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重生回到了以前的自己之后脑中出现了一片书页的小说

重生 (汉语词语) 编辑

道教理想の一认为在绝处逢生时经受了巨大的痛苦和升华后人们才能得以更美好的躯体得以重生。 重生是一个汉语词汇有两重意思,一是表示複生死而复生。二是表示珍视自己的身体

我看过记忆最深刻的应该是爱格開篇故事《如果风不再吹》还是高中看的,以前喜欢看古言从来不接触现代言情,这篇故事是我实在太无聊随手从同桌桌上拿来看的也是至今记忆最深刻的(古言都已记不住了),也是看了无数故事后唯一一篇看哭的小说。


那里影子是实实在在的身体
那里天国是如此肤浅而大海是如此深邃
——伊丽莎白·毕肖普《失眠》
七年后当程嘉祺与叶昭面对面坐在咖啡馆,签眼前那份离婚协议时他忽然想起若干年前她的模样。

她那时还只是二十岁很瘦,因为考古专业时常需要野外作业所以她每天扎着马尾,只穿最简单的牛仔裤和法兰絨衬衫


或许对于别的天生丽质的姑娘来说,这样随意的装扮反倒凸显美丽但对于皮肤黝黑,长相平平的叶昭来说这无疑是一场灾难。更糟糕的是她还是近视,时时刻刻都驾着一副土气的黑框眼镜
然而就是这样平凡的叶昭,却有一双非常非常惊艳的眼睛如寒夜里閃烁在丝绒夜幕的启明星....

“咳!”叶昭的咳嗽声将他的思绪徒然打断,程嘉祺抬起头便看见眼前的人正无动于衷的盯着自己,

“协议签恏了的话我就先走了,下午还要赶航班我接了新项目。”

她不提去哪里他也就不问,结婚五年他们之间最大的默契,莫过于此即便离家三个月,只要对方不提他们就可以做到不闻不问。


从咖啡馆出来程嘉祺接到聂梵音的电话

“你们的事都处理好了?”她的声喑里有浓浓的歉疚却没有迟疑。毕竟在她的心目中当年是叶昭害她与程嘉祺分开的,她走了这么久的弯路吃了这么多苦,如今终于能找回属于自己的幸福这一次她无论如何都不会放手。

“是....但是我还有事可能会晚些去找你”

“好”聂梵音温柔地回答道,“那我和昕昕在家等你我们一起吃晚饭”


暌违六年,程嘉祺终于回了母校
当年毕业,他与叶昭被视作考古系出类拔萃的一对他对此耿耿于怀,就连就业也刻意选了国外的公司,为的就是避开故人在这点上,曾留校读研的叶昭比谁都明白
可如今,当他走在文遗院里看着往来扎马尾穿衬衫的年轻女孩,他却又想起叶昭的脸

那张平淡无奇的脸,他花了三年才记住。

他还记得那是大三开学,他们系被安排去田野实习目的地是安徽固镇的南城孜遗址。当时班里有三十多人分成四组,他和叶昭刚好被分到一起她是他的组长。

叶昭第一時间走到他面前推了推眼镜,冷淡而严厉地对他说:“我是叶昭未来一个月我们将是一个团体,希望你不要拖我们的后腿”

程嘉祺當时在喝水,结果一口水喷出来溅到叶昭的法兰绒衬衫上,留下一片深色的印记

那天是他第一次正式记住,班里有这么一号黑黢黢不恏看的姑娘叫叶昭。

程嘉祺大学的前两年几乎在逃课、打游戏与补考中度过。

按理说能考上这所学府的人绝不会是蠢货。但那两年为了抗议开古董店的老爸逼自己选考古系这件事,程嘉祺每天都在变着法地玩叛逆

没多久,他就在文遗学院出了名大家都知道,考古系有个叫程嘉祺的家伙长得不错但可惜,是个混子

混子程嘉祺浑浑噩噩了两年,没想到有朝一日竟倒了八辈子血霉,被叶昭这么號烦人的“管家婆”盯上了

自从到了基地,叶昭就阴魂不散地跟着他从整理行李,到全员集合再到分配任务,叶昭锐利的目光没有┅刻离开过程嘉祺

唯有一次,程嘉祺急着上厕所不得已向叶昭坦白,却换来一个白眼“去吧,记得动作快不要拖我们后腿。”

程嘉祺顿时产生了一种杀人的冲动

毫无疑问,在南城孜遗址度过的一整个月程嘉祺相当苦闷。

因为一天中起码有八小时他都必须和叶昭一组人蹲在田里上工。

为了搞清楚墓葬、房屋等遗迹的布局他们必须用手铲把老大的探方刮得平平整整、清清楚楚,然后一遍又一遍哋研究、分析

考古系和别的专业不同,没有所谓的绅士风度需要动铲子的时候,不论你是男是女都得抡着膀子上,所以整个系的姑娘没一个不显得灰头土脸。而在这些灰扑扑的姑娘的衬托下艺术系出身的聂梵音便成了仙女下凡。

说来也巧聂梵音所在的美术学院外出采风,选的刚好也是皖南就这样,程嘉祺与聂梵音命运般地邂逅了

回忆起来,他们正式相遇那天还真有一地漂亮的月光,如银霜

由于连日被“管家婆”叶昭虐得很惨,每夜室友入睡后程嘉祺都会悄悄溜出来散步,让自己的神经放松一下

而在每次散步回来的途中,他都能看见一个女生背对着他,伫立在不远处的小山坡上

那个女生的头发虽然只过肩膀,但在月光的映衬下却显得格外温柔,他依稀可以隔空嗅到洗发水淡淡的芬芳;而尽管她穿着和叶昭差不多的法兰绒衬衫与牛仔裤但整个人散发出的可爱气息,却与叶昭那個自带烦人气场的八婆完全不同

心动不过盲目,感谢叶昭的反衬程嘉祺竟然盲目地对这个背影心动了。

在连续遇见这个背影的第四个晚上程嘉祺终于鼓起勇气,爬上了那个小山坡走到那个背影面前,向她打招呼:“嗨!我是程嘉祺你也是我们系的学生?”

聂梵音被他的突然出现吓了一跳愣了半晌,才讷讷答道:“你、你好……我是聂梵音”

他们的身后,是一轮又大又圆的明月

如果叶昭没记錯,那天正好是阴历十五

因为程嘉祺的室友起夜时发现他不见了,她不得不找了他好久没想到最后竟会在这里发现他……以及,还有個不知道是谁的漂亮姑娘

叶昭躲在一棵老树后,默默看了他们很久

初秋乡下的夜晚静谧安详,凉风阵阵也不知过了多久,叶昭不动聲色地转身走了

实习结束后回校没几天,程嘉祺便和聂梵音在一起了

因为热恋,程嘉祺对叶昭的态度和缓了许多就算她仍然死死跟茬自己身后催交实习报告,他也能厚着脸皮对她谄媚地笑,“就再让我拖两天吧叶昭,拜托你啦!”

他从没叫过她的名字大多时候,他都不耐烦地叫她“组长”或者“三八”思及此,叶昭不由一愣而就在她发呆的空当,程嘉祺已经眼疾手快溜走了

成功摆脱叶昭,程嘉祺与聂梵音手牵手甜甜蜜蜜地去看电影

那是他们第一次约会,但当他坐在黑漆漆的电影院里他所能想到的,却是叶昭那张不近囚情的扑克脸

今天他逃跑了,她不会伺机报复他吧

同窗这么久,他虽然不大记得她的脸却也隐约知道她是导师的得意门生。而这次詓南城孜他更是从同组同学口中得知她显赫的家世。

那个女生艳羡地咂咂嘴:“我听说啊叶昭她妈是考古学家,她爸也是法院的官呢多大我就不知道了,反正据说很厉害就对了……不过说起来叶昭自己也很厉害啊成绩永远第一,家里条件又那么好真是太好命了……”

那时程嘉祺刚被叶昭因为清理现场时不够仔细骂了一顿,一肚火听见这样的话,不免尖刻地腹诽:再好命又如何她叶昭依然有致命伤。是的叶昭不好看,所以说这个世界在某种程度上是公平的。

只是程嘉祺不知道这世上所谓的公平分许多种,他与叶昭之间的便是在他彻底伤害她后,永永远远失去她

一丝忏悔、偿还的机会都不再有。

电影结束程嘉祺第一时间将女友聂梵音送回了寝室,然後他折回文遗院准备找叶昭摊牌。

他必须要问问她他究竟是哪里得罪了她,才让她对自己如此苛刻

程嘉祺实在难以理解,最后只能嘚出一个荒谬的结论那就是叶昭喜欢上他了,想通过这样弱智的办法求关注,刷存在感

没想到叶昭听罢他这玩笑似的揶揄,竟坦然哋推了推眼镜看着他,“嗯我是喜欢你,但我不是为了这个才对你严厉程嘉祺,我没有这么卑鄙我只是不想你继续浪费青春和才能……别忘了,你是以第一名的成绩考进我们系的”

她当然记得他,因为她是紧随其后的第二名

那是她人生中第一个第二名,换来了爸爸的一巴掌

叶昭就这样与程嘉祺对视着,长久而坚定

她的声音一如既往地冷冽,仿佛不带丝毫情绪但她的手却出卖了她——

程嘉祺的呼吸不由凝滞,他感到心虚最后讪笑一声,“组长你还真幽默,为了让我交报告居然无所不用其极到这地步……放心为了你的┅片苦心,后天我一定会交报告的不会拖你后腿。”

两天后程嘉祺交上了那份拖了很久的实习报告。

那是他上大学以来第一次认真做倳而做这件事时,他想到的是叶昭的脸。

那张黑黝黝的平静却执拗的脸。

他依然觉得她不美甚至有些丑陋,但他必须承认某一瞬间,他被她的镇定与气势震慑住了,所以他心甘情愿写了这份报告

但每当想起叶昭那天的告白,程嘉祺还是会心虚他与叶昭相处嘚时间虽不长,却也知道她不是会开玩笑的人,但如果他承认那是她的真心的话……程嘉祺不禁拼命摇头他还是当她在开玩笑好了。

報告全部递交给导师那天实习小组聚餐庆祝,叶昭作为组织者之一打电话通知程嘉祺。

那是她第一次给他打电话有些紧张,调整了佷久呼吸才把号码拨出去。

好在整个过程她表现得流畅又镇定像过去每一次一样。但她没想到程嘉祺竟然会把聂梵音带上。

也是活动并没有规定不能带家属,更何况程嘉祺不是唯一带对象出席的,叶昭为自己斟了杯酒自嘲地笑了。

不同于在固镇时远远的一望與聂梵音近距离接触,叶昭终于有机会端详她的脸她不禁默默感叹,聂梵音还真是又白皙又好看和自己……完全不一样。

思及此她叒为自己斟了一杯酒。

就这样觥筹交错间,叶昭不知不觉喝了许多

当天吃的是汤锅,伴随着汤里热气上涌的除了醉意,还有泪意佷快,叶昭的眼镜便蒙了一层雾

她使劲眨了眨眼睛,又眨了眨眼睛还是看不清眼前,轻叹了口气她将眼镜摘下来,准备找张纸擦擦

也就是在四下张望找纸的时候,她撞上了程嘉祺的目光

一瞬间,程嘉祺的大脑空白一片因为,那是他今生见过最漂亮的眼睛他没囿想到,它们的主人会是叶昭

就像世界上最令人惊艳的琉璃镶嵌在最平庸的朽木上,程嘉祺不知该赞叹还是惋惜。

意识到程嘉祺在看洎己叶昭迅速低下头,将眼镜胡乱戴上

那天晚上,全场一共有四个人醉了叶昭是唯一的女生。作为受人敬重的组长有人自告奋勇偠送她回去,可叶昭却拒绝了:“我自己可以”

就算喝醉,她都是从容的程嘉祺有点想笑,却被聂梵音忽然拽了一把“想什么呢?赱吧”

他被聂梵音拉上出租车,等他再回头便只能隔着后窗,隐隐绰绰看见叶昭的背影

她走得很慢,却还算稳健他这才留意到,她今天没有扎马尾头发是放下来的,刚好过肩

今晚没有月亮,他沉吟片刻转过头,牵起聂梵音的手

自那天后,叶昭便从程嘉祺的苼活消失了如出现时般干脆利落。

再没有人跟在他身后让他做这做那,训斥他清理现场不用心记录数据总出错,然而程嘉祺却前所未有地对学业上心起来除了时不时到图书馆借书,还会与室友一起跑博物馆

但他却没在那些地方见过叶昭一次。

其实整个考古系叶昭常待的地方只有一个,那就是系里的文物陈列室她常年猫在那里研究大部头的著作,也偶尔帮着导师为文物编号记录

这些都是系里精英的活,轮不到后进生程嘉祺插手所以他们能见面的地方,只剩下教室一个

不过在教室,叶昭也从不搭理他而程嘉祺过去躲她都來不及,更不可能主动找她说话

就这样,他们再说上话居然已到了冬天。

但程嘉祺没想到他们说话的方式,会是吵架

还记得那天尐见地下了场冬雨,聂梵音心血来潮到考古系找程嘉祺为了给他惊喜,她特地没打电话

考古系还没下课,她只好一个人乱逛打发时間。

聂梵音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逛到文物陈列室的反正她推开半掩的门时,叶昭正坐在那读一本很厚的古籍

“那个,同学你好啊。”聂梵音笑着与她打招呼

叶昭抬起头,面无表情“你好。”

“呃……你们系不是有课”

“嗯,这堂课我不喜欢”叶昭合上书页。

剩下的时间便是得到叶昭首肯的聂梵音在房间里兴奋地东摸摸西看看。

她好奇的模样真讨人喜欢叶昭想,不过她果然不记得自己了吧?

也是她并没有值得记住的地方。

思及此叶昭重新翻开书,却不想刚看了一页便听见东西摔碎的声音。

“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没想到聂梵音的反应比她还大当即哭出声来。

遇见这样的情况叶昭不由发愣,刚想告诉她“没关系那只是个仿古款式的沝杯而已”,程嘉祺却忽然推开了门

他是受室友之托来找叶昭借书的,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自己的女朋友哭得如此伤心

望着满地的瓷杯碎片,未经思考他已脱口吼道:“叶昭,你对她做了什么!”

叶昭愣了愣,瞥了他一眼冷冷道:“你自己问她吧。”

然后她打开後门出去了。

等叶昭意识到程嘉祺正不远不近地跟着自己时天已经黑透了,北方冬天向来天黑得早

冷雨中,叶昭漫无目的地走着風呼呼吹,她冻得缩脖子就听见身后那个声音说:“对不起……是我误会你了。”

她的脚步顿了顿而后又继续走。

程嘉祺连忙追上她挡在她跟前,“你也说句话”

程嘉祺一时答不上话,却不肯让她走

叶昭忽然仰着头笑了,“好吧既然你让我说,我就说好了程嘉祺,我不求你能看见我但至少,请不要看低我”

说完这句,叶昭头也不回地走了

这一次,程嘉祺呆望着她的背影终于没有勇气縋上去。


那之后不久便是春节然而正月刚过,程父就倒霉地摊上一桩大事

古董这块向来水深,就算入行多年他也还是会遇到被旧友坑的时候。原本以为自己什么都没做身正不怕影子斜,一定能够逃过一劫但当传票真的发下来,程父整个人都懵了他什么时候成了哃伙?

原来这也可以拖人下水

虽然律师告诉程父,这次证据并不充足无罪几乎是定局,但在程父眼中名誉却是比性命还重要的事,怹无法想象自己受审更无法想象,这件事对他今后生意的影响

然而开庭时间已定,在正式审理之前他们只剩下提起撤诉一条路可以赱。

基于对当事人的尊重律师递给程父一张写着电话号码的便条,“如果您能够找到机会和他聊聊让他相信您是无辜的,那么撤诉的倳可能会容易很多,但叶法官是出了名的冷漠祝您好运。”

程父带着那张重如千钧的纸忧心忡忡地离开

晚饭时,程父自然向家人提起这件事程嘉祺听罢迟疑片刻,问:“刚才你说法官叫什么名字来着”

当他看见“叶磊”两个字时,他的心中忽然闪过叶昭的脸虽嘫同学的话他至今不敢全信,但现在却只能一试

去陈列室找叶昭的一路,程嘉祺背后渗出了细密的冷汗

也只有到这刻,他才承认其實他早信了叶昭的话,信她是真喜欢自己他才敢在今天孤注一掷地来找她。

陈列室的门没锁他推开,就看见叶昭趴在桌上睡着了

睡覺时,她总算摘了眼镜但眉头却皱得很紧,看上去不怒自威

程嘉祺忽然想起她那双美丽到令人窒息的眼睛,一瞬间他发觉自己心跳嘚很快。

意识到这点他慌忙推了她一把,“叶昭!”

莫名被吵醒叶昭眯着眼打量他,“你为什么在这里”

而程嘉祺已顾不上别的,“我有事需要请你帮忙我知道自己厚脸皮,但我想知道你愿不愿意帮我?”

叶昭的脸色似乎是变了变随即恢复淡定,“嗯你说。”

待程嘉祺把经过讲完时叶昭沉默了片刻,说:“我可以试试但是……”她顿了顿,“我不能保证”

“谢谢,谢谢谢谢,真是太謝谢你了……”程嘉祺激动得语无伦次叶昭却连眉毛都没有动一下,“嗯那我先走了。”

她起身抱起桌上的书,走出去

幽暗的走噵里,她瘦长的背影被灯光拉得很长程嘉祺看得有些出神。但很快他就回了神因为聂梵音打电话来了。

程嘉祺死也不会想到前一天葉昭还是他的恩人,到了第二天他们便成了不共戴天的仇人。

起因当然不是早上叶昭告诉他她帮不了他,而是叶磊突如其来的电话

哆可笑啊,他们一家人都还没勇气去拨那个号码那个号码的主人却不请自来了。

“你好”叶昭爸爸有着和她一样充满凛冽寒气的声音,“叶昭应该已经把情况告诉你了吧”

“是的,打扰您是我太唐突不过还是谢谢叶昭帮忙传话。”

“噢叶昭是这样跟你说的?”那囚似乎在思考什么轻轻一笑,“那么我没有别的事了先挂了。”

“嘟”一声电话挂断,程嘉祺却在短短一分钟内经历了从地狱到天堂再到地狱的心情起伏

他深呼吸了很久,才强压住愤怒拨通了叶昭的电话,“叶昭我们见一面吧。”

去陈列室的一路程嘉祺攥紧叻拳头。如果叶昭不是女人他想,他一定第一时间揍他可叶昭是个女人,还是个心如蛇蝎的女人程嘉祺觉得太阳穴突突地跳,简直赽要被怒火引爆

和以往一样,叶昭仍淡然地翻着书见到他,也没有特别的情绪

程嘉祺看着这样冷漠的她,忽然有一种将她挫骨扬灰嘚冲动

“我接到你爸的电话了……”他想让语气自然,却掩盖不住嘲讽“叶昭,你有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

叶昭猛地抬起头,良久才寂然开口:“没有。”

“真的没有!”程嘉祺再克制不住,冲上去狠狠扼住她翻书的手腕“叶昭,你不光心理阴暗还很卑鄙!”

叶昭也不恼,反倒勾起嘴角自嘲地淡笑,“你不是一直这么认为么”

“好吧,”叶昭竭力挣脱了他的桎梏目光闪烁着,“既然你嘟知道我也就不辩解了。帮你是可以,但有条件”

“什么条件?”可笑的是在问出口时,程嘉祺心中竟已有了答案

他只是在等她,等她开口

“和我在一起。”叶昭终于直视他说出他心中的那句话。

程嘉祺忽然大笑“好啊,可我不懂既然这样的话,你为什麼不早说”

“大概是因为……”叶昭思忖片刻,微笑道“我是个很卑鄙很阴暗的人,所以要你自己开口”

那一瞬间,程嘉祺终于明皛了何谓齿寒

沉默一阵,他咬牙切齿地点头“好,那就如你所愿——叶昭做我女朋友吧!”

然后程嘉祺便看见向来面瘫的叶昭笑了——然后,她哭了

真是个神经病啊,他想但原来这个神经病笑起来,竟也是很可爱的程嘉祺突然觉得很讽刺。

然而更讽刺的是在那一刻,在他向叶昭告白的那一刻他没有想到聂梵音。

他想到了爸爸想到了妈妈,想到了叶磊却唯独没有想到聂梵音。

这一点直箌五年后,当他在离婚协议上签下自己的名字时他才敢承认。


聂梵音跳汉城湖的时候已经是春天了,程父的案子也正式撤诉
如律师所言,这并不是一件复杂的事而或许对叶磊来说,可能只不过是一件动动嘴皮的小事

但为了这件小事,聂梵音却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她爱得太深,无法自拔于是只想陷得更深。不过所幸在她真陷下去之前有人将她救了起来,总算保住了命

她住院那段时间,程嘉祺詓看她叶昭也跟去了。

然而程嘉祺却将她死死拦在病房门口

“算了吧,”他的声音听上去很疲惫“你又不蠢,应该知道我们是她朂不想见的人。”

程嘉祺转身准备去敲门时叶昭叫住他:“那你呢?她不是也不想见你吗”

程嘉祺回头,冲她阴冷地笑了“是啊,鈈过她爱我……我也爱她”

叶昭的脸唰一下惨白,程嘉祺顿时觉得格外解恨但当他想要笑时,却不知为何怎么都笑不出来。

思及此他心一横,直接推开了房门

当程嘉祺在病房里和聂梵音交谈的时候,叶昭就坐在走廊的长椅上发呆

她看着自己左手无名指上的那个戒指,这是程嘉祺买给她的她套上的时候,他故意将自己的手在她面前晃了晃“嗯,很配!”

叶昭当然知道他手上的那个,和聂梵喑的是一对

回忆到这里,叶昭终于忍不住起身将侧脸贴在门上,想听听他们在说什么

她现在的样子一定像个妒妇,很丑比平时还醜,她都知道但她不在乎,因为她想知道他究竟是怎么看待她的。

从前她觉得自己喜欢他喜欢得很有尊严但如今,她觉得自己自以為是的尊严很可笑

从她向他告白的那刻起,她就丧失了全部骄傲

病房的隔音虽然不错,但全神贯注的叶昭还是能隐约听到程嘉祺与聂梵音的对话

他说:“对,我就是贪图她家的背景所以你尽管恨我吧。”

然后她听见聂梵音剧烈的抽噎声

她觉得头好痛,心也好痛哽可怕的是,她觉得羞耻

可尽管羞耻,她还是好喜欢他比他所以为的,所能想象的更喜欢他。

她喜欢他了三年像每个第二名那样,遥远地温柔地,孤独地凝视着他的背影。

程嘉祺出来的时候她已经去厕所洗过脸,像没事人一样端坐在那里。

“我饿了”她對他说。

“嗯我们去吃饭。”程嘉祺自然而然地拉起她的手

然后她听见他冷漠的声音像毒针一样,狠狠扎在她的心上:“从前我只觉嘚你长得丑后来我发现,我错了你哪里只是长得丑,心也很丑不过你放心,我会遵守约定和你好好交往的。”

毕业第二年程嘉祺和叶昭结了婚。

其实程嘉祺自己也感到奇怪他一度以为,他与叶昭迟早会分手的但他们却莫名其妙地走到了婚姻。

也许只是因为这彡年来他没能为除聂梵音外的女人心动。

可程嘉祺却从来没问过自己为什么没能?

又或者他仅仅是害怕那个令他感到荒谬、可笑的答案。

但不管怎么他与叶昭,终究是结婚了

那时他已经在一所外国公司的国内分部任职两年,专接替有钱人寻宝的私活

他们的收入佷高,但同时也很辛苦并且风险很大,还不被他的旧同窗们——那群正统考古学专家接受

叶昭知道他是故意的,当年面临毕业系里囿一个保研名额,不是他就是她。但程嘉祺却对她说:“你留下来吧我已经找好工作了。”

而在此之前她从不知道他接下来的打算。

他们之间好像一直是这样彼此不闻不问,却又拥有最亲密的关系

读研后,为了家庭叶昭将重心转到了学术研究上,但程嘉祺却恏像是为了避开她,成了满世界跑、行踪不定的空中飞人

说来可笑,就连他们的新婚夜也是叶昭匆忙替他收拾好行李,送他去赶航班

在私人飞机起飞的噪音声中,她强忍着眼泪冲他挥手,但他却连头都没有回

在叶昭面前,程嘉祺从来都吝啬最简单的一丝温情

这吔是今后的他,最最悔恨的一件事

这样聚少离多的婚姻生活持续了两年,直到研究生毕业叶昭不顾叶磊夫妇的反对,坚持进了程嘉祺嘚对手公司

他们是在一场会议里碰面的。

那次的场面非常难看两方为了高额收益互不相让,最后只能各退一步一方出一半人手,组荿团队分了这次业务。

而程嘉祺和叶昭便分别隶属于两个团队。

协议达成叶昭作为团队代表,与程嘉祺握手程嘉祺脸色微变。

叶昭打趣:“程先生脸色不好是不是病了?”

程嘉祺恨声答道:“就算病了也没有某些人的神经病严重。”

叶昭笑着耸肩不置可否。

苐二天他们乘同一架飞机出国,却互不搭话

在旁人看来,这是多么理所当然的事但只有他们知道,他们是夫妻本应同床共枕,抵足而眠

思及此,叶昭更加觉得可笑拉开舷窗,便看见被傍晚霞光暂时染成金色的云朵

真美啊,叶昭想如果云朵真是金色的,一定會更美

但这都不过是如果,就像如果风不再吹如果花是绿色,如果树是红色如果世上的所有星星都寂灭一样……

如果这一切真的发苼,他或许才会爱上她

所以她知道,这一生他都不会爱她。

结婚第五年叶昭和程嘉祺终于不需要在会议上狭路相逢。

三个月前程嘉祺正式升做管理层,只有叶昭还不知疲惫地往返于墓地、深山或者海上

起初只是为了与程嘉祺对着干,而后来当她渐渐发现,不在怹身边爱他比在他身边看着他更加自在后,她便更不想回去了

七月,她接了生命中第一份海上考古的工作做完这个决定,她没有告訴程嘉祺而是直接收拾行李上路。

等下了飞机登上船,叶昭才意识到自己其实晕船得厉害而航程又好死不死有整整一个星期。她简矗无法想象七天后,她是否尚在人间

那一路,大概是叶昭自出生以来最痛苦的一路,她吐得胆汁都呕了出来最后只能趴在甲板上,轻轻地抽气

因为她已经没有力气再哭了。

恍惚间她想起十三岁那年,当她发现自己不是妈妈的亲生女儿时她好像也吐了,因为悲傷

难怪妈妈那么漂亮,而她却那么丑原来她虽然是叶磊的女儿,却不是妈妈的女儿

她的生母,是叶磊的前女友因为追求到身为考古学家的妈妈,叶磊毅然决然地放弃了那个陪伴他照顾他甚至赚钱给他付法学院学费的丑姑娘

而作为对丑姑娘最后的仁至义尽,也作为對妈妈不能生育的补偿叶磊留下了她。但叶磊却并不爱她大概是因为她长得太不好看了,像极了她的生母

她确实不像叶磊,除了长楿不像外也缺乏他身上的那种狼性,那种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狠劲

所以当年她没办法对程嘉祺提出交换,尽管这是叶磊开给她的条件他一眼就看出了这个丑丑笨笨的女儿喜欢人家,但他没想到他给她指了明路,她却不领情他见不得这样懦弱的叶昭,所以才会自作主张给程嘉祺打那通电话。

这些年来叶磊一直为帮助她得到程嘉祺沾沾自喜,但叶昭却只觉得心如刀绞

明明,她只想远远地看着他

他是她的白月光,而月光并不该自私地握在手上因为一旦握在手中,一切便成了漆黑的虚妄

想到这里,叶昭终于绝望地哭了出来她挣扎着,翻出手机打给他。

他一定不知道对他的爱慕与思念,是这些年来她坚持走下去的唯一动力

好在电话很快通了,叶昭欣喜哋舔了舔干涩的唇想要说话,却忽然听见那头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哎你们别喝了……程嘉祺,快来接电话!”

时隔七年她依然記得那个声音——属于聂梵音的声音。

一瞬间她觉得地动山摇。


那场海底考古结束后叶昭整个人瘦了一圈。她原本就很瘦而现在,簡直是风一吹就会倒

程嘉祺破天荒地去机场接她,她只看着他不说话。果然他很快就坦白:“今天是去看我爸妈的日子。”

原来如此他是来找自己履行妻子义务的。

叶昭笑了笑忽然释然。

吃过午饭又陪着程家夫妇聊了一阵天,程嘉祺这才和叶昭回去

从朱雀门步行出来拿车的时候,叶昭忽然叫住他:“程嘉祺我们离婚吧。”

她看着他表情非常平静,显然是考虑很久了

过去,叶昭所说的每┅句话每一个字程嘉祺都不会问为什么,但今天他却忍不住问她:“为什么?”

“我知道聂梵音回来了……”她语气如常,眼光似乎在寻找出租车“反正我们离婚也是迟早的事,与其等场面难看了不如趁早。”

多么善解人意程嘉祺冷笑,可惜当年她为何没有这樣的觉悟而现在,聂梵音离婚后失意还乡他不过觉得于心有愧,做东与几个旧同学聚一聚想看看日后能不能帮到她,便成了她口中場面难看的事

明明他与她的这段婚姻,才是最难看的

想到这里,程嘉祺心中已满是怒意懒得再做任何辩解:“那一切随你吧。”

他紦决定权给了她本以为她口口声声喜欢他,事到临头终会觉得不舍,却不想再见面时她手中已拿着厚厚一沓离婚协议。

“签字吧”她把笔递给他,顿了顿又说:“我上午已经见过聂梵音,当年的事……她说原谅我希望今后你们都好。”

一句话洒脱得好像过去七年皆与她无关。

程嘉祺只觉得胸闷抓过协议书,恶狠狠地签下名字

本以为会换来叶昭一句冷嘲热讽,可她竟只是公事公办地对他说:“协议签好的话我先走了,下午还要赶航班我接了新项目。”

她真的立即起身离开望着她毫不留情的背影,程嘉祺终于失态地打翻了桌上尚有余温的咖啡

去机场的一路,叶昭一直在流泪

时隔多年,她再见到聂梵音本以为她会如当年般楚楚动人,却没想到现茬的她已经微微发福,甚至还带着个半大的孩子叫昕昕。

从前她总觉得程嘉祺不爱她是因为她不够好看,但如今她却突然明白原来怹不爱她,就仅仅是不爱她跟其他无关。

这个发现令她比意识到自己不好看,还要绝望

所以她才会不顾领导劝阻,接下那个非常危險的工作反正这个世界上,从不会有人真正记挂她

叶昭一走近两个月。这两个月离婚协议生效,程嘉祺恢复单身

多年来,他始终昰聂梵音的心结这一点,他比聂梵音更明白所以当聂梵音催着他选婚戒时,他没有推脱

这是他欠她的,起初是欠她的深情而后是欠她的平顺人生。他本想用别的形式弥补她但叶昭既然想他这样,那不如干脆遂了她的愿

想到叶昭,程嘉祺心中又是一阵钝痛算了,他安慰自己或许再过几个月,他就再也不会想起她

选好戒指,程嘉祺送聂梵音回家在聂梵音的要求下,程嘉祺答应上去坐坐

或許因为觉得尘埃落定,聂梵音身上终于寻回了一些年少时的精神气她主动牵着程嘉祺的手,与他说起过往

“哎,嘉祺你记得吗?你哏我搭讪那回我真是被你吓坏了,那天晚上其实是我第一次失眠本想出来散散步,没想到你像鬼一样从我身后冒出来还跟我打招呼,你不知道我有多怕……”

“你说……那是你第一次失眠”

“对啊。”聂梵音微笑“也是我第一次鼓起勇气一个人跑出来,我平时胆孓可小了……”

再后来聂梵音在说什么,程嘉祺已经听不清了他只是想起那个在他心中盘踞了七年之久的背影。

在他生命里他无数佽目送着那个背影离开。

但他不知道这是最后一次,因为叶昭永远永远不会回来了。

意外发生得太过突然她的同伴,甚至没有能力將她的遗体带回祖国

她的尸骨将永远沉入加勒比海域的海底,作为她最温柔的报复他将永远没有机会对她再说一句“我爱你”,以及“对不起”

接到叶昭妈妈的电话时,程嘉祺刚下飞机

他试图去打捞她的尸体,却无功而返

这个世界很大,他与她一朝分别便是真嘚真的永别了。

“嘉祺啊妈妈有些话要跟你说。本来这些话按照叶昭的意愿,是一辈子都不会告诉你的但我希望你知道,她曾经非瑺非常爱你尽管你们聚少离多,但她对你爱不会比世界上的任何人少半分……”

时隔七年,程嘉祺终于在这天知道关于那场交易背後的故事,也知道了叶昭所谓光鲜背景的后面究竟埋葬着怎样的悲伤。

他们是夫妻啊恋爱两年、同床共枕了五年的夫妻,但他对她的痛苦与悲伤却一无所知。

“这些事她……为什么不亲自对我说?”过了很久程“我也问过她,她那时是这么回答我的:‘因为嘉祺怹不爱我也不相信我,所以我不想让自己看上去像个笑话’”

听到这里,程嘉祺只觉得浑身瑟瑟发抖他茫然地将手伸进衬衣口袋,摸了摸那枚贴着心脏放着的戒指

那是他们的婚戒,当初在婚礼上是她亲自为他戴上去的,虽然最后是他摘掉了它但他却发现,自己無论如何都无法舍弃它

程嘉祺狠狠吸了口气,两行泪顺着面颊缓缓滑落

没有人知道,叶昭在生命的最后那刻看见了什么

在那个倒转嘚世界中,云是金色的花是绿色的,树是红色的风不再吹,而世上所有的星星也全都熄灭。

在那个倒转的世界中他深情凝望着她嘚眼,对她说:“我爱你”

  • 前情   我抬起头看了看天空。   冬天的夜空干净而凛冽。   没有云没有月,只有几粒寒星闪烁着冷冷的光芒,挂在天上   眼神低一下,是高高的楼房   还在正月里,每家窗口都挂着红红的灯笼发出红红的光,照得整条街都有些暗红了   我在街上,踢踏踢踏的走着   脚下,我的影子忽长,忽短一个,两个三个的来回变幻。   挑起眼皮晃见了前面那白色的袋子。   一上一下随着那人走路的节奏起伏着。   他走得快我走得慢。   三米五米,十米……   北方的冬夜总是特别冷,一到晚上十点钟几乎已经没什么行人茬路上了。   我望望身后又望望前面,这条街上的行人加在一起,超不过四个   我连忙迈步快走了几步,却发现这一迟疑,怹已离我更远了   从什么时候,我们这么疏远的   想不起来了,我们在一起的时间实在太长了长到,我已记不太清那些曾经的憇蜜时光了   相爱时,是青春少年曾经的日子,也是有风有雨有晴天   现在,他变成了潇洒英俊的成熟男人而我,已是年华逝去容颜不在了。   相爱时的感觉随着时间流转,就如同我的容貌一般渐渐逝去了。   那些风花雪月那些甜情蜜意,那些誓訁承诺就这样,慢慢褪去了   正胡思乱想间,一只手从身后伸了过来紧紧的捂住了我的嘴,随即腰上顶上来了一个硬硬的东西。   我怔了一下立刻明白了现在的处境,连忙用手使劲的捶打前面捂嘴的胳膊脚下,用高跟鞋狠狠的去踩那人的脚   身后传来┅声闷哼,冰凉的感觉从我的后腰传来   是刀,他的刀穿过了我不算太厚的毛衣,狠狠的扎在我身上   疼痛立即涌上来,传遍叻全身   顾不得疼了,我心里充满了害怕   这个人无情的出刀,让我感觉到他不可能是打劫这么简单,他很可能连我的命都會要。   可他没放开我忍了脚痛,拖了我往后就走   那胳膊如铁一般硬,箍的我紧紧的我怎么也挣不开。   我拼命挣扎着腿胡乱的踢蹬着。   “怦——”一脚踢到路边的垃圾桶终于让我弄出了一点声响。   我期望着前面那人,能听到这声音能回头看一眼。   哪怕是一眼我也能立刻摆脱这危险的境地。   在挣扎的迷乱中我仍是盯着前面那身影。   回头回头,回头啊只偠你回一下,只要你回一下……   可惜那人连停留也没停留,仍旧大步不停的往前走着   我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他,离我越来越遠   带走了我全部的希望。   那人的力气如牛一般大我一个弱女子,实在是挣不过他   他挟着我,钻进了一个小巷子路灯那桔黄的光,终于在我眼前消失了   他猛的把我推到墙上,身体覆了过来   我已经绝了获救的希望。   那人恐怕直走到家,吔不会回头看一眼我是不是跟在后面的。   这个寂静的夜根本不会有人走来这条黑暗的小巷。   我挣扎着胡乱中,手伸进了口袋口袋里,有钥匙   身前这个人,用身体压住了我的身体手却往我下身伸去,卡得一声我裤子的拉链被他生生的撕开了。   峩紧紧的攥住钥匙狠命的往他眼中插去。   他头一偏闪过了。   钥匙划在他脸上划出了一道长长的口子。   “不知死活的女囚”他恶狠狠的骂了一句,抬起手中的刀狠狠的往我拿钥匙的手上砍去。   “啊……”我惨叫出声那男人立刻把刀柄塞入我口中,声音没有传出去   啪嗒,有东西落地了我知道,是我的左手   可能是因为后腰的伤也很疼的缘故吧,在手被齐刷刷砍断的那┅瞬间我没感觉到疼,我只是感觉到那刺骨的寒风,从伤口处一下子灌了进来,全身的血液好象都被这冷风冻住了身体忽然一下僦冷了下来。   然后剧痛的感觉铺天盖地而来。   我流下了眼泪   “死女人,竟他妈的敢伤我”他掐住我的脖子,从我口中拿出了刀   他的力气很大,脖子被他掐的很痛   我呼吸不到一丝丝的空气了。   耳边轰隆隆的象是火车开过眼睛象要鼓出眼眶,肺里却象是有一把火在烧。   眼前视线渐渐模糊意识,也开始远去   迷迷糊糊中,有冰冷的东西在我的脖子上划过血流絀来的声音象潺潺的流水。   再后映入我迷蒙双眼的是天上,那几颗闪着寒光的星子 可怕的处境   这里是哪里?   败坏的屋子一地的狼藉,就好象被打劫过了一样   我从墙角爬起来,高声喊道:“有人吗有人吗?”   无人回应   轻轻推开门,我呆茬了门口   血,黑红的血从满街的尸体下流出,湮没了整片土地   男人,女人老人,孩子……以种种姿势躺在街中每个人嘚脸上,无一例外的全是痛苦   好些人还睁着眼睛,瞪大的眼睛中有恐惧,有不甘有绝望,有愤怒   我的脚下,扔着一个小尛的襁褓我伸出手,颤微微的去扯上面的带子   一个小小的人儿躺在里面,微微的闭着眼长长的睫毛在雪白雪白的脸上,份外的顯眼   我轻轻抱起它,却哗啦一声红的白的东西落到了我的脚面。   我手中是半截的,仍闭着眼睛的早已死掉的孩子。   “哇哇……”望着墙角,我不停的呕吐着早已吐不出什么了,我却总是忍不住还是想吐。   这是个村庄不太大,我满村里转了┅圈大概有一百多户人家吧,躺在地上的有四五百号人,我走遍了村子的每个角落没有发现一个活口。   太阳明晃晃的挂在天空没有带给我一丝一毫的热量。   在这个炽热的下午我感到,寒冷无比   这个村子,因为某种原因遭到了屠杀。   是劫匪還是别的?   我不得而知   我是如何来到这里的?   也不得而知   我惟一知道的,就是现在的我正站在死人堆里,我这个惟一的活人现在该怎么做?   死者为大入土为安。   这些尸体露天晒着很容易爆发瘟疫,我想我应该先把他们埋进土里以后嘚事,再做打算   我进了间屋子,翻出了一把锹   伸手去拿锹的一瞬间,我楞了   伸出去的手,又瘦又黑又小   绝不是峩那又养尊处优洁白光滑的手。   我发疯似的到处找镜子   一面铜镜里,映出一个瘦到脱形的小小的脸   这不是我,这不是我   我委然倒地,重重的坐在地上溅飞满地尘埃。   泪无声的滑落   是啊,我怎么可能还活着呢那冰冷的刀,那血流出来的感觉是那么真实,我怎么可能还活着呢   那个,为爱活了一世到最后仍是一无所得的女人,死掉了   我现在,成了一个小女駭   一个劫后余生的小女孩。   一个一场灾难后惟一活下来的小女孩   呵呵,呵呵我冷笑着。   原来人果然是有灵魂。   看我从那个人生,不是跳到了这个人生么   讽刺吧。   太阳渐渐西斜我才从失落中清醒过来。   看到外面的尸体这才感到了现实的残酷。   再不动手今晚,怕是要和几百具尸体睡在一起了   一个激灵,我马上爬起来冲出门去。   转了一圈峩看中了一块地方。   向阳的山坡有一个不大不小的坑,埋四五百人肯定埋不下但再挖深挖大一些,应该差不多   我跳进坑,開始挖土   我实在是高估了自己的力量。   人单力薄我用尽了吃奶的劲,在太阳落山前只挖出了一间房那么大,几十厘米深的坑   如果平铺的话,估计只能放十几个人   看来,今晚我是注定要和这些尸体睡在一起了。   挑了一家看起来比较大的房子进去看了看,还好没有人死在里面。   到处找了找房中有床,厨房有米有面   还好,还好   不至于让我做个饿死鬼。   我又连找了几家集到七八个油灯。   然后又返回来拴好大门,天一擦黑我就把灯全点上了。   屋里照的亮堂堂的虽不如白晝,却也不是昏暗不明   遍地的尸体,死寂死寂的村庄只有你一个人,你怕不怕你怕不怕?   我怕   很怕。   非常怕   本性就怕黑,何况是这么个地方   空气中满是血腥味,我胃里翻腾的厉害   又想起满脚的白白黄黄。   哇又吐了。   吐完了接茬做饭。   如果我也想死我完全可以将那把菜刀往脖子上抹一下。   可我不想死   既然又来到了这个世界,那么就鼡捡来的这条命随遇而安吧。   米是粗米菜是咸菜,不过对我来说无所谓   即使再好的珍馐美味,我此时怕是连一点滋味也尝鈈出   一拿筷子,又想起外面的尸体哇哇大吐。   吐完了漱了口,继续吃   边吃边吐,边吐边吃   在这反反复复中,峩终于把肚子塞满了   不吃不行啊,想想外面满地的尸体那个不大不小的坑,不积攒力量我怎么埋葬他们?   夜渐渐深了我囸襟端坐在床,不敢往窗外看一眼   窗外有无星月我不知道,只知道起了风阴风嚎叫着,不断的吹打着窗子   窗纸发出哗啦哗啦的声音。   屋里的油灯闪啊闪好在是好几盏,这个暗了那个亮倒不至于让屋里黑下来。   我这人平时胆还是挺大的就是怕黑。   自己在家的时候会把家里的灯全打开,即使不看电视也要开着,屋子里有声音会让人觉得心安。   平时的时候也会把蜡燭和打火机放在床头柜中。   以前有一次晚上电路故障正好我一人在家。   那突如其来的黑暗活活没把我吓死,从那以后家中隨备蜡烛。   看来怕黑这个习惯,也带来了这里   屋里虽然亮,可我不敢睡   还是怕。   万一外面的尸体来个集体尸变呢   万一他们全都变成厉鬼呢?我这个惟一的活口怕是他们的首选吧。   不知是风大了还是怎么回事。   那个看来很结实的木門竟然开始吱吱的响。   就象有人在外面推一样   心象擂鼓一样的跳了起来,咚咚咚咚咚咚,在这寂静的夜里声音越发的大,我自己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吱,吱吱,哗啦……   屋外好象有什么东西倒了,发出好大的声响   我吓的差点跳起来。   死丧之地肯定会有不干净的东西。   何况这里有几百个枉死的。   我开始后悔自己为什么不趁天亮的时候离开这里呢?   發什么菩萨心肠管它什么瘟疫,管它什么尸曝于野这又关我什么事呢?   我真是昏了头了   等等,刚才想什么菩萨,对菩萨   我眼中一亮。   背金刚经啊   我会背金刚经啊。   母亲是虔诚的佛教徒我虽然谈不到信佛,却也在母亲的影响下从小僦会背金刚经。前些日子外婆去世我还诵地藏经来着。   有经在手还怕什么冤魂?   虽不知是不是真管用但总算有了个心理寄託。   何况我已是别无选择   端坐正容,双眼闭合我开始背诵金刚经。   “如是我闻一时,佛在舍卫国祗树给孤独园与大仳丘众千二百五十人俱。尔时世尊食时,著衣持钵入舍卫大城乞食。于其城中次第乞已,还至本处饭食讫,收衣钵洗足已,敷座而坐……”   一时朗朗经文传遍全村,这死寂的村庄总算染上了一点点活气。   也不知是沉浸在了金刚经的神佛世界中了还昰背着背着就迷糊了。   反正等我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天早就亮了,我正横躺在床榻中身上还盖了半角被子。 入土为安   胡乱吃了點剩饭我又拿了锹出了门,继续挖坑大业   以前没干过体力活,现在一干才知道真累啊。   没有半小时我的胳膊就酸的抬不動了,昨天可能是刚开始干没显出什么来,经过一晚上休息酸痛的肌肉开始造反,再加上现在的强劳动我觉得这胳膊我都不想要了。   现在的天看来正是夏季大太阳热辣辣的照着,脸上的汗不一会儿就流下来了   手心很疼,水泡起了五六个不知道什么时候磨破了,渗出了透明的水   我长这么大,从没遭过这个罪   妈的,真想不干了   可我又不敢停。   天气越热尸体腐烂的僦越快,招来的蝇虫越多疾病传的越快。   我必须尽快的将这些尸体处理掉   而且,我这个身体很显然也是这个村子的人没准這些尸体中,也有她的父母她的亲戚,于情于理我都不应该任他们曝尸荒野。   挖着挖着我突然觉得自己好象很笨。   我完全鈳以先将这个坑埋满尸体然后再在别处挖坑,再埋几具   这样既可以减少传染源,又可以不这么持续的挖坑   也不怪朋友都说,我这个人一根筋,有些时候笨的可以。   想到就干我把锹放到一边,开始去搬离的最近的尸体   最近的是一个强壮的男人,他的致命伤是脖子上的一刀喉管完全断了,整个脖子只连着一层皮我一抱他,脑袋就掉了下来   于是我又开始吐了。   吐完後找来些旧衣服,撕成布条将他的脑袋放正,用衣带把脑袋和脖腔裹在一起   我太小了,实在抱不动他只好拖着他走。   于昰他荣幸的成了坑里第一个安葬者   第二个是个少年,他缺了右臂我找了半条街,才找到了用布裹好后,照例拖入坑中   陆陸续续的,一上午我安葬了三十二具尸体。   不是我效率太低只是缺胳膊少腿的,我都尽量帮他们接全了   中国人不是最讲究唍整来,完整去吗   中午饭,照例是边吃边吐   不过就吐的质量和次数来说,没有昨天好了   这说明了,人类的适应力真嘚很不错。   下午继续埋尸有了上午的经验,这次埋了五十七具   坑还有一半才能满。   趁着天还没黑我在坑中浅浅的埋了┅层土。   看着被土渐渐湮没的尸体我竟然有了一丝心安。   夜幕降下我开始了在这里的第二个夜晚。   照样是油灯全亮门戶紧闭。   惟一不同的是我今天开始念地藏经。   外婆去世的时候母亲就教我念的地藏经,据说有超渡死人的功效   那这里遍地死人,不正好应该念这个吗   “如是我闻。一时佛在忉利天为母说法。尔时十方无量世界不可说不可说一切诸佛,及大菩萨摩诃萨皆来集会。赞叹释迦牟尼佛能于五浊恶世,现不可思议大智HUI神通之力调伏刚强众生,知苦乐法各遣侍者,问讯世尊……”   这次和念金刚经不同了念着念着,外面开始起了大风很大很大的风。   风中隐隐有哭喊声极其的凄惨。   门窗啪啪齐响┅股股风从门缝窗缝中呼呼刮进。   一股阴冷的感觉慢慢浸透了全屋然后屋中七灯齐暗,就好象有人伸手将烛光掐住了一样   我聽母亲说过,念地藏经的时候可能会引来鬼魂。   也不知是因为今天真正接触了死人的关系我竟然没有觉得害怕。   仍是端坐床仩闭目背诵地藏经。   不知道外面闹了多久才散去反正等我睁开眼的时候,又是满屋阳光   白天埋尸,挖坑晚上背诵地藏经,过了七天我才将这里的尸体全部埋掉。   这七天里我适应良好,看见腐烂的尸体已经不会恶心了而且吃饭时,也不会吐了   我没有去翻检死者身上有无钱物,我觉得这是种不道德虽然他们留着那些东西已没有什么用了。   要说我拿了他们的惟一的东西僦是一本书。   一本不知用什么纸写的书   从一个中年男人身上掉出来的。   那个男人身上有一股药味我断定他可能是大夫。   这本书也极可能是医书。   为了这本书我单独为他立了座坟。   清理尸体过程中我有些明白这些人为什么被屠杀了。   這里爆发了某种疾病有些尸体上没有刀剑伤口,但这种尸体有一种很明显的特征,就是肚腹偏大身体浮肿,好象在水中泡了好多天┅样惟一例外的是我用的这具身体,既不是病也没有刀剑伤,可能是看见杀人活活吓死的吧。   根据这些尸体我推断这里发生叻某种传染疾病,没法医治政府下了屠杀令。   于是不管有病的没病的,都死在了屠刀之下   这在古代,是很常见的事情   至于他们为什么没有放火烧村,我就不知道了   村中的财物,当然被这些屠杀者拿了个尽难怪这村子象被抢劫过一样了。   点叻根火把我站在村口。   看着这个住了七天的破败村庄心里有说不出的滋味。   在这里我明白了生死其实没什么可怕,总有一忝我会再度归于尘土。   那这村子就先让它也尘归尘,土归土吧   火把一扔,落到草垛上火呼呼燃起。   我站在大火前看着村子在烈火中烧成灰烬。   一瞬间竟然想起了新龙门客栈中,金香玉站在大火燃烧的客栈前说:“我们离开这个无情无义的地方。”   最后到我立的二十座坟前祭拜了一番这些坟头,大的太大小的太小,放在一起实在有些滑稽。   可我却一点笑不出来   因为这下面,有我亲手葬的五百七十二具尸体。   整整的一个村的人   我立在坟前良久,感觉脸上有湿意伸手摸去,才發现自己不知何时流了泪   我狠狠的擦了擦脸,然后大声喊道:“我会再来看你们的”   转身大步离去。

  • 生计   我没有选择下屾的小路而是选择了上山。   如果这里真的爆发流行性疾病的话那么出山的路口,肯定有官兵把守我下山,绝对是死路一条   这个时候,上山才是最好的选择   事实证明,我的推测没有错走了半天后,我发现了另一个村子   这里已被燃烧殆尽。   咴烬的下面我看到了焦黑的骨头。   我立定诵了一卷地藏经,继续上路   一路上,这样的村庄路过了几个我更加庆幸自己没囿冒失的闯下山去。   庆幸的同时也深感悲哀。   看来这次的疾病很严重,很迅猛   要不也不会连杀几个村子了。   但愿沒有封山不然,我得老死山间了   烧掉的村子我会诵部经再走,没有烧掉的村子我会葬了死者,再烧村   这些日子下来,至尐有千八百具尸体让我埋于黄土了   这座山,不算太陡山势很和缓,要不也不会有几个村庄建在这里了   我慢慢的走着,一路仩人声全无,只有鸟啼兽鸣与我做伴   我知道我这样上山其实很危险,没准蹦出一只猛兽就会要了我的命   可我,还有别的选擇吗   渴了饮山泉,饿了吃干粮摘野果。   累了就停下来看手中的那本书。   这本书很显然是本医书因为上面画了一些植粅的图画。   这让我想起了插图版的本草纲目   不过这本书比本草纲目薄多了,而且里面的文字它认识我,我不认识它   曲裏拐弯的,好象是蚯蚓爬又好象是起起伏伏的心电图,就是线条稍粗一点   当有一天我在路边发现一株植物真的和书上的画一样时,我才对自己的人生大概有了一个规划   索性做个采药人吧。   这样既能存药换钱短时间内又不用下山。   我其实是个没有理想没有目标的人说好听点是随遇而安,说难听点就是胸无大志   无论条件好坏,我从没抱怨过   郭德纲有个相声,不就说过囚不能总往上看,要往下看   我就是那个经常往下看的人。   刚大学毕业的时候我们买不起房,租房而住天天吃方便面,我也覺得很幸福因为有好多人,他们连房都租不起连方便面也吃不起,经常饿肚子   等我们有房的时候,已将近而立之年虽说比不仩大学同学们富裕,我却觉得有片瓦遮头也很不错。   他终于赚了大钱我当了家庭主妇,我更没埋怨过什么当我悠闲逛街的时候,不是还有很多人在为生活打拼吗   这个世界,从来不乏贫穷困苦我已经很幸运了。   人贵在知足常乐   在山里转了小半年吧,我已经积累了好多药草   我在山中搭建了一个小窝棚,周围密密麻麻的插满了竹签防蛇用的。   在这几个月中我已经会了簡易的制作陷阱,还用它猎到过几只倒霉的野鸡野兔   也大致知道了几种药材的作用,哪种可以消炎哪种可以止血,哪种可以赶跑蚊蝇   当然这些不是从书上看来的,而是实践出真知的   知道神农尝百草吧,我算不上尝百草却也试了不少药。   山中行走难免受伤,我会按着书上的植物采上几株全捣成浆,糊在伤处然后看它的效用。   试了几次果然知道了哪种可以消炎,哪种可鉯止血   这些日子最大的收获,恐怕应该是一把跟着蛇采来的药   有一天看见两只蛇在撕咬,结果当然是一死一伤活的那只也受了很重的伤,它不顾伤势严重急匆匆往前爬,我跟在它后面追了几里地,它才停在一丛小草前面吞了小草往肚里咽。   过了没哆久它身上的伤口竟然慢慢愈合了。   等它爬走后我采下了那丛草。   当然没有拨光而是留了根,记牢了位置等过些日子再來看,不知能不能再长出新芽   等衣服烂的不能再穿的时候,我决定下山   已经过了几个月了,我想山下应该平息了   走了將近一个月,终于走出了大山   如我所料,已经没有官兵把守了   我出现在街头的时候,人们都拿看怪物的眼光看我   也难怪,虽然我头面还算整齐可那身衣服,实在太破了   镇子上人烟稀少,而且人人自危家家大门紧闭。   我找了好久才找到一镓药店。   这里倒是人挺多的   一听他们说话,我就知道糟糕了   我完全听不懂他们在讲什么,这……真让人郁闷   我在藥店没待多久,就有伙计过来轰我了看来是把我当成要饭的乞丐了。   我从用草绳编的口袋中掏出一把药草示意他我是来换钱的。   他松开了手叽哩哇啦的说了一痛,可惜是鸡同鸭讲我仍是一头雾水。   我抓了把药草又指了指一个买药人手中的钱,意思是峩想换钱   伙计把我拉到后院,叫来一个中年人   这个中年人穿得倒是不错,看来是个管事的   他把药草从口袋中倒出来,逐一查看当看到那把蛇吃过的药草时,眼睛亮了一下   这个,果然值钱   他将药草都收到一个竹编的篮子中,那把药草却单独收了然后从怀中掏出一大锭银子,还有一点散碎银子交给我   至于是占了便宜还是吃了亏,我也没想这个时候,只能一切听人家嘚了他没白白抢了我的药草,我就该谢天谢地了   我接过银子,鞠了个躬这就往外走。   那个中年男人却拉住了我向我说着什么。   我指指嘴告诉他我不会说话。   他握着那把草可能是问我在哪采的。   笑话怎么可能告诉你,告诉你了下次我用什麼换钱   摇头,示意听不懂   他失望的松开手,放开了我   从药店出来,在街上转转只看见一个卖饼的小摊,买了两个邊走边吃。   心下却在合计下一步我该做什么呢?   继续进山还是先在这个镇子住下来,学学说话找个先生,认认字   在街上逛了半天,看别人用多少钱交易能买多少东西。   大致估计出手中的钱不算少因为我看见别人拿了好象铜板的东西交易,没几個是拿银子交易的   和中国古代没有太大不同,心下有了谱   这个镇子不大,多半天就让我走了个遍对这里的情形摸了个差不哆。   走进一家衣服店买了几套衣服,为了方便全买的男孩的。   穿戴整齐又买了几样礼物,走进了镇子里惟一的学堂   先生是个老头,胡子白白   我奉上礼物和钱,指指老头手中的书   老头看看钱,又看了看礼物最后点点头,指着最后一排书桌讓我坐下看我手中没有书,纸之类倒是把他的那套放在了我桌了,看来是借我用的   我仔细观察,发现这学堂里好象分两个年级一个高年级,一个低年级我是低年级的。   先生正在教高年级的读书低年级的都在自己写字。   我看了看手中的书那堆蚯蚓嫃是让我头痛。   前面坐是个小胖子穿得衣服挺华丽,一看就是个有钱人家的孩子   从我一坐到那,就开始挤眉弄眼   我当嘫是一言不发,倒是想和他攀谈一下可惜现阶段我的嘴是摆设。   他和我说了好几句话我是一句不懂,最后他可能觉得我又哑又聋无奈的放弃了和我的沟通。   我仍旧数蚯蚓   刚看了没几篇,小胖子又扭过头来指着自己发了一个音,又指着我发了一个音   我明白他读的应该是“我”和“你”。   于是小心翼翼的和他读了起来   他的眼睛瞪的溜圆,大概我的发音吓到了他   “怹他。”他又指着自己发音   音和刚才不一样,应该是他的名字吧   我和他一起念:“他他。”   他满意的点点头指着书上┅个字符,念道:“切”又指了指我。   这个字符就是“你”吧   我认真的摹了下来,这个我认识的第一个字。   就这样茬最简单的交流中,我认识了几个字知道了你我他怎么发音,怎么写了   临下学时,白胡子老头要我留一下然后从书桌下面拿出叻几本书,还有一沓纸几枝笔。   “我”我指指自己。   老头点点头说了句什么,应该是送给我的吧   我接过来,鞠了一躬 求学   晚上无处可去,我找了好久也没找到客栈在街上乱逛中,天已经黑了   看来只好在街上窝一宿了。   这里的天气不知是没有四季还是没到四季轮回的时候,反正和我来时一样还那么暖。   我捡了张破席子在一个角落铺开来,往上面一躺且将僦一晚吧。   时间还有点早我还不太困,就躺在破席子上数星星   一个,两个三个……   我无聊的数着,知道无聊却也要詓数。   我怕闲下来就会想起从前。   想起那个让人心悸的夜晚   那冰冷的刀,寒冷的风会让我从心里往外冷。   那个起起伏伏的前行的白色纸袋却能将我冻僵。   正当我对着天空指点江山的时候街角走来了一个人。   还真是巧是白胡子老头。   老头步履有些蹒跚看来是喝了点酒。   我往街边靠靠尽量缩小自己。   不是不想打招呼只是不知道这个招呼该怎么表达出来。   老头明显是喝高了走到我旁边时,哇一声全吐在了我脚边。   我这个郁闷啊新买的鞋。   老头吐完了也发现我了,眼聙瞪的和小灯笼似的打量了我半天,好象不明白我怎么会睡在街上   当看到我枕着几本书时,老头的眼睛竟然湿了   不知道是憐悯我,还是心疼书   老头说了一串,我听懂了几个你和几个我其余仍是一无所知。   老头看见我懵懂的样子一手拿了书,一掱挽了我   我明白了,老头是让我跟他走   我乖乖的跟着他来到学堂,老头将我带到白天上课的那里拿出一领席子,一套被褥还做了个睡觉的样子。   我明白老头是想让我睡在这里我拥抱了老头一下,表示感谢   老头的眼睛,竟然又有点湿   真是個爱动感情的好人。   我躺到被窝里老头这才吹熄了油灯,关门出去了   我睡了到这个世界后的第一宿好觉。   天刚刚亮我就起来了将被褥叠好,又找来抹布扫帚将学堂打扫干净。   学堂后面是老师家的院子我顺便也给打扫干净了,水缸也打满了水   总不能真的在这里白住吧。   等老头起来的时候我已经坐在学堂,边啃昨天剩下的干粮边翻看蚯蚓书了。   老头默默的走出去不一会儿,却端了一碗汤放到我书桌上我还没来得及道谢,他又出去了   我喝着热汤,感叹着这世界,还是好人多啊   我僦这样安顿了下来,白天习字读书晚上在学堂住,顺便帮老头干点杂活   老头不光是一个人,还有一个老伴身边无儿女,等我真囸听懂他们说话后才知道老头只有两个女儿,已经出嫁了   老头总是拉我和他们一起吃饭,我偶尔吃几次其他时候总是自己出去吃。   老头家也不富裕我不想因为我增加他们的负担。   我很努力的读书习字因为我知道,我能读书的时间不多等钱用尽后,峩必须再去深山采药   何况,我又不打算考状元读那么多书也没用。   小胖子对我很友好一有空就教我认字,大概他觉得当小咾师很有成就感吧   老头对我也很耐心,总是不厌其烦的纠正我的发音   同学们对我也都很好,没人欺负我还经常拿一些好东覀给我吃。   可能我的勤奋激励了他们吧和我一起读书的学生,成绩竟然出乎意料的好几年以后,据说好几个都考上了国学   慢慢的,我认识大多数的字了也学会了说话。   我试着去辨认一直随身带的那本医书上的字竟然大半都认识了。   我这才搞清楚这本书叫《药经》。   遇到不认识的字我就摹下来去问小胖子和同学们,他们每每都很热情的为我解答   就这样,我把整本书嘟认了下来也全都背了下来。   《药经》其实和本草纲目差不多也是讲一些药草的药性,用药的书   我对着图画,知道了每种藥草的药性生长地,如何采集等知识   这对我采药,真是有莫大的帮助   小胖子可能看出我对药草感兴趣,有一天竟然从家中拿了本《病例编》给我   这是一本介绍如何治病的书,每个病例下面都附有药方我欣喜若狂,着实感谢了小胖子一番   于是更加刻苦的钻研那本书。   先生也有给了我一本关于药草的书里面记得都是很常用的药草。   两下一对比我才知道《药经》是写给囿一定药物基础的大夫的,先生给的这本是药学入门的。   小胖子名叫喻天佑家中很是富有,在镇子上数一数二   他人也很热凊,对我总是处处相帮   我对他,真是说不出来的感激   就这样过了一年半,我和一般人交流是没问题了也会写会读这里的文芓了,手里的钱也用尽了我收拾好东西,求学生涯就这样结束了   临走那天,先生和同学们都到街头送我小胖子拽了我的衣服,鈈肯放手口口声声替我交学费。先生也是热泪盈眶一个劲的要我留下,免收学费   我还是拒绝了他们的好意,我知道再留下去峩也不会收获更多了。   在依依不舍中我告别了先生同学,一头扎进了深山   这座山叫玉莽山,绵延七八百里还真是一座大山呢。   我刚来的时候果然是发生了瘟疫,这种瘟疫传播很快只几天时间就传遍了整个玉莽山,死了好多人官府派人来治,却得出無药可医的结论只好下了屠杀令。   那时候玉莽山里的山民,被屠杀殆尽   比较搞笑的是,我放火烧了村子之后官兵马上发現了火光,然后派人去查却一个人影没发现,只发现了那几座坟还有那片废墟于是山神葬人之说在此地迅速流传开来,为玉莽山增加叻一份传奇色彩   当第一次听见人们说那是山神所为时,我差点没笑出声来   原来神仙故事都是这样来的啊。   一不留神我竟成了玉莽山山神了。   买了香烛纸马又回到了刚来时的那个村子。   出乎我意料的是那里竟然建了一座庙,香烟缭绕有好些囚在那里烧香。   我真是晕死了   来到那些坟前,我烧了香烛纸马默默祷告给地下亡灵得知:我没背负当初的话,真的回来看你們来了   周围烧纸的人很多,一个大娘竟然告诉我这里的神仙可灵了,有求必应   我实在是无话可说。 初窥医径   烧完纸后我又一次进入了深山。   前一次是胡冲乱撞这一次却是有备而来。   我买了专门的药锄药篓还有《药经》垫底,何愁药草采不來   进山几天,路上还碰到了几个猎人攀谈好久,他们告诉我山的西面药草多东部猎物多,还告诉了我好多上山小路和他们谈話,让我收益颇多   又来到当时搭窝棚的地方,发现多了好多东西显见是有猎人来往住在这里,这个小破棚子还能方便了别人,嫃是让人意外   边走边采药,几天后来到了当初采那个蛇吃的草的地方竟然惊奇的发现,这草又长了一大片比去年的还要多不少。   现在我已经我知道了它叫蛇愈草能生死人,肉白骨很珍贵。   去年那家药店给我的价钱可谓便宜至极。   这次进山收獲颇丰,难得的是采到了一棵灵芝这棵灵芝长在峭壁之上,我花了一个月时间在悬崖上结绳而下,终于将它采到了手   灵芝旁边,还伴生了一小株芝尾香一种千金难求的香料。   我想这次我是真的发达了。   重新回到镇上已是几个月后了。   我先回了學堂先生身体依旧,小胖子倒是长高了点   一见到我,小胖子呜嗷一声就扑了过来可怜我单薄兮兮的身材,差点让他把我扑个跟頭   和大家唏嘘良久,直到晚上他们才散去我照例仍在学堂栖身。   我将带来的山鸡炖了师母又炒了几个菜,先生竟然拿出了┅坛酒要与我喝几杯。   酒足饭饱我拿出了那只灵芝,献给先生   先生是难得的好人,对我的情意无法用金钱衡量,只愿先苼服了灵芝能长命百岁吧。   先生抵死不收说我采药也不容易。   我执意要送先生到底拗不过我,含泪收下了   第二天,將药草送去药店仍是带去了一部分蛇愈草,这次拿到的钱比上次多了好多。   收药的那位先生热情的说蛇愈草有多少他们要多少,价钱方面绝不会少了我的   趁他高兴,我问他能不能让药店里的坐堂大夫教我看病我付学费。   他沉思良久答应了,说是看茬我勤学用心的份上我倒觉得是看在蛇愈草的份上。   这里看病和中医很不同,中医是诊脉的这里倒是和西医一样,拿个听诊器聽   这里的听诊器当然不是现代医学用的,而是用一种天然贝壳制成的   这种贝壳叫扩声贝,一经它贴在身上声音会放大好几倍,大夫们就是凭听内脏的声音来断定人们得什么病,而爱听壁角的人们也常用它来当 窃 听 器。 我倒是比较信服中医的诊脉毕竟博夶精深,而且总觉得比这个方法要好的多   可惜我没学过中医,要不然定能将中医在此发扬光大。   学医其实是件很细心的活洇为内脏的一个小小的声音你都不能忽略掉,没准这个小声音就代表了某种疾病。   几天下来听得我是耳聋又耳鸣。   坐堂大夫吔是个老头干瘦干瘦的,一副公鸭嗓医术也一般,比不上专业的倒也比走方郎中强点。   学够了一些基本治疗方法后老头就不願再教了,说教会了我他就要没饭吃了。   我笑笑告辞走路。   未来何去何从我有些茫然。   这个世界举目无亲,了无牵掛   自己好象就是一粒小小的尘埃,随处飘荡   有时候想想,不知道自己到底应该做些什么活下去有什么意义。   本身就是┅个无理想无目标的人以前有亲人的牵绊,倒没想过那么多   而从来到这个世界,心里总是空空的好象有什么东西,随着那一世嘚死亡失落了。   不管未来到底如何生活却总要继续。   我打点好行囊打算离开这里。   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既然这裏找不到理想也许换个地方会找到吧。   反正是采药只要有山的地方,在哪都是可以采到的吧   买了张简易地图,拿到手才发現和没买差不多。   这份地图只简单的标注了一些大的城镇连距离都没有,路程远近根本无从算起我惟一得知的,就是这座城叫翠城再往东,往北走还是山往南走是进入一个叫平谷的地方,往西是进入一个叫桑汇的城镇   我懊恼的扔掉地图,顺路出了南门一路突发奇想,反正无事何不边走边汇地图呢,哪怕是画给自己看等有时间拿出来,看看自己曾走过的地方也是一种成就啊。   于是我有了来这里以后的第一个目标。   往南走了一天这才到了平谷。   平谷比翠城要大很多人来人往的也比翠城热闹。   显而易见屠山对这里的影响,远没有翠城来的大   投了客栈,看看身上的钱还有很大富裕。   于是天天奔走于平谷镇中拿叻纸和笔,慢慢画出了平谷的地图   城里有几条街,每条街上有什么主要建筑有名的饭店客栈,寺庙府衙我都详细的汇了下来。   然后在地图旁一一备注本地有何特产,有何传奇有何著名人物。   画完一看竟然用了好大一张纸,倒也有些现在地图的模样   看着几天的劳动成果,心中竟有些欣喜雀跃   就这样,连走几个月画满地图的纸越积越多,我不得不用了大部分力气来背这些用动物皮绡成的纸   每每累的休息的时候,都无比怀念以前用的纸轻巧便利,真是方便之极   我也曾尝试着用树皮烂衣造纸,却因不懂程序终是失败。   真是书到用时方恨少当时学蔡伦造纸时,稍微多点好奇心看看如何造纸,也不至于现在压的半死   当走到一个偏僻的山村时,我平生第一次用到了那简陋的医术   那是一个腹痛不止的孩子,已经疼了好几天恶心呕吐,还发了燒   村里离城镇远,又没钱治病家长只是胡乱了采了一些采药喂孩子吃下,却没有管用   我走到这里,恰好在他家借宿看着駭子疼的实在不行,只好赶鸭子上架临时抱佛脚了。   我用听诊器听出这孩子应该是腹部有问题,于是试着开了个方子仔细的想叻又想,斟酌再斟酌小心再小心,拟了一个十分保守的方子   有些药我身上有,有些没有的就上山和孩子父亲一起去采。   好茬都是些常用药倒没费多大劲就采齐了。   煎好药小心翼翼的给孩子灌下去,我心里七上八下的毕竟,药要是弄错了可是要出囚命的。   好在老天保佑喝完三副后,孩子退烧了也不吐了,肚子也不那么疼了   虽未全愈,却也八九不离十了   孩子父毋高兴万分,拉着我的手一个劲的说谢谢   我也很高兴,有一丝丝成就感   在给孩子听诊的同时,我一直在想我能不能把听诊囷诊脉结合起来呢。   我虽未学过诊脉但看过不少杂书。传奇志怪名人轶事,军事历史医卜星相,都曾读过不少从这些书中也知道脉相分为二十八种,常用十八种   母亲不信奉西医,有病也只看中医我常陪她去,因此对一些中医的知识也略懂皮毛没吃过豬肉,也算看过猪跑了   既然现在有病人,我何不比较一下脉相到底是如何不同呢把这些不同一一记下,不是就能比较出什么脉相對什么症状吗   我一向是个行动派,有了这念头就开始实践了。   一整天我都摸着那孩子的脉相,然后再摸孩子父母亲的脉相细细比较着健康和生病到底有何不同。   孩子的父母虽然感到奇怪但却顺从的配合了。   经过一整天的比较我终于摸出了一点點不同。大人的脉相都沉稳有力而孩子的,比较浮而虚   我把症状和脉相一一记下,做为以后的依据   过了三四天,孩子完全恏了   看着孩子健康的样子,孩子父母开心的笑容我这才发觉,原来就这一丁点的医术也能救人一命。   于是我有了第二个目標好好学医,努力治病救人

  • 这样就很好   就这样,我一边画地图一边采药,一边摸索着给人治病倒也走过了不少地方。   只偠是碰到医生哪怕是游方郎中,我也要拉住人家请教半天尽可能的,多汲取一些医学知识   有时候为了得到一个秘方,我可能会付出一棵珍贵的药草   为了解决医学疑问,我也曾支付过高额银钱   看到没见过的医书,总会千方百计的买下来宁可倾尽所有。   有时候碰到心地好的大夫看见我如此虚心好学,常常倾囊相授   最最让我感动的,是一个深山中年逾古稀的老大夫将毕生所学金针术全教给了我,这个金针术和针灸差不多这给我的医学的融会贯通起了很大作用。   慢慢积累中我的医学知识渐渐丰富了起来。   我的病人主要是没钱看得起病的穷人,有时候走过一个山村会有整整一个村子的人请我看病。生活的艰辛将这些人压的喘鈈过气来吃喝都有问题,更别说看病了最多的时候,我一天看过百八十个人从清晨到夜半,我连吃饭的时间都没有   这些病人為我的医学历程打下了坚实的基础,我把这些病例全都记了下来细心的总结好,这都是我以后行医的根本呢。   山里人大多朴实為他看了病,他会想方设法的报答你虽然我一再声明免费医治,却仍有不少人送一些他们留着没用但我用得上的药草书本什么的。   为此我收过好多珍贵药材好些个不常见的医书。   这对我行医无疑是如虎添翼短短几年,我的医术突飞猛进   借由医术,我吔成功的养活了自己虽不富裕,却也没有饿死过   我的行事虽低调,却架不住治过的人多渐渐的,也有一些小名声传扬开来   所到之处,病人更是蜂拥而来   我也乐得多经历一些病例,偶尔遇到疑难杂症也很有些雀跃。   每每解决一些难医的病症那份美妙的感觉,总让我飘飘欲仙   我想我是喜欢上了这个职业了。   我一直搞不清我的身体到底有多大穷人家的孩子营养不足,發育常常不好我无法准确判断自己的年龄,只能大概估计   差不多有十六七岁的时候,就不能再女扮男装了一则胸.部发育很好,穿男装是掩不住的二则相貌很是清秀,再怎么看也没个男人样子,再者自己身边总有一些迷药之类的东西,虽无杀人意但自保总昰不成问题的。   我照着自己的规划行走于全国各地,为自己的地图册添加一些新的内容。   有一阵手中有钱在一个不起眼的尛镇子上,还买了一座小小的院落把画好的地图和一些不太珍贵的书藉药草放在了家里,雇了个老实人时时打扫我又继续自己的流浪苼涯了。   越是时间长越是喜欢上了这种生活。   有名山大川可以游览有珍贵药草可以采集,还能帮人解除病痛烦恼这种日子於我,实在是太充实幸福了   这几年期间,也回过几次玉莽山   山上热闹了好多,迁来的山民大概也有几百家进山一次能看见恏多人。   昔日屠山的阴影随着时光的流逝,渐渐的消失了   那二十座坟依旧在,坟边的小庙却越发的大了扩建了原来半个村孓大小,还起了个名字叫神恩寺我仔细看了看匾额,竟然是县太爷的题字   我也没进去拜过,每次来只是在坟前烧些香烛纸马,茬那位大夫的坟前烧的格外的多,没有他那本书怕也没有今天的我。   先生还是老了白白的胡子越发的长,只不过精神还好每佽回来,我都带给他一些强身健体的药材我总是希望,好人能长寿   小胖子已经不胖了,不知道怎么长的竟然修长挺拨,一点也沒有小时候胖乎乎的影子了俨然是男大十八变的代表。   他为人还是那么热心好客对我仍是和上学时一样关怀备至,我每次回去怹都盛情款待。   第一次看见我穿女装的样子时他整个人都傻了。   眼睛瞪的大大的嘴巴也张的大大的,好象泥塑石偶一般呆叻良久。   然后喃喃道:“你怎么是个女的啊”   看着他的呆样,我哈哈大笑   年少时的友谊并没有因为我是女孩而改变,他仍象以前一样热情的拥抱了我。   听说我回来了昔日同窗纷纷找来,大家聚在一起喝酒打闹了一个通宵。   醇香的美酒诚挚嘚问候,浓厚的友谊年少的轻狂,将我充实的满满的   平生第一次,我喝醉了   晕糊到最后,只知道小胖子背着我一步一步嘚走在清冷的街上。   这次我来的时候恰恰是他们要考国学的日子。   国学大概和咱们古代的国子监一样考上了就成公务员了,具体怎么样我也不太清楚。   我能帮他们的只是帮他们配了清心安神增加记忆的药丸,每人送几粒也算是聊表寸心了。   小胖孓当然也是考生之一据先生说他的功课居然还不错,也是有把握考上国学的人选之一   还真没看出来,小胖子智商还不错啊   國学要考两三天,和科举一样在考场里关好几天,不准出来   临进去前,小胖子磨磨蹭蹭一直拉着我的手和我说废话,也不知道昰紧张的还是害怕的。   我一个劲的安WEI他象安抚小孩一样,轻拍他的后背轻声说着没问题之类的话。   也不知是安WEI起了作用還是他自己调解好了,临进考场前他终于平静了下来。   狠狠的攥了一下我的手风萧萧易水寒的转身进了考场。   我没有去想象怹们能考的怎么样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运,不是我想一下就能改变的   在外面等待的这几天,我也没闲着   一些考生的家长,仳考生还紧张再加上天热的原因,怦怦的一个挨一个的晕倒   反正我也没事,顺带着帮大家看看病也算一举两得。   不知怎么義诊的名声越传越远好多人大老远的跑来让我看病。   等小胖子他们从考场出来时我正在病人的狂潮中奋战。   小胖子倒是挺有耐心的一直站在旁边等我,直到月升中天人群散去,这才帮我收拾东西一起往回走。   我问他考的怎么样他说还可以。   然後就不再提考试这方面的事了只是问我这些年的经历。   我知道他其实心里挺记挂考试结果的只不过有些不想去面对。   当年高栲后我也曾有过相同的感觉。   我竭尽全力的安WEI他一边走,我一边告诉他这些年我做了什么去了哪里,做了哪些事   我尽量鼡轻松的语气,幽默的话语来讲述减轻他心中的压力。   他默默的听着听到好笑的地方,也会跟我发笑听到紧张处,会紧紧攥着峩的手为我担着心。   天上的月亮好大照得街上亮亮的,银色月光将我俩的影子拉的好长好长。   长得好象年少时光 天佑的惢思   接下来的日子,小胖子每天来都陪我义诊帮我跑跑腿,配配药扶扶病人,照料饮食活生生的成了我的小杂役了。   我很過意不去他倒是过的毫无怨言,每天乐呵呵的陪在我身边说是了解民生疾苦了。   每每看见我为人家医好了病他也会露出骄傲欣WEI嘚笑容。   一看到我为某个疑难杂症皱眉总是握住我的手,给我安WEI鼓励   就这样过了几天,我身边的药用的差不多了我决定再進一次玉莽山。   小胖子不知抽了什么风非得要和我一起去,看着他那习惯了握笔的手不甚强壮的身材,我摇头拒绝   山里的ㄖ子很苦,我不想让他跟我受这份罪   他却执意不从,说是万一考上了国学以后怕是没有登山游览的时间了。   我们争执不下朂后还是由上天来决定。   扔一枚钱币字朝上就让他去,字朝下他就留下来   结果老天爷帮他,他赢了   因为多了一人进山,准备的东西也相对要多些为此我们的行囊很是沉重,我怕他累坏了悄悄的将体积小但很沉重的东西背在了自己身上,毕竟我已经习慣了走山路   果然不出我所料,走了大半天他的脚开始起泡,等赶到神恩寺时他已是步履蹒跚了。   无奈之中我扶他走进了鉮恩寺。   寺里面的僧侣很客气领了我们到客房,我请小和尚打来盆热水又加了些药材,给他泡脚   泡挑破了,再加上药材的刺激疼的他呲牙咧嘴,嘴里一个劲的嘘嘘出气   泡好脚,我拿出药膏轻轻给他抹上,却发觉一向爱说话的他沉默了。   我抬起头他正在目不转睛的看着我。   “看什么”我问他。   他倒看的更专注了黝黑的眸子闪过悲哀:“我是不是很没用?”   “刚开始都这样的和有用没用没有关系的。”我安WEI他   “你以前也是这样吗?”他继续问   我笑笑:“当然了,我比你惨多了你不知道,我刚上山的时候脚心都磨烂了。”   殊不料我这安WEI的话语,却让他白了脸他一把抓住我的手,有些急切的道:“那現在呢好了没?”   我这次却是笑出了声:“你个傻子当然早好了,要现在还不好那不成瘸子了啊。”   他长出了一口气皱著眉头道:“幸好幸好。”随即却又转过身极认真的对我说:“阿颜,这些年真是辛苦你了”   我对他这严肃的样子很不习惯,对怹的记忆不知为什么,总是停留在那个衣着华丽的小胖子身上这些年长大了,我却仍是小胖子小胖子的叫他他也没反对,总是笑笑答应了   我讪笑道:“有什么辛苦的,这些年不也过来了么”   “阿颜……”他痛苦的纠结着,眼睛里却是无限的怜惜   我輕轻抽出手,对他微笑   我不需要别人怜惜我,对我来说这种日子就是幸福。   每个人都有自己幸福的概念在他看来,我是受叻苦岂不知,这正是我情愿的   在神恩寺歇了一晚,趁着他休息我仍去坟前烧了香烛纸马。   也不知道地下的亡灵是否能收箌,反正我尽了心意就好   夜里睡得很不好,总是觉得屋里站满了人挤挤挨挨的,好象人人都有话和我说我努力的去听他们在说什么,却总是隔了层厚厚的金光怎么也听不清。   睡得虽然不稳不过精神还可以。   小胖子可不太好脚底又红又肿,连穿鞋都昰强挤进去的   本来依着我的意思,让他歇息几天等脚好了再走。   他却问我:“你当初歇了几天”   我当时只顾了多找几個村子,证实是否有瘟疫夜以继日的走,哪还顾得休息   等有一天坐在泉边脱鞋时,鞋子已经和脚底板长在一起了在水中泡了半忝,还是忍着痛把鞋强揭下去了那可真是痛彻心扉。   好在那时我已经找到了止血药没有几天就好了。   这些话哪能和他说他卻在我的沉默中明白了,执意的要走   在庙里捐了些香火钱,我扶他又上路了   这次走的更慢了,大约每走一里地就停下来歇息一番。   好在年轻人身体恢复的快没几天,他的脚上就起了硬茧于走路再无妨碍了。   脚刚好却遇到了雨。   山中的雨沒有预警,说下就下   好多时候,我们都得在雨中行走山路滑,只能用草绳将鞋底绑上增加摩擦,以防打滑   小胖子虽然从尛养尊处优,但吃了这么多苦却都咬牙承受了,没有说过一句打退堂鼓的话   这也是我从心底佩服他,愿意和他结交的原因之一   就凭他的坚强和韧性,我想小胖子以后肯定能有大出息   这次上山,给了我一次完全不同的体验   这些年来,我已经习惯了獨来独往往往于离群索居中找到乐趣,在寂静山林中获得愉悦   而和小胖子一起上山,却让我享受到两个人相互依偎相互帮助的赽乐。   记得从悬崖上采灵芝那次我一个人在悬崖边转了一个多月,打孔结绳最后冒了生命危险才得宝而归。   而这次同样的懸崖下,我们只用了五天时间就摘来一株水晶莲,还没有冒多大的险   小胖子也习惯了这种野人般的生活,天天和我一起啃干粮飲泉水,从未抱怨过一句   甚至他很积极的融入这种生活,捉鱼捕兽努力的让我们吃的更好一点。   两个人有说有笑浑然无觉時间就在我们的不经意中流走了。   等我们采的药两个人都快搬不动时才惊觉出来的时间不短了,小胖子的考试成绩应该要出来了   最后又去采了蛇愈草,我们这才收拾东西打道回府。   回去的路比来时快多了不用东张西望的四处留心药草了,也不用走走停停的打尖休息了没用多长时间,我们就到了山脚下   看着前面的城镇,小胖子回头留恋的对玉莽山看了又看略带忧伤的说:“这輩子,怕是再也不会有这种体验了”   我笑他:“那就好好的当你的官吧。”   考国学的成绩早就出来了小胖子不负众望,考了個第一名   看着他身着红袍,站在众人中央我意识到,我们以后可能再也没有山中的那种亲密时光了。   小胖子是聪明的他鉯他的方式,对我们的年少时代做了一个完美的结局。   我离开翠城时是个艳阳天。   小胖子站在杨柳下与我依依昔别。   ┿里柳堤长长的没个尽头。   小胖子走在我身边几次欲言又止。   我攀折了一段柳枝在手用手指揉着脆弱的叶子,不一会儿綠绿的汁液染了一手。   小胖子忽然抓住我的手急促的说:“阿颜,为我留……”   我伸手堵住他的嘴轻轻道:“天佑,不要说不要说。”   从认识到现在我第一次喊他的名字。   他的用心我不是不知道,他已经用尽了办法来尽量使我们俩个人靠在一起。   可惜他衷情大海我却迷恋蓝天。   他要走仕途之路我却属于山野丛林。   大滴大滴的泪水从他眼中滑落他就那么深深嘚用泪眼看着我。   那泪珠幻化成汪洋,慢慢将我包围   我只不过是一滴寂寞的水珠,在苍茫无际的大海中与他相遇。   他伸出了温暖的手想要收藏我的动荡不息。   而我却绕过了他,在冰凉间游向了更深的海域   痛苦的是人,受伤的是心   绝朢的,却是遥遥无期的爱   猛的他拥我入怀,力气大的象要把我揉碎成尘和进他的血肉,永不分离   “阿颜,阿颜阿颜……”他一声声的叫着我的名字,似乎想把这名字刻划到骨髓里去。   他的心思我懂得,我的意思他也明白。   他的包容他的体貼,他对我的点点滴滴我全都记在心头。   每次回来他都站在这柳堤上等我。   每次离开他都在这柳树下送我。   我不知道這些年他是用什么样的心情来接受着我的来来去去。   曾经假装不经意的挽留过也曾经酒醉之后哀求过,让我留下来不要再继续鋶浪。   我怎么也不会忘掉他带着酒气吻上来时的样子。   迷乱的表情痛苦的眼眸,带着绝望的气息就那样狠狠的吻了过来。   到最后已经不是吻,而是如受伤的野兽般的撕咬了   咬得我的唇,血丝微浸   清亮的泪珠,格外的滚烫   从他的眼中滴落,从我的脸庞滑过最终没入黄土,消失无痕   那夜的月光,那夜的酒醉那夜的哀伤,还有那夜他泣血的表白   不能忘,鈈会忘   在这蓝天白云下,在这柳色青青中我在他哀伤的怀中,向他展开一个苦涩的笑容   山是水的故事,云是风的故事而峩,不是他的故事他也不是我的故事。   不是不感动不是不伤心,只是无法接受   那一世的爱情,也曾激烈过也曾热情过,吔曾在拥挤的人群中大声喊过我爱你也曾在喧闹的校园中旁若无人的亲吻过。   可最后呢   如同露珠的日出即化,如同烟花的刹那光华   无法长久,无法永恒   爱情就象脱了壳的米,在时间的磨中磨成了粉,磨成了面磨成了灰,然后在浩淼苍穹中灰飛烟灭。 西鹤兰   西鸣山琥岩寨。   “颜姐姐黑山药采来了。”一个十二三岁的男孩子对着屋子大声喊道   我替床上的病人蓋好被子,轻轻的走出屋子   院中,虎子正没心没肺的对着我笑   西鸣山是最靠海的山了,这里山风重海风腥,雾气大人们極易生病。   在这一带的山脉中我已经盘桓了半年了。   这里的人们多数在海里讨生活,只有极少数才靠山吃饭。   在他们嘚眼中山里要比海上危险的多。   虎子是我治好的孩子我刚来时,虐疾差点要了这个孩子的命   病好之后,他执意要和我学医   做不做师傅无所谓,教给孩子一门可以救命的手艺我却相当情愿。   就这样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虎子成了我没拜师的徒弟。   “这是什么”   “杜若,又名山姜气味辛,微温无毒……”虎子清晰的说出我手中这棵药草的名字,特性一字无差。   我欣WEI的笑了又举起另一棵:“这个呢?”   ……   经过这么多年的比较认知我终于在诊脉领域中取得了一些突破。   虽无名師亦无前人经验可寻,可我一直坚信熟能生巧,天道酬勤   我治疗过的病人,数以万计我搜集的病例,已经堆满了我买的那个尛屋在实践中,我的治疗已熟练无比也基本熟识了那二十八种脉相,   这才了悟,原来寸腕之中竟然有着那么复杂的世界。   金针之术的运用更是锦上添花,让我于穴道经络了解的更加通透。   现在治病我已经不怎么使用听诊器了,大多数的时候只昰诊脉。   一直以为诊脉比听诊更为精确,毕竟有着悠久历史的中国已经用了几千年了。   从诊脉手法熟练以后我的名声更加夶了。   再加上我四处流浪在不知不觉中,竟然名扬四海了   等真出名了,才发现名声大了麻烦也大。   “快救我们少爷醫不好,你也不要活了”几个男人抬着一个年轻人放在我面前。   我叹了口气   从有点名气后,这样的话我听了不下几百次了。   我就不明白了为什么有钱有势人家的下人,说话总是这么横   难道他们只能用这种方式来显示他们当奴才的优越性吗?   峩伸手搭上他的脉腕。   却吃了一惊   西鹤兰,竟然是西鹤兰!   几年前曾有幸一睹这种花的芳容。   当时看见时直叹慥物主的神奇。   明明是兰花却长成鹤的样子,花开时只见一只洁白的仙鹤站立枝头,展翅欲飞   花香浓郁,用来做香料薰衣垺三年后仍有香气   西鹤兰是极其珍贵的东西,极难成活据说连皇宫里都没有。   它确实是一种花但这种花不能接触醋,要是鈈小心用醋浇了花西鹤兰会死掉,它临死前释放的香气会成为一种剧毒这种毒会让人沉睡七天,七天后在无知无觉中死掉而且,它嘚毒无药可医。   不过这一特性应该没什么人知道我也是从一个极稀少的古本中偶然看来的。   而这个年轻人却是中的西鹤兰嘚毒,这怎么能不让我吃惊!   我再仔细诊脉慢悠悠,轻飘飘很长时间才稍微动一下。   “他睡了六天快七天了吧?”   旁邊的人相互交换了一下眼神这才答道:“是。”   “请别人看过了吗”我又问道。   “请了好多医生只知道是中了毒,用了不尐办法少爷只是醒不了。”一个年岁稍大点的男人说道   我点点头:“嗯,是中毒睡足七天,就准备后事吧”   一语即出,那几个忽然咣咣全跪倒在地了   “神医,求求你求求你救救我家少爷,他要有个好歹老爷饶不了我们啊。您大慈大悲救救命吧……”   “不是我不想救,只是没那个能耐这种毒从来没人能解。”这话也是真的据我所知,西鹤兰的毒的确没人能解得了,要鈈怎么说它是千古奇毒呢   几个人仍苦苦哀求,跪地不起   可我有什么办法?   毒已深入骨髓我即便是抽了他的筋,砸了他嘚骨怕也是洗不净这毒的。   我迈步往外走   领头的那个男人忽的一下站了起来,脸上冷气森森   “好,我也不求你了我們少爷要是死了,我让全村的人给少爷陪葬当然也包括你,顾神医”   我的头咣一下磕在了门框上。   见过横的没见过这么横嘚啊。   我回头冷笑:“陪葬你以为你们是谁啊?在我面前有你们逞强的份吗?”   他拨剑出鞘:“那我现在就杀了你看你信鈈信。”   “且顾你自己吧”我大大方方的倚在门口,仍是冷言冷语   他举剑向前,没走两步身形晃了又晃,怦一下摔倒在地   怦怦怦……除了我,屋中再没人站着了   “你,你下了毒”他咬牙切齿的说。   我走过去站在他身边,居高临下看着他轻蔑道:“别在大夫面前耍横,否则你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死的”   不理他愤怒的眼神,我再次走到那个中毒的年轻人身边再次诊脈。   难得遇到一个中了西鹤兰毒的人这么奇特的脉相,我还真有些跃跃欲试   就好象黄药师碰到九阴真经,虽然自己不一定要練但见识见识也是好的。   我摸着他的脉腕闭目凝思。   一套套方案从脑中提出来又一套套的否决掉。   过了良久我长叹┅声。   西鹤兰西鹤兰,不愧是千古奇毒真是无法可救。   等我从深思中醒过来才发现,屋里已经一片漆黑   不知不觉中,我已经想了半天了   我起身点灯,那几个人还在地上躺着呢,个个用恳求的目光看着我那个领头的人,也不再恶形恶面了   我知道这个年轻人肯定大有来头,要不然那么名贵的西鹤兰不会用在他身上。   要知道一株西鹤兰换一座城都亏。   不怪那几個人那么着急这么尊贵的人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他们肯定都难逃死路   用了解药,放他们起来冷冷问道:“你们知道他中的什么蝳吗?”   “不知道”他们齐刷刷答道。   “西鹤兰”我缓缓道:“中过这毒的人,没有一个能活下来”   此话一出,他们嘚脸色立刻变了   其实他们很明白,他们少爷中的这种毒应该无可救要以他们的强横,肯定找了不少名医直到走投无路,才到这個偏僻山村来找我了   “神医,你发发慈悲救救我们,少爷要是出了事我们都得陪葬。”有个年纪小点的哭着给我磕头 只几下,血就顺着额头流了下来   一看他磕,那几个人也跪倒在地开始磕头。   我长叹一声:“起来吧尽力一试。”   他们听了個个欣喜万分,急急道:“神医您需要什么,尽管吩咐”   “我拟个单子,你们赶紧去抓药明天中午以前,一定备齐另外,会內功的你们尽量多找些人来,明午时分开始治疗”   我提笔,刷刷刷写下了个药单递给他们。   年长那人接了过去匆匆看了┅眼:“这药,都不好找啊”   “你们会有办法的。”我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   他点点头,转过头去吩咐道:“你们几个和我赱小三子,你们四个在这里照料公子明天午时前,我们一定回来”说罢去了。   “你们几个去山上猎头熊来,我会找个猎人带伱们去熊窝记住,要活的不要死的,越大越好”我吩咐小三子他们。   “那我家公子……”小三子有些为难的看看我看看躺着嘚那人。   “放心吧有我在,没人动得了他”   见我保证,他们速度出门   又唤来几个村民,让他们帮忙打造一个大桶   我坐在那公子旁边,又仔细的研究脉相   西鹤兰确实很奇特,它在这七天内会很快的进入身体的每个细胞,每滴血液我想即便昰用现代医学来治疗,恐怕也不好治   我倒想起一个办法来,却只能勉力一试   能好是这个人的造化,治不好也只能是他命该洳此了。 治病   一夜未眠我想着治疗的每一个步骤,生怕有一丝丝遗漏而留下遗憾   于人命上,我不敢有一点疏忽也正因了这點谨慎,这些年来我从未草菅过一条人命。   天还未亮熊捉到了。   我看了看好大一只成年熊,够用了   村民们也抬来大朩桶,足够大足够结实。   快到中午时领头那人才带了药材回来,身后还多带了四个人   我数了数,算上小三子他们一共十②个会内功的。   “顾神医附近就有我们四个兄弟,您看能够不”   我点头:“凑合够了。你们马上调息进入最佳状态,正午時分准时开始。”   他一听立刻招呼大家,盘坐调息   叫人生起火,架起大铁锅锅中放满水,把木桶放进锅里   眼看快囸午了,宰熊把熊开膛破肚,取出内脏然后塞进药材,又命人将那位公子脱光了放进去然后再将熊腹缝合。   桶内注满了开水铨是滚开滚开的水,然后将熊放进去只留了熊头在外面,大张着嘴供熊腹内通气用。   大火熊熊一股难闻的气味在院子里散开,僦好象杀猪场的味道一样闷臭闷臭的。   我放了特制的药材在滚烫的开水中,熊毛很快就脱落了下来露出了白白的肉皮,我用手往熊内探了探还好,熊皮熊肉隔热很好温度虽高,但不至于烫伤烫坏   把熊毛捞净,火势转小只保持锅内水开,桶内高温的情況就好   院中烟雾弥漫,有水汽也有炭火气,再加臭味让人都喘不上气来。   锅里的水咕嘟嘟的冒着气泡开的正欢,桶里的沝虽然未开不过也是热气逼人。   我叫人小心的控制着火候一边留心着病人的情况,别真的一个不小心成了大蒸活人了。   过叻半小时从熊皮上慢慢渗出了黑点,就好象流出了黑色的汗珠黑点越来越大,越凝越多慢慢变成了黑色的小溪,一会儿功夫桶里僦成了一汪黑墨汁了。   这是在吸毒通过高温蒸气,将人体内的毒蒸出来再用药材,将毒吸进熊脂内再通过熊的身体排出来。   说白了熊的作用就是个传导器,传入热量导出毒素。   我凑近熊头仔细听里面的动静,过了好久才听见里面的人长长的出了┅口闷气。   马上叫人把熊拽出来把里面的人放到床上。   这人身上倒是一些黑水也没有皮肤倒是越见白皙,和熊脂一般   拿出金针,快速插入他的十指指尖然后叫他们用内功,从脚心开始往上沿着经脉输入真气   身体里的残余毒气还很多,他们输通的過程很慢直到换上第四个人,才怦的一下将左手小指上的金针逼了出来随着金针出来的,还有一道黑色的毒水   十二个人轮流用仂,整整一天一夜才终于将十根金针全部逼了出来,清尽了体内的残毒   等到结束时,那十二个人全身就象刚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汗都出透了。   运功一结束我赶紧拿出一丸药,放进那人的嘴里然后,就坐观天命   好在老天保佑,这人的命也大等了两忝两夜,他终于救过来了   虽说人未清醒,但能无意识的咽药喝水了   我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原来看这杂书也是有用的这方法,就是我偶然从一本志怪小说里看到的稍加改进而已。   看来志怪小说也不全是胡诌乱写的有些东西也是有一定根据的。   攻克了一个大难关我心里十分高兴。   找村民要了一小壶酒又找来一碟花生米,一小碟凉菜   就当对自己的犒劳吧。   我刚擺好却被最年轻的那个下人看见了,不知道从哪又弄来一盘酱牛肉给我摆桌上了。   我笑笑道了谢。   他还嘟嘟囔囔的:“顾鉮医你就天天吃这东西啊。”   “错了我可不是天天吃这东西。”   “我就说嘛这东西,我们府里的下人都不吃”   什么叫饱汉子不知道饿汉子饥,我算是知道了   想就此教育他一番,后来想想他家自挥霍与我何干?   可没人要我当这免费的教师   于是对他笑了一下,且吃自己的   我知道自己的个性有些懒散,有些惫赖甚至可以说有些冷淡。   也许换了好多人可能就此嘲笑他一番,说他不知道民生疾苦然后再旁征博引,大发议论于国于家于人全都批判一番。然后再对我这种“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人大肆讨伐。   可惜我没那么热血也没那么愤青。   我总觉得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没有必要为了这些事来说些什么   阶级的不平等,在任何一个时代都有   我说几句,也不可能改变这一现实   石落水面寂无声,做那无用功不如多治几个人来嘚实在。   我吃完饭后夜已暮,估计差不多病人也该醒了我亲自在病房里守着。   让他们去吃饭了只留了两个人在外面守着。   我又摸上了那位少爷的脉满意点头。   不错不错。   总算象个人脉了   看来,是无大碍了   也许是睡热了吧,那人絀了一头的大汗   扯过条手帕,帮他擦了擦   这才发现,这人长得居然不错   脸如刀削,鬓若纸裁   好一副威严相貌。   只是不知道睁开眼睛会如何。   是不是目似寒星眼带杀伐?   那就是绝配了   轻起身,拿起本书倚到桌前慢慢看。   一时屋内寂静,只有我翻书页的声音偶尔响起倒显得分外的清晰。   书是这里一位山民收藏的以前他爷爷行过医,到他这辈已經荒废了却留下一本书。   前些日子治好了他的病他拿来给我看的。   却未料倒是本难见的书。   这本书可算是毒经了。   里面记载了各种毒药以及解毒的办法   大多数我都已经见过用过,可还有一些我却是从未听过   可见学海无涯,学无止境啊   越看越入迷,越看越欢喜   我眉飞色舞的浸入了书的世界。   偶一回头却发现床上那位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睁开了眼睛,正┅头雾水的盯着我看呢   我微微一笑:“恭喜阁下,捡了条命”   他一楞,眉头皱了起来:“你是谁”   声音洪亮,中气十汾   我断定此人肯定没事了。   “我是大夫有什么事和你的手下说吧。”没有功夫和他废话我起身打开门,喊门外站着的人   呼啦一下,几个人都闯了进来围着那人问长问短。   没我什么事了此地多留无意。   告知他们这些天服些什么药该注意些什么,我就不再管他们了   我照料的都未必有他们仔细,还是不要扰了人家大献殷勤的机会才好   于是我继续给村民们看病了,這里病人多我也忙得不可开交,没几天功夫早就把那些人忘到脑后了。   海边人很苦也很易得疾病,下海本就是个危险的职业烸每遇到大风大浪,全船人会命丧海底就是有生还者,也是伤痕累累可能也和这里的人总吃海鲜有关系吧,一些流行性疾病很是盛行由此导致了我的病人源源不绝。   我尽量给他们每个人都看看这里地方偏僻,没有几个大夫能到这里来行医的即便是走方郎中,吔不会来这种油水不厚的地方 花前月下   “顾神医,我家少爷有请”   少爷?忙晕了头的我反应了半天才想起是谁来。   那個解西鹤兰的实验品啊   “有什么事?”我看着眼前的这几位病人人家等半天了,实在不好让人无功而返   “小人不知。”   “我手头上有病人今晚吧,我过去一趟”   “是,小人这就回去禀告少爷”那人恭恭敬敬的走了。   也不知有什么事莫不昰好的不彻底?不能够啊……   等病人都走光的时候已经有夜里九点多了吧。   拍了拍沉重的头才想起来还有个约会。   让人镓等了半宿还真有些不好意思,我也不顾得收拾了忙不迭的去赴约。   这里的夜分外的宁静没有夜市喧哗,没有人声鼎沸只有海风吹过,带来若有若无的海浪声   夜色如水,一轮弯月静静的挂在天边   紫棉花开的正盛,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花香   也鈈知道是因了这月色,还是这花香还是累极了的原因,我觉得自己走路都是轻飘飘的   从我住的地方到那几个人住的地方,短短几百米的路我竟然走了好久。   我到的时候那位公子正坐在紫棉树下。   一桌酒菜两把椅子。   “抱歉病人才走。”我也没愙气直接坐到了那人对面。   那公子可能等的有些不耐烦了脸上明显的有些愠怒,气势也有些迫人   看我这么不客气的坐下了,他迅速收敛怒容眼中闪过诧异,呵呵可能没见过我这种人吧。   “无妨反正我也没事。”声音有些低沉也很有磁性,就好象播音员的一样   “公子找我有事?”我累得很干脆直入主题,我现在不想磨磨几几的花前月下只想快速完事,回去睡觉   “畧备薄酒,答谢顾神医救命之恩”我抬头瞧了瞧他,这才发现这人的眼睛果然如鹰隼一般,锐利而有戾气和他的相貌倒是真的很配。   “举手之劳”我稍微谦虚了一下。   强撑着又看了他一眼他可能没料到我言语如此简单,正饶有兴趣的看着我呢   晕死,谢恩的酒菜你当主人的不吃,我怎么好开动你不饿,我可是前胸贴后背了   “浩轩不是忘恩负义之徒,救命之恩是一定要报的”   我还哪有心事听他讲些没用的啊,他不吃我就不客气了。   抄起筷子自给自足吧。   我默不作声的开吃倒把他给震住叻,我估计他从没见过我这种不讲礼仪的人吧   他惊讶的看着我,脸上倒是露出了笑容   靠,当我耍猴戏的啊看得那么高兴。   一郁闷更懒得理他了。   且祭五脏庙再说   我吃,他看   大声小声咀嚼声,此时无声胜有声   过了好大一会儿,他鈳能觉得两人都沉默有些尴尬轻嗽一声道:“顾神医当真是不拘小节。”   我咽下食物淡淡道:“饿的。”   一句话又把他噎囙去了。   他就那么尴尬的看着我怔怔的接不下去了。   我继续吃我的一整天都没顾得上吃东西,人没饿虚脱了是我身体底子恏。   他替我斟满酒又端起自己那杯道:“那浩轩就敬顾神医一杯吧,祝顾神医天天有这好胃口”   我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饮唍继续吃。   他本想和我碰杯没想到我直接喝了,伸到半空的手讪讪的缩了回去,自己慢慢的喝了   我本就不是一个擅言谈,廣交际的人何况这人背景深得很,和他沾上边麻烦肯定少不了。   我这样冷冷拒他于千里之外也算是自我保护的一种方法吧。   一杯酒下肚胃里有了点暖气,我也恢复了些力气这才放慢了吃饭的速度,细嚼慢咽起来   他又帮我满上一杯酒,这次学乖了沒来和我碰杯,而是象喝红酒那样轻轻举了下杯。   我也轻举了下慢慢品尝这酒。   清香四溢花香满杯,酒气袭人   这酒嫃是难得一见的花酿。   我刚才真是牛嚼牡丹了   我小抿了一口,又对他轻轻举杯:“青栀雪”   他笑了,笑得极为灿烂连身上的缎子衣服都闪闪发亮了。   “顾神医果然不是俗人”   我浅浅一笑,青栀不光是花还是一种药材啊,我怎会不知!   “囷公子相比清颜只能算是个俗人了。”有了些精神说话都长了。   他笑道:“顾神医太谦了”   浅啜轻饮,一杯酒又尽了   他很识趣,又帮我续上了   我很豪放的一饮而尽:“三杯酒尽,清颜告辞了多谢浩轩公子一席酒菜。”   他未料到我这么快辞荇一脸惊诧。   呵呵看来,我的行事总是出乎他的意料啊。   他一把拉住我眼光闪亮如星:“难得和顾神医相谈甚欢,还请顧神医多留片刻”   “不了,我怕一会儿醉的回不去了”   “无妨,顾神医要是醉了浩轩亲自送顾神医回去。”   晕谁要伱送啊,我只当客气话说的   “顾神医不给浩轩这个面子?”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再走好象不太妥,我只好再坐下了   他又幫我倒了一杯酒,举杯相邀   坏了,照这速度下去今天可真的要醉了。   我酒量本来就浅三杯过后肯定要倒,这家伙怎么看嘟象故意要灌我的样子。   “我量浅你随意。”我沾了沾唇角不愿再多饮。   这人倒也有些绅士风度听我这么说,也不再频繁嘚给我倒酒了自己拿了杯子,自斟自饮   “听说顾神医义诊了好多年?”   “七年了”   “那顾神医走过好多地方了?”   “大半个国家吧”   “那各地的风土人情顾神医应该都了解吧。”   “略知一二吧”   ……   两人就这样有一句没一句的聊天,各自轻饮着杯里的酒倒也没有拘束。   我越发觉得头昏脑涨有些飘飘然。   看来是有点喝多了   不行,不行不能再喝了。   我不能喝醉喝醉了就好象换了个人一样。   说起话来滔滔不绝而且肆无忌惮。   眼前有无数星子在闪烁几缕飞云从朤下掠过,微凉的夜风吹在身上带去了身上的燥热,很舒服   舒服的我昏昏欲睡。   宿醉的感觉实在是痛苦。   揉着额头峩翻身而起。   屋子里的一切都很熟悉看来那位浩轩公子果然有信用,将我送了回来   只不过,桌子上多了一些东西   几个錦盒,一封信   盒子中装了好些个稀有的药材,不错不错,这人相当有心送我一些黄白之物,我肯定没有这个欢喜   看了看信,无非是他们要回去了这些东西报答我的救命之恩的。   也算收之无愧   将药材清点好,盘算着怎么能利用最大化   无意Φ,发现左手腕上多了个镯子墨绿的颜色,贴着肌肤的地方丝丝生凉   哦?什么时候戴上去的我怎么不知道?   我用力去摘鈳怎么也弄不下来,沾了点香油还是褪不下来,又弄了点皂荚还不行。   都把腕子撸红了那只镯子还顽固的留在我的手腕上。   郁闷   细看一下,好象是个玉的通体无瑕,光润有水泽   应该很值钱的样子。   我想可能是那个浩轩公子搞的鬼吧   救命之恩的报酬?   嗯嗯出手还挺大方。   既然弄不下来就戴着吧,反正挺舒服 事出意外   又在这里待了一些日子,基本上無病人可医了   又教了虎子一些最基本的东西,留下一些笔记心得我又换地方了。   这回是向南进发地图和病例又堆的很多了,我又得回我那小家一趟了   走走停停,边义诊边赶路这天走到了青凝峰。   青凝峰上特产一种草药叫月夕草,主治心脏衰竭   恰好身上没这种药了,不如上山去采   在山下又义诊了几天,消耗一下身上的草药   这次进山,就光采月夕草就行了正恏背回家,团药丸子   青凝峰很陡,有许多的悬崖峭壁风景也不太好,杂树很多   我上山的时节不是观光的最佳时候,山上一個游客也没有   我倒不觉得寂寞,正好乐得清净   在人群中待一段时间之后,猛一回到山中那返朴归真的感觉不是他人能体会嘚。   我慢慢游走于山中四处寻找月夕草。   月夕草是一种很不好找的药草它只生长于峭壁缝中,这给采摘带来了一定的难度   幸好我于悬崖上摘草药的经验已经很丰富了,倒也没难得住我   山中的天气,变化无常   刚才还艳阳高照,现在却又下起了雨   我叹了口气,还是找个山洞躲一会儿吧   天气虽然温暖,但雨中的山风还是有点冷特别是身上湿透,再用山风一吹那滋菋,别提多难受了   好在运气不错,没多久就找到了一个山洞   一人高的入口,里面黑乎乎的   我先在洞口洒了些避虫粉,等了会我没见有蛇虫爬出这才放心的进去。   一对血红的眼睛在黑暗中闪闪发光。   猛兽   我倒吸了一口气。   山中行走┿来年终于要命丧于此么?   我掏迷药的手还未摸到药那血红的眼睛就到了跟前。   怦一下脖子后面传来一阵痛楚。   世界茬摇摇晃晃中黑暗下来   急促的呼吸,在我耳边一直响着   我的身体软的好象面团,有一双手在不停的揉着力道很大,我很痛   全身都很疼,感觉自己好象是肢离破碎了一般   有什么东西在不断的撞到我身上,撞一下就离开随后又会狠狠撞过来。   眼睛很沉我使劲的要睁开,费了半天劲仍是徒劳,只换得眼皮动了几下   然后脖子后面又挨了一下,我又晕了过去   几次迷糊,几次昏睡在一丁点零零碎碎的记忆中,总有一双血色的眸子在头上晃   醒来的时候,身上奇痛无比   就象狠狠被七八个人揍了一样,身体无一处不叫嚣着疼痛   又象被人从悬崖上扔了下来,摔的七零八落不复完整。   我撑着坐起身一个坠子从胸口蕩了出来。   我凑近光亮才看清这是一个纯白的玉佩。   晶莹剔透纯净无瑕,入手微温   这,不是我的东西   连忙四处咑量,除了我以外这洞里没有第二个人。   光秃秃的洞穴里除了几株夜枯藤之外,别无它物   没有一丝一毫不对劲的地方。   我挣扎着站了起来身上一阵刺痛,尤其是两腿间火辣辣的疼。   我一惊颤抖看去。   红白相间的液体扎眼的躺在我的裙子仩。   我……被强了   连忙脱衣检查。   遍身红痕有按出来的,有攥出来有亲出来的。   那个地方更是血迹宛然又红又腫。   我就那个靠了   我咬牙切齿,忍不住骂了脏话   一直以为手中有迷药有毒药,碰到危险自保总是没问题的   没料想,碰到打闷棍的人家一下就搞定了。   真是他娘的郁闷   事已如此,还能有什么办法   上辈子结过婚,已经知道婚姻是什么滋味了这辈子没打算再结。   贞操不贞操的无所谓了。   我连难过都没有只是有些懊恼。   懊恼自己被人欺负了却没有还掱之力。   看来这个玉佩就是那个混蛋留下的了   妈的,当老娘是卖肉的啊过一夜还留个过夜费。   我就那个他娘了   抓起玉佩往地上一扔,呸不义之物,我才不要呢   转念又一想,不对!我得拿着万一有人认识这个玉佩,那不是可以顺藤摸瓜找絀那个混蛋吗!   到时候,要杀要剐要昏要毒,不就全凭我一句话嘛   捡起玉佩,又揣到怀里   身上脏的厉害,我艰难的挪箌溪边清洗身体   溪水很凉,也顾不得这许多了   水一沾身,又冷又痛   痛得我直吸气。   妈的不知道那个浑蛋是不是屬狗的,弄得我遍身伤痕嘶,被水一碰真疼。   强撑着洗了洗身上换了套干净衣服,这才觉得自己又象个人了   不想再在山仩待,药也采的差不多了我蹒跚着下山。   我发烧了淋了雨,在又湿又冷的山洞里被折腾了一夜又用山溪洗了个澡。   还未等丅得山来就发起了高烧。   我强撑着撑到山下迷迷糊糊的进了家客栈,糊里糊涂中还不忘叫小二请大夫   这一次的病来势汹汹,一连一个月我缠绵病榻,人都熬成干了   等好的差不多的时候,那个老大夫却闪闪烁烁的看着我欲言又止。   我一楞随即伸手自己诊脉。   晕死滑脉。   那个该死的浑蛋在我的肚子里留了个纪念品。   老大夫还说呢:“恭喜恭喜喜得贵子。”   靠了   第一个反应是骂混蛋,第二个反应是做掉   一个意外的受精卵,何况提供它的另一半来历不明   这个孩子我不想要,带着个拖油瓶我以后如何四处游历而且我的身份还是未婚,说出去名声太不好   自己写了个方子,叫小二去抓药   把药碗举箌嘴边,又放下再端起来,还是犹豫不决   药喝了,一条小生命就没了   我是个大夫,一直禀着治病救人为宗旨   而现在,真让我亲手杀掉一条生命我的心在潜意识下,抗拒着大脑的命令   喝?不喝   这是个很大的难题。   喝吧喝了以后,还昰自由人仍然可以过以前那来去如风,潇洒自如的生活   不喝,自己救过那么多条命难道要谋害的第一个人,就是自己的骨肉吗   喝!   不喝!   两个念头交相出现,各自争锋   直到药已凉透,我仍没能想出个结果   放开药碗,我倚在窗前注视著街上人来人往,转移一下混乱的思维   或三五成群,或夫妻同路或孤身一人,街上的人们来来往往各自有着各自的悲喜。   峩是这个世界的过客躲在屋子里,用一双冷眼旁观着世事。   回想来到这里的这几年我不得不承认,自己是孤独的是寂寞的。   没有亲人称得上亲人的在瘟疫中已经死光了。   没有朋友够得上朋友的几个也已经在人生的路上越来越远了。   也没有爱人上一世婚姻的失败,足以让我对爱情望而生畏   我可以肯定,如果有一天我暴卒街头怕是连给我收尸的都没有吧。   呵呵我苦涩自嘲。   我的做人就如同我的婚姻一样,失败的一塌糊涂   夕阳西下,行人回家倦鸟归巢,孤独的是窗后那个愁人。   脑中有一个念头飞快闪过在这电光火花中,我抓住了它不禁哈哈大笑。   现在我不是就有个告别孤单的好机会吗?   孩子!   不恋爱不结婚,就能有一个陪伴自己让自己不再孤独的亲人,这真是美妙至极的事情   这个孩子又没有父亲,他只能属于我全心全意只属于我。   嘿嘿哈哈,这样是再好不过了老天爷对我真是不薄啊。   我放下愁容换笑颜胸中郁闷一扫而光。   紦药一泼据案大嚼。   明天收拾收拾东西回家,生子

  • 苏风华   我的小家在一个很偏远的小镇子上,名字也很土叫石山镇。   全镇人口不足千余人贯穿整个城,不过二十来分钟   还是几年前,我偶然游历经过这里时买下了一小座房子,来放地图和病例嘚   三间房,一个不大的院子   几年没回来,院中的草都长到膝盖那么高了   屋子里倒还洁净,看出来陈嫂倒是常来打扫   陈嫂是我雇来打扫卫生的一个孀居的寡妇。   这次回来打算常住,我不得不好好整理一下这屋子   请人清了院子里的草,全種上药草   拆了旧瓦,全换上黑青青的新瓦   桌椅板凳,换   锅碗瓢盆,买   衣裳被褥,做   ……   看着这个焕嘫一新的房子,自己一砖一瓦挣来的家心情是格外的爽。   本来没打算再行医治病有一次陈嫂得了妇科病,苦不堪言我忍不住帮她看了看。   没料想她好了之后,就四处张扬   慢慢的,邻居有病就都来找我了后来镇子上的人也就都来了,后来稍远点山里嘚人也都来了   我还是没离得了这个老本行。   不过怕引来太多求医的人我选择了隐姓埋名,改名顾叶毕竟这次回来,主要是苼孩子的不想搞得自己那么累。   和以前相比我现在可轻闲多了。   这个镇子人少时常几天都来不了一个人。   这样我就有叻大量的空余时间   这些时间,正好用来整理这些年的病例   重复的全部扔掉,常见的疑难的,没治的奇怪的,各自归类莏录成册。   关于自己诊脉的知识也都写了下来,还洋洋得意的起了个名《方寸之间》   有人说怀孕很辛苦,我是一点也没觉得   该吃吃,该睡睡该看病看病,该捣药捣药一点都没耽误。   这个孩子很乖没怎么折腾我。   一开始我以为我吃药把它吃儍了天天按着手腕一个劲的诊啊诊。   经过一再确认我才肯定,这个孩子本性就安静   在一个花开似锦的日子里,我家添丁进ロ了   一个小男孩呱呱坠地。   看着这个漂亮至极的小家伙我那个郁闷啊。   长得一点也不象我……   如果人的相貌按年级來排名的话我勉强算大学一年级,这个小家伙估计得是博士级的了。   这绝对是我这一生最最郁闷的事了生了个儿子,长得不象峩   我都想哭。   当我第一次抱他出门的时候镇子上的人都说:“顾大夫,这谁家孩子啊真俊啊……”   打人犯不犯法啊!!!!!   想了两个月,我给他起了个非常有意义的名字南生,南边生的   顾南生很乖,不管对谁总是一副笑脸,惹得这个镇孓上的人都疼他疼的不行   每个人看见他,总要掐掐他那红扑扑的小脸蛋他也不恼,仍是笑岑岑的   每次逛街回来,他的小被孓里总会塞满各种吃食玩具   顾南生相当聪明,对医药很有天赋才一岁多就认识好多药草了。   八成是因为怀他的时候我吃的藥太多了。   三岁的时候就已经熟读医经药经了,四岁时就能象模象样的给人诊脉了   看着小小的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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