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木心作品风格同风格的现代诗有那些书

《木心诗选》:写者拈花,读者微笑_读书频道_新浪网
《木心诗选》:写者拈花,读者微笑
《木心诗选》 & &木心 & &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
  杰克逊高地
  五月将尽
  连日强光普照
  一路一路树荫
  呆滞到傍晚
  红胸鸟在电线上啭鸣
  天色舒齐地暗下来
  那是慢慢地,很慢
  绿叶q间的白屋
  夕阳射亮玻璃
  草坪湿透,还在洒
  蓝紫鸢尾花一味梦幻
  都相约暗下,暗下
  清晰,和蔼,委婉
  不知原谅什么
  诚觉世事尽可原谅
  十五年前
  阴凉的晨
  恍恍惚惚
  清晰的诀别
  每夜,梦中的你
  梦中是你
  与枕俱醒
  觉得不是你
  另一些人
  扮演你入我梦中
  哪有你,你这样好
  哪有你这样你
  ――《木心诗选》
  木心是个沉醉于美的理想主义者,美到成痴,美到恣意,美到“不知羞耻”。他对文字,是“敢”的,敢于只言片语,也敢于淋漓尽致,是僧人也是浪子。
  在诗里,他是自由的,也是放纵的,绕不开离不去一个“情”字,这个“情”,是对身体的渴慕,更是对一切伟大思想艺术的痴。这痴,是狂,是念,是执,任性洒脱,远走高飞。《木心诗选》是极好的选本,在古典文学的气韵里,在西洋文化的烟氲中,“我”并不必然是木心自己,也是追慕的先贤哲人之事,读过的小说诗歌之境。木心在诗里将自己放到远方,离开繁芜的现在,回到清明的过去,在世界浪游,追逐美与爱,追念那些最理想的时光。他时而和历史对话,时而旁置一侧,拿出烟斗静静回目历史现场,然后走开,不发一语。
  木心的诗歌,旨趣在于连通古典与西洋文学,对作品保留了直接的感发,用形象化的语言说出,读者自能心领神会。不需要理性解释它们的含义,因为这种暗喜是位于阅读后的沉默之中,写者拈花,读者微笑,相识于目,莫逆于心。
  情诗蓬勃昂扬,美丽的肉体啊是一部圣经,腋窝是热腾腾的是启示录,我愿伏在你的身上承载你的重量,吮吸着胸前无为又昂扬的乳粒。“每夜,梦中的你/梦中是你/与枕俱醒/觉得不是你/另一些人/ 扮演你入我梦中/哪有你,你这样好/哪有你这样你”(木心《哪有你这样你》)。没有你能如你般这样你,因此只有你才能如此你,才能引我发现你是你。即使你不再是你,你在我梦里依然是你,因此你永远是你。这个“你”是情人,是文字,是一切美的人与事,也是追慕的文学乌托邦。
  肉体是一部圣经,文字更甚。木心爱美如痴,爱身体简直要醉了。他的情欲荡漾在诗歌中,隐匿又放纵。他巧妙置换《诗经》的句子,在希腊古风里追慕久远的爱意和友情,将古文改写成散文诗,因为他能从文字的节奏中发现诗意。
  “青春在形体上呈现得很短,在内心却留存得很长”,活得久了,就“诚觉世事尽可原谅”,因为有这么好的东西,还不满足什么呢?木心就是这样,永远青春,永远情欲蒸腾,永远爱一切美,因此小处的琐细,也是扑上香氛的愉悦。阅读他,发现世界还有这些好,就会对世界放下心来。(书评人 鹿鸣之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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模糊作者书名出版社读书笔记——木心《文学回忆录》 - 简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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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书笔记——木心《文学回忆录》
拿起这本《文学回忆录》读读,感觉这老朋友确实够味,即使许久不见,也依旧保持着自己的风格,谈天说地、无所不会,有时还会俏皮几下。还是老方法,写写自己与之的对话。看第二十九讲——中国古代小说(一)有感:教养,艺术的教养,这让我想起了木心的纪录片,木心含着一根烟,穿着黑大衣,很好,似老者,确是老者,真老者;似一尊安详的佛,给人与世隔绝的感觉。看第三十讲——中世纪日本文学有感:这一章大多语句在锵锵三人行中窦文涛读过,还是很好、很不错的,尤其喜欢这句:“抱着原谅的态度去看这些诗,很轻、很薄、半透明、纸的、木的、竹的。日本味。非唐非宋,也非近代中国的白话诗。平静,恬淡。”最后一句“日本民族不得好死,但死之前,可得好活。”极好!做人也一样,这是个人生活哲学,活就好好活,管他如何死!但必须活得久,精彩、愉快。个人多了就是民族。看第三十二讲——十七世纪英国文学、法国文学有感:有一感受,读书这么多年来,被学校或宣传列为名言、大家、必修学问的东西,往往引不起学生真正地去思考,因太教条化了;而这种教条化是体制下没有好老师去引导学生去独立思考,如鲁迅的文章所表达的主题思想被教条化了,带有了政治味道了,有了标准答案了,且是规定了了的。好的东西一旦例入教学内容便难以使学生去揣摩和推敲了。很好的东西放在不同的地方会有不同的影响,什么问题?土壤问题!教条了就很难主动思考了,就失去了思考的趣味了。看第三十三讲——中国古代戏曲(二)有感:“历史使人通达,哲学使人明智”见解好!作为艺术家要认清楚自己,认清楚自己的风格,是的!任何人,任何角色都应如此,认清自己,走自己的路!但认清自己果真不容易,我以为我认清自己了,但我后来却感觉我还是没有认清自己。所以认清自己谈何容易!这是一条苦路,认识自己的过程是一种渐悟,我目前觉的真正认识自己应是一种随心所欲的状态,即顿悟了,也是“看山还是山”的状态,而不是“看山不是山”这一渐悟的状态。看第三十四讲——中国古代小说(二)有感:精神是一种寄托,文学家、艺术家往往未能生活在现实世界里,因为精神太超脱现实或太前卫以至于在现世不能与之相处、理解、对话;或是太落后,总是生活在过去的空间与时间里跳不出来!木心应是如此,所以艺术家往往出现自杀和现实的悲惨,即精神分裂。要生活在现实世界里,且现实世界和精神世界要统一起来,而不是分裂开来,这也是人追求真理的目的。看第三十六讲——十八世纪法国文学、德国文学有感:文学中,是否有那么多的人物的作品真有那么多的深意?可否是后人的揣测或后人自己思想的强加!没有人会对众人坦白,坦白自己的一切;有时甚至也不会对自己坦白。第四十一讲——十九世纪英国文学(三)“知识学问是伪装的,品性是伪装不了的。鲁迅,学者教授还没看清楚,他就骂了。讲文学史,三年讲下来,不是解决知识的贫困,而是品性的贫困,没有品性上的丰满,知识就是伪装。”我看书为的什么?为得到一种顿悟,而非知识的多寡(知识永远代替不了智慧),而是提高自己的品性,这是无形的;品性那么别人看出来吗?非也!既是无形的又怎么会看的出来呢?很多时候,去欣赏作品与艺术品是需要达到一定高度的,有高度才看得到围墙外面的景色,这需要学问与天才。我去欣赏艺术品?这简直是扯淡,我只是一个方法论者,方法论者只知道如何去做,并非执行者般可动手去做,但有时方法论者总会指导执行者,也总是可以指导和影响他人,有时不懂也装懂,这是什么?装逼,有品性的装逼。“什么是艺术家?把天才用到生活上而不配,去用在艺术上者,就是艺术家。”把天才用在生活上那是现实识时务者,用在艺术上才是真的艺术家,但没人可以全用在艺术上,为什么呢?因为人总得活下去嘛,活下去的人都是识时务者,你、我、他都是,我甘于做个识时务者。“思想家,第一不要病;艺术家,第一不要倒下去。”这得料理自己,思想家得把自己的精神世界与现实世界统一起来,这还得归回到人追求真理的目的这个问题上来;思想家不能走任何一个极端,否则就会病,什么病?神经病!艺术家,还是那句话,先活下来,别倒下去。第四十二讲——十九世纪英国文学(四)“伟大崇高的灵智境界,走进去容易,出来难。一进去,年青人很容易把自己架空。”架空?我呢?我想我没这个境界。“罗兰一上来就起点太高,结果并不长进。他在师范大学时写给托尔斯泰是这点水准,到老得诺贝尔奖,还是这点水准。傅雷也相似,上来就给罗曼·罗兰写信,从法国留学回来到红卫兵冲击还是那些观点。”这话说得好,起点太高到老了还是那几个观点,我就如此,没有长进,从前那几个观点,到现在还是那几个观点,且目前还有点乱,想系统化,系统不了,我这是起点太低,太低也会这样。第四十三讲——十九世纪法国文学(一)“人生和艺术,要捏得拢,要分得开。能捏拢、分开,人生、艺术,两者就成熟了。捏不拢,分不开——大家过去不外乎人生、艺术的关系没摆好造成你的困境,”木心您自己成熟没?我揣测应是没有,也是一方法论者。第四十三讲——十九世纪法国文学(二)“对年青人一生的转变有重要影响的事件如下:死亡,最亲爱的人的死亡爱情,得到或失去爱情大病,病到几乎要死旅行,走到室外,有钱的旅行和无钱的流浪。”第四十四讲——十九世纪法国文学(三)又讲一故事,亚当出乐园,上帝问他最怕什么?亚当回答最怕寂寞,结果上帝给了他艺术。“把艺术交给了亚当”,近年来,我呢?我也无艺术家与文学家的高度,只是觉的是自我的一种爱好,爱好?后来想我并非是因爱好,亚当说怕“寂寞”,结果得到了艺术;我呢?因“寂寞”偶然找到了一位红颜知己;于是我开始尝试去多了解她,一心对她好;看她、珍惜她;可就是看不透她,越是看不透,就越揪心,越揪心就越急于想把她独自占有;聪明的人喜欢猜心,我于是学着聪明点,就去猜她的心,可她早已看透我这点把戏,便早早的对我使了诡计,于是我便难得去再猜,就让她一切随缘。她便是文学。八佰伴,青年作者,码了十几万字的小说,写了一些故事,希望有一天可以去旅游世界,边走边写边玩,文章常见于《三联生活周刊》、《文苑》等杂志
一个用写作来生活的人,用生活来写作,而打赏是一种支持写作生活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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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用写作来生活的人,用生活来写作,而打赏是一种支持写作生活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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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心先生的传奇一生衔接了中国“文革”前到今日的文艺桥梁。而他的艺术活跃的在东西方与古典及现代之间对话。他1927年出生於浙江乌镇世家,本名孙璞,在14岁时发现一位远亲也是知名诗人茅盾废弃的书房中发现文艺宝库,他开始系统性的阅读西洋的哲学史诗,加上从小上私塾得以深入习得中国古经典。之
后在上海美院就读。在参与一个抗争活动中被学校退学,之后1946逃避国民政府而到台湾,
1949年回到新中国,陷入足以让他忧郁致死的痛裂处境,然这种处於晦暗悲观环境的遭遇,却也唤起他内心的顽强的人文记忆,并让他耽于创作中解脱困顿。他说:“文学是我的信仰,是这信仰使我渡过劫难。”
他在1971到72年间被囚禁在一个地下满是脏水的废弃防空壕中,18 个月不见天日的地下囚牢日子,他写下”囚禁中的日记“(the
notes),其中文字内容其实是他自己与西方先知哲学家者的对话,如福楼拜,尼采孔夫子等。他用的是地下的脏水写在氾黄的自白书纸上,留下的是这66篇650,000个的密密麻麻的字,也因此让他能依靠这精神粮食而存活下来,之后他将这个自白书日记偷偷的藏在缝住的衣角带出来。文化大·命在1976年的结束并没有带给他自由,年软禁期间,煎熬的日子他白天的劳动,而晚间他转化成为那自由的灵魂,他绘制了33幅动人心弦的山水画。这些作品是耶鲁大学博物馆的典藏品。
在1982年到2006年间,逃离开了故乡到了纽约。以往的沉痛记忆让他小心翼翼的生活
然这自由的空气精神也转印到一幅幅完美的杰作。年间,他创作了两组60与40幅微型的惊人袖珍巨作。有些仅有1-2英寸高,需藉助放大镜方可辨识,
但是是如此的完整而非凡。另外在此时段他也同时大量的写作。
而事实上,木心的第一篇文章早在1966年在台湾联合副刊发表,1984年台湾《联合文学》创刊号为木心特设“散文展览”专号,题名《木心,一个文学的鲁滨逊》,木心在文坛甫一出现,即以独有不俗的风格,引起广大读著强烈注目。美国的顶尖艺术史学术界在2000年,早已注意到这一位独特的孤寂艺术精英。他的部分散文与小说被翻译成英语,成为美国大学文学史课程范本读物,并作为惟一
的中国作家,与福克纳、海明威作品编在同一教材中;在哈佛与耶鲁这些名校主办的《文学无国界》(Words Without
Borders)网站,木心拥有众多忠实读者。
76岁的他有了人生第一次的展览,展出他的绘画与狱中日记,展览由耶鲁大学规划连同芝加哥的巫鸿与日本协会亚历山大。梦露策划。第一本英文的散文集结集
“An Empty Room“
由刘同明翻译,王久安女士的新方向出版社代理於2011年出版。而非常讽刺的,在木心一生於濒死边缘追逐艺术创作的尊严与典范的尾声,在2006年,在木心近80的年纪被家乡的地方当局以英雄之姿并认定是“国宝”邀请返乡定居,他持续在他家
乡写作与画画一直到2011年12月辞世为止。21世纪中国的艺文圈子也逐步的在了解他。在他的家乡将会建立木心美术馆。陈丹青(Chen
Danqing)——知名艺术家与评论人也是木心长达25年的学生也是朋友将会担任馆长。木心的著作在中国逐渐向公众发表了,
集结了十三篇短文的英文版由新方向出版社王久安(Joanne
Wang)代理在美国出版。
他是一个典型的艺术智识分子,
精通文学,绘画,音乐,历史,诗词等。他优游在莎士比亚,福楼拜,尼采,达文西,诗经,楚辞,唐宋诗词,范宽郭熙的山水间。我们无法用单一的艺术家身分来
认定他。他的创作感动了我们所有的人。
1984年木心答台湾《联合文学》编者问说:“一切崩溃殆尽的时候,我对自己说:“在绝望中求永生。”相较于木心的前半年岁在中国,中国的创作环境显得是如此朝向一种开放的能量,但是似乎又必需战战兢兢的在不涉及敏感政治议题下存活。我们艺术圈能对中国自由创作有所期待吗?!或是去等待另一位受到压抑的疯狂人文艺术家的出现。
记得早先少年时
大家诚诚恳恳
说一句是一句
清早上火车站
长街黑暗无行人
卖豆浆的小店冒着热气
从前的日色变得慢
车,马,邮件都慢
一生只够爱一个人
从前的锁也好看
钥匙精美有样子
你锁了,人家就懂了
蔚蓝终于拜占庭航向绸缪你卸尽诗章,
余亦识众星如仪罗盘在握嗟夫圣城覆灭,
迟来者半世飘流所遇紫霭沉沉呵。
预言吗我能,你预言荣耀降临必在二度,
除非眉额积血的独生子换了新父,我预言。
恺撒海伦米开朗基罗都曾长脚迈过来的么,
平素拒事体系的我盈盈自限于悲喜交集,
竟然伸攀信仰,翡翠怀疑指环蔓卷的手。
吁,形亸貌衰心绽智扬,夜阑记忆大明,
圣苏菲亚殿堂未启柏拉图院门未掩,那时,
啼唱啼唱那株金打银造的树上璀璀璨璨,
那只人工的鸟闪烁其辞就是一样的我。
十二月十九夜
全忘了疲惫
我悭吝自守
一路布施着回来
我忧心怔忡
对着灯微笑不止
我为肢体衰嚲而惶惑
胸中弥漫青春活力
你是亟待命名的神
你的臂已围过我的颈
我望见新天新地了
犹在悬崖峭壁徘徊
虽然,我愿以七船痛苦
换半茶匙幸乐
猛记起少年时熟诵的诗
诗中的童僧叫道
让我尝一滴蜜
十二月廿八晚
每次珍重道再见
昨晚,我悄悄遁去
待你察觉我已走了
起一瞬永别之感
你会猜知我在后悔
我的后悔便终止
又无悔地向你行来
不成文的肌肤之亲
太可能毁掉
你金字塔内的我
近月以还,憬明,迷茫
骤浓骤淡的悲喜交替
废园中枇杷花药性的甜香
严静,夕阳之美
以及我爱你
明知站在深渊边
一旦你摈我,弃我
也是福了的
不能爱,能思念
人被思念时
已在思念者的怀里
自踵至顶的你呵
安息日,小径独步
枯枝刺满蓝空
树下一滩一滩残雪
滋润的寒风拂面
真愿永生走下去
什么也没有
就只我爱你
伤翅而缓缓翔行
本年的晴朗末日
从别处传悉你的心意后
换了另一种坐立不安
飘坠般循阶下楼
投身于晼晚的寒风中
路上杳无行人
黑树干后遥天明若鎏金
斜坡淡红衰草离离
无叶的繁枝密成灰晕
邻宅窗前飘悬纸灯
门檐下铁椅白漆新髹
掌心烟斗鸟胸般的微温
两三松鼠 逡巡觅食
远街车马隐隐驰骋
有你,是你
都有你,都是你
无处不在,故你如神
无时或释,故你似死
神、死、爱原是这样同体
我们终于然,终于否
已正起锚航向永远
待到其一死
生者便是死者的墓碑
唯神没有墓碑
我们将合成没有墓碑的神
何谓红尘历劫幸存者之福
忆往事,悲恸淡如野墟炊烟
何谓离群独归驱车若飞者的喜乐
为你,我甘忍凄怆,满怀熊熊希望
壮丽而萧条的铜额大天使啊
也许我只是一场罗马的春阴暴雨
还有几次,多少次,如昏沉昨夜
我举步维艰,沿城而行而泣而祷
先是你,绝世的美貌惊骇了我
使我不敢对你的容颜献一颂辞
怕你怨我情之所钟仅在悦目
崇敬你吐属优雅动定矜贵风调清华
无奈每当骤见你的眉目鼻唇
我痴而醉,瘖而聩,直向天堂沉沦
你尚未出现时
我的生命平静
轩昂阔步行走
动辄料事如神
如今惶乱,怯弱
像冰融的春水
一流就流向你
又不知你在何处
也怯了,懦了
向我粼粼涌来
妩媚得毫无主意
我们才又平静
雄辩而充满远见
恰如猎夫互换了弓马
弓是神弓,马是宝马
在你这里,某夜
面对歌剧中聆到过的
百转千回直透天庭的一颗心
灵魂像袋沉沉的金币
勿停地掏出来交给情人
因为爱是无价宝
金币再多也总叹不够
一月十二日
情欲的乌云
我对自己说
看这最后的爱
一种借以赎罪的罪
且去做了)
我细小细小
只够携一个选民
拉比笑了,说
天国的门犹如针孔
两个孩子骑着骆驼
也可双双穿过针孔
(那时的我
独占你瑰玮的肉体
在驼峰之间
天国门口)
你是真葡萄树
我愿是你的枝子
枝子不在树身
自己无能结果
你是真葡萄树
我将是你的枝子
结果甸甸累累
荣耀全归于你
你是真葡萄树
我已是你的枝子
枝子夜遭摧折
旦明茁绽新枝
你是真葡萄树
请你把不结果的
那些枝子剪去
使我结果更多
一月十六日
清俊的容颜
富丽的胴体
这次是你作势引我抱你
明知一旁有人伏案假寐
我至今以为彼是你的幸臣
你张臂促成我上前紧搂偎熨
真没料到我的情敌败得那么快
是第二度吻于你胸口
仍是那位置,更低了些
像历尽风波的船
靠了玉崖琼林的港岸
此番我不再忧虑冒犯了
知你喜悦我的顽劣
勿以我崇恋你的形姿为忤逆
我呀并非来自神化的苍穹
我自纸质发黄的童话插图中来
背上有椭圆透明的小翅的
那种笑盈盈的月夜飞行物
雅不欲进天堂入地狱
惯在草茵花丛间闪烁漫游
做点好事,捣点蛋,无影无踪
哈尔茨山的兄弟呀
他黠巧如羚羊,弹琴而歌唱
我愿吻你,你莫畏惧
吻后我便走,不会再来
是故你莫畏惧,让我吻了这次
露西亚的兄弟呀
也不要世界的夸奖
在条条生命的田垄上
禾稭似的人转瞬被刈光
夏天往往有这样的情景
涅瓦河夜晚的晴空
异样的幽辉异样的沉静
回忆起畴昔的幸福
虽已淡漠,却又伤心
夏夜以它良善的清风
使我们默默遐想
恍如一囚徒
在乱梦中倏尔出狱
飘向草原森林
幻想就是这样领着我们
重返青春年代的新鲜早晨
我爱你,不再离舍了
诚如脱笼的鸷鸟
掠入郁郁馨馨的森林
我誓作你忠烈的守护神
你双目惺忪地喃喃
我应和,犹如谷底回声
突然我转身从楼梯盘旋而下
不见涅瓦河
也非良善的夏夜
街上寒风扑面
辉煌的橱窗连成一片
玻璃和镜面布满我的笑靥
首饰店灿若群星的陈列
何者宜作我婚礼的指环
圣母院神龛的烛光呵
为我证见迟来的滔滔洪福
低着头款款款款走
不理谁个美谁个丑
脚下溶漾温软的云
彳亍在云的大漠上
路人再陋也不足嫌
再艳再媚也不足羡
款款款款低着头走
猛省这是颓丧的步姿
人们见了会慨然想
一个凄凉无告的病汉
哪知我满心洪福
款款独行,才不致倾溢
明天又明天
明天又明天
回想往日平静
如澄碧长空
把事业的无色风筝
奔跑着引高送远
如今手执风筝的牵线
抬头只见你的容仪
每当我稍萌怨怼
便越觉得你才是我的爱
你带给我汹汹的生
我自心一再涌现死
渴望无遮碍之夜
畏惧狎习后的荒凉
你是圣杯旨醴
禁饮的诫令由我宣颁
今夕又诉以宏大计划
你频频颔首双目瞱然
毫不知我为你燃烧
底层一片彻骨的冰
在死的冰上
起爱的火灾
就因你已是实体而非幻影
才使我踬倒不能复起
一月廿六日
如拱门之半
我危弱欲倾
如拱门之另半
你危弱欲倾
两半密合而成拱门
年华似水穿流
地震,海啸
拱门屹立不动
众人行过,瞻仰
勿知是两个危弱之一体
哦,并非独存
又有一半来与我密合
拱门下不复有年华穿流
是故你莫离开我
要知你的强梁在于我
皆因我的强梁在于你呀
二月十四日
愈勿明你是谁
已是这样近了
我退不回来
仆在宝藏门口
还得挣扎起身
自己殡殓自己
去国十载,岁月怡静
遇见你,初初一惊
只是飘忽的身影
生涩微甘的目语
无损我宿葆的水木清华
讵料霎时云蒸霞蔚
我如踉跄中酒
郁郁沸沸不舍昼夜
披上海蓝外套
八颗钮上八只锚
直立的锚无为而端丽
你自称水手称我船长
我愿最后一个离船
或与船同沉海底
航向拜占庭,航向巴比伦
从来不靠陌生人的慈悲
除非我伪装恬漠
握瑾怀瑜繁文缛节
御香缭绕间雍雍穆穆
由你诧异古国的王孙
狂放善辩忽焉守口如瓶
把满绣祥麟威凤的锦袍
挥手投之檀香烈火
青焰窜起杳无余烬
分道时你说,永远记得
记得什么,都是虚空,捕风
你向西驰,我策骑往东
疲乏,焦渴,送葬归途的心情
危楼萧索,呆愕的灯
壁炉中湿柴嘶嘶如蛇鸣
脱落长靴跌倒在床上
周身冷汗无力再起
先知们最惧怕的胃痛摧醒了我
灼热的怀表,凌晨四点
并非大难,熄灭爱,还复详贞
你是春晖中阿尔卑斯山
我并非跃马亲征的帝君
这垂死的牧人,羊群尽散
犹在你苍翠的麓坡吹笛
黎明,人影不见,笛声永绝
壁炉火色正红
犹如多帆的三桅船
爱者(死别的,生离的)
——斜倚舷栏
回望,无言
夜雨中,曳着音乐
徐徐向黑暗驶去
“星期六夜色未央,其实已经是星期日了,此时此刻,这世界必得停下来,让我(们)讲几句对木心表示钦佩的话。”
——罗伯特·康蒂(Roberto Cantie),《鱼丽之宴》
——Holland Cotter,《纽约时报》
“什么是一个木心绘画风景的新元素?是一种情绪和风格,类似于北欧版画那灯火辉煌的空间,是一种辉煌的文艺复兴式作品。毫无疑问,在艺术家的处理材料的严峻条件下(”文革“),木心的景观具有逃亡的光辉性。但也涉及了一位艺术家的感性图像——挽歌——亚历山德拉·芒罗,林肯中心的主要策展人,论起这些山水画作为一种“中国曩昔文化的安魂曲,”这是事实。呈现了中国文艺人士如何借助西洋精神,作为尝试,祭奠过去已经不可逆转的纷繁记忆。”
——Hilton Kramer,《中国囚徒轻振衣冠》
“他像是来自遥远古代的神祇──在某个意义上说,木心的那个世界,那个精致的、熠熠为光的、爱智的、澹泊却又为美为精神性叩问而骚乱的世界,在他展开他那淡泊、旖旎的文字卷轴时,早已崩毁覆灭,「世界早已精致得只等毁灭」──他像一个孤证,像空谷跫音,像一个「原本该如是美丽的文明」之人质。有时悲哀沉思,有时诚恳发脾气;有时嘿笑如恶童,有时演奏起那绝美故事,销魂忘我;有时险峻刻诮,有时伤怀绵绵。”
——台湾 印刻杂志社
“木心先生是一位全方位的艺术家,他的小说很早就碰触西方现代小说常探讨的议题,包括辜负、遗憾、忏悔及追忆,也讨论人如何站在现代荒原中,仍能保持文明人的尊严。”
—— 骆以军
“但是我看到他那张50来岁的照片非常非常怪,怪在什么地方呢,那张50岁的照片,你不觉得这个人像坐过牢似的,1978年刚刚从文革中结束苦恼回来的很多作家,难免身子会有点往前驼下去,有点曲髅,难免神情上会有点沮丧,有点失落,有点恐惧,有点担心,有点惶恐、惶惑,但是木心没有,他整个状态你觉得他的精气神很足一样,好奇怪,好奇怪的一个人。”
——香港作家 梁文道
“现在流行‘小清新’,木心有点‘老清新’。……其实木心这种小机灵也蛮好,就像是风铃一样,叮当作响,很惬意,但“木铎金声”才令人震撼的,不是风铃的那种叮叮当当。”
——大陆评论人 张柠 )
正将木心先生带到大陆读者面前的,是陈丹青。1982年,陈丹青在纽约求学,在地铁上因为朋友介绍而认识木心,当时只知道他是搞工艺美术的。过了小半年,陈丹青在报上读到木心的文字,非常惊讶,“推翻了我以前对当代文学的看法。以前我从来不看中国当代文学,看了木心之后我觉得我可以看当代文学了。”陈丹青立刻打电话给木心,随后见面。两个人一直聊到第二天凌晨。
众所周知的是,陈丹青是木心的学生。1989年,木心在纽约开设“世界文学史”课程,陈丹青听了五年,记了厚厚的五六本笔记。陈丹青一直觉得,木心的作品好,要介绍给国人,但是又害怕国内读者对他不够熟悉。有了陈村的“一声大叫”,陈丹青终于将这个想法付诸实施。2006年,木心作品终于由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出版简体字版本,第一本是《哥伦比亚的倒影》,并配有《关于木心》小册子一本—因为国内的读者实在是太不了解他了。谁也没想到,这时距他离开人间,只剩五年了。
相比中文世界,木心在海外的待遇,似乎要好很多:木心的部分散文与小说被翻译成英语,成为美国大学文学史课程范本读物,并作为唯一的中国作家,与福克纳、海明威的作品编在同一教材中;哈佛与耶鲁的教授主办的“文学无国界”(Words
Without Borders)网站,木心拥有许多忠实的读者。
师尊木心——陈丹青《我的师尊木心先生》
木心先生不是一位“新作家”。他的写作生涯超过六十年,早期作品全部散失,但八十年代再度写作后,台湾为他出版了多达十余种文集。他的部分散文与小说被翻译成英语,成为美国大学文学史课程范本读物,并作为唯一的中国作家,与福克纳、海明威作品编在同一教材中;在哈佛与耶鲁这些名校教授主办的《文学无国界》网站,木心先生拥有许多忠实的读者。但木心先生也不是所谓“老作家”。大家应该记得,七十年代末迄今,我们目击了被长期遗忘的“老作家”如何在中国陆续“出土”的过程,这份名单包括周作人、徐志摩、沈从文、钱钟书、、汪曾祺、废名、胡兰成……乃至辜鸿铭、陈寅恪、梁漱溟、钱穆等等。木心先生不属于这份名单。他在海外获得迟来的声誉是在上世纪八十年代,而他被大陆读者认识、阅读的过程,今天才刚刚开始。
因此,以我的孤陋寡闻,迄今为止在我们视野所及的中文写作及外语写作的华裔作者中——包括美国的哈金、法国的高行健——我暂时找不出另一位文学家具有像木心先生同样的命运。我这样说,不是在陈述木心先生的重要性,而是唯一性,而这唯一性,即暗示着木心先生的重要性。
敏锐的人士在八十年代开始“发现”这位“文学鲁宾孙”:就我所知,阿城、、陈子善及巴金先生的女儿最早在大陆传说木心先生;第一位将他的文章逐字逐句全文打入电脑,于新世纪发布在网站上的,是上海作家陈村。他读到《上海赋》,“如遭雷击”,乃为文宣告说:“不告诉读书人木心先生的消息,是我的冷血,是对美好中文的亵渎。”他指出:“企图中文写作的人,早点读到木心,会对自己有个度量。”因为:“木心是中文写作的标高。”
最近几年,网络读者,尤其是年轻一辈开始期待木心先生的登场,上海青年作家尹庆一与王淑瑾夫妇是其中之一。这些读者仅从极有限的转载文字,便意识到他的唯一性与重要性。
大家终于能够阅读木心先生的书。但我们仍然有可能遭遇困难。为什么?因为我们几代人已经被深深包围并浸透在我们的阅读经验之中。我不知道大家是否同意:我们经常谈论一件作品,但很少反省自己的阅读——初读木心先生,惊异、赞美者有之,不习惯、不懂得而茫然漠然者也有之。我斗胆以简略的方式陈述这种阅读经验,那就是:当我们打开木心先生的书,很可能不是我们阅读木心,而是他在阅读我们。
木心先生在阅读什么呢?阅读我们的“阅读经验。”
文学是可爱的。生活是好玩的。艺术是要有所牺牲的。
八十年代末,木心客居纽约时期,亦自他恢复写作、持续出书以来,纽约地面的大陆和台湾同行在异国谋饭之中,居然促成木心开讲“世界文学史”,忽忽长达五年的一场“文学的远征”——从日开课,到日最后一课,每位听课人轮流提供自家客厅,在座者有画家、舞蹈家、史家、雕刻家等等。
听课学生陈丹青说,“我们当年这样地胡闹一场,回想起来,近于荒谬的境界:没有注册,没有教室,没有课本,没有考试与证书,更没有赞助与课题费,不过是在纽约市皇后区、曼哈顿区、布鲁克林区的不同寓所中,团团坐拢来,听木心神聊。”
菜单开出来,大家选。从古希腊神话、新旧约,到诗经、楚辞,从中世纪欧洲文学,到二十世纪文学世界,东方西方通讲,知识灵感并作。其中听的听,讲的讲,“金句”纷披,兀自燃烧。“讲完后,一部文学史,重要的是我的观点。”木心说。古代,中世纪,近代,每个时代都能找到精神血统,艺术亲人。
他爱先秦典籍,只为诸子的文学才华;他以为今日所有伪君子身上,仍然活着孔丘;他想对他爱敬的尼采说:从哲学跑出来吧;他激赏拜伦、雪莱、海涅,却说他们其实不太会作诗;他说托尔斯泰可惜“头脑不行”,但讲到托翁坟头不设十字架,不设墓碑,忽而语音低弱了,颤声说:“伟大!”而谈及萨特的葬礼,木心脸色一正,引尼采的话:唯有戏子才能唤起群众巨大的兴奋。
木心开讲时六十二岁。多少民国书籍与读者,湮灭了。他的一生,密集伴随愈演愈烈的文化断层。他不肯断,而居然不曾断,这就是纽约世界文学史讲座潜藏的背景:在累累断层之间、之外、之后,木心始终将自己尽可能置于世界性的文学景观,倘若不是出走,这顽强而持久的挣扎,几乎濒于徒劳。
如今,听课学生陈丹青整理那五年那五册听课笔记,共八十五讲,逾四十万字,结集这本大书时,已不再将之仅仅看做“世界文学史讲座”。诚如木心所最早时设想的那样,这是他自己的“文学回忆录”,是一部“荒诞小说”,“在自己的身上,克服这个时代”。
这也是木心留给世界的礼物,文学的福音书。
本书首次披露的木心先生及其亲属的珍贵照片,由陈丹青先生和木心的外甥王韦先生提供。附印民国版本的世界文学书影,是一部民国出版史的私人旁证。
(本书在大陆出版时存在删节,本书暂无台湾版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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