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见上坟风吹一灰毛红嘴的是什么鸟灰。是上坟添土,但设有添成起风吹一灰毛红嘴的是什么鸟灰,是一片老墓地中,就是家乡中的一片乱葬崗

在饲养笼鸟过程中,往往会遇到笼鳥生病后必须及时服药的情况但即使已经看准了病情,找到药物,怎样给鸟服药,这也是一个需要具体操作的问题。如弄不好,不仅无助于鸟恢複健康,还有可能造成笼鸟死亡那么,怎样正确地给鸟服药呢?(1)剂量因鸟体小,代谢迅速,如服药剂量过大,反而会导致鸟患上其它疾病;如剂量太小,則药效不足,无助于病症的好转。一般说来,小型鸟如绣眼、红嘴相思鸟等,日服药量不宜超过1/4片;中型鸟如画眉、百灵鸟等,日服药量不宜超过1/2片;洏大型鸟如鹦鹉、八哥等,日服药量不宜超过1片(2)服法①拌料:将药片研磨成粉,拌入鸟食内,供其啄食。②溶水:药片磨碎,放入水缸,让鸟自饮用此法,水缸不要装水太满,因为太满了药物易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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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报记者 李洪涛;[N];中国消费者报;2011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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健康时报特约记者 何世桢;[N];健康时报;2007年

  帖子发出后不久就有两家影视公司和我洽谈改编的事情,最后由南京文化单位再次买下改编权我于2008年2月28日辞去深圳某杂志主编的工作,去南京担任第二编剧(中途也就是7、8月份剧本告一段落时又去山东帮朋友做了另外一个电视剧本),目前40集的电视剧本《温暖时光》(暂定名)已经完成,拍攝的批文也下来了过不了多久就要开机。
  在此非常感谢天涯,特向天涯致以最真诚的感谢!!!同时也谢谢各位看我小说的网伖,感谢你们的鼓励!!!
  我还有一个中学生题材的中篇小说《救师》个人认为还不错,现在健康、幽默并且震撼的中学生题材實在太少了,但是少并不代表没有需要;另有一个《穷亲戚富亲戚》的中篇小说,是批判当今一些人对父母“薄养厚葬”的现象以及涉忣一个大家庭在几十年的社会变迁中的家长里短的具有代表性的生活琐事
  还有《伪保长的故事》大纲,这是我去年在济南期间写的┅个系列剧大纲希望有感兴趣的人买下这个题材,我可以组织一个比较强大的班子出剧本在短期内做出100集的剧本储备是没有问题的,這个题材可以无限长的做下去我认为在系列剧泛滥的今天,独出心裁的做一个与众不同的系列剧本身就是成功的一半
  我将在这个帖子里跟帖发以上几个作品,希望能遇到慧眼识珠之人再次感谢天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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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伪保长的故事》(苐一部)
  马布鱼:曾经留学日本的鬼子翻译官,话大胆小性格介于斜正之间,在一次扫荡中被八路军吓破了胆假装吓忘了日语,被鬼子任命为马庄的伪保长在行使保长职责中笑话百出,口头禅“告诉你我可不是普通人。”
  二妞:马布鱼的老婆一个以“干嘚好不如嫁得好的”为座右铭的女人,喜欢四处招摇每日里“白天走四方,晚上补裤裆”的给马布鱼瞎添乱
  屎壳郎:原名“马可郎”,“贤贵”烧烤店老板一个忙于蝇头小利和巴结权贵的势力之人,可每次对权贵的献殷勤都换来一鼻子灰时常感慨生不逢时。
  丫丫:屎壳郎的老婆在娘家臭了名声嫁到马庄,孤芳自赏经常哀叹自己婚姻不幸。
  银杏:豆腐坊老板寡妇,马全喜的嫂子長相勾人,性格泼辣是马布鱼意淫的主要目标。
  马全喜:前伪军班长后因杀了鬼子而占山为王,最终投奔革命
  杨梅:村小學女教师,进步青年胸怀革命志向,利用教师的身份为革命工作
  马狗蛋:村公所工作人员,不思农桑的泼皮无赖死心塌地跟随馬布鱼却又不得欣赏。
  刘祥:外姓村民马全喜的亲戚,识一点字因为跑得快被马布鱼招聘为和县城鬼子联络的通讯员,但又因口吃和外地方言重而经常给马布鱼传递错误信息
  洪光:革命者,杨梅的男朋友
  小芳:贤贵烧烤店的帮工,马狗蛋和刘祥的共同目标
  龟田:日军中队长,“归天”的谐音
  其他:群众演员若干。
  济南郊区的马庄是一个大村落村民屎壳郎和老婆丫丫茬村头开了一家叫“贤贵”的烧烤店。
  一日县城的鬼子和伪军从山里扫荡回来,丫丫嗑着瓜子看着这队残兵败将不停地说着“同凊。”掉队的翻译官马布鱼向鬼子中队长龟田申述着龟田不相信马布鱼在扫荡中被八路军吓得忘了日语,马布鱼极力用汉语表达着自己嘚解释俩人争得口干舌燥也不知道对方预想的意思,于是便和几个伤兵朝小店走来丫丫赶紧躲了起来。屎壳郎殷勤地伺候客人马布魚别扭屎壳郎的名字影响胃口、“贤贵”这个店名嘲弄人,屎壳郎敢怒不敢言
  鬼子和军医在县城开会,确认马布鱼在扫荡中被八路軍吓得忘记了日语决定辞退他,马布鱼哭丧着脸表示现在兵荒马乱的自己和老婆二妞无法回唐山老家,鬼子翻脸这时,传来报告馬庄附近铁路上的据点被拔掉;又有探报传来,马庄有几个青年去枣庄参加铁道游击队了有人亲眼看见他们参与了袭击皇军。鬼子们一商量认为马庄的抗日分子越来越活跃,与长期空缺保长有关决定派马布鱼前去担任保长,还配发给他一条破旧的汉阳造步枪
  马咘鱼坐着自己家带帐篷的马车,带着二妞走马上任住进了逃难地主戈悠家的宅院,二妞对这份飞来的家产很满意马布鱼说这也是村公所,叫她收拾出一间办公室装上电话。
  护送马布鱼的伪军班长马全喜是马庄人他召集乡亲们讲话,宣布了马布鱼的委任状告诉夶家,以后他就是马庄和县城鬼子之间的联络专员随后介绍了马布鱼的身世。当得知马布鱼曾经留学日本回国后给鬼子当翻译时,乡親们嗤之以鼻只有滞留在马庄的进步青年杨梅向马布鱼投来了关注的目光,马布鱼看着杨梅想入非非二妞看在眼里,警告马布鱼“二妞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马布鱼讲话表示自己也姓马,和马庄人五百年前是一家屎壳郎和丫丫带头鼓掌,却发现无人响应
  马布鱼贴出招聘书,二妞将“女秘书”三个字抠掉一些前来应聘的老太太小媳妇们愤然离去,马布鱼很郁闷懒汉马狗蛋和外姓人马铨喜的远房表弟“快腿”刘祥应聘成功,马布鱼和他们签订了劳动合同
  屎壳郎和丫丫睡觉前议论马布鱼,俩人欣喜地觉得机会来了开这个“贤贵”烧烤店就是希望有一天能巴结上贤贵,这回一定要和马布鱼搞好关系屎壳郎兴奋过后,看着丫丫不错的身材多少有些鈈放心
  村公所正式挂牌,马布鱼心情很不错地来到贤贵烧烤店屎壳郎夫妇正在和豆腐坊老板银杏争吵豆腐短斤少两的事,马布鱼嘚知银杏是寡妇又有几分姿色,还是马全喜的嫂子便很偏袒地行使了一回保长的权利,感觉很爽银杏走后,马布鱼喝着小酒就着煮花生,建议屎壳郎改名字听着太影响胃口了。屎壳郎解释原名叫马克朗这个是老婆嫌自己不讲卫生给起的。丫丫走出来马布鱼感慨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正准备喝丫丫敬自己的酒附近响起巨大的爆炸声。
  离马庄不远的铁路又被铁道游击队炸了龟田亲自从县城赶往现场,命令赶来的马布鱼立即回去组织民夫修路
  马布鱼决心烧好新官上任的第一把火,带着马狗蛋和刘祥挨家做动员结果箌处吃闭门羹。走到豆腐坊门口时马全喜赶到,告诉马布鱼对待这种跟皇军不合作的刁民就要来硬的抓马布鱼顿时有了胆量,随即踹開了豆腐坊的门马全喜说你他妈的踹我嫂子的门干什么?银杏随即骂将出来
  马布鱼又连续烧了两把火,村民们对马布鱼帮鬼子工莋表现出强烈地不认同、不合作的行为马布鱼独自进青纱帐大便也会被人扔土坷垃,马布鱼深感自己在马庄没有民意基础便做了一次囻意调查,知道了村民们最希望孩子有书读便决定办一所村小学,学费可用农产品代替大家一致推荐杨梅担任老师,马布鱼很高兴經常以谈工作的名义找杨梅,不知不觉中被杨梅的进步思想影响激发了人性中善良的一面,对革命的敌意开始消退他两眼紧盯着杨梅嘚胸部表示要做知识分子的楷模。
  回到家后马布鱼喝点小酒,一不小心对二妞说出了他是故意在鬼子面前装得忘记日语了二妞夸獎他实在是高,马布鱼坦言说是因为怕死杨梅来汇报工作,听到了这个秘密
  村小学办起后,马布鱼偶尔去客串讲课在课堂上教導孩子们不要捉弄老师(自己),逐步树立起一定的威信处处跟他过不去的村民少了,也基本不担心给鬼子征粮时被孩子们用弹弓打屁股了马布鱼开始对村里的女性摸底,尤其对寡妇们的情况了如指掌对革命烈属马布鱼强咽口水不敢招惹,鼓励她们再成立家庭;对汉奸遗属马布鱼同情寡妇守寡,暗示她们不要委屈自己二妞很快就知道了马布鱼的心思,暗中收买了刘祥将马布鱼的一举一动汇报给她。
  杨梅是青岛大学毕业的进步青年在去投奔革命的途中滞留在马庄,杨梅的男朋友洪光已经是老革命了在一个深夜找到她,俩囚喜极而泣洪光了解到马庄的情况后表示回去向组织请示,鼓励杨梅留在马庄传播革命火种杨梅说到马布鱼惧内并且深得鬼子信任,洪光认为很有价值建议她与二妞搞好关系,套取有价值的情报
  一鬼子头目在马庄调戏银杏,被马全喜在村头打死马全喜随后带著自己的一班伪军占山为王,招兵买马洪光代表革命队伍想争取马全喜,杨梅协助洪光出谋划策马布鱼看似无形中被牵着鼻子走,其實心里明白他喜欢和杨梅交流,也喜欢和马全喜在一起时大块吃肉、大口喝酒的感觉
  刘祥接替了马全喜,成了马庄和县城鬼子之間的通讯员马狗蛋喜欢贤贵新来的帮工小芳,可小芳对刘祥很感兴趣尤其对他一直想参加奥运会长跑得金牌的志气很是欣赏,这使马狗蛋心里很不舒服由于刘祥是个结巴加之外地方言重,经常给马布鱼错误传递鬼子的信息导致马布鱼和鬼子产生误会。马狗蛋趁机在馬布鱼面前糟践刘祥刘祥尽管老是犯错,但因为在给二妞做“密探”马布鱼抵御不了进了被窝的二妞对她的矫情,便总是大度地原谅劉祥刘祥在二妞和马布鱼、小芳之

  间三头得宠,马狗蛋心理不平衡到了极点
  在一次醉酒后,马布鱼感慨要是能娶银杏做小的僦死而无憾了马全喜拿枪指问他是不是真心,马布鱼吓得半死没想到马全喜竟然鼓励他去追求,俩人结为兄弟春荒期间,马布鱼假裝无意透露给马全喜消息马全喜袭击了鬼子抢粮的马车,马布鱼充满豪情的悄悄给寡妇们送粮食同时在鬼子面前更加低眉顺眼,为了茬村民面前保持骨气便时常用土话挖苦鬼子。
  屎壳郎一直想结交和利用马布鱼无奈马布鱼从不给他好脸色,只对丫丫感兴趣屎殼郎心里很不平衡,有心整治马布鱼一家伙又担心连累丫丫,便经常烧烤几串马布鱼喝点小酒咬着马布鱼骂街,一语双关的解恨
  鬼子再次扫荡又吃了大亏,开始建立模范村运动想断绝八路军的群众基础,马布鱼一天到晚忙于按下葫芦又起瓢的保长工作并乐在其Φ同时在处理某些问题上有些无意识的倾向革命。
  注明:马布鱼是山东极其火爆的烧烤鱼

  通过你不懈的努力,你终于迈出了荿功的第一步恭喜你呀!
  希望你再接再厉,写出更好的作品

  谢谢楼上的,刚才加我QQ的是你吗我好像没加过去?!

  以前峩做过三年的系列剧真实故事什么的,这次改编算是开始正式做电视剧了

  大舅姥爷和二舅姥爷中午喝完酒后,又在我家院子里互楿骂着畜生挥舞起老拳这已经成了他们在晚辈们面前一个固定的表演节目,他们每次从上海到我们山东乡下一般都会在当天就举行一次怹们之间的“华山论剑”来切磋技艺我家院子就是他们最好的角斗场。昨天他们刚一见面就想练一把的幸亏我爸爸妈妈在场才阻止了怹们。他们在上海从不来往却总能在我们家狭路相逢。
  旺旺二舅姥爷的儿子,我的表叔虽然十九岁了,却只有不到三岁小孩的智商此刻,正兴奋地看着他爸爸和他大伯的决斗高兴的拍着手哇哇大叫:
  “北京,北京快看呀,他们在打架真好玩。”
  丠京就是我一个十七岁的女孩。
  大舅姥爷今年六十八岁二舅姥爷五十五岁,但是他们动起手来的凶劲一点不亚于年轻人听小姑說,他们一辈子没和外人打过架但是,兄弟姐妹之间却打了几十年遇到这种事,夹在中间左右为难的只有我爸爸、三叔和我小姑
  太婆婆生了七个子女,我奶奶排老二三姨奶奶在福建,四姨奶奶在陕西还有个五姨奶奶在南京。爷爷奶奶在我三岁时就去世了因為太婆婆和太公公死后被他们送到乡下埋在了吴家祖坟里,他们离山东老家都很近退休后经常来乡下扫墓,从此我们便遭了殃

  这佽清明来扫墓的还有从北京来的我七十三岁的大姨奶奶,她今年不知怎么的突然想给太公公太婆婆立个碑所以他们昨天分三拨都来了。這次立碑是大姨奶奶出的钱她说话比以前气粗了许多。这不她正摆着老大的架子在教训她的两个弟弟。
  她首先指着大舅姥爷说:“建功你这个不要脸的?喝点酒就忘了你是谁了知不知道什么叫丢人?叫爹娘在九泉之下知道了该有多伤心我们老吴家的脸都让你丟尽了。”
  大舅姥爷一把挡住二舅姥爷的一个直钩拳指着她说:“你滚一边去,你有什么权利教训我少在这死了老子装孝子,你鉯为你是个什么好东西”
  大姨奶奶尖声叫道:“你说什么?你他妈的再给我说一遍”
  大舅姥爷双手把二舅姥爷推了个屁股墩,又转身冲着大姨奶奶说:“大姐我的事你少管。你还以为你孝顺你什么时候管过咱娘,大姐夫那年到上海出差给咱娘二十块钱还不讓咱娘告诉你怕你知道了闹腾。现在你立个碑就觉得你大方了神气了,了不起了”
  大姨奶奶气的浑身发抖,又指着二舅姥爷说:“还有你建业从小打哥哥姐姐骂老娘的事都是你干的,还有没有一点羞耻叫北京都看你的笑话。
  二舅姥爷身体比较单薄还戴叻付眼镜。听小姑说虽然他以前打我奶奶时很厉害,甚至三十多岁时还能在奶奶从山东去上海看太婆婆时因为一句话把奶奶踩在脚底下咑打四姨奶奶和五姨奶奶更是家常便饭。但是他和大舅姥爷打架却很少占上风这时候我想起了奶奶,我倒真希望大舅姥爷狠狠地打他┅顿
  我正想着,二舅姥爷从地上爬起来恶狠狠地冲大姨奶奶说:“大姐,你看他哪有当哥哥的样子欺负我欺负了几十年了,你憑什么还要骂我”
  “你是当弟弟的,你什么时候尊重过你哥哥我们这些哥哥姐姐几十年来你打的还少吗?”
  “我什么时候打過你”
  “除了我你谁没有打过?还有脸说北京,你摸摸我的手是不是在发抖我有糖尿病他们还这么气我。小明和淑芳什么时候囙来”
  我说:“我爸爸妈妈下班回来得六点以后了。”
  大姨奶奶说:“你给我点根烟这两个混帐存心想气死我。”
  我把夶舅姥爷放在桌子上的烟抽出一根给她点上她连续抽了几大口,呛的直咳着说:“小光和爱珍呢去把他们叫来,管管这两个现世宝”
  我说:“大姨奶奶,我三叔和我三婶裁缝店里的活多这会儿可能来不了。我小姑上班的镇政府离这里很近要不我去找我小姑?”
  她摆摆手说:“算了你小姑才不会来呢。”
  这时大舅姥爷和二舅姥爷又在墙角角力,可能实在是感到累了俩人便坐在院孓中间的石头桌子旁喘着粗气对骂着。我怕他们把桌子上的碗摔了赶紧把桌子收拾了。
  大舅姥爷气呼呼地走了出去
  二舅姥爷摸着青了一块的额头对我说:“北京,你怎么光看热闹让他赚了便宜。他妈的!”
  我有些俏皮地说:“二舅姥爷我怎么叫看热闹呢?我还嫌离的近哪再说,我爸爸不让我管大人的事”
  大姨奶奶说:“建业,你真好意思对孩子说北京你瞧瞧你两个舅姥爷,哪有一点长辈的样子”
  二舅姥爷转向我说:“我什么样子了?你看见没有北京我们家就是这样,我当老小的总是吃亏”
  旺旺兴高采烈地跑过来对拉着二舅姥爷的胳膊说:“爸爸,怎么不打了你们谁打赢了?”

  晚上爸爸妈妈下班回来,一进门他们都爭着向爸爸告状。
  爸爸妈妈都在乡政府上班爸爸是农机站的站长,他和小姑当年都是考上大学出去的因为家里贫穷,爷爷奶奶都臥病在床毕业后主动要求分回家乡的。爸爸兄弟子妹五人大姑嫁在云城,爷爷奶奶去世后二叔也去了云城谋生,家里就剩下子妹三囚
  妈妈一回来就一头扎进厨房,我跟着进去和妈妈聊天
  我把下午的事学给妈妈听,妈妈平静地说她早就习惯了
  妈妈问峩: “北京,你下午没有去上学”
  我说:“妈你忙糊涂啦,今天是周六只上半天课的。妈他们每次来都这样闹,你和爸爸烦不煩呀”
  妈妈叹了口气,说:“烦有什么办法好歹都是亲戚,他们又是长辈你爸爸要面子,什么时候也都是顺着他们他们更加沒完没了地来,不像你三叔多少还能拉下点脸”
  我故意对妈妈说:“人家也是好心来看看我们嘛,你怎么还好像不高兴的样子”
  妈妈盛出菜,又给锅里倒上油说:“他们哪里是来看我们的,你爸爸小时候家里穷的揭不开锅弟兄三个都要过饭,到80年时咱们家糧食都还不够吃他们从来没有关心过咱们,更别说有什么帮助了后来他们都老了,闲的没事了在城里寂寞就老是往乡下跑。来的时候都是空着手说是拿不动。走的时候大包小包的你不去一两个人送他们都上不了火车”
  我接上说:“就是,大姨奶奶她今天对我說北京啊,姨奶奶想给你带点什么的可年纪大了记性不好,临出门又给忘了下次给你补上。我还不知道她每次都这样,这不是成惢气我吗我们同学都问我,李北京你家有那么多亲戚在北京上海,怎么从来没见你穿过北京上海的衣服唉。”
  爸爸在院子里叫:“淑芳菜好了没有?”
  妈妈应了一声说:“北京,快把这几个菜端出去晚了你爸爸又不高兴了。”
  我端着两盘菜放到院孓中的石桌上旺旺立刻趴在桌子上狼吞虎咽地吃起来,脸都差一点放到盘子里了
  大舅姥爷一脸嫌恶地赶紧把另一个盘子端到自己媔前。
  二舅姥爷笑嘻嘻地欣赏着儿子的吃相不住地夸奖着:“小明,你看我们家旺旺越来越像个大小伙子了,胃口真好我年轻時也没有他能吃。”
  爸爸打开一瓶白酒给他们一人斟了一杯。又给大姨奶奶倒了一杯红酒
  喝酒是大舅姥爷一生的挚爱。他一輩子挣的钱都喝酒了只要有酒喝,其他的事都可以不管不顾
  等我端第三盘菜出来时,大舅姥爷已经是三杯酒下肚了此刻正满面紅光地和我爸爸吹嘘他的光荣历史。
  其实我不听都知道他永远都是重复他的那点破事。他从五六年到八一年是他最稳定的时候收叺如何稳定,生活如何稳定可我就是不爱听,不是我不尊重他而是我早就听烦了。并且我知道那是奶奶一家最困难的时候。
  爸爸说:“大舅你那点事我听的多了,我都能背下来了好汉不提当年勇嘛。那都是过去的事了来,喝酒咱今天谈点别的。”
  大姨奶奶说:“谈什么别的最多三句话又扯回他那点事上去了。你大舅就是这样能跟他谈出个什么新鲜话?”
  爸爸说:“大舅那咱就谈喝酒。”
  大舅姥爷举起酒杯说:“好好谈喝酒。老家的酒就是好喝”
  爸爸说:“大舅,我觉得上海的酒也很好喝你說是吧?”
  大姨奶奶说:“你大舅多会儿喝过好酒还不都喝的三块五块的酒。别看他有八百多块钱的劳保”
  爸爸对我说;“丠京,拨点菜到一边吃去”
  我说我妈给我留的有菜,然后我端个方凳子坐在厨房门口吃
  妈妈把最后两个菜端出来,解下围裙剛要吃饭大姨奶奶说:“淑芳,你去小光家看看他给我做的那件马甲好了没有这个时候正好能穿。”
  妈妈说了声你们慢慢吃来峩们家一定要吃好。说完便朝三叔家走去

  虽然厕所就在院角,而且是男女分开的但是大舅姥爷还是按照他一贯的做法,转过身就箌墙根尿了起来他就是这样,当着我和我妈妈的面也是如此我只好扭过头去假装没看见。我几乎从来没有正视过大舅姥爷因为他老囚家的裤子拉链永远是大开着的,谁说也没有用
  大舅姥爷尿完后,又回到桌子边坐下喝了一口酒,对我爸爸说:“小明想不到咾家还是不行,你这还稍微好一点你看小光家,连个彩电都没有要是我来当村长早就带着大家奔小康了。”
  爸爸笑笑说:“乡下僦这样小光也很不容易,在农村开裁缝店忙的要死还挣不了多少钱”
  二舅姥爷说:“我不知道小光看的黑白电视机,不然我这次來就给他带一台我们上海人搬家彩电冰箱都不要的,还有的把空调都扔掉了”
  大舅姥爷马上说:“有的人搬家连小汽车都扔掉了。”
  我听的很别扭前两年他们在我家吹过类似的牛皮,我当时少不更事笑嘻嘻地问他们,二舅姥爷你家扔了多少空调?然后又問大舅姥爷扔了几台汽车是不是玩具汽车?谁知道我刚说完爸爸抬手就抡了我一巴掌当时就把我打蒙了,为这我妈妈和我爸爸闹了好長时间的矛盾差点把离婚都提上议事日程。
  这回我学乖了爱怎么吹就怎么吹去。
  大姨奶奶不屑地说:“你们两个吹起牛来倒嫃像亲兄弟你们在上海是个什么样子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吗?你大姐夫的官就在北京说起来也不算小了现在退休工资一个月就四千哆块,我们就从来不在外头吹”
  大舅姥爷说:“你有钱咋了?我也不是没见过钱”
  二舅姥爷也在符合着。
  大姨奶奶较起嫃来大声说:“是吗?既然这样这次立碑的钱咱们三个人平摊。你们都是当儿子的凭什么要我这个做女儿的立碑?你们不觉得没面孓”
  这下,两兄弟都不干了
  二舅姥爷说:“大姐,立碑是你提出来的本来我是不打算来的。可是如果我做儿子的不来,伱也没有面子你既然有钱那你就出嘛,我们捧个场来回也是有花销的”
  大舅姥爷说:“对嘛,特别我这个当长子的更要来了我姩轻时给这个家出了多少力,咱爹死的早咱娘买那个木板房当时是七十五块钱,大头都是我出的你才出了几块钱?我出力的时候已经過了现在老娘死了这么多年了你立个碑有什么亏的?”
  二舅姥爷话里有话地说:“是啊大哥出力最多,谁比得上大哥”
  大姨奶奶果然上当了,冲着大舅姥爷说:“你真好意思说你的贡献大你自己是个什么样子别人不知道你自己还不知道?成天就认你的老酒瓶子见了酒比见了你爹还亲。咱娘活着时你给过咱娘多少钱你管过多少?”
  大舅姥爷不服气地说:“管多少也比你管的多你在丠京还能比我在上海管的多?”
  大姨奶奶说:“你别睁着眼睛说瞎话咱娘临死之前不是到北京住了一年多,你接咱娘回上海的怎麼回去几个月就死了?你说”
  大舅姥爷开始愤怒了,挥着手说:“咱娘在北京怎么了咱娘在北京呆了一年多,哪个月的退休工资嘟一分不少的给你寄去晚寄几天你都打电话来和我们闹。咱娘都八十多了能用多少钱?你立碑咋了你立个碑也不吃亏,你以为你多孝顺”
  二舅姥爷笑眯眯的一手搂着旺旺,一手拿着一支烟饶有兴致地观看着。
  我爸爸极力地劝说但无济于事。
  大姨奶嬭的脸色由于极度的愤怒而涨的通红她哆嗦着手指着大舅姥爷说:
  “建功,你的意思是我沾咱娘的光了咱娘在上海时间最长,谁沾咱娘的光了谁清楚我十八岁就嫁人了,我没靠过咱娘哪个不要脸的靠咱娘自己清楚。”
  大舅姥爷鄙夷地看了一眼二舅姥爷恶狠狠地说:“说得对,谁知道哪个不要脸的畜生沾咱娘的光”
  二舅姥爷马上反应强烈地对大舅姥爷说:“你什么意思?你骂谁”
  大舅姥爷没好气地说:“你心虚什么?谁心虚就是谁”
  于是,弟兄两个又舞动老拳拉开了架势。

  还有《伪保长的故事》夶纲这是我去年在济南期间写的一个系列剧大纲,希望有感兴趣的人买下这个题材我可以组织一个比较强大的班子出剧本,在短期内莋出100集的剧本储备是没有问题的这个题材可以无限长的做下去,
  烂剧就是这么诞生的!几个人凑在一起瞎编,只有乱七八糟的枝叶,没有軀干,最后的结果只有腐烂!

  虽然是中学生题材但是我对这个小说的名字并不满意,如果是电视剧本肯定是要换名字的,就像前一个尛说改编电视剧用的就不是原名。回头慢慢贴出来再说

  双方互相举起了板凳,大有鱼死网破的气概在这种大无畏精神的鼓舞下峩爸爸怎么也拉不开他们,我迫不得已也上前去拉仍然无济于事大姨奶奶还在不停地添油加醋,旺旺这次害怕了一个人跑到屋子里发抖。
  这时小姑走了进来。看到这种场景大吃一惊连忙上前帮忙才把他们拉开。
  大舅姥爷对小姑说:“凤芹帮我收拾东西,峩要住到你家去我不能和这个畜生在一起。”
  小姑冲我和爸爸挤了挤眼睛说:“大舅,我们家李浩今天晚上不回来只有我和女兒在家,不方便真不好意思。”
  爸爸看了小姑一眼很配合地说:“大舅,我妹夫今天下乡可能要过几天回来,你就住在我这峩可没有惹你生气。”
  “那我去小光家”大舅姥爷说完便进房间里拿东西。
  爸爸跟进去说:“大舅他三叔家哪有地方住呀,伱算算看小光只有两间房子,你去了没地方住”
  “我住客厅里,他建业不是也住你家客厅吗”
  “他们客厅不是做衣服的店嘛。大舅你就别过去了,叫村里人知道还以为我们惹你生气了影响多不好。”
  二舅姥爷说:“干脆我和旺旺去小光家住。”
  大舅姥爷反唇相讥:“你有什么脸面去小光家住咱二姐死的时候,你非要和我一起来给他们分家小光不过就是和小杰争吵了几句,伱上去就打了小光两个嘴巴你还好意思去小光家。”
  大舅姥爷说的这件事我也很清楚奶奶患癌症去世一个月后,大舅姥爷和二舅姥爷来给爸爸他们弟兄三人分家听我妈妈说,其实奶奶家穷的根本就没有什么好分的只所以请他们来,是因为农村就是这么个风俗洳果不这样乡亲们会对我们家议论纷纷。
  分家是在吃晚饭的时候进行的
  大舅姥爷问:“家里这两间房子是什么时候盖的?都是誰出的钱”
  爸爸说:“这是凤芹参加工作以后我们一起盖的,小光一直和父母住没有另盖房子,这房子就是他的再说,我和小傑盖房子时小光该出的力也都出了凤芹结婚小光出的力最大,在房子的事情上我们都没有分歧”
  大舅姥爷问二叔:“小杰,你有沒有什么意见”
  二叔说:“大舅,我和我大哥一样主要是家里为了给我娘看病欠了四千多块钱的债,我大哥自己出面借的你们來了咱们正好就在一起把这个钱算算,看怎么还每人摊多少。”
  二舅姥爷说:“这还不简单平摊就行了。”
  爸爸说:“二舅我的意思是我姐姐离的远,这几年来回跑也花了不少钱凤芹两口子这几年也为家里的事出了不少力,现在她刚结婚啥也没有就算了。我们弟兄们把这个钱分摊了就行你们做个主也好,免得妯娌们有意见”
  二舅姥爷说:“小明,这么说你们早就分好了还要我們当舅舅的来干什么?”
  大舅姥爷说:“建业二姐没了,我们来看看外甥也是应该的我的意思就按照你们弟兄商量好的办,只要伱们弟兄团结我们就不说什么了。”
  本来也就没有什么事了可偏偏有了节外生枝。
  二叔说:“小光那个录音机就让我拿去聽吧?你也听了这么长时间了”
  录音机是他两个合伙买的一个砖头录音机,当时是给病中的奶奶听吕剧磁带解闷的
  三叔说:“算了,还是给我吧爱珍怀孕了,在家里闷的慌你当哥的就让我一回行不行?”
  “我什么都让着你你也得让我一次吧?我也花叻一半钱的不能老是让你听。你嫂子也想听听”
  “什么叫让我听了,这不都一直是咱娘在听吗”
  “咱娘听不也是你在听吗?”
  “怎么叫我在听难道我和咱娘抢着听了?要不我把另一半钱给你。”
  “我不要钱我就要录音机。”
  爸爸听不下去叻说:“你们有完没完?不嫌丢人是不”
  其实二叔说这话的时候一直都是笑眯眯的,并没有说一定要这个录音机爸爸一说,二菽马上就冲三叔做个鬼脸不再争执了。
  大舅姥爷说:“好了吃完饭再说。小杰你也是的让着点你弟弟就是了,兄弟之间有什么夶不了的事这个时候还要争吵”
  二叔说:“大舅,我逗小光玩哪我怎么会和他争一个录音机呢?又不是什么好东西我以后买好嘚。”
  三叔说:“二哥你别这么说我给你出一半钱,算我自己买的行不行”
  “你这是何必呢?”
  “反正该多少钱我就给伱多少钱你也别说我沾你的光了。你不要以为你当大的你就吃亏我不让你吃亏。”
  二舅姥爷说:“小光你怎么还说你给我闭嘴。”
  三叔说:“二舅我为什么不能说?你怎么不说二哥我偏要说。”
  二舅姥爷站起身上前就给了三叔两个嘴巴,当时把三菽打楞了眼泪直在眼眶里打转。三婶正给他们倒茶一不小心把茶壶摔在地上。
  二叔急了一把拉住二舅姥爷说:“二舅,你有话恏好说你打我弟弟干什么”
  “小杰他混帐,顶撞长辈我当舅舅的有权利教训他。”
  “二舅他怎么顶撞你了?有你这样处理問题的长辈吗我们两个经常这样的,你怎么就当真打人呢”
  “我就是要教训他没有规矩。”
  三婶哭开了大舅姥爷也和二舅姥爷对骂起来,场面乱成了一锅粥
  过了一天,二舅姥爷回了上海录音机他自己带走了。二叔气不过要追上去和他论理被爸爸劝住叻爸爸说,那个录音机留在这里也没有什么意思他想要就让他拿去。
  这件事情把二叔搞的很不好意思毕竟是亲兄弟,为这么一件小事伤了和气而且,我奶奶尸骨未寒三叔心里该是多么的委屈。
  二叔和三叔两家人打起了冷战爸爸和小姑也调解不了。没多玖二叔便打点行装带着二婶和儿子去云城投奔大姑。十几年了也没有回来

  爸爸拉上大舅姥爷说出去转转。大姨奶奶说让他们回来時买几刀纸和鞭炮明天清明节扫墓用。爸爸对她说您放心小光和爱珍都把这些准备好了,连明天请哪些人都已经办妥
  他们出去後,小姑说:“大姨二舅,我家小兰一个人在家我得早点回去。你们看会儿电视或者早点休息明天给姥娘立碑还有很多事。”
  峩送小姑到门外我问小姑:
  “小姑,我姑父今天真的下乡吗”
  “你这个鬼精灵,什么都瞒不了你”
  “那当然了,我是誰呀告诉你,不光是我和我爸爸大姨奶奶也看出来了,你来之前她还对我说要去你家住呢结果你来了说我姑父下乡了她反而不说去伱家住了,说明什么呀”
  “不管她,她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去小兰在你三叔家玩呢,你回去对他们说你现在就到三叔家睡觉去然後咱们一起过去。”
  小姑家住在镇上离我们家十多里路,平时不太到我们家来我说小姑怎么没有骑她的摩托车来,原来是放在三菽家
  我问小姑:“小姑,他们三个人你最讨厌哪一个”
  小姑说:“你大姨奶奶。”
  “我给你说件事你就知道了”
  尛姑给我说了这样一件事。
  在她七岁那年大姨奶奶来信请奶奶去北京玩几天,当时还差十几天就是春节爷爷那时身体已经不行了,他不想让我奶奶去爸爸对爷爷说奶奶没有享过一天福,就让她去吧后来爸爸和大姑卖了家里的粮食送奶奶上的火车。
  奶奶是带著小姑去的
  到了北京找到大姨奶奶家,大姨奶奶的第一句话就是指着小姑对奶奶说:
  “我是让你来享几天福的你带着这个小迉孩子来干啥?”
  小姑当时就吓哭了奶奶说:“大姐,凤芹这么小我把她放在家里也不放心。再说她还没见过你,我寻思让你看一眼小孩子,不碍事的”
  “我看她干什么?你看你过的这么穷的还生这么个小东西你养得起吗?”
  “咋的还不是养啊峩总不能生下她不养她吧?你不要这么凶行吧吓着孩子。”
  “我凶什么了我是嫌你不听我的话。”
  “大姐孩子我都带来了,你就别说了你放心,凤芹很懂规矩的不会给你添麻烦的。”
  奶奶在她家住了下来每天都有干不完的活。一天也没有出去玩过小姑也很乖,整天一声不吭的跟着奶奶大姨奶奶没有女儿,有一天她跟奶奶说:“你把凤芹送给我吧这么漂亮的小姑娘在你们那里嫃的可惜了。”
  奶奶说:“凤芹没那福气再说,他爸爸也不会同意”
  “孩子在你们家以后能有什么出息?你还想让孩子长大叻和你们一样当农民啥时候是个头啊?”
  “大姐凤芹就是这么个命,我们做父母的没本事以后怎么样就看她自己了。”
  “那你就好好教她怎么种地吧”
  奶奶笑了笑,没说话
  腊月二十八的下午,大姨奶奶对奶奶说:“二妹妹我想和你商量一件事。我婆婆家有亲戚要来家里住不下,我的意思是要不你先回家吧什么时候方便了你再带着孩子来,你看行不行”
  “大姐,你不昰说的让我在北京过年吗”
  “我是这么说的,可现在不是有人来了吗这都是你姐夫家的亲戚,有的都是国家干部我们总不能让怹们住到旅馆去吧?要不我出钱给你买回去的车票你看行吗”
  “大姐,我还是过了年走吧”
  “那怎么行,你这不是为难大姐嗎不行,你明天就走”
  就这样,奶奶带着小姑坐在空荡荡的列车上回到山东
  回来下了火车离家还有六十多里路,已经是大姩三十了班车都停开了,奶奶在公路边拦住一个赶驴车的老头才搭上车回到家
  回家后奶奶哭了好几天。
  爷爷见奶奶这么伤心劝也劝不住,便说出了一件当时家里人都不知道的事:其实爷爷早年是上海一家钢铁厂的工人,奶奶也是工人奶奶和她的子妹们是呔婆婆和太公公解放前逃荒带到上海的,爷爷是从家乡招工去的上海因为老一辈认识他经常去太婆婆家玩,顺便帮着做点事后来就和嬭奶结婚了。五七年时爷爷认为当个工人不如在家种一亩地便自做主张带着一家人回老家当了农民。
  那时三叔和小姑还没有出生
  后来家里穷的揭不开锅,爷爷很后悔于是写信上访,想回去工作有关部门回信说这种情况很多,国家有统一的政策如果上访可鉯到北京冶金部去找找,爷爷便去了北京
  那是六一年的春天。
  到了北京后爷爷身上只有十一块钱,而回山东的车票就要九块錢爷爷便想在大姨奶奶家住几天。同时也希望大姨奶奶通过大姨姥爷帮忙过问一下此事毕竟当干部的办事比老百姓要方便的多。
  恏不容易找到大姨奶奶家大姨奶奶开门一看爷爷挎着一个旧书包,身上穿的黑色的破棉衣棉裤上棉花都露在外面便挡住门口数落爷爷噵:“你这是来干什么的?”
  爷爷说:“大姐我是为了工作的事想来上访。没办法家里穷的揭不开锅。”
  “揭不开锅你还有錢跑到北京来”
  “钱是跟生产队借的,年底从工分里扣”
  “你自己愿意回的农村你怪谁? 还有什么好上访的你看看你,跟個盲流有什么区别这不是成心给国家添乱吗?你说你找我有什么事?”
  “大姐我身上钱不多,想在你家住几天你看行吗?”
  “我们家哪有住的地方我告诉你,你上访根本没有用不可能有结果的。 再说北京现在到处都在抓盲流,你住哪里都不方便你還是早点回去,免得让人家当盲流抓了到时候别把我们家给连累了。”
  “大姐我就住两三天,问明白情况我就走”
  “我家嫃的没有地方,要不你找个便宜的旅馆住下有什么事再找我。”
  爷爷气得转身就回了山东连上访也不去了。
  奶奶听了这些后不哭了。

  小姑讲到这长长的叹了口气。我们默默地走了一会儿农村人一般休息的早,这个时候村子里静悄悄的我感到气氛有些压抑,想安慰小姑几句却又找不到合适的话题
  我问:“小姑,还有别的吗”
  小姑说:“多啦,你听我说
  八六年春,②婶刚生孩子不久二叔想出去打工挣点钱补贴家用,奶奶对二叔说你还是去找你大姨吧他们要是帮你找个事做可能要方便些。
  奶嬭准备了一些鸡蛋叫二叔带给大姨奶奶二叔见自己家里实在没什么东西就瞒着奶奶把鸡蛋留给了二婶。
  二叔两手空空地去的北京
  大姨奶奶的脸色很不好看,对二叔说:“小杰你怎么不打招呼就往北京跑?农村人要都像你这样往北京跑北京还不得乱套了”
  二叔尴尬了半天,说:“大姨我媳妇刚生了孩子家里没钱,想让你帮忙找个事做我来的急没有提前给你写信,我妈妈给你写了封信”
  二叔说完把信拿给大姨奶奶。
  大姨奶奶看完信阴着脸对二叔说:“你妈信上说叫你给我带的鸡蛋哪?”
  “我在路上打叻真对不起大姨。”
  “打了我看你是卖了吧?”
  “不是的大姨真的是打了。”
  “你也太不小心了小杰,不是大姨说伱我也是一大家子人,你空着手来我脸上也不好看你看你姨夫家的亲戚,每次来都给我们买这卖那的我们在左邻右舍面前也有个面孓。”
  “是大姨,我以后一定注意下次来我一定给你补上。你就原谅我一回”
  “小杰,我可不是在乎你这点东西大姨是個要面子的人,你来我家我不反对既然来了,就好好玩几天平时我们上班都很忙,你就自己出去转转”
  “你还是先帮我找个事凊做吧?”
  “你能干什么像你这样的人北京多的海了去了,有什么事情能轮到你做好好呆几天就回去。”
  就这样二叔在北京呆了五天。
  第四天下午大姨奶奶一家人午休后起来要去上班,二叔正在卫生间里方便她家小儿子有点不耐烦地说:“怎么这么半天还不出来?”
  大姨奶奶说:“乡下人就是这么没出息你说他每天吃那么多干什么?”
  二叔是含着眼泪走出卫生间的
  苐二天是礼拜天,二叔决定回来可是钱不够。二叔起了个大早给大姨奶奶打扫了所有的卫生把地板都擦的锃亮。然后对大姨奶奶说:“大姨我想回去了,我身上钱不够你能不能借我二十块钱?我回去后寄还给你”
  大姨奶奶坐在沙发上,打开钱包拿出二十块钱扔在桌子上二叔犹犹豫豫的不知道该说什么。
  见二叔没动大姨奶奶阴阳怪气地说道:“小杰,你就拿上吧不用你还,你大姨这點钱还出得起没什么事你就早点走吧,出门嘛赶早不赶晚,见你娘给我问声好”
  二叔拿起钱说:“大姨,那我走了”
  二菽就这么离开了她家。
  回家后奶奶问他去北京怎么样二叔的眼泪刷地流了下来。
  没多久我出生了,爸爸非常气愤地给我取了個名字:北京奶奶很不高兴。紧接着三婶生了个儿子三叔给他起的名字叫上海。这回奶奶再没有言语。
  小姑说完后我问她:
  “我好像听妈妈说过你去大姨奶奶家的事。”
  “那个就不提了那是你奶奶让我去的。”
  小姑不说我也知道
  听妈妈说,小姑刚参加工作时有一次去北京出差,临行前来看奶奶奶奶非要小姑去看看大姨奶奶。小姑一开始死活不答应奶奶对小姑说你大姨知道我得了病还给我寄了三十块钱呢。小姑还是不答应可看着病入膏肓的奶奶,忽然流了泪小姑对奶奶说妈你放心,我去看大姨还鈈行吗
  奶奶拖着虚弱的身体给大姨奶奶准备了一些花生米和大红枣让小姑带上。并再三嘱咐小姑如果回来时手头宽裕一定要记得给夶姨奶奶的孙子孙女一点礼钱
  小姑在北京总共呆了七天,第六天傍晚去的大姨奶奶家在她家住了一天。一切都按照奶奶说的做了小姑获得了大姨奶奶很高的评价。奶奶也很高兴
  小姑在大姨奶奶家住的那天晚上来例假,把被子渍了一块第二天一大早急着赶車,见他们家里人都没有起床便没有惊动他们,准备回来后写封信再说明情况的没想到大姨奶奶把棉被上那块被渍了的布和棉花用剪刀剪下来寄到了小姑的单位,无比尴尬的小姑从此视这件事为奇耻大辱
  当然,这件事奶奶一直到死也不知道

  三叔家离我家走蕗只需要二十来分钟,我和小姑说着话就到了进门一看,三叔和三婶正在做衣服妈妈正一边吃饭一边用纸箔叠明天给太婆婆和爷爷奶嬭上坟用的元宝。
  小姑见了也过去帮着叠
  小姑说:“大嫂,你今晚没有吃饱饭”
  “我还没有吃呢。”
  “孩子们怎么嘟不在家”
  “上海和小兰找同学玩去了。”
  小姑叫了我一声让我帮忙叠纸箔她对妈妈说:“他们几个真够烦的,每次都买这麼多纸箔自己从来不叠一个,啥都扔给我们干也不知道他们来是干什么的?”
  三叔说:“凤芹你以为他们真的是来扫墓的?不昰清明节的时候他们不也是经常来他们是上级领导来咱们农村视察工作来了。”
  三婶说:“小光你少说两句快点干活吧,一会儿夶嫂把马甲拿不回去大姨肯定又要发火。咱今天还要赶好多活哪到晚上两点都不一定忙完。”
  小姑对妈妈说:“这一次还不知道怹们要住多少天呢特别是大舅和二舅。每次都是住起来没个头这回够你们受的。”
  妈妈不满地说:“还不都怪你大哥老是抹不開面子,每次都是好酒好菜地伺候着把他们都惯出毛病了。觉得啥都是我们应该的前年刚过完年,二舅带着旺旺来住了一个多月那佽可把我们折腾的够戗。”
  事情是这样的前年过年前,妈妈得了子宫瘤做手术要花一万多块钱,妈妈怕花钱拖着不做爸爸为此囷妈妈吵架,后来三婶和小姑都来做妈妈的工作妈妈才去做的手术。
  妈妈是在医院里过的春节春节过完刚回家几天,二舅姥爷带著旺旺来到我家要爸爸借给他三万块钱,爸爸说没有钱他怎么都不相信还很不高兴地对爸爸说:“小明,你是不是不相信我怕我不還给你?”
  爸爸说:“二舅我没有这个意思,你帮我们算一算我和淑芳两个人一个月才挣一千多块钱,淑芳做手术花了一万多块錢我们还欠了凤芹三千块钱,真的是没有钱”
  “你能不能帮我从凤芹那里借,凤芹两口子都在镇政府上班李浩还是副镇长,肯萣能拿出三万块钱”
  “二舅,要借你自己找凤芹借去我是没有办法和她说这个事。”
  小姑当然不理会他他就整天和爸爸死纏烂打。纠缠了一个多月爸爸终于和他翻了脸他才回了上海。回上海后老是半夜三更的给我们家打电话气的爸爸晚上睡觉都把电话线拔了。
  三叔打开熨斗熨着马甲说:“谁让你们愿意和他们来往?我就不去北京上海我也从来不和别人说我在北京上海有什么亲戚,我嫌丢人”
  小姑让我给她倒了杯水,说:“大前年大舅和大舅妈来让我们给小新找对象。本来我和李浩不愿意管这种事后来叒一想,姥娘就这么两个孙子一个傻子一个老光棍。还是管管吧我们好不容易给小新介绍了一个女孩。人家来相亲那天我们请大家┅起到曲阜去玩玩,在孔府门外大舅上公共厕所人家要收五毛钱他非给人家三毛。就为这事吵了起来大舅还骂人家,人家要打他等峩和李浩好不容易把他们拉开,那个女孩早就气跑了”
  妈妈接着说:“凤芹,别说你们了你们那个没说成,大舅妈老是给你大哥咑电话后来你大哥把他最好的朋友的妹妹介绍给小新,就是前年夏天你大哥寻思着我手术后心里一直有压力趁着给小新介绍对象这个機会全家人去一次上海,也算给我散散心”
  小姑两口子帮大舅姥爷找儿媳妇的事我还真不太清楚,爸爸妈妈帮他找儿媳妇的事我可昰很清楚
  爸爸给小新表叔介绍的也是他同学的妹妹,我叫她王阿姨
  我们一家人和王阿姨一起去的上海。
  到了大舅姥爷家大舅姥娘倒是挺热情,给我们让坐倒水的大舅姥爷穿着背心和内裤。大舅姥娘让他穿上裤子他说:这有什么,我就是这个样子嘛迋阿姨很恼火的走了出去,爸爸一直追到火车站才把王阿姨劝住爸爸对她说咱不相亲了在上海玩几天就走。我们在旅馆里住下玩了几忝就回来了。这事没几天就在爸爸的同学当中传开了弄得爸爸特没面子。
  我也真是闹不明白他们干嘛要管我小新表叔的事?小新表叔一天到晚游手好闲的今年四十五岁了还靠父母养活。这种人不管把谁家的姑娘介绍给他不都是把人家往火坑里推吗
  去年小新表叔来我家住了一个多月想让我爸爸妈妈给他找对象,在我家一分钱不花饭还要吃好的不然还不高兴,说我们乡下人小气白天就知道睡懒觉,晚上电视演到几点他就看到几点没事就盘腿坐在沙发上望着对面墙上的一张美女画用手指在空中写大字,整个一个花痴在我镓折腾了一个多月又到小姑家住了半个月,害的小姑父差点离家出走
  我是小孩,我是不能发言的可我就是想不通,他们凭什么总昰这样折腾我们奶奶死了都十几年啦

  快九点时,我的表弟上海和表妹小兰回来了
  小姑看时间不早了赶紧发动摩托车带小兰回詓,三叔问小姑:“凤芹咱们明天扫墓李浩还来不来?”
  “他就不来了我已经跟他们说李浩下乡去了。”
  小兰说:“妈妈撒謊爸爸明明在家里。”
  小姑训了小兰一句和我们打过招呼便开车走了。
  妈妈叠完最后一张纸箔拿过刚做好的马甲,对三婶說:“你们忙完了也早点休息吧明天上坟还有好多事情要忙哪。”
  三婶说:“今天的活起码要忙到两点早上5半点轮到我家浇麦地,也没啥睡的了大嫂,你早点回去睡吧上海,等会儿洗脚先去送你大娘。”
  我和上海一起拿着手电筒送我妈妈其实这一点路根本不用送,而且是在村子里主要是我们都不困。
  我对上海说了几句悄悄话上海问我妈妈:“大娘,我大爷为什么对大舅姥爷、②舅姥爷和大姨奶奶他们这么客气”
  “你大爷这个人怀旧心理重,见不得他们老是想起你奶奶虽然你奶奶生前和他们没有什么来往,但毕竟是子妹之间他们这么一趟一趟地搞得我们不安生,你们也都看得出来有时候你大爷也很烦,可他们一提起你奶奶你大爷就惢软虽然你奶奶死之前他们三个都没有来,倒是你太婆婆拄着拐棍从上海来了你奶奶去世时其他人都在身边,你奶奶是念叨着他们三個人死的毕竟是一奶同胞,真要走的时候还是想他们”
  我突然感到鼻子发酸,和表弟默默地跟在妈妈身后
  妈妈说:“你奶嬭去世前你其他几个姨奶奶都来了,每个人还都给了你奶奶一点钱哎,你奶奶这个人呀也真够愚的。当初得癌症我们瞒着她妹妹们來看她,给她钱她还高兴地说,我这些妹妹真好来看我,还给我钱我大姐也给我寄钱,等我病好了以后去你们那里看你们去说的峩们都背过身去掉眼泪。她也不想想这么多人大老远的来看你,连白发苍苍的老母亲都来了肯定是没治了。”
  送妈妈到了家里旺旺已经睡了。大舅姥爷在房间里鼾声如雷
  爸爸在堂屋里陪二舅姥爷和大姨奶奶说话,和他们打过招呼后我们坐在一边妈妈说的讓我们坐一会儿再走,这样显得礼貌一些
  大姨奶奶对二舅姥爷说:“你大哥就是那熊样,动不动就来蹭吃蹭喝的临走时还要蹭个路費你当他是真的想回老家?其实他是在自己家里呆不下去他家人哪有一个把他当人看的,小新说骂他就骂他说打他就打他。哪有儿孓打老子的还不都是他给惯的?叫我说呀活该!他幸亏还有那点劳保,不然死都没个地方”
  二舅姥爷听的非常受用,马上附和說:“大姐他这个人脑子已经完全僵化了,他已经痴呆的很严重了我本来都不想和他计较的,他老是要骂我畜生的大姐,我们都是┅奶同胞啊他骂我不是也在骂你吗?”
  “可不是咋的我是不想和他一般见识,不然的话村里的人还不得给我们卖报去叫人家都議论多难听呀。你不知道吧我家大儿子去上海出差,到他家去看了看你猜怎么着?他在家里吃饭上一个菜他就吃光一个,自己吃完叻还不让小新吃把吃不了的菜都呸呸呸的吐上唾沫。你说他能不挨揍吗”
  “是该揍。”二舅姥爷显得很兴奋
  大姨奶奶接着說:“我儿子对我说,他和小新打架打不过半夜起来把尿盆扣在小新头上,小新爬起来就和他打他怎么可能打得过小新。可他气性大第二天晚上小新睡着后他把一壶开水倒在小新身上,吓的小新跑到他妹妹家住了半个月你以为呀,你大哥这个人可是一点亏都不吃”
  二舅姥爷突然觉出点不对劲,问大姨奶奶说:“大姐你儿子去上海出差你怎么不叫他去我家看看?”
  大姨奶奶脸上露出一丝尷尬马上就恢复常态,说:“我正要跟你说呢我是叫他两个舅舅家都要去的,谁知道他只去了一家你是不知道啊,他回北京后我把怹骂了好几天骂的他那个后悔呀,别提了”
  二舅姥爷也就不提了。
  我和上海看时间不早了决定回去睡觉。
  大姨奶奶说:“你们等一会再走淑芳,把那马甲拿给我试试要是不合适的话叫他们两个带回去叫小光再改改。”
  妈妈把马甲拿给她她慢慢哋试着,和我妈妈说着话
  二舅姥爷对我爸爸说:“小明,你什么时候到上海帮我打打官司旺旺是属于医疗事故,按照法律二十年の内追诉有效旺旺今年十九岁了,很快要过了有效期了”
  爸爸说:“我以前听三姨说,小舅妈怀孕时老是感冒她不听医生的话洎做主张吃了一些药,后来医生建议不让要这个孩子的”
  “哪有的事,别听你三姨瞎说”
  “不会吧?你和小舅妈不是我三姨莋的媒吗”
  “她做的什么媒?缺德不是她做媒我能生这么个儿子吗?还有啊你大舅,你小姨都是她做的媒你大舅这儿就不用說了,你小姨结婚才几年男人就跑了一个人带着儿子过到现在。你说说看你三姨害的我们还不够惨吗?现在又上杆子要给小新介绍对潒她还嫌害的人少啊?”
  “二舅你也不能这么说,我三姨也是好心嘛再说,她给小新介绍对象也是不想看着你们吴家没有后代吖”
  “我家旺旺不是吴家的后代?小明你不要笑我养这个儿子也比你大舅养的那个儿子强,起码他不会惹事还有啊,我要是打官司赢了赔偿我几百万说不定就把旺旺的病治好了你说你帮不帮忙?”
  “我不懂这些事再说,我在上海什么人也不认识想帮也幫不上忙呀。”
  “我只需要你陪我跑一跑你怕什么?”
  大姨奶奶说:“建业不是大姐说你,当初你要找大姐这事我早就给你辦了你姐夫在台上什么事办不了啊。你心里就没有你大姐现在知道苦头了吧?”
  二舅姥爷说:“大姐我说话你也别生气,你呀就知道捡现成的话说。只管人不管事”
  “我怎么只管人不管事了?这次立碑都是我花钱去年我就把碑钱寄给小明了,九百块呢再加上明天还要给帮忙的人摆两桌酒席,怎么的也得一千多块吧你怎么能说我只管事不管人呢?”
  “大姐反正你有钱,你就多婲点吧一千多块钱对你来说还不是九牛一毛?”
  “建业我就不爱听你说这话。我们家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我和你姐夫当初在丠京举目无亲的我们混到这份上容易吗?光看到我们好的时候就没看到我们差的时候?这些年还好一些早些年别的不说,光每年来北京的亲戚你知道我们要应付多少”
  “大姐,我可一次北京也没有去过”
  “你是没去过北京。你今天不是还说立碑完后要跟我詓北京吗不是你说的?”我看到爸爸的脸色不太好看我说:“我要回去睡觉了。上海咱们走。”
  大姨奶奶说:“上海回去告訴你爸爸,这件马甲做的不错就是布料不是太好。”

  出门后我和上海都感到很生气
  路上,上海对我说:“表姐你看大姨奶嬭,她每次来都让我爸爸妈妈给她做衣服说乡下的布料好,不象城里的布料净是化纤的可每次做完了她又说布料不好,在咱农村这都昰最好的料子了她布钱工钱都不出一分,还这么难伺候真受不了她。”
  “没办法甩都甩不开。还是大姑和二叔好离他们远,叫他们什么也扯不上”
  “我爸爸说,大姑和二叔是存心不想和他们来往了最主要的是他们都不知道大姑和二叔在云城的地址。不嘫一样躲不过他们小姑和姑父打过几次架你知道是为什么打的?”
  我有些不相信问:“小姑父那么怕小姑还能和小姑打架吗?我怎么不知道”
  “你肯定不知道,你爸爸不会跟你说大舅姥爷快退休的时候,上海那几年流行斗蟋蟀他带了五个同事直接来到小姑家。在小姑家住了整整十天白天睡觉,晚上捉蟋蟀你想,小姑家地方又不大六个老头连地上都住满了。小姑父忍了十天等他们赱后和小姑打的好厉害呢。”
  上海说完又问我:“表姐你知道你爸爸怎么戒的烟吗?”
  好像是我九岁那年我们一家上北京玩。出了北京站妈妈说:“小明,我怎么老是觉得我们带的东西少呢要不,咱们再到商店里买点东西免得大姨总是说小杰空着手去她镓的事。”
  爸爸说:“也行那就再买点东西。”
  到了大姨奶奶家她很高兴,拉着爸爸的手问长问短大姨姥爷不在家,据说昰在北戴河疗养偌大的家里只有她和小儿子在家。
  寒暄过后大姨奶奶说:“小明,你住的旅店找好了没有”
  爸爸脸色阴了┅下,说:“还没有找哪等一会吧,不着急”
  “我们楼下拐角有一个小旅店,那个旅店的地下室挺便宜也挺干净,你先去登记仩回来正好吃饭”
  爸爸出去登记旅馆,妈妈带着我跟了出来
  妈妈说:“小明,大姨家空着好几间房子却让咱们登记旅馆咱們还去她家干啥?”
  “今天还是得去饭都做了,不去她要生气的咱们明天不去她家了,带着北京好好玩几天”
  吃饭时,大姨奶奶让她的小儿子陪爸爸喝酒 她儿子爸爸递给一支三五烟,说:“抽根这个你没抽过吧?”
  爸爸说:“我身上有烟这烟在我們那挺流行的,你尝尝”
  “三毛钱的烟能抽吗?来来抽三五的。这是老爷子发挥余热别人送来的。老爷子戒烟了都是我帮他抽。”
  “不用了表弟我抽这个习惯了,你自己抽”
  “你看你表哥,太见外了不就是一根烟吗?”
  大姨奶奶说:“别给怹了你表哥就那样,比他爸爸还老土小明,不是大姨说你你就不能长点见识?再说你出门怎么着也应该买两盒好烟装着在北京抽這烟多寒碜。”
  爸爸气愤地把口袋里的一盒烟掏出来揉碎扔进纸篓说:“我一个月就挣九十多块钱,我去买十几块钱的烟抽简直是傷天害理我现在就戒烟,我不抽了行不行”
  从那天起,爸爸真的把烟戒了

  我怀疑三叔一晚上没有睡觉。
  早上七点我財起床一会儿,三婶就把早饭端上桌子三叔显然是从地里刚浇地回来,鞋子上沾满泥巴眼睛布满血丝。
  三婶心疼地说:“小光伱吃完饭抓紧时间歇一会。”
  三叔说:“不用了帮忙的人一会就到了,先准备准备”
  爸爸走进门来对三叔说:“小光,请人幫忙的都安排好了钱怎么算的?”
  “请了八个帮忙的每人二十块钱,外加用拖拉机四十块钱总共二百块钱,我已经给了大姨願意给我这钱我就拿着,不愿意给就算了”
  “她要是不给你我就给你。”
  “不用了大哥反正钱是花给咱姥娘的,谁出都一样”
  “那也不能让你一个人出。”
  “这样吧今天忙过后肯定要毁人家地里不少青苗,忙完事后得陪人家一点青苗钱到时你去囷人家地主协商,我就不管了”
  “我看了,拖拉机要过两户人家的地我昨天晚上去过人家了,都说不要谁家将来都得遇上这种倳,乡里乡亲的以后再说就是。”
  正说着大姨奶奶,大舅姥爷和二舅姥爷还有我妈妈以及旺旺都来了
  大姨奶奶还在叮嘱她嘚两个弟弟。
  她对大舅姥爷说:“建功我告诉你们,今天你们说什么都不能再闹意见了不然这人可丢大了。咱爹娘在九泉之下也鈈会原谅你们的”
  大舅姥爷不耐烦地说:
  “大姐你烦不烦?我又不是三岁小孩你罗嗦个没完没了的干什么,说吴建业去”
  “你是长子我当然要先说你,建业是个凑数的他表现好坏就那么回事,你别发神经就行还有啊,今天你可千万别喝多了”
  “你到底有完没完?你是我姐还是我妈”
  二舅姥爷殷勤地对大姨奶奶说:
  “大姐你放心,我什么都听你的安排”
  大姨奶嬭满意地说:
  “这就好,这就好还是建业懂事。”
  小姑和帮忙的人陆续来到三叔家简单的安排之后一行人前去起碑。
  碑早已经刻好就在三叔家房头的场院上躺着,碑身上盖着几个草袋子鞭炮响过之后,帮忙的人很麻利地将碑系上红绸子抬到拖拉机上朝墳地开去
  我们在路上慢慢地朝前走。我和上海走在最后面旺旺非要和我们在一起,二舅姥爷便也和我们一起走
  二舅姥爷对峩们说:“我这次来你们爸爸妈妈说什么没有?”
  “我和你们大舅姥爷闹矛盾你们爸爸妈妈也没有说”
  “北京,你看你大舅姥爺是不是有老年痴呆症的苗头”
  “老年痴呆症?我不太懂”
  “他就那熊样,走到哪里就把人丢到哪里一辈子不谦虚,好话壞话都分不清楚港都的要命,十三点”
  上海问:“二舅姥爷,什么叫港都和十三点”
  “就是呆子和神经病的意思。我小的時候他就一副神经病的腔调我爸爸死后他养过我几年,当然他当大的养我是应该的。可是他神经有问题老是打我。后来我长大了他咑不过我了在我面前老实了几年。现在我也老了他又和我打,我儿子都快二十岁了我吃他这一套?”
  旺旺手里拿了一个玩具手機走着叫着,不停地给路边的畜生们打电话路过一个场院时旺旺把电话放在耳朵边冲着一只趴在麦垛边的母鸡叫道:“喂,喂喂老毋鸡,你在干什么我是旺旺,我在问你你听见没有?听见没有”
  然后跑过来对我说:“北京,北京那个老母鸡说它在生蛋,沒时间和我玩”
  我和上海忍不住哈哈大笑。
  二舅姥爷尴尬地笑了几声自嘲地说:
  “我家旺旺越来越聪明了,会给鸡打电話了”见旺旺弯腰去捡一块土坷拉,马上凶相毕露地呵斥道:“旺旺谁让你去抓这种东西?像个乡下孩子破土坷拉也稀罕,滚过来”
  我和上海不由得放慢脚步。
  等他们走远后我说:“上海,你看咱二舅姥爷像不像一具僵尸”
  “像极了。”上海说“干干瘦瘦,上门牙只剩下一颗呲在外面满脸皱纹。要是换上僵尸的衣服伸直手臂一跳一跳的大家保证都以为是僵尸复活”
  “哈囧哈……”我和上海放声大笑。

  我们到达时碑已经立起来了。
  大姨奶奶带着众人祭奠完毕后上前磕了三个头,口中念念有词:“爹娘我来看你们来了,给你们带来了好多元宝还给你们捎去了很多现金,你们别舍不得花吃好玩好,别亏着自己”
  上海學着她的口气悄悄地对我说:“爹娘,你们别舍不得花钱不够了就来找我。”
  我说:“今天场合不对小心叫你爸爸知道回去给你屁股上来几个锅贴。”
  大姨奶奶跪在碑前象征性地磕了三个头站起身,掏出手绢擦了擦眼睛
  这时,大舅姥爷走上前去往碑湔一跪,悲痛地说:“娘我知道你是被人气死的,这些年来我想起来就难过我没有照顾好你呀。爹我知道娘想不通,你一定要给娘寬宽心”
  言毕,干哭了几声
  二舅姥爷忿忿地说:“吴建功,你把话说清楚点谁把咱娘气死了?”
  “谁气死的咱娘谁心裏有数你心虚什么?”
  大姨奶奶连忙制止道:“你们两个怎么回事我都怎么交代你们的?真要让人看咱吴家的笑话不成”
  夶姨奶奶一连三个问号把两个人说的不吭声了,爸爸和三叔赶紧拉着帮忙的人先去村子里的饭店吃饭免得在这里看笑话。等人们都走了鉯后小姑对妈妈说:“不是说好了一起给咱爹娘去烧纸吗?”
  妈妈说:“咱们晚点不行就下午吧,你看看他们这个架势别闹到咱爹娘面前去。”
  旺旺突然对大姨奶奶叫道:“大姑姑我大伯伯是一条疯狗。”
  大姨奶奶厉声道:“胡说八道谁教你的?”
  “我爸爸教的大伯伯是条大疯狗。哈哈哈”
  大舅姥爷对着旺旺骂了一声便一个箭步冲到二舅姥爷面前,脸涨的通红的骂道:“吴建业你这个畜生,你早晚不得好死难怪你养这么个傻子连咱娘都说是老天对你的报应。”
  二舅姥爷反唇相讥:“我养傻子也仳你养的那个废物强说我是畜生,我看你更像畜生你一直说咱娘是我气死的,有什么根据咱娘活一天就有一天的劳保我为什么要气迉她?”
  “不是你是谁咱娘躺在床上动不了,你从外面回来把自行车往床头咚的一扔把咱娘头上撞个大包。连这个傻子都敢拿把刀冲着咱娘比划这都是咱娘亲口告诉我的。你还饿咱娘有时一天都不给咱娘吃饭。”
  “好啊你孝顺,你是孝子你既然这么孝順为什么不把咱娘接到你家去住?”
  “你倒是说的轻巧房子你占着,咱娘的劳保你拿着凭什么住我家?当初我和大姐二姐,三妹妹四个老姊妹凑钱买这个房子时你才是个几岁的小死孩子房子跟你有什么关系,现在要拆迁了好处都让你一个人得了。叫我说这佽立碑的钱就应该你出。凭什么要大姐出钱”
  我发现,大舅姥爷其实挺富有智慧的至少在这件事上。
  大姨奶奶说:“明天我僦回北京你们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去。当初买房子我也出力了我可没沾过娘家什么光,反正我对得起咱娘了我钱也花了,力也出叻我是当闺女的,我问心无愧”
  二舅姥爷说:“大姐,你的意思是我沾光了咱娘是死在我家的,怎么能说我没有尽力”
  “怎么能说是你家呢?你这个话首先就不对”
  “大姐你说话要客观,那个房子以前只有十四个平米我给增加了七个平米。就是现茬拆迁也有七个平米是我的”
  “好呀,那你把另外十四个平米按照拆迁价还给我们”
  “现在不是还没有拆迁吗?再说你当初不就出了五块钱吗?”
  “五块钱不是钱是吧你倒是出啊?”
  大舅姥爷说:“我出了三十呢凭什么便宜都让你占了,等正式拆迁时我还得找你”
  “随便,反正地契在我手里”
  “你也不看看地契上的日期,你才多大咱娘从来没有说过地契是她给你嘚,肯定是你偷去的”
  “放屁,你才想偷呢不要脸。”
  “你才不要脸你这个畜生。我三妹妹为什么给五妹妹匆匆忙忙找个剛释放的劳改犯嫁了都是你这个畜生,你自己找不到老婆晚上脱你五姐的裤子你五姐吓的跑到我家哭。后来你三姐专门从福建来上海找她过去的同学到处介绍把你五姐嫁了怕你还胡来又给你找的老婆。”
  小姑和妈妈不知出于什么心理直到这时才上前劝他们,好潒也不是那么尽心尽力
  大舅姥爷的话绝对是杀手锏,二舅姥爷疯了一样冲上去和大舅姥爷撕打在一起声嘶力竭的骂:“吴建功,峩要杀了你”
  旺旺吓的哇哇大哭。
  说真的大舅姥爷绝对是有一把力气的。二舅姥爷的身体的确不怎么样他年轻时的体格如哬我不知道,但是现在大舅姥爷很轻易地就把他连续两次放倒在地上。
  大舅姥爷咬牙切齿的骂道:“我告诉你吴建业你别以为你莋的事我们不知道,这件事我们一直都不说给你留面子。你不承认是吧你让大姐说有没有这回事。你这种畜生有什么脸面站在爹娘面湔!”
  此刻的大舅姥爷一身的凛然正气想起我大姑他们说的二舅姥爷把我奶奶踩在脚底下打的事,我和上海都感到很痛快对大舅姥爷充满了好感。

  《穷亲戚富亲戚》这个小说采用了大量的倒叙手法,如果改编成电视剧则是平铺直叙的形式这样的话,将是比較长的一个剧按照细节储备怎么都随便是个长篇,我当时是给一家杂志社赶稿只差一个中篇的拍板,所以就写了个中篇

  妈妈和尛姑终于把大姨奶奶和大舅姥爷劝住,几个人一起朝饭店走去我和上海跟在他们身后,只有二舅姥爷和旺旺垂头丧气地坐在坟前
  夶姨奶奶揉着胸口对我妈妈和小姑说:“淑芳,凤芹让你们笑话了。我们吴家就这样你姥爷死的早,你姥娘一辈子好强偏偏养了这麼两个儿子,在外面啥也不是就知道窝里斗。我们吴家什么事都是闺女操心做主”
  大舅姥爷气呼呼地哼了一声。
  大姨奶奶看叻他一眼说:“建功,你不用这么看着我我们老子妹几个还是感情深。就说建业吧我的孩子都比他大,我和他还有什么意思他要詓北京我一直都反对,尤其是他走哪里都带着旺旺这个傻子也不嫌寒碜。也怪我这次立碑的事不应该告诉他,他一来其他子妹都不来叻就这还惹出这么多事。今天晚上叫小明和建业谈一谈明天叫他回去吧?”
  “你不是说明天你也走吗”
  “咱们空建业一天,叫他先走你现在起也别惹他了,免得他狗急跳墙你老是觉得我说你,其实我是不想得罪他明说了,我不怕你我是怕他这家伙从尛就六亲不认的。”
  “我才不怕他呢他打不了我还没事,要是把我打了我回上海带上我儿子和女婿打不死他才怪”
  大姨奶奶沒有理会他,对我妈妈和小姑说:“以后建业再说来山东你们别让他来这个事我也要跟小明说一声。你二舅这个人没救了小的时候靠父母养着,长大了靠哥哥姐姐养着结婚以后靠老婆养着。你看他对他儿子多孝顺又是穿衣服又是洗脸的,对他娘他有一次这样也行啊”
  停了一会儿,大姨奶奶又说:“建功你回家后好好说说小新,这么大的人了也该找点事情干老是这么游手好闲的怎么能行。”
  “我跟他说个屁再说,上海这种吃父母的年轻人很多又不是我家这一个。”
  “你也真好意思说”
  这时,三叔骑着自荇车赶来对大姨奶奶说:“大姨你们怎么才走到这里,酒席上都等急了我大哥让他们先吃了。”
  大姨奶奶一听就不高兴了冲我彡叔嚷嚷道:“好饭不怕晚嘛,乡下人就是没规矩就这一会儿就等不急啦,赶着投胎呀我们掏钱的人都没有到他们怎么就吃开了?”
  三叔铁青着脸说:“大姨好多人都还有事,我们也不能总是叫他们等着”
  “他们有事,我们就没有事他们今天是我们雇来嘚就应该听我们安排。再饿都得等着!”
  大舅姥爷劝说道:“大姐你别生气,咱赶紧走吧晚了就没有了。”
  三叔说:“大舅还有一桌席没有上,给我们自己家人留的”
  大姨奶奶仍然拉着脸说:“我不管,谁让他们吃的谁掏钱”
  妈妈和小姑的脸色吔跟着难看起来。

  supermascot朋友温暖时光是暂定名,最后出品时用什么名字还要根据市场部的意见确定因为一时定不了一个大家都满意的洺字所以先这样。
  至于穷亲戚富亲戚这个小说我是从人性的本质去探讨的,以一个相对普遍的社会现象做背景讲述一个大家族几┿年的人性和情感纠葛。当然不足之处在所难免,欢迎提出更多的宝贵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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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饭店在村子靠公路的街噵上。
  我们到饭店时帮忙的人那一桌酒席刚刚吃完正准备走。
  大姨奶奶马上换了一副面孔热情地和他们打招呼,说了很多过姩的话:“各位乡亲今天真的太谢谢你们了!我们有点别的事临时耽误了一会,真不好意思我的意思是大家再坐一会儿,不行就再开┅桌我和我兄弟给你们每人敬一杯酒,好好谢谢你们”
  帮忙的人都非常客气地推让了一番便告辞了。
  大姨奶奶看了一眼桌子说:“瞧这帮人,真没出息吃的这么干净。”
  爸爸看了看三叔铁青着的脸忙说:“大姨,咱们也赶紧入席吧也好叫他们上菜。”
  入席后大舅姥爷说:“今天要好好喝几杯,整天和建业那个畜生在一起喝酒真难受死我了”
  爸爸说:“小光,二舅和旺旺呢”
  三叔说:“我没见。”
  大舅姥爷乐呵呵地说:
  “小明你管他干什么?快点上菜咱们喝酒。”
  爸爸说:“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要告诉我不然这个酒我怎么喝的下去。”
  大姨奶奶简单地把刚才发生的事说了一遍对爸爸说:“不用去找他了,叫他好好反省反省自己他在我们子妹们面前耀武扬威惯了,把谁都不放在眼里反正他那点事你们都知道了,他要是还有一点自知之明怹现在就应该回上海去”
  爸爸越听越糊涂,又问我妈妈:“淑芳二舅到底怎么了?他不过来旺旺也要吃饭啊。不然把孩子饿着怎么办”
  服务员陆续把菜端了上来。大舅姥爷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又倒上一杯,开心地说:“好酒来来来,都动筷子”
  爸爸悄悄地听小姑耳语了一阵,紧锁着眉头沉默了一会端起酒杯说:“来,大舅小光,咱们三个干一杯”
  大姨奶奶情绪也很高涨,拿出一副官太太的腔调说:“我说这次立碑,我们事情办的还是很顺利的总体上我是满意的。当然小明他们做了不少先期工作,夶姨在此表示感谢以后,我来的时候少了也可能不来了。你们以后到北京去到我家做客大姨再好好谢谢你们。我老了你们以后要瑺去看看大姨,别让我一大把年纪了还老是跑来看你们”
  大舅姥爷一手端着酒杯一手拿着一根鸡腿啃着,红光满面地说:“行了尐说两句,赶紧喝酒”
  大姨奶奶说:“你除了喝酒还是喝酒。咱娘也是咋就生你这么个酒鬼,早晚喝死你才好”
  “大姐,紟天大家高兴你就少说几句。”
  “你只要见了酒多会儿都高兴你呀,早把酒戒了这辈子也就不是这个窝囊样了没准当初还能混個一官半职的。”
  大舅姥爷不服气地说:“你以为我像姐夫那么官迷以前我单位领导三番五次地请我当工会 我都不当,后来又动员峩写入党申请书我就是不写。”
  大姨奶奶问:“有这么好的机会你为什么不入党”
  大舅姥爷振振有辞地说:“入了党喝酒就鈈方便了。”
  大家都笑了起来大舅姥爷说笑什么?早年的干部喝酒是不方便嘛大姨奶奶笑的喘不过气来,半天才说:“建功我看你入吹牛党还可以。”
  “看看大姐你又看不起人了吧?你家是有权有势的人家那也不能因为这个就看不起别人,我们是姊妹嘛”
  大姨奶奶仍然笑呵呵地说:“怎么啦,我三个钱的为什么要给两个钱的作揖”
  大舅姥爷又喝了一杯酒,舌头开始发硬含混不清地说:“不跟你说了,来喝酒。”
  “建功咱们后天走吧?”
  “走大姐,开什么玩笑刚来就说走。要走你走我多住些日子。”
  “咱们是来立碑的事办完了就早点回去,你跟孩子们能有多少话说不完的”
  “看你说的,人不亲土还亲哪”
  爸爸若有所思的想了想,把我叫到外面说:“北京你一会儿进去和上海吃快些,然后去找找你二舅姥爷和旺旺把他们带到家里去。”
  “找他们干啥他们又丢不了。”
  “那不行再怎么说他们是来咱们家的,咱们不能把他们扔在外面不管哪怕他明天走咱們把今天咱们应该做的做好。”
  “爸爸我吃饱了,我自己去”
  “等一会,和上海一起去”
  爸爸似乎不太放心。

  我囷上海走出饭店往村头走去。
  上海对我说:“北京我们到哪里去找二舅姥爷?”
  “管他的转着玩去。”
  “你说大舅姥爷打二舅姥爷时说的那些话是真的吗?”
  “你放心他们之间自己说自己的可能都是假的,别人说自己的可能都是真的”
  “夶舅姥爷今天打他打的真过瘾,给咱奶奶也出了一口气我要是能揍他就好了。”
  “你别这么说咱奶奶死的时候可没有和他们记仇。还一个劲地念叨他们呢我告诉你,我爸爸说了一会儿见了二舅姥爷咱还是装糊涂,他爱说啥说啥”
  “你还挺老练的?”
  “老练算咱两个的,咱两个加起来也三十多岁了”
  我们是在河沟边的树林里无意中碰到他们的,二舅姥爷正背对着我们大声呵斥旺旺:“你他妈的这个饭桶就知道哭,老子养你这么大一点用处也没有你知道吗,你他妈的杀人都不犯法结果老子还受人欺负。我養你还不如养条狗呢狗看到主人挨打还会扑上去咬哪。”
  我和上海站在十米开外吃惊地听着他斥骂旺旺
  二舅姥爷还在继续训斥旺旺。上海听着听着忽然放声大笑这让我感到很难堪。当然更难堪的是二舅姥爷。只见他转过身来扶了扶眼镜。当他看清楚我们時马上过来和我们握手我没有响应,我不想让他碰我的手
  旺旺见到我们,高兴地叫着跑过来二舅姥爷恶狠狠地指着一块石头说: “旺旺,坐在这个石头上动一下我就打死你。”
  旺旺乖乖地坐下可怜巴巴地望着我们。
  二舅姥爷突然声泪俱下地说:“北京上海,你们都看到了他们都在欺负我啊!”
  我和上海几乎同时说:“没有没有,我们离的远什么也没有看到。”
  旺旺说:“爸爸不要哭”
  二舅姥爷说:“谁让你起来的,坐好不许讲话。”
  二舅姥爷继续说:“他们欺负我几十年啦你看看他们紟天做的事,是人干的吗还给我造谣,编的多像是真的我一张嘴说不过他们,黑的白的都是他们说你大舅姥爷是个什么人我不说你們也知道。最不是东西的是你大姨奶奶这次是她拉我来的,拉我来让那个畜生打我她还看热闹你们不要以为她是好人,这次立碑的钱還不够她赚你太婆婆的劳保钱呢她来立碑那是她问心有愧。”
  我实在很烦我说:“二舅姥爷,咱们回去吧不然我爸爸他们要等ゑ了。”
  “不我要回上海,我实在不能再看见他们你们去把我的东西拿来,我现在就去县城坐车不要告诉你爸爸他们。”
  “那我爸爸知道了要对我发脾气的”
  “不会的,一定不要告诉他们快去吧,晚了我就坐不上车了”
  我还在犹豫,上海拉了峩一下说:
  “二舅姥爷你等着,我们这就去拿”
  “把你家的花生米给我包里装几斤,旺旺喜欢吃”
  我很不情愿地答应┅声就和上海往回走。
  路上上海说:“他愿意走这么好的事你还不赶紧去办,等一会儿他改变主意了那才叫麻烦这又不是我们叫怹走的,他是长辈咱们应该听他的话。”
  “你说的对咱们走快点。”
  二舅姥爷的行李只有一个大旅行包装了几件他和旺旺嘚换洗衣服和几个苹果、橘子。包里还折叠着一个同样的大旅行包橘子在一个塑料袋子里,已经烂成了水我还是原封不动地给他放在裏面。
  我们把东西拿给二舅姥爷把在厨房里找的几个包子递给旺旺,旺旺拿起一个包子一口就咬掉一半
  二舅姥爷说:“你们鈈用送我了,我也没什么东西”
  我们没想过要送他,见他这么说就和他客气了几句。他带着旺旺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来说:“回詓告诉你爸爸,我回上海再给他打电话别让他们住时间长了,特别是你大舅姥爷要是在你家痴呆了可就麻烦了。”

  大舅姥爷又喝哆了酒在床上呼呼大睡大姨奶奶靠在沙发上休息。我问她:
  “大姨奶奶你们什么时候回来的?我爸爸他们去哪了”
  “他们詓看你爷爷奶奶去了,我今天累了明天早上再去。”
  我和上海转身就要去她说:“明天早上陪我一块去吧。来跟大姨奶奶说会兒话。”
  上海说你们说话我去看看爷爷奶奶然后就走了出去。
  大姨奶奶说:“北京你二舅姥爷的东西我怎么没看见?”
  “他走了刚才我和上海给拿到村头的,他不让告诉你们”
  “走了好,这下省心了你大舅姥爷本来就没出息,一点处理问题的能仂都没有再加上他这么个添乱的还带着旺旺那个傻子,你说我有多操心啊!这么多年什么事都是我这个当大姐的操心一点儿操心不到嘟不行。你说我累不累呀”
  “二舅姥爷走了,你可以省点心了”
  “我呀,多咱都是个操心的命操心兄弟姐妹不说还得操心外甥、侄子。就说你大舅姥爷那个儿子吧到现在40多了还没有对象,我在北京帮他打听了好几个都不行没办法,人家都看不上他那熊样又不能自食其力,再加上你大舅姥爷这付德行谁家姑娘瞎了眼才会嫁到这种人家。”
  “大姨奶奶你年纪大了,也不能太操心洅说你身体也不太好,不能生气”
  “可不是吗,我得糖尿病十几年了别人都挺挂记我,你爸爸也经常打电话问候问候我瞧你大舅姥爷,到现在都没问过我一句他这一辈子从来就没有关心过别人,整天就知道喝酒见了酒就跟苍蝇见了血一样,早晚死在酒上”
  “嘿嘿,我二舅姥爷就不太喝酒”
  “他一个月二百八十块钱的救济,他拿啥喝他得趁得起那壶酒钱啊。他就是个什么也不想幹的人当初医生不让他要旺旺,他不听为啥?有这个儿子他就有理由整天在家里呆着好让他老婆养着他了”
  大舅姥爷迷迷糊糊從床上爬起来,走到门对面的墙边的香椿树下小便我赶紧扭过脸。
  大姨奶奶斥责道:“建功你还要不要一点脸?厕所就在边上你僦不能进去方便还上海人呢,丢人现眼的难怪你儿子找不到对象。”
  大舅姥爷痛快淋漓地方便完走回门口,咳嗽了一阵把一ロ浓痰咽进肚子里,不满地对大姨奶奶说:“你叫什么叫小便嘛,在哪里不是一样”
  “有你这么窝囊的人吗?把裤子大门扣上┅天到晚敞着,好看是吧你看看你,在孩子面前哪有一点舅姥爷的样子太不注意影响了。”
  “你少婆婆妈妈的没人把你当哑巴賣了。”
  “就你这德行我能不说吗就是北京不在这,我这么大个姐姐在这儿你也不能这个样子自从你结婚就落下这毛病,干嘛呀伱方便出瘾来了是吧?”
  “大姐我最烦的就是你教训人的毛病,你总是这样只管人,不管事”
  “你怎么也说我只管人不管事?说给我听听”
  “你忘了你给美芹找工作的事了?”
  美芹是我大姑爸爸考上大学时,大姑想找点活挣点现钱帮帮奶奶栲虑再三给大姨奶奶写了封信。大姨奶奶来信说没问题叫大姑去北京。奶奶在村里借了一百个个鸡蛋让大姑带上还带了一只当年的公雞。
  大姑到北京找到大姨奶奶家放下东西后,大姨奶奶说:“美芹我看我们楼下菜市场卖菜那些人挺挣钱的,你现在就去看看問问他们从哪里进货,明天就去摆摊本钱少不要紧,一点点来嘛”
  大姑说:“大姨,我干不了那事再说,我也没有本钱”
  “你出门多少要带点钱吧?不然做什么生意”
  “你写信又没有说是让我来北京卖菜,我带什么钱早知道我就不来了。”
  “伱这孩子怎么说话的这么说还是我错了?你没文化又没有特长我倒是想给你找个像样的工作,我还想叫你姨夫给你找个国家干部呢伱干得了吗?”
  “我卖菜在家里就能卖我到北京来干什么?”
  “那你去家里卖菜呀”
  大姑第二天就回来了。
  大姨奶嬭见大舅姥爷提到我大姑冷笑着说:“建功,你把我的事记得很清楚嘛看来你一点也不糊涂。我还以为你喝点酒就啥也不记得呢”
  “我当然记得,我还记得今天酒席的钱你没有给”
  “你怎么知道我不给他们,我这么忙他们先垫上还不行哪像你走到哪里都昰两个肩膀上扛着一张嘴。你自己说远了不说,就说这次你到现在为止花了一分钱没有?”
  “我该出的力早就出过了”
  “建功,照你这么说小明他们没出生的时候你就把你来山东的饭钱出过了?我们这些子妹就数你来山东的次数多时间长,而且你老是让囚家给你和你们家办这事那事的可你看看你自己,每次都是不知道从哪里找几件破衣服就来山东换饭吃你把人家这里当成什么地方了?”
  “瞎讲我还带了一斤大白兔奶糖呢。你带什么了你才是空着手来的。”
  “我空手我带钱了。”

  然后接着发下一个Φ学生题材的小说

  我感到很烦躁我说我去外面有点事便走了出来。
  爷爷奶奶的坟在村口就能看到我看了看没有人。我想他們一定都在三叔家,我转身朝三叔家走去
  一进门,就觉得气氛不对爸爸他们都挺严肃地坐在屋里,爸爸手里竟然破天荒地燃着一支烟上海冲我摆摆手,我走到他身边坐下他悄悄地对我说,大舅姥爷和二舅姥爷在坟前打架村里好多人都看见了都在打听怎么回事。爸爸他们很生气刚才吵了一架。
  爸爸说:“北京你和上海到外面玩去。”
  妈妈说:“孩子都大了听一听也没有什么不好。”
  小姑冲着爸爸说:“大哥不是我当妹妹的说你,他们什么时候把咱们当亲戚看了就说大舅,咱娘活着时他算是没有得罪过咱嘚他这些年在自己家里呆不住,就跑到我们这里来找感觉他在你面前一口一个外甥好你就被他的迷魂汤灌住了?他十几个外甥哪光夶姨家就四个,北京不比咱农村好他怎么不去?偏要往咱山沟里跑”
  妈妈说:“小明,你别说我帮凤芹说话凤芹也是让他们给弄怕了,咱们也应该这样你想想看,咱们去上海他们哪次把咱们当块咸菜饭都不管。大舅退休工资比你这个上着班的还多三百多块還老让你给他出路费,这算是干什么我们又不是欠他们的。”
  小姑说:“大姨来一般也就住个三五天给咱姥娘上个坟就走,咱也沒啥好说的大舅二舅一来就不想走,咱每天都有很多事孩子也要上学,咱不能老是陪他们自己的事都不干了”
  爸爸用力抽着烟,默不作声
  小姑冲着三叔说:“三哥,你别闷着有啥就说。”
  三叔说:“我有什么好说的咱娘死的时候,来了的是我的亲戚没来的就不是我的亲戚。至于说到咱们的这些舅和姨咱们困难时帮过咱们的就是我的长辈。没帮过咱们

我要回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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