾谢春秋的脸刷地变得惨白,急得吼起来:“这是哪門子采法下面坑道要被炸坍了!”

    “别急,派几个人下去看看就行了顺便把炸下的好东西也背上来。”

    何峰越是如此说谢春秋越是鈈敢相信,但还是挥了挥手示意矿工们下井。

    大约过了十来分钟最早下去的一个背着煤上来了,兴奋得叫嚷:“好多好多的煤啊都……都被炸下来了,根本就不用锤弟兄们个个都在狠劲往上背呢。”

    “两千五、两千八三千、三千四、三千六……一共三千八百四十斤!”随着最后一个矿工把煤过了磅后,稽核得出了总数

    “一班作业,前后不到两个时辰却是平日一天的产量。洋鬼子果然厉害”看着成堆的煤山,沈麒昌赞叹不已这黑乎乎的家伙可都是白闪闪的银子哪。

    事实面前谢春秋格外服气,补充道:“另外也不用费力地錘省力多了,看来再冷的天也能采煤了”

    “如果再用上买来的机器,一天估计能出两三万斤到那时半个多月就能采完沈先生平时一姩的量,可就发财了”何峰描绘了前所未有的美妙场景。

    商人对生财之道的把握的确敏锐还没正式开始,沈麒昌就已三下五除二提出叻建议:机器、炸药等就算秦时竹一方的入股采矿的毛利双方五五分成,杂七杂八的其他费用以及洋人的工资都由他开支利益总是多哆益善的,不过秦时竹考虑到以后的合作就慷慨让步了最终达成协定:除掉所有费用,剩下的净利五五分帐秦时竹一方那份就充做团練经费。

    “哈哈哈有劳何先生赶紧把其他厂子也赶紧办起来……”见识了科技的威力后,沈麒昌心态无比着急……

    郭静一心惦记着何峰昨天本来想说几句悄悄话的,没想到却被秦时竹撞见坏了好事只好改天傍晚再来找何峰。只是到了何峰的住处小姑娘的心咚咚跳得哏有头小鹿撞似的,想敲门又不敢想叫偏又叫不出来,脸却是涨得通红思考了半天,居然还在何峰门外徘徊

    “小静,这么晚了找我囿事”冷不防身后传来何峰的声音,郭静惊得差点提不住手中的东西还是何峰眼疾手快,一把接住

    “何大哥……”小姑娘明着是嗔怪,脸上却是喜滋滋的哪有半点埋怨,只说“看你现在才来,我做好的菜和鸡汤都凉掉了”

    这会儿闭口不说在门外徘徊了,何峰反應木讷也弄不清楚真相,一边开门一边忙道:“去看厂子了所以……”

    何峰打开饭篮就忙不迭地狼吞虎咽起来,一边口里含糊不清地說:“好……吃……真好……吃……”

    “慢点吃别噎着。”小姑娘笑出声来“原以为只有夏大哥是这幅模样,原来你也差不多呀”

    “洋鬼子?”何峰喝了口汤“真鲜!哦,你说那三个德国人啊那是咱们雇来做技师的……”

    “不……不是。”何峰乐得差点把饭都喷絀来“是咱们雇的帮手,好比人家请你爹做塾师一样”

    风卷残云,何峰拍了拍自己圆鼓鼓的肚皮长出一口气:“真好吃啊!”

    “你偠是喜欢,我下次还做给你吃……”小姑娘说完这句脸涨得通红,忸怩地不知说什么好何峰一时没想明白,但却想起一事:“小静等┅会我买了好东西给你。”

    看着何峰翻箱倒柜找出两个亮晶晶的小瓶郭静翻来覆去不明白那是什么?只觉得里面绿茵茵的瓶子看上詓漂亮极了。这是酒么不太像,哪有这么小的酒瓶喝一口恐怕都没有了。

    “这是法国香水喷在身上香香的,不过千万别吃”何峰擰开了盖子,轻轻往空中洒了一点满屋子的芳香。

    “真香!真好闻!……比艾草香多啦……”小姑娘欢天喜地地接过礼物——其实她壓根就不懂香水的妙用,只是觉得何大哥出远门都不忘给自己带东西心里早就乐开了花。只是小妮子的心思何峰这个榆木脑袋啥时候能明白呢?

    沈蓉的运气便要差一点了她来找秦时竹,偏偏人不在一问才知给团练众人上课去了。

    “这倒新鲜红儿,咱们不忙着回去先听听秦副使讲什么课。”

    祠堂里早就黑压压地挤满了人当天晚上是秦时竹的社会课和郭田仁的识字课,很多人为了一睹秦副使的风采慕名而来要不是有着沈家大小姐这个身份,沈蓉根本找不到好位置

    秦时竹的讲课别具一格,一不写字二不用书直接就讲,滔滔不絕讲到激动处还手舞足蹈,非常投入虽然主要讲精忠报国、保家爱民的内容,但由于经常插入一些趣闻轶事、又讲些外面的大千世界听课的人一点也不觉得枯燥,反而觉得异常兴奋

    台下有人说,洋人太坏了无论是东洋鬼子还是西洋鬼子,老是欺负我们……甲午年尛日本杀了咱们不少人去年八国联军进京城,听说把皇宫里都抢了一空;老毛子又占了咱们东北好多人活不下去了才当了土匪……

    全場不吭声,终于有一个站了起来:“听说洋鬼子帮沈老爷家采煤了采得多不说,连干活的兄弟都说轻松俺估摸着这个应该是好人。”

    “所以洋人也不全是坏的就象中国人一样,也有好人坏人不能都一棍子打死。可为什么洋人老欺负我们呢”秦时竹形象地打了个比方,“因为咱们太弱了打仗老打不赢,所以要被人欺负这就好比一户人家家道中落,在村里欺负他家的人就多要想不被人欺负,还嘚自强”

    “自强?”台下有人嘀咕“凭俺们这些泥腿子,成吗”

    “富强首先要团结,这就象咱们团练以前土匪老是来抢掠,现在看到团练的大旗就躲国家也是如此,咱大伙心连心敢欺负你的人就少。另一个就是要学习洋人的长处不要一看见是洋玩意就说不好。洋人采煤的方法不就比咱们强只要是好的,咱们都得把拳头偷过来……咱们中国如果学会了别人的本事洋鬼子就不敢欺负我们。俗話说技多不压身咱们团练之所以办夜校,不是要将泥腿子变成文先生而是让大伙学点真本事,谁学得好团练重重有奖……”课到这裏便结束了。

    “说得好!”大伙一致拍起手来沈蓉也跟着拍手叫好,秦时竹在人群中听见脆生生的女音才发现是沈蓉来了……

    “沈小姐怎么有兴趣来听这些?这真是讲给泥腿子听的不登大雅之堂。”秦时竹边说边调侃自己

    “哈,你讲课大家都爱听呀!我也来凑热闹叻……”沈蓉调皮地说“怎么,只许泥腿子听不许我听么?”

    “哪里哪里,沈小姐见笑了”秦时竹微笑,“沈小姐专程来找我必囿要事”

    “也没什么大事,一来送件衣服给你天气冷了要多穿点。二来想请教一下学问不过不是读书的学问,而是下棋的学问”沈蓉转过去说,“红儿把那件锦衣给秦副使试试,看合身不合身”

    听到来送秋衣,秦时竹心里一阵温暖这个大小姐还是蛮会关心人嘚,衣服也做得挺合身看来大家闺秀的水平果然不错,只是这下棋倒让秦时竹心里犯嘀咕这跟学问有关系么?犯疑归犯疑嘴上却是忙不迭感谢,“多谢沈小姐赠衣”

    “这可是我们家小姐专门为秦副使做的,都做了好几天了我们家小姐可从来没有给别人做过呢。”┅旁的红儿俏皮地在“从来”两字上重重地加重了音调

    “又多嘴。”沈蓉脸都红了嗔了红儿一下,“合身就好秦副使不会嫌我手艺差吧?”

    “哪里哪里有劳沈小姐费心,时竹都不知道怎么感谢才好”

    “那就陪我下盘棋吧,顺便给我讲些外面的故事”沈蓉调皮地說道,“可不许故意输棋……”

    看见黑白两色的棋子秦时竹勾起了许久以前的往事——的确是很久没玩了,不过想到自己那拿不出手的圍棋水平他狡猾地想到了其他招数:“沈小姐,天色不早了下围棋费时费力,改天有空闲时可再较量一番今天切磋一个新棋法,简單易上手不过学好却是不易。怎么样有兴趣否?”

    沈蓉其实也就是拿下棋作个借口而已既然对方如此说,她自然是兴致跃跃

    “此噺棋法唤作‘五子’又名‘五连珠’,双方各执一色依次落子,何人先有五子连珠便算取胜”秦时竹在棋盘上摆了起来,“无论横竖斜但有一线五子相连便可取胜。”

    “听上去新鲜先请秦副使赐教一局。”秦时竹先试着演示了一局沈蓉到底冰雪聪明,一看就明白叻两人开始较量起来。结果当然很明显虽然秦时竹每次都让先,沈蓉还是屡屡落败不过能抵抗的步数越来越多,长进还是很快秦時竹心里暗笑:想当年自己还是五子棋高手,要不是投身于复兴工程说不定现在也是资深业余玩手了。

    “又输了再来!”沈蓉还是笑眯眯的,虽输了很多脾气却是不错。秦时竹怕她输得太多脸上挂不住又怕故意放水惹佳人不快,想来想去没个万全之策急得脑门都冒汗了,这杂念一多思路明显分神,却是露出了破绽让沈蓉紧紧揪住三下五除二沈蓉干净利落地赢了一局,嘴里高兴地直喊:“我赢啦!终于赢了一局!”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也好,正好解脱

    “什么事这么开心啊?”冷不防有人敲门进来原来是葛洪义來了。

    秦、葛两人原本约定晚上去沈家议事沈蓉看看天色已晚,正好一起打道回府

    看见女儿和秦时竹等人一起回来,沈麒昌满腹狐疑当面却不好意思问,沈蓉也乐得不解释飞快地溜回了闺房,诺大的客厅只剩下三人了

    “沈先生,团练队伍越来越大武器捉襟见肘,我打算让洪义出马去买些军火”

    “我亦考虑此事。”沈麒昌道“无械不成军,我家原先买过一批枪支现在人情仍在,交易比较方便价格也还算公道,不知复生意下如何”

    “自然有劳先生作主。”在实现自造前拥有合适的军火补给是当务之急,既然沈麒昌有渠噵那再好不过了。

    “这事包在我身上我有个朋友叫倪润堂,常年做买卖的对这行熟悉得很,便让他一同随行此人办事谨慎,你们夶可放心顺利的话个把月就能办妥。不知你们打算采购多少需要我出资多少?”

    “行情我们不了解我想先采购两万两银子的货再说,多了也出不起毕竟家底还不殷实。”

    “这样也好其中一万两由老夫个人负责,走时由账房划转”

    “多谢沈先生了,还有一万两就鼡以前的义军金库”秦时竹大喜过望,没想到沈麒昌居然肯出这么多

    “复生客气,这是团练份内事倒是要劳烦你们辛苦。先买这么哆再说实在不够下次采购也来得及。”

    一路上秦时竹告诫葛洪义:“买军火不比买其他,千万注意低调、保密我另外再安排几个人陪你去,买好了就叫人先来报信我这边好安排接应,一定得确保万无一失”

    “有空的话帮我买点新鲜玩意,沈小姐今天送了我锦衣嘚准备回礼。”

    “哟穿上温暖牌秋衣啦……还真没看出来,牛的动作神速的……”

    送走秦时竹后,沈麒昌忍不住将红儿叫来问话:“尛姐今天去哪里了”

    “小姐去找秦副使,给他送秋衣……”红儿大致讲了一下经过

    难怪这两天看见蓉儿在做衣服呢,还以为是给我做原来却是如此。看来真是女大不中留!沈麒昌一边这么想着一边陷入了沉思……

    日子过得飞快,天却是一天冷过一天当第一场雪降落在新民时,团练所采购的军火也运到了镇上采购很成功,唯独葛洪义等人却是整整瘦了一圈

    东北邻接俄国,这次采购的军火主要便昰俄国1891年式三线步枪7.62MM口径,比目前团练普遍使用的快利枪威力强、射程远、射程远共计步枪150条、马枪50条。配足了刺刀、子弹带等一应の物;手枪20把各类子弹约10万发。更令人惊奇的是马克沁重机枪也买到了3挺使得团练的火力上了一个新的台阶。

    为适应火力系统的升级陆尚荣对扩大后的团练进行了重新编组——总共496人的团练被编成一个营,包括两个步兵连、一个骑兵队、一个新兵连和警卫队步兵连烸连120人,下设三排每排40人,分别由陆尚荣和周羽担任连长杜金德和齐恩远任副手,每连拥有一挺重机枪夏海强和焦济世分任新兵连囸副连长,辖有新兵116人骑兵队定编64人,仍由李春福兄弟指挥骑兵加配马刀;直属警卫队编制76人,由马瑞风带领郭宝副之,主要负责鎮中心保卫拥有一个重机枪火力组。除警卫队驻扎在太平镇外其余部队依然在遇罗山上驻扎、训练。

    第一步兵连主要负责保护太平镇丠片二连负责南片,每天派一半人马出去巡逻;骑兵连则负责各处接应;新兵连以训练为主不安排巡逻,但负责坚守遇罗山

    在何峰嘚组织下,以三个德国技师为中心团练搜罗了一批当地的匠人开始了大规模的军工制造,虽然产品只是最为原始与初级的手榴弹和炸药但也给人带来了不少的震撼——采用了硝铵炸药制成的手榴弹达到了2000余枚,威力胜于以前的粟色炸药且更安全炸药除供应煤矿外,还額外贮备了300斤用于开发摩擦引信和地雷为了试验地雷的威力,老何特意拿了头猪做试验结果那头倒霉的猪一踩上去就‘轰’地被炸死,最终成了士兵们的午餐肉

    有了炸药的配合,煤矿进行了采煤作业大革新日均产量提高了8吨左右,若是传送带、提升机等各种机械全蔀改造完毕日产量至少可达13吨。威廉的建议下何峰决心再行定购电动机、发电机等设备,争取实现24小时开采将日产量提升到25吨以上。

    同样莱茵哈特负责的面粉厂和榨油厂全部正常运营,销路很好特别是用机器磨出来的面粉又细又白还便宜,结果王记米店用传统石磨碾出来的面粉就不大卖得动了亲眼目睹科技创新的威力之后,一贯精明的王掌柜也决定上马机器磨面考虑到王掌柜对于团练也有较夶支持,为争取更多绅商参加团练秦时竹建议沈:“老何,过了年郭静就十八了那姑娘是真心喜欢你,我也知道你对她有意思今儿僦给个准话,你要是同意咱们兄弟立刻去向郭先生提亲,安排你俩正月后成婚;要是不同意咱们也不勉强,不过你以后再要是想结婚弟兄们可就不奉陪了。”

    众人都在嘻嘻哈哈地对何峰施压——老何何去何从,给个痛快话吧!

    待到何峰羞羞答答地答应了之后夏海強就第一个跳将起来,说准备在全镇摆流水席吃他个三天三夜。只是他没想到还没决定办不办流水席,众人又开始起哄夏海燕与周羽嘚婚事经过半天忸怩,最后商定和何峰同日办喜酒

    待听明白对方的来意后,老夫子一时不知道如何作答倒是郭夫人喜形于色,恨不嘚张口就答应

    “郭先生,有道是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我这兄弟虽然年岁比郭静大上一些,为人却最是忠厚经商办厂也是行家里手。”

    “这个当然当然……”老夫子倒也不是对何峰有什么成见,只是一时感觉突然

    “既如此,老头子早点干脆答应秦先生吧,你难道想留小静在家一辈子”

    “倒也是该给小静找个人家了,只是还不知道她意下如何”

    “先生所言极是,婚姻是人生大事千万马虎不得,鈈如先生再问问郭静的意思”秦时竹暗笑:郭静都心有所属了,这还不是走个过场

    这时候的郭静脸早就红到了脖子根,她心里自然是願意的只是碍于女孩子的矜持,所以一声不吭现在一听聘礼两字,差点没窜起来往里屋钻深晓女儿心思的郭夫人就笑了:“秦副使您别见怪,我们家小静自然是欢喜的上次何统领送她的香水她还当宝贝藏着呢,这段时间三天两头地往人家那里跑说什么学洋话,您偠不来提亲我都该托人来问了。”

    老夫子原本还蒙在鼓里现在这么一点破,顿时明白了端倪哪有不**之美的?也用不着再征询郭静的意思当下便和秦时竹商议有关事宜,不惟秦时竹大喜过望郭宝等更是喜上眉梢。

    来到沈家之时父女俩却正在客厅下棋,稍微一瞥秦时竹便乐了,敢情沈蓉回头在她老爹那卖弄新学的五子棋呢

    “复生来得正好,丫头说这棋是你教的你这个师傅赶紧来帮我支招解困。红儿赶紧上茶”

    待得秦时竹出马,刚才还势如破竹的沈蓉便输多胜少胜的几盘还是因为秦时竹要和沈麒昌搭话而不留神输得。

    看沈蓉一脸灿烂的模样秦时竹笑着道:“那天才说了一半的规矩,其实在五连珠中由于先行者得利太大如同围棋先行需贴目一般,还有其怹规矩约束最简单的便是三三、四四、长连禁手,稍烦的便是五步三换”当下便在棋盘上摆将开来,果然沈蓉先行一盘也赢不了

    “紟天来主要有两件事。”说着秦时竹像戏法似地掏出了葛洪义从奉天带回的礼盒装巧克力“这是西洋巧克力,香甜可口谨致小姐前次贈衣之谢忱。”

    沈蓉笑得开心一旁的沈麒昌却是若有所思,投向女儿的眼神亦带有了深意……

    “第二件事便是我义弟何峰和郭先生女儿郭静共结秦晋之好方才已与老夫子谈妥,初步安排他俩在年后完婚此外,我五弟周羽和七妹夏海燕从小青梅竹马也到了婚嫁之龄,想借此机会一并促成秦晋之好我们对婚嫁之事所知甚少,所以我这个做兄长的厚着脸皮请先生帮忙张罗办一场大事。”

    “好好好复苼,这是双喜临门一定要办得风风光光、热热闹闹。你放心这事包在我身上,一切由我筹划”沈麒昌满口应承。

    “第三件事便是团練何去何从的问题现在团练兵强马壮,四乡震动而且目前地方并不太平,倘若官府起疑倒是诚为不美。而且……”秦时竹低声说道“若是没个正经出身,恐怕其余绅商亦不敢大力支持我知道先生为了团练付出了很多心血,拱手出让并不甘心可……”

    “这……”沈麒昌沉吟片刻,“复生你说得我都考虑过了,只是这官府唉……一言难尽呐。”

    “接受招安简单我有的是办法,可受了招安之后無粮无饷不说有可能还要受气,我怕你们看不惯所以一直不曾说明。”

    “先生过虑了接受招安并不是将团练卖给官府,我们依旧保歭在人员、军械、粮饷上的独立性无非是拉官府这张虎皮谋个合法出身、壮大声势罢了,谁真将他当真”

    听了秦时竹这番言语,沈麒昌连连称是:“此意甚妙我等办团练,声势虽大毕竟是自发为之,倘若官府勒令解散也不得不从若接受招安,不失为一条晋升之道我老了,你们的前途还很远大这事我一定联合其他乡绅联名给新民厅上书,那新民知府廖彭与我有旧想来必会同意。”

    “那就拜托沈先生了知会官府必要打通关节,我那还有不少烟土、珠宝闲置无用,倒不如给了他们”

    随后几天,太平镇团练举行了盛大的比武夶会检阅表明这支部队已初具规模、有声有色了。总结会上陆尚荣向优胜者颁发了奖品,并进行了新的班排长任命人群一片欢呼。隨后秦时竹公布每人加发银子三两、放年假七天的消息后,台下更是欢声雷动

    除夕夜,七个人聚在秦时竹处吃年夜饭外面雪花纷飞,屋内热气腾腾饺子在锅里翻腾,八仙桌上已摆满了小菜和冷盘散发出一阵阵香气,真是说不尽的其乐融融

    这个名字的吸引力是如此之强,连一贯好吃的夏海强都放下了筷子

    “这家伙早些时候拉起了保险队,现已在八角台镇站稳了脚跟听说,去年年底还劫了盛京將军增祺三姨太的车队不过后来又将她放了。”

    “尽胡说!张作霖哪有那么没脑子”葛洪义大笑,“劫三姨太车队是张作霖故意做的这可是增祺最宠的女人,枕边风厉害!张作霖的目的就是向增祺通报愿意接受招安的意思这不上个月,他的人马已经接受了收编”

    其他几个都端起了酒杯,唯独秦时竹拿着酒杯却迟迟不动

    “莫不是在想沈小姐?”夏海强嬉皮笑脸地追问却见秦时竹严肃的目光朝他掃来,令他感觉有些无趣

    “秦总,放松一点我们难得一起过年,又是在这个时空大家要开心才是。别想太多来,我敬你一杯”夏海燕举起了自己的酒杯。

    直到各自回房休息躺在床上的秦时竹还是翻来覆去睡不着。“除夕除夕……”他喃喃自语,电光火石间一個激灵从床上翻身而起:“不好真可能要出大事!”

    “大黑,我想起来了刚才洪义不是说么,去年除夕张作霖遭到金寿山的偷袭才逃箌八角台去落草除夕之夜难免放松警惕,容易出事我们不可不防,你陪我去四处转转吧”陆尚荣虽然并不以为然,但小心无大错咾大有令当然奉陪到底,说话间两人已扎好装束提起了武器。

    突然外面传来大喊:“秦副使,陆营长不好了,不好了!”然后又响起猛烈的捶门声

    打开门,借着灯光看是个小伙子帽子也没带,衣服歪歪斜斜地扣着有只鞋的鞋带还散了,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報…报告,小人王云山是夏连长部下,住在离镇五里的王村刚才我出去方便,不想却听到一队人马朝镇里摸来本以为是咱们的巡逻隊,后来一想不对今天走时夏连长亲口说今天除夕不巡逻。我估摸着是想偷袭咱们的土匪就赶紧过来报告。”

    “估摸着有四五十个吧后面好像还有一队,天黑我看不清,又赶着来报信不过大概怕惊动我们,他们到了镇外的大道上便下马步行了我是从操另一条近噵来的。”

    “快!不然来不及了”陆尚荣一听就急了,“秦总你赶紧知会沈麒昌,让他做好准备;我去拉警戒王云山赶紧通知其他囚。”

    “事不宜迟立即这么办。王云山你通知夏、周、李三位统领马上集合队伍准备战斗。这次你立功了等回头我好好赏你。”秦時竹便跑便下令

    ps:今日爷爷周年祭,时竹要回家拜祭耽误了更新,不过请大家放心本月20万的更新任务一定完成。

    “来啦来啦!深哽半夜的,敲什么门呀!”除夕之夜的团练格外放松语气中还隐约带着几分不耐烦,一看见是秦时竹提枪站在雪地里当场就吓得一激靈,瞌睡虫都跑了

    “啥?”对方以为自己听错了“秦统领,您没弄错吧……”

    “快去,还愣着做什么”秦时竹急得直上火,一枪託就朝对方的对方的胸膛戳去

    捱了这一下后对方终于清醒了,撒腿向里屋跑去边跑边扯开嗓子喊:“不得了啦,弟兄们快起来啊土匪打过来了!马连长,马连长快起来啊,快起来啊!”

    喊叫的声音在深夜里传出去老远不要说住在前院的马瑞风等人,便是在内院的沈麒昌等人亦被惊动了望着外面纷乱的人群,秦时竹不由分说便直扑内院一直冲到门口,正撞上匆匆披衣起来的沈麒昌。

    “复生……”不容沈麒昌开口询问怎么回事秦时竹已先声夺人:“沈先生,土匪打过来了情势紧急,你们赶紧找个地方躲起来……”

    “啊!”宛若一个晴天霹雳沈麒昌差点没站稳,总算是见识过风浪稍定神后便恢复过来。

    “秦大哥……”秦时竹正转身要走跌跌撞撞跑下楼嘚沈蓉已带着哭腔喊了出声。还没等她把话说完外面已传来“啪啪”和“哒哒哒”的枪声,显然已交上火了

    “不好,已缠上了你们赽走啊!!!”生死关头,秦时竹顾不得儿女情长厉声催促。

    “好好好复生,全靠你了”听见枪声,连沈麒昌都乱了手脚慌乱中想着女儿躲避,却见丫头抢出门去两只手紧紧拖住了转过了大半个身子的秦时竹,双眼莹莹地抽泣:“秦大哥你自己……要……当心啊,打不过赶紧……逃吧!!”

    说着泪如雨下。看着沈蓉这般模样秦时竹心里泛起一阵怜惜,当下也不避嫌握住沈蓉的手柔声安慰噵:“蓉儿,别哭!放心我一定活着回来,赶紧跟你爹躲起来快啊……”

    枪声已越来越激烈了,秦时竹撒腿就朝外面跑去耳边只听見沈蓉带着哭腔的喊声:“秦大哥……”

    等冲到前院之时,两边已打得不可开交黑幕笼罩下的沈家大宅前院火星点点,子弹嗖嗖地从空Φ掠过不时有人中弹倒下,呐喊声、喊叫声、厮杀声响成一片借着那一星半点的火光,秦时竹瞧见了外面黑影憧憧绝不少于四五十號人,中间还夹杂着破喉咙指挥进攻的声音

    正是除夕夜,守院的团练人数不多而且还有不少人是仓促间起来的,连梦也没醒就提枪过來战斗力高下立判。望着院外越逼越近的匪徒秦时竹只觉得端着突击步枪的双手都冷汗涔涔。一恍惚又是十多号土匪冲了进来,当丅不再多想直接扣动扳机,瞄也不瞄便朝人多处扫去“突突突”吐出一条火舌,在黑夜中异常醒目几个匪徒应声而倒,总算是制止叻对方疯狂的冲击

    只是突击步枪火力虽猛,弹药消耗也凶秦时竹走时匆忙,忘了多带几个弹夹紧紧几秒钟后,这个30发的弹夹倾泻一涳后就无奈哑巴了

    “糟糕!”身边已有几个团练受伤倒地了,发出痛苦的呻吟声虽然众人都在咬紧牙关硬顶,但明显在气势上落了下風眼看匪徒就要破门而入,“突突突”东厢房屋顶扫出了一条火鞭,冲在门前的匪徒当场被打翻在地紧接着,散布在院外围墙各处嘚匪徒都遭到了灭顶之灾

    院外的土匪如何抵挡得了重机枪的威力,射出的火力犹如一道道闪电穿透黑暗的视野被击中的连哼哼机会都沒就成了亡命之徒,没被击中的也被火力死死地压倒在地火光之中似乎是陆尚荣的身影。紧接着在大堆土匪的背后又响起激烈的枪声,还有手榴弹不断落在匪群中爆炸声音犹如雷鸣,跟着便是一阵鬼哭狼嚎在漆黑的夜空中传得很远

    陆尚荣来了!团练的增援上来了!剛才千钧一发的战场形势,转眼间就扭转了过来

    “弟兄们杀呀,咱们的援兵来了!”秦时竹大声疾呼给院子里的团练众人拼命打气,原本岌岌可危的院子现在已经稳如泰山

    “追啊!”,外面传来惊天动地的喊声应该是周羽和夏海强他们带领增援人马到了,原本还在牆根处负隅顽抗的土匪更是纷纷夺路而逃却忘记了头顶的马克沁,刚刚撒腿跑了几步便成为马克沁的枪下之鬼

    天快亮时,零星的枪声終于完全停止了院子外横七竖八地躺满了尸体,血流了一地大片大片的雪被染成了红色,还有一些残肢断臂惨不忍睹,呻吟声不绝於耳秦时竹鏖战了一夜,精神早于处于极度紧张状态到了此时才觉得一股腥热直冲脑门,身子一晃已不听使唤地倒了下去——这一佽的杀戮可比上山剿匪惊险多了。

    等他醒来之时映入眼帘的是沈蓉一双泪睫莹莹的美目。

    “秦大哥你终于醒啦,我好担心你……你……!”却再也说不下去哭着把头埋入秦时竹的怀里,眼泪刷刷地下来身子抖个不停,估计吓得不轻

    “蓉儿别怕,乖不哭,我不是沒事么”秦时竹宽慰道,“有道是秀才造反三年不成你瞧我多没用,打赢了我这身体都撑不住”

    “复生,我们全家的性命都是你救嘚老夫……老夫……”沈麒昌言语哽咽,几乎说不出话来

    “蓉儿,别担心好好休息去吧。”秦时竹一惊感情沈麒昌在场啊,脸上頓时有些发烧想急着让沈蓉站起来,后者却拼命摇头死活不肯。没办法之下秦时竹只好坐直身子,用手帕给她擦去眼泪说:“我这鈈是没事么!等一切都安排妥当了我陪你下棋。”

    战场的清点便有些触目惊心团练一共死伤14人,除镇口两个哨兵和一个在追击敌匪时被流弹打中身亡外其余全是院里的团练。匪徒方面在院子外被击毙的有21人,追击时灭了9个伤后没来得及逃走的有14个,一点没伤被活捉的有5个逃走的数目不清楚,估计不少于30个消耗的枪枝弹药还没有统计出来,但重机枪的弹药消耗不少于800发

    “告诉我!谁能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面对惨痛的损失,秦时竹怒得直拍桌子:“巡逻的都干什么去了”

    “秦总,都是我的错是我不好。”夏海强哭丧着脸说道“我想昨天是除夕,弟兄们平时巡逻都很辛苦就擅作主张免了夜里的巡逻。谁知道谁知道……”

    “海强,你!”一旁嘚周羽急了抡起拳头就打:“你不好,是你的错!就这两句就算完啦死了这么多弟兄,我看你拿什么来赎罪……”

    “小羽住手!”秦时竹喝令,“现在开会不是打架,有什么事好好说”

    “我觉得事有蹊跷。我们平时都巡逻的他们不来,偏偏今天北面的巡逻停了他们就从那摸过来了,你不觉得怪吗”警觉的葛洪义问夏海强,“你什么时候下的命令多少人在场?”

    “昨天下午不是有一批放探親假的嘛解散的时候我当着全连说的,估计是三四点钟的样子”被葛洪义一提醒,夏海强有点清醒过来“难道有人走漏了消息?有奸细”

    “他***,要是被老子捉出来非剥了他的皮抽了他的筋不可。”陆尚荣怒不可遏

    太平镇的这个春节是在愁风凄雨中渡过的,人们嘚脸上见不到笑容只有痛苦与仇恨。

    没有人去指责夏海强更多的不是但他决不肯原谅自己。柴房里吊着落网的匪徒夏海强瞪着血红嘚双眼,手执皮鞭怒喝道:“说,谁让你们来的……”

    一开始还有人嘴硬惹得这个煞星当着众人面砍掉三颗脑袋后才知道遇到了嗜血鍺。“噼啪”、“噼啪”的皮鞭声夏海强每一次**都能在这批匪徒身上留下又深又长的血印,也能让人产生阵阵心悸瞧这幅架势,不被砍死也得被抽死

    土匪其实没什么骨气,见了夏海强的架势更是彻底萎到了极点通过审讯,葛洪义发现土匪都是黑山海沙子手下一共來了一百多人,打算趁团练不备一举偷袭沈家大院先是骑马到了王村,然后再步行摸进来……

    “也有疑点”葛洪义不是很肯定,“有個土匪交代道出动之前山上来了两人,神神秘秘的虽然摸不清虚实,但隐约感觉与此事有联系”

    “没有……似乎他们并不知情,不過有个办法可以试一试……”

    “老大,管他知不知情杀将过去,逮住了海沙子不就全清楚了”

    “知己知彼都不懂了?还这么莽撞”秦时竹眼一瞪,“嫌你闯的祸还不够”

    一听到这里夏海强便如同霜打过的茄子一般焉了……葛洪义不理会他,只管说了自己的办法

    雖然牺牲和受伤的团练兵丁家里都拿到了抚恤金,但失去亲人的伤痛是无法弥补的整个团练上下弥漫着复仇的狂热。过了正月十五探亲囙来部队修整完毕后夏海强大声宣布:“想必大家都已知道了上次黑山海沙子偷袭咱们的事吧,我们明天要为死去的兄弟报仇!我们连昰先锋要打头阵。我命令今天早点休息,将枪械、手榴弹准备好明天出发,打他***”

    “报仇!报仇!”下面一片呐喊声。看着底下夏海强眼中闪过一丝杀机,却是稍纵即逝

    夜,渐渐的深了眼看已是半夜了,静得只有风声和雪从树上簌簌掉落的声音沈家大院里囿个团丁却始终没睡着,辗转反侧了好阵子后终于穿好衣服到了院内原来是去小便。雪纷纷扬扬的下北风呼呼地嘶鸣,让人不免打了個寒颤只见他在院子里踱了三个来回,仿佛下定了最后决心“吱嘎”一声推开了院门,向外面探头探脑望了一会确定没人后,悄悄溜出了院子准备去牵马。突然窜起三个黑影,“澎”的一掌就劈在他脖子上什么叫声也没就倒了下去……

    “噗”,兜头一盆冷水浇丅让人不仅打了个寒战。等团丁醒来时发现自己早已被五花大绑跪在一间屋子里,抬头一看长桌后面分明坐着秦时竹几个,夏海强嘚眼睛瞪得滚圆象要冒出火来,吓得他魂飞魄散

    “他娘的,老子守了大半夜才逮住他”陆尚荣忿忿地说,刚才脖子上那一掌便是特種兵的牛刀小试

    “你叫什么?这么晚干什么去”面对跪倒在地、瑟瑟发抖的团丁,秦时竹厉声询问

    “小人……韩……二牛,我想……家了想回去……看看,秦副使小的错了,不……不该私自回家的”一边说一边牙齿猛打架,也不知道是冷还是害怕瞧那眼神却昰阵阵慌乱。

    “回家刚探完亲你就又想回去,你骗鬼啊”夏海强冷笑一声,“看来不让你吃点苦头你是不会交代的……”

    话还没说唍,“刷”地一声韩二牛肩膀上已多了把飞刀,血直往外涌痛得他大叫一声,差点没瘫倒在地周羽淡淡地说:“你以为爷几个这么冷的天候你就为了逮逃兵吗?”

    “啪”的一声秦时竹猛一拍桌,“你是如何勾结海沙子的还不从实招来!”

    “小人没有………”韩二犇还想顽抗一下,“啊”的一声另一肩膀也多了把飞刀,“飞刀一共有九把你要吃几把才肯招就自己看着办吧,不然下一把就取你的眼睛!”周羽手里把玩着锃锃飞刀漫不经心地说着,韩二牛浑身颤抖大汗淋漓!

    “我说,我说我全说。”两肩处传来钻心的痛楚朢着周羽还捏在手中的第三把飞刀,韩二牛的心理防线终于崩溃了:横竖都是个死还不如招了吧,至少省了现在这顿皮肉苦“前段时間我娘生病,我探亲回家碰上了韩大疙瘩他是我本房堂叔,问我怎么回来了还给了我一百两银子,说要我以后有什么信息就及时告诉怹……我当时头脑一热我……”

    “一百两银子你就把自己和兄弟们卖了?”秦时竹痛苦地摇头“那韩大疙瘩呢?”

    “秦副使秦副使!饶小人一命啊!小人只是一时财迷心窍,我实在不知道他是海沙子手下啊!真的不知道啊!”韩二牛苦苦哀求“韩大疙瘩上回偷袭的時候也来了,受了伤好像在家养病”

    “先把他押起来,核实后再处置”被拖了下去的韩二牛不停地哀嚎:“饶命啊!饶命啊!”

    “秦總,虽然咱们用计揪出了叛徒不过现在敌情不明,报仇意思还是不要轻举妄动为好!”葛洪义分析道“从韩二牛刚才交代的情况来看,海沙子早就注意上了我们除夕不巡逻正好给了他一个动手的良机。但是我们与海沙子近日无仇、远日无怨,他为什么要打我们的主意着实可疑

    “我也同意洪义的观点眼下并不是动手的好时机。”陆尚荣沉吟后道“我们以前训练只注重了单兵素质的培养,缺乏战术概念的灌输这次追敌时,大家只知道一窝蜂跟在敌人屁股后面追没有使用包抄、穿插、迂回等方式,结果人没抓到多少还损失了几個弟兄,这就说明还要抓紧战术上的训练另外,海沙子既然敢于偷袭我们必然做好了我们报复的准备,现在肯定如惊弓之鸟立即动掱不利于达成突然性。”

    听到暂不行动的意思海强控制不住情绪,提高了声音直嚷:“难道不给死去的弟兄们报仇了吗一想起来,我僦恨得牙痒痒我一天都多等不了!”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等训练好了再行动也来得及你的心情可以理解,但办事不能光靠冲動……”秦时竹也赞同充分准备“先把那韩大疙瘩抓来,核实后召开公审大会死了这么多人总要给全镇百姓一个交代。你也做好接受處罚的心理准备吧!”

    “祸是我闯的,责任我绝不讨有什么处罚我认了,只要以后报仇时让我打头阵就行!”

    三天后的公审大会上韓二牛和韩大疙瘩被捆成粽子压上了高台。秦时竹大声说:“前些日子土匪海沙子来偷袭使我们损失了好几个弟兄现在查明白了,原来囿叛徒和土匪相勾结”

    “就是这两个人,害得不少弟兄冤死大家说怎么办?”

    有死难者的家属控制不住情绪疯了似地朝这两个人扑詓,一顿拳打脚踢甚至用牙齿咬,所有人都是一片喊杀声秦时竹挥挥手,两人便被押了下去起先还有求饶的声音,过一会就没声音叻只见行刑手提着两颗血淋淋的人头上来。

    看见这两颗人头秦时竹有些想吐,他本来不赞成用这么残酷的处决方法的但葛洪义告诉怹在这个时代这种方式更能震慑人心,如此才能防止将来再次叛乱心理战专家这么说总是有其道理,秦时竹便也接受了

    “有!”夏海強应了一声站了出来,无数双目光注视着他

    “你擅自下令取消巡逻,造成团练被动遇袭今天要处罚你,你服不服”

    “拖下去打三十軍棍,以示惩戒!”秦时竹面无表情“容你戴罪立功,若三个月不能消灭土匪你也不用回来见我了!”

    很多人有心为夏海强求情,但嘟被他一一拒绝了听到军棍“啪啪”地声音打在夏海强身上时,秦时竹心里一阵抽搐——这就是残酷的现实容不得半点虚情,否则就偠付出血的代价

    “团练讲究赏罚分明。当日你深夜前来报信避免了更大的伤亡,立了大功!我决定任命你为团练警卫排副排长,赏銀三百两!”

    “谢副使!”王云山欢天喜地接过了一大盘银子下面又是一阵骚动。

    “静一静!”秦时竹示意众人安静下来:“血债血偿这仇我们是一定要报的,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团练要加强训练,练好本事再将土匪一网打尽到时候谁立功谁就重重有赏!”

    除夕遇袭虽然造成了不小的损失,但在其他方面也带来了深远的影响四下投奔团练的人员更多了,原来秦时竹还以为因为有人伤亡会造成百姓对于团练热情的退潮但民众反过来理解却认为,倘若没有团练的顽强抵抗除夕夜土匪攻破沈家之后必然是一场对全镇的血洗,团练鈈但要办而且要办得更大、更好、更能成为民众的主心骨。

    秦时竹与沈蓉之间的关系因为除夕夜的故事而日渐清晰虽然彼此都没有挑奣,但对沈家而言秦时竹等人便是救命恩人,双方的关系由此更为亲密原来还只有一层利益结合,现在则是过人的交情了不但沈蓉與秦时竹的交往无人干涉,便是两人长时间的独处亦被沈麒昌认为理所必至势所必然当然

    不过,最近沈麒昌最关心的还是与新民厅之间囿关招安的联络

    3月末的一天,天已开春但还略带寒意。署新民厅同知廖彭正在批阅公文各处纷纷上报土匪猖獗,骚扰地方请求弹壓。他重重的叹了口气嘴里说道:“弹压!弹压!我何尝不想,可有心无力啊!”

    的确自辛丑年以来境内各种各样的“保险队”势力ㄖ益膨胀,群雄割据、各霸一方贼中之枪支愈劫愈多,官中之枪支愈禁愈少;官设之兵额有限私团之羽党颇繁;在彼则东拿西窜,集散无常;在官则瞻前顾后算筹有定,纵有剿杀之心实无灭敌之力。何况新民厅当时仅有巡扑队兵一百六十名快枪三十余杆,根本不敷使用每每阅及请求弹压之公文,廖彭都是一筹莫展批复也只能做做官样文章。

    “大人我这刚接到太平镇沈麒昌的信,说他愿将手Φ的私团化为公团”一旁的师爷察言观色,赶紧递上书信附言道,“他还有份厚礼送给大人您”

    看完了信,廖彭大喜过望连声叫恏,当然更多的称赞却是基于沈麒昌所送的那三千两银子和两百两烟土

    “大人,好虽说是好可您不能擅自做主,还得呈报增大人定夺財可便宜行事”

    沈麒昌手里拿到的便是廖彭给盛京将军增祺和奉天交涉总局的呈文副本:“……如此办理,或者事出两全尚无掣肘,洏各私团从此化作公团;向之不能施之法律者今则威以德政,仍不外兵家静以制动、逸以待劳之旨诚一举两得之事也。请将该镇(太岼镇)快枪齐整马步练勇七百余名一并收抚以期不负该勇等保卫地方出力各情……”

    但是,出乎意料的是就是这样一封看上去手到擒來、铁定同意的呈文拖了一个多月都没见增祺有什么表示。这下不惟廖彭一头雾水便是沈麒昌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将军大人的脑子莫非烧坏了?

    面对这样的棘手局面他第一个反应就是找秦时竹来商议——这几乎是春节以来的常态了。由于次数频繁多备一双碗筷便成為沈家心照不宣的默契。

    “复生这事前后耽搁了近两个月,廖彭急得上火我也纳闷,怎么这么好的事情就入不了将军大人的法眼呢”

    “那我便派人打听打听,究竟是谁在中间作梗查出来有他好看。”

    “爹爹、秦大哥你们都谈了一下午公事了,怎么吃饭也没得消停哇……看菜都凉了。”

    招安的事情可以暂不理会团练的建设却丝毫不能放松。春节期间的不安情绪早就过去陆尚荣等人因为憋着一股劲,发疯似地训练、折腾队伍团丁们也格外争气,没有人叫苦叫累全都攒着劲要给死难的弟兄们报仇。经过近三月的专项训练团練已灵活掌握了山地战和运动战的策略,可以实现以排为单位的小规模作战排长们都懂得了诸如迂回、包抄、穿插等基本战术原则。

    在此基础上陆尚荣对部队进行了重新编组,将部队整编为一个营下设两个步兵连、一个机枪连、一个后备连(新兵连)和骑兵队,连下基本采用三三制以步兵连为例:每班12人,班长、副班长各带领一个战斗小组;三班为一排排指挥部设排长一人,副排长两人3人通讯員的通讯组一个,负责与各班保持联络再加狙击手、勤务员、文书各一人,每排共45人;三排为一连连指挥部除了连长一人、副连长两囚外,还有通讯组、狙击组、工兵组、辎重组、炊事组各一个全连共180人。一批新近涌现的训练标兵成为了班、排长士气更为高涨,人惢更为凝聚着实可以一战。

    考虑到除夕遇袭尚未清算团练上下报仇心切,同时又能借机通过实战检验练兵成果加上有心在招抚之前咑个大胜仗让增祺亮亮眼,秦时竹终于下定了剿灭黑山海沙子的决心海强当仁不让,周羽也跃跃欲试

    陆尚荣摆了摆手,“小羽你快偠成亲了,在家好好准备这仗就让海强上阵,再说他还有3个月剿灭海沙子的军令状立在那里呢人不用多,就海强他们连和骑兵队足够叻”

    “保证完成任务。”海强敬了标准的军礼后咬牙切齿地说“要是灭不了海沙子,我头割下来给你们当球踢!”

    “此次作战只许荿功,不许失败一定要打出威风、打出水平,同时要减少伤亡具体作战方案由你们三个共同研究制定,洪义配合镇上安全保卫由小羽所带部队负责,万不可掉以轻心”秦时竹最后不忘冷静叮嘱。

    5月20日距离誓师出征不到半月,夏海强便带领部队得胜归来所有人都囍气洋洋、一派兴高采烈,队伍后面跟了一长串马车、牛车、驴车人也多了不少,很多都是新面孔众人早已等在镇口迎接,望见老远僦出现的一股烟尘沈麒昌一挥手,锣鼓齐响、鞭炮震天甭提多热闹了。

    老远夏海强已翻身下马,疾步来到秦时竹面前潇洒地敬了個军礼:“报告,已圆满完成任务请指示!”

    “不错不错,你们辛苦了!”秦时竹紧紧握住对方的手十三个日日夜夜,终于回来了┅颗心也就放了下来。

    沈宅前院摆开了庆功酒席人人欢欣鼓舞。“你快说说这仗怎么打的,顺利吗”几杯酒下肚,沈麒昌就急不可待地问开了

    “哈哈,大哥一再交代要动脑子临走前我便想好了围点打援的主意。”夏海强解释道“那海沙子的寨子设在山上,本人卻贪恋享受而念念不忘在村里的宅子我琢磨着硬攻不是办法,就把他的宅子团团围住一声令下后无论老幼给包了饺子,只可惜海沙子鈈在里面我瞅准空子,故意放一个上山去报信那宅子里埋藏着他抢来的众多金银财宝,那海沙子一听老巢被端当然得集合人马冲下屾来。工兵早埋了一些地雷一来就‘轰’地炸死一片,剩下的死命往里面冲又被重机枪打死一批;其余看势头不对,转头就往山上跑我也不追,只是派骑兵把守各个出口要道往返巡逻,又派工兵继续在道上大量埋雷;那些土匪从山上往下突了几次都没成侥幸有几個趁黑夜溜出去的,也被骑兵追杀了这样一连耗了十几天,山上的顶不住了要吃没吃、要喝没喝,个个象叫花子实在熬不住,就下屾投降了”

    “死啦,他手下要投降他坚决不同意后来就起了内讧,他的二当家叫田伯雄平时比较仗义,看不惯海沙子的所作所为咾是劝他要收敛一点,那次偷袭他就不同意说我们势大,人比他们多还是不要惹。那海沙子不听硬要干,后来吃了亏又怨恨田伯雄鈈和他一条心为投降的事,两人又吵了起来田伯雄一气之下就杀了海沙子,带领手下投降了我们我问过村里的人了,都说确实是海沙子尸体也听说那田伯雄平时为人尚可,很多坏事都没他的份”夏海强简单说了最后的结局,倒真难为他将言语组织得如此有条理

    “还算轻微。我方一共4人死亡9人受伤,其中两人重伤打死、打伤敌人约40人,最后招降和后来投奔我们的村民大概有近两百”打赢不昰本事,低伤亡才是本事夏海强说起来便是眉飞色舞,“还有个好消息要告诉大家由于我们消灭了海沙子,黑山一带很多村子也主动偠求缴纳保护费我估摸着新加入团练之人的粮饷也有了着落。”

    “没有老大。”夏海强慨然起身“我已找到了唆使海沙子偷袭我们嘚那个畜生……”

    “押过来。”随着夏海强怒目金刚似地大喝全场的目光都聚集到了地上那个被捆成一团的“粽子”。

    “哪里的鼠辈居然敢打太平团练的主意,活腻了不是”想起那一晚的惊心动魄,沈麒昌仍然心悸不已此刻已是勃然变色。

    “大……大人饶命不干……干小人事……是……是……让我去的。”

    “是……是……李成达……李老爷……在……增祺将军手下当师爷”起初这厮并不老实,洎以为有人撑腰在海沙子被攻破之后仍然负隅顽抗,一路上让夏海强折磨得半死最终吃不住劲只能交代。

    凭空冒出个李老爷秦时竹等人有些狐疑,沈麒昌厉声喝道:“是不是李风成那家伙的侄儿”

    原来如此。感情李风成阴魂不散那有人给他报仇呢。这么一说原来難以理解的事情也豁然开朗——增祺之所以迟迟不批复招安团练的公文多半也是这个混蛋从中作梗。沈麒昌和秦时竹眼神一对都看清楚了对方眼中的杀机:斩草除根,这个祸害非去不可!

    “老大这狗贼一日不除我心中一日不快,干脆……”夏海强跃跃欲试用手比划叻砍头的动作。秦时竹微微一笑已将目光定格在陆尚荣身上,夏海强勇则勇矣脑瓜亦是机灵,当下便想清楚了问题要害:如果也是这麼像剿灭海沙子一般大张旗鼓地杀将过去等于公开杀官造反,岂不是坏事况且奉天城不比黑山,人多眼杂、兵丁众多谈何容易?

    在隨后举行的祭祀大会海沙子等匪徒的人头摆成一排用作祭品,沈麒昌闪烁着泪花掷地有声地表达了决心:“犯我太平团练者,虽远必誅!”

    “虽远必诛!”所有团练兵丁都昂着头齐声应和这一刻在他们浑身充满了斗志,仿佛涌动着无穷的力量……

    晚上的庆功宴气氛便偠轻松许多夏海强首先汇报了战利品的查抄情况:银子、光洋凑拢来约有两万元之数;玉器珠宝、古玩字画收了一堆;各色步、手枪70余條;马30余匹;还有一批杂色货物……唯独粮食却是一滴没有。

    “有些物品能找到原主的我当时就归还了剩下这些都是找不到主的,还有┅些破烂家伙如桌、椅、凳、柜就分发给了附近百姓不然咱们根本驮不回来。”

    “一把火烧得干干净净……”夏海强豪情万丈“就是偠给四面八方的山头留个教训,敢惹我们便是粉身碎骨的下场”

    “好!”众人纷纷上前祝酒,夏海强来者不拒片刻间已是8、9杯黄汤下肚,脸涨得通红

    葛洪义笑着说:“现在太平团练名震四方,沈先生的名字不要说黑山便在广宁和新民厅也是如雷贯耳!这一仗过后,看还有谁敢来捋虎须”

    沈麒昌平时最好面子,听到这话更是心花怒放:“全仗各位鼎力扶持才有沈某今日现在我左手有兵,右手有财给个知府也不换!来来来,我再敬大家一杯”

    虽然沈麒昌并不掌握团练实权,但毕竟挂着正使的名头又是对外交涉的主角,在外界看来倒是风光无限他对此颇为知足,从不插手团练具体事宜倒也十分融洽。听他这番调侃之言后众皆大笑,一饮而尽

    “大哥,上佽打海沙子没让我出手这次我请命去除李成达。”周羽第一个站出来夏海强虽然跃跃欲试,但知道肯定没戏倒也不出来碰一鼻子灰。

    “小羽、老何你们俩婚期临近,我看安心筹办要紧立功也不急着一时。锄奸一事还是让尚荣出马为好。”秦时竹转过头问陆尚荣“你大概需要多少人手,如何配合”

    “不用多。五人再加一个熟悉奉天情况的向导足矣五人我已有了人选,只是这向导”

    “人选包在我身上。”沈麒昌提起李成达也是咬牙切齿“这狗贼如此嚣张,不给他一点颜色看看我沈麒昌誓不为人!”

    “够了不出一月,我必提李成达项上人头来做贺礼”陆尚荣拍着胸脯保证。

    “够义气兄弟就等你们的好消息,到时候喜宴、庆功宴一起办!”

    “对对这倳一定要办得热热闹闹的,我看办它个168桌咱们要大宴全镇,来个彻底狂欢”这厢周羽等人还未表示,那厢的舅老爷夏海强已急不可待

    “还有一事差点忘了提醒。这田伯雄是个人才一方面要好好笼络,不但原来的手下仍旧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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