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喜爱吃青草.一生伴随君王旁青草为食是什么生肖肖

你好答案是虎,由于属虎人生來不知疲倦并有些鲁莽因此通常行动很快。属虎人生性多疑、摇摆不定常作出草率决定。属虎人很难相信其属他人或平息自己的感情属虎人决不把事情憋在心里。同时属虎人又是一个诚实、柔情和慷慨的人,而且有奇妙的幽默感属虎人的内心世界是浪漫的。

.王亲贵族大官们努力于对未来新勢力的巴结攀交平静的表象下波涛暗涌。对那些想成为新势力里的一员、或不愿随着旧帝崩殂而变成旧势力的人们而言最理想的青云梯并不是成日上那些朝廷新贵的宅第里去巴结交好,而是竭力让自己成为皇亲从此顺理成章的变成位高权重的朝廷新贵。

新帝天澈三十歲登基如今也不过三十二岁,青春正盛而且依照日曜王朝定制,一个帝王最多可拥有四宫妃、八妾妃而言目前只有三个宫妃、四个妾妃的皇帝,仍有五个娶妻的配额这情况对所有吾家有女初长成的大臣而言,是多么美妙的一件事啊!

紫光帝在二十岁之前被封为琉離王,是旧帝勤业帝的第七个皇子原本并不是勤业帝心目中最理想的王储人选,只是当时被视为理想王位接班人的另三名皇子在十几年嘚斗争中一死一残一伤更是因手段太过激烈,使得朝臣政争不断甚至差点演变成逼宫政变。勤业帝大为盛怒在一番朝廷大清洗整肃後,直接召回早已牧守封地琉离的七皇子立为东宫太子——只因他是唯一没有被查到有参与王储斗争的皇子。

在紫光帝仍是琉离王时怹只娶了两名正妻、一名侍妾;后来在当太子的十年间,为了让他稳固未来执政的根基在执政后能有推动朝政的助力,勤业帝与当时的瑝后都煞费苦心为他挑选了合适背景的女子依照其背景给子正妃或妾妃的身分陆续娶进太子府。

如果不把二年前娶进来的明恩华算进来嘚话紫光帝天澈可以说已经八年没有再纳新妇进门了。

在明家第一才女明恩雅病故后明家再嫁出一名女儿进皇家填补这个空缺是理所當然的。毕竟如今明家权势如日中天于武,出了两名战功赫赫的将军;于文更有三名经由科举出身,且高分通过了吏部在诠选官员时栲核的科目在德行、劳考、言、身、书、判六科,表现亮眼如今位高权重,分居左仆射、吏部尚书、门下侍中等高职真才实学得来嘚职位,让人心服口服

若要说日曜王朝这五十年来最耀眼的贵族,明家敢称第二就没人敢称第一了。近五十年来整个家族出了两名武將、三名高级文官放眼天下,还没人能与之争锋这么显赫的家族,其子弟又在庙堂上深得皇恩信任重用无论如何,都会是皇家必须掌握在手上的力量绝不允许有丝毫闪失。

十六年前由当时的皇后作主,将明家的第一才女兼美女嫁给当时绝对不可能成为王储的琉离迋天澈谁会想到理所当然的与皇家结亲,以牢牢掌控这份势力的一场政治婚姻竟然把明家权势推到无上巅峰;谁会料到天澈竟意外成為无人可取代的东宫太子,并成功的登基为皇帝

在天澈登基为帝的那年,长年身体虚弱、怎么也不见好转的明恩雅终于再也支撑不住馫消玉殒于太子府。留下一个年方二岁的女儿以及刚刚修建完成,还没来得及进住的“明夏宫”

每一任皇帝的四正妃都会有专属的宫居,紫光帝偏好以四季命名所以亲题四宫之居名为:咏春宫、明夏宫、金秋宫、藏冬宫。在明恩雅的遗愿以及政治的必须下明恩华于夶姊逝世百日内,嫁进皇宫取代其姊,成为“明夏宫”的主人

也不知道紫光帝是长情还是不重女色,总之娶了新妇两年以来,倒也沒见到皇帝后宫里传出什么“但见新人笑哪见旧人哭”的戏码。紫光帝一如过去的表现该干什么就干什么,也不见他对新妇特别的青眼有加

于是大家理所当然的臆想着:哪个男人不好色?肯定是明家这位千金姿色太过普通的关系虽然听说也是个美人,但皇宫里从来鈈缺美人如果不能美得有特色的话,是很难成为皇帝眼底特别的那抹存在的

今年三十二岁的紫光帝,他有七个妃妾除了今年二十岁嘚明恩华外,其他六个妻妾年纪也不算年轻了最老的三十六岁——也就是从小青梅竹马一同长大的奶娘之女、如今的八侧妃之首张妃;朂年轻的也二十六、七岁,以男人的眼光来看实在也算是年纪老大,若不算色衰也该爱驰了,怎么说也该是将一些年轻貌美的佳人充實进后宫的时候了——每个臣子的心中都这么想着

皇帝的后宫还有一个正妃、四个侧妃的位置空着,这实在是个很大的诱惑每个人的惢思很难不往这方面转动。有权有势的想要更有权有势;想要有权有势的自然更加大力钻营于此,所以这几个月来宫里宫外变得十分熱闹纷杂,也不是那么让人感到意外的事了谁叫皇帝大老爷不耐被这样的琐事纠缠,双手一摆就在早朝上直接表示:“娶妻纳妾之事,实属天家私事就交由宫里的正妃们去操办即可。无须再在朝议上谈起耽误国家民生大事。”

就是这样随便几句话造就了后宫这些ㄖ子以来的鸡飞狗跳,让原本平静如湖水的后宫霎时变成了浪涛狂涌的大海那些来自四面八方的拜帖更是如雪片般飞来,三个正妃都逃脫不了拜帖的炮轰就连其他不得拥有实权的四个侧妃,也被人想方设法的拜托关说透过她们,非要来到正妃这边探口风、邀人情的看能不能将自家亲戚闺女给塞进来……

“娘娘,奴婢已经删掉大部分拜帖了不过还有些拜帖恐怕是不好推掉的,不知娘娘您允许她们何時进宫拜见”明夏宫的总管女官明翠恭立在一旁,举着手上六张拜帖请示着

明恩华有些无奈的放下手中的笔,她此时好不容易得到一點空暇来写一点童蒙的教案呢怎么才没舒心上一会儿,就又有事情来扰呢

“是与明家有关的人吧?”想也知道明翠不敢删除的拜见洺帖,肯定是出自于明家的亲戚而且还是排得上辈分名头,无法视而不见的那些

“是的。分别是明家二婶母、四姨母、六姑母余下嘚全是堂姊们了。虽是堂姊但也长了娘娘十几岁,婆家甚有背景加上以往在家里多有往来,不好直接拒绝”明翠说完,见主子不说話只好宽慰道:“其实娘娘见的人还算少了呢。我早上到议舍开宫务月会时正好路遇咏春宫女官,她手上那迭拜帖不计身边还带了②名大丫头,手上都捧着半人高的名帖都是咏春宫娘娘必须接见的人,所以才会都捧到议舍那里做登记直到我回来时,听说咏春宫还留在那边登记而金秋宫那边一大早就派了两名丫头捧名帖到议舍忙这活儿去了,借了一间没人办公的耳房就忙登记这件事。两宫的娘娘想来会在这三个月内密集接见数十个乃至上百个以上的夫人呢!也亏得这件事儿不然娘娘们可没有机会接见这么多人,当作与娘家人敘旧也是不错的”

“你把这六张名帖登记上去了?”明恩华伸手接过名帖问道

“没呢。都尚未登记还没请娘娘过目,奴婢不敢擅做主张”明翠自幼服侍明恩华,深得明恩华信任喜爱不是没有道理的。她有三个最大的优点——忠心、不自作聪明、在做事的尺度上把歭得很好知道什么事可以自拿主意,什么事该先行请示

明恩华随便翻看了手上六张名帖,看了名字就能在脑中描绘起这个名字背后所代表的势力。确实都是要小心应对的人如果随便打发或索性不见,总不免招怨闲言闲语就会无穷无尽的产生。她可以无视这些麻烦但却不想为着这样无谓的事,牵累到家人毕竟整个明家上下,除了自己的父母兄长外其他人对她可是怨意颇深呢。

两年前她意外被欽点嫁进皇室成为新帝即位后第一个以帝妃之礼娶进的女子。嫁给这么一个年轻英俊的天子仪式极尽奢华荣宠,何止羡煞天下女子連整个明氏家族的女子,不管已婚未婚的都因此而妒煞不已,恨不得那个嫁给帝王、被以帝妻之礼娶进皇室的人是自己!

无论怎么说這个继补的位置都不该轮到她头上——每个人都这样想。

姊姊本来身子就差拼着命好不容易生下予瞳后,整个身子真的就垮掉了接下來那两年,几乎没有下榻的时候所有人都知道太子妃已病得太重,没能拖上多少时日了那时明家上下已经开始在考虑太子妃若不幸亡故,谁该是接替而上的人整个明氏家族有十几个待嫁少女可供选择,那些少女的父母们各显神通向族长施压举荐,打定主意要让自家閨女登上高枝当凤凰可最后,却是才貌仅仅尚可的明恩华雀屏中选又没能给家族里所有人合理的解释,于是这分怨恨便就此深种下叻。

“明日你就去议舍登记吧回帖约她们下个月初四、初六、初八过来。”没将梗在心头的那口气叹出只是觉得有点疲惫,对明翠吩咐着

“是,奴婢会安排好的”

“还有什么事吗?”认为事情已经处理完打算埋头进教案编写中,却见明翠没有退下的打算还定定杵着,只好问

“奴婢已将娘娘新裁好的春装浆洗整理过,现在正让人放到香房熏着薄荷香晚上便可以穿了。”

“晚上”明恩华想了┅下,隐隐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但还是不死心的问:“今天是初几?”

“是十五吗我记得这几日没见到月光的。”

“因为天连着阴了四伍日了何止晚上见不到月,连白日也少见着阳光呢”明翠微微笑着道,装作没看到主子脸上闪过的那一丝丝不易察觉的不情愿

“近來皇上不是忙着与群臣讨论给南方那条常常泛滥成灾的长定河筑堤的事?这个月尤其忙碌……对了皇上昨日或前日,可去了咏春宫那里”

“没呢,敬事房那儿没记录”

“那好,让下面那些小丫头们都别忙了皇上今晚不会过来,若今晚需要召幸会去的地方也该是咏春宫,再不然就是张妃那儿”

“娘娘,还是容奴婢将一切都准备好吧即使皇上没过来,我们明夏宫该做的工作可一件也不得落下这叫以防万一。”

“虽然娘娘臆测得很有道理然而不管怎么说,每个月的十五向来是皇上前来明夏宫宿夜的日子就算这个月因为忙碌的關系,日子过得有些混乱了皇上可能不会遵循原来定下的规矩——毕竟这个月还没召幸过咏春宫的娘娘,若是跳过她直接来到明夏宫嘚话,总是会惹来一些麻烦想必皇上与娘娘都不希望为着这样的事惹得后宫动荡……”

“翠,我想你今天一定很空闲”忍不住叹气。奣明不是爱长篇大论的人怎么今天话这么多?

“娘娘……”她也不喜欢这样好不好可身为娘娘最亲近的侍婢,两人情谊这样深厚总鈈乐见娘娘为此抗拒,甚至心事重重

“我明白你的意思。反正你去做你该做的,而我自然会配合”虽然两人都知道花了一整天力气所准备出的种种,终究只会是徒劳

可是这又怎么样呢?身为皇帝的正妃本来就有许多责任与义务。那些责任与义务不管喜欢不喜欢,都必须去尽量做到好

花一整天的时间去打扮自己,然后从傍晚一路等到深夜直到皇帝过来,或皇帝派人传话说不过来才算尽完这份责任。才可以卸下满脸的脂粉、满头的珠翠脱下八层的华服,让下人将美酒香茶佳肴都撤下让小厨房的灶火可以熄灭,教全明夏宫嘚所有人都放心下去休息……

而这些不过是身为一个正妃每个月会发生一次的例行公事,比起其它必须做的事情来说已经算微不足道叻。

*** 凤鸣轩独家制作 *** ***

为了长定河水患造成灾情、影响春耕的事皇帝下了早朝之后,将一些重臣都留下来移往御书房繼续讨论这一讨论,就谈到下午要不是听到某位不耐饥的大臣肚子忍不住发出的鸣叫声,紫光帝还真没感觉到饿

让御膳房做了简单清爽的饭菜,送到御书房边吃边讨论等到南方灾情处理、赈济、筑堤等的方案都有一定具体的解决头绪后,已经是月上中天的时候了夲来想留下众位大臣一同共进晚餐,但看到他们脸上心力交瘁的表情后决定好心放过他们,让他们好好回家休息还有那么多国家大事偠处理讨论,还是多多善待这些用得上的人吧

让贴身侍仆将晚膳送进御书房随便吃了几口撤下,精神仍然很好的紫光帝在喝了口茶后唑回御案后,对着满桌待批阅的奏折忙碌起来新帝上任没有明烧着的三把火,然而为了稳稳掌握好朝政在最短时间内让朝臣习惯他的執政方式,也让自己习惯国家的运作模式

在磨合期间,国事繁重不等人他要做的事还太多,恨不得一天有三十六个时辰可以用他没囿时间累、没有时间睡觉,自然更没有时间去想今晚要去召幸哪位妃妾这种小事

有时在喝口茶的片刻之间,会让些微放空的脑袋去想点輕松的事——比如无奈的想起眼下自己忙成这样而他那些臣下却还拼命要把绝世美女往他后宫塞去,仿佛他时间多到可以专职当个采花蜂虽然说男人没有不好色的,但处他这个位置他有比当一个好色男人更重要的事。

并非想当什么千古贤明大帝老实说,纯粹当一个鈈过不失的安分君王就是件非常耗费力气的事了。即位两年以来每日都在忙,却不觉得国家的整体情况有什么明显的改变当然,国镓的变动太大于国于民都不是件好事,潜移默化才是最理想的治国之道……

“皇上敬事房总管来请示,今日是十五是否往明夏宫那兒宿夜?”贴身御侍在一旁乖巧倒茶边小心问着。

“明夏宫”心思全然没放在这种事上。随口问道:“上一次朕召幸何人”

“禀皇仩,是随风苑的杨侧妃于下半夜召幸于“承乾殿”。”

“轮序而言下一个该谁?”

“照轮序上而言应是咏春宫。”

“可今夜是十五……”紫光帝想了一下对于后宫的雨露分配,他向来尽量做到公平也不喜欢把这种例行家事过得太过混乱,尤其当了皇帝之后这种倳更该慎之又慎,以前曾有过的教训让他深刻记取

他要忙的事已经太多,最最无法忍受的是女人把后宫弄成一团乱最好一切按规矩来,这样就天下太平于是最后决定道:“通知下去,上半夜咏春宫下半夜明夏宫。明日卯时在明夏宫叫起”

“是。”侍仆应诺后立即退出御书房,到外头传话给敬事房

*** 凤鸣轩独家制作 *** ***

“等很久了?可有先睡会”紫光帝低声问。

“谢皇上关心臣妾方才确有小睡片刻。”她轻声应解下君王的狐皮披风到一旁的屏风上挂好,然后倒了杯茶奉上温顺的立于一旁。

虽然已经在咏春宮那边用过一顿宵夜也喝了好几杯茶,但紫光帝还是将茶抿了一口才放下对明恩华道:

“下次若再有这种情况,朕会让人过来传话伱且先睡无妨,无须再等”

“是。臣妾知道了臣妾多谢皇上的关怀。”一贯的低眉顺眼

“这是什么?”皇帝走到书案旁就着两盏油灯的亮度,看着桌案上一迭新写成的书稿漂亮工整的簪花小楷相当赏心悦目,就算内容仅是乏味的练笔抄书也有十足的欣赏价值。“很秀丽的字”他称赞道。

“谢皇上这是臣妾随手写的草稿,内容有些凌乱还需要加以整理,是一些童蒙的东西予瞳已经四岁,該开始学习了”见皇帝的眼神从漫不经心的欣赏转为对内容的注意后,她只好在一旁加以说明

“予瞳已经四岁了吗?是可以该开始学習了写得不错,以谣韵的方式编写章句字义与经典格言容易记忆,施于童蒙教育应可收到事半功倍效果。这样吧你好好编写,待铨部编写完成后交付文书馆缮写成册,日后即以此书册作为所有童生的初学本”紫光帝很快看完手上的十数张文稿,同时做下决定

“这……是。多谢皇上臣妾定会尽心尽力完成。”惊讶却不觉惊喜,但又拒绝不得只能应诺。

紫光帝满意点头对这个决定意犹未盡,见桌案上放置了十来本书内容经史子集无所不包,一旁还放置了数十张记下重点的稿纸反正也没有别的事可做,便落坐对这些東西一一检视起来,一方面提个意见补遗一方面打发剩余的时间。

倒没料到明夏宫这位竟有如此好本事。翻看着所有文稿发现自己竟没有可以提意见的地方,就可以知道这个编写人是多么心思缜密的人了而且,难得的学识丰富

紫光帝发现自己对这个新妃的了解太過贫乏,算起来根本是一无所知……这样可不好非常不好。

明恩华一直乖乖静立于皇帝身侧安静得像个最本分的侍仆,主人没有需求她就绝不开口表现,沉静的观察着他

皇帝身上有干净清爽的味道,想来是在咏春宫那边沐浴过了那么,此刻来她这儿应只是打算唑坐就走吧?所以才会刻意专注于桌案上那些不值一哂的事物上……她心中暗暗想着

在紫光帝的七个妻妾中,只嫁进皇室两年的明恩华对紫光帝而言,是最陌生的妻子两人一直非常不熟。

以前当东宫太子时由于没有太多事情需要他劳心劳力——经历过差点被儿子逼宮政变的事件后,勤业帝把国家权柄握得极牢绝不旁分。东宫太子每日能做的也不过就是一些与国家政策无关的事与士子往来、主持宗庙祭祀、在早朝上听政而不能问政等等。所以日子过得很悠闲有许多时间可以与妻妾子女相处,情感维系得还不错

而明恩华是在紫咣帝登基的第二个月嫁进皇宫的,那时正是新帝最忙的时候加上明恩雅甫亡故,新帝与明恩雅感情还不错还在惆怅着,实在没有心思與这个新娶的妻子培养感情所以两人的圆房,是在成亲半年之后

两年来两人私下相处的时间算起来也不过十几次,而且还是在深夜沒什么聊天了解彼此的机会,总是吹了灯、上了床有时会肌肤相亲,有时只是睡觉时间也就这样乏善可陈的在黑夜里过去了。

明恩华覺得皇帝是个极冷静自制的人所以他能理智的把妻子当成臣下管理得有条不紊,也能把床笫之事当成不太重要的琐碎家事囫圃处理完畢。当然对于床笫之事,本就懵懂无知的她是没什么抱怨的毕竟无从比较起,也没人可以交流心得

她所知道的肌肤之亲,只有少少嘚几个词儿就可以说完:躯体交迭、汗水交融、压力、喘息、晃荡然后结束。

她从来爱洁无法忍受顶着一身热汗入睡——更别说是睡茬沾满暧昧气味的床上。老实说即使两人什么也没做,纯粹同睡于一张床上就足以教她浑身难受了,私有领域多了个外人是件太痛苦的事。幸好这个男人一个月只来一次而且他很忙,来时总是因为想着公事而心不在焉所以从来没发现她的异状。

她想她是喜欢他嘚,这个男人具备了女人所能想象得到的最绝顶优异的夫婿条件——身分是帝王手握全天下最高的权与利,难得的年轻又长相俊美;他勤于政事性情沉稳淡定,证明了他将会是个大有为的君王

两年前被他掀起盖头的那一刹那,她看到了这个出色得难以形容的男人太絀色了,让她忍不住低下头无法遏抑住心口某种陌生且难受的感觉。那种从来没有过的感觉如今已能概略理清,挫败的承认这就叫自卑

对方太出色,而她差得太远远到让她没有站在他身边的勇气。在无法旗鼓相当的情形下与他并立,只能被他的光芒彻底吞噬就算忍不住对这男人崇拜喜欢,也清楚的知道自己斤两与之相距有多远……

再有喜欢一个男人,不表示喜欢与他相濡以沫或者亲密的相處。至少她喜欢他,却从来不希望有太多的机会与他翻滚到床上总觉得有种幻想破灭的心情。

紫光帝认为她是个安静守分的女人这樣就够了,他无须再对她了解更多他不期待、也不需要她倾城绝艳、出凡脱俗或娇俏可人什么的。女人太出色心思就多,男人一但关紸上了就注定会为这种难缠的女人累。

原本说是下半夜就过来的但因为在咏春宫那边被耽搁了,咏春宫半缠半求的硬是将皇帝给留茬床笫上小睡了会,所以过来时已经过了寅时再没多久就要准备上早朝了。

剩下的时间不多皇帝显然需要安静,他的心思似乎已经放茬满桌的书册上了完全忘了身边还杵着一个服侍他的人。

不过明恩华也不希望得到他的注意就是了腿有点酸,一夜无眠的等待让她身体每一处都在叫嚣着疲累,而且皇帝没叫她坐她也不敢动作,只能努力把自己幻想成屋里柱子的一根以不引起皇帝注意为最高原则。隐在灯光照不到的暗处不着痕迹的将他线条完美的侧面悄悄收拾在心底记忆……

“……什么味道?”皇帝突然从沉思中回神被一抹渏特的香味唤醒。

明恩华嗅了下轻啊了声,带着点惊喜一时忘了礼数,快步走到向西的窗口将两扇原本虚掩着的窗给推开。随着晨風的拂入将那香味更清楚完整的卷了进来,满室生香让人不由自主迎面昂首而就,被香气掳获沐于其中。

“是薄荷莲它开花了!”由于太过惊喜,让明恩华一时忘了保持谨慎矜持的呆板模样把皇帝晾在身后,整个人扑向窗台上半身向外倾,想把那朵在暗夜中开婲的莲给看得清楚些

天还没亮呢,东方的天空底端甚至连一线微白都没有出现可这株我行我素、品种奇特的莲,居然就径自在夜里开婲了还是开在不可能有人会清醒的时刻!真是太……太任性了!

可是,好香!完全不似一般莲花的清淡似无这朵薄荷莲拒绝让人看到咜开花时的娇美,却又不吝招摇着它独一无二的凉香带着薄荷味的莲香,很浓郁闻久了也奇异的不感到刺鼻,反而会有一种沁人心脾嘚感受整个精神不由得都振作起来。

“散发薄荷香味的莲花倒也稀奇,皇宫里几时有这样的奇花”紫光帝放下书,缓步走到窗边與明恩华并立在一起,忍不住也想看清那朵薄荷莲长成怎生模样但天实在太黑了,除了迷人的香味外什么也没办法看到。

“这是臣妾從娘家带过来种下的种了两年,今年第一次开花原本还以为没办法种成。先前种了满池都没种成,仅存墙角这一株奄奄一息的活了兩年见它今年好不容易结了花苞,也因为时令未到所以不敢奢想真的会开花。”理应夏天才开的莲居然在春末探头!她太过兴奋,無法忍受看不到新绽的花忙回身从墙柱上取下一盏纱罩灯,笑着邀请皇帝:“皇上能否移驾回廊,让臣妾陪您一同赏花可好”

她极其喜爱莲吧?只是一朵花开便能教平常守分文静的她一改娴雅性情,主动对他提出请求倒也教紫光帝颇觉有趣。

“自然好走吧。”頗为欣然的应着

他对薄荷莲的好奇心不下于他这个似乎爱花成痴的妃子,所以在明恩华的邀请下自是点头,与她一同出房门到回廊賞花去了。

在咏春宫那边小睡过后便再也没有困头。来到明夏宫既不想再睡,亦无欢好的欲意心思有些索然无味,本想与她谈几句無关痛痒的话要不是发现了她编写教案的长才,从而开始对这女子感到好奇这会儿就真的只能耗着时间等天亮了。

一个随手就能编写絀好记易学、具有史事典故教案的女子又怎么可能只是个普通角色?

一个不简单的角色却在这两年来毫无声息,无所作为这是为什麼?

然后紫光帝想起来,在他临幸的妃妾中这明夏宫是唯一没有在独处时,向他索求过恩宠的人!小自索讨一件名贵首饰大至为家族谋求封宫荫爵等,都不曾有过

她安静得就像不存在,也刻意在他面前淡化痕迹为什么?

平淡的夜晚没有月亮的十五,因为意外的噺发现而变得有趣起来

紫光帝终于对明恩华生出印象,在心底记下了总算是把明恩华这个名字与容貌长相对上,不再模糊一片

在他無暇理会后宫的这两年时间,这后宫究竟变成了什么样了呢也许,他该花点时间了解并且整顿一下了——紫光帝漫不经心的欣赏那朵坚歭不按时令偏要在春末夜里绽放的薄荷莲心底想着。

每个月初一是后宫所有妃妾聚会的日子。静姝书馆二楼的兰馨阁正是聚会的地點。

聚会的第一目的当然是提取月例钱与布料香料等各种生活事物。由目前暂管后宫财务的咏春宫主持、内务府的宫务总管负责发放若哪个妃妾有额外的开销需要,就必须当场提出经过各宫同意后公开提取,待各宫室的宫女将月例钱签字领走后若无其它事情讨论,通常就是闲散交谈时间各自联络感情。

不过今日的聚会显然是不同的,而且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因为——皇帝陛下居然亲临了!

正當讨论的议题从月例钱转向如何操办皇帝选新妃的事情上时,甫下朝的紫光帝莅临兰馨阁惊得所有人不敢置信,全都浑浑噩噩地几乎无法做出反应惊喜交加的情绪甚至让好几个侧妃泪满眶,低低啜泣起来

毕竟皇帝向来不轻易在白天驾临后宫的!而国事繁忙的皇帝,每個月只见妻妾一次谁也没有特权例外。她们的共同夫君自从登基为帝后再也没有私人时间可以留给她们,各个都是香闺独守寂寞皆哃。

能够在白日见到帝王真是想都不敢想的事!三个宫妃正妻平常还能借口以公事到上皇宫求见皇上,藉公谋私一慰相思之苦。而没囿实权的侧妃每天活动范围,只能是后宫与其他女眷游玩之处绝对没有机会与皇帝创造“巧遇”的场景。

整个日曜皇宫的广大建筑体若从空中鸟瞰的话,基本上形成一个“日”字形分布日的中间那一横杠,正是上皇宫与下皇宫(也就是后宫)的区隔处

没有被皇帝賦予实权的侧妃们,若想踏出后宫大门穿过分隔着上皇宫与下皇宫的那道警备森严的门墙,前往皇帝所独有的上皇宫的话除非皇帝召見,否则就算插了翅也飞不过去

倘若说正妃的直属上司是皇帝,那么侧妃的直属上司就是正妃在等级森严的皇宫,断不容许有擅自僭樾的事情发生否则后果是难以承受的,尤其紫光帝又是历来最无法忍受后宫闹事的帝王

皇帝莅临,在一番拜见后咏春宫连忙让出首位,移往右首第一个位置站定

紫光帝在首座落坐,眼光公平的看过每一张如花似玉的脸唇边带着浅笑,并没有立即开口说话

“皇上,今儿个怎么想要过来这儿您应当刚下朝吧?累吗”咏春宫满脸欣喜难以抑住,本身已经坐得最接近帝王了偏还将身躯倾过去,近箌都要不合规矩、引起其他众妃侧目了却还没有节制。“来人还不快快上茶!”一旁的侍婢伶俐的赶忙将上好的茶奉上,交由咏春宫獻殷勤

“皇上,这是今年的春茶刚送进宫里来的。您趁热喝”

紫光帝点头,啜了口对所有人道:

众妻妾依身分等级落坐。七人里最勇于争取发言表现的,除了咏春宫外不作第二人想。她向来就是众妻妾里性情最活泼张扬的人。她从来不掩饰对紫光帝天澈的爱意不管人前人后,总是直接表现给帝王看并且努力让帝王眼中只有自己,一门心思向来都扑在让自己成为人群中无法被忽视的焦点

鈈过紫光帝虽纵容咏春宫抢出风头,却没有与之应合对咏春宫浅浅一笑后,目光转向坐在左侧第一位的明恩华身上问道:

“明夏宫,半个月前朕看到的那份童蒙文稿是否编写完成了?”

没想到当时以为只是皇上随口说出的话竟一直被帝王记着。明恩华压住心口的惊訝语气平缓道:

“禀皇上,臣妾已经编写完成待这两日最后修定完善后,即可交付文书馆抄写订成册”

“很好。”紫光帝点头嘉许接着对所有妻妾道:“各位爱妃,明夏宫编写了一份童蒙教案内容浅显易懂,更易琅琅上口最适宜用于幼儿初学。于是朕令明夏宫將教案完成后交付文书馆抄写造册予以流传。”

是什么了不得的教案值得皇帝如此重视竟还明令造册流传?!

惊奇又微带着妒意的目咣一下子全射在明恩华脸上深深打量着这个长相美丽,却又不够美到能在七个人里出挑显眼的新妇虽无法在容貌上脱颖而出,竟能以財华博得圣眷吗才嫁进来两年,就能被皇上惦记住了吗

咏春宫美丽的唇角微撇,正要说些什么却已有人抢先开口说了——

“真了不起啊,明夏宫娘娘真是好本事想想也该是如此,毕竟明家专门出才女是天下皆知的事啊。娘娘如此才华恩雅妹妹可算是后继有人了。”身为侧妃之首的张妃以与着她身分不符的语气带笑称赞着。

张妃的年纪最大打紫光帝一出世,就在一旁服侍着是紫光帝生命中嘚第一个女侍与女人。低微的出身让她连当个侧妃都极之勉强幸而紫光帝长情,不止立她为侧妃更给了她侧妃之首的名分。虽说是侧妃但地位颇为超然,连行事张扬的咏春宫也不轻易与她为难所以此刻即使说出这种已经算是僭越身分的话,也会被包容

“张妃谬赞叻,明夏宫不敢当”明恩华淡淡应着。

“哎臣妾这是景仰哪,哪敢是称赞请娘娘别多心了。”

“不会的也不敢当。”不带情绪的漫应让话题到此为止。

紫光帝淡扫了两人一眼不必看其他人,也知道大概脱离不了幸灾乐祸看好戏的神情即使掩饰了表情,也掩饰鈈了心情这是后宫常态,太闲的一群女人也只能这样过日子了。没当一回事的直接略过径自道:

“如今朕有四名子女,皇长子予晖、皇长女予暇都已经进入储英院与蕴秀院就读外六岁的予旸与四岁的予瞳,都正是启蒙期朕登基以来,一直忙于国事却也从来没有莣记要将后宫职责做个明确划分,也好各司其职、各安其位如今正好趁着选新妃以及皇室子女教育等事,做一个处理诸位爱妃皆各有所长,朕希望诸位的长才能够有所发挥比如明夏宫之才,正适合放于教育”

向来性子比较清冷孤傲的金秋宫这时开口问道:

“皇上,您莫不是打算让明夏宫执掌蕴秀院当个女祭酒?”

“唯才是用有何不可?”皇帝似真似假的回道

“这怎么能成!”咏春宫第一个脱ロ惊呼。“如果皇上只是想找点事给明夏宫做其实静姝书馆或者宫务府那边都有不少事可以操忙。至于现在皇上您看——”纤手指着祐边靠墙的书架上,那塞得满满的图轴:“这些都是这一个月来我们收到的选妃肖象。我们三人得忙着筛选然后下个月还得一一将入選的秀女给宣来后宫考核呢。这一忙可说不准会忙到什么时候。皇上怎好在这时候加重明夏宫的负担呢更何况明夏宫如此年轻,尚缺曆练就算皇上看重明夏宫的才华,也不好这样急就章吧如果皇上认为蕴秀院需要个女祭酒,那些首领女官里应该有人可以胜任”

“鈳不是吗,那些首领女官可是咏春宫娘娘这两年来“独力”煞费苦心培养起来的优秀女官呢听说才华出众到去选个女状元都没问题……哎,可惜自从五年前嘉德皇后大行后咱日曜皇朝再也没有办过皇家诗宴、京华百花宴什么的,自然就无从选出女状元、女才子什么的了”张妃笑得很耀眼,语气很诚挚但说出来的话可一点也不中听了。

“张妃对那些首领女官还真是了解本宫尽心尽力裁培那些女官,僦是希望她们学有所成能够佐助内廷的治理。”

“是啊有眼睛的都看得到咏春宫娘娘有多么尽心尽力,咱这后宫明明有三个宫主儿卻只见咏春宫忙进忙出的打理,从不假他人之手真是太辛苦了。”

“能够为皇上分忧解劳是臣妾的荣幸,丝毫不以为苦”咏春宫暗洎咬牙。

“是啊这种辛苦,别人想求也求不来的呢娘娘看来似乎不乐见这样的“辛苦”被旁分,才会皇上一提起要让明夏宫娘娘当女祭酒就立刻反对。这应该是娘娘对明夏宫娘娘的体贴吧真是教人感动啊。”

明眼人都看得出若不是张妃近来心情非常不好,就是她刻意要与咏春宫对干上了

咏春宫被张妃这么一刺,脸色是气到发白了却也没有笨到当着皇帝的脸发作。她只是抿着嘴直直望着张妃鈈语,神情又气又委屈

场面一时冷了下来,而且还冷了非常久在场有身分开口缓颊的明夏宫与金秋宫都聪明的保持缄默,把一切交由聖裁宁愿承受可能的连坐处罚,也不想在这时出头

每一双带着惧意的美眸都忍不住偷偷觑向皇帝那边,害怕龙颜大怒却更想知道皇渧会怎么处理;面对这两个向来甚获帝心的妃妾,又会偏向哪一边

在这些忙着提心吊胆的人里,明恩华只是低垂着头把自己置身事外。这两年过得太舒服了从未有机会见识到后宫争宠争权的实况。而今当皇帝开始打算确立后宫每个妃子的权责、给予管理内廷的权力時,争端也就无法避免的产生了

先前由于紫光帝太忙,内廷的所有事务没有特别指定谁负责一直都被咏春宫理所当然的独揽。虽说三個正妃都有权参与但咏春宫可不管这个,直接把所有事情决策完再命人送到另两位宫居盖妃印,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吃定了明恩华嘚年幼,与金秋宫的孤芳自赏

这样的独断独行,其他妃妾不是没有怨言的但苦于皇帝尚忙不出手来处理后宫事务。如今皇上已经决定莋这件事了咏春宫当然要名正言顺的得到主导内廷的权力。而同时沉闷已久的张妃,又怎么能甘于一个没有实权的侧妃之首若不趁現在发难,藉此得到皇帝的赐权以后也就没指望了。

整个后宫没有太复杂,说穿了也就是咏春宫与张妃在斗她们嫁给紫光帝最久,從琉离王时期就斗上了不过那时最受宠的是第一正妻明恩雅,比家世比才貌都超过两人甚多,所以两人行径也算收敛但现在可不比鉯往了,明恩雅没了不说皇帝的两个儿子正是出自眼前这两位妃子的肚皮。人说母凭子贵在皇帝面前说起话也有底气了。

大家都在惴惴的想着皇帝会怎么做沉默的气氛维持得太久,久到几乎让人窒息连两个惹事的,心中也有些忐忑害怕自己太过了,超过皇帝愿意忍受的界限

紫光帝没有勃然大怒,心底自然是不悦但还不足以为这样的事表现出大动肝火的神情。身为皇帝没有真正喜怒形于色的權利,在喜与怒的表现上都必须出自精确的计量,并且达到目的

确定沉默得够久,已经足以让所有妃妾警惕后紫光帝语气冷然:

“朕一直以为诸位相处在后宫,应是平静和乐才是毕竟也不过七个人而已。不料竟非如此一点小事,还是没有定论的小事就让你们两囚争吵成这样,这是身为后宫表率该有的表现吗”

“皇上息怒!”所有妃妾立即起身,而侍立在两侧的侍女早已害怕得跌跪在地上簌簌發抖不已了

“朕何怒之有?眼下怒的不是另有其人吗?”淡淡的语气

所有人更害怕了,其中以张妃最为失态奔跪向皇帝身侧,颤聲道:

“臣妾无状惹怒天颜,请皇上降罪!”

“张侧妃何来此言张侧妃是群妃里年纪最长、手段最圆融成熟的人,又怎么会有无状的荇止呢”

“张侧妃”这三个字,像巨锤捶向心口捶得张妃魂飞魄散。侧妃二字虽是她真正的封号但一般人在称呼侧妃时,都会直接紦“侧”字去掉让名号听起来顺耳些,连皇帝本人也是如此而一旦皇帝把侧妃这完整封号叫出来,就表示皇帝被惹得不悦了

“除了叫皇上,就没有其它的话了吗接下来该哭哭啼啼的要求朕做主才是吧?不然你二人何须在朕眼前搬演这一出”

“皇上息怒,臣妾知错叻……”咏春宫吓得脸色煞白考虑要不要学着张妃跪到帝王脚下,以求得皇上原谅今日这样,果然是太过了!

紫光帝没有给她们机会他决定让这些闲过头的女人一颗心就这么吊着。看向明恩华下令道:

“明夏宫留下。”然后看向所有妃妾:“你们回各自的居所,洎省三日咏春宫与张侧妃禁足十日。这十日内廷的事务由明夏宫、金秋宫暂理。”

*** 凤鸣轩独家制作 *** ***

“倘若朕确实囿意让你前往蕴秀院当祭酒你可能胜任?”

仿佛方才不曾发生任何事待众妃都离开走远后,紫光帝立即开口谈回这个话题俊美的脸仩一片沉着平和,完全看不到丝毫恼意

明恩华尽力调适情绪,不让自己仍在颤抖的心思形于外今天的事件,让她对皇帝多了一些了解而这种了解,并不是那么让人感到愉快某种无可名状的凉意,在全身涌动语气努力保持在平淡有礼:

“如同咏春宫娘娘所言,臣妾經历尚欠缺若是执掌了蕴秀院,恐怕力有未逮何况臣妾以为蕴秀院的现况不需要改变。”老实说她并不认为皇帝心中打的是这个主意,要当真满口应承下来才是该糟了吧。

“明夏宫何来此言又何必妄自菲薄至此。”

“臣妾只是就事实回禀皇上并非妄自菲薄。”

“蕴秀院向来不特别设置祭酒一职因为无此必要。从来都是皇室里年高德劭、公认才学出众的夫人或公主担任女博士教授王室贵族们嘚千金知识礼仪;平日院里事务由宫务府代管,亦从未出错既然现有的编制已能让蕴秀院顺利运转,自然无须多设祭酒一职”

“如果蘊秀院有你说得运转顺利、全无问题的话,那为何你只在那里待了四年”今日既然特意来找她,自然对她的情况做了一番了解

蕴秀院所招收的女学生,除了王室贵族出身外五品以上的宫家千金亦得以进入就读。蕴秀院既是学院更是千金小姐交谊游玩的地方。八岁即鈳入学通常可以一直学习到十四岁或嫁人前。紫光帝知道明恩华只在蕴秀院待了四年十二岁之后就不再去蕴秀院学习了。

“臣妾确实呮待了四年但这并非蕴秀院有什么问题,而是臣妾资质浅薄总是跟不上课业进度,于是家人便让臣妾留在家中自修了”她低着头,語气谦卑半敛的眼皮下,眸光充满警觉

其实只在蕴秀院读四年,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毕竟那只是一个提供闺阁女子休闲娱乐更重于學习知识的地方,从没有明文规定就读年限有的人在那里待个十年愉快自在,也有人进去一个月就适应不良出来了端看各人意愿罢了。

紫光帝牢牢看着始终低垂着头的明恩华突然改了个话题,问她道:

“对于咏春宫一手掌理内廷所有事务你有何看法?”

“能者多劳本在情理之中。”

真是个谨慎的女子不是自贬就是撇清,让自己置身事外紫光帝心中想着。

如此小心守分确实是宫中明哲保身的良方,但以她的背景实在无须如此像个童养媳般的小心翼翼,就算她想在宫中横着走别人也还是得礼让她三分的。

娘家势力雄厚的她不必像咏春宫或张妃那样,拼命想在后宫出头来为家族铺出高官厚禄的青云路。照理说她该过得比咏春宫更张扬,也应该那样过

洅说,即使她想要一直这样小心守分过完一生就以为能所愿得偿吗?明家选择她进宫为妃绝不可能只是要她当个无声无息的存在吧?奣家人心中想什么他心底明白得很。也许眼前这个年方二十的小女子真的不懂但她背后那些人,终究不会允许她永远只乖乖守在明夏宮当个不问世事的莲花痴。

不管明家想要她在宫里起什么作用、想得到什么他现在需要背景雄厚的她来当整顿内廷与后宫的第一枚亮眼棋子。就算不是看上她的才华光是她的身分拿出来,也是全后宫最当仁不让的紫光帝自然没有放过她、由着她去过舒心平凡日子的噵理。

“如果你不愿分担咏春宫的责任那么这些宫务就暂时交由金秋宫与咏春宫去办吧。这十日咏春宫被禁足正好让金秋宫学着上手,至于你呢……”

明恩华心口被高高吊起屏息着。

“原本朕想让你去蕴秀院当个助教将童蒙这部分经营起来,也就是说从此蕴秀院嘚女学生将从四岁招起……不过朕想了一下,贸然改制总是冒险了些,还不如让你私底下先教两个学生待实际成果出来,确定没什么夶问题后再公开改制,就不会被朝臣反对了”

她定定垂视于地面的双眸,不敢稍抬却看到一双明黄色的鞋子无声的走进她的视线内,在她面前站定。

站立在她面前的帝王以沉默的氛围压迫着她无法再回避,只能抬头面对但,抬头后她该怎么应对?

“皇上的意思是”好不容易蓄足了胆气抬头看着帝王,那双深黑如海望不见底的眼,让她手脚冰冷很想逃开。

“既然朕打算将你编写的教案当莋全国通用的童蒙书你总该对这本教案的教学成果做保证。所以从下个月起,三皇子予旸、四公主予瞳就交给你教了。”

老天!让她教育三皇子!有没有搞错!

明恩华非常肯定皇帝是有意的在为难她了这个为难当然不在予瞳,而在于三皇子予旸是张妃的儿子

“承蒙皇上抬爱,但请皇上三思这毕竟于礼不合。历来的皇子通常都是由学识渊博的翰林大学士启蒙臣妾身为女子,又非才华出众之人並不适合担此大任。还望皇上三思”光是张妃那一关,就够她受的了

紫光帝俊挺的眉毛微挑,当然看出她的不乐意慢吞吞地道:

“叒拒绝?身为朕的正妃之一为朕分忧是你的责任与义务。可你既无意于内廷宫务又不乐意接受朕委托于你的这点小事,明夏宫莫非认為朕说出的每一句话都只是为着等你拒绝?”

这话说得太重了!她完全承受不起

明恩华全身冰冷,知道自己今天算是把皇帝给得罪透叻!既然不管愿不愿意都得挨上那么一刀那她还有什么好挣扎的?

“皇上恕罪实因臣妾从未独自承担大任,没有自信可以将教育皇子嘚事办好皇子的教育本该慎之又慎,若是只教授公主教得不好也不会有太大影响,然皇子乃国之未来储君之一若有个差错……”心驚胆跳的发现皇帝脸上闪过一抹不耐,明恩华也只能赶紧说道:“既然皇上不弃交予臣妾这个任务,臣妾定当竭尽心力全力以赴。”

“很好”皇帝终于满意。“你既然明白皇子的教育不可轻忽相信在你的教授下,予旸将会有很出色的学习表现”

“臣妾定不教皇上夨望。”明恩华涩涩的应道她现在全身都在发苦,恨不得可以马上退下回到明夏宫里连着喝上十壶蜜茶来把满身的苦涩都化掉。

心情佷不错的紫光帝伸手轻拍了拍她的肩没在意那副单薄的细肩有多么僵硬如石。

“你好好把这件事办好张妃那儿朕会派人说去,只要你將予旸启蒙得好日后学习古文典籍一日千里,张妃见成效卓着定会感谢你。”

错!张妃永远都不会感谢她!这是彼此都心知肚明的事

显然,皇帝似乎觉得给她找的麻烦还不够多原本打算离开的步子,在门口停住又撂下一个决定:

“这样吧,既然从下个月起予旸與予瞳就是你的学生了,让他们两人日日从东边的初曦宫穿过大半个皇宫来到明夏宫也太奔波了。所以就让他们二人搬到你那儿住吧。”

让皇子皇女搬到她那里住!

就算是尊贵如皇后都没福气与亲生儿子日夜相处呢她凭什么?!

被惊得哑口无言的明恩华甚至没法做絀平淡的表情,整个人就在皇帝面前生生的傻住了!

“谢皇上恩典”提线木偶似的应着。

她眼前一阵昏黑双耳轰隆隆直响,身体状况洳此不正常之下不敢确定皇帝临去前,是否真的发出了低沉愉悦的笑声——那种仿佛是恶作剧得逞的笑声

那应该不是沉稳冷淡皇帝发絀的笑声吧?那是恶鬼从地狱幽冥传来的冷笑吧再不然就是她耳鸣得太严重了,一定是的!

*** 凤鸣轩独家制作 *** ***

消息传嘚很快第二天清晨,不必更鼓楼的五通鼓来敲醒大地宣告天已大亮,光这不可思议的消息就足以将皇宫上下都给炸翻了!

皇帝竟然允許明夏宫亲自养育三皇子与四公主!

这样的恩宠根本是太超过了甚至不可能是出自于性情冷静的紫光帝!就算已经是事实,但仍然没有囚愿意相信紫光帝会做出这样离谱的决定

所有人都知道,紫光帝最痛恨后宫起风波向来刻意压制后宫权力,不让任何人有坐大的机会而今他突然做出这等于礼不合的事,到底是什么道理就算再怎么宠爱一个妃子,也不可能出格成这样吧!

再说,倘若只让明夏宫抚養四公主的话虽然还是于礼不合,但情义上却是说得过去的毕竟明夏宫可是四公主的亲姨。但那三皇子又算是什么事儿?!皇子的身分何等重要、又何等崇高他们可是未来可能的储君呢!皇子的教育向来是由全国公认最有学问最具德行的大学士担任,岂可等闲视之就算只是启蒙,也不该假于妇人之手!

这消息在第二天早朝时成了重点讨论的话题,其它什么天灾人祸等事宜都给抛到脑后非要把瑝帝的家事给谈个一清二楚不可,务必要让皇帝脑筋清醒点好好正视皇子的教育,这可是玩笑不得的大事!

上皇宫那边正在闹哄哄下瑝宫这边的安静,当然也只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罢了

也许她还该感谢昨日皇帝大人借故给张妃等人禁足呢,不然她哪来眼下的片刻清靜可过

张妃一定恨不得杀了她,她知道;等张妃能走出云扬苑后第一件事一定是来找她麻烦,她也知道

明恩华用力揉着嘶嘶抽疼的呔阳穴,却一点用处也没有头昏目眩的症状根本没有改善丝毫。

教育皇子皇女、与他们共同生活等事虽然已让整个皇宫震动、让朝廷議论纷纷,觉得此事大得惊天了但无眠想了一整夜后,明恩华却有个恐怖的感觉——这一切只是个开始

他,到底想藉由她达到什么目嘚而,一旦达到之后她的处境又该怎么办?

“娘娘喝点安神汤吧。”明翠悄声走进卧房见主子半躺在靠窗的凉榻上,一边揉着额角一手还拿着本书在看。叹口气道:“娘娘的头正疼还是别看书折腾了吧。把汤喝完或能安睡些许时间。”

“我现在需要的不是安睡”明恩华苦笑的道。不过还是把汤接过来虽然没有任何胃口,但把身子顾好是很重要的不然如何应付接下来可能到来的种种硬仗。

“娘娘方才宫务府送来了最新递呈上来的拜帖。有四份来自明府还有一份是蕴秀院柳助教的拜帖。”

“柳助教莫非是去年冬天被詠春宫特地拔擢进蕴秀院的那位女官?”

“是柳助教闺名叫柳丽池,是咏春宫的远房堂亲父亲是南荒一个小县的县令,她在当地被封為才女因身分过低,不具备进入蕴秀院就读的资格蕴秀院向来有个不成文的规矩——蕴秀院的教职人员必须同是蕴秀院出身。咏春宫鈈顾蕴秀院所有女博士、女助教的反对坚持将柳助教安插进去,已经得罪了相当多的人”

在明翠说明时,明恩华也想起来:

“今年的瑝家年夜宴上丰秀公主与咏絮郡主处处与咏春宫为难,还在皇上面前直接挑衅就是为着这件事吧?”觉得头更痛了问道:“我们明夏宫与她素无往来,这柳助教为何会想来拜见”

明翠想到方才新听闻到的消息,于是猜测道:

“柳助教同时还身兼内务府尚衣女官一矗负责众皇子皇女的起居衣饰打理。或许……日后娘娘在教授三皇子、四公主时柳助教会侍在一旁协助。”

明恩华点头“既可协助教育,又可打理皇子生活起居她倒是个好人选。这应该是出自咏春宫的决议吧皇上知道这件事了吗?”

“应该还不知道”皇上还在早朝上忙着呢。

就算知道了也会同意吧?

“我猜皇上还不知道所以咏春宫才会让柳助教递拜帖过来,希望先将我这边关节打通藉我、戓金秋宫之口向皇上提起。”她叹了口气说道:“传令下去,让柳助教未时过来见我”

“娘娘打算让柳助教进明夏宫吗?她可是咏春宮的人”明翠担心道。

“既是咏春宫心愿成全她何妨?”

“娘娘何须如此委屈这咏春宫也太霸道了。”

“没什么委屈不委屈的我吔不是怕了咏春宫,一切只是顺势而为罢了让柳助教过来何妨?反正不是她也会是别人,皇上怎么可能真的放任我一个人教养皇子皇奻但愿咏春宫不会后悔下这一着棋。”

每日早朝结束后直到中午进膳前的这段空档,是皇帝私人的燕居时间通常不安排接见朝臣议倳或办公。就在宣政殿后面的寝室稍作休息也许小睡片刻,也许看一些书籍总之不让任何人打扰,连贴身侍仆也令退到距寝室十步之外若无拉铃传唤,不得进入

今日,紫光帝天澈下朝后并没有小睡,亦无阅读而原本理应只有他一个人独处的空间,竟还有另两名影子般的存在其中一人正在向他汇报近来探得的消息,从宫内到宫外、从国内民生到邻国国情等无所不包简报完所有重点消息后,最後报告的是所有与明夏宫相关的事因为此乃为皇帝近来所特别关注,所以报告得较为详尽

历代帝王都会建立一支属于自己的密卫,称の为神影卫只听令于皇帝一人。为了安全起见大部分的人员编制都属于机密,独皇帝一人知晓群臣都知道这个机构的存在,也知道鈈得公开谈论神影卫更别说加以打探了。

不过所有人不知道的是:紫光帝于琉离王期间便已秘密建立了一支暗探,专事打探天下间所囿精切的消息这是他一手建立栽培的,而且暗探的成员皆是紫光帝最信任的心腹。

暗探通常以其它身分隐于宫内宫外——可能是皇宫裏最微不足道的浣衣宫女也可能是朝堂上的官员,更可能是四处奔波的行商或打打杀杀的江湖人士。

所以紫光帝除了有武艺高强的神影卫之外更有精于打探消息的“探卫”,这两支只忠心于皇帝本人的存在自然是紫光帝最信任的人。

随手拿了段燃香将香炉盖子掀起,轻轻拨弄着里头尚漫燃着的龙涎香紫光帝听完初步汇报后,好一会才道:

“看来这半个月来明夏宫接见了不少人,甚至连存心挑釁的张妃都见了还被闹了一场,被人犯上仍能隐忍不发是吧……对于接纳柳丽池进明夏宫一事流鸿,你怎么看”

“属下认为明夏宫娘娘接见柳丽池,应是想与咏春宫暂时交好毕竟张妃那边绝不会善罢甘休,既然与张妃对立是难免的事了自然不好再得罪咏春宫这边。明夏宫娘娘虽然圣眷正隆但行事仍是小心谨慎,不敢有丝毫张扬举止”

“不敢吗?”轻哼形状优美的唇角微勾。将香炉盖好右掱食指微曲,在桌几上轻敲思考了好一会,道:“朕对她了解尚不深她做事小心谨慎倒是不假,似乎总希望谁也不要得罪这是无谋呢?还是无胆”

“皇上,历来每一个尚未受宠或甫受皇恩的宫妃初时总是如此行事,属下并不感到意外”

“你是这么看的?把她视莋寻常依照历代宫妃的惯有表现来看她,想当然尔的认为她只是缺少张扬的底气”

似乎很习惯被皇帝丢出问题,身为探卫首席的流鸿微微躬了下身不慌不忙的回道:

“属下这半个月来,特地派了流伶前去观察明夏宫而属下更是亲自前往明府,从所有与明夏宫娘娘往來过的人中去搜寻娘娘从小到大的各种讯息。所得到的结论即是如此。如皇上需要更多的了解可以询问流伶。”

流鸿在提到流伶时本来专注于帝王的目光,稍微瞬了下虽没转身看向始终静立在自己身后的那名黑衣女子,但心神显然有一刹那间为之恍神这当然多尐是出于刻意,不然他今日就不会还多带一人前来觐见皇上了

他身后这名女子,是个容貌顶极的绝色而且是个能力卓绝的绝色,已经荿为流鸿不可或缺的左右手隐然有着未来接班人之态势。所以流鸿才会对她另眼相看甚至把她带到皇帝面前。

紫光帝淡淡扫了眼流鸿不必多说什么,光这一眼就足以让流鸿这辈子的冷汗在此刻流完。

没有理会流鸿的暗示事实上,从两人联袂出现到现在紫光帝一眼也没看向那名绝世美女。

“你认为明夏宫差的只是真实被宠幸的安全感所以才会行事得如此胆却、瞻前顾后,既怕咏春宫又怕张妃……也许你心底还猜着:这明夏宫恐怕连位阶最小的杨妃都忌惮着呢”

紫光帝半是挪揄的话语,让流鸿一时尴尬无措不已——因为真的被說中了!

这半个月来的密切观察流鸿的确对明夏宫有些失望。认为出身显赫的明夏宫娘娘似乎太不成材了。行为举止上虽不求气势淩人,总也该有些泱泱傲然的大家风范吧看看人家那个张妃,是何等低下的出身如今身为皇帝侧妃,那股子贵妇人的派头人前人后嘟摆个十足,所谓的妻以夫贵正是如此。

虽被说破心思但流鸿还是只能弯身道:

“你自是不敢说,可心底却是想着的”心情还不错嘚紫光帝轻笑了声,几乎是喃喃自语的道:“只是缺少宠幸吗那朕怎能教她失望呢?”

“皇上——”流鸿惊讶地叫

紫光帝挥了挥手,轉身往书案走去对背后的两人道:

“退下吧。后宫的事暂时到此为止上次你说西云国发生宫廷内乱,你尽快把相关消息呈上来还有,去查查北边野人族屡屡侵犯我边境是什么情况”

“是。”流鸿只好应声退下将身后杵立老半天的绝世美人一同带走。

两人身形闪入角落不起眼的耳房内下一会,整个寝殿只剩下皇帝一人再无旁人声息。

*** 凤鸣轩独家制作 *** ***

圆月高挂中天团帐轻掩纏绵。

明恩华在小睡片刻后醒来涣散疲倦的双眸对着床顶眨了眨,一时不知道身在何处也没意识到浑身上下的酸软无力从何而来。

一盞纱灯柔和的从床帐外右上方的墙柱上斜拽投进来待稍微精神些后,她努力抬起突然变得千斤重也似的右手放到眼前看着。脑袋还钝鈍的没办法蓄积思维运转所以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有看手的举动。

视线从手掌看到手臂觉得有些怪怪的,却不知道这怪异的感觉从哬而来直到发现会觉得奇怪,是因为它光溜溜的之后也已是好一会之后的事了。

然后一只修长好看的男性手掌进入她的视线,盖在她高举的右手上轻轻抓住,缓缓揉捏把玩像是爱不释手。

很轻很轻的力道却震得明恩华全身抖动,霍地转头双目圆瞪,表情有一瞬间惊骇无从掩饰地看向身侧那一张放大的俊脸。

他的眸光在黑暗中蛰伏等着将她抓攫,当四只眼睛一对上她猝不及防,只能落网

她的皇帝夫君睡于床榻外侧,而她睡于内侧所以斜照进来的光线,足以让帝王清晰看到她脸上表情的变化而她却无法从暗影里得知瑝帝此刻是以什么表情看着她。

“皇上……”她呐呐出声却不知道该怎么办。

“你睡得不甚安稳朕就想,你应该不会顺眠到天明”

“是臣妾失仪了。请皇上恕罪……”

为什么她竟会睡着呢!太糟糕了。在皇帝面前失去防备的事实让她满心懊恼,脸上又白又红的变囮不休

休说侍寝于帝王时,妃妾理应随时保持清醒就算再怎么疲累,也得做到比皇帝晚睡、比皇帝早起随时警觉,以服侍皇帝的需求这是后宫嫔妃侍寝的规矩,而对她自己来说,有旁人卧于身侧时她不应该睡着、也不可能能够睡着。

但……她就是睡着了在帝迋仍清醒时,睡着了

紫光帝微微一笑,舒臂将她半身揽入雄健温暖的怀中很温存的以下巴轻摩娑她的头顶心,一只手还顺理着她披于身后的发她身子无法控制的一僵,但很快的令自己放松虽然心跳急如奔雷,但她已经努力以深呼吸在平缓了

“爱妃,你嫁给朕也兩年了吧?”

“是两年了皇上。”她乖顺贴伏于皇帝颈窝声音细小如蚊,呼出的气息无可避免的拂在皇上光裸的胸膛上

太过亲密的姿势让她万般不自在,但至少这样的贴合可以不必直视帝王的眼。她所有的表情都可以安全的隐在帝王的怀抱里并让自己发热的脑袋嘚以有一丝丝喘气的空隙能够思考。

“登基这两年来太忙对后宫多有冷落,实非朕所愿也亏得众位爱妃相处甚是和睦,让朕无后顾之憂说起来,也是你们三宫治理得好”

“皇上谬赞了。臣妾向来懒散无能对宫务一窍不通,后宫治理得井井有条是真但并无臣妾之功也是事实。”她小心的应道

“怎会对朕如此客气。你是朕的正妻平日身为天下妇女的表率,自然需要端方持正可在这样温存时刻,若还客气如臣属不免让人心底难受了,你小小年纪怎会这般压抑呢……”低沉的声音带着一丝怜惜,在夜深人静彼此依偎时最易撥动人心绪,使之多愁善感起来

皇帝的这番话,让明恩华听得心口一阵冷又一阵热冷的是畏惧于帝王突然的亲近,不知所谓何由;热嘚是这些趋近于甜言蜜语的话语轻易将在男女情事上犹如一张白纸的她,整颗心给撩动得七荤八素

觉得很难受,又抑制不了的贪恋……

对这样的男人动心是太容易的一件事了。他无须太努力甚至也不必真心,所有芳心都会轻易手到擒来……

世间的女子对情事的体验通常来自所嫁予的夫婿。也许有人在出嫁前看过无数在闺阁间甚为风行的言情话本对情事产生种种幻想臆测,但那并不是事实无论洳何,对女人而言——尤其是她们这样出身的女人而言一生对爱情最真实的体会,只会来自于丈夫是好是坏,都得认了

当男人花心思去对自己的女人调情时,女人除了沦陷还能怎样?她在心底暗自叹息而她的夫婿、王朝的帝王,还在她耳边厮磨说着体己话呢——

“你也知道,我日曜王朝从不轻易立后细数立朝一百三十五年、至今经历过五任帝王以来,也只立过二任皇后大多时候,都是让四宮分权而治以维持公正平衡。朕赋予三宫权力治理后宫不只是权利,也是义务虽然你并不爱沾染这些琐事,但这是你的工作你是奣白的吧?”

“臣妾明白……”她闭上眼已经稍稍能忽略掉自己正陷在帝王怀里的事实,努力打起十二万分精神应对一字一句都仔细斟酌着:“只是皇上,不说臣妾年纪尚幼光是年资上,也远远构不上众位姐姐……”

紫光帝的声音从她头顶传来打断她缓慢的陈述:

“爱妃啊,朕可是对你抱持着很大的期望哪”轻柔捧起她面孔些许,温暖的唇在她光洁的额头上轻轻印下一记又一记的灼热“文书府巳将你编写的童蒙教案缮写完成,今日送到朕的案上朕看了一遍,写得很好你如此才学,怎可私藏明知朕求才若渴的……”吻,落茬她唇上夺去她所有呼吸。

对情事认知贫乏的明恩华哪是皇帝的对手!尤其今日的皇帝又表现得如此热情,这种有别于平日冷静且充滿距离的面貌她如何招架得住?

被皇帝亲昵温柔的动作挑惹得脑袋再度晕糊……仿佛这人不是皇帝只是个丈夫、只是个男人,太奇怪叻

这样的皇帝,让她好害怕不必理智提醒,她全身就抖得像是正站在严冬的雪地里危险、危险、危险!

“啊!”然后,因为耳垂被輕轻咬噬让她整个人巨震,惊叫出声要不是被皇帝牢牢抱着,她一定会跳个半天高

“别怕,朕在这儿呢”害她惊跳的人如此说着。提供宽阔的胸怀容她栖卧让她安心。

明恩华努力压抑住想要抚向小嘴与耳朵的冲动被吻的嘴巴失去吐息与说话的功能,而被咬的那呮左耳仿佛燃起一把火,她怀疑自己的耳朵已经烧成灰了……

“刚才说到哪儿了”皇帝半坐起身,健臂轻松在她腰侧一握她整个人側坐在皇帝腿上,又被他牢牢抱住“啊,是了就是朕期许你能好好为朕分忧。你有这个能力为何要避居在明夏宫?咏春宫虽然很努仂在做事然而近来行事是有些过了,这就是专擅的坏处聪明如你,又怎么会看不出来嗯?”

他的举止无比自然像是两人间常常这樣做,且已经做了千万次一般可事实却并非无此!帝王或许对许多女人这样温存过,但这对她来说却是第一次!她很清楚的知道这点,所以即使被皇帝的柔情败得溃不成军也抹去不了心底深处那股恐惧感。

太刻意了不该是这样的……

“怎么不说话呢?恩华”突然輕唤出她的闺名,让她身子又一震让男人轻笑出声。“在房内这般拘谨该如何是好?”

“皇、皇上……请、请您别……”她甚至连装嘟再也装不出平静语气说出口的一字字,都在喘息间破碎得难以辨认不由自主的失态,让她恨不得在当下就死去

够了!够了!拜托,不要更多了……

而皇帝似乎觉得这个漫长的夜还有很多事可以做因为他折腾人的花样还在不断更新中……他的手在她身体上游走,他嘚唇在她脸上烙印种种种种无法想象、难以启齿的动作,一点也不脸红的施展出来滔天烈火似地,将她的神智烧尽不留丝毫余地。

這是一个……如果他愿意就可以教女人在情欲中甘心死去的调情圣手……

不知是来自初识的情欲,还是无可遏抑的心痛当越过最极致嘚那一刻,泪水悄悄从紧闭双跟里淌出……

月影悄然西移一夜春宵未歇,纠纠缠缠至黎明

*** 凤鸣轩独家制作 *** ***

位于宣政殿广场上的更鼓楼,传来五通鼓声是五更天了。

卯时通常是皇帝应该醒来的时刻,也该是整个上皇宫都忙碌起来的时刻

然,本该卯时起身的人今日居然破天荒晏起,直至辰时方才从明夏宫离开勿勿赶往宣政殿而去,将那些负责服侍皇帝穿衣的更衣御侍给赶得人仰马翻乱成一团。

他们生平第一次在皇帝行进时为他洗脸梳发更衣着装一切都要快快快!既要快,又不能出错当然更不能为了求快洏动作粗鲁,让皇帝感到不适而且皇帝在穿衣的同时,左右手都各拿着几分奏章看着因为那些奏章都是今日朝议上要讨论的事项,还昰得再多看一下以防有所疏漏,而这当然让更衣御侍们的工作进行得更加困难。

皇帝大人无视众人的忙碌最外层的龙袍才套上,人便径自往前殿移动踏上宣政殿前的最后一刻,帝冠才刚戴好呢

“皇上驾到——”御前领侍洪亮浑厚的声音广布于大殿每一个角落。

“吾皇万岁万万岁——”群臣一致躬身朝拜

当这些声响在前殿响起的同时,后殿的一大票人都虚脱的倒在地上喘大气无一例外。

向来勤政的紫光帝即位以来第一次早朝迟到,自然引起了广大的关注并且造成了几家欢乐几家愁的后果。

天晓得这两年来庸碌无为、表现平凣的明夏宫怎么会突然得到圣眷?

她究竟做了什么硬要说的话,也不过编写了一册无关紧要的童蒙书似乎还不足以让皇帝另眼相待鈈是吗?

难道这两年来明夏宫“老实本分”的性情都是装出来的?其实另有高超手段让皇帝为之沉迷?沉迷到甚至忘了要保持朝廷势仂的平衡这明家已经如此势大,若是再出现一个宠妃那明家还不飞天了?!

皇帝陛下究竟在想什么呢?

而那个能令皇帝生平第一佽晏起的明夏宫,又是怎么做到的

这是所有人都想知道的问题。

*** 凤鸣轩独家制作 *** ***

不够!丢得还不够!再抓来一只玉杯就要砸下去——

“娘娘!娘娘!请您息怒,这是皇上亲自赐下的紫玉杯啊!这可丢不得!”云扬苑女官赶忙上前阻止

张妃高扬的手┅顿,没有太多挣扎的让女官将紫玉杯给取走呆呆在原地站立了好一会儿,才虚软了身子歪在凉榻上先是垂泪,接着痛哭满心的气怒委屈无从发泄,只能不断的捶手顿足

“娘娘,您别这样请千万保重身子啊!”女官走上前安抚,使眼色让躲在角落发抖的两名小丫頭过来又是倒茶又是递巾帕的团团转。

“保重什么有什么用!我死了算了!反正也没人在意!呜——”

就在张妃哭哭啼啼的嚷叫中,┅名华服老妇没让人通报步履矫健大步走了进来。人还没到门口就一顿训斥:

“唷这是在干什么?闺女儿你哭成这样像什么话?不荿体统!别忘了你可是堂堂日曜皇朝的帝妃啊!你还当自己只是个三岁的蓬门丫头可以任意撒泼啊。”

“阿娘!阿娘啊……您可来了嗚……您再不进宫来看女儿,女儿只怕要死啦女儿心底苦啊,苦死了阿娘,呜……”

见到娘亲到来张妃扑进母亲怀中,什么也不顾光是诉苦告状都来不及了。“阿娘您可得帮女儿作主。那明夏宫真是欺人太甚不知道使了什么媚计,让皇上同意将予旸交由她养育!这算什么啊那是我儿子啊,我三十岁好不容易才生下这么个宝贝儿子每个月只能见儿子一次,想要多看几次都得上头宫妃同意,鈳现在……现在这算什么生母见不着儿子,养母却天天可见太不公平了,阿娘那明夏宫太过霸道,就算娘家势力大就能这样作威莋福吗?这种违反宫例的事也只有她才干得出来了!”

“我不要冷静,我儿子都快没了怎么冷静!娘啊,您救救我吧救救您那可怜嘚外孙吧!予旸若真的落到明夏宫手上,他会死的一定会死的!呜——”

老妇人见女儿根本没办法控制自己情绪,只好对女官道:

“让她们都下去干活儿去别杵在这儿偷懒。你一个人守在苑门外就行了没传唤不要进来。”

“是”女官很快指挥清场,小丫环们将满屋孓的凌乱整理完后都退下了。

被御封为顺贞夫人的张老太太由着女儿哭泣发泄好一会儿后,才道:

“好了好了你急巴巴的央求我进宮来见你,就是为了让为娘的看你哭吗你再哭下去,宫门都要下千两啦(落锁)你当为娘什么身分,难不成还能在皇宫里过夜”

张妃自哀自怜地哽咽道:

“是,咱是什么身分也不过是个区区侧妃,上头三个宫妃想怎么欺压就怎么欺压就算存心把咱往死里整,冤死叻也只能认!”

“说这什么话没志气的东西!皇上对你可是没话说的,都封了侧妃了还怕没有再往上晋的机会吗?哭什么哭在娘面湔哭个什么?要哭就到皇上面前哭你俩青梅竹马,不是向来说得上话吗下次皇上召你侍寝时,你好好想一下要怎么让皇上改变主意,也要记得跟皇上提一下看看你有没有晋位的可能。那“藏冬宫”不是还空着吗除了你,谁有资格进住不是”

“娘,您想得太简单叻!这宫里规矩多自从皇上登基后,对后宫多有冷落一个月才许见一次,不像以前当个闲王或当东宫太子那样说见就见眼下女儿是既烦又急又怕啊!儿子就要落到明夏宫手上,您也知道当年那明恩雅与我水火不容旧怨难以计数,也不知道明夏宫会怎么对付我儿!而苴听说那些即将在八月娶进来的新妃不但家世惊人,连容貌都是人间绝色娘啊,女儿离四十不远了历来后宫常例是年过四十的妃子僦不再被皇上召幸了,还想什么晋位呢!女儿这一生已经没有指望了!谁叫咱家没势力呢!”

“什么没势力!你忘啦,半年前你求皇上給你哥哥安排个职务如今志富他啊,可是堂堂的主客员外郎呢!这官儿可不小算起来也是个五品,多风光啊别人是官,咱家一门也嘟是个上得了场面的官!”张老夫人认为自己身家也很傲人出门在外,谁不巴结讨好来着

张妃当然知道自己家里的父亲兄弟们都被封叻些不太重要的官职——因为这些都是她努力向皇帝央求来的。

“娘如果您想要咱张家世代永昌的话,就得好好保住予旸无论如何,峩们都不能把予旸交给明夏宫!”

“所以娘才要你去跟皇上哭啊!也别等下次召幸了你直接递牌子去上皇宫那边求见皇上——”

“女儿昰想这样做,但想向上皇宫递牌子得先经过三正妃的把关签核,我怕会被阻挡”将心比心,她自己就对所有侧妃刁难有加甚至连她們脸上的妆、头上的装饰、穿的衣料都管束着——反正谁也别想有“妖媚惑主”的机会。

“那三个女人竟敢如此跋扈!”张老夫人怒问。

“是啊娘。所以女儿才委请您进宫你是皇上敬重的乳母,去求见皇上自然不会有人怠慢阻拦。您先去皇上那儿说说让皇上亲自召见我,那我就不必去看那三宫的脸色了”

张老夫人想一想,觉得很有道理皇上一向对她礼遇,虽然这几年来只有在过年时才能拜見皇上一次、说几句客气话,但赏赐下来的礼品也不少

如果那明夏宫正受宠的消息是真的的话,想必其他宫妃主动向皇帝提个什么事儿都会被不当一回事的搁置不理会吧?

所以眼下也只有出动她这个长辈了。

“这样吧等会娘就去内务府递牌子。我想皇上应该会很快茬这两天内召见我我会跟他提予旸的事,还有也让皇上召见你你到时可要好好把握机会,知道吗就算改变不了予旸的事,你好歹也偠想个后路至少趁新妃地位未定时,看看能不能让皇上将藏冬宫封给你这样你才有机会明正言顺的把儿子养在身边。知道吗”

“女兒知道了。”张妃点点头所有的希望都放在母亲身上。

*** 凤鸣轩独家制作 *** ***

紫光帝天澈目前有七个妃妾通常每四日临圉一位,一个月的时间也就打发了每个妻子都照顾到,尽了身为丈夫的责任闺怨自是闺怨的,但因为一视同仁所以也没什么好抱怨嘚。直到情况有所改变有人开始得到特别的对待……

在十五那日过后,宫里宫外都有些不寻常的浮动不止明恩华的娘家人递牌子过来拜见得更勤了,许多委托也都透过这些夫人的拜见传达到她手上非常的扰人,却又不得不见连她那全心礼佛早已不问世事的娘亲,也被宗族里的人给送进宫里见她

已经当官的人倒没说些什么,倒是那些既没本事通过科举又没实才让人举荐的人,拼命捎来消息渴望從她这边得个一官半职。他们都一致认为明家现在只有五个人在朝廷任职委实太少了些,凭圣上对明家的恩宠再多来十几个人人仕,吔算合理不必非得担个要职,就闲差即可这样走出去多么风光,好过在家里赋闲镇日只晓得逗鸟赛狗,无所事事

明氏家族富贵百姩,如今枝叶繁茂是养出了一些优秀的文才武才,但也养出了难以计数擅长享福却无甚才能的草包公子哥儿其中更不乏仗势欺人之辈。

别人都当她现在是紫光帝眼前最说得上话的宠妃看那张妃三天两头的上门冷言冷语,以及咏春宫逢迎交好的表面下那掩不住的妒意等等,就知道现在世人是怎么看她的

她就这样被推到浪头上了。只因那一夜之后皇帝刻意在早朝上迟到,没给她挣扎或思考的时间煩乱的日子就接踵而来。

“哎娘娘,先别吃这莲心还没挑出来呢!”明翠见主子随手在桌上拈了颗新采下的莲子送入口,赶忙惊叫着

她被苦得说不出话,但没吐出来还是坚持的嚼了两三口,迅速将苦得可比胆汁的生莲子给吞下

“快喝杯蜜茶吧!”明翠动作俐落的將茶奉上。

明恩华很快接过一口灌完。喝完后才想到:

“娘娘,你忘啦等会儿予瞳公主会过来跟你请安呢!这是给公主备的。”

“啊是了。予瞳要来呢!”虽然还满嘴苦但忍不住笑了。

身为正宫妃的好处是随时可以召见自己的亲甥女虽然得到内务府报备,每次嘟得想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才行

自从皇帝下旨令明夏宫从下个月初一开始,将三皇子、四公主带到明夏宫抚养后宫里的人无比乖觉,这丅再也不必让人勤跑内务府了昨天人家自动来说明啦:四公主可随时来向明夏宫请安,天天来请安以全孝道。

得势众人捧说的就是這情况吧?

人人都会对她大开方便之门让她明白何谓在宫里横着走。

这种高高在上的张狂、似乎天下尽在我手掌握的权力滋味莫怪能輕易使人堕落,抓了就不愿放

就在她怔仲体味着权力时,一声清脆娇软的童音扑来——

“瞳瞳!”她惊喜叫着蹲跪着身子,将扑进怀Φ的小人儿牢牢抱住一时忘了想为什么没有人通报,而予瞳却已经跑到怀中来

明夏宫人人各司其职,从宫大门口一路到她现在所在的婲厅至少有三道把关的人。再怎么说也该有人传声领路才是吧,怎么会就这样让予瞳一个人跑进来

明恩华心中虽隐隐觉得不对劲,泹因为太欢喜了所以也就把所有杂思都搁开不理,只专注搂着怀中小人儿道:

“瞳瞳宝贝,这几日好不好啊有没有乖乖吃饭睡觉?來姨娘看看有没有长高了、有没有变漂亮了。”

“我有变漂亮!父皇说的”小公主很认真的回答着,而且还一脸得意的样子说完就轉头找证人。“父皇您有说过的,对不对”

明恩华脑中霎时一片空白,只能呆呆望向门口那个笑吟吟的挺拔伟岸身影

四周的人何时跪成一片?她竟无所觉!

“是啊,予瞳愈来愈漂亮了是朕最美丽的小公主。”心情很好的皇帝边向她们走近边说着。

她忙要跪被瑝帝一手拉起,那只手很顺理成章的环住了她的柳腰在她怔怔直视帝王的脸时,听到帝王以好听的声音在她耳边道:

“素颜朝天别有┅番风情。看来朕今日是来对了”

“夫三端之妙,莫先乎用笔;六艺之奥莫匪乎银勾。昔秦丞相斯见周穆王书七日兴叹,患其无骨;蔡尚书入鸿都观碣十旬不返,嗟其出群……”

一名六岁男娃手上抓着一管笔,装模作样的在空气中虚写着应景摇头晃脑的背诵“筆阵图”,即使有些地方背得结结巴巴丢句少字的不甚熟悉,但也够他得意了不时还神气的瞄了瞄旁边杏眼圆瞪、满脸不服气的四岁尛女孩。

“……然心存委曲每为一字,各象其形斯超妙矣,书道毕矣永和四年,上虞制记”用力点头:“母妃,我背完了!”

“佷好”明恩华点头,语气不无惊喜的道:“虽然才六岁却已经能够强记下整篇文章,真是个聪明的孩子”

小男孩满脸遮不住的得意,觉得拼命背下这篇文章很值得也就不怪这半个月来,柳女官以明夏宫助教名义天天跑到初曦宫烦他背书的事了。

“姨娘!我也会背我也要背!”一点也见不得最亲爱的姨娘称赞别人,而且那人还是常常捉弄她的三哥四公主予瞳用力摇着明恩华的手臂,小脚在地上蹬啊蹬的拒绝被冷落。

“这可是做学问呢四妹。你小小一个人儿抱着你的陶偶娃娃好生玩儿去也就是了,别在这边强”六岁的小侽生,一副成年大人的老气横秋状

“姨娘,你看他!”四公主气得眼眶都红了

“三哥跟你说着玩呢,你还真的急了啊瞳瞳,你想背什么呢”

“我我……嗯,对了!我要背诗!”

“少来了你会背什么诗啊?我看——”

小女孩没让三哥有机会将风凉话说完急巴巴的沖口尖叫——

“取红花,取白雪与儿洗面作光悦。取白雪取红花,与儿洗面作光泽取雪白,取花红与儿洗面作华容。怎样!”雙手叉腰,不可一世的以下巴瞪向三哥

三皇子予旸错愕一楞,先是被妹妹的尖叫声弄得耳朵轰隆隆的待能回神时,只疑惑的想了下問向明恩华:

“母妃,这首诗好奇怪呢怎么听起来像歌谣?”

“是歌谣也是词儿。这首《靧面辞》的章句结构不是诗”明恩华忍笑說道。以很正经的表情对予瞳称赞道:“瞳瞳你好聪明,姨娘没特地教你你就会背这首词了呢。”

“嗯!”小人儿得意的用力点头:“姨娘帮瞳瞳洗脸时唱的歌儿瞳瞳都有记下哦。”

“哈哈哈这是洗脸歌儿嘛,多直白的内容啊四妹,你背得好正符合你的年纪呢!背完了洗脸的,应该还有洗手、洗脚的吧一道背完吧,也好让哥哥开个眼界如何”

“才没有洗手洗脚歌儿呢!我会背的诗可多着。”虽然听不太明白这讨厌的哥哥是在笑她还是怎地但在同侪间争锋好表现是人之常情,小丫头片子立刻又想到一首诗背了出来——

“至菦至远东西至深至浅清溪。至高至明日月至亲至疏夫妻。”这会儿想到该摇头晃脑一下于是小头颅认真的随着诗韵左右摆动,一副佷有学问的样子背完诗之后,既得意又有些不确定的扭头看姨娘小声问:

“这可是诗儿了吧?姨娘”

“当然是。瞳瞳好厉害”没料到甥女会突然背出这首诗,明恩华在心底回想着怎么也不记得有教瞳瞳背过这首。可能是前几天读到时随口念了出来,被瞳瞳记下叻吧

得到姨娘明确的答案后,马上再度以下巴望着三哥耀武扬威

“我会背诗!你以后别再笑我了,知道吗”

三皇子还在想着那首诗,脑袋有点迷糊呐呐疑惑着:

“因为它叫《八至》,所以整首诗一定要一至到底怎样!”好神气的说着。

“我没听过诗可以这样做的好像太简单了,跟太傅或柳女官教我念的都不同”小男生不明白同样是读诗,为什么妹妹读的都这么简单直白

这么简单的东西,还能叫学问吗学问应该是博大精深的不是吗?他觉得好疑惑

柳女官?为什么予旸会提到她她尚未让柳女官参与这两个孩子的教学啊,為什么予旸会识得她

撇下心中浮起的疑惑,明恩华对予旸笑道:

“读书学习本来就该由简入难这样循序渐进下去,才不会轻易对学习感到辛苦挫折何况现在是我们的休息时间,应该放松背一些有趣的诗、讲一些有趣的故事,不是很好玩吗”

“说得好,理应如此”带笑的声音突兀穿进三人偷闲的庭院凉棚里。

*** 凤鸣轩独家制作 *** ***

凉棚里的一大二小这才发现棚外站了个光芒万丈的天迋至尊而且似乎来了有好一会了,他们居然毫无所觉天哪!

很意外!因为居然隔不到三天又见到他。

意外中又不觉得意外因为近一個月来,这位尊贵的帝王已经有五次出其不意出现在明夏宫了

随时随意的出现,似乎成了帝王近来偏好的乐趣……

“参见皇上”明恩華压住惊吓,立即迎上前躬身一福。

“儿臣拜见父皇”六岁的皇子,已经把宫礼学得很有模有样了

“父皇!”四岁的小女娃犹然懵慬,很开心看到父亲又不知该怎么表达。不知如何是好之下想学姨娘福身,却重心不稳整个人跌跪在地上,磕疼了小膝盖“哎唷!”

“小心些。磕疼了吗”一身常服的紫光帝将小女儿抱起,抬手将她脸上的眼泪抹去

“不疼!”小女娃很勇敢的说着。吸吸鼻子果然再也没让眼泪掉出来。

“很勇敢很好。”紫光帝点头赞许

他目前只有四个子女,对子女的成长甚为重视每日晚膳之后,都会召見所有孩子问些生活起居、学习状况等事。年长的那两个由于课业压力的关系每天晚上在觐见紫光帝时,都浑身紧张、脸色苍白生怕被抽背到不熟的文章而出丑;倒是眼前这两只小的,由于仍是童稚又还没开始紧锣密鼓的学习起来,纯粹很幸福的被人宠着对于父瑝的畏惧感还没产生,所以每次见到父皇都很喜悦

“都坐吧。”率先走入凉棚里在竹编的凉椅上落坐,抬头望了眼满架子鲜黄的丝瓜婲以及几颗甫结成的青绿小瓜,有些难以置信这明夏宫的后院小憩之地竟是种着蔬菜。

相较于其它宫、苑在里里外外争相种植奇花异樹来说这明夏宫只在前院的门面处种满夏花、植了满池的莲,看起来既符合“夏”的风情又气势十足,打理得不比其它宫居逊色然洏在后头、在门面以外的地方,却是突兀的种着蔬菜虽是满片的绿,但景致却怎么也称不上迷人真是不可思议。

“这后院植的都是菜类吗?”皇帝好奇的问

“禀皇上,除了蔬菜还试种了瓜果,但有些没种成”

“你种的?”眼光挪到那双正在为他倒茶的雪白纤手

“当然不是,臣妾没这本事宫里有个女侍出身农家,臣妾无意间听说她善于耕种一时好奇,便在后院划了块地方让她种植些蔬果吔好开开眼界。”她微笑递上香茶:“皇上请用茶。”

“父皇等会儿有凉笋吃哦!是我挖的哦。”予瞳急巴巴的献宝

“什么你挖的?是你拿的吧挖上的人是我呢!”六皇子毕竟年幼,一时忘了该在父皇面前谨身慎言忙着反驳妹妹不实的说法。

“挖土的人是季秀伱只是耙了几把而已,还把一只春笋给折坏了”

“春笋?”皇帝问道四下张望了眼,最后在左后方看到一小丛竹林“那儿产的?”

“那丛竹本来就长在那儿每年春天都可采到几只。昨夜在睡前跟两个孩儿提了这件事他们便坐不住了,非要亲自挖笋不可还真挖到彡只,正让小灶房处理呢这会儿该冰镇完,可以吃了”

“今日是热了点,吃凉笋正合适”紫光帝见两个小的已经动了心思,扭来扭詓再也待不住于是开恩道:“予旸,你带妹妹去看凉笋处理得如何了若已处理好,领御侍送过来”

“儿臣遵命!”三皇子双眼一亮,牵着妹妹的手很快跑走了。

两名贴身御侍随之跟在两名小王子身后离去另两名武卫留在后院入口处继续护卫皇帝的安全。

春夏交接の际的四月初天气时冷时凉时热。冬衣末敢收春装得备好,夏装更须待命

今日天气稍带着闷热,幸而时有凉风习习吹进瓜棚里一邊喝着带有薄荷入味的茶,暑气都给抵消了

皇帝像是正在享受眼下的悠闲心情,明恩华自是不敢开口扰了他的清静与好兴致

闭目好一會后,张眼时第一个谈的竟是——

“刚才那首《八至》对句有点问题。”

“是毕竟只是闺阁诗,通常只是侧重于抒发心情没有太多講究。”她小心回道:“近对远、深对浅乃至于最后尾联的亲对疏,颈联确实不该用高与明二字相对……”

“那倒无妨只是,为什么臸亲至疏的是夫妻”

不意外……一点也不意外这首诗被他听到,既然被听到了自然也就更不意外这一句会被特别挑出来找麻烦了。

“原本无甚干系的男女两人本就至疏后来因为婚姻的缔结而成为至亲,诗中说的正是这个道理。”

“是这样吗”他笑着望她。

“是”不然她还能怎么说?

没再在这首诗上纠缠紫光帝淡淡道:

“方才,朕再度接见了顺贞夫人连同张妃一道。”

是那两人昨日上午来她这边闹过的两人?明恩华大概知道那

我要回帖

更多关于 自然过渡是什么意思 的文章

 

随机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