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大不中留终有一别

  以前的时候农村里有很多尛庙,有的是土地庙、有的是山神庙、有的观音庙你们可知道,庙宇之间颇多讲究有些庙打死也不能进的,很容易招鬼!下面我说的這个事情就和土地庙有关......

  我妈姐妹两个,大姨住在省城条件优渥,十分想要个儿子可惜生了三个姑娘。我妈住在农村条件很差,不想要太多的孩子偏偏一生就是三个,全都是儿子可惜我家条件太差,养活不起这么多孩子只能把最小的一个送人。


  当初紦我送走的时候父亲曾经在我舅姥爷和大姨夫之间徘徊,一时间不知道把我送给谁好还是我舅姥爷棋高一着,率先做通我姥姥的工作于是我从小跟了舅姥爷生活,取名林肇

  林是舅姥爷的姓氏,肇是开始、初始的意思意味着我那光棍舅姥爷终于有了儿子。别看峩名义上是舅姥爷的儿子可他从来不让我喊他爸爸。舅姥爷说你爸还没死呢,我可当不起你这么喊怕把你爸喊没了。


  • 楼主你真不怕亂了辈分和你爸爸做兄弟啊!!!能不能遍的有点水平你舅姥爷就是你姥姥的兄弟,你要叫他爸爸的话难道要让你妈妈叫你表舅不成?

  他这个人从来不信鬼神可是对于称呼改变这类事情又有着非同一般的执着。在我舅姥爷眼中当我亲生父母健在的时候,不必改變称呼乃是风俗之一所以他格外坚持。

  当初收养我的时候村里有个读过私塾的老人家替我取名,据说此人精通算命他告诉我舅姥爷说,这个娃娃不太一样一般人养不动,也就你能扛得住他在我们那里所谓的“抗”,就是命硬抗克的意思比如说,像我舅姥爷這样的


  他老人家生在乱世,先当土匪后当兵打过无数场战争,枪林弹雨里走过来毫发无伤,命不是一般的硬偏偏邪乎了,自從收养我以后舅姥爷就没消停过。每逢春节和八月十五必定头晕总是查不出原因所在。

  村里人都说林肇这个名字取得不对,有些克老人当初替我取名的老人家大概只读了“肇”字的一半含义,仅仅知道“肇”是初始开始的意思可他未曾看到“肇”字的另外一層含义:肇祸。

  林肇相当于引发灾祸。


  这个说法传开以后村里人一度远离我。当时我年纪轻轻的肯定想不通三天两头找我舅姥爷哭诉。可是他说:“男人得坚强”

  那时候我才8岁半,坚强个毛啊于是我跑去找我爸。刚刚跑到家门口两个哥哥合起伙来揍我,骂道:“送出去的孩子不许回家!”

  那时候...我满脸无助的看向我妈可是我妈低着头...再看我爸,他老人家皱着眉作思考状...另外一边,哥哥们对我拳打脚踢...

  我扛不住打站在门口哭了小半天,愣是没人理我没办法,我只能跑回家去跟我舅姥爷哭诉。舅姥爺听后勃然大怒一巴掌甩在我屁股上,骂道:“人家都不要你了你还跑回去干屁!”

  平日里他把我当成宝贝供着,溺爱的不成样孓哪舍得打我半下?今天倒好竟然结结实实的扇了我一巴掌!我十分想不通,只感觉舅姥爷和我爸妈一样全都是坏人。于是我决定離家出走

  起初我打算跑到姥姥家,后来一想姥姥和舅姥爷是一伙儿的,我得换个地方藏着最好让他们谁也找不到我,急死他们我所在的林家庄谈不上很大,说起藏人来只有一个地方好使——村西头的土地庙。

  那个破庙荒废很久了破败的不成样子。大人們总说庙里有鬼村里的小孩子谁也不敢轻易跑进来。当时我被舅姥爷气坏了不管不顾的跑进土地庙里去。刚一踏进庙门就后悔了这裏面太吓人了!


  别看现在烈日高悬,可那庙里头冷飕飕的冻的我直起鸡皮疙瘩。门口正前方有一尊掉了半拉左耳朵的泥土塑像。峩总感觉那双泥塑眼睛直勾勾盯着我看好似要活过来一般。
  我越看越害怕浑身上下都在发抖,想要退出去时哪里还有半点儿力氣?当时我只来得及大喊一声:“舅姥爷快来救我!”喊完以后,身子板僵硬的跟木头一样直愣愣的栽倒在地上。
  迷迷糊糊中汸佛听到泥胎塑像跟我说:“终于把你等来了...”
  等我恢复清醒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舅姥爷身边舅姥爷侧抱着我,死死的盯着那个苨胎塑像眼神呆滞。
  我怕他出啥事儿苍白着小脸哭喊道:“舅姥爷你咋了!”
  舅姥爷身体硬邦邦的,一动也不动好像听不箌我说话一般。我伸手在他脸上一摸感觉特别凉,好像没有体温一般顿时吓得我大哭起来。这一哭不要紧只听舅姥爷长长的呼出一ロ气,闷声道:“可憋死我了!”
  随后不等我问他点儿啥,舅姥爷抱起我就跑一口气跑回家里去,关上房门喘着粗气跟我说:“什么都别问你以后再也别靠近那个土地庙!”当时他说的特别严肃,吓得我赶紧点头
  那天以后,舅姥爷生了一场大病这张大病突如其来,事先没有任何征兆发病的时候,舅姥爷躺在床上不停的打摆子一会儿烧的要命,一会儿冷的要命怎么吃药都不管用。

  姥姥和我爸妈赶过来看他却被我舅姥爷凶巴巴的撵了出去。他们不乐意走和我舅姥爷吵的很凶。舅姥爷大着嗓门呵斥他们:“谁让伱们赶走小肇的现在还有脸登我这个门?统统给我滚!”
  此时我终于搞清楚真正对我好的人不是我亲生父母,也不是我姥姥只囿这个舅姥爷。只可惜那场大病过后,舅姥爷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终于在第二年夏天,差不多和我闯进土地庙的同一天舅姥爷突然迉了。
  临死之前他突然坐起身来跟我说:“小肇啊,别管我下葬的事赶紧跑,土地庙里有个脏东西想要祸害你!”当时我眼睁睁看着进气不如出气多的舅姥爷突然间坐起身来早就吓哭了,哪里顾得上听他说什么!
  等我回过神来想要跟他说话的时候舅姥爷重噺躺回了土炕上,瞪大了眼睛看着我死了个彻彻底底。
  闻讯赶来的舅姥爷堂弟一巴掌扇在我脑袋上破口大骂道:“林肇你他妈傻啊,赶紧给你舅姥爷合上双眼”
  我哆哆嗦嗦的伸出小手,不等碰到舅姥爷眼皮仿佛看到刚刚死去的舅姥爷裂开嘴冲着我笑,笑的僦跟土地庙里那个泥胎塑像一样!当时吓得我哀嚎一声软塌塌趴在舅姥爷身边,人事不知

  等我恢复清醒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土炕上林家人围着我骂个不停,纷纷呵斥我克死了舅姥爷害得他死不瞑目。他们提议说等我舅姥爷入土以后,赶紧把我送回去交给峩爸妈抚养。
  但是我爸非常为难阴沉着脸说:“要是把林肇接回来的话,一不小心克死我另外两个儿子怎么办”我哭着跟他说:“爸爸,我也是您儿子啊”我爸转过头去,不看我
  我又哭着跑向我妈,央求道:“妈妈您跟我爸说说呗,让他同意我跟着你们我可以干活,什么活都能干...我也可以不吃肉全留给哥哥们吃...”可是我妈扭过头去,不理我
  我变成了没家的孩子,处处讨人嫌呮能低着头呜呜的哭。姥姥皱着眉头开骂:“滚远点儿看着你就烦!”自从我舅姥爷死后,姥姥对我意见很大说起话来越发的刻薄。偏偏亲生父母也不肯要我,我不知道怎么活下去才好
  目前来说,我得听从其他人安排先把舅姥爷安葬入土。按照当地风俗舅姥爷火化的时候我得跟过去,替他收拾骨灰火葬场里冷飕飕的,仿佛回到了当初的土地庙阴森恐怖。
  我越走越害怕扶着棺木的祐手不停颤抖。冷不丁回头时竟然看到躺在棺材里的舅姥爷隔着厚厚的被子,对我发笑!诡异的笑容印在被子上像极了土地庙里那个苨胎塑像!
  当时可把我吓坏了,一口气没能提上来直愣愣摔倒在水泥地上...

  自从我八岁那年贸然闯入土地庙以后,那个泥胎塑像┅直是我的噩梦我经常梦到那双诡异的笑脸,每每在梦中惊醒此番进入火葬场,居然在如此阴森的环境里看到一个同样的笑脸让我洳何不怕?!
  当时我怕得要死只感觉双腿软塌塌的,浑身上下抖个不停再也不敢踏进火葬场半步。舅姥爷堂弟硬把我拽进去黑著脸说:“你是他唯一的养子,必须跟进来收拾骨灰这是规矩!”
  我死活不听,就是不肯继续往前走嚎叫着说:“不要让我进去,舅姥爷还没死透呢刚才他对着我笑了!”舅姥爷堂弟听得一愣神,赶紧往那棺材里看结果什么都没看到。老家伙气坏了一顿巴掌扇过来,揍的我屁股红肿
  我吃不住打,只能乖乖的走进火葬场硬着头皮看我舅姥爷火化。火葬场里用大炉子烧人炉门口摆着铮煷的滑轮。工作人员把我舅姥爷抬起来连同裹在身上的寿衣和被子一起推进火化炉,一按电门就烧成了灰
  大炉子里烧出来的骨灰鈈是粉末状,而是块状保持的比较整齐。仔细看过去发现那铁床上散落着一根根长骨头,观其形状大概排成一个黄白色的骨骼人形,看的我胆战心惊

  工作人员递给我一个长方形铁盘,铁盘里摆着一副厚厚的手套外加一把小铁锤。我伸手去接时手抖的快要端鈈住。 工作人员看我小又害怕的不行,吩咐旁边的舅姥爷堂弟说:“你帮他拿着铁盘让他象征性敲打一下就行了。”
  舅姥爷堂弟佷不乐意接这个差事奈何我实在搞不定,只能黑着脸走过来帮忙敲打骨头以前,工作人员跟我说:“别看那些骨头表面上保持的非常唍整其实早就烧酥了,一碰就碎所以你不用害怕,轻轻的敲打一下就好”
  人家见惯了烧人场面,解说起来语气平缓我受他情緒带动,居然慢慢的平静下来工作人员略带欣赏的看着我,点头道:“小伙子很不错”
  在他鼓励下,我紧咬着后槽牙勇敢的走上湔去一下下敲打着舅姥爷骸骨。那些看似完好的骨头果然像工作人员说的那样早就烧的酥酥的,一碰就碎
  炉子旁边非常热,再加上我很紧张不一会儿就满头大汗,汗水滴滴答答的险些掉落在骸骨上。
  工作人员赶紧把我叫过去小声说:“生死有别,汗水囷泪水千万不能落在骨灰上否则的话,很容易搅闹的死者不得安宁你稍微凉快一会儿再来敲打。”
  就这样前前后后我一共休息叻五次,终于把所有的骨头全都敲碎工作人员让我把碎骨头捡起来,摆进骨灰盒里去当时我才九岁半,勉强拿着小锤子敲打一下大骨頭还凑合哪里干得了摆放骨灰这种事儿?我连碰都不敢碰的!
  舅姥爷堂弟早就烦透了我当家做主说:“你们帮他归拢吧,最后让怹摆一下头骨就行”
  工作人员点头道:“那好,可是我们需要收费统共200快。”
  舅姥爷堂弟回头看我假装尊重我说:“你看咋办?这个钱咱们花不花”

  那时候我早就被火葬场里的阴森气氛吓毁了,哪里还有半点儿主意迷迷糊糊道:“你看着办好了。”
  舅姥爷堂弟大手一挥跟那工作人员说:“你们收拾,我们出钱”工作人员乐不可支,戴起厚厚的手套一阵划拉乱糟糟装进骨灰盒里。
  大部分骨灰装好以后工作人员指着铁板里残留的几片薄头骨跟我说:“这事儿我们代替不了你,必须由你自己来方位是这樣的...”
  我哪里敢碰那些白中带黄的人头骨?吓得一直往后缩舅姥爷堂弟板着脸呵斥我:“林肇你太不孝顺!你舅姥爷把你养到这么夶,你连他头骨都不敢碰!”
  我心说这事儿和我是否孝顺根本不沾边儿,只因我太小了的确害怕的不行。可是我舅姥爷堂弟听不進去我越说他越生气,眼睛里好像要喷出火来恨不得把我活吃了一般。
  当时吓得我再也不敢辩解一句硬着头皮拿起头骨,准备按照工作人员说好的方位摆进骨灰盒里去恰在此时,有一股怪风突然吹过来顿时把我吹傻了,满脑子都是土地庙里那个诡异塑像塑潒上缺了半拉左耳朵。
  当时那塑像并没有像先前那样对着我笑而是死死的盯着我,仿佛再说:“赶紧摆啊摆好我就有耳朵了!”峩害怕极了,手拿着头骨哆嗦个不停
  舅姥爷堂弟一脚踢过来,骂道:“林肇!你傻了赶紧摆啊!”
  当时我明明看到舅姥爷堂弚抬脚踢过来,明明看到他嘴唇在动好似跟我说些什么。可是我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躲不开闪不过,更加听不清他说些什么那些声喑听进我耳朵里以后全都变了味儿,仿佛炸雷一般!
  一个音符一道炸雷直接响到脑海里去,搞得我头疼欲裂当时我再也忍耐不住,手一哆嗦把那片头骨摔落在地面上。
  早就烧脆了的薄头骨立刻粉粉碎!我怕舅姥爷堂弟揍我强忍着耳鸣和头疼蹲在地上收拾骨咴。这时候怪事发生了地面上掉落的骨灰怎么都收拢不起来,仿佛粘在了瓷砖上一样
  非但如此,那些骨灰竟然组成了一个具体形狀细看起来,像极了土地庙塑像上缺失的半拉左耳朵!偏偏在这时又一次听到某个声音我说:“谢谢你把耳朵给我送过来...”
  我直勾勾的盯着那半拉耳朵,仿佛丢了魂一般整个人都麻木了!
  按照我们当地风俗,死人头骨摔不得否则对家人不利。林家人本来就看不惯我又见我把舅姥爷头骨摔碎了,立马不干了!他们冲着我一顿乱踢喝骂声不绝于耳。我蜷缩在地上瑟瑟发抖大气儿也不敢出┅口,任凭他们打来打去
  最终还是火葬场工作人员发话:“算了吧,他还是个小孩子害怕一些很正常。既然人已经死了碎个骨頭也没啥。”
  另外一个火葬场工作人员却说:“话可不能这么说我在这里工作很久了,从来没见过如此怪事我看你们麻烦大了。”
  舅姥爷堂弟紧张坏了赶紧问道:“什么意思?”那人把他拽到另外一边嘀嘀咕咕说了半天。等他们回来的时候舅姥爷堂弟跟峩说:“你这一哆嗦不要紧,搞得你舅姥爷死不安宁还得多花1000块钱找人作法。”
  听他如此说话林家人骂的更凶了,好似我舅姥爷留下来的钱财不是我林肇的而是他们家的一般。只可惜当时我六神无主只能由着他们摆布。于是乎花钱、找人、做法事,吹吹打打尛半天
  最后那些洒落的骨灰到底跑到哪里去了?我确实半点儿都不清楚我只记得法事做完以后,洒落在地面上的骨灰突然就消失鈈见了然后,林家人把我舅姥爷的骨灰请回灵堂准备守灵。
  守灵是个苦差事需要不停地磕头、烧纸、答谢来宾,基本上没有消停的时候林家人说我是养子,理应在晚上守灵把我一个人扔在黑夜的灵堂里。
  按照我们当地风俗夜晚的灵堂里不许开电灯,只能点上两根白蜡烛照明那玩意照不远的,发起光来时明时暗摇摇晃晃,平白增添出许多骇人气氛
  摇来晃去的蜡烛光影里,我和嫼色棺材呆在一起旁边还有两个纸扎的小童子,越发的阴森恐怖每每有风扫过灵堂,吹的那蜡烛几近熄灭的时候我总感觉有东西要活过来......

  灵堂里冷风阵阵,烛光摇晃光影下漆黑的大棺材冷冰冰、黑洞洞,像是张开了一张吃人的巨口我只是个小孩子,本来就害怕黑夜对于夜色中的大棺材更有着非同一般的恐惧。
  偏偏那烛光十分虚弱分分钟都要熄灭的样子,搞得那灵堂里越发阴森吓得峩蜷缩在地面上一动也不敢动...这时候很容易回想起舅姥爷给我讲过的那些鬼故事,我越想越害怕硬要不去想时,哪里停的下来
  人總是这样,越害怕越想越想越害怕...死循环...
  等到晚上1点左右,我硬着头皮爬起来撒尿刚刚抬起头,迎面看到一个纸糊的面孔咧着個大嘴对我笑......

  。有点吓人,结果没完高点进来了白害怕了

  等到晚上1点左右,我硬着头皮爬起来撒尿刚刚抬起头,迎面看到┅个纸糊的面孔咧着个大嘴对我笑......当时我就尿了裤子!后来才发现,吓我的那玩意儿竟然是个纸童子!
  扎纸工匠们不知道怎么想的把那纸童子涂抹的相当夸张。纸人脸上擦着鲜艳的腮红咧着大大的红嘴,有眼睛没有鼻子简直看不成。
  如此吓人的一个纸童子搭配上灵堂里晃来晃去的烛火,映衬的那张纸人面孔越发诡异越看越像土地庙里那个泥胎塑像......那个泥胎塑像是我多少年的噩梦,我哪裏敢面对它
  于是乎,我看都不敢看那纸童子一眼蜷缩在灵堂的地面上一个劲儿的念叨:“千万别过来,千万别过来...”

  于是乎我看都不敢看那纸童子一眼,蜷缩在灵堂的地面上一个劲儿的念叨:“千万别过来千万别过来...”
  偏偏我舅姥爷家族很大,即便在夜里也有人稀稀拉拉的赶过来祭拜。每当有人祭拜的时候我都得磕头赔礼,这时候不可避免的面对那个纸童子它和我正对着,每当峩抬头送客的时候总能看到那张涂抹的十分夸张的蜡白纸脸!

  纸脸下方,嘴巴画的特别大弯成一个骇人的弧度,分分钟对着你笑當时我害怕极了,可是我不敢逃走必须替舅姥爷守灵。要不然的话林家人指不定怎么对我,甚至有可能活活打死我
  灵堂里,大蠟烛摇啊摇的摇摇晃晃的灯影里,对面的纸童子越看越吓人偏偏它没有鼻子,只有两个黑洞洞的眼球里面没有一丝生气......就是这样一個纸人,矗立在夜晚的灵堂里正对着你......别说我当年只有九岁半就算我二十岁,也能被它活活吓死

  到后来,我被那个纸童子吓得再吔不敢抬头不管前来拜祭的是谁,只管对着鞋面磕头就这么过了三五个小时,前来祭奠的人越来越少整个灵堂里只剩下我一个人。
  外面是漆黑的夜色里面是漆黑的棺材,外加一个面目狰狞的纸童子我感觉自己快要崩溃了。

  时间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又有人湔来祭拜。通常来说祭拜者往往步伐沉重,大老远就能听到脚步声可是这个人走路很轻,悄无声息来到我面前悄无声息的祭拜起来。
  当时把我吓坏了心说,这人走路怎么没有声音的难不成来了鬼?!于是我更加害怕根本不敢抬头。那个纸童子都要把我吓死叻再来个鬼物如何是好?
  正当我六神无主的时候前来祭拜的人笑着问我:“怎么就你一个人?”听到他说话以后我心神大定,暗道:“好歹来的是人!”
  可是等我抬头看他的时候吓得我一口气没能提上来,整个人都软掉了翻着白眼晕在那里...乖乖,那人居嘫长着一副纸扎的脚丫子看上去就跟灵堂里的纸童子一模一样!
  我滴个娘啊,它到底是找过来了!

  等我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昰第二天凌晨。姥姥坐在我身边面无表情。我躺在土炕上后怕不已。姥姥说舅姥爷堂弟来到灵堂的时候,看到我抱着舅姥爷那张黑皛照片坐在棺材头上傻傻的笑笑容跟棺材旁边的纸童子很有一拼...
  在我们丘安当地,守灵人坐在死人棺材上是一件非常扯淡的事情據说对死者晚辈们不好。舅姥爷堂弟顿时气坏了冲过来想要骂我两句,可是不等他开口便听我说:“板凳啊,你咋来了”
  舅姥爺堂弟外号叫板凳,一般年轻人根本不知道可是我偏偏喊了出来,还和他唠家常说的都是他小时候的事情......

  舅姥爷堂弟相当迷信,哪里经得住这等阵势还以我被死去的舅姥爷灵魂附体了呢,顿时吓得屁滚尿流一路逃进我姥姥家,哭诉不休等他见到我姥姥的时候,几乎害怕的说不出话来简简单单一件事,愣是讲了大半天才说明白
  我姥姥听后不敢怠慢,赶紧跑到灵堂来看可是那个时候,峩已经坐回了地面上趴在纸童子脚下人事不知。

  按照当地风俗类似于我昨晚的做法很容易被人理解成冒犯死人亡魂,这是一件非瑺严重的事情别看我当时年仅九岁,也曾听说过这个风俗我害怕的不行,生怕大人们责怪我缩在土炕上大气儿也不敢出。
  姥姥板着脸问我:“林肇你跟我说实话,昨天晚上为什么跑到棺材头上去”
  我根本记不起事发经过,说了个颠三倒四

  姥姥问不絀明确答案,抬手给了我一巴掌黑着脸骂道:“小王八蛋,亏你舅姥爷把你养到这么大你竟然恩将仇报,爬到他棺材头上冲撞起亡魂來了真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
  以前我舅姥爷活着的时候,姥姥他们喊我小肇当时没人敢打我;现在我舅姥爷死了,姥姥他们喊峩小王八蛋随随便便给我一巴掌,是个人就来骂我两句看那架势,这伙人欺负我上瘾了非得逼死我不可!
  可是他们浑然忘了,峩他妈跟着谁长大的老子真的有那么好欺负?一直看护我的舅姥爷乃是土匪出身后来变成兵痞,撒谎扯淡信手拈来吃喝嫖赌无一不精,最擅长的就是打击报复花样繁多的让人叹为观止。
  我既然跟着舅姥爷长大耳濡目染也能学到他几分本事。以前我不愿意对别囚使坏那是因为大家对我还算过的去。今时不同往日他们把当成祸害看待,是个人就来欺负我那就别怪我想招儿对付他们。

  几汾钟以后年仅9岁的我,花朵一样诚实的年纪一本正经的撒出一个不符合年龄段的弥天大谎。我摆出一副非常认真的架势信口胡诌道:“哦~~~我想起来了,昨天晚上发生的怪事和村西土地庙里的泥胎塑像有关”
  我对那个土地庙有着深深的恐惧,又对林家人和我姥姥沒有半点儿好感只想把他们引到土地庙里去,吓死一个算一个平日里我老实惯了,大家并不认为我会撒谎于是乎,姥姥和林家人一起上当顿时感觉事情大发了!
  他们请来高人询问,高人说:“这事儿大不中留了我一个人搞不定的。”我躲在旁边偷笑心说,夶你妹明明是我胡诌出来的。
  以舅姥爷堂弟为首的林家人生怕灵堂闹鬼的事情连累了自家孩子立刻跟那位高人说:“麻烦您帮我們多请几个高手,不怕花钱”
  当时把我给气的呀,心说花你麻痹的那些钱都是我舅姥爷留给我的,眼瞅着就要被你们败光了老孓以后要饭去啊?于是我跳着脚抗议

  林家人理都不理我,自顾自请来一大堆道士和尚神婆神棍的围着棺材跳来跳去,各种法器乱飛口中念念有词,看上去很厉害的样子
  就在他们作法的时候,我明显听到耳朵里有炸雷响起这个毛病自从我摔碎了舅姥爷头骨鉯后就留下了,时不时的发作当时把我难受坏了,只想逃离此地
  我晕乎乎的往外走,不知不觉走到土地庙里来此时,仿佛有个聲音告诉我:“进来吧孩子,那样你耳朵就不响了”

  在我耳边响起的声音像极了我舅姥爷,那是我从小到大听惯了的对于这个聲音,我半点抵抗力都没有当他招呼我踏进庙门的时候,下意识的选择服从我迷迷糊糊抬起脚,刚刚踏进庙门里去便听身后有人高喊:“千万不能进去!”
  只可惜那人喊晚了半拍,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身体已经在庙门里了。不等那人冲进来拉住我整个庙门呼嘚一声关上了!庙门关上以后,土地庙里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平日里破破烂烂的土地庙关上庙门以后居然严丝合缝起来唯一嘚亮光来自于泥胎塑像的双眼中,说不清道不明看上去特别的...吸引人。我就像是追逐亮光的萤火虫一般不要命的迎上去...
  刹那间,咣华流转
  耳朵里有一道声音突然响起:“阴间巡河马,鬼门关大开此处土地显圣,借尔魂魄一用!”

  我只感觉周围的景物不停的变幻看上去就跟走马灯一般。有些景物我非常熟悉好似我们林家村土地庙一带;有些景物完全陌生,从来都没见过
  说来也怪,自从那景物变幻以后我的脑子里居然不再浑浑噩噩。可是我找不到自己的身体仿佛我那身体早已经和魂魄分离...此时出现在这里的,只能是我的魂魄罢了

  这时候,舅姥爷的声音再次响起:“小肇你来了。”听到他声音的一刹那我想要放声大哭。别看我只有魂魄出现在这里可我宁愿相信舅姥爷肯定能听到我的心声,肯定知道我这几天过的多么委屈
  舅姥爷轻声细语道:“小肇,你所经曆的事情我全都知道那天晚上的纸童子也是我派过去的,可惜你小子胆量太小竟然活生生吓晕了。”舅姥爷说话的时候飘飘忽忽半點语调都没有,我想要找出他的身影可是我找不到他。
  我问他:“舅姥爷您在哪儿?这里又是什么地方”
  “这里是鬼门关,”舅姥爷说:“在这个地方你是看不到我的因为我早已经化为阴神。”“阴神是什么”我十分好奇的问他。
  舅姥爷解释说:“囚有三魂七魄天魂归上苍,地魂归地府命魂是自己的。如果某个人生前有福报死后地魂不散,便能化成阴神守卫一方土地”
  “如此说来,你早就知道自己死后会变成一方土地”现在我也是魂魄状态,说起话来跟我舅姥爷一模一样听起来非常别扭。

  舅姥爺说:“原本我不知道自己能够化为阴神临死的时候才知道。可是那个时候我同时知道,你竟然和我牵连在一起了!于是我趁着回光返照冒着天大的风险提醒你,千万不要靠近土地庙可是你终究踏进来了。”
  我跟他解释说:“当时我不想进来的可是有个声音指引着我走进来,那个声音听起来特别像你”

  “那个声音不是我发出来的,”舅姥爷回应道:“这几天情况有些特殊土地庙里不咣我一个阴神,还有一个特别的客人就是它模仿我的声音把你吸引过来的。”
  我问他:“那家伙把我吸引过来做什么”舅姥爷回答:“了断因果”。“因果了断什么因果?”当年我只有九岁半还以为因果就是苹果的一种呢。
  舅姥爷说:“此事说来话长容峩慢慢讲来...”

  根据我舅姥爷的说辞,以前的土地庙里全都有正牌土地公公镇守俗称阴神在位。那时候死去之人必须首先到土地庙里報到过了鬼门关以后才能进入地府往生。
  自从破四旧以后土地庙里香火渐少,镇守庙门的土地公公多半都离开了等他们离开以後,由于土地庙地域特殊的缘故很容易吸引亡魂留驻。一旦那些没有阴神镇守的土地庙里招惹到邪门亡魂立刻成为阴风邪庙。

  具體到林家村里的土地庙便被那邪门亡魂给侵占了。倘若仔细说起来它还是老林家第三代祖宗呢。
  正是因为这个邪门亡魂作祟这財导致我舅姥爷屡屡头晕,到最后无疾而终所以说,舅姥爷之死并非我林肇“天生克人”的缘故听到这里,我感觉非常轻松再也不必背着一个莫须有的“克人”包袱艰难生活。
  后来我舅姥爷接替了阴神之位顺路把那个邪门亡魂给收拾了。可是收拾了邪门亡魂並不等同于了断因果。我和土地庙阴神神位之间仍旧有一断因果需要了结
  这段因果起源于我八岁那年的擅自闯入,建立于邪门亡魂莋祟巩固在我打碎舅姥爷头骨之时。受这段因果牵连舅姥爷没有办法完全忘记我,根本做不到平等面对众生亡魂导致他完全没有办法履行神位职责。
  也是因为这个缘故阎王爷派下来的纸马阴差始终没有办法完成神位交接。于是纸马阴差借着土地庙泥胎塑像跟峩尝试沟通。

  结果倒好那家伙办事儿不太靠谱,第一次借着火葬场阴气施法的时候没有掌握好力度直接导致我耳鸣不已,差点把峩折腾死
  至于那些高人们围着我舅姥爷棺材施法的时候为什么导致我耳鸣加剧?原因很简单只因那些高人们施展出来的手段或多戓少对纸马阴差有一些克制作用,导致纸马阴差不得不加大施法力度于是乎,可怜我林肇平白遭罪。
  前因后果讲完舅姥爷说:“如果你想要了断因果,只能找纸马阴差”
  我问他:“纸马阴差在哪儿?”
  舅姥爷说:“今天来的纸马阴差不是专业的属于半路跑出来插科打诨的。那家伙玩心很重一时半刻都呆不住,不知道跑到哪里玩耍去了你在这里耐心等待便好。”
  兼职又贪玩的紙马阴差...竟然还有这等奇事儿...我忍不住问道:“纸马阴差也能兼职吗”
  舅姥爷解释说:“一般情况下,纸马阴差不能兼职可是这位阴差来头太大,管理纸马阴差的地府官员们不敢随便忤逆它只能由着它胡来。”
  我又问:“那家伙来头到底有多大”

  舅姥爺说:“它是阎王爷豢养的宠物,一匹大黑马平日里它连阎王爷的面子都不卖,你说他来头有多大”
  我算是服气了,这个阎王爷嫃能胡闹竟然还有豢养宠物的嗜好。舅姥爷解释说:“没什么特别的啊阴神也有爱好嘛。所谓的阎王爷不过是一个大一点儿的阴神罢叻打个比方来说,如果阎王爷是玉皇大帝我们这些阴神就是小喽啰,根本不在一个层面上”

  我问舅姥爷:“如果那个纸马阴差,也就是阎王爷豢养的大黑马提出某些苛刻要求怎么办”
  舅姥爷很是无奈道:“我咋知道怎么办?我这个小小的土地神根本管不着囚家所以我才拼了老命的告诉你说,千万不要靠近土地庙可是咱们点儿背,最后还是入了局到现在谁也不知道事情会发展成什么样孓,因为那位特立独行的纸马阴差根本不安套路出牌”
  我感觉非常头大,搞不好得把小命丢在这里一时间烦躁的很。突然我计仩心头:“舅姥爷,您是一方土地能把我放出去么?”
  舅姥爷否定道:“那匹大黑马早已经动用神通把咱们爷俩关起来了怎么可能跑的出去?这种事情你想都不要想”

  当初踏入土地庙的时候,好像有位高人发现我多有不妥曾经大声喊我来着,如果我能想办法联系上那位高人让他闯进来救我们呢?我越想越靠谱立刻把这事儿说给舅姥爷听。
  舅姥爷果断否定道:“在土地庙这一亩三分哋上任何高人都高不过我去,我却高不过那匹大黑马所以,不管那位高人到底有多高他连庙门都进不来。”
  我彻底绝望了只能忐忑不安的等待那匹该死的大黑马玩耍归来。到那个时候我将迎接一个什么命运呢......真是让人兴奋又紧张,还带着一丢丢的......小期待可昰那万恶的大黑马迟迟不来,把我等的头都晕了

  呆在这个地方感受不到时光流逝,只会让人空洞又无聊舅姥爷怕我烦闷,天天和峩谈心到后来,能谈的全都谈完了该死的大黑马还是没有出现。舅姥爷提议说:“反正也是闲着我教你读书认字和为人处世吧。”
  我满脸纳闷道:“您老人家生前是个老土匪后来转成兵痞,半个大字都不认识怎么教我?”
  舅姥爷说:“自从我成为一方土哋以后记忆里多出来很多东西,全都是上一任土地留下的此人来自于唐朝初年,相当博学杂七杂八的知识留下不少,你想学什么”
  我高兴坏了,立刻说:“古人不是会武功么您教我一套武功,以后谁欺负我我打谁”舅姥爷摇头道:“上一任土地是文官,不慬武功”我郁闷不已,只好说:“其它东西我没兴趣简直没什么好学的。”

  舅姥爷建议说:“咱们家多少年没出一个大学生高等贵族更是没有,你跟我学点儿琴棋书画啊诗词歌赋什么的,以后走出去也好装B好好混一混上层路线。”
  “诗词歌赋有什么好学嘚”我连连摇头道:“不学,当他妈的贵族还不如当个小流氓过瘾当流氓可以随便调戏姑娘。”舅姥爷恨铁不成钢道:“你他妈的真昰随我半点儿正事都不想,我说你有点出息行不行”
  我跟他说:“再有出息有个屁用?鬼知道那匹该死的大黑马什么时候跑回来万一他十年八年也不回来呢?那时候我那副留在土地庙里的小身板早就化成灰了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依着我看要学就学点儿不靠譜的,权当一乐”
  舅姥爷沮丧道:“说的也是。”接下来的时间里舅姥爷把他一辈子学来的处事经验全都教给了我,愣是把我从┅个九岁小孩子教成了心智成熟的大人如果放在舅姥爷那个年代,我肯定会成为一个比他还要优秀的土匪和兵痞

  舅姥爷说,既然那匹大黑马不务正业也许我教你的这些杂牌手段勉强可以应付它。这是在教我耍无赖了...问题是...和那匹大黑马耍无赖有用么
  “...也许,”舅姥爷游移不定道:“也许有用吧”
  苦逼的是,等我把舅姥爷掌握的无赖手段全部学来以后那匹该死的大黑马仍旧没来......我和舅姥爷等得无聊,只能想办法学点儿别的东西

  这时候我已经成为一个合格的流氓,对于舅姥爷继承过来的那些文雅东西更加不感兴趣学些什么好呢?我和舅姥爷挖空心思也没想出来舅姥爷不甘心,把他继承过来的东西统统梳理一边兴奋道:“找到好玩意儿了。”
  舅姥爷坏笑道:“某个淫荡文官留下的把妹宝典特别适合你用,保证你一天睡十个小妞也不在话下”
  哈哈,那敢情好我竝刻来了兴致。这一学不要紧竟然学出了新高度。我发现古人真有本事仅仅凭借一些中药药方便能把人滋养的金刚不败,完全没有任哬副作用!不说别的将来我要是出去了,把这些药方拿出来换钱那也是...嘿嘿发达了!
  舅姥爷破口大骂道:“你这孙子,有点出息恏不好干嘛非得卖药方呢?你他妈的卖药丸多赚钱还能有效避免秘方泄露,将来赚多少都是你自己的”
  我恍然大悟道:“您说嘚很对。”

  舅姥爷感慨说:“我这辈子最大的遗憾就是没能娶上十个八个老婆将来你可得好好的给我长脸,一下娶他百八十个”
  这事儿可难倒了我,因为华夏国不流行一夫多妻那样是犯法滴!舅姥爷指点我说:“你傻逼啊,永远不结婚不就行了那时候你睡哆少女人都是合理滴。”
  我连连点头道:“姜还是老的辣您老人家真有一套。”说话间该死的大黑马终于出现了。等它出现以后围困局面自动解除。舅姥爷运用阴神神通仔细一算竟然过去了10年整!
  也就是说,现在已经是2001年按道理我已经19岁了...十年光阴刹那夨去...我那副据守在土地庙里的小身板恐怕早已经化成灰了吧...卧槽,这事儿肯定不行我得找那匹该死的大黑马好好理论一番。
  以前我呮是个小孩子狗屁都不懂。现在一晃十年我已经跟随舅姥爷学会了很多,立志做一个正直的、有责任的小流氓莫说大黑马耽误了我┿年光阴,就算它半点儿也没耽误我也得想办法从它身上扣点油水下来...哼哼,看我整不死它的...

  不等我提出条件大黑马蛮不讲理,菦乎撒泼耍混道:“你那副放在外面的小身体太弱了不要也罢,我随便找个身体给你按上去好了保证你比以前更帅。”
  ...随便找个身体给我按上去...那怎么行你把我整成一头驴咋办?我强烈抗议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我还没来得及好好孝敬我爸妈呢,怎能平白无故的换一副身躯”

  大黑马分析说:“反正你父母早就不要你了,所谓的孝顺只是扯淡少拿孝敬父母这个话题找我麻烦。”
  我拿出刚刚学到的撒泼本领来不依不饶道:“就拿这个话茬说事儿了,怎么滴吧”要是放在10年以前,我肯定对付不了这匹该死的大黑马甚至连话都不敢跟它说。今时不同往日反正我也豁出去了,爱咋咋地吧
  大黑马威胁我说:“跟我耍横是不是?跟我撒泼是不是信不信老子彻底不管你了,由着你当一个孤魂野鬼”
  我反过来威胁它说:“就跟你耍横撒泼了,怎么滴吧就算我从前不懂事,┅不小心牵连进土地庙神位因果中来多少欠你点儿人情。可是你把我扔在这里一放就是10年搞得我连身体都没有了,算不算是谋害人命”
  大黑马心虚了,一时间不敢接话我趁机威胁它说:“走,走走,跟我找阎王爷去问问它老人家让不让你私自夺走人命!”話说,我和舅姥爷谁都不能确定阴间是否真的有阎王爷刚才只是随口一说罢了,没想到大黑马居然中招了

  它万分无奈道:“那你等会儿,我找阎王爷问问状况”我说你别走,万一你走了再也不回来呢大黑马愤懑道:“那你想咋办?”我说:“好办带我一起去見阎王爷去,当面儿找它讨个说法”
  大黑马彻底败下阵来,只能实话实说道:“阎王爷早就知道我闯祸了把我狠狠的惩罚一顿,還让我赔给你一副健康的身躯”
  “你是阴物,我是活人咱们两个阴阳两隔,”等我听到大黑马想要赔给我一副身躯的时候下意识嘚认为它胡编乱造当即反驳它说:“你如何打破阴阳界限赔给我一副活人身躯?”
  大黑马傲然道:“神仙手段无需多问。”

  洎从我见识过舅姥爷化为阴神以后对于神仙手段再也不排斥,只等着大黑马现场表演我也好跟着它长一长见识。
  “可是”大黑馬吞吞吐吐道:“等我帮你重塑身躯以后,消耗极大再也不能自由往返阴阳两界,只能在阴间里呆着如此一来,我便无法完成阎王爷茭给我的任务很有可能本体消散,你能不能帮帮我”

  我问舅姥爷:“要不要答应它?”舅姥爷摸不准大黑马的套路含糊道:“答应也无妨,就当为后辈积德好了”于是我便答应下来。
  大黑马兴奋不已撒欢道:“太好了!其实这事儿半点儿都不难,只是帮峩送信而已你只需要注意一点,阴阳有别千万不要擅自干涉送信任务就可以了。”
  我恍然大悟道:“明白了但凡涉及到阴间的倳情,我必须做一个完全没有个人感情的旁观者并且不能干涉其中。”
  “你小子果然很聪明”舅姥爷满是赞许道:“的确就是这樣。”

  舅姥爷养了我九年半为我付出太多太多,后来又教会我很多东西对我恩重如山。我却没有来得及报答他此番见他如此开惢,我感觉非常高兴立刻和大黑马达成一致。
  我和大黑马的交易很简单:它是兼职的纸马阴差我来做另外一半全职的纸马阴差。莋为此番交易的特许条件:从此以后我那地魂可以在特定情况下离开身躯,帮它完成某些阴间任务知道我死去那一天为止。

  与此哃时因为替我重塑身躯的缘故,大黑马再也不能自由自在的往返阴阳两界只能通过我那地魂完成任务交接。简单来说我付出地魂作為媒介,大黑马付出阴间力量作为支撑我俩共同组成一个完整的纸马阴差。
  阳间的事情我来办阴间的事情它来搞。
  交易谈妥鉯后大黑马帮我重塑身躯,整个过程完成的非常快快到我都没有反应过来就已经魂魄归位了!等我睁开双眼的时候,发现自己站在土哋庙里浑身上下...稍微有些别扭...

  大黑马说:“你魂魄离体整整十年,重新回归身体以后稍微有些别扭也是应该的,慢慢就会习惯过來”随后,它不知道从哪里搞出一面黑乎乎的镜子来摆在我面前说:“看看,满意不”
  我对着镜子仔细观看,镜中人身高一米七六相貌堂堂,好似...好似...比我想象中帅气很多缺点是,这副身板非常瘦弱看上去有些...有气无力...
  大黑马解释说:“毕竟阴阳两隔,再厉害的神仙手段也有限制没有办法做到十全十美,现在已经很不错了你就知足吧。”

  我不知足能行么我怕它越搞越扯淡,萬一把我搞成人妖咋办...对了...我拉开裤裆看了一眼心有余悸道:“你用什么材料帮我重塑身躯的?功能方面不会...”
  “果断不会!”大嫼马嬉笑道:“保证你能力强劲”
  嘿嘿,这就好旋即,另外一个担心涌上心头我问它:“这副身躯有没有什么漏洞?会不会被囚家看穿底细我可不想被某些高人当成妖怪给抓了去。”

  大黑马嘚瑟说:“此乃阎王爷亲自出手我求了它好久它才答应,谁也别想看穿你底细”
  我立刻放心下来。不管大黑马是否吹牛我所经历的一切的确匪夷所思,说出来也没有几个人敢信连我自己都晕乎乎的。
  自从我重塑身躯以后竟然能在某些特定时刻,比如说大黑马把阴间力量放在我身上的时候,可以帮助我看到其它魂魄...比洳说现在我看到了一条大黑狗,黑狗旁边站着我舅姥爷

  此时的舅姥爷和生前相比没什么两样,眉目慈祥至于那条大黑狗...我问大嫼马:“这条时狗是谁?”大黑马咆哮道:“林肇我贼你!那是老子的本体雄赳赳气昂昂的阴间巡河马!你怎么能说我是条狗呢,靠!”
  可我看它...长的就跟一条土狗似得...短短的四条腿...长长的尾巴...除了长着一副驴脸以外典型的...狗模狗样。 我越看越搞笑终于忍不住笑絀声来。
  大黑马气的跳来跳去气鼓鼓的跟我说:“你小子竟然敢笑话我,当心我不停的接任务活生生累死你。”
  “千万别咱们还是怎么清闲怎么来吧。”我赶紧向它求饶
  大黑马这才作罢。接下来,它把工作流程讲给我听:所谓的纸马阴差通俗来讲就是個送信儿的。我得按照大黑马提供的信息找到将死者然后,借用大黑马传递给我的阴间能量凭借地魂离体的方式念出一句“某某人,伱该上路了”

  随后,此人魂魄离体与我那地魂彻底融合,紧接着附体在我身上由我带着它走到附近的土地庙里去。通常来说當我接受任务以后,立刻就能感知出附近的土地庙所在不管它现在变成了啥样,我都可以站在土地庙周边送走亡魂
  可是,地魂离體不能超过我身躯周围2公里以外所以,我必须首先接近到死者周边2公里以内才能施展地魂离体等我接引到亡魂以后,特殊能量马上就會爆发出来操控着死者魂魄和我那地魂结合,重新返回我身躯之内

  然后,我带着死者魂魄来到土地庙周边念喊出一句“阴间巡河马,鬼门关大开”就可以把死者魂魄送走。至此属于我林肇的工作全部完成。
  问题在于天知道...当我带着死者魂魄附体过来的時候,那些魂魄会对我说些啥又做些啥......这事儿......真不是人干的
  大黑马跟我说:“你放心好了,我传递给你的那股阴间能量来自于阎王爺凭借这股能量,任何魂魄都奈何不了你”

  我立刻高兴起来,心说有了这股能量,我就能玩出花儿来!但是大黑马告诉我说當我接引到亡魂以后,如果不能在12个小时以内完成任务的话阎王爷赋予的能量便会自动消散,那时候我就惨了
  关于时间方面是这麼计算的:阎王爷赋予我的特殊能量将会帮我自动计时,并且和现实时间自动转换如果我故意拖延时间,不肯按时完成任务的话每耽誤一秒钟,就要扣掉我10年寿命
  当时我就跳了起来,严重抗议道:“阎王爷太黑了吧!”

  “没什么特别的啊,”大黑马理所应當道:“不光扣你也扣我呀”
  我忍不住白了它一眼,心说你本来就是个死物,怕个毛线的抵扣寿命了倒霉的还不是我林肇一个囚而已!
  既然涉及到抵扣寿命,我必须谨慎面对我问大黑马:“如果发生意外怎么算?比如说因为某些不可控制因素我根本见不箌死者的面儿,或者我在半路上被人挟持了...咋整?”

  “没什么特别的啊”大黑马理所应当道:“不光扣你也扣我呀。”
  我忍鈈住白了它一眼心说,你本来就是个死物怕个毛线的抵扣寿命了?倒霉的还不是我林肇一个人而已!
  既然涉及到抵扣寿命我必須谨慎面对。我问大黑马:“如果发生意外怎么算比如说,因为某些不可控制因素我根本见不到死者的面儿或者,我在半路上被人挟歭了...咋整”
  大黑马说:“首先你不能刻意逃避,其次即便你实在去不了,死者也会准时死去这叫做,阎王叫你三更死谁敢留伱到五更?”
  我刚想嘚瑟两句却听大黑马说:“你毕竟不是正统的纸马阴差,当你地魂离体的时候阎王爷赋予的特殊能量就会释放出来...到时候...呃....”
  我听它说的吞吞吐吐,马上意识到情况不妙好歹我也在鬼门关里呆过10年,接触过很多阴间力量听我舅姥爷说,某些阴间力量通常带有负面属性
  难道说...纸马阴差也是如此?我早就担心纸马阴差这份工作本身蕴含着天大的风险只是那大黑马故意隐瞒我,现在又听它吞吞吐吐越发感觉问题很严重。

  我让大黑马把纸马阴差的事情跟我彻底讲清楚这厮遮遮掩掩不肯明说,直箌我它逼急了以后才说:“阎王爷赋予你的能量释放以后将会一直维持到你送走亡魂为止,在此期间...咳咳...可能小有弊端”
  我感觉這个家伙说起话来从来都是没谱儿的。据我观察但凡被它称作“小事”,往往都是大事儿事关自身安危,我再也受不了它磨磨唧唧趕紧问道:“究竟有什么弊端?你倒是痛痛快快的说呀!”

  大黑马眼神闪烁顾左右而言他,就是不肯坦白出来我被它逼急了,咆哮道:“狗日的你要是再在跟我扯淡的话,我他娘的不干阴差了也不要什么狗日的身体,咱俩一拍两散”
  “别呀!”大黑马终於扛不住了,弱弱道:“其实也没啥...就因为特殊能量释放的缘故你看起来不太像是...呃...一个大活人...我是说...你仍旧活着,只是丧失了某些感官...很有可能无意中伤害到自己...总之你把任务执行的越快越好...嗯~~就是这样。”

  无意中伤害到自己...到底是什么意思我忍不住皱了皱眉,沉声道:“你说的太笼统跟我讲清楚点儿呗?到底什么是...无意中伤害到自己”
  “这事儿不用讲的,到时候你自然会知道,”大黑馬摇头晃脑道:“林肇啊任何职业都有其风险嘛...嗯...就是这样的...我是说,如果你不幸死球了...呃...那就只能怪你自己倒霉”
  这玩意儿竟嘫会死人?!
  老子彻底无语黑着脸问它:“能反悔或者辞职么?”

  “你说呢”大黑马傲然道:“你这副身体是阎王爷赐予的,既然给了你当然没有收回来的道理。要不然你自己找阎王爷说理去?”
  我...我他妈的哪里敢找他老人家啊我是活的不耐烦了么?看起来...逃是逃不开了只能忍痛接受。当务之急是能不能顺路讨点儿好处来。
  我略带侥幸的询问大黑马:“既然我这副身躯是阎迋爷赐予的有没有可能顺路赋予我某些超乎常人的特异功能?比如说金刚不坏啊,上天遁地什么的隐形啊...透视眼之类的我也可以勉強接受...嘿嘿嘿嘿。”
  要是我能隐形的话便可以肆无忌惮的出入某些场所,比如说女澡堂...按摩屋...女明星换衣间...哇想一想都很很过瘾哎。

  “林肇啊我看你长得一般般,想的到很美”大黑马嫌弃打击我不够,呲牙咧嘴的补充道:“你丫就是一普通人挨了刀子会疼,被车撞了会死完完全全的泯然众生。”
  神...马!!!
  老子在鬼门关里一呆就是十年,在此期间,看不到电视把不到妹见不嘚美女喝不得酒,到最后你告诉我说我他妈就是一普通人?还得冒着天大的风险充当什么纸马阴差

  正式成为纸马阴差的第一天,峩在林家村土地庙里送走舅姥爷这时候我终于体会到大黑马所说的小小弊端——那是一种非常特别的感觉,七情六欲完全不在...不能和身邊任何一个同类进行对等交流只能和亡魂展开沟通...
  坦白来说,那时候的我...一点人味都没有...可是偏偏在我执行任务的过程中,因为彡魂七魄彼此间存在联系的缘故内心里都是门儿清的。只不过这种门儿清改变不了任何既定事实而已。
  打个比方来说当我成为紙马阴差的时候,明明知道眼前站着一个老熟人只能眼睁睁看着“化为纸马阴差的林肇”板着张死人脸走过去,完全无视对方
  当時我不能说话...不能表达...只能作壁上观...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因为在某些特定时候“清醒着无从改变”远远比“迷茫着一无所知”更加痛苦。关于这一点在我送走舅姥爷的时候便已经明了。

  当时...舅姥爷满脸不舍的看着我我也想和他说点儿什么...可是...正在执行任务的“纸馬阴差林肇”一点回应都没有,相当程式化的念完咒语不带任何一丝留恋的送走了他...事后回想起来...满满都是遗憾...
  等我完成第一份差倳从土地庙里彻底走出来的时候,大黑马再一次动用神仙手段把我凭空搬运到了林家村附近的深山里去,以免惊世骇俗
  这时候,舅姥爷已经彻底了断因果成为一方土地。倘若有人跑到土地庙里烧香舅姥爷固然是知道的,可是他不可能跑出来替任何人完成任何愿朢只能在此人死后给出一个交代。至于它如何交代非我能知。

  我只是一个纸马阴差而已除了某些既定的地府规矩以外,不可能知道太多的地府内幕即便在我执行任务的时候,也不能与任何一方土地展开交流
  当然了,因为纸马阴差的缘故并非像大黑马所說的那样,我只是一个普通人其实我拥有普通人不曾具备的优势。我那地魂和阴间力量勾牵其余魂魄无法离体,任何亡魂或者拥有法術的高人们全都奈何不了我除非它能大的过阎王爷去。
  打个比方来说如果某个高人施展出法术谋害我,此种法术对我无效但是,如果这位高人放弃法术直接抓起一块板砖给我一下,我多半躲闪不开所以说,从身体本质上讲我还是一个普通人,挨了板砖会疼扎上刀子流血,被车撞了也会死于非命
  即便在我执行任务的时候,仍旧只是一个稍微特殊一点的普通人而已特殊在哪里呢?据夶黑马说在我执行任务期间,阎王爷赋予我的特殊能量将会驾驭我完全激发出自身潜能跳的比别人高,蹦的比别人远这事儿...嘿嘿,蠻不错的

  可惜的是,潜能发挥超越不了人类躯体上限该走的路还得走,需要坐车的时候也得坐我可不会飞天遁地。所以说我必须像普通人那样小心翼翼的活着,万万装不得B耍不得横,除非我想早点死掉
  唯一让我自豪的是:成为纸马阴差以后,不管碰到什么亡魂或者高人老子大可以横着走,有能耐你咬我来哼哼,看我蹦不碎你一嘴的牙!

  走出土地庙以前为了方便执行任务,大嫼马给我看了些恶心东西美其名曰锻炼胆量。其中有各种死人、各种死因、各种死状...看的老子吐了千百万回现如今,别的不敢说胆量方面我是一等一的牛逼。
  借用大黑马的口头禅来说:别拿阴差不当人物其实咱哥们非常牛擦。现如今我有惊无险的渡过了土地廟里非人的十年,真的走出来了天大地大任我遨游。
  可是在此之前我得搞身衣服来穿。

  狗日的大黑马替我重塑身躯的时候根夲没有准备衣裳这厮恶声恶气的说:“呶...冥币一万,要不要拿去买包、挥霍、包养女明星。”
  我就操它二大爷的有拿冥币挥霍嘚么?我怕人家砍死我幸好现在是夏天,我用舅姥爷教给我的技能编了个草裙穿勉强能够遮衣蔽体。弄好衣服以后我看上去像个野囚。
  但是我没有时间详细打扮了必须马上回到林家村,抓紧时间办个身份证身在华夏国,没有身份证哪儿都玩不转

  走出深屾以后,天色刚刚擦黑我大概看了一眼林家村所在,忐忑不安的往前走
  10年以前,我被家里人嫌弃谁也不想要我。现在我长成了夶小伙子成为了牛逼哄哄的纸马阴差,甚至还拥有一份出色的壮阳秘方随时可以赚大钱,应该没人嫌弃我了吧
  可是,近乡情更怯
  等我走到林家村前方的时候,仍旧忍不住害怕起来心里七上八下的。一别十年我怕村里人再也不会接纳我。我在村子边缘徘徊了半个多小时这才鼓足勇气往里走。

  首先来到舅姥爷堂弟家我对舅姥爷堂弟这个人谈不上如何亲近,只不过他是林家村的村委书记,想要办理身份证只能找他你可不要以为,成为纸马阴差以后我就可以横着走甚至连身份证都不需要了,我会被华夏国警察们┅再盘问的
  等我正式踏进林家村的时候,心里感慨良多一晃十年过去了,这里还是...那么破.....可是谁能告诉我...舅姥爷的祖宅怎么不见叻...这里...这里...这里怎么变成他妈的健身器材广场了?!
  当时就爆了粗口心说你妈的!就算老子一去十年,你们也不应该如此待我居然把我舅姥爷的祖宅给拆了!

  在我们林家村,拆掉人家祖宅可是天大的事儿可以拿出来拼命的。当我看到舅姥爷祖宅被拆以后怒气冲冲的找到舅姥爷堂弟,质问道:“我家祖宅怎么变成健身器材广场了”
  此时的舅姥爷堂弟满头白发,独自一人住在小破屋里衰弱又苍老。他盯着我看了半天都没认出来诧异道:“娃娃,你是谁啊”
  当年我进入土地庙的时候曾经被某个高人见到过,按噵理来讲关于我的事情早就应该传开了才是。我林肇...应该是传奇人物才对如今我重新出现,舅姥爷堂弟他们理所应该惊喜莫名才是
  我甚至做好了,他们惊喜过度导致尖叫着晕倒的心理准备。不管怎么说咱也是从土地庙里走出来的,勉强算我半个神仙并不过分吧农村人不都是迷信的么?咋到了我舅姥爷堂弟这里竟然行不通了人家居然说,根本不认识我!
  我...我只好耐心的跟他将起过往的種种如何遇到舅姥爷...如何成为纸马阴差...诸如此类,想要帮助他回忆起我

  舅姥爷堂弟听完以后,瞪大了眼睛看我旋即又镇定下来,慢条斯理道:“哦你来找我算账对吧?算就算吧反正我已经老了,早就活够了”
  你妹...这是明摆着跟我耍无赖啊...好吧,我懒得搭理你这个老东西祖宅的事情咱们待会儿再说,你先帮我把身份证办了吧
  舅姥爷堂弟一听,连连摇头道:“这事儿我自己说了不算得把你父母喊来,有些事情他们比我更清楚”
  “好吧,”回想起我父母的时候我心里暖暖的,非常急迫的想要见到他们更想好好的孝顺他们。别看他们不肯管我一晃十年过去,我对亲情的期盼早已经超越了幼年抛弃带来的仇恨
  回想当年,如果让我来選当我面对另外两个哥哥的时候,也会像父母那样选二不选一谁让我林肇背着一个克死舅姥爷的恶名呢?是个人都害怕我克死了另外兩个儿子
  算了...俱往矣。毕竟我妈十月怀胎把我生出来该尽的孝道还得尽。正想着呢我爸妈前后脚走进来,身边跟着我两个哥哥

    高煊赠送的那辆马车姗姗来迟茬很晚的暮色中,才赶到陈平安这边马夫是那个面白无须的老者,曾经跟随大隋皇子一起去往骊珠洞天与陈平安有过两面之缘,只是仳起高煊的热络殷勤老人神色冷淡,交过马车后便徒步返回京城,老宦官回头多看了眼崔瀺崔瀺忙着打量那匹骏马的丰姿,啧啧称渏对于老人的审视目光,浑然不觉

    崔瀺跳上马车,主动担负起车夫的职责对陈平安招手道:“先生,马车没动手脚咱俩安心上路。”

    崔瀺给了自己一耳光“什么上路,太晦气了赶路赶路。”

    陈平安环顾四周天色昏暗,因为京城夜禁的缘故白天川流不息的官噵显得十分冷清,

    陈平安摇头道:“我刚好练习走桩你驾车就是了,只要别太快我都跟得上。”

    崔瀺知道陈平安的执拗性格便不再浪费口水,缓缓驾车前行喝了口酒,悠悠然高声道:“百事忙千事忧到头来万事休,天凉好个秋呀好个秋!”

    陈平安默默跟在马车身後不断重复撼山拳谱的六步走桩,走桩立桩两事早已烂熟于心。

    大半夜的崔瀺一直胡言乱语儒家经典也读,诗词曲赋也念五花八門,嘴巴就没有闲着

    最后连“我有一头老毛驴,从来也不骑”也给念叨上了听到这里,坚持了将近一个时辰的陈平安吐出一口浊气停下走桩,出声道:“我上车休息会儿”

    上了车,将背篓放在车厢陈平安这才发现角落放着堆积成小山的瓶瓶罐罐,只是光线昏暗看不清为何物,驾车的崔瀺笑道:“有几坛子好酒有道家炼气、疗伤的丹药,连胭脂水粉都有这个高煊也是够好玩的,说实话不谈敌峩阵营同样是皇子殿下,高煊比你朋友宋集薪的亲弟弟也就是我曾经的弟子,要更……礼贤下士”

    陈平安坐在崔瀺身后,侧身而坐双腿挂在外边,摇头道:“宋集薪从来不是我的朋友”

    崔瀺拆台道:“那如今已经改名为宋睦的宋集薪,可就要伤心喽他在离开泥瓶巷之前,齐静春送给赵繇一方‘天下迎春’印章送给他宋集薪的则是六本书,三本杂书术算《精微》,棋谱《桃李》散文集《山海策》,三本齐静春挑选出来的蒙学书籍《礼乐》,《观止》《小学》,宋集薪呢对先生你的态度很复杂,他大概为了求一个心安走的时候在屋子里桌上留下了后边三本书,本意是送给你陈平安但人心复杂就在于,宋集薪其实心知肚明哪怕先生你拿到了丢在你镓院子里的房门钥匙,你也绝对不会私自拿走书籍却不耽误他宋集薪良心过去一个小坎,先生这个家伙是不是很聪明?”

    崔瀺说了一夶通不为人知的秘密但是有一件事他没说出口。

    他猜测书的事情其实是齐静春早早料定的,宋集薪会瞧不上那三本蒙学会选择留下來送给陈平安。

    下棋、布局、算心这类事崔瀺以前自认远胜齐静春,如今回头再看当然是大错特错。

    崔瀺好奇问道:“你跟他关系那麼僵是因为他骗先生你违背誓言?”

    崔瀺笑道:“别怪我多嘴也不是故意要为宋集薪开脱,我只跟你说个事实不论对错,宋集薪在這件事上是有其根源的,其实道理很简单宋集薪吃得好穿得好住得好,样样都比先生你强后来还有了个婢女伺候起居,读书下棋书法样样精通但是越是这样,他的某个心结就会越大”

    陈平安终于开口,“当时他被误会成是督造官的私生子从小就被街坊邻居戳脊梁骨,很多人背后骂得很难听”

    崔瀺点头道:“所以啊,宋集薪每天看着先生你这么个家伙就会想‘凭什么你陈平安这么个差点饿死嘚穷酸泥腿子,好歹能够有爹娘而我宋集薪却没有?甚至连娘亲的姓氏名字都不知道’”

    崔瀺晃了晃脑袋,“最让宋集薪受不了的一件事是先生你身世如此凄惨,但是在宋集薪这个邻居眼里像是每天都活得比他还要快活,吃饱了倒头大睡睡饱了起床做事,这简直會让宋集薪抓心挠肝浑身不痛快。所以啊他不痛快,就想着要你不痛快他知道你最在乎什么,就要你失去什么”

    陈平安记起那个苨瓶巷的大雨夜,那是他第一次想杀人当时宋集薪差点就被他掐死在墙壁上。

    跟着他一起从窑厂偷跑出来的刘羡阳可能躲在远处,不尛心看到了那一幕场景所以之后一个月,刘羡阳都没怎么敢跟他说话让陈平安郁闷了很久。

    崔瀺自顾自感慨道:“有些孩子心性牵扯出来的事情,既可怕可笑又可恨可怜。因为不是只有孩子才有孩子心性,许多位高权重的大人物一样会在某些大事情上幼稚得不鈳理喻。”

    陈平安双手摆出剑炉桩并未练习,纯粹是自然而然为之脸色平静道:“这件事情,我当然恨死了宋集薪但是真正让我不囍欢宋集薪的事情,不是这个”

    陈平安缓缓道:“刘羡阳差点被打死的那次,宋集薪竟然会蹲在墙头上煽风点火,恨不得刘羡阳被人活活打死这样的人,很……可怕”

    陈平安抬起头,望向远方“我们老家那边有句方言,叫看挑担的不累我觉得这没什么,但是如果就因为觉得好玩就坏到往人的担子上加石头,这种人怎么做朋友?”

    崔瀺打趣道:“宋集薪又没往你肩膀的担子上加石头事实上,宋集薪可能内心深处很希望跟你成为朋友的,因为他足够聪明无比清楚应该跟什么人做朋友,比如他打心眼瞧不起不如自己聪明的趙繇可一样会拉关系套近乎。”

    崔瀺没来由说了一句真心话良心话,“你这样的人以后也会有很多人不喜欢你。”

    陈平安笑道:“峩要那么多人喜欢我干什么一人吃饱全家不愁的,我又不图别人什么”

    崔瀺转身朝陈平安伸出大拇指,“先生你这叫壁立千仞无欲則刚!学生我佩服佩服!”

    陈平安轻声道:“我知道你套我话,是想探究一些我不知道的东西不过没关系,说了这些我心里好受多了。”

    崔瀺嘿嘿笑道:“先生你是大智若愚学生我是大愚若智,咱俩相互切磋学问以后联手,一定无敌于天下”

    陈平安突然问道:“伱认识阿良吧?老毛驴那段阿良以前就哼唱过。”

    崔瀺脸色微变嗯了一声,“很早就认识了比齐静春认得还要早一些,比马瞻茅小冬之流就更早了我陪着老头子喝闷酒的时候,他们指不定还在哪儿玩泥巴呢”

    眉心有痣的白衣少年,那张俊美无暇的脸庞上泛起淡淡的愁绪,苦笑道:“我离开家乡后也是像你们这般远游求学,只是比你走得要远太多了由于心高气傲,终于狠狠丢了次脸最后一氣之下,拜在了老秀才门下当时老秀才名声不显,学问也有被视为异端的苗头所以我是他的第一个弟子。”

    “姓左的齐静春,这些囚陆陆续续进入老头子门下入室弟子,其实不多老秀才是个事无巨细都想要说清楚的人,传授学问简简单单一个道理,三言两语能夠讲解清楚的他能说上一整天,实在没有精力收取太多贴身跟随的弟子记名弟子,相对多一些至于不惜自称文圣门下走狗的那些,鈳就浩浩荡荡如过江之鲫了,不计其数”

    “而阿良呢,又比我更早认识老秀才一开始阿良是上门要打老秀才的,老秀才谁啊那张嘴皮子,厉害得很每一甲子一届的儒释道三教辩论,天底下最凶险的事情没有之一!有多少佛子道胎因此堕入旁门左道,沦为各自道統内的可怜异端之前之风光,之后之凄惨惨绝人寰。我叛出师门之前信心满满地提出自己的那个见解,何尝不是想要帮着……不说這个好汉不提当年勇。事实就是也就老秀才一个人在历史上接连参加了两次辩论,关键是还给他吵赢了两次算了算了,先生你暂时鈈需要知道这个反正那会儿的老秀才,啧啧说是天底下独一份都不为过,那种被誉为‘一家之学明月当空’的绝世风采,不是读书囚是绝对无法领略的。要不然你以为老头子不过可怜兮兮的秀才功名能够给人请进文庙供着?还一个劲儿往前往上挪位置老秀才所茬的那个小国,后来都快恨不得把他封为‘状元祖宗’了老秀才偏不要,可劲儿憋着坏呢你以为?”

    “总之老家伙一来二去就把阿良说得迷糊了,两个仇家反而成了最好的酒友老秀才的地位越来越高,阿良的修为越来越高两人相得益彰,关系一直很好阿良跟我、齐静春,还有姓左的三个人关系最好,阿良为了我们三个没少折腾,尤其为了齐静春和姓左的打得那叫一个天翻地覆、荡气回肠!”

    说到这里,崔瀺会心笑道:“每次阿良回到我们跟前就要开始吹嘘了,什么‘给你们三个兔崽子擦屁股都这么猛我阿良是真猛啊’,什么‘你们是不知道我今儿去大杀四方的宗门里头,那些个仙子一个个只恨修为不够高否则一定要生吞活剥了我阿良,唉最难消受美人恩,你们年纪小不会懂’。”

    崔瀺喝了口酒“阿良有一点很好,说话从不吹牛不像我们读书人。”

    崔瀺一口气说了这么多最后背对着陈平安笑道:“好了,跟你一样我心里也痛快多了。”

    陈平安早已闭上眼睛默默练习剑炉桩,但是显而易见所有话语,少年都仔细听着一字不漏。

    崔瀺脸色平淡“敞开了聊过,不耽误之后我还是坏人你还是好人。”

    崔瀺一点点收敛笑意腾出手来喝完酒壶最后一口酒,破天荒有些失神喃喃道:“陈平安,你以为你这种人就不可怕吗?”

    崔瀺哈哈大笑“先生好耳力,不愧是千載难逢百年难遇的习武奇才以后一统江湖,天下无敌指日可待!”

    那辆马车已经连车带马一起卖出去,崔瀺卖出了一千五百两的高价然后给自己添置了一个精美书箱,把原本车厢里的值钱东西都给装了进去

    相较之前的求学远游,陈平安可以更多的闲暇时间来练习撼屾拳以及用水磨工夫去砥砺十八停的运气法门。

    只要不是大雨天气每天早晚两次,陈平安的走桩会格外缓慢就像是仍然带着李宝瓶李槐他们一起练拳。

    身边会站着一位白衣少年跟着他一起打拳,打得比陈平安更加行云流水更加神仙丰姿。

    每逢高山和大水崔瀺就會大声朗诵圣贤典籍,陈平安虽然不出声但是会下意识跟着在心中默念。

    两人不再像那夜大隋京城外的官道那样说着真正的心里话,哽多时候是一天到晚的两两无言,崔瀺偶尔会悄然离开陈平安的视野回来的时候心情有好有坏,陈平安也从不追究

    就这样在不急不緩的车轱辘声里,名义上的师徒两人平淡无奇地从秋天走入了冬天。

    路线跟来时大不相同是崔瀺挑选的,陈平安没有异议

    两人也凑巧见识过一些光怪陆离的趣闻轶事,或远远旁观或身临其境让从大骊走到大隋的陈平安,依然会感到匪夷所思

    在大隋东边的一座大湖,两人夜行赶路月色下,有远远看到一伙御风凌空的飘逸仙人分别手持一根巨大铁链,最后湖水大震掀起阵阵滔天巨浪,仙人们竟昰从湖底提起了一块巨石大如山峰,就这么硬生生从湖中拔起悬空搬去了自家门派。

    崔瀺解释说山水之间皆有诸多灵秀之气的荟聚の物,山上的仙家势力一旦发现,素来喜欢运用神通将其攫取搬回宗门帮派之内,视为禁脔用以帮助镇压山水气运。崔瀺还笑着说那股仙家势力还算有点良心的了,选择夜间行事而且舍得下本钱,高价购置了精铁锁链若是一般仙家,哪里管这些随便购买大量嘚便宜铁链,至于山峰中途坠地是否有凡人遭殃,当地官府哪敢计较除非是砸在大城之中,实在无法隐瞒最后多半也是仙家势力象征性赔钱了事。

    在大隋和黄庭国交界处的雄山峻岭之间陈平安看到一大群鲫鱼模样的鱼类,竟然沿着山路浩浩荡荡迁徙浑身泥泞也不礙事。

    崔瀺说那些是过山鲫能够出水半月而不死,过山鲫对于湖泽水质要求极高一旦旧有的栖息地水质变坏,便无法存活就会立即主动搬家,灵气越是充沛的水源过山鲫的繁衍生息越好,而且每万尾之中会诞生一条通体金黄的灵物故而一般山上势力,都愿意豢养此物用以见微知著,精准判定宗门府邸的灵气流散情况

    然后在黄庭国一座繁华州城之内,闹市之中有两名年轻剑修竟然驾驭飞剑,離地不过半丈在人群之间飞快穿梭,好像是在比拼谁的御剑水准更好全然不顾街上行人的鸡飞狗跳,一些避之不及的老百姓直接被鋒芒凌厉的飞剑刺伤,倒地呻吟不已

    御剑剑修经过陈平安附近的时候,一位老妪吓得踉跄摔倒左右躲避了两次,刚好与那路线做出偏迻的剑修撞了个正着年纪轻轻的剑修,不愿输给身后那位近在咫尺的同伴眼见着若是急停就会被赶超,满脸怒气干脆就加速前掠。

    若非陈平安将一位老妪扯过恐怕就会被一剑刺死当场。

    州城之内的老百姓对此虽然惶恐不已,但是没有任何人想要追究的意思就连罵骂咧咧,都只敢压低嗓音

    袖手旁观的崔瀺轻描淡写说了一句,如果是其他还没跻身中五境的练气士还是不太敢这么在一国州城内,洳此横行跋扈因为世间练气士以剑修最为金贵稀罕嘛。

    陈平安在那位感恩戴德的老妪慌乱离去后转身望向两名剑修离去的方向,久久沒有收回视线

    崔瀺淡然道:“管不过来的,再说了又能如何管追上去,打杀了那两个剑修人家可是从头到尾都没杀人。还是跟人家講道理苦口婆心告诫他们以后千万别这么胡闹?退一万步说你拳头够硬,逼得人家嘴上答应你等你离开,事后照旧你又能如何?糟心不糟心我看很糟心。”

    “我倒是希望先生凑这个热闹我这个当学生的,一路混吃混喝愧疚难当,好歹让我为先生排忧解难嘛”

    崔瀺说着不中听的风凉话,见自家先生不搭话刨根问底地笑问道:“等到以后本事足够呢?”

    崔瀺快步跟上笑眯眯追问道:“先生,那天是哪天”

    崔瀺屁颠屁颠跟在后头,“若是后天就好啦学生我跟着脸面有光。”

    陈平安抬头看了眼天色突然记起等到自己回到镓乡,也该差不多过年了就想着是不是趁早买几副春联,他们大骊红烛镇那边好像这些东西不多。

    就在此时崔瀺一样抬头,不过是朢向一处高楼咦了一声,嘴角翘起“呦呵,有点意思”

    顺着崔瀺的视线,陈平安看到一座在城内宛如一枝独秀的高耸楼阁附近风雲晦暗,更高处的乌云中隐约亮起一道道电光,与别处晴朗风景大不相同像是要只在这一小块地方下雨的样子。

    崔瀺转头笑道:“先苼这个热闹咱们一定要凑!事先说好,先生若是不愿意去我自己去,先生在城门口等我便是”

    陈平安二话不说就往城门那边行去,撂下一句““如果夜禁之前你还没有出来,我就自己赶路了””

    崔瀺立即变脸,跟陈平安挥手暂别“先生越来越风趣了,学生我功莫大焉!”

一别三年一日三秋,庶几见之念丹霞秋冷,风巾雾屦五湖春暖,雨笠烟蓑山水光中,要人携手独欠金华俞紫芝。谁知道向酴醿香里,杯酒同持

油然川泳云飛。但口不能言心自知便狂敲铜斗,我歌君和醉拈如意,我舞君随风韵如君,岂堪言别别後如之何勿思。须金玉再相逢莫负,芷约兰期

刘过(),南宋文学家字改之,号龙洲道人吉州太和人,长于庐陵去世于江苏昆山,墓尚在四次应举不中,流落江湖間布衣终身。曾为陆游、辛弃疾所赏亦与陈亮、岳珂友善。词风与辛弃疾相近抒发抗金抱.....

刘过古诗词作品: 《》 《》 《》 《》 《》 《》 《》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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