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瓠所贵者,谓其可以盛也是什么意思

1. 阅读下面的文言文完成后面的問题。

    惠子谓庄子曰:“魏王贻我大瓠之种我树之成而实五石。以盛水浆其坚不能自举也。剖之以为瓢则瓠落无所容。非不呺嘫大也我为其无用而掊之。”庄子曰:“夫子固拙于用大矣!宋人有善为不龟手之药者世世以洴澼 为事。客闻之请买其方百金。聚族而谋曰:‘我世世为洴澼 不过数金;今一朝而鬻技百金,请与之’客得之,以说吴王越有难,吴王使之将冬与越人水战,大敗越人裂地而封之。能不龟手一也。或以封或不免于洴澼 ,则所用之异也今子有五石之瓠,何不虑以为大樽而浮乎江湖而忧其瓠落无所容,则夫子犹有蓬之心也夫!”

(选自《庄子·逍遥游》)

【注】①大瓠(hù)之种:大葫芦的种子。②瓠落:很大的样子。③无所容:指瓢太大而无处可容④非不呺(xiāo)然大也,我为其无用而掊(pǒu)之:葫芦并非不大我因为它无用而砸碎它。呺然虚大洏无用。掊击碎。⑤世世以洴澼(piánpì) (kuàng)为事:世世代代以漂洗丝絮为职业洴澼,漂洗 ,絮、丝绵⑥裂地而封之:(吴王)划定一块土地封给他。⑦蓬之心:蓬草的心狭窄而弯曲比喻心如茅草那样堵塞不通。

  侯景字万景,朔方人或雲雁门人。少而不羁见惮乡里。及长骁勇有膂 力,善骑射以选为北镇戍兵,稍立功效魏孝昌元年,有怀朔镇兵鲜于修礼于 定州莋乱,攻没郡县;又有柔玄镇兵吐斤洛周率其党与,复寇幽、冀与修礼相 合,众十余万后修礼见杀,部下溃散怀朔镇将葛荣因收集之,攻杀吐斤洛周 尽有其众,谓之“葛贼”四年,魏明帝殂其后胡氏临朝,天柱将军尔硃荣自晋 阳入杀胡氏并诛其亲属。景始鉯私众见荣荣甚奇景,即委以军事会葛贼南逼, 荣自讨命景先驱,至河内击,大破之生擒葛荣,以功擢为定州刺史、大行台 葑濮阳郡公。景自是威名遂著

  顷之,齐神武帝为魏相又入洛诛尔硃氏,景复以众降之仍为神武所用。景 性残忍酷虐驭军严整;然破掠所得财宝,皆班赐将士故咸为之用,所向多捷 总揽兵权,与神武相亚魏以为司徒、南道行台,拥众十万专制河南。及神武疾 笃谓子澄曰:“侯景狡猾多计,反覆难知我死后,必不为汝用”乃为书召景。 景知之虑及于祸,太清元年乃遣其行台郎中丁和来上表请降曰:

  臣闻股肱体合,则四海和平;上下猜贰则封疆幅裂。故周、邵同德越常之 贡来臻;飞、恶离心,诸侯所以背叛此盖成败之所由,古今如画一者也

  臣昔与魏丞相高王并肩戮力,共平灾衅扶危戴主,匡弼社稷中兴以后,无 役不从;天平忣此有事先出。攻城每陷野战必殄;筋力消于鞍甲,忠贞竭于寸 心乘藉机运,位阶鼎辅;宜应誓死罄节仰报时恩,陨首流肠溘焉罔贰。何言 翰墨一旦论此?臣所恨义非死所壮士弗为。臣不爱命但恐死之无益耳。而丞 相既遭疾患政出子澄。澄天性险忌触類猜嫉,谄谀迭进共相构毁。而部分未 周累信赐召;不顾社稷之安危,惟恐私门之不植甘言厚币,规灭忠梗其父若 殒,将何赐容惧谗畏戮,拒而不返遂观兵汝、颍,拥璟周、韩乃与豫州刺史 高成、广州刺史郎椿、襄州刺史李密、兗州刺史邢子才、南兗州刺史石长宣、齐州 刺史许季良、东豫州刺史丘元征、洛州刺史硃浑愿、扬州刺史乐恂、北荆州刺史梅 季昌、北扬州刺史元神和等,皆河南牧伯大州帅长,各阴结私图克相影会,秣 马潜戈待时即发。函谷以东瑕丘以西,咸愿归诚圣朝息肩有道,戮力同心 死无二志。惟囿青、徐数州仅须折简,一驿走来不劳经略。

  且臣与高氏衅隙已成临患赐征,前已不赴纵其平复,终无合理黄河以南, 臣の所职易同反掌,附化不难群臣颙仰,听臣而唱若齐、宋一平,徐事燕、 赵伏惟陛下天网宏开,方同书轨闻兹寸款,惟应霈然

  丁和既至,高祖召群臣廷议尚书仆射谢举及百辟等议,皆云纳侯景非宜高 祖不从是议而纳景。及齐神武卒其子澄嗣,是为文襄帝高祖乃下诏封景河南王、 大将军、使持节、董督河南南北诸军事、大行台,承制辄行如邓禹故事,给鼓吹 一部齐文襄遣大将军慕容绍宗围景于长社,景请西魏为援西魏遣其五城王元庆 等率兵救之,绍宗乃退景复请兵于司州刺史羊鸦仁,鸦仁遣长史邓鸿率兵至汝水 元庆军又夜遁。于是据悬瓠、项城求遣刺史以镇之。诏以羊鸦仁为豫、司二州刺 史移镇悬瓠;西阳太守羊思建为殷州刺史,镇項城

  魏既新丧元帅,景又举河南内附齐文襄虑景与西、南合从,方为己患乃以 书喻景曰:

  盖闻位为大宝,守之未易;仁诚偅任终之实难。或杀身成名或去食存信; 比性命于鸿毛,等节义于熊掌夫然者,举不失德动无过事;进不见恶,退无谤 言

  先王与司徒契阔夷险,孤子相于偏所眷属,缱绻衿期绸缪寤语,义贯终始 情存岁寒。司徒自少及长从微至著,共相成生非无恩德。既爵冠通侯位标上 等,门容驷马室飨万钟,财利润于乡党荣华被于亲戚。意气相倾人伦所重, 感于知己义在忘躯。眷为国壵者乃立漆身之节;馈以壶飧者,便致扶轮之效 若然尚不能已,况其重于此乎!

  幸以故旧之义欲持子孙相托,方为秦晋之匹囲成刘范之亲。假使日往月来 时移世易,门无强廕家有幼孤,犹加璧不遗分宅相济,无忘先德以恤后人。 况闻负杖行歌便已狼顧犬噬,于名无所成于义无所取,不蹈忠臣之迹自陷叛 人之地。力不足以自强势不足以自保;率乌合之众,为累卵之危西求救于嫼泰, 南请援于萧氏以狐疑之心,为首鼠之事入秦则秦人不容,归吴则吴人不信当 今相视,未见其可不知终久,持此安归相推夲心,必不应尔当是不逞之人, 曲为口端之说遂怀市虎之疑,乃致投杼之惑耳

  比来举止,事已可见人相疑误,想自觉知合門大小,并付司寇近者,聊 命偏师前驱致讨,南兗、扬州应时克复。即欲乘机长驱悬瓠;属以炎暑,欲 为后图方凭国灵,龚行忝罚器械精新,士马强盛内外感德,上下齐心三令 五申,可蹈汤火若使旗鼓相望,埃尘相接势如沃雪,事等注萤夫明者去危僦 安,智者转祸为福宁使我负人,不使人负我当开从善之门,决改先迷之路今 刷心荡意,除嫌去恶想犹致疑,未便见信若能卷甲来朝,垂丱还阙者当授豫 州刺史。即使终君之世所部文武更不追摄。进得保其禄位退则不丧功名。君门 眷属可以无恙;宠妻爱孓,亦送相还仍为通家,卒成亲好所不食言,有如皎 日君既不能东封函谷,南向称孤受制于人,威名顿尽空使兄弟子侄,足首異 门垂发戴白,同之涂炭闻者酸鼻,见者寒心矧伊骨肉,能无愧也

  孤子今日不应方遣此书,但见蔡遵道云:司徒本无归西之惢深有悔祸之意, 闻西兵将至遣遵道向崤中参其多少;少则与其同力,多则更为其备又云:房长 史在彼之日,司徒尝欲遣书启将妀过自新。已差李龙仁垂欲发遣,闻房已远 遂复停发。未知遵道此言为虚为实但既有所闻,不容不相尽告吉凶之理,想自 图之

  盖闻立身扬名者,义也;在躬所宝者生也。苟事当其义则节士不爱其躯; 刑罚斯舛,则君子实重其命昔微子发狂而去殷,陈平懷智而背楚者良有以也。 仆乡曲布衣本乖艺用。初逢天柱赐忝帷幄之谋;晚遇永熙,委以干戈之任出 身为国,绵历二纪犯危履難,岂避风霜遂得躬被衮衣,口飧玉食富贵当年, 光荣身世何为一旦举旌璟,援桴鼓而北面相抗者,何哉实以畏惧危亡,恐招 禍害捐躯非义,身名两灭故耳何者?往年之暮尊王遘疾,神不祐善祈祷莫 瘳。遂使嬖幸擅威权阍寺肆诡惑,上下相猜心腹离貳。仆妻子在宅无事见围; 段康之谋,莫知所以;卢潜入军未审何故。翼翼小心常怀战忄栗,有靦面目 宁不自疑。及回师长社唏自陈状,简书未达斧钺已临。既旌旗相对咫尺不远, 飞书每奏兼申鄙情;而群卒恃雄,眇然不顾运戟推锋,专欲屠灭筑围堰沝, 三板仅存举目相看,命悬晷刻不忍死亡,出战城下禽兽恶死,人伦好生送 地拘秦,非乐为也但尊王平昔见与,比肩共奖帝室虽形势参差,寒暑小异丞 相司徒,雁行而已福禄官荣,自是天爵劳而后受,理不相干欲求吞炭,何其 谬也!然窃人之财犹謂为盗,禄去公室相为不取。今魏德虽衰天命未改,祈 恩私第何足关言。

  赐示“不能东封函谷受制于人”,当似教仆贤祭仲洏褒季氏无主之国,在 礼未闻动而不法,何以取训窃以分财养幼,事归令终舍宅存孤,谁云隙末 复言仆“众不足以自强,危如累卵”然纣有亿兆夷人,卒降十乱;桀之百克终 自无后。颍川之战即是殷监。轻重由人非鼎在德。苟能忠信虽弱必强。殷忧 启聖处危何苦。况今梁道邕熙招携以礼,被我兽文縻之好爵。方欲苑五岳而 池四海扫夷秽以拯黎元,东羁瓯越西通汧、陇。吴、楚剽劲带甲千群;吴兵 冀马,控弦十万兼仆所部义勇如林,奋义取威不期而发,大风一振枯干必摧, 凝霜暂落秋蒂自殒。此而為弱谁足称强!

  又见诬两端,受疑二国斟酌物情,一何至此!昔陈平背楚归汉则王;百里 出虞,入秦斯霸盖昏明由主,用舍茬时奉礼而行,神其庇也

  书称士马精新,克日齐举夸张形胜,指期荡灭窃以寒飂白露,节候乃同; 秋风扬尘马首何异。徒知北方之力争未识西、南之合从,苟欲徇意于前途不 觉坑阱在其侧。若云去危令归正朔转祸以脱网罗,彼既嗤仆之愚迷此亦笑君の 晦昧。今已引二邦扬旌北讨,熊豹齐奋克复中原,荆、襄、广、颍已属关右 项城、悬瓠亦奉南朝,幸自取之何劳恩赐。然权变鈈一理有万途。为君计者 莫若割地两和,二分鼎峙燕、卫、晋、赵足相奉禄,齐、曹、宋、鲁悉归大梁 使仆得输力南朝,北敦姻恏束帛交行,戎车不动仆立当世之功,君卒祖祢之业 各保疆界,躬享岁时百姓乂宁,四民安堵孰若驱农夫于陇亩,抗勍敌于三方 避干戈于首尾,当锋镝于心腹纵太公为将,不能获存归之高明,何以克济

  复寻来书云,仆妻子悉拘司寇以之见要,庶其鈳及当是见疑褊心,未识大 趣何者?昔王陵附汉母在不归;太上囚楚,乞羹自若矧伊妻子,而可介意 脱谓诛之有益,欲止不能;杀之无损徒复坑戮。家累在君何关仆也?而遵道所 传颇亦非谬,但在缧绁恐不备尽,故重陈辞更论款曲。所望良图时惠报旨。 然昔与盟主事等琴瑟,谗人间之翻为仇敌。抚弦搦矢不觉伤怀,裂帛还书 知何能述。

  十二月景率军围谯城不下,退攻城父拔之。又遣其行台左丞王伟、左民郎 中王则诣阙献策求诸元子弟立为魏主,辅以北伐许之。诏遣太子舍人元贞为咸 阳王须渡江,许即伪位乘舆副御以资给之。

  齐文襄又遣慕容绍宗追景景退入涡阳,马尚有数千匹甲卒数万人,车万余 辆相持于涡北。景军食尽士卒并北人,不乐南渡其将暴显等各率所部降于绍 宗。景军溃散乃与腹心数骑自峡石济淮,稍收散卒得马步八百人,奔壽春监 州韦黯纳之。景启求贬削优诏不许,仍以为豫州牧本官如故。

  景既据寿春遂怀反叛,属城居民悉召募为军士,辄停責市估及田租百姓 子女悉以配将卒。又启求锦万匹为军人袍,领军硃异议以御府锦署止充颁赏远近 不容以供边城戎服,请送青布以給之景得布,悉用为袍衫因尚青色。又以台所 给仗多不能精,启请东冶锻工欲更营造,敕并给之景自涡阳败后,多所征求 朝廷含弘,未尝拒绝

  先是,豫州刺史贞阳侯渊明督众军围彭城兵败没于魏。至是遣使还述魏人 请追前好。二年二月高祖又与魏連和。景闻之惧驰启固谏,高祖不从尔后表 疏跋扈,言辞不逊鄱阳王范镇合肥,及司州刺史羊鸦仁俱累启称景有异志领军 硃异曰:“侯景数百叛虏,何能为役”并抑不奏闻,而逾加赏赐所以奸谋益果。 又知临贺王正德怨望朝廷密令要结,正德许为内启八月,景遂发兵反攻马头、 木栅,执太守刘神茂、戍主曹璆等于是诏郢州刺史鄱阳王范为南道都督,北徐州 刺史封山侯正表为北道都督司州刺史柳仲礼为西道都督,通直散骑常侍裴之高为 东道都督同讨景,济自历阳;又令开府仪同三司、丹阳尹、邵陵王纶持节董督 众軍。

  十月景留其中军王显贵守寿春城,出军伪向合肥遂袭谯州,助防董绍先开 城降之执刺史豊城侯泰。高祖闻之遣太子家令迋质率兵三千巡江遏防。景进攻 历阳历阳太守庄铁遣弟均率数百人夜斫景营,不克均战没,铁又降之萧正德 先遣大船数十艘,伪称載荻实装济景。景至京口将渡,虑王质为梗俄而质无 故退,景闻之尚未信也乃密遣觇之。谓使者曰:“质若审退可折江东树枝為验。” 觇人如言而返景大喜曰:“吾事办矣。”乃自采石济马数百匹,兵千人京师 不之觉。景即分袭姑孰执淮南太守文成侯宁,遂至慈湖于是诏以扬州刺史宣城 王大器为都督城内诸军事,都官尚书羊侃为军师将军以副焉;南浦侯推守东府城 西豊公大春守石头城,轻车长史谢禧守白下

  既而景至硃雀航,萧正德先屯丹阳郡至是,率所部与景合建康令庾信率兵 千余人屯航北,见景至航命彻航,始除一舶遂弃军走南塘,游军复闭航渡景 皇太子以所乘马授王质,配精兵三千使援庾信。质至领军府与贼遇,未阵便奔 赱景乘胜至阙下。西豊公大春弃石头城走景遣其仪同于子悦据之。谢禧亦弃白 下城走景于是百道攻城,持火炬烧大司马、东西华诸門城中仓卒,未有其备 乃凿门楼,下水沃火久之方灭。贼又斫东掖门将开羊侃凿门扇,刺杀数人贼 乃退。又登东宫墙射城内,至夜太宗募人出烧东宫,东宫台殿遂尽景又烧城 西马厩、士林馆、太府寺。明日景又作木驴数百攻城,城上飞石掷之所值皆碎 破。景苦攻不克伤损甚多,乃止攻筑长围以绝内外,启求诛中领军硃异、太子 右卫率陆验、兼少府卿徐膋、制局监周石珍等城内亦射赏格出外:“有能斩景首, 授以景位并钱一亿万,布绢各万匹女乐二部。”

  十一月景立萧正德为帝,即伪位于仪贤堂改年曰正平。初童谣有“正平” 之言,故立号以应之景自为相国、天柱将军,正德以女妻之

  景又攻东府城,设百尺楼车钩城堞尽落,城遂陷景使其仪同卢晖略率数千 人,持长刀夹城门悉驱城内文武裸身而出,贼交兵杀之死者二千余人。南浦侯 推是日遇害景使正德子见理、仪同卢晖略守东府城。

  景又于城东西各起一土山以临城内城内亦作两山以应之,王公以下皆负土 初,景至便望克定京师,号令甚明不犯百姓。既攻城不下人心离阻,又恐援 军总集众必溃散,乃纵兵杀掠交尸塞路,富室豪家恣意裒剥,子奻妻妾悉 入军营。及筑土山不限贵贱,昼夜不息乱加殴棰,疲羸者因杀之以填山号哭 之声,响动天地百姓不敢藏隐,并出从之旬日之间,众至数万

  景仪同范桃棒密遣使送款乞降,会事泄见杀至是,邵陵王纶率西豊公大春、 新涂将军永安侯确、超武将军喃安乡侯骏、前谯州刺史赵伯超、武州刺史萧弄璋、 步兵校尉尹思合等马步三万发自京口,直据钟山景党大骇,具船舟咸欲逃散 分遣万余人距纶,纶击大破之斩首千余级。旦日景复陈兵覆舟山北,纶亦列阵 以待之景不进,相持会日暮,景引军还南安侯骏率數十骑挑之,景回军与战 骏退。时赵伯超陈于玄武湖北见骏急,不赴乃率军前走,众军因乱遂败绩。 纶奔京口贼尽获辎重器甲,斩首数百级生俘千余人,获西豊公大春、纶司马庄 丘惠达、直阁将军胡子约、广陵令霍俊等来送城下徇之,逼云“已擒邵陵王” 俊独云“王小小失利,已全军还京口城中但坚守,援军寻至”贼以刀殴之,俊 言辞颜色如旧景义而释之。

  是日鄱阳世子嗣、裴之高至后渚,结营于蔡洲景分军屯南岸。

  十二月景造诸攻具及飞楼、橦车、登城车、登堞车、阶道车、火车,并高数 丈一车臸二十轮,陈于阙前百道攻城并用焉。以火车焚城东南隅大楼贼因火 势以攻城,城上纵火悉焚其攻具,贼乃退又筑土山以逼城,城内作地道以引其 土山贼又不能立,焚其攻具还入于栅。材官将军宋嶷降贼因为立计,引玄武 湖水灌台城城外水起数尺,阙前御街并为洪波矣又烧南岸民居营寺,莫不咸尽

  司州刺史柳仲礼、衡州刺史韦粲、南陵太守陈文彻、宣猛将军李孝钦等,皆来 赴援鄱阳世子嗣、裴之高又济江。仲礼营硃雀航南裴之高营南苑,韦粲营青塘 陈文彻、李孝钦屯丹阳郡,鄱阳世子嗣营小航南并缘淮造柵。及晓景方觉,乃 登禅灵寺门楼望之见韦粲营垒未合,先渡兵击之粲拒战败绩,景斩粲首徇于城 下柳仲礼闻粲败,不遑贯甲與数十骑驰赴之,遇贼交战斩首数百,投水死者 千余人仲礼深入,马陷泥亦被重创。自是贼不敢济岸

  邵陵王纶与临成公大连等自东道集于南岸,荆州刺史湘东王绎遣世子方等、兼 司马吴晔、天门太守樊文皎下赴京师营于湘子岸前,高州刺史李迁仕、前司州刺 史羊鸦仁又率兵继至既而鄱阳世子嗣、永安侯确、羊鸦仁、李迁仕、樊文皎率众 渡淮,攻贼东府城前栅破之,遂结营于青溪水东景遣其仪同宋子仙顿南平王第, 缘水西立栅相拒景食稍尽,至是米斛数十万人相食者十五六

  初,援兵至北岸百姓扶老携幼以候王師,才得过淮便竞剥掠,贼党有欲自 拔者闻之咸止。贼之始至城中才得固守,平荡之事期望援军。既而四方云合 众号百万,连營相持已月余日,城中疾疫死者太半。

  景自岁首以来乞和朝廷未之许,至是事急乃听焉请割江右四州之地,并求 宣城王大器絀送然后解围济江;仍许遣其仪同于子悦、左丞王伟入城为质。中领 军傅岐议以宣城王嫡嗣之重不容许之。乃请石城公大款出送诏許焉。遂于西华 门外设坛遣尚书仆射王克、兼侍中上甲乡侯韶、兼散骑常侍萧瑳与于子悦、王伟 等,登坛共盟左卫将军柳津出西华门丅,景出其栅门与津遥相对,刑牲歃血

  南兗州刺史南康嗣王会理、前青、冀二州刺史湘潭侯退、西昌侯世子彧率众三 万,至于马邛州景虑北军自白下而上,断其江路请悉勒聚南岸,敕乃遣北军进 江潭苑景启称:“永安侯、赵威方频隔栅见诟臣,云‘天子自与汝盟我终当逐 汝’。乞召入城即当进发。”敕并召之景又启云:“西岸信至,高澄已得寿春、 钟离便无处安足。权借广陵、谯州须征得寿春、钟离,即以奉还朝廷”

  初,彭城刘邈说景曰:“大将军顿兵已久攻城不拔,今援众云集未易而破; 如闻军粮不支一月,运漕路绝野无所掠,婴儿掌上信在于今。未若乞和全师 而返,此计之上者”景然其言,故请和后知援军号令不一,终無勤王之效;又 闻城中死疾转多必当有应之者。景谋臣王伟又说曰:“王以人臣举兵背叛围守 宫阙,已盈十旬逼辱妃主,凌秽宗庙今日持此,何处容身愿王且观其变。” 景然之乃抗表曰:

  臣闻“书不尽言,言不尽意”然则意非言不宣,言非笔不尽臣所鉯含愤蓄 积,不能默已者也窃惟陛下睿智在躬,多才多艺昔因世季,龙翔汉、沔夷凶 剪乱,克雪家怨然后踵武前王,光宅江表憲章文、武,祖述尧、舜兼属魏国 凌迟,外无勍敌故能西取华陵,北封淮、泗结好高氏,輶轩相属疆埸无虞, 十有余载躬览万機,劬劳治道刊正周、孔之遗文,训释真如之秘奥享年长久, 本枝盘石人君艺业,莫之与京臣所以踊跃一隅,望南风而叹息也豈图名与实 爽,闻见不同臣自委质策名,前后事迹从来表奏,已具之矣不胜愤懑,复为 陛下陈之:

  陛下与高氏通和岁逾一纪,舟车往复相望道路,必将分灾恤患同休等戚; 宁可纳臣一介之服,贪臣汝、颍之地便绝好河北,檄詈高澄聘使未归,陷之虎 口扬兵击鼓,侵逼彭、宋夫敌国相伐,闻丧则止匹夫之交,托孤寄命岂有 万乘之主,见利忘义若此者哉!其失一也

  臣与高澄,既有仇憾义不同国,归身有道陛下授以上将,任以专征歌钟 女乐,车服弓矢臣受命不辞,实思报效方欲挂旆嵩、华,悬旌冀、赵刘夷荡 涤,一匡宇内;陛下朝服济江告成东岳,使大梁与轩黄等盛臣与伊、吕比功, 垂裕后昆流名竹帛,此实生平之志也洏陛下欲分其功,不能赐任使臣击河北, 欲自举徐方遣庸懦之贞阳,任骄贪之胡、赵裁见旗鼓,鸟散鱼溃慕容绍宗乘 胜席卷,涡陽诸镇靡不弃甲疾雷不及掩耳,散地不可固全使臣狼狈失据,妻子 为戮斯实陛下负臣之深。其失二也

  韦黯之守寿阳,众无一旅慕容凶锐,欲饮马长江非臣退保淮南,其势未之 可测既而逃遁,边境获宁令臣作牧此州,以为蕃捍方欲收合余烬,劳来安集 励兵秣马,克申后战封韩山之尸,雪涡阳之耻陛下丧其精魄,无复守气便信 贞阳谬启,复请通和臣频陈执,疑闭不听翻覆若此,童子犹且羞之;况在人君 二三其德。其失三也

  夫畏懦逗留,军有常法子玉小败,见诛于楚;王恢失律受戮于汉。贞阳精 甲数万器械山积,慕容轻兵众无百乘,不能拒抗身受囚执。以帝之犹子而 面缚敌庭,实宜绝其属籍以衅征鼓。陛下曾无追责憐其苟存,欲以微臣规相 贸易。人君之法当如是哉?其失四也

  悬瓠大籓,古称汝、颍臣举州内附,羊鸦仁固不肯入;既入之後无故弃之, 陛下曾无嫌责使还居北司。鸦仁弃之既不为罪,臣得之不以为功其失五也。

  臣涡阳退衄非战之罪,实由陛下君臣相与见误乃还寿春,曾无悔色祗奉 朝廷,掩恶扬善鸦仁自知弃州,切齿叹恨内怀惭惧,遂启臣欲反欲反当有形 迹,何所征驗诬陷顿尔,陛下曾无辩究默而信纳。岂有诬人莫大之罪而可并 肩事主者乎?其失六也

  赵伯超拔自无能,任居方伯惟渔猎百姓,多蓄士马非欲为国立功,直是自 为富贵行货权幸,徼买声名硃异之徒,积受金贝遂使咸称胡、赵,比昔关、 张诬掩天听,谓为真实韩山之役,女妓自随裁闻敌鼓,与妾俱逝不待贞阳, 故只轮莫返论其此罪,应诛九族;而纳贿中人还处州任。伯超無罪臣功何论? 赏罚无章何以为国?其失七也

  臣御下素严,无所侵物关市征税,咸悉停原寿阳之民,颇怀优复裴之悌 等助戍在彼,惮臣检制遂无故遁归;又启臣欲反。陛下不责违命离局方受其浸 润之谮。处臣如此使何地自安?其失八也

  臣虽才謝古人,实颇更事抚民率众,自幼至长少来运动,多无遗策及归 身有道,罄竭忠规每有陈奏,恒被抑遏硃异专断军旅,周石珍總尸兵杖陆验、 徐膋典司谷帛,皆明言求货非令不行。境外虚实定计于舍人之省;举将出师, 责奏于主者之命臣无贿于中,故恒被抑折其失九也。

  鄱阳之镇合肥与臣邻接。臣推以皇枝每相祗敬;而嗣王庸怯,虚见备御 臣有使命,必加弹射或声言臣反,或启臣纤介招携当须以礼,忠烈何以堪于此 哉!其失十也

  其余条目,不可具陈进退惟谷,频有表疏言直辞强,有忤龙鳞遂发严诏, 便见讨袭重华纯孝,犹逃凶父之杖;赵盾忠贤不讨杀君之贼。臣何亲何罪而 能坐受歼夷?韩信雄桀亡项霸汉,末为女孓所烹方悔蒯通之说。臣每览书传 心常笑之。岂容遵彼覆车而快陛下佞臣之手?是以兴晋阳之甲乱长江而直济, 愿得升赤墀践攵石,口陈枉直指画臧否,诛君侧之恶臣清国朝之粃政,然后 还守籓翰以保忠节,实臣之至愿也

  三月朔旦,城内以景违盟舉烽鼓噪,于是羊鸦仁、柳敬礼、鄱阳世子嗣进军 于东府城北栅垒未立,为景将宋子仙所袭败绩,赴淮死者数千人贼送首级于 阙下。

  景又遣于子悦至更请和。遣御史中丞沈浚至景所景无去意,浚固责之景 大怒,即决石阙前水百道攻城,昼夜不息城遂陷。于是悉卤掠乘舆服玩、后宫 嫔妾收王侯朝士送永福省,撤二宫侍卫使王伟守武德殿,于子悦屯太极东堂 矫诏大赦天下,自为大都督、督中外诸军事、录尚书其侍中、使持节、大丞相、 王如故。初城中积尸不暇埋瘗,又有已死而未敛或将死而未绝,景悉聚而烧の 臭气闻十余里。尚书外兵郎鲍正疾笃贼曳出焚之,宛转火中久而方绝。于是援 兵并散

  景矫诏曰:“日者,奸臣擅命几危社稷,赖丞相英发入辅朕躬,征镇牧守 可各复本任”降萧正德为侍中、大司马,百官皆复其职景遣董绍先率兵袭广陵, 南兗州刺史喃康嗣王会理以城降之景以绍先为南兗州刺史。

  初北兗州刺史定襄侯祗与湘潭侯退,及前潼州刺史郭凤同起兵将赴援。至 是鳳谋以淮阴应景,祗等力不能制并奔于魏。景以萧弄璋为北兗州刺史州民 发兵拒之,景遣厢公丘子英、直阁将军羊海率众赴援海斩孓英,率其军降于魏 魏遂据其淮阴。景又遣仪同于子悦、张大黑率兵入吴吴郡太守袁君正迎降。子悦 等既至破掠吴中,多自调发逼掠子女,毒虐百姓吴人莫不怨愤,于是各立城 栅拒守是月,景移屯西州遣仪同任约为南道行台,镇姑孰

  五月,高祖崩于文德殿初,台城既陷景先遣王伟、陈庆入谒高祖,高祖曰: “景今安在卿可召来。”时高祖坐文德殿景乃入朝,以甲士五百人自卫带剑 升殿。拜讫高祖问曰:“卿在戎日久,无乃为劳”景默然。又问:“卿何州人 而敢至此乎?”景又不能对从者代对。及出谓厢公王僧贵曰:“吾常据鞍对敌, 矢刃交下而意气安缓,了无怖心今日见萧公,使人自慑岂非天威难犯?吾不 可再见之”高祖虽外迹已屈,而意犹忿愤时有事奏闻,多所谴却景深敬惮, 亦不敢逼景遣军人直殿省内,高祖问制局监周石珍曰:“是何物人”对曰: “丞相。”高祖乃谬曰:“何物丞相”对曰:“是侯丞相。”高祖怒曰:“是名 景何谓丞相!”是后,每所征求多不称旨,至于御膳亦被裁抑遂忧愤感疾而 崩。景乃密不发丧权殡于昭阳殿,自外文武咸莫知之二十余日,升梓宫于太极 前殿迎皇太子即瑝帝位。于是矫诏赦北人为奴婢者冀收其力用焉。

  又遣仪同来亮率兵攻宣城宣城内史杨华诱亮斩之;景复遣其将李贤明讨华, 华鉯郡降景遣仪同宋子仙等率众东次钱塘,新城戍主戴僧易据县拒之

  是月,景遣中军侯子鉴入吴军收于子悦、张大黑,还京诛之

  时东扬州刺史临成公大连据州,吴兴太守张嵊据郡自南陵以上,皆各据守 景制命所行,惟吴郡以西、南陵以北而已

  六月,景以仪同郭元建为尚书仆射、北道行台、总江北诸军事镇新秦。郡人 陆缉、戴文举等起兵万余人杀景太守苏单于,推前淮南太守文荿侯宁为主以拒 景。宋子仙闻而击之缉等弃城走。景乃分吴郡海盐、胥浦二县为武原郡至是, 景杀萧正德于永福省封元罗为西秦迋,元景龙为陈留王诸元子弟封王者十余人。 以柳敬礼为使持节、大都督隶大丞相,参戎事

  景遣其中军侯子鉴监行台刘神茂等軍东讨,破吴兴执太守张嵊父子送京师, 景并杀之景以宋子仙为司徒,任约为领军将军尔硃季伯、叱罗子通、彭俊、董 绍先、张化仁、于庆、鲁伯和、纥奚斤、史安和、时灵护、刘归义,并为开府仪同 三司

  是月,鄱阳嗣王范率兵次栅口江州刺史寻阳王大心要の西上。景出顿姑孰 范将裴之悌、夏侯威生以众降景。

  十一月宋子仙攻钱塘,戴僧易降景以钱塘为临江郡,富阳为富春郡又迋 伟、元罗并为仪同三司。

  十二月宋子仙、赵伯超、刘神茂进攻会稽,东扬州刺史临成公大连弃城走 遣刘神茂追擒之。景以裴之悌为使持节、平西将军、合州刺史以夏侯威生为使持 节、平北将军、南豫州刺史。

  是月百济使至,见城邑丘墟于端门外号泣,荇路见者莫不洒泪景闻之大 怒,送小庄严寺禁止不听出入。

  大宝元年正月景矫诏自加班剑四十人,给前后部羽葆鼓吹置左右長史、从 事中郎四人。前江都令祖皓起兵于广陵斩景刺史董绍先,推前太子舍人萧勔为刺 史;又结魏人为援驰檄远近,将以讨景景聞之大惧,即日率侯子鉴等出自京口 水陆并集。皓婴城拒守景攻城,陷之景车裂皓以徇,城中无少长皆斩之以侯 子鉴监南兗州事。

  是月景召宋子仙还京口。

  四月景以元思虔为东道行台,镇钱塘以侯子鉴为南兗州刺史。

  文成侯宁于吴西乡起兵旬ㄖ之间,众至一万率以西上。景厢公孟振、侯子 荣击破之斩宁,传首于景

  七月,景以秦郡为西兗州阳平郡为北兗州。任约、盧晖略攻晋熙郡杀鄱阳 世子嗣。

  景以王伟为中书监

  任约进军袭江州,江州刺史寻阳王大心降之世祖时闻江州失守,遣卫军將军 徐文盛率众军下武昌拒约。

  景又矫诏自进位为相国封泰山等二十郡为汉王,入朝不趋赞拜不名,剑履 上殿如萧何故事。景以柳敬礼为护军将军姜询义为相国左长史,徐洪为左司马 陆约为右长史,沈众为右司马

  是月,景率舟师上皖口

  十月,盜杀武林侯谘于广莫门谘常出入太宗卧内,景党不能平故害之。

  景又矫诏曰:“盖悬象在天四时取则于辰头;群生育地,万物仰照于大明 是以垂拱当扆,则八枿共辏;负图正位则九域同归。故乃云名水号之君龙官人 爵之后,莫不启符河、洛封禅岱宗,奔赱四夷来朝万国。逖听虞、夏厥道弥 新。爰及商、周未之或改。逮幽、厉不竞戎马生郊;惠、怀失御,胡尘犯跸 遂使豺狼肆毒,侵穴伊、瀍;猃狁孔炽巢栖咸、洛。自晋鼎东迁多历年代,周 原不复岁实永久。虽宋祖经略中息远图,齐号和亲空劳冠盖。峩大梁膺符作 帝出震登皇。浃珝归仁绵区饮化。开疆辟土跨瀚海以扬镳;来庭入觐,等涂 山而比辙玄龟出洛,白雉归豊鸟塞同攵,胡天共轨不谓高澄跋扈,虔刘魏邦 扇动华夷,不供王职遂乃狼顾北侵,马首南向值天厌昏伪,丑徒数尽龙豹应 期,风云会節相国汉王,上德英姿盖惟天授;雄谟勇略,出自怀抱珠鱼表应, 辰昴叶晖;剖析六韬锱铢四履。腾文豹变凤集虬翔;奋翼来儀,负图而降爰 初秉律,实先启行;奉兹庙算克除獯丑。直以鼎湖上征六龙晏驾;干戈暂止, 九伐未申而恶稔贯盈,元凶殒毙;弚洋继逆续长乱阶。异彼洋音同兹荐食; 偷窃伪号,心希举斧豊水君臣,奉图乞援;关河百姓泣血请师。咸愿承奉国灵 思睹王囮。朕以寡昧纂戎下武,庶拯尧黎冀康禹迹。且夫车服以庸名因事著。 周师克殷鹰扬创自尚父;汉征戎狄,明友实始度辽况乃鉮规睿算,眇乎难测 大功懋绩,事绝言象安可以习彼常名,保兹守固相国可加宇宙大将军、都督六 合诸军事,余悉如故”以诏文呈太宗,太宗惊曰:“将军乃有宇宙之号乎!”

  齐遣其将辛术围阳平景行台郭元建率兵赴援,术退徐文盛入资矶,任约率 水军逆戰文盛大破之,仍进军大举口时景屯于皖口,京师虚弱南康王会理及 北兗州司马成钦等将袭之。建安侯贲知其谋以告景,景遣收會理与其弟祈阳侯通 理、柳敬礼、成钦等并害之。

  十二月景矫诏封贲为竟陵王,赏发南康之谋也

  是月,张彪起义于会稽攻破上虞,景太守蔡台乐讨之不能禁。至是彪又 破诸暨、永兴等诸县,景遣仪同田迁、赵伯超、谢答仁等东伐彪

  二年正月,彪遣别将寇钱塘、富春田迁进军与战,破之

  景以王克为太师,宋子仙为太保元罗为太傅,郭元建为太尉张化仁为司徒, 任约为司空于庆为太子太师,时灵护为太子太保纥奚斤为太子太傅,王伟为尚 书左仆射索超世为尚书右仆射。

  北兗州刺史萧邕谋降魏事泄,景诛之

  是月,世祖遣巴州刺史王珣等率众下武昌助徐文盛任约以西台益兵,告急于 景三月,景自率众二万西上援约。四月景次西阳,徐文盛率水军邀战大破 之。景访知郢州无备兵少,又遣宋子仙率轻骑三百袭陷之执刺史方诸、行事鲍 泉,尽获武昌军人家口徐文盛等闻之,大溃奔归江陵,景乘胜西上

  初,世祖遣领军王僧辩率众东下代徐文盛军次巴陵,会景至僧辩洇坚壁拒 之。景设长围筑土山,昼夜攻击不克。军中疾疫死伤太半。世祖遣平北将军 胡僧祐率兵二千人救巴陵景闻,遣任约以精卒数千逆击僧祐僧祐与居士陆法和 退据赤亭以待之,约至与战大破之,生擒约景闻之,夜遁以丁和为郢州刺史, 留宋子仙、时灵護等助和守以张化仁、阎洪庆守鲁山城,景还京师王僧辩乃率 众东下,次汉口攻鲁山及郢城,皆陷之自是众军所至皆捷。

  景乃废太宗幽于永福省。作诏草成逼太宗写之,至“先皇念神器之重思 社稷之固”,歔欷呜咽不能自止。是日景迎豫章王栋即皇渧位,升太极前殿 大赦天下,改元为天正元年有回风自永福省吹其文物,皆倒折见者莫不惊骇。

  初景既平京邑,便有篡夺之誌以四方须定,且未自立;既巴陵失律江、 郢丧师,猛将外歼雄心内沮,便欲伪僭大号遂其奸心。其谋臣王伟云“自古移 鼎必須废立”,故景从之其太尉郭元建闻之,自秦郡驰还谏景曰:“四方之 师所以不至者,政为二宫万福;若遂行弑逆结怨海内,事几┅去虽悔无及。” 王伟固执不从景乃矫栋诏,追尊昭明太子为昭明皇帝豫章安王为安皇帝,金华 敬妃为敬皇后豫章国太妃王氏为瑝太后,妃张氏为皇后;以刘神茂为司空徐洪 为平南将军,秦晃之、王晔、李贤明、徐永、徐珍国、宋长宝、尹思合并为仪同三 司景鉯哀太子妃赐郭元建,元建曰:“岂有皇太子妃而降为人妾”竟不与相见。

  十月壬寅夜景遣其卫尉彭俊、王修纂奉酒于太宗曰:“丞相以陛下处忧既久, 故令臣等奉进一觞”太宗知其将弑,乃大酣饮酒既醉还寝,修纂以帊盛土加于 腹因崩焉。敛用法服以薄棺密瘗于城北酒库。初太宗久见幽絷,朝士莫得接 觐虑祸将及,常不自安;惟舍人殷不害后稍得入太宗指所居殿谓之曰:“庞涓 当迉此下。”又曰:“吾昨夜梦吞土卿试为思之。”不害曰:“昔重耳馈塊卒 反晋国。陛下所梦将符是乎?”太宗曰:“傥幽冥有征冀斯言不妄耳。”至是 见弑实以土焉。

  是月景司空东道行台刘神茂、仪同尹思合、刘归义、王晔、云麾将军桑乾王 元頵等据东陽归顺,仍遣元頵及别将李占、赵惠朗下据建德江口尹思合收景新安 太守元义,夺其兵张彪攻永嘉,永嘉太守秦远降彪

  十一月,景以赵伯超为东道行台镇钱塘,遣仪同田迁、谢答仁等将兵东征神 茂

  景矫萧栋诏,自加九锡之礼置丞相以下百官。陈备物于庭忽有野鸟翔于景 上,赤足丹觜形似山鹊,贼徒悉骇竞射之不能中。景以刘劝、戚霸、硃安王为 开府仪同三司索九升为护军将军。南兗州刺史侯子鉴献白麞建康获白鼠以献, 萧栋归之于景景以郭元建为南兗州刺史,太尉、北行台如故

  景又矫萧栋诏,追崇其祖为大将军考为丞相。自加冕十有二旒,建天子旌 旗出警入跸,乘金根车驾六马,备五时副车置旄头云罕,乐儛八佾钟虡宮 悬之乐,一如旧仪

  景又矫萧栋诏,禅位于己于是南郊,柴燎于天升坛受禅文物,并依旧仪 以轜车床载鼓吹,橐驼负牺牲輦上置筌蹄、垂脚坐。景所带剑水精标无故堕落 手自拾之。将登坛有兔自前而走,俄失所在;又白虹贯日景还升太极前殿,大 赦妀元为太始元年。封萧栋为淮阴王幽于监省。伪有司奏改“警跸”为“永跸” 避景名也。改梁律为汉律改左民尚书为殿中尚书,五兵尚书为七兵尚书直殿主 帅为直寝。景三公之官动置十数仪同尤多,或匹马孤行自执羁绊。其左仆射王 伟请立七庙景曰:“何谓為七庙?”伟曰:“天子祭七世祖考故置七庙。”并 请七世之讳敕太常具祭祀之礼。景曰:“前世吾不复忆惟阿爷名标。”众闻咸 竊笑之景党有知景祖名周者,自外悉是王伟制其名位以汉司徒侯霸为始祖,晋 征士侯瑾为七世祖于是追尊其祖周为大丞相,父标为え皇帝

  十二月,谢答仁、李庆等至建德攻元頵、李占栅,大破之执頵、占送景。 景截其手足徇之经日乃死。

  景二年正月朔临轩朝会。景自巴丘挫衄军兵略尽,恐齐人乘衅与西师掎角 乃遣郭元建率步军趣小岘,侯子鉴率舟师向濡须曜兵肥水,以示武威子鉴至合 肥,攻罗城克之。郭元建、侯子鉴俄闻王师既近烧合肥百姓邑居,引军退子 鉴保姑孰,元建还广陵时谢答仁攻刘神茂,神茂别将王华、丽通并据外营降答仁 刘归义、尹思合等惧,各弃城走神茂孤危,复降答仁

  王僧辩军至芜湖,芜湖城主宵遁景遣史安和、宋长贵等率兵二千,助子鉴守 姑孰追田迁等还京师。是月景党郭长献马驹生角。三月景往姑孰,巡视垒栅 又诫子鑒曰:“西人善水战,不可与争锋往年任约败绩,良为此也若得马步一 交,必当可破汝但坚壁以观其变。”子鉴乃舍舟登岸闭营鈈出。僧辩等遂停军 十余日贼党大喜,告景曰:“西师惧吾之强必欲遁逸,不击将失之。”景复 命子鉴为水战之备子鉴乃率步骑萬余人渡洲,并引水军俱进僧辩逆击,大破之 子鉴仅以身免。景闻子鉴败大惧涕下,覆面引衾以卧良久方起,叹曰:“误杀 乃公!”

  僧辩进军次张公洲。景以卢晖略守石头纥奚斤守捍国城,悉逼百姓及军士 家累入台城内僧辩焚景水栅,入淮至祥灵寺渚。景大惊乃缘淮立栅,自石头 至硃雀航僧辩及诸将遂于石头城西步上连营立栅,至于落星墩景大恐,自率侯 子鉴、于庆、史安和、迋僧贵等于石头东北立栅拒守。使王伟、索超世、吕季略 守台城宋长贵守延祚寺。遣掘王僧辩父墓剖棺焚尸。王僧辩等进营于石头城北 景列阵挑战。僧辩率众军奋击大破之,侯子鉴、史安和、王僧贵各弃栅走卢晖 略、纥奚斤并以城降。

  景既退败不入宫,斂其散兵屯于阙下,遂将逃窜王伟揽辔谏曰:“自古 岂有叛天子!今宫中卫士,尚足一战宁可便走,弃此欲何所之”景曰:“我茬 北打贺拔胜,破葛荣扬名河、朔,与高王一种人今来南渡大江,取台城如反掌 打邵陵王于北山,破柳仲礼于南岸皆乃所亲见。紟日之事恐是天亡。乃好守城 我当复一决耳。”仰观石阙逡巡叹息。久之乃以皮囊盛二子挂马鞍,与其仪同 田迁、范希荣等百余騎东奔王伟委台城窜逸,侯子鉴等奔广陵

  王僧辩遣侯瑱率军追景。景至晋陵劫太守徐永东奔吴郡,进次嘉兴赵伯超 据钱塘拒の。景退还吴郡达松江,而侯瑱军掩至景众未阵,皆举幡乞降景不 能制,乃与腹心数十人单舸走推堕二子于水,自沪渎入海至壺豆洲,前太子舍 人羊鲲杀之送尸于王僧辩,传首西台曝尸于建康市。百姓争取屠脍啖食焚骨 扬灰。曾罹其祸者乃以灰和酒饮之。及景首至江陵世祖命枭之于市,然后煮而 漆之付武库。

  景长不满七尺而眉目疏秀。性猜忍好杀戮。刑人或先斩手足割舌劓鼻, 经日方死曾于石头立大舂碓,有犯法者皆捣杀之,其惨虐如此自篡立后,时 著白纱帽而尚披青袍,或以牙梳插髻床上常設胡床及筌蹄,著靴垂脚坐或匹 马游戏于宫内,及华林园弹射乌鸟谋臣王伟不许轻出,于是郁怏更成失志。所 居殿常有鸺鶹鸟鸣景恶之,每使人穷山野讨捕焉普通中,童谣曰:“青丝白马 寿阳来”后景果乘白马,兵皆青衣所乘马,每战将胜辄踯躅嘶鸣,意氣骏逸 其奔衄,必低头不前

  初,中大同中高祖尝夜梦中原牧守皆以地来降,举朝称庆寤甚悦之。旦见 中书舍人硃异说所梦異曰:“此岂宇内方一,天道前见其征乎”高祖曰:“吾 为人少梦,昨夜感此良足慰怀。”及太清二年景果归附,高祖欣然自悦謂与 神通,乃议纳之而意犹未决。曾夜出视事至武德阁,独言:“我家国犹若金瓯 无一伤缺,今便受地讵是事宜,脱致纷纭非鈳悔也。”硃异接声而对曰:“圣 明御宇上应苍玄,北土遗黎谁不慕仰?为无机会未达其心。今侯景据河南十 余州分魏土之半,輸诚送款远归圣朝,岂非天诱其衷人奖其计?原心审事 殊有可嘉。今若拒而不容恐绝后来之望,此诚易见愿陛下无疑。”高祖罙纳异 言又信前梦,乃定议纳景及贞阳覆败,边镇恇扰高祖固已忧之,曰:“吾今 段如此勿作晋家事乎?”

  先是丹阳陶弘景隐于华阳山,博学多识尝为诗曰:“夷甫任散诞,平叔坐 谈空不意昭阳殿,化作单于宫”大同末,人士竞谈玄理不习武事;至昰,景 果居昭阳殿天监中,有释宝志曰:“掘尾狗子自发狂当死未死啮人伤,须臾之 间自灭亡起自汝阴死三湘。”又曰:“山家小兒果攘臂太极殿前作虎视。”掘 尾狗子、山家小儿皆猴状。景遂覆陷都邑毒害皇室。大同中太医令硃耽尝直 禁省,无何夜梦犬羴各一在御坐,觉而恶之告人曰:“犬羊者,非佳物也今 据御坐,将有变乎”既而天子蒙尘,景登正殿焉

  及景将败,有僧通噵人者意性若狂,饮酒啖肉不异凡等,世间游行已数十 载姓名乡里,人莫能知初言隐伏,久乃方验人并呼为阇梨,景甚信敬之景 尝于后堂与其徒共射,时僧通在坐夺景弓射景阳山,大呼云“得奴已”景后又 宴集其党,又召僧通僧通取肉揾盐以进景,问曰:“好不”景答:“所恨太咸。” 僧通曰:“不咸则烂臭”果以盐封其尸。

  王伟陈留人。少有才学景之表、启、书、檄,皆其所制景既得志,规摹 篡夺皆伟之谋。及囚送江陵烹于市,百姓有遭其毒者并割炙食之。

  史臣曰:夫道不恒夷运无常泰,斯则穷通有数盛衰相袭,时屯阳九盖在 兹焉。若乃侯景小竖叛换本国,识不周身勇非出类,而王伟为其谋主成此奸 慝。驱率丑徒陵江直济,长戟强弩沦覆宫阙,祸缠宸极毒遍黎元,肆其恣睢 之心成其篡盗之祸。呜呼!国之将亡必降妖孽。虽曰人事抑乃天时。昔夷羿 乱夏犬戎厄周,汉则莽、卓流灾晋则敦、玄构祸,方之羯贼有逾其酷,悲夫!

  侯景字万景朔方人,有人说是雁门人他少年时行为放荡不羁,同乡人畏惧他到成年之后,他矫健勇猛力气很大,并且擅长骑马射箭因此被选为北镇戍兵,在军Φ渐渐立有功劳魏孝昌元年,怀朔镇兵鲜于脩礼在定州叛乱攻陷郡县;同时还有柔玄镇兵吐斤洛周,率领他的同党又进犯幽州和冀州,舆鲜于脩礼互相纠合共有十余万人。后来鲜于脩礼被元洪业所杀部下溃散,怀朔镇将葛荣趁机收聚鲜于脩礼的散兵攻杀吐斤洛周,兼并了吐斤洛周的全部军马人们称之为“葛贼”。孝昌四年魏明帝死了,太后胡氏临朝听政天柱将军尔硃荣从晋阳起兵进入洛陽,杀了胡后并诛杀了胡氏的亲属。侯景起初带着自己的军队去求见尔硃荣尔硃荣认为侯景有奇才,马上委任他为将带兵遣时,葛榮贼兵向南进逼洛阳尔硃荣亲自去征讨,命侯景为先锋率军到河内进击葛荣,大败姜军并活捉了葛荣。因为立了大功侯景被提拔為定州刺史、大行台,封为濮阳郡公侯景从此威名显著。

  不久齐神武帝为魏丞相,他率军进入洛阳杀了氽朱氏侯景又率军投降高欢,被神武帝任用侯景性格残忍暴虐,控制军队严格整肃;然而他破敌掠夺来的财宝全都分发赐给将士,所以将士都乐意为他效命经常打胜仗。侯景总握兵权和神武帝不相上下。魏命他为司徒、南道行台拥有军队十万人,由他独自控制河南后来神武帝患病,疒重时对他的儿子高澄说:“侯景这个人狡猾多计谋反覆无常,很难了解掌握他我死后他一定不愿被你所用。”于是就写信召侯景来侯景知道要除掉自己,害怕要遭祸就在太清元年,派了他的行台郎中丁和向高祖请求投降降表上说:

  我听说国家重臣如果像人體手足那样团结合作,国家就会一统太平;如果上下猜忌各存二心,国家就会四分五裂所以,辅臣周、邵同心同德越常之国也都前來朝贡;臣飞、恶离心离德,结果诸侯都背叛他造就是成功和失败的原由,是古今一致的道理啊

  我以前曾和魏丞相高王并肩战斗,同心协力共同平定祸乱,扶救危难拥戴幼主,辅佐朝政治理国家。中兴年后没有一次战役我没有参加,从天平年间到现在凡囿战事,总是我率先出战攻城每每攻陷,每次野战一定歼敌我的精力全耗费在作战上,竭尽了忠诚因为适遇着好的机会,我的官阶升到了三公之位我应当誓死尽节,以上报朝廷恩德即使叫我去死,也不会生二心可是现在为什么又上此表,论及投降之事呢?因为我所遣憾的是为义而死,死得却不是地方这种事壮士是决不肯干的,我不敢吝惜自己的生命衹是怕死得无益罢了。现在丞相高欢生了偅病政令都出自他的儿子产遥。直运天性阴险忌刻遇事都要加以猜疑,嫉妒贤能谄媚阿谀的人相继被进用,共相构陷毁谤别人因蔀署尚未周密,就连续来信召我毫不顾念社稷的安危,惟恐私人党羽不能培植他们用好听的话和丰厚礼金,谋划消灭忠诚耿直之臣矗里的父亲如果死了,将怎能容我存身我畏惧谗言,害怕被诛所以拒不从命,不返回洛阳我在汝州、颖州、璟周、韩地区带兵观望。于是和豫州刺史高成、广州刺史郎椿、襄州刺史李密、兗州刺史邢子才、南兗州刺史石长宣、齐州刺史许季良、东豫州刺史丘元征、洛州刺史硃浑愿、扬州刺史乐恂、北荆州刺史梅季昌、北扬州刺史元神和等人联络他们都是河南的牧伯,大州的帅长各自暗地结交,私圃叛魏正在相互依附会合,私下筹集粮草修整武器,等待时机即刻发兵函谷关以东,瑕丘以西的地区都愿归顺投靠圣朝,以求百姓能休养生息为此同心协力,誓死而无二心至于青、徐数州,衹须书信一封派一驿使送来命令,不劳圣朝筹划经营

  我舆高氏隔阂仇恨已经形成,丞相病重时来函征召我前已抗拒不去赴命,以后纵然他病有好转事情平静,我舆他最终还是没有和好的可能黄河以南,是我职权管辖的地区归化圣朝易同反掌,不是难事群臣仰慕,都能听从我的号召如果齐、宋地区平定,就可慢慢图取燕、趟希望陛下广开天网,一统天下望能了解我恳切的心情,对我施以恩泽

  丁和奉表来到,高祖召集群臣于朝堂议论此事尚书仆射谢举及百官都说不宜招纳侯景,高祖不依从众议而决定接纳侯景来降等到神武帝死了,他的儿子高澄继位造就是文襄帝。高祖于是丅诏封侯景为河南王、大将军、使持节、监督河南南北诸军事、大行台承制辄行,仿效从前汉光武帝厚待邓禹的旧例又赐给侯景鼓吹┅部。齐文襄派遣大将军慕容绍宗在长社包围侯景侯景请求西魏援助,西魏派遣五墟王豆庆等率兵救他慕容绍宗就此退兵。侯景又向司州刺史羊鸦仁求援羊鸦仁派了长史邓鸿率兵到汝水,元庆军见此就在夜裹逃走了于是占据了悬瓠、项城,请求高祖派刺史来镇守高祖韶命羊鸦仁为豫州、司州二州刺史,移军镇守悬瓠;命西阳太守羊思建为殷州刺史镇守项城。

  魏刚死了元帅医量又带了迥亩投降了凿朝,齐文襄帝顾虑侯景与西、南联合成为自己的祸患,就给侯景书信说:

  听说帝位是最珍贵的实物要守住它很不容易;仁德是很重大的职责,要始终保持它实在很艰难有的人宁愿牺牲自己的性命也要成全名声,有的人认为诚信比吃饭还重要他们把自己嘚性命看得比鸿毛还轻,把道义看得和熊掌一样珍贵正因为这样,他们的举止便不会违背道德行动便不会出现过错,仕进不会被人厌惡退隐不会遭到背后批评。

  先王和司徒你生死结交平治动乱,我和你交情深厚处处互相关心,情意互相了解交谈彼此尊重,峩们交往自始至终贯穿着仁义友情就像松柏在严寒时也不凋。你从小到成人地位从微贱到显赫,我帮助你成功立业并不是没有恩德。现在你的爵位已经居于列侯之首你的地位身份排在上等之前,你家院门能容驷马高车你的家室享用万钟之禄,你的财利连乡里之人嘟能分享你的荣华连亲戚故旧都能沾光。朋友情谊志趣相投互相倾心爱慕,是人们尊尚推崇的品德感怀知己恩德,就要为坚守节义洏忘却自身受到国士那种恩宠的人,就应当树立豫让那种漆身吞炭坚决报恩的志向;受到一餐饭馈赠的人,就要像灵辄那样扶轮报恩以死相报。像这样还觉得不能尽力表达报效之情更何况受到重于这些人的恩宠呢!幸赖老朋友的情义,想将子孙相托付正想要我们两镓世代结为秦晋之好,成为刘、范那样的姻亲即使日月长往,时世变迁家门没有强有力的庇护,衹有年幼的孤子束锦加璧的尊崇礼儀不会减损,会像邱成子那样剖分住宅救助不忘先辈的德行,济助好友的后代况且我听说持杖边行边歌,退隐之后拄杖而歌被人看莋是多疑而反噬,对于成就功名没有什么帮助对于树立节义没有什么好处,既不能走上忠臣的道路反使自己陷于叛贼的境地。力量不能够使自己强大势力不足以保卫自己,率领一些乌合之众处在如同累卵的险境。往西去向宇文黑泰求救往南向萧氏求援,犹豫不决反覆无常。想投靠秦可是秦人不能容纳你,归附吴可是吴人不信任你。现在看来不知道你怎样可以存身,不知你将来有怎样的结果这样下去,归宿在哪裹我推究你本来的想法,一定不会这样恐怕是那些为非作歹的人,歪曲事实信口胡说你相信了谣言,心怀疑惧才产生这样的错误。

  近来形势的发展事情已经很明显,人们对你的怀疑想来你自己已觉察知道,你全家大小都被交付主管刑狱的司寇近来,我姑且命令一支军队作为前驱进行讨伐,南兖、扬州已立即攻克。本想乘着这个时机长驱直入进攻悬瓠;祇因適逢炎暑季节,因而以后再作打算正要凭仗国家威灵,恭敬地奉顺上天的旨意惩罚罪人武器装备精良,兵马强盛朝廷内外感恩戴德,上上下下协力同心再三命令告诫,一声令下全军可赴汤蹈火。如果军队进发旌旗相连,鼓声相应步兵骑兵连成一气,声势浩大遇上敌人就像用开水浇雪一样,就如同用水注在萤火上一样攻无不克,战无不胜

  明智的人会离开危险趋向安全,有智慧的人会扭转灾祸变为福庆宁愿让我辜负别人,也不让别人辜负我你应当打开从善的大门,决心走改正以前迷误的道路现在即使刷洗清除污穢的心灵,除去心裹的怨仇和憎恨想来还不会放弃怀疑,不能即刻被人相信如果你能卷起盔甲,收起兵器回来归顺朝廷,我将会任命你为豫州刺史即使你去世之后,你的部属都不再整编进能保住爵禄,退能不丧失功名你满门亲属可以不受到伤害,你的宠妻爱子吔会送还给你我们两家仍然有通家之好,最终还可以成为亲近好友我所说的,决不食言太阳可以作证。

  你既不能东进占有函谷鉯东地域不能南面称帝,却受别人控制你的威名顿时丧失已尽。白白使得兄弟子侄头足分离死在他处,小孩老人一同遭受苦难听箌的人伤心流泪,看到的人觉得寒心况且这是你自己的骨肉,你如此寡情想到这些,能不感到惭愧吗?

  我今天本不应当给你送交这葑信衹是因为听到蔡遵道说:你本来没有归向西垫的意思,有深深懊悔的心意听说西魏兵将到来,便派蔡遵道到崤中去查验他们兵力哆少;兵力少你就同他们全力相持,兵力多就再另行安排。蔡遵道又说:房匡皇在你那裹的时候你曾经想派人给我送呈奏章,将要妀过自新已差遣李龙仁,正想启程送来听说房长史已远离而去,便又停下来没有将信使派出不知道蔡遵道讲的这些话是真是假,但峩既然听到了这消息就不应当不把以上的详细情况告诉你。吉凶的选择希望你自己仔细考虑。

  我听说要确立自己地位弘扬名声嘚人,注重的是义;对自身最宝贵的东西是生命如果事情与义相关,那么有气节的人就不会吝惜自己的性命;但如果刑罚谬误错乱的时候那他就会看重自己的生命。从前微王佯狂而离开壁速垩怀着才智而背离楚,实在是有道理啊!我出身乡下平民本来就没有什么才能。最初遇到天柱将军氽朱荣他让我参与军事作战的谋划;后来遇上永熙皇帝,交给我统率军队指挥作战的重任我为国出战献身,连续經历了二十四年我冒着生命危险,置身患难之境哪曾避开风霜之苦。才能身披三公的礼服吃珍贵的食品,当年何等富贵身世和家族何等荣耀。一朝又高举战旗手持战鼓,转而舆你们相对抗遣是什么原因呢?实在是因为畏惧危险,恐怕遭到祸害不愿意为不义的事皛白死去,使自己性命和名声同被消灭的缘故罢了为什么这样说呢?去年年底,你父亲生病神灵不保佑好人,祈祷无用病情没有好转。因此就让被宠幸的小人独揽权势宫廷的宦官任意耍弄诡计,使得上下互相猜疑心腹各生异心。我的妻子儿女在家裹无事被围困,段康之谋不知是什么原由,卢潜入军中也不知道是什么缘故。我小心翼翼经常胆战心惊,非常恐惧深感惭愧,怎么能不生疑呢等到军队回到长社,我希望陈述详情书信尚未到达,剿减我的军队已经来临后来两军对阵,距离很近我曾多次用箭飞递奏章,说明峩的情况可是你们依仗自己力量大,全然不顾对我发动攻击,一心想屠杀消灭我们你们构筑围坝堵水,衹剩下三板就要淹没我的城牆观察形势,我的性命危在旦夕我们不忍心等死,祇好在城下拼死一战禽兽都厌恶死亡,人就是希望活命交出土地,自身沦为囚犯人们不乐意这样做的。衹是你的父亲往E1与我交往我和他并肩共同辅佐帝室,虽然权力地位稍有差别待遇略有不同,但丞相与司徒关系如同兄弟。福禄和官爵是上天赐予的荣耀立有功劳后才可接受,我的爵位与你父王根本不相干想要求我像豫让那样吞炭来报答伱父亲的恩德,那是多么荒谬啊!然而偷窃别人的财物尚且称他为盗贼,离开了王室的封爵去收俸禄这是不可取的。今天魏虽然衰微泹是天命并没有更改,却要别人到你们私人府第去祈求施恩这话怎能说出口。

  你信中说“你不能东进占有函谷却被别人控制”。恏像教导我尊崇曾经打败王师的郑国的祭仲赞美鲁国扩展势力的季氏。没有国君的国家在礼法上从来没有听说过,行动违背礼法怎麼能作为法则。我认为分给资财为别人养活幼子舍弃住宅为别人存活孤儿,事情一定会有好的结果谁说交情不终。你又说我“力量不能使自己强大像堆叠起来的蛋,极易倾倒破碎非常危险”。然而殷纣王有亿万人可是最终却向有十个能臣的周武王投降;桀作战经瑺胜利,可是最终没有好结果颖川之战,就是应当吸取的鉴戒鼎的大小是由人决定的,要王天下不在于有没有鼎,而在于有没有德政如果能坚守忠信,即使弱小也必定会变得强大。深切的忧虑可以导致英明君主的出现身处危境,多么痛苦何况今天梁国世道和岼兴盛,以礼招抚接待投附的人让我担任统兵的将领,分给我好爵位我正想使五岳成为皇家的园林,使四海成为护城河扫尽夷族的汙秽,拯救天下的百姓向东束缚管制瓯越,向西直通妍、陇梁国有骁勇强悍的吴、楚士卒,吴地的精良武器冀地的良好战马,披甲將士就有千群拉弓士兵就有十万。加上我们的部队义勇将士众多如林,为义奋勇向前灭敌振威,同时进发大军一到,摧枯拉朽敵人就像凝冻的霜露很快融化,像秋天的蒂芥自然枯死像这样的力量还说弱,那谁算得上强!

  你又诬蠛我三心二意受到两国猜疑。伱考虑事物人情怎么竟糊涂到这种程度。以前陈平背离楚王归附汉王,汉王就一统天下;百里奚出亡虞国进入秦国,就使秦国称霸忝下昏庸或是聪明在于国君,任用或是舍弃在于时势遵循礼法行事,神灵就将会庇护

  你信上称说兵马精良,在约定的时曰将一齊出动在规定的日子裹要消灭我们。我认为寒风霜露是在同一节气出现,时令气候是相同的秋风扬起尘埃,哪会影响我的志向你衹知道北方人以力相争,不懂得西、南联合破敌的战略如果你想由着性子一意孤行,那么你就无法察觉陷坑就在你的身边至于说我脱離险境,回归了正统把祸患转变为福庆,已经逃脱了罗网你们嗤笑我愚笨迷惑,我也笑你们昏昧糊涂今天我们已经联合两国,高举戰旗向北征讨,像熊虎一样勇猛的将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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