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设防都市txt下载还出下册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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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设防都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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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hapter1囚岛 中国论文网 /9/view-3927193.htm  这就是传说中最混乱、肮脏、贫困、落后的地方!据说这里曾是一座庞大的监狱,里面关押着所有疑似邪恶的人。在那些血雨腥风的岁月里,稍有不慎就会被关到这个孤岛上永世不得自由。怪不得这里的街上根本看不到现代化的交通工具,没有时髦的商店,没有豪华的高楼大厦,更没有光鲜亮丽的路人。每个空气分子里都透露着陈旧古老的萧条气息,时光在这里仿佛停止了流动,连人们的穿着也显得那么不合时宜。   01.   穿着黑色帆布鞋的脚无声地踩在地上,因为一路的狂奔而疲惫的腿在此刻才觉得酸痛不已。夜灵抬起右手松了松头上的棒球帽,汗湿的头立刻被夜风吹得凉飕飕的,太阳穴突突狂跳,她感到一阵眩晕。   擦了擦脸颊上的汗,她深深吸了一口气,躁动的心总算平静了下来,眼睛警觉地观察着周围的一切。   古老而陈旧的建筑物散发着颓靡的气息,屋顶有尖有圆,风格像时间倒退了一个世纪一般。脚下一块块巨石铺成的道路一直蜿蜒到看不见的尽头,街边的路灯昏黄而浑浊,蝙蝠和蛾子扑腾着翅膀绕着路灯打转,地上躺满了蛾子的尸体。   这里初秋的夜,竟然有些冷。   又走了许久,这才听到了喧闹声,原本昏暗的街道立刻被前面的灯光照亮了。路边矗立着一个花体字木招牌——黑猫街!   夜灵双手插在裤袋里,放慢了脚步,以故作悠闲的姿势向前走着,双肩帆布包反背在胸前,一路摇晃着往里走。   热闹,以突如其来的姿态映入了眼帘。   一个戴着黑色礼帽的魔术师在表演魔术,捧场的人寥寥无几,两个醉汉围着他,嬉笑着看他摘下帽子,然后从里面揪出了一只红眼的兔子。刚把兔子丢在地上,它就蹦跳着擦过夜灵的脚背,跃入了草丛中。   魔术师冲着她笑,雪白的肌肤在夜色里竟然微微发光,头发在夜风中轻轻飘动着,映着灯光赫然闪烁着淡淡的银色。   夜灵压低帽檐,垂着头继续往前走,却被一个声音打断了脚步。   “要占卜吗?”一个漂亮的吉普赛女郎坐在石凳上,手里捧着亮闪闪的水晶球,一头乌黑的长卷发几乎垂到了腰际,脖子上手腕上脚腕上叮叮当当的饰品戴了一大串,宝石一般闪闪发光的褐色双瞳似乎也带着笑意。   她跷着二郎腿,笑眯眯地看着夜灵,涂着蔻丹的指甲异常刺眼。   “不,不需要,谢谢。”她刻意压低声音,让自己看起来更像一个男孩儿。   女郎发出了爽朗的笑声,麦色的肌肤如同涂了一层甜蜜的巧克力,深邃的大眼睛滴溜溜转着,仔细打量了她一番,这才说道:“原来是个女孩儿啊,你的家人难道没有告诉过你,午夜不适合女孩儿单独出门吗?更何况还是在囚岛?!”   吉普赛女郎站起来,脸上带着戏谑的笑容:“小女孩,乖乖回家吧,这里不是你待的地方。”宽大的裙摆在夜风中飞舞,若有似无的奇妙香味带着蛊惑的味道。   夜灵拽紧了胸前的包,不由自主退了两步,一脸防备地盯着女郎,可是手腕却被她拽住了,拼命想要挣开,女郎的力气竟然特别大。   手一点点被她从包上掰了下来,紧紧拽成拳头状的手心也被她舒展开了,一个冰冷的东西被放在了手心里。原来是一颗彩色的玻璃弹珠?!   吉普赛女郎俏皮地眨眨眼:“它叫好运球!祝你好运,亲爱的姑娘。”   这颗玻璃弹珠……真得会带来好运吗?   夜灵抿抿嘴把玻璃弹珠捏在手心,轻轻道:“谢谢。”   走了一会儿,听到了一些声音:   ——干吗这样看着我?   ——真的是好运球?那也给我一颗吧。   ——K,你真无聊!   似乎吉普赛女郎在和魔术师说话。   K?真是奇妙的名字。   耳畔似乎还回响着吉普赛女郎的话语——更何况还是在囚岛?   囚岛!   这就是传说中最混乱、肮脏、贫困、落后的地方!据说这里曾是一座庞大的监狱,里面关押着所有疑似邪恶的人。在那些血雨腥风的岁月里,稍有不慎就会被关到这个孤岛上永世不得自由。怪不得这里的街上根本看不到现代化的交通工具,没有时髦的商店,没有豪华的高楼大厦,更没有光鲜亮丽的路人。每个空气分子里都透露着陈旧古老的萧条气息,时光在这里仿佛停止了流动,连人们的穿着也显得那么不合时宜。   这座孤岛,像从未属于过基拉城一样,被它彻底遗忘。如果不是那两座高架桥的存在,囚岛大概早就消失在了传说中。   囚岛四面环水,只有东西两座古老庞大的高架桥通往基拉城,雾气长年累月笼罩着这座孤独的岛屿。   基拉城里不听话的小孩都会被母亲恐吓——再调皮,就丢你去那里!里面全是吃人的怪兽,你会被吞得骨头都不剩一根!   这样的恐吓,一代传一代,以至于“囚岛”二字成了不可言说的秘密。连警察巡逻,都非常不愿意被分到巡逻两座庞大的高架桥——东格林兰道和西格林兰道。   那里经常发生抢劫和杀人事件,尸体直接被推入了水里,只剩下一摊骇人的血迹。边缘地带罪恶多,谁也不知道凶手是谁,却都不约而同地把怀疑的目光转向囚岛,人人都笃定地认为就是有了囚岛的存在,基拉城才会如此混乱,治安如此之差。   不明真相的人们一听说基拉城,都会露出不可言说的惶恐表情。于是“基拉城”这三个字就等同于暴力和邪恶,以及对过去那段恐怖传说的无尽惊恐和好奇。   呼——呼——   夜灵轻轻吐了两口浊气,想到那些骇人的传闻,汗毛都竖了起来。   “嘟嘟嘟……”机车的引擎声喧嚣刺耳,回头一看,几个骑着怪异机车的少年正笑闹着往这边驶来。   夜灵立刻闪到了街边,压低了帽檐,低头往前加快了脚步。   一辆……两辆……三辆机车疾驰而过,余光依稀扫得到他们头上怪异的五彩发色。   她刚松了一口气,一个红发少年突然调转方向,朝着她冲了过来,一个急刹车停在了夜灵面前,只差半米就要撞到她了。   “新来的?”红发少年整个人都像团火焰,散发着让人不安的热量。他目光灼灼,眼里带着玩味的挑衅。   夜灵把包抱在胸前,手缓缓伸了进去。   帽檐下,她咬着嘴唇有些紧张的,心脏怦怦狂跳着,像要把胸腔撑裂一样。   “包里莫非有什么值钱的东西?”红发少年伏在机车上,手往她包里探。   夜灵猛地掏出手枪,抵着他的额头,咬牙切齿道:“我最讨厌别人碰我的东西了!”   黑洞洞的枪口冰冷地抵着少年的额头,他瞪大双眼,完全没有料到这一幕,望着夜灵的双瞳散发着淡淡的红色。   红发少年一点点把手缩了回来,耸耸肩:“OK……OK……放轻松……好吧?别这么紧张……”   夜灵冷冷盯着他,移开了手枪,可枪口还是指着他的脑袋不敢放松。   “你保险栓都没打开哦,笨蛋。”红发少年一脸轻蔑,却还是磨蹭着没有离开,“女生怎么长这么高啊?基拉城里的小孩营养比较丰富吗?”他破旧的牛皮靴有些不自在地蹭着地面,完全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夜灵翻了个大白眼,冷冷往前走。   “小妞要去哪里啊?要我载你吗?免费的哦。”少年遥喝道。   机车缓缓跟在夜灵身旁,红发少年歪着脑袋喋喋不休:“女孩子为什么要来这里啊?没人告诉你这里很危险吗?”   “目前为止,我没发现比你更危险的东西。”夜灵往里靠了靠,完全不想搭理他。   “焰——快点啦——”远处的少年已经非常不耐烦了。   焰挥了挥拳头,大声回应道:“你再瞎嚷嚷,我可要揍你咯!”说罢,又转头笑眯眯地冲着夜灵说道,“对啦,我叫焰,火焰的焰。你叫什么名字啊?”   “……”夜灵淡淡地盯着他,停下脚步,双手插在牛仔裤口袋里,一副“看看你到底想要怎样”的表情。   焰耸耸肩,发动了机车:“好吧,后会有期。”   机车留下了一团尾气,咆哮着远去了。   夜灵发现自己又渴又饿,勉强找了家看起来还算正常的酒吧,推门进去。   刚进去,她就后悔了。   酒吧里坐着的都是些彪形大汉,发型凌乱古怪,凡是能露出来的地方都刺着各种奇怪的图案。一张张简陋的木头桌子木头椅子凌乱地摆放在不大的房间里,桌面上依稀可见深深的刀痕,还有规则的子弹孔,连墙上也不能幸免。最里面一张大大的木桌似乎就是吧台,后面摇摇晃晃仿佛随时都会散架的木架上摆满密密麻麻的酒瓶,角落里的老唱机里播放着慵懒的爵士乐,跳针偶尔卡住,发出难听的吱吱声。   夜灵加快脚步穿过人群,疲惫地坐在高脚凳上:“你好,一杯可乐。”   酒保是个络腮胡男人,年纪不大,胡子却雪白,狭长的眼睛像一只狡黠的狐狸。   狐狸冲着她笑:“小弟弟,我们这里不卖可乐。”   她舔了舔干涸的嘴唇:“除了酒,还有什么可以喝的吗?”   狐狸想了想,给她倒了一杯冰水,上面飘着一片可怜巴巴的柠檬。   她拽着杯子咕咚咚灌了下去,又把空杯子推到了酒保面前,狐狸摇摇头,只得再给她来了一杯。   吧台后的小电视机里播放着一则社会新闻,小小的黑白电视机信号不稳,微微颤动的画面带着有些扭曲的声音却一下抓住了夜灵的视线。   “警员夜X在家被杀害,经过初步调查,犯罪嫌疑人锁定为他的养女。目前,夜X养女正在逃窜中,如有知情人士提供线索请拨打警方电话72546……”   电视右上方一张打了马赛克的模糊照片,依稀看得到一个人影躺在血泊中。   “夜警官人很好啊,对大家都是和和气气的,邻居有什么困难的,他都会主动帮忙的。多好的人啊,可惜了。”邻居A是个胖乎乎的老太太,冲着镜头瞪大眼睛,喋喋不休。   记者问道:“请问夜警官和养女的关系怎么样?”   邻居A老太太皱着眉猛摇头:“非常糟糕,他养女性格暴躁顽劣不已,根本不听爸爸的话。两父女每天都吵架,好几次都听到了摔东西的声音!”   邻居B接过话筒,一脸惊恐:“有次我在阳台浇花,又听到夜警官和他女儿大闹。好像是他女儿偷了家里的钱,而且不是一两次了,所以夜警官特别生气。还有我还听到了他女儿大喊,说什么总有一天会杀了这个讨厌的爸爸!”   ……   最后的画面是一张大大的通缉令,用的照片是她学生证上的彩照。一头乌黑的长发,冲着镜头笑得有些不自然,脸上透露着一丝孩子气,那是刚升入高中时拍的,像这个世界上所有不起眼的少女一样,充满了青春的天真。   紧紧拽着杯子的手,关节已经因为愤怒的用力而泛白了,杯底摩擦着桌面发出了刺耳的“咔咔”声。夜灵低垂着头,长长帽檐遮住了她所有的表情,只依稀听得到咬得咯咯响的牙齿。   ——爸,你为什么要当警察啊?薪水低又危险,基拉城的治安一到夜晚就差得要死,你还经常值夜班!   ——一个职业的存在,就是说明这个世界需要它。正因为治安的混乱,才需要警察来维系啊,哪怕目前依旧很糟糕,但也许不久的未来,一切就都会变好呢。   这样的谈话是什么时候?两父女坐在小桌上头抵着头吃泡面的时候?还是某个无聊黄昏,坐在院子的躺椅上,看着天上的流云突然的有感而发呢?   这些年来,父亲一直是个默默无闻的小警员,先做了十年的文职,后来配枪巡逻,处理些无足轻重的小案子。即使这样,只要父亲每次夜里巡逻,她都会担心,基拉城的夜晚完全属于邪恶势力,经常有巡警被杀死在某个不起眼的小巷子里。父亲也有过一些升迁的机会,可都被他自己给浪费掉了,混到如今两鬓已微微发白,依旧是个帅气沉稳的中年小警察。   很多次都在脑海里想要拼凑出一个完整的父亲,跃入脑海的字眼像深海里的鱼,一串串游过回忆。   ——你爱这个乱糟糟的世界吗?   ——爱啊?为什么不爱?阴暗、混乱、暴力,污浊……这些也是构成世界的元素,如同根本就没有所谓的纯白,也没有纯净的天堂,世外桃源也不过是个古老的传说罢了。面对这个世界,然后爱它。这就是我们生存的意义。   那个时候,好像完全不能理解父亲说的话,听起来很深奥的样子,谁会爱阴暗混乱呢?人人都爱美丽洁净啊,人人都希望路不拾遗夜不闭户不是吗?   ——夜灵,总有一天你会知道,这个世界并不是你看到的那样简单,也并不是由所谓单纯的白与黑善良与邪恶所构成的……它们之间还有很多灰色。   ——那我要什么时候才能知道呢?   ——等你长大的时候吧……   如果所谓的长大,就是要独自面对这些可怕的事情,我宁愿永远永远都不要成长。   夜灵仰头喝光了杯子里的水,喉头咕咚一声,咽下了所有的恶气,整个人打了个冷战。   因为,那些邻居……全是陌生的面孔,她根本一个都不认识!   “嘿,还要再来一杯吗?看你累得快要死掉的样子。”狐狸酒保看起来像个好人。   “不用了,谢谢。”夜灵从钱包里掏出了一张纸币,轻轻放在了桌上,“请问你知道‘伊甸之东’在哪儿吗?”   那张简洁的名片上只有两行字:   关侑   囚岛 伊甸之东   酒保笑了起来,那双细长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隙:“那家伙那么有名,你竟然不知道?他的事务所就在东格林兰道尽头。顺便说一句,那家伙可是个财迷,收钱一点不手软!   “谢谢。”夜灵冲着酒保笑笑,起身告辞,一路搂着胸前的背包,穿过一个个充满汗臭的身躯走到了门前。   推开门的瞬间,夜风扑面而来,她咬咬嘴唇,把包重新背在肩头,挺直了腰板,消失在了夜色中。   02.   基拉城南部,某座豪华的府邸。   “‘和敬清寂’是茶道必须遵循的真谛,茶叶必须碾得精细,茶具要干净整洁,动作要优雅规范充满美感……”   房间里,穿着和服盘着发髻的老师正在指导一名少女学习茶道,每一个动作都带着舞蹈般的飘逸。   少女凝神屏息,看得格外认真。茶道与插花,是她每日的必修课。虽然比起茶道,她更喜欢插花,那些充满着芬芳每个角度都散发着美丽的花朵才是她的最爱。   “好了,今天的课程就结束了。熏,你还要多加练习哦。”   “是,老师您辛苦了。”熏鞠躬致谢,把老师送到门外,立刻倒在了榻榻米上。   今天不知道怎么了,心绪一直无法平静,身体说不出来的疲惫,累得只想躺下来。有种很奇怪的感觉,像是这个世界上还有另一个你,干了不晓得什么破事,连带着自己也在受苦一样。   这种感觉,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莫名的心悸,莫名的悲痛,莫名……太多不应该属于自己的情绪。   突然,熏想起了什么,起身穿过长长的走廊,来到了院子角落里一间隐蔽的房间。   “大小姐。”门口两个穿着黑西装的男人看到熏立即恭敬地90度鞠躬。   “我要进去。”她歪着脑袋笑眯眯地提出了要求。   “可社长说没有经过他的允许……”两个黑衣男子面有难色彼此对视了一眼,其中一个鼓起勇气说道。   “走开!”熏的笑容没了,木屐不耐烦地踏着地面。   话音刚落,两个黑衣人马上乖乖闪到了一边,弯着腰头也不敢抬一下。   整个房间……准确来说应该是病房,像庞大的蛛丝网,屋子中央一张巨大的病床被密密麻麻的仪器包围着。   “织花,我来看你咯。”熏的声音可爱极了,她轻轻弯着腰穿过一根根或粗或细的管子,来到了病床前。   织花雪白的睫毛轻轻颤动了几下,睁开了眼睛,连瞳孔都是白色的。洁白的肌肤没有一点瑕疵,透明的肌肤下赫然看得到青色的血管下流动的血液,一头长发像白色的瀑布铺满了整个床榻,眉毛也是淡淡的白色,水汪汪的眼睛清澈见底。无数细小的管子贴在额头上,手臂上,腿上……整个人就靠着这些仪器存活着。   “熏……”苍白而干涸的嘴唇微微张着,发出了微弱的声音,氧气罩立刻被一层雾气布满了。   熏伸出食指轻轻抚摸着她光滑的手背,手指头像绕圈一样,绕开那些管子,最后停在了织花苍白的指尖上。   “织花,命运真的是一本早已写好的书吗?”   织花淡淡笑着,说话对于她来说,实在是一件非常消耗体力的事情。   “【预言者】的存在本身就很可笑,如果你们不存在,人们就不会知道自己的命运,就不会有贪婪……也不会那么想要迫切的知道,未来的人生会是怎样的。”熏扬起嘴角,眼神冷漠,前一秒的温柔像是一个不祥的征兆。   “可是我也不能免俗啊,我也想知道未来的自己会是怎样的一个人。继承父亲的社团成为黑鸦社的社长吗?还是遵从父亲的意思嫁给另一个势力庞大的家族,强强联合让社团势力更加庞大?!哎,似乎都不是太吸引人啊。”熏坐在床边,看着像被蜘蛛网罩住的织花,一脸惆怅。   “织花,告诉我,我会有爱情吗?我的爱人是什么样子?”熏瞪大双眼,郑重问道。   织花轻轻叹了一口气,反手握着熏娇小的手掌,闭上了眼睛。一股能量自熏的身体传入了织花的脑海,一幅幅画面在她眼前凌乱闪过,与此同时一股不能言说的痛意在一个感官中折磨着她,织花痛得浑身抽搐!   “织花!织花!织花……”熏的声音带着重叠,一点点远去,织花的世界变成了白茫茫的一片。   【预言者】触碰别人的未来,感知对方的命运,同时自己被痛苦折磨得生不如死,几乎每一次的预言都让她与死神擦肩而过,若不是这些先进的仪器支撑着她的生命,她早已死去无数次了。可是这样痛苦的活着,像被圈养的羔羊,比死更加的难受。每次她都想就这样死去该多好,却又总会在几分钟后幽幽苏醒,就这样身不由己地活了十六年。   织花的睫毛颤抖了几下,睁开了双眼,瞳孔在对视熏的瞬间,微微收缩了。   “织花,你看到了什么?”熏小心翼翼地把耳朵贴过去,轻轻把氧气罩往下拉了拉,让自己听得清楚一些。   织花深深吸了几口氧气,缓过神来,怜悯地望着熏那张急切的脸庞,声音像一位苟延残喘的老妪沙哑而无力:“熏……你得不到……爱情,你爱的人……永远……永远也不会爱你……哪怕,哪怕……”   熏脸色很难看,浑身僵硬,她拽着织花纤弱的手腕咬着牙狠狠问道:“哪怕什么?”   织花身体柔弱无骨,连一丝挣扎的力气都没有:“哪怕他对你有……一丝温柔……有过刹那的心动……也不过,不过是因为她……”织花的声音越来越弱,眼里的光芒已经开始涣散了。   “喂!你说清楚一点!”熏一把拽下氧气罩,拼命地摇晃着织花娇弱的身躯。   织花痛苦地张大嘴,呼吸急促。盖在织花身上的白布垂到了地上,一丝不挂的身体像白玉一样散发着柔和的光辉,那一根根嵌入身体的营养管开始脱落,白色的血液顺着脱落的小创口缓缓流了出来。   “吡——吡——吡——”随着织花生命力的消弱,病房里的警报器尖锐地响了起来。   很快,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女人冲了进来,厉声道:“大小姐,请你出去好吗?”   熏冷哼一声,踩着木屐哐哐哐走了出去。   “织花……织花……”医生一边轻轻呼唤着织花的名字,一边冷静地将营养管和氧气罩重新插到织花的身上,双手麻利地在医疗仪器上操作着,双眼焦急地看着银屏上的一堆数据,直到它们恢复到了正常值才松了一口气。   之前仿佛落在沙滩上的鱼一样痛苦挣扎的织花,终于平静了下来,身体里的光也逐渐微弱了下去。   “你们俩怎么回事?不是说了不要随便让人进来吗?”医生给织花擦完了汗,这才开始训斥两个不尽责的守门人。   “苏医生,你也不是不知道大小姐的脾气。”黑衣人唯唯诺诺道。   另一个人赔笑道:“苏素小姐,这件事情可以不要给社长说吗?”   苏素解开了两颗白大褂的扣子,总算松了一口气:“我当然不会多嘴,但你们以为瞒得过吗?”   两个黑衣人垂头丧气地走了出去。   苏素温柔地握着织花的柔弱的小手,在她耳畔轻声道:“寻死是愚蠢的行为,下次不要这样了。如果你死了,很多人也会丢掉性命,包括我。”   织花一脸歉意地回望着苏素,轻轻点了点头,是的,她是故意刺激熏发怒的。   熏寒着一张脸,冷冷望着虚空,脑海里还回荡着织花嘲笑的话语。织花的预言,从没失败过。   她摊开自己白嫩的小手,是的,她什么都不缺——财富,权利,宠爱。她以为自己的一生,幸福会一直伴随着自己,可织花却告诉她一个这样残酷的事实。她这辈子也别想得到爱,她爱的人,一辈子也不会爱上自己。   手,重新握紧了手中的长刀。   而围着她的,是十个全副武装的男人,一个个凝神屏息如临大敌。   “啊——”熏发出一声骇人的咆哮,十把长刀雨点般齐齐劈了下来。   “当当当当……”熏上半身往后一仰,左手手掌撑住刀刃,全身的力量凝聚在了双手上,十把闪着寒光的刀子全压在她的长刀上!   “呵——”熏猛地一发力,十把长刀立刻如天雨散花般四散落去。   “呃啊!”熏左脚往前一踏,右脚一个旋风腿,踢开了一个男人,长刀横横一劈,一个男人的胳膊在惨叫声中掉在了地上,溅起了一摊血水。   熏凌空一跃,身体稳稳立在了半空中,前后脚劈叉一踹,两个男人闷痛地跌出了好远。   熏往下一蹲,躲开了一把长刀,寒气贴着她的头皮旋了过去,她手肘往后一冲,正中一人腹部。厉喝一声,手中的刀如闪电般劈在一人脑袋边,血淋淋的右耳被削了下来,左脚一踹,那人口吐鲜血倒在了墙上。   ……   几分钟时间,十个陪练已经倒得七七八八了。   “哗啦——”榻榻米的门被推开了,一个戴着面具的男人走了进来,淡然挥挥手,“你们先出去。”   可怜的陪练们立刻如释重负地捡着断臂断耳连滚带爬逃了出去。   “西岛?!我还以为你死在哪儿了呢。”熏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滴,嘴角扬起了冷笑,“来吧,陪我玩玩。”   雪白的和服上,飞溅的血花开得凄厉而残忍。   长刀在她手中一转,鲜血淋漓的刀锋对准了西岛。   西岛随手拾起地上一把长刀,退了两步,站在一个可攻可守的距离,从面具的眼睛空隙里,淡淡望着熏。   面具很薄,却不透明,完美地雕刻着背后那张英俊的轮廓,额头,鼻梁,嘴唇,下颌,恰到好处地贴合着西岛的脸。眼睛处开着两道与眼眶恰到好处的黑洞,后面是一双深邃的眼睛,瞳孔里投射着此刻杀意正浓的熏。   “呵!”熏低喝一声,长刀竖劈,西岛横刀一挡,熏的长刀立刻变换方向左右开弓,只依稀看得到很多道闪电围绕着西岛的身躯,蛇一般超绕着西岛黑色的和服。   一黑一白混合着无数闪电和兵器对冲时爆发出来的刺耳嘶鸣!   熏训练有素的灵巧身影攻势强劲,每一个进退都带着死神的杀气,把西岛团团围住,嘴角却一直带着傲娇的冷笑,细细密密的汗从额头点点滑落。   “哐咚——”熏找准空隙,飞身上前,踩在墙上,借力翻身猛地一跃,长刀直直刺向了西岛的头顶,如一张捕鱼的大网把西岛牢牢罩住!   西岛抬头看着从天而降的熏,嘴角扯出了一个看不见的笑容,手里的刀闷响着坠在了地上。   熏咬着牙,手腕一扭,偏开了方向,刀锋削掉了西岛一撮头发,直直插入了厚厚的榻榻米中。   熏握着刀柄,一个跟头稳稳蹲在地上,咬了咬嘴唇,冲着西岛翻了个白眼:“真没劲,每次动真格,你都来这套。”   西岛耸耸肩,不置可否,抬脚就走。   熏看着他黑色的背影,突然笑了:“西岛,没那么容易死掉的。你生是福田家的人,死是福田家的鬼。除非我们主动解除与你的契约!”   西岛“哗啦”一声推开门,一阵新鲜的空气混着血腥味卷进了他的嗅觉器官。   熏狡黠一笑:“当然也许某天你运气好,我们之间的契约就解除了。可是你知道发生这种事的几率有多小,那个时候,解除契约与否对你应该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哈哈。”   西岛抬手掀开面具,露出一张满头大汗的脸庞,带着戏谑的笑容:“所以我才很苦恼嘛!”   “哐当——”门,被他反手重重关上了。   ——除非,你爱的人亲手杀掉你……我们之间的契约就结束了。   西岛永远都记得熏说这句话时,充满快意的残忍表情。   真是个可恶的女人!   西岛仰头望了一眼天空,与他一门之隔的熏正落寞地跪坐在地上,被鲜血染红的她似一株凄楚的花。看到西岛后她意识到,命运束缚的又不仅仅是自己一个人时,心情顿时好了许多。   总有一天,要杀掉织花!要让那张讨厌的嘴再也说不出让人生气的话!   熏扬起手,长刀“刷”一声插入了墙中,只余刀刃在空气中颤抖。   03.   凌晨三点,东格林兰道。   穿着警服的千叶警惕十足地走在桥上,当警察已经三年了,这是第二次来格林兰道巡逻。第一次来时,还是刚分到警局,说话太冲得罪了一位师兄,当晚就被分配巡逻这片大名鼎鼎的危险区。   警局里早有不成文的规定,那些不守规矩的“新人”和犯了错的警察都会被安排来巡逻格林兰道。无论是东格林兰道还是西格林兰道,能活到天亮顺利回来的就是老天保佑福大命大了,得到教训的人回去自然从此后守规矩多了。   基拉城里的人即使白天也不会到格林兰道来,混迹在桥上的不过是些乞丐小偷卖艺人之类的下等居民。入夜后,桥上更是人迹罕至。桥两侧的路灯总是被人砸坏,原本就年久失修,能亮着的更是寥寥几盏,昏黄的灯光却照得格林兰道更加阴森。   东西格林兰道每条差不多都有四十公里长,从基拉城的东西两头一路建过去,跨过宽阔的水域,连接着囚岛的两头。   千叶细细回想晚上发生的一切:他下午执勤后回警局吃了个饭,给师傅夜莱通了个电话,他语重心长提醒自己要收敛脾气,说话做事委婉一点,要注意几个警局里不好惹的角色,为人处世低调一些,不要与他们正面冲突……   叮嘱了老半天,千叶问他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夜莱也没有说什么,只是让他以后好好照顾自己。   大约两小时后,千叶就被副局长叫到了办公室问话。   “千叶,之前你与夜莱通了电话,他说了些什么?”   千叶定了定神,道:“师傅要我和同事好好相处。反正就是说了我一通,我年纪轻不懂事,说话做事太鲁莽了。”   副局长肥大的身躯陷在沙发里,五根胖胖的手指轻轻抚摸着圆滚滚的肚子,眉头皱成了一个难看的“川”字,厚厚的嘴唇也充满了油腻腻的恶心感,整张脸肥肉横生像极了一个猪脑袋,说起话来也是慢慢吞吞,随时都会断气一样。前脑门的头发掉得差不多了,剩余不多的残发一律往后梳,露出了油光光的大脑门。   副局长伸出戴了一枚大金戒的食指不耐烦地叩着茶几:“我要听的可不是这些,他还说了什么没?”细长的眼睛里闪着精光,隐隐的杀气环绕着整张肥胖而扭曲的脸。   在其他人的眼里,局里就千叶和夜莱的关系最好,平时看起来温吞吞的夜莱却和脾气火爆的千叶走得近,夜莱出了问题,千叶自然也是脱不了干系的。   “真没有了,副局!莫非……我师傅出事了?”千叶脸上的吃惊不是装的。   副局长一脸悠闲地转动着手里的金戒指,认真打量着千叶的每一个细微表情,肥厚的嘴唇扬起了一丝冷笑:“是啊,真不幸。夜警官在家里被人杀了,最大的嫌疑人就是他的女儿夜灵。”   千叶倒吸了一口凉气,双腿发软,脑子里嗡嗡直响。   这……这怎么可能?!夜灵杀了她父亲?!简直是笑话!他太清楚夜灵的性格了,虽然看起来闷闷的不爱讲话有些孤僻,但父女俩的关系非常好!   “副局……这……这到底怎么回事啊?夜灵杀了她父亲?不太可能吧。”   副局长跷着二郎腿,摇着头一脸遗憾的样子:“谁知道呢?邻居纷纷作证两父女关系极差,夜灵曾在某次争吵后扬言要杀了她老爸。现在,夜灵又不知所踪,应该是——”那双老鼠一样精明的小眼睛滴溜溜转了一圈,“逃了吧。现在正全城通缉呢!”   “千叶,要是想起什么,欢迎你随时来找我。原本夜莱有机会在今年升职为刑侦队长的,可惜很不幸。如果你想起了什么,你可以立刻坐在隔壁的办公室里。”   隔壁,正是刑侦科的专属办公室。   千叶一脸茫然地走了出去,想要给夜灵打电话,估计手机早已被监听,于是偷偷溜去街上的公话亭,拨打夜灵的手机不在服务区。现在他唯一可以做的事情就是保持手机的畅通,让夜灵随时可以找到自己。   下班时,已是凌晨两点了,可是上头突然给他分配了一个加班任务——巡逻东格林兰道。很显然,这是副局长给自己一点小小的警示,希望他可以尽快“想”起什么来。   桥上的风特别大,夹带着偶尔飞溅上来的水珠,下雨了。千叶竖着耳朵听着空气里细微的动静,总觉得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朝着自己慢慢靠近,可是能见度不高的桥上,只能看到一片水雾。   桥墩处,波涛拍打着庞大的钢筋水泥柱子,三条瘦削的黑影佝偻着身躯,从水里缓缓爬了出来,青色的双眼嵌在狭长的脑袋两侧,光溜溜的身体呈灰色状,手脚特别大,还长着方便在水里前行的蹼,说它们是巨爪更为合适。此刻这些黑影正顺着桥墩无声无息地一点点往上爬。   “嗖!”伴随着一声若有似无的落地声,一双湿漉漉的灰色大脚稳稳踩在了桥面上。它弯着腰一点点靠近前面的千叶,走起路来无声无息,只留下桥面上两排湿漉漉的爪印。   “嗖嗖!”又有两只水怪蹿了上来。   六双狭长的双眼彼此对视片刻,极有默契地分成了三路呈包围状。三个光溜溜的三角脑袋上没有一丝毛发,灰色的皮肤像极了青蛙光溜溜的肚子,没有鼻子,只有两颗小小的黑孔嵌在脸上,嘴巴从脑袋这头裂到了那头,里面全是密密麻麻的小尖牙,吞噬猎物可以像蛇一样把嘴巴张成几乎一百八十度。三条猩红的舌头正冲着千叶高大的身躯兴奋得微微颤抖。   千叶嗅到了身后传来的腥味,揣摩着后面至少有三个家伙,那脚步声不像是人类,难道真遇上了传说中的水怪——稀?!   “吱——”一条稀先发制人,猛地蹿了起来,两只弯曲的爪子踏在了千叶的肩头,让他整个人都站不稳了。   稀张大嘴,准备冲着千叶的脑袋咬下去,却在“嘭”的一声闷响后,垂着掉了半个的脑袋伴随着四射飞溅的血肉,无力地坠了下去。   千叶转过身来,一脚踏在稀的尸体上,枪口对准了两条吓呆了的稀。   “吱吱吱——”   “吱吱——”   两条稀闪电般蹿到了桥两侧的支架上,猴子一般敏捷地跃了上去,东躲西藏,让千叶的子弹无处下手。它们似乎在等待,等千叶手里的子弹没有了再冲上来。   水雾阻挡了千叶的视线,但对于稀来说,却是天然的屏障,它们的双眼可以透过重重雾气,看到桥中央微微弯着腰握着枪缓缓旋转身体寻找目标的千叶。   一条稀爬到了千叶正上方的支架上,一口森森尖牙里溢出了因为饥饿而不由自主流出来的粘液,猩红的舌头在尖牙中穿梭。   “啪——”一滴带着腥味的黏液落在了千叶的额头上,腐臭味立刻恶心地涌入了他的嗅觉神经。   “砰砰砰!”千叶立刻抬头,冲着那团灰色的影子猛开了三枪。   两枪射在了支架上,溅起了火花,一枪打在了稀的腿上,它吱吱怪叫着试图逃到同伴的身畔,可是受伤的脚抱不住支架,好几次差点掉下来,那双细长的眼睛惊恐地大瞪着。   “砰砰——”千叶冲着它跌跌撞撞地身体,毫不客气补了两枪,稀坠了下来。   千叶毫不客气踩着它的脑袋,往光溜溜的肚子上“砰”了一下,肚子立刻炸开了。   “吱——”剩下的那只稀见势不妙,纵身一跃,从支架上直接蹿入了水里,逃得无影无踪了。   千叶猛喘了几口气,神经却丝毫不敢放松,三分之一的距离都没有巡逻完已经受到了三怪物的攻击,真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命回到基拉城。   他抹了抹头上的冷汗,捏了捏拳头又舒展了一下胳膊腿儿,让紧绷的肌肉放松一点,这才继续往前走。   走过一段黑暗的桥,前面有了隐隐的灯光,似乎还有人。几个男人的嬉笑声……不对,还有一名少女的声音!   千叶停下脚步,竖着耳朵仔细听。   “小妞儿,一起去喝一杯吧!”带着酒意有些含糊不清的声音,语气里透露着轻佻。   “是啊,去喝一杯吧,我们请客。”这个人的声音流里流气,还带着嘿嘿的贼笑。   “我看你们是活得不耐烦了。”少女的声音甜美清脆,语气却听起来十分酷。   “哈哈哈哈,我们几个还真活得不耐烦了,走——”他们似乎在拉扯少女,女孩惊恐地尖叫起来。   “住手——”千叶厉喝一声,冲过去把少女护在身后,“你们想干吗?!”   “哟,是警察呢!已经好久没警察敢来巡逻格林兰道了!”一个穿着皮背心,脖子上戴着尖刺铁链的男人咧嘴一笑,门牙处有一个大黑洞,唇上额穿了一个小铁圈儿。   “是啊,胆子不小啊!”另一个剪着莫西干头的酒糟鼻挥着拳头在千叶眼前晃动,其余二人一胖一瘦也是打扮得怪里怪气,一看就不是什么好惹的角色。   四个人把千叶和少女团团围住,唇环男从腰间抽出了一根细细的铁链,在手掌上绕了几圈,摩拳擦掌准备结结实实胖揍这个小警察一顿。其余三人也纷纷露出了武器。   莫西干头甩着一把瑞士军刀,嘴里发出“咻咻”的声音;瘦高个儿掏出了一把改良的小榔头,榔头上全是密密麻麻的小刺;胖子呼呼拍着自己的大肚子,摇晃着满身的肥肉,笑得异常奸诈。   “躲在我身后,找机会就跑。”千叶偏头对着少女低声说道,没有发现女孩嘴角带着若有似无的笑意,眼神里也全然没有所谓的惊恐和慌张,只是点点头,松开了千叶的衣角,往后退了几步。   “小警察还想英雄救美,看来不给你点教训不行啊!”胖子一脚踹了过来,疾风闪过,力道大得吓人。   千叶飞快闪开,抬起右脚把胖子的脚踩了下去,冷冷道:“别废话。”   唇环男猛地一甩铁链,哗啦啦几声低响,缠住了千叶的双脚,猛地一拖,防不胜防的千叶就摔在了地上。胖子一屁股坐在他身上,千叶腰都快断了,整个人完全无法动弹。   胖子挥着拳头,一拳拳猛砸在千叶的身上,可是千叶一直咬着牙不吭声。   瘦高个猛地拉直了千叶的右手,枪滑到了一边,手掌被死死按在了地上。瘦高个举着榔头,准备直接砸下去,废了千叶的右手。   莫西干头双手叉腰,觉得自己一点发挥的余地都没有,又踱到少女身边,嘻嘻笑着想要摸她下巴。   少女仰着头,眼神冷冷地回瞪着他,莫西干头觉得心里一愣,竟然有些害怕。   “啊!”千叶暴喝一声,猛地把胖子撑了起来,手肘用力往后一撞,瘦高个的鼻子直接断掉了,痛得捂着鼻子嗷嗷叫,抬手一摸,手上全是血。   千叶拽住脚上的铁链,猛地一缩,双脚立刻从铁链中挣脱了出来,反脚一踢,正中胖子的将军肚,活活把胖子踢出去了好几米。   唇环男还要使铁链,千叶已经不吃那招了,直接拽住铁链这头,用力一拉,唇环男一个踉跄没有站稳,铁链已经缠在了自己的脖子上,身体立刻被千叶踢倒了。千叶一个泰山压顶,手肘带着身体的重量直接撞在唇环男的脊椎上,只听得咔嚓一声闷响,那人惨叫了一声就晕了过去。   莫西干头见势不妙,挥着刀子就要上前帮忙,却发现身体竟然不能动弹了,只能眼睁睁看着少女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抢过了手里的小刀,径直捅进了他的小腹。等他回过神来,已经痛得站不起来了,只能傻傻地捂着伤口,跌跌撞撞往前逃,血不住从指缝中流出来,没跑几步就摔在了地上无法动弹了。   胖子力气大庞大的身躯却并不灵活,千叶左躲右闪像逗弄一只庞大的笨熊,几个回合下来,胖子累得气喘吁吁了。千叶几个上勾拳下勾拳直直打在他的脑袋上,庞大的身躯摇晃了几下,就被千叶一脚踹在了地上。瘦子挥着榔头试图拼命,却发现同伴都已经倒在了地上,估摸着斗下去也吃不到便宜,索性放了几句狠话就溜了。   “你没事吧?”千叶看着缩在角落里的女孩,她怎么还没走,估计是吓坏了。   女孩楚楚可怜地抬起头来:“没事了,就是觉得好害怕。”   “别怕,已经没事了。你家住哪儿,我送你回去,天黑后就不要在桥上晃荡了,太危险了。你家住那边吗?”千叶嘴里的那边是桥那头的囚岛。   “不,我住在城里。”女孩眨眨眼,昏黄的灯照在雪白的肌肤上,千叶这才发现她长得很像一个人,而且越看越像。鼻子眼睛嘴唇甚至是脸型,都像是一个模子里印出来似的,只是气质不同。这个女孩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随着夜风缓缓飘动,衬着洁白的肌肤,灵动的双眼,娇小的身躯活脱脱像漫画里的美少女。   女孩的脸上化着精致的妆容,睫毛根根分明,像极了橱窗里迷人的洋娃娃。……千叶有些迷糊了,明明很像可仔细看又觉得不像。   他摇摇头,笑笑,应该是太过想念的缘故吧,不然怎么会看到谁都觉得像她呢。   “你在想什么?”女孩仰起脸,歪着脑袋,好奇地问道。   “没什么。”千叶有些黯然,“走吧,我也没必要再往前巡逻了,囚岛那边太危险了。我直接送你回城吧。”   “嗯。”女孩听话地走在千叶身畔,两人加快了步伐。   “怎么独自一人来这儿呢?很危险的。”千叶有一搭没一搭的找话说,昏暗的格林兰道上,那些挥之不去的水雾像给眼睛罩上了一层薄膜,放眼望去,一切都带着诡异的朦胧美。   女孩望着前方一片淡淡的水雾,轻轻说道,“因为……迷路了,原本只是想散步来着,走着走着不知不觉就迷路了。雾有些大,也不敢一个人走,所以只能往有光的地方走……”   “新搬来的?所以不知道这座桥有多危险,城里的人一般都不会来这座桥的,更不会到囚岛去。”千叶轻轻摸着配枪,声音温柔了起来,“那里——是个可怕的地方。”   “哦。”女孩黑宝石般的眼珠转了转,深邃的目光仿佛要穿透那些大雾,一直看到世界的尽头去。   千叶每次走到黑暗的地方,总会伸出右手环在熏的身后,恰到好处地保持着距离保护着女孩。   女孩的小红鞋轻轻踩在地上,这座桥仿佛走了一生一世。   她刚抬起头想要说话,突然发现这位警察先生一脸冷漠地举着枪,对准了她——   "别动——"   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女孩的脑袋,她不解地瞪大眼睛望着千叶。   “嘭——嘭——嘭——”三声枪响,子弹擦过女孩的发梢,刺入了大雾中。   还未来得及尖叫,千叶已经一把将她拽到身后。   夜风徐徐吹开大雾,支架上一双双细长的眼睛正贪婪地望着两人,细长的舌头在半空中嘶嘶作响。   “啪啪啪!”三具灰色的尸体直直坠了下来,在地上摔成了黏糊糊一摊。   “吱吱吱吱……吱吱吱……”一只只稀跳跃着,翻滚着,猴子一般敏捷,在支架上蹿下跳着,细长的胳膊牢牢扣住那些或粗或细的栏杆,彼此交流着,狰狞的脸上带着恶狠狠的杀气。   七……八……十……   千叶护着熏缓缓退后,左手迅速递给她一把锋利的匕首,枪口冲着那些猩红的舌头一点点移动。食指扣在扳机上,随时准备射出子弹。而稀也一点点佝偻着灰色的身子,一步步逼近。   下期预告:   夜灵路遇饿兽,被火焰少年救起,带去了一个神秘的旅店。经过一番波折,夜灵终于来到了伊甸之东,却没有足够的钱请得起这位昂贵的城市猎人关侑……吸食人气的女巫,基拉城最大的地下赌场,诡异的星光马戏团……更多冒险,更多精彩,不见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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